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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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別苑很快來了幾位頗有經驗的郎中, 他們進屋後相繼檢查了受傷的士兵，面上出現一抹怔然。
這看似中毒，可癥狀更像是中邪。
邪門的很。
查了最近的飲食、酒水, 暫時沒發現問題。
到了很晚, 郎中們還在探討這個事情, 有人提到了趙國民間的一種病, 可讓人致幻、瘋癲。
屋子一角，春婉面前的書桌上堆著厚厚一沓的醫書。
守在外面的士兵換了崗。
元四給他們送來新的熱茶，見春婉正奮筆疾書, 他步伐稍稍慢了下來。
沈從霖看著桌子前的婉婉, 神色專註的抄錄著有用的知識，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他靠近也未察覺。
他想起在寺廟的時候, 婉婉也經常這般, 安靜專註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每當那時, 他總會看上許久, 仿佛怎麽都看不膩。
燭光在她臉上鋪了一層淡淡的剪影，像是在思考，毛筆懸浮於半空, 一直未動。
等了好一會兒, 才將突然閃過的想法寫在紙上。
最後一頁沒寫完，墨漬略微幹涸, 她重新蘸了下，將帖子寫完。
沈從霖放下茶杯, 他看著那硯臺裏的墨快硬了, 便倒了一點點水，拿起小杵慢慢地研磨。
郎中們有人熬了新藥端來, 苦澀的味道立刻彌漫著整個房間，讓原本有些困意的人立馬精神了些。
有人見那臉上有疤的士兵正在給女醫師磨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嫣嫣姑娘，我的藥熬好了，你來嘗嘗？”
春婉聽到名字微微一怔，她擡頭，才發現原來給自己研磨的是二爺。
對方放下墨石，轉身朝著中年郎中那裏走去。
春婉連忙起身：“好。”
這裏的郎中都試過藥了，這一次該輪到自己。
去沒想到“元四”已經走到了郎中身旁，直接端起了藥碗喝了一大口，他眉色驀地緊蹙，捂著嘴沖到了門口，緊接著是一陣嘔吐聲。
“……”
房間內一時靜默。
中年郎中摸了摸鼻子，訕訕道：“苦是苦了點，你看看身體可舒服些，是不是很想睡覺？”
元四直起上半身，整理好後，才回到了屋子裏。
眾人看到他臉色愈發蒼白，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有些微抖。
春婉的心忽的提了一下，二爺這麽能忍的人，竟然吐成這樣，虞郎中到底用了什麽藥材啊……
另外一側的青年將紙筆遞了上去：“元四兄弟，既然你喝了，那你寫一下吧。”
試藥嘛，還是要寫感觸的。
這藥主要是安眠，跟對普通病患的區別有些大。
健康的人喝了看看會怎麽樣。
元四沈默的寫感受，除了苦，便是酸臭，仿佛把一壇子藏了幾十年的臭豆腐熬成了汁。
青年郎中好奇的湊上去，手指蘸了一下藥汁，塞進嘴裏：“嘔——”
春婉：“……”
元四找了個椅子坐下了，他握著毛筆，又寫了一個字。
困。
中年郎中連忙說道：“小兄弟快找個地方躺下吧，應該睡一覺就好了。”
他也不敢打包票。
沈從霖並不怎麽困，只是這樣便有了留下過夜的理由。
郎中們都很累了，還在孜孜不倦的研究著。這次病癥來的太過突然，除了暫時讓士兵們安睡，還想不到什麽更好的法子。
後半夜，春婉將寫好的字帖整理完畢，身上裹著一條薄毯，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這次，只睡了兩個時辰。
天還未亮，春婉便醒了。她看了眼窗外，起身，守夜的青年郎中用氣聲說道：“嫣嫣姑娘，城東那邊也染了惡疾，剛接到王府指令，我們過去幾個人。你去嗎？”
“我去。”春婉想也沒想就應了。
這邊情況稍微穩定，她睡了一會兒後精神恢覆不少，不如去城東看看。
“那好吧。外面馬車已經備好，既然嫣嫣姑娘願意去，那我就留在這邊。”
兩個人說完後，互相道別。
春婉拎著藥箱離開房間，看到二爺站在馬車旁。
她沒多說什麽，坐上了車。
天蒙蒙亮，元四架著馬車，帶春婉朝城東趕去。
路上的街道近乎空無一人。
春婉聽到了二爺的聲音：“坐過來些。”
她慢慢地移了過去。
隔著簾子，兩人離得很近，沈從霖用只有春婉能聽到的聲音，沙啞道：“賭坊中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有人大量進購一種花籽，灑在了幾處關鍵地方。”
“二爺是說，這病跟食物無關，可能是通過皮膚感染？”
“只是猜測。近日城內不安全，你盡量待在屋裏，除了給人看病以外，不要去任何地方。”
“……好。”
“這個東西，你拿著。”車簾底下，塞進了一塊小巧的木質令牌，乍一看，沒什麽稀奇。
上面，刻了一條蛇。
沈從霖：“如果發現被什麽人跟蹤，或是遇到了什麽危險，直接去賭坊，見他們的掌櫃。”
城中共有三家賭坊，皆是同一個老板。
春婉沒有多問，她直接應下：“我知道了。”
怎麽算，有唐家的暗衛在，這令牌應該都用不上。只是後面他要回軍營，留婉婉一人在城中，實在難以安心。
來到城東後，看著春婉跟士兵一起進入院中，沈從霖才調轉馬車離去。
這次病疾來勢洶洶，好在找到了“元兇”，將土壤翻開，挖出，運出了城，又用以各種祛毒藥材給傷員泡澡，事情才慢慢得到了控制。
只可惜，有些士兵雖然命保住了，卻患上不同程度的“後遺癥”。
有人眼睛瞎了，有人半癱，還有人智商倒退，除了傻笑什麽也不會。
但無論如何，第一個用藥浴治療的嫣嫣姑娘，得到了許多人的讚嘆。有些癥狀淺、恢覆較快的士兵，還送來了一簍子的青菜、臘肉、雞蛋。
只有春婉知道，第一個提出問題所在的是二爺。
雖然藥浴是她調的方，也是基於二爺的推斷。
又想起那晚……二爺針灸的手法，一般的郎中都不可能做得到。二爺懂醫術，甚至極有可能在衍郎中之上。
有過了幾日，聽說抓到了一名疑犯，直接咬舌自盡了。
隨著疑犯是死亡，這件事情逐漸平息……
夜深人靜，春婉坐在床邊，她看著手上的木牌，樸素到甚至給人一種廉價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有些“燙手”。
這似乎是某種身份的象征，也有著一定的權利。
至今，沒什麽機會用上。
軍營事多，將軍繁忙，她大多數時間在城內給人看病抓藥，和岳州城其他的老百姓一樣，日子平平淡淡。
直到，將軍某天回府，召見了她。
“嫣嫣姑娘，明日我便要帶兵去前線了，你和李郎中是軍營的醫師，要隨軍一起出發。晚上讓連翹幫你收拾一下行囊。”
前線？
這是春婉沒想到的。
她點頭：“好。”
又問道：“要去多久？”
“短則三個月，長則——難以估算。這要看，趙、玉兩國想跟我們打多久。”提到這兩個國家，唐煜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戾氣。
許是看到婉兒在，他很快收斂，又恢覆到了平時沈默卻溫和的樣子：“我們紮營的地方還算安全，你平時待在營地，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主帳見我，我若不在，就找陳副將，或者李校尉。”
差不多就交代清楚，春婉回去的時候，連翹聽到這消息有些擔憂：“怎麽讓姑娘也去了呢，多危險啊。”
將軍明明對嫣嫣姑娘很上心，怎麽會讓她做如此危險的任務？
那可是直面打仗的，難保敵軍不會繞後偷襲！
春婉反而不怎麽害怕，她想著，去了前線就能遠離岳州，遠離岳州就等於遠離二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微微道：“沒事的，這是我的職責。”
將士們在前線打仗，後方很缺醫師。除了她和李郎中，還有上次表現出色的青年郎中也會過去。
“姑娘要帶著防身的東西。將軍送你的那把弓，可不能忘了。”
連翹去幫她收拾東西，特地把弓箭裝好。
很快，有小廝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是與普通小兵一樣的服飾，紅色打底，戴著盔甲。
這樣穿著有些防護，而且可以不那麽顯眼。
翌日。
春婉換好了士兵服，頭發簡單挽起，和其他人一樣。盡管做男兒的打扮，秀麗白皙的臉龐依舊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
和將軍一起去了軍營。
點兵時她在外面等著。
這次，除了普通的士兵，還有一支騎兵團。
她在營地外看到了眼熟的人——
“元四”正在給一匹戰馬餵草，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擡頭望去，見到那騎著馬背上、身著士兵服的春婉，眸色微怔。
早春的風吹起了她臉側碎發，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雖與這粗獷的營地格格不入，卻又異樣的合適。
春婉默默移開視線，她眉頭微蹙，二爺也去？
仿佛是猜到了她的心聲，沈從霖微微挑眉，他摸著黑馬的鬃毛，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
待大軍出發，站在山上駐足觀望的白水，有些擔憂的問道：“二爺的身體，受得住嗎？”
“應該。”處暑頷首。
二爺要隨軍遠征，所有死士一律留在岳州城，繼續暗中調查。
同時，他們也要守好這座城，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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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似中毒，可癥狀更像是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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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最近的飲食、酒水, 暫時沒發現問題。
到了很晚, 郎中們還在探討這個事情, 有人提到了趙國民間的一種病, 可讓人致幻、瘋癲。
屋子一角，春婉面前的書桌上堆著厚厚一沓的醫書。
守在外面的士兵換了崗。
元四給他們送來新的熱茶，見春婉正奮筆疾書, 他步伐稍稍慢了下來。
沈從霖看著桌子前的婉婉, 神色專註的抄錄著有用的知識，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他靠近也未察覺。
他想起在寺廟的時候, 婉婉也經常這般, 安靜專註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每當那時, 他總會看上許久, 仿佛怎麽都看不膩。
燭光在她臉上鋪了一層淡淡的剪影，像是在思考，毛筆懸浮於半空, 一直未動。
等了好一會兒, 才將突然閃過的想法寫在紙上。
最後一頁沒寫完，墨漬略微幹涸, 她重新蘸了下，將帖子寫完。
沈從霖放下茶杯, 他看著那硯臺裏的墨快硬了, 便倒了一點點水，拿起小杵慢慢地研磨。
郎中們有人熬了新藥端來, 苦澀的味道立刻彌漫著整個房間，讓原本有些困意的人立馬精神了些。
有人見那臉上有疤的士兵正在給女醫師磨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嫣嫣姑娘，我的藥熬好了，你來嘗嘗？”
春婉聽到名字微微一怔，她擡頭，才發現原來給自己研磨的是二爺。
對方放下墨石，轉身朝著中年郎中那裏走去。
春婉連忙起身：“好。”
這裏的郎中都試過藥了，這一次該輪到自己。
去沒想到“元四”已經走到了郎中身旁，直接端起了藥碗喝了一大口，他眉色驀地緊蹙，捂著嘴沖到了門口，緊接著是一陣嘔吐聲。
“……”
房間內一時靜默。
中年郎中摸了摸鼻子，訕訕道：“苦是苦了點，你看看身體可舒服些，是不是很想睡覺？”
元四直起上半身，整理好後，才回到了屋子裏。
眾人看到他臉色愈發蒼白，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有些微抖。
春婉的心忽的提了一下，二爺這麽能忍的人，竟然吐成這樣，虞郎中到底用了什麽藥材啊……
另外一側的青年將紙筆遞了上去：“元四兄弟，既然你喝了，那你寫一下吧。”
試藥嘛，還是要寫感觸的。
這藥主要是安眠，跟對普通病患的區別有些大。
健康的人喝了看看會怎麽樣。
元四沈默的寫感受，除了苦，便是酸臭，仿佛把一壇子藏了幾十年的臭豆腐熬成了汁。
青年郎中好奇的湊上去，手指蘸了一下藥汁，塞進嘴裏：“嘔——”
春婉：“……”
元四找了個椅子坐下了，他握著毛筆，又寫了一個字。
困。
中年郎中連忙說道：“小兄弟快找個地方躺下吧，應該睡一覺就好了。”
他也不敢打包票。
沈從霖並不怎麽困，只是這樣便有了留下過夜的理由。
郎中們都很累了，還在孜孜不倦的研究著。這次病癥來的太過突然，除了暫時讓士兵們安睡，還想不到什麽更好的法子。
後半夜，春婉將寫好的字帖整理完畢，身上裹著一條薄毯，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這次，只睡了兩個時辰。
天還未亮，春婉便醒了。她看了眼窗外，起身，守夜的青年郎中用氣聲說道：“嫣嫣姑娘，城東那邊也染了惡疾，剛接到王府指令，我們過去幾個人。你去嗎？”
“我去。”春婉想也沒想就應了。
這邊情況稍微穩定，她睡了一會兒後精神恢覆不少，不如去城東看看。
“那好吧。外面馬車已經備好，既然嫣嫣姑娘願意去，那我就留在這邊。”
兩個人說完後，互相道別。
春婉拎著藥箱離開房間，看到二爺站在馬車旁。
她沒多說什麽，坐上了車。
天蒙蒙亮，元四架著馬車，帶春婉朝城東趕去。
路上的街道近乎空無一人。
春婉聽到了二爺的聲音：“坐過來些。”
她慢慢地移了過去。
隔著簾子，兩人離得很近，沈從霖用只有春婉能聽到的聲音，沙啞道：“賭坊中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有人大量進購一種花籽，灑在了幾處關鍵地方。”
“二爺是說，這病跟食物無關，可能是通過皮膚感染？”
“只是猜測。近日城內不安全，你盡量待在屋裏，除了給人看病以外，不要去任何地方。”
“……好。”
“這個東西，你拿著。”車簾底下，塞進了一塊小巧的木質令牌，乍一看，沒什麽稀奇。
上面，刻了一條蛇。
沈從霖：“如果發現被什麽人跟蹤，或是遇到了什麽危險，直接去賭坊，見他們的掌櫃。”
城中共有三家賭坊，皆是同一個老板。
春婉沒有多問，她直接應下：“我知道了。”
怎麽算，有唐家的暗衛在，這令牌應該都用不上。只是後面他要回軍營，留婉婉一人在城中，實在難以安心。
來到城東後，看著春婉跟士兵一起進入院中，沈從霖才調轉馬車離去。
這次病疾來勢洶洶，好在找到了“元兇”，將土壤翻開，挖出，運出了城，又用以各種祛毒藥材給傷員泡澡，事情才慢慢得到了控制。
只可惜，有些士兵雖然命保住了，卻患上不同程度的“後遺癥”。
有人眼睛瞎了，有人半癱，還有人智商倒退，除了傻笑什麽也不會。
但無論如何，第一個用藥浴治療的嫣嫣姑娘，得到了許多人的讚嘆。有些癥狀淺、恢覆較快的士兵，還送來了一簍子的青菜、臘肉、雞蛋。
只有春婉知道，第一個提出問題所在的是二爺。
雖然藥浴是她調的方，也是基於二爺的推斷。
又想起那晚……二爺針灸的手法，一般的郎中都不可能做得到。二爺懂醫術，甚至極有可能在衍郎中之上。
有過了幾日，聽說抓到了一名疑犯，直接咬舌自盡了。
隨著疑犯是死亡，這件事情逐漸平息……
夜深人靜，春婉坐在床邊，她看著手上的木牌，樸素到甚至給人一種廉價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有些“燙手”。
這似乎是某種身份的象征，也有著一定的權利。
至今，沒什麽機會用上。
軍營事多，將軍繁忙，她大多數時間在城內給人看病抓藥，和岳州城其他的老百姓一樣，日子平平淡淡。
直到，將軍某天回府，召見了她。
“嫣嫣姑娘，明日我便要帶兵去前線了，你和李郎中是軍營的醫師，要隨軍一起出發。晚上讓連翹幫你收拾一下行囊。”
前線？
這是春婉沒想到的。
她點頭：“好。”
又問道：“要去多久？”
“短則三個月，長則——難以估算。這要看，趙、玉兩國想跟我們打多久。”提到這兩個國家，唐煜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戾氣。
許是看到婉兒在，他很快收斂，又恢覆到了平時沈默卻溫和的樣子：“我們紮營的地方還算安全，你平時待在營地，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主帳見我，我若不在，就找陳副將，或者李校尉。”
差不多就交代清楚，春婉回去的時候，連翹聽到這消息有些擔憂：“怎麽讓姑娘也去了呢，多危險啊。”
將軍明明對嫣嫣姑娘很上心，怎麽會讓她做如此危險的任務？
那可是直面打仗的，難保敵軍不會繞後偷襲！
春婉反而不怎麽害怕，她想著，去了前線就能遠離岳州，遠離岳州就等於遠離二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微微道：“沒事的，這是我的職責。”
將士們在前線打仗，後方很缺醫師。除了她和李郎中，還有上次表現出色的青年郎中也會過去。
“姑娘要帶著防身的東西。將軍送你的那把弓，可不能忘了。”
連翹去幫她收拾東西，特地把弓箭裝好。
很快，有小廝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是與普通小兵一樣的服飾，紅色打底，戴著盔甲。
這樣穿著有些防護，而且可以不那麽顯眼。
翌日。
春婉換好了士兵服，頭發簡單挽起，和其他人一樣。盡管做男兒的打扮，秀麗白皙的臉龐依舊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
和將軍一起去了軍營。
點兵時她在外面等著。
這次，除了普通的士兵，還有一支騎兵團。
她在營地外看到了眼熟的人——
“元四”正在給一匹戰馬餵草，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擡頭望去，見到那騎著馬背上、身著士兵服的春婉，眸色微怔。
早春的風吹起了她臉側碎發，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雖與這粗獷的營地格格不入，卻又異樣的合適。
春婉默默移開視線，她眉頭微蹙，二爺也去？
仿佛是猜到了她的心聲，沈從霖微微挑眉，他摸著黑馬的鬃毛，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
待大軍出發，站在山上駐足觀望的白水，有些擔憂的問道：“二爺的身體，受得住嗎？”
“應該。”處暑頷首。
二爺要隨軍遠征，所有死士一律留在岳州城，繼續暗中調查。
同時，他們也要守好這座城，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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