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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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春婉好半晌沒有回過神。
一定……是聽錯了吧？二爺那話, 很容易令人產生誤解。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收回了攥著他袖子的那只手。
天色雖黑，對方的表情沈從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底那一絲淡淡的羞意轉換為微怒！
這可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子表白, 她這什麽反應？
春婉聲音清澈, 帶著一絲漠然：“二爺,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捉弄人。”
二爺剛才說的喜歡……
她是不信的。
“捉弄？”他語氣難得有了起伏：“你當二爺吃飽了撐的？”
春婉微微抿唇, 一言不發。
氣氛僵硬。
後面傳來了動靜，白水捂著手上的手臂從窗戶處翻了進來，他吸氣道：“爺, 都解決了。這群王八崽子各個下手毒辣！屬下差點就沒命來見二爺……”
可能因為房間裏太黑了, 他沒有註意到二爺與春娘子之間古怪的氣場。
他順手將蠟燭點燃。
鋪子裏有了光，春婉坐在椅子上，和往常一樣低眉順眼。
白水便看到自家二爺, 正冷冷的瞪著春娘子, 好像對其很不滿, 卻又做不了任何舉動。
“屍體怎麽辦？”白水硬著頭皮問。
沈從霖收回視線, 他拿起劍，往上面澆了一壺冷水。
“找周副將處理。”
“喏。”白水抱了抱拳，他欲往外走, 又停下來, 看著春娘子。
他猶豫了會兒，輕聲道：“嫣嫣姑娘, 你今晚能在鋪子裏留宿嗎？閣樓能睡人。”
春婉猶豫了下，她看了看二爺, 心裏明白, 今夜發生的事得趕快處理，白水抽不開身送自己。
她輕輕點頭：“好。”
白水走後, 春婉也站了起來，將用過的碗放到了角落的木盆裏。
雨聲小了一些。
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默默地收拾起鋪子來。
沈從霖慢慢擦拭著長劍，他瞥了一眼那道身影，道：“困了就睡。”
春婉收起了汗巾，她轉過身，輕聲應道：“是。”
她看了眼閣樓，一片漆黑。糾結了半晌，還是選擇爬上了梯子。坐到裏面，透過入口看著那微弱的燭光，她不敢睡太裏面，怕看不到光。
春婉就那樣趴著，被褥蓋在肩上，她看到二爺還坐在原處，一點一點的擦著那把劍。
二爺將劍放到了桌上。
他脫去上衣。
春婉驀地閉上眼。
沈從霖聽到了閣樓處的動靜，他唇畔微勾：“又不是沒看過。”
他將染血的上衣脫去，隨意搭了一件白色衣衫，舀了一瓢水清洗雙手。
許久後，他看了眼閣樓。
婉婉似乎睡了。
他坐到外間的榻上，手臂枕在腦後，聽著屋檐落下的雨滴，以及長街上清理屍體的響動。
這批人，似乎只是來試探。
看來已經被盯上了啊。
沈從霖的眸子逐漸冷了下去。
翌日。
春婉醒得很早。陰雨天的緣故，外面依舊漆黑一片。閣樓下方，蠟燭還在燃著。
她坐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從梯子處下去。
雨停了。
四周靜悄悄的。她看了眼外間的軟塌，上面沒有人。走到裏屋，桃江一個人睡在床上。
輕輕地探了下他的額頭，高燒褪去，再休養一日身體應該會痊愈。
一切歸於平靜。
她推開門，看到屋檐下站著一抹身影，是白水。
“醒啦？”白水正在給給馬兒餵水。
“二爺呢？”她問道。
白水：“剛走沒多久，二爺他回營地了。”他笑笑：“走吧，嫣嫣姑娘，我送你回去。”
春婉微微頷首，她坐上了馬車。
“對了。”白水說道：“二爺臨走前特地交代了，後面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不要來工匠鋪。”
說到這，白水露出一抹苦笑：“昨晚你也看到了，這種事，後面可能還會發生，甚至變本加厲。”
“那，桃江呢？”春婉問道。
她經常來工匠鋪，探望桃江。這種情況下，鋪子不安全，桃江會不會也有危險？
白水回道：“等他醒了，會送去蘭香那裏。暫時不用擔心。”
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
-
齊王來之後，見了那位帶著三司令的“林大人”。由於證據不足，齊王要求釋放唐煜。
岳州知府一夜都沒睡好，左右都是京城來的大人物，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唐煜出來之後，卻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自己的私宅。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因為這事兒，鎮北王和將軍的關系，貌似出現了裂縫。
按照將軍的說辭，那日率騎兵團出征，路過一個村子，便是在那裏與騎兵團走失。遇到趙玉兩國的軍隊，他一路扮做流民，進入玉國，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騎兵團下落不明，他無法自證清白。
這種事情聽上去仿佛天方夜譚，想來，唐王大人也對這個養子失望至極。
齊王趁機保了一手唐煜，想拉攏對方。
不過他這次特地來岳州並不是為了唐煜的事，他要找一個人，一個三番四次破壞他好事的人。
工匠鋪的事情傳出後，齊王便知道，自己或許已經找到了。
“看清楚了嗎？”馬車上，齊王握著手爐，平靜的問。
侍衛回道：“看清楚了，雖然臉上有疤，但的確是沈家二爺！”
“想辦法，處理掉他。”
“可是……京城那邊……”
齊王冷笑：“沈二死於流放途中，與本王有何關系？”
雖然不知道沈二到底查到了多少事，但只要他死了，邊境的事情將隨他一起埋葬。
春婉這幾日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王府。
她隱約可以感覺到要有事發生。
將軍出獄了，卻一次都不曾回來。府中的下人不敢議論這事，連翹也只敢在春婉面前小聲抱怨——“不管怎麽說，都是王爺養大了他，於情於理，他都得給王爺一個交代。”
春婉撿起了許久未做過的女紅，她輕聲道：“或許，將軍自有他的打算。”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任何猜測都只是猜測。
軍營，鎮北王剛練完槍，坐在椅子上喝了半碗的烈酒。
周副將匯報道：“昨晚的屍體都處理幹凈了，全是亡命之徒，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
鎮北王笑了笑：“看來，有人坐不住了。”
“對了。”周副將遞上了一封密函：“早上，元四交給我的。說是……作為交換。”
中年男子結果信，隨手拆開看了一眼。起初也只是微微挑眉，看到後面，臉色逐漸沈了下去。
周副將略顯忐忑，也不知道元四給唐王大人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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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婉好半晌沒有回過神。
一定……是聽錯了吧？二爺那話, 很容易令人產生誤解。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收回了攥著他袖子的那只手。
天色雖黑，對方的表情沈從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底那一絲淡淡的羞意轉換為微怒！
這可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子表白, 她這什麽反應？
春婉聲音清澈, 帶著一絲漠然：“二爺,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捉弄人。”
二爺剛才說的喜歡……
她是不信的。
“捉弄？”他語氣難得有了起伏：“你當二爺吃飽了撐的？”
春婉微微抿唇, 一言不發。
氣氛僵硬。
後面傳來了動靜，白水捂著手上的手臂從窗戶處翻了進來，他吸氣道：“爺, 都解決了。這群王八崽子各個下手毒辣！屬下差點就沒命來見二爺……”
可能因為房間裏太黑了, 他沒有註意到二爺與春娘子之間古怪的氣場。
他順手將蠟燭點燃。
鋪子裏有了光，春婉坐在椅子上，和往常一樣低眉順眼。
白水便看到自家二爺, 正冷冷的瞪著春娘子, 好像對其很不滿, 卻又做不了任何舉動。
“屍體怎麽辦？”白水硬著頭皮問。
沈從霖收回視線, 他拿起劍，往上面澆了一壺冷水。
“找周副將處理。”
“喏。”白水抱了抱拳，他欲往外走, 又停下來, 看著春娘子。
他猶豫了會兒，輕聲道：“嫣嫣姑娘, 你今晚能在鋪子裏留宿嗎？閣樓能睡人。”
春婉猶豫了下，她看了看二爺, 心裏明白, 今夜發生的事得趕快處理，白水抽不開身送自己。
她輕輕點頭：“好。”
白水走後, 春婉也站了起來，將用過的碗放到了角落的木盆裏。
雨聲小了一些。
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默默地收拾起鋪子來。
沈從霖慢慢擦拭著長劍，他瞥了一眼那道身影，道：“困了就睡。”
春婉收起了汗巾，她轉過身，輕聲應道：“是。”
她看了眼閣樓，一片漆黑。糾結了半晌，還是選擇爬上了梯子。坐到裏面，透過入口看著那微弱的燭光，她不敢睡太裏面，怕看不到光。
春婉就那樣趴著，被褥蓋在肩上，她看到二爺還坐在原處，一點一點的擦著那把劍。
二爺將劍放到了桌上。
他脫去上衣。
春婉驀地閉上眼。
沈從霖聽到了閣樓處的動靜，他唇畔微勾：“又不是沒看過。”
他將染血的上衣脫去，隨意搭了一件白色衣衫，舀了一瓢水清洗雙手。
許久後，他看了眼閣樓。
婉婉似乎睡了。
他坐到外間的榻上，手臂枕在腦後，聽著屋檐落下的雨滴，以及長街上清理屍體的響動。
這批人，似乎只是來試探。
看來已經被盯上了啊。
沈從霖的眸子逐漸冷了下去。
翌日。
春婉醒得很早。陰雨天的緣故，外面依舊漆黑一片。閣樓下方，蠟燭還在燃著。
她坐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從梯子處下去。
雨停了。
四周靜悄悄的。她看了眼外間的軟塌，上面沒有人。走到裏屋，桃江一個人睡在床上。
輕輕地探了下他的額頭，高燒褪去，再休養一日身體應該會痊愈。
一切歸於平靜。
她推開門，看到屋檐下站著一抹身影，是白水。
“醒啦？”白水正在給給馬兒餵水。
“二爺呢？”她問道。
白水：“剛走沒多久，二爺他回營地了。”他笑笑：“走吧，嫣嫣姑娘，我送你回去。”
春婉微微頷首，她坐上了馬車。
“對了。”白水說道：“二爺臨走前特地交代了，後面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不要來工匠鋪。”
說到這，白水露出一抹苦笑：“昨晚你也看到了，這種事，後面可能還會發生，甚至變本加厲。”
“那，桃江呢？”春婉問道。
她經常來工匠鋪，探望桃江。這種情況下，鋪子不安全，桃江會不會也有危險？
白水回道：“等他醒了，會送去蘭香那裏。暫時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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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來之後，見了那位帶著三司令的“林大人”。由於證據不足，齊王要求釋放唐煜。
岳州知府一夜都沒睡好，左右都是京城來的大人物，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唐煜出來之後，卻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自己的私宅。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因為這事兒，鎮北王和將軍的關系，貌似出現了裂縫。
按照將軍的說辭，那日率騎兵團出征，路過一個村子，便是在那裏與騎兵團走失。遇到趙玉兩國的軍隊，他一路扮做流民，進入玉國，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騎兵團下落不明，他無法自證清白。
這種事情聽上去仿佛天方夜譚，想來，唐王大人也對這個養子失望至極。
齊王趁機保了一手唐煜，想拉攏對方。
不過他這次特地來岳州並不是為了唐煜的事，他要找一個人，一個三番四次破壞他好事的人。
工匠鋪的事情傳出後，齊王便知道，自己或許已經找到了。
“看清楚了嗎？”馬車上，齊王握著手爐，平靜的問。
侍衛回道：“看清楚了，雖然臉上有疤，但的確是沈家二爺！”
“想辦法，處理掉他。”
“可是……京城那邊……”
齊王冷笑：“沈二死於流放途中，與本王有何關系？”
雖然不知道沈二到底查到了多少事，但只要他死了，邊境的事情將隨他一起埋葬。
春婉這幾日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王府。
她隱約可以感覺到要有事發生。
將軍出獄了，卻一次都不曾回來。府中的下人不敢議論這事，連翹也只敢在春婉面前小聲抱怨——“不管怎麽說，都是王爺養大了他，於情於理，他都得給王爺一個交代。”
春婉撿起了許久未做過的女紅，她輕聲道：“或許，將軍自有他的打算。”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任何猜測都只是猜測。
軍營，鎮北王剛練完槍，坐在椅子上喝了半碗的烈酒。
周副將匯報道：“昨晚的屍體都處理幹凈了，全是亡命之徒，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
鎮北王笑了笑：“看來，有人坐不住了。”
“對了。”周副將遞上了一封密函：“早上，元四交給我的。說是……作為交換。”
中年男子結果信，隨手拆開看了一眼。起初也只是微微挑眉，看到後面，臉色逐漸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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