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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恐婚的事情趙多漫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前段時間她還為了不想早結婚的事鬧了場大烏龍。

消停沒到兩天,現在又說要結了,換做是其他人, 趙多漫肯定要罵一聲神經, 但如果是程晚,如果對* 方是周北洛……

“如果你要結婚的話, ”金發女生學著她一般, 趴在手臂上口吻溫柔, “我會祝你幸福。”

哪有什麽決定是真正有病的,大家都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感覺到被愛怎麽會想著步入婚姻。

況且周北洛值得。

程晚和趙多漫對視一會, 忽然也聳著鼻尖笑了,饜足得像只抓到魚貓。

-

藏區出行計劃立在兩日後, 趙多漫有了理想加持, 中午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坐高鐵去外省親自找老媽罷工。

程晚下午又部署了小分隊的行動策略, 雖然大刀闊斧地把原來公司成員開除了大半, 但大小事宜諸多還是磨嘰到了傍晚才脫身。

手機中周北洛要來接她的消息傳來,程晚等在樓下,遮陽帽檐微擡, 下一刻卻看見個壓根沒想到能碰見的人。

“程, 早, 早。”

任放頂著張多年未變的清秀臉龐,騷裏騷氣地喊她名字。

男生比高中時更壯碩, 卻沒了當時的精氣神, 他有前女友在暢文當網紅, 也是無意間刷到她的朋友圈才知道程晚最近的動向。

刷到就立刻恬不知恥地要了定位開車過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 但總也見不到她,感覺心裏空得要命。

曾經他言之鑿鑿地說過沒有任何一個女生能讓他新鮮感超過三個月,如今卻一年又一年,饒是身邊換了再多人,他卻好像……還是只留戀她一個。

過於純真會擊潰浪蕩。

程晚臉色瞬間像吃了死蒼蠅般惡心,女生往後退了兩步剛要跑,忽然又覺得丟面子,扭頭看了眼公司可靠的站崗保安小哥,她甚至還挺了挺胸膛。

“你來這幹嘛?”

“你開了家公司?”任放狹長雙眼瞇起,不緊不慢地又上前邁了半步,“我大學兼職過模特,你要不要考慮簽我?”

內心一陣翻江倒海,程晚翻了個白眼,回他一句,“做夢”。

不遠處的GTR緩緩駛來,女生對了眼周北洛發來的車牌號,臉上神情終於緩和,她邁了兩步,想了想還是勸誡地開口,“你還是快走吧,一會周北洛下車我怕攔不住他。”

任放又笑得沒皮沒臉,含情脈脈:“你關心我啊?”

程晚實在繃不住了,冷嗤一聲飛奔著朝那輛車小跑去。

女生黑長軟發在夕陽下像鍍了層金光,擦肩而過的間隙,任放臉上的假面才卸下,他聲高,像是怎麽也追不上眼前的女生,只站在原地開口,“程晚,很抱歉高中時打擾你。”

“還有……”高跟鞋踩在車門處,程晚好奇地望去一眼,看見任放做的口型無聲,有些苦澀。

“我愛你。”

“可我配不上你。”

“……”

左手夾著搭在窗外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原本透風的車窗升起,周北洛垂眼,輕描淡寫地將空調下調兩度。

車內冷氣過低,GTR在她上車後立即駛動,程晚搓了搓手臂,壓根沒把剛才任放的告白當回事,女生彎唇,細致地把今天公司發生的事情說給周北洛聽,有些拿不來的地方也認真地詢問他的意見。

一路上周北洛都表現得和尋常無異,程晚洗完澡後掰著手指把周北洛車上跟她說得去北美出差時間和自己入藏時間算清楚,剛要推門出去跟他商量接下來幾天事宜,厚重的木門下一秒卻自己打開了。

男生落拓不羈的身型只著一件黑色短褲,程晚疑惑地望著他,剛要別過臉,背身交代兩人行程相似時,忽然被環抱住。

溫柔地擁抱似乎摻雜了些奇怪的觸感,程晚忍不住發出嚶.嚀,手掌忍不住推他,“癢,別碰……”

“程早早。”

耀黑視線打下,程晚這時才發現周北洛體溫比平時都要高,視線侵略地打在她唇上,男生語氣緩慢上揚著,最後望在她細長冷白的脖頸,“今天可能會欺負一下你。”

“你忍不住咬我。”

“嗯?”

溢出的嗓音下秒像是被截斷,程晚還在雲裏霧裏著,渾.身就被吻到發軟。

半推半就著,陷入床榻。

一切感官都仿佛被屏蔽,唯一留下印象的只有他粗糙的指腹和軟.濕的舌。

程晚不時舒服地溢出幾聲悶.哼,直到最後吃痛得迅猛,她才清醒些。

逃無可逃。

周北洛居高臨下,看著她這副緊張樣子才慢慢伏低身子,“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狐貍眼?寶寶。”

氣.喘聲充斥,飽含著情澀的眼神混雜著男人骨子裏罕見的暴虐,周北洛下手沒輕沒重,任由程晚把他背掐上紅痕也不放慢動作。

程晚哭,他反而湊近,聲音帶著喑啞的笑,手指又用力地擰上某處,語氣更惡劣。

“來,對我耳朵說你不要和他分手。”

-

連續被折騰了兩天,踏上去藏區的飛機時程晚險些落淚。

湊熱鬧旅行的齊群都禁不住被感染了,男生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由衷感嘆道,“理想萬歲!”

機艙內空姐都不由得投來納悶的眼光。

趙多漫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口嘟囔了句煩人後閉眼準備小憩了。

她這幾天奔波沒休息好,好奇地看了眼程晚,女生無意間發現她姐妹的黑眼圈貌似也大得離譜,心知肚明些什麽,趙多漫悶頭笑了聲,安心蓋著毛毯閉了眼。

在藏區拍攝並不是件輕松的事,饒是事先聯系了當地牧民,三天勞心費力下來程晚也瘦了三斤。

這裏的餐食她其實並不吃得慣。

曠野在日暮下格外悠閑,滿目只盛滿奪目的綠,程晚支著腿找了塊坡上的石頭坐著,試圖把風景充當可餐的秀色時,忽然聽見趙多漫的嗓音,帶著口罩的聲音被風吹得忽遠忽近。

程晚等了會才看見趙多漫迎著烈日朝她招手,女生有些懨懨地朝她點了下頭,漫漫最近情緒起伏劇烈,整個人因為缺氧每天樂呵得像個呆比,她已經習慣了。

隨意望去的一眼剛要收回,程晚忽然凝眉,發現個熟悉的身影。

趙多漫忽遠忽近的話也終於聽真切:“晚晚,你男朋友來探班啦!”

“周哥!”一邊大口塞東西的齊群明顯比她還要激動。

曠世奪目的綠中漸漸走來一名年輕男子,程晚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周北洛走到她面前摘下昂貴墨鏡。

“怎麽瘦了?”

他一眼就看出。

程晚忙不疊跳起來,剛走兩步差點缺氧倒下,幸好周北洛扶她一把,“怎麽還是怎麽菜?”

“你不是在北美麽?”

“順路來看你。”周北洛歪頭瞧她開心的樣子,“那邊半天就處理完了,候機時隨手刷到藏區缺氧的視頻,直接轉機過來看你。”

“擔心你。”

心裏湧入一陣暖流,方才驚喜過頭,直到現在冷靜些程晚才想起這人前幾天的惡劣,她縮縮脖子,“這行動要小心,海拔高,稍不留神就缺氧。”

每人狀況不定,齊群剛來第一天水土不服,整個人腫得像豬頭。

知道她意有所指些什麽,周北洛笑得有點壞,低頭明知故問道,“你什麽意思?”

怎麽留下這麽個壞印象,他還沒有畜生到這種地步吧。

想著周北洛也不會那麽沒分寸,程晚操勞了幾天,終於找到宣洩口,她背過身,站在高坡下興致沖沖地沖他指,“那邊湖特別漂亮,只有這個季節才有,我還在那邊拍了不少照片。”

“知道,你發我了。”周北洛還記得他在北美拿出手機,旁邊的意大利人用英語問他屏幕是哪個明星,他瞥了人家一眼,很高冷地回了句“my girl”,對方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今晚我們過去搭帳篷?”

程晚揚唇看他,滿意地點點頭,“你怎麽知道我想說這個,晚上這裏星星超漂亮。”

原本看得快脫敏的風景和另一個人一起看韻味忽然變得油然不同,程晚給藏區小妹妹編了個同款麻花辮,拽著周北洛往湖邊走。

拎著展戶外燈,程晚和周北洛找了兩把折疊椅裹得嚴嚴實實坐在外面,四下皆靜,滿目星辰亮得像能說話,像琉璃燈打碎在夜幕中。

都市中似乎很少見這種景觀。

蒼茫的,可以讓自己變得很小。

折疊椅並在一排,女生放松地靠上旁邊周北洛的肩,舒舒地松了口氣,“其實這些天團隊中也有些狀況突發,畢竟高原地區,還有人病得很嚴重,我和漫漫齊群三個人昨晚接力擡著人找到一個藏醫,才脫險。”

周北洛微挑眉,攬著女生肩膀的手更緊,“那程早早同學好厲害。”

“我也覺得。”

“今早我媽給我打來電話,她就不會像你這樣說,她只會說這裏危險,倉促拍完就盡早回來,實在不行就回去接手她的公司。”

程晚語氣有些郁悶,周北洛大概摸清了她想說什麽,語氣少見的溫和,沒犯欠討嫌,“可能阿姨還不知道我們程早早已經變成大人了。”

“每個人關心的方式不同,程晚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沒有立場勸你看開接受這樣的母親,但是我還是想說,”

“大人曾經也是小孩,每個人成長環境不同,環境又影響了人的性格養成,你外公外婆對你媽媽的教育正確嗎?”

脫離家庭來看,每個人都是個體,一味堅守著自己觀念之下的執拗確實迂腐,但家人不是朋友舍友,是不能選擇的。

程晚低頭往他懷裏縮了縮,“我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但我就是不舒服,有時候光是聽見她講話就不舒服。”

“回去之後抽空我陪你找阿姨說,實在不行,之後阿姨找你有什麽事我幫她轉達。”

程晚噗呲笑開,“那到底是我媽還是你媽?”

“怎麽不算是我媽?”周北洛朝她輕慢地眨了下眼,隨即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沒逼你訂婚的意思。”

“訂婚……”程晚轉轉眼眸,聲音很小地回腔,“也不是不行。”

“沒聽清……再說一遍。”

“訂婚,也不是不行。”這次程晚倒是大大方方,女生抿唇朝他笑,躲開周北洛作祟的手又啟唇坦率說出自己的顧慮,“但好像……”

“有心理學研究數據說,出軌這種事可能會遺傳來著。”

瞥了眼身側男生思量的表情,程晚怕他誤會又忙解釋道,“你也不要誤會,我不是做心理預設,我只是怕你吃虧。”

畢竟他家庭美滿,如果這方面也被考慮進婚姻風險中,也應該是他吃虧。

“我應該會愛你很久很久,但是沒辦法保證百分百白頭到老,但我可以承諾,假若有一天我變心,也會耐心和你溝通,我們和平離婚好嗎?”

李帷清和老爸都例子眾多,做出這一步,程晚自己都萬分謹慎,“我也沒有要向你求婚的意思,畢竟現在年紀還不大。”

“出軌也行,”

“!”

沈寂半分鐘,程晚分外感動,就當她以為周北洛要對她深情獻唱“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時”,男生語氣一如剛才般溫柔地低頭對上她視線,

“打斷你的腿。”

“……”

大喘氣到這種程度,程晚忿忿地翻了個白眼,她剛要反駁幾句戀愛自由,臉頰忽然被人親昵地蹭了蹭。

“寶寶,別有負擔。”

“就算不結婚,我也願意和你談一輩子戀愛。”

帶著磁性的口吻一字一句湧入耳中,明顯周北洛在壓著難受跟她講話,程晚有些想流淚,她吸吸鼻子,想點頭,又被人托著下巴吻了下。

“我們糾纏一輩子好不好?”

“不要還沒結婚就提到離婚。”抗風的厚重羽絨衣貼在一起,布料簇簇作響,程晚一怔,又聽見周北洛語氣有些異樣的沙啞。

她心裏咯噔一聲,下一秒男生示弱的語氣就傳入耳廓。

“我等了你好久,程晚。”

“如果再失去,可能真的會受不了。”

“我不說了,”程晚抱上他脖子安撫地親他鼻尖,“我開玩笑的周北洛,我會一直愛你。”

“嗯。”周北洛輕輕應了聲。

“你也要說永遠愛我。”程晚兇巴巴地提醒他。

“不說。”周北洛別過臉,不想當弱者被女生哄的樣子被看到。

“我是缺氧了才會表現得這麽傻。”

程晚仰頭看星星,緊握著他的手忽然有些釋然。

其實沒安全感的不止她一個,就算家庭和睦,未來也會有無限未知,如果因為膽怯而放棄有可能的人,才是真的傻瓜。

她膽子很小,但和周北洛長久發展的事情,願意去試。

如果說想要和人建立鏈接,就要承受掉眼淚的風險,程晚想,或許周北洛就是值得她去賭的下半生。

她不怕流淚,因為周北洛值得。

-

藏區紀錄片收工步入剪輯環節是在一周後。

周北洛旗下公司游戲也已然經營入軌,但網絡宣傳過盛,玩家爆增,維護系統同樣不是件輕松小事,加上後續人物技能方面優化,方方面面都需要把關。

周北洛冷著張臉,被動又過上了腳不沾地的苦工生活。

細碎的文件和工作電話打個不停,這日他卻接到個不一樣的。

五分鐘的簡單洽談後,男生撂下電話,傳呼秘書,“三天後的例會改到周六。”

“好的,小周總。”

剛才那通電話是附中校長打來的,高三百日誓師在即,嚴校長詢問他是否有時間返校給學弟學妹們做榜樣演講。

……

三日後。

剛邁下車門,程晚就被襲擊的烈陽晃得瞇了下眼。

酷暑難耐,光是下車這半分鐘,她額頭就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好熱……”

周北洛早知道她會叫熱,聞聲像有預兆一般伸手把車內冰好的礦泉水遞過去,“喝水祖宗。”

什麽語氣,搞得她多嬌氣一樣。

程晚忿忿接過礦泉水瓶,摁在臉側,轉眸看了眼周北洛絲毫沒出汗的臉,好奇問道。

“你不熱嗎?”

恢弘建築上“附中”二字立體冷峭。

“不熱,”周北洛環視了眼四周,視線最後停在那二字上,意有所指,“畢竟這兒是我被冷了三年的地方。”

“……”

你暗戀悶在心裏誰知道……好吧就算告白被拒絕過,但你不會越挫越勇嗎?

每天表白十遍,她高中何愁不被打動。

程晚腹誹著,一番話卻不敢當面說,女生亦步亦趨跟在後面走,沒一會,前面擋太陽的工具人忽然停了。

“你們到啦?”粗獷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程晚疑惑地從周北洛身後探頭出來,擡眸看見個熟臉。

洪主任樂呵呵地,單手拿著小風扇對著臉吹。

洪主任記性不錯,還認得這兩個小的,程晚和周北洛都是那屆的優秀畢業生,尤其周北洛還是拒絕了高校保送極其少見的個案,他對這小子更是印象深刻。

“主任。”周北洛淡笑著打了聲招呼。

“主任您好,”程晚頂著張熱情洋溢的臉,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您身體還好嗎?我還記得高一剛入學那天遲到了,還是您讓我們在教學樓下罰的站。”

“職責所在,職責所在。”洪主任有些尷尬地打著哈哈,邊帶路邊慣例吐著苦水。

“現在學生沒有之前好教了,再跟之前罰你們一樣罰站他們,可能我第二天就得被叫去教育局喝茶嘍,唉,不過現在孩子們也是壓力大了,內卷得厲害。”

程晚走在內側,時不時讚同地搭腔,應對自如。

洪主任感覺到相談甚歡,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後忽地拍了拍腦門,“哎,這位女同學,你上高中那會,是不是經常和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混在一起?”

臉色瞬間煞白。

程晚背脊一麻,剛要擠眉弄眼地示意他打住,旁邊周北洛淡淡瞥了她一眼後,點頭,大方幫她承認,“她是。”

“……”

這案底一時半會是消不了了。

頭頂存在感極強的目光一遍遍掃著,程晚剛要苦呵呵地批判下年少輕狂的自己,好在有負責禮儀的老師匆匆趕來,把周北洛叫走了。

《荒魔狩獵》如今如火如荼,饒是對游戲行業不了解,學校方面也知道他事業繁忙,所以事先結合周北洛的經歷給備了一份演講稿,他需要先去後臺熟悉遍稿子。

操場已經陸續有學生跑來。

被扒出之前早戀的事情,程晚心情不暢,她吸吸鼻子,站在朗朗白日下借景抒情開始emo。

同校領導站一起,程晚惆悵過後再擡起頭,身後的高三方陣已經排列整齊。

烈日當空,少男少女臉上的疲累和希望交融,一個個昂著頭瞪大眼睛,眸中混沌混著掙紮。

周北洛作為特邀嘉賓已經列席坐好,他沒擡頭。

從這個視角看去,男生下頜線精致利落,垂低看稿的眉眼中張揚氣很濃,少年感和成熟男人之間,別具一格的魅力。

有些男生帥歸帥,終究少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此時的周北洛……身上的感覺拉爆了。

附中每年都會出一兩個風雲人物,大浪淘沙之下,周北洛從來是話題度最高的那個。

凡心誰都有,再帥的學長明面背地都會談上幾段,可偏偏他,看著冷心冷情,不論誰湊上來都拒絕。

誰都不知道從沒被折下的高嶺之花,心裏還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日日年年。

程晚抿唇把冰水貼近臉頰,沒忍住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一身灼目西裝,拉出挺闊的線條感,周北洛端坐高臺,周身被蒼綠的古樹包圍,不遠處涼亭外人影簇簇,有不少同學趁體育課過來貓著腰躲著在看他,風靡之度不減當年。

照片拍完順手發給臺上男生,程晚剛把手機揣進兜裏,口袋忽地一震。

[偷拍什麽,暗戀我?]

程晚莞爾一笑,對上臺上男生望過來的視線,大方點頭。

周北洛又低頭,沒一會,程晚手機中又冒出簡短的一條。

[那我同意了。]

……

校領導演講拖拖拉拉,但臺下的熱情依舊不減,周北洛壓軸出場,和主持人交接麥克風時,程晚聽到臺下的轟動聲更盛。

短短幾分鐘時間,洋洋灑灑三張紙就已經能脫稿大半,不知為何一些高中時最討厭聽的套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都肯用心記上幾分。

搖曳的樹葉沙沙作響,程晚聽到句類似於結束語的話,有些腳酸地彎腰錘了錘小腿。

有簇碎發不聽話地垂下,她下意識擡手去撩,忽然又聽見周北洛續了一句,“以上都是校方寫的稿子,私下我自己也有些不成文的小建議。”

“如果是值得的人或事,再等等也沒關系——”

嗓音清冽,透過質量差勁的麥克風傳進臺下諸多學子耳中,學生們愈加秉息凝神,看見臺上光風霽月的男子彎唇,身型恣意。

“不論過程艱苦,不甘心的話就努力爭取,直到結果到手。”

灼熱的空氣像把人要燒著,程晚視線被燒到模糊,最後只記得他眺過來的那一眼。

幹燥的,帶著成功的耀武揚威。

女生回了個笑,低頭握了握手中的沁著冰霧的礦泉水瓶,等他下臺。

高中的回憶幾乎全是灰色,上課時腦子總不受控制地想到家裏亂糟糟的事,下課又提心吊膽地害怕成績下降,翻書溫習。

顛來倒去,無限被壓榨的睡眠時間和一些中二的荒唐行為充斥三年,記憶中翻翻找找,幾乎沒有溫馨的時光。

如果不是周北洛坦白,她絕對想不到中學時灰撲撲的自己,居然會被身邊那麽近的一個人視作珍寶。

“吃荔枝麽?”

樹影搖晃間,周北洛站過來,手心躺著幾枚洪主任分發的梅紅荔枝。

齒輪倏地倒帶,

程晚忽然想到高一他發燒回家,小跑來從校門縫隙中小心翼翼遞進來的那袋荔枝。

鮮艷的,果皮上還附著晶瑩透亮的冰茬。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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