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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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破案一事, 不光周縣令著急，陸驍也急。
他心裏惦記周桃兒，帶人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找尋蛛絲馬跡, 三天的工夫把川陵縣周邊四個縣粗略走了一遍, 恨不得立刻把犯人揪出來。
可惜那僧人改頭換姓十多年，想把他找出來不是件容易事。
他們走這一趟也不全是無用功, 拿著衙門師爺根據眾百姓的描述拼湊出來的兩張畫像，還真在隔壁清河縣找到了可疑人物。
那兩個僧人死的是哪個、犯案的是哪個都沒個準, 陸驍拿著畫像逮著人就問, 按他這大撒網的問法能準確找到犯人的機率不高。
出現得最多的情況是被拷問的百姓過於緊張, 硬湊著畫像從腦海裏翻出個人名對上，稍微一查其實跟本案八桿子打不到一塊。
可今日問到的這個人不同, 不僅去清河縣的年份對上了, 連說話口音都差不多。
無親無故，帶著大把錢財到清河縣紮根, 甚至有老人記得當初他天天裹個頭巾帶帽子的不倫不類樣子。
最可疑的一點, 在山上挖出骸骨的消息傳開後, 他舉家搬離清河縣, 現在人去樓空，了無蹤跡。
清河縣離川陵縣有點距離, 消息傳得不及時。
所以時隔多年山上有人進出他隔了好幾個月才有動作，裝大蟲毀了木屋後應該有刻意留意，可惜他住得太遠，水原村和附近幾個村的人湧上山也就那麽三兩天的工夫，他來不急阻止。
確定了人一切就好辦了, 那人在清河縣十來年，再找起來可比在川陵縣容易得多。
後面查案需要請清河縣令配合, 陸驍連夜回來給周縣令報信，請他出馬和清河縣令調節人手。
其實清河縣和川陵縣之間也沒遠到那種程度，他找個人回來傳個消息就行，奈何想周桃兒想得熬不住，安頓好同行的幾個人就要趕回來。
臨走卻被王盛拽住：“陸哥，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兄弟們等你安排行動呢，不然我替你走這一趟吧。”
看他平常蠻圓滑，關鍵時候一點不上道，陸驍咳了兩聲，義正嚴辭道：“事關重大，我要親自跟大人匯報。”
王盛心裏焦躁，顧不上揣摩陸驍的心思，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放棄：“還是我回去吧，我這幾天都跟在陸哥你後面，什麽情況都了解，保證匯報得清晰明了，明天一早就把大人帶過來。陸哥你看，到時候如果你留在清河縣把事情安排好，是不是更不耽誤事，大人一到就能忙活開。”
陸驍回去主要是為了周桃兒，找周縣令那都是其次。
眼看要趕不上城門關閉的時辰，顧不得什麽面子裏子，陸驍準備直說因為放心不下家裏。
結果還沒開口，王盛求上了：“陸哥，你讓我回去吧，想我媳婦想得不行啊。我不在家這幾天，還不知道我家那二小子怎麽折騰人呢。陸哥，算兄弟求你了。”
得，原來就為這麽點事纏上來，那簡單。
陸驍拍他肩膀：“一起回去不就成了，用得著求嘛，我也為回去看一眼你嫂子。”
王盛一下跟看到親人一樣，兩眼放光：“陸哥在戰場上混過就是不一樣！真男人，不拘小節！要不是沒轍了，我都不好意思把想媳婦的事往外說。”
一放松下來王盛就開始話多，陸驍催促：“行了，跟他們說一聲就出發。”
他們一行五個人，出來的時候把衙門的四匹馬騎走三匹，三個會騎馬的帶兩個不會的，正正好。
陸驍和王盛都會騎馬，一人一匹騎馬趕路。
一路疾馳，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張口能灌滿嘴風。這都堵不住王盛的嘴，他一邊喝風一邊喊也要說話。
從懺悔不該為了躲清閑領這趟差，到他怎麽娶到他媳婦，再到他穿開襠褲時候的糗事，通通說了個遍。也就是路程不夠長，在走一會兒估計能把家底全透出來。
本來陸驍腦子裏全想的周桃兒，這下倒好，全換成了王盛的啰嗦聲。
跟周縣令匯報完，都離衙門好幾條街遠了，他腦瓜還嗡嗡的，好像王盛還在耳朵邊上一樣。
“相公！”
周桃兒欣喜悅耳的聲音傳來，總算把王盛這廝的聲音趕跑了。
她小跑著撲到陸驍懷裏，問題跟成串的掛鞭似的，一個接一個：“沒傷著哪裏吧？還順利嗎？抓到犯人了嗎？怎麽只說接我回去一晚？還有什麽事情沒了嗎？”
“小心。”陸驍護著她的腰，耐心地一一解答，“沒受傷，雖然沒抓到人但一切都挺順利的，暫時沒抓到犯人，不過查到線索了，回來稟告大人再接著去查，所以還要辛苦你幾天。”
天已經黑透，圓盤似的月亮高懸於頂，邊上綴著兩三顆黯淡的星子。
陸驍嗅了嗅她發梢的皂角氣味，擡手溫柔地撫平她因匆忙隨意挽的頭發：“這麽晚才回來，吵到你睡覺了嗎？”
“沒有，想你想得睡不著。”
趙小魚躲在房裏偷聽，透過門縫臊他們：“哎喲，我的耳朵，快走吧你倆。”
周桃兒才不管她，大大方方地往陸驍懷裏靠了靠。
昨天下雨，今日不怎麽熱，穿巷而過的晚風稍微有點涼。
看她穿得單薄，陸驍攬住她的肩，帶她往外走：“走，我們回家。”
時辰晚，路上除了他倆沒別人。
不用估計旁人的眼光，周桃兒就這麽靠在陸驍的懷裏回了家。
巷子裏靜悄悄的，各家的窗戶裏連個燈影都沒有，應該是都睡下了。
都進了家門了，周桃兒的聲音還是不自覺地放輕：“相公你吃了嗎？”
“沒有，我下碗面就行，要不要給你帶一口。”
案子有了頭緒，周縣令高興得不行，是開口留他和王盛吃飯喝酒來著，不過他們兩個歸心似箭，誰也沒應。
“累不累呀，怎麽感覺都瘦了，我去給你下吧。”沿路上沒有亮光，周桃兒都沒看清楚他的臉，這會兒點了油燈，她恍惚覺得他的臉瘦了一圈。
“不累，看到你渾身是勁，我去下就行。”
陸驍去竈前忙活，周桃兒黏著他，跟他擠在一塊。
“是不是忙得沒空吃飯，餓壞了可不行。”
心疼地摸摸他的下巴，被冒頭的胡子戳了手。
她剛要縮手，結果被陸驍按住，刺人的下巴在她柔嫩的手心滾了兩轉。
“走得多吃得多，每頓都吃三大碗飯。不是瘦了，是胡子顯的。”
本朝不以蓄須為美，周桃兒嫌棄地磨蹭兩下：“一會兒全給你剃了，不會忙得澡都沒洗吧？”
陸驍沒答話，只笑了兩聲。
剛見面那股黏糊勁頭稍微消減了些，周桃兒仔細嗅了兩下，滿身的臭汗味。
捏著鼻子退開：“邋遢！”
“馬上去洗。”
大夏天的，再忙也不至於帶著滿身汗睡覺，至少會簡單沖個涼水澡。只是身上的衣裳被汗浸了一層又一層，過一遍水都洗不幹凈，味兒就大了。
“你先坐著，別熏到你，面一會兒就好。”
還沒等陸驍忙活開，周桃兒又擠過來，這回靠得更緊了。
“邋遢我也喜歡。”
小別勝新婚真不是說笑，周桃兒這會兒覺得自己一點都離不開他，估計一會兒他洗澡都要跟著。
更何況他在外奔波是為誰，還不是為了她和孩子。
面條不費工夫，水開了就好，陸驍給周桃兒打了一顆蛋。
幸好今晚陸驍回來了，他們走的時候給大黃小黃備足了半個月的水和糧，可剛剛去雞窩撿雞蛋的時候才發現它們把水盆弄翻了，晚幾天不知道會不會渴死。
重新加好糧和水，這次周桃兒長了個心眼，找來幾塊石頭把食盆和水盆固定穩當。
忙完後面條也涼得差不多，他們進廚房吃面。
周桃兒說著餓，但吃了兩根就吃不下了，蛋也只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進了陸驍的肚子。
時候不早，明天還得早起，為了不影響周桃兒的休息，陸驍迅速吃完收拾好鍋碗，準備洗個涼水澡就睡覺。
盛夏，洗涼水澡也不怕凍著，周桃兒沒攔著他，拿個凳子坐在他邊上看他沖澡。
“桃兒，別招我。”
燈影搖晃，她乖巧坐著，翹鼻櫻唇，水潤清澈的眸底全是他的影子，陸驍很難不心動。
“誰招你啦？是你自己亂想。”
陸驍血氣方剛的，本來就想她想得緊，這會兒更是有了反應，無奈什麽都不能做：“桃兒聽話，洗完澡陪你好不好。”
“好嘛，我背過身不就行啦。”她想待在他身邊。
怕真熏到周桃兒，陸驍沒有糊弄了事，仔細洗了個遍。
水聲嘩嘩，看不見的時候人更敏銳多思。
這回不止陸驍亂想，周桃兒也管不住腦袋，耳根漸漸紅了。
蒙住耳朵問：“還沒洗好呀？”
“好了，等我穿上衣服幫你擦擦腳。”
陸驍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過來，半蹲著脫下她鞋襪，用打濕的巾子給她擦腳。
纖巧的腳踝不盈一握，透粉的腳趾局促地動著。
周桃兒想得更多，臉更紅了。
偏這時候宋娘子家的動靜又傳過來，周桃兒嚇得一哆嗦，直接從凳子上滑到陸驍懷裏。
將通紅的臉藏好，悶聲道：“好了好了，咱們快進屋睡吧。”
打她被診出喜脈後就特別愛睡覺，今夜又格外晚，是以縱然她上一刻還在小鹿亂撞、胡思亂想，下一刻她就沈沈睡去。
進屋後陸驍發現她已經睡著，動作極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借著明亮的月色在她嫣紅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睡吧。”
說罷頓了頓，在她身邊躺下，指尖輕碰她的小腹，輕聲說：“你也睡吧，小家夥。”
雜念全消，睡了這些天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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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事, 不光周縣令著急，陸驍也急。
他心裏惦記周桃兒，帶人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找尋蛛絲馬跡, 三天的工夫把川陵縣周邊四個縣粗略走了一遍, 恨不得立刻把犯人揪出來。
可惜那僧人改頭換姓十多年，想把他找出來不是件容易事。
他們走這一趟也不全是無用功, 拿著衙門師爺根據眾百姓的描述拼湊出來的兩張畫像，還真在隔壁清河縣找到了可疑人物。
那兩個僧人死的是哪個、犯案的是哪個都沒個準, 陸驍拿著畫像逮著人就問, 按他這大撒網的問法能準確找到犯人的機率不高。
出現得最多的情況是被拷問的百姓過於緊張, 硬湊著畫像從腦海裏翻出個人名對上，稍微一查其實跟本案八桿子打不到一塊。
可今日問到的這個人不同, 不僅去清河縣的年份對上了, 連說話口音都差不多。
無親無故，帶著大把錢財到清河縣紮根, 甚至有老人記得當初他天天裹個頭巾帶帽子的不倫不類樣子。
最可疑的一點, 在山上挖出骸骨的消息傳開後, 他舉家搬離清河縣, 現在人去樓空，了無蹤跡。
清河縣離川陵縣有點距離, 消息傳得不及時。
所以時隔多年山上有人進出他隔了好幾個月才有動作，裝大蟲毀了木屋後應該有刻意留意，可惜他住得太遠，水原村和附近幾個村的人湧上山也就那麽三兩天的工夫，他來不急阻止。
確定了人一切就好辦了, 那人在清河縣十來年，再找起來可比在川陵縣容易得多。
後面查案需要請清河縣令配合, 陸驍連夜回來給周縣令報信，請他出馬和清河縣令調節人手。
其實清河縣和川陵縣之間也沒遠到那種程度，他找個人回來傳個消息就行，奈何想周桃兒想得熬不住，安頓好同行的幾個人就要趕回來。
臨走卻被王盛拽住：“陸哥，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兄弟們等你安排行動呢，不然我替你走這一趟吧。”
看他平常蠻圓滑，關鍵時候一點不上道，陸驍咳了兩聲，義正嚴辭道：“事關重大，我要親自跟大人匯報。”
王盛心裏焦躁，顧不上揣摩陸驍的心思，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放棄：“還是我回去吧，我這幾天都跟在陸哥你後面，什麽情況都了解，保證匯報得清晰明了，明天一早就把大人帶過來。陸哥你看，到時候如果你留在清河縣把事情安排好，是不是更不耽誤事，大人一到就能忙活開。”
陸驍回去主要是為了周桃兒，找周縣令那都是其次。
眼看要趕不上城門關閉的時辰，顧不得什麽面子裏子，陸驍準備直說因為放心不下家裏。
結果還沒開口，王盛求上了：“陸哥，你讓我回去吧，想我媳婦想得不行啊。我不在家這幾天，還不知道我家那二小子怎麽折騰人呢。陸哥，算兄弟求你了。”
得，原來就為這麽點事纏上來，那簡單。
陸驍拍他肩膀：“一起回去不就成了，用得著求嘛，我也為回去看一眼你嫂子。”
王盛一下跟看到親人一樣，兩眼放光：“陸哥在戰場上混過就是不一樣！真男人，不拘小節！要不是沒轍了，我都不好意思把想媳婦的事往外說。”
一放松下來王盛就開始話多，陸驍催促：“行了，跟他們說一聲就出發。”
他們一行五個人，出來的時候把衙門的四匹馬騎走三匹，三個會騎馬的帶兩個不會的，正正好。
陸驍和王盛都會騎馬，一人一匹騎馬趕路。
一路疾馳，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張口能灌滿嘴風。這都堵不住王盛的嘴，他一邊喝風一邊喊也要說話。
從懺悔不該為了躲清閑領這趟差，到他怎麽娶到他媳婦，再到他穿開襠褲時候的糗事，通通說了個遍。也就是路程不夠長，在走一會兒估計能把家底全透出來。
本來陸驍腦子裏全想的周桃兒，這下倒好，全換成了王盛的啰嗦聲。
跟周縣令匯報完，都離衙門好幾條街遠了，他腦瓜還嗡嗡的，好像王盛還在耳朵邊上一樣。
“相公！”
周桃兒欣喜悅耳的聲音傳來，總算把王盛這廝的聲音趕跑了。
她小跑著撲到陸驍懷裏，問題跟成串的掛鞭似的，一個接一個：“沒傷著哪裏吧？還順利嗎？抓到犯人了嗎？怎麽只說接我回去一晚？還有什麽事情沒了嗎？”
“小心。”陸驍護著她的腰，耐心地一一解答，“沒受傷，雖然沒抓到人但一切都挺順利的，暫時沒抓到犯人，不過查到線索了，回來稟告大人再接著去查，所以還要辛苦你幾天。”
天已經黑透，圓盤似的月亮高懸於頂，邊上綴著兩三顆黯淡的星子。
陸驍嗅了嗅她發梢的皂角氣味，擡手溫柔地撫平她因匆忙隨意挽的頭發：“這麽晚才回來，吵到你睡覺了嗎？”
“沒有，想你想得睡不著。”
趙小魚躲在房裏偷聽，透過門縫臊他們：“哎喲，我的耳朵，快走吧你倆。”
周桃兒才不管她，大大方方地往陸驍懷裏靠了靠。
昨天下雨，今日不怎麽熱，穿巷而過的晚風稍微有點涼。
看她穿得單薄，陸驍攬住她的肩，帶她往外走：“走，我們回家。”
時辰晚，路上除了他倆沒別人。
不用估計旁人的眼光，周桃兒就這麽靠在陸驍的懷裏回了家。
巷子裏靜悄悄的，各家的窗戶裏連個燈影都沒有，應該是都睡下了。
都進了家門了，周桃兒的聲音還是不自覺地放輕：“相公你吃了嗎？”
“沒有，我下碗面就行，要不要給你帶一口。”
案子有了頭緒，周縣令高興得不行，是開口留他和王盛吃飯喝酒來著，不過他們兩個歸心似箭，誰也沒應。
“累不累呀，怎麽感覺都瘦了，我去給你下吧。”沿路上沒有亮光，周桃兒都沒看清楚他的臉，這會兒點了油燈，她恍惚覺得他的臉瘦了一圈。
“不累，看到你渾身是勁，我去下就行。”
陸驍去竈前忙活，周桃兒黏著他，跟他擠在一塊。
“是不是忙得沒空吃飯，餓壞了可不行。”
心疼地摸摸他的下巴，被冒頭的胡子戳了手。
她剛要縮手，結果被陸驍按住，刺人的下巴在她柔嫩的手心滾了兩轉。
“走得多吃得多，每頓都吃三大碗飯。不是瘦了，是胡子顯的。”
本朝不以蓄須為美，周桃兒嫌棄地磨蹭兩下：“一會兒全給你剃了，不會忙得澡都沒洗吧？”
陸驍沒答話，只笑了兩聲。
剛見面那股黏糊勁頭稍微消減了些，周桃兒仔細嗅了兩下，滿身的臭汗味。
捏著鼻子退開：“邋遢！”
“馬上去洗。”
大夏天的，再忙也不至於帶著滿身汗睡覺，至少會簡單沖個涼水澡。只是身上的衣裳被汗浸了一層又一層，過一遍水都洗不幹凈，味兒就大了。
“你先坐著，別熏到你，面一會兒就好。”
還沒等陸驍忙活開，周桃兒又擠過來，這回靠得更緊了。
“邋遢我也喜歡。”
小別勝新婚真不是說笑，周桃兒這會兒覺得自己一點都離不開他，估計一會兒他洗澡都要跟著。
更何況他在外奔波是為誰，還不是為了她和孩子。
面條不費工夫，水開了就好，陸驍給周桃兒打了一顆蛋。
幸好今晚陸驍回來了，他們走的時候給大黃小黃備足了半個月的水和糧，可剛剛去雞窩撿雞蛋的時候才發現它們把水盆弄翻了，晚幾天不知道會不會渴死。
重新加好糧和水，這次周桃兒長了個心眼，找來幾塊石頭把食盆和水盆固定穩當。
忙完後面條也涼得差不多，他們進廚房吃面。
周桃兒說著餓，但吃了兩根就吃不下了，蛋也只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進了陸驍的肚子。
時候不早，明天還得早起，為了不影響周桃兒的休息，陸驍迅速吃完收拾好鍋碗，準備洗個涼水澡就睡覺。
盛夏，洗涼水澡也不怕凍著，周桃兒沒攔著他，拿個凳子坐在他邊上看他沖澡。
“桃兒，別招我。”
燈影搖晃，她乖巧坐著，翹鼻櫻唇，水潤清澈的眸底全是他的影子，陸驍很難不心動。
“誰招你啦？是你自己亂想。”
陸驍血氣方剛的，本來就想她想得緊，這會兒更是有了反應，無奈什麽都不能做：“桃兒聽話，洗完澡陪你好不好。”
“好嘛，我背過身不就行啦。”她想待在他身邊。
怕真熏到周桃兒，陸驍沒有糊弄了事，仔細洗了個遍。
水聲嘩嘩，看不見的時候人更敏銳多思。
這回不止陸驍亂想，周桃兒也管不住腦袋，耳根漸漸紅了。
蒙住耳朵問：“還沒洗好呀？”
“好了，等我穿上衣服幫你擦擦腳。”
陸驍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過來，半蹲著脫下她鞋襪，用打濕的巾子給她擦腳。
纖巧的腳踝不盈一握，透粉的腳趾局促地動著。
周桃兒想得更多，臉更紅了。
偏這時候宋娘子家的動靜又傳過來，周桃兒嚇得一哆嗦，直接從凳子上滑到陸驍懷裏。
將通紅的臉藏好，悶聲道：“好了好了，咱們快進屋睡吧。”
打她被診出喜脈後就特別愛睡覺，今夜又格外晚，是以縱然她上一刻還在小鹿亂撞、胡思亂想，下一刻她就沈沈睡去。
進屋後陸驍發現她已經睡著，動作極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借著明亮的月色在她嫣紅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睡吧。”
說罷頓了頓，在她身邊躺下，指尖輕碰她的小腹，輕聲說：“你也睡吧，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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