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全身戾氣，正準備去客廳看看時，鼻尖飄來熟悉的氣息。

他對味道異於常人的敏感，更何況這人是和他朝夕相對了兩年的涼月。

他收回步子，在涼月的床上躺下來假寐。

他倒想看看，那小子三更半夜跑回別墅想做什麽？

不一會兒，耳邊便傳來涼月細微的腳步聲。

雅歌交握的手微微收攏，隨著涼月一步一步走近床邊，他的心擰得越近。

呼吸有些重，心臟幾乎要破膛而出。

“師傅。”涼月聲音很小。

他在雅歌的床邊蹲了下來，月光太過溫柔，卻不及涼月看向雅歌的眼神。

看著雅歌的睡顏，涼月緩緩勾起唇角。

他手指一點一點移動，最終輕輕握住了雅歌的手。

涼月不再說話，只是格外認真的看著雅歌。

真好，在生命最後的時刻，能和師傅待在一起。

涼月覺得很滿足。

就在一個小時前，強烈的腹痛再次侵蝕著他的靈魂，他生生痛暈了過去。

也許疼痛再次來襲時，他將永不再醒來。

所以他醒來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見見雅歌。

在出租車上，涼月想了許多許多，他承認他後悔了。

如果他勇敢一點，正視自己的內心，他和雅歌何況這樣互相折磨著？

從十二歲那年，知道自己患有嚴重腎病開始，他便做好了隨時離開這個世界的準備。

他從來不畏懼生死，可他現在真的好想活下去。

他想陪著師傅，和他走遍全世界，和他學醫，研究新藥，和他看日出日落，在他失眠時，安靜的待在旁邊聽他彈琴。

可是，他做不到了。

“師傅，師傅……”涼月聲音顫抖，痛意完全吞沒他感官時，他憑最後的意念，松開了雅歌的手。

他捂著小腹，跌跌撞撞起身，就在他要轉身離開之際，他的手忽然被抓住。

“冷涼月，你到底想做什麽？”雅歌咬牙，聲音染上了風霜。

“……”

見涼月不言語，雅歌心中的怒氣更盛。

他用力一拉，將涼月拉到了床上，下一秒，雅歌翻身側躺在涼月身邊，他藍瞳火苗簇簇，“這些日子，你守在男色酒吧的對面是什麽意思？深更半夜突然回來是什麽意思？”

雅歌擡手，不自覺就掐住了涼月的脖子。

“你一直站在床邊看我又是什麽意思？冷涼月，既然不敢進入這樣的世界，你就該走得徹徹底底。

你這樣的行為，會讓我產生誤會，以為你會和我一樣，不顧一切的也要在一起。”

“……”

“冷涼月，別裝死，說話。”雅歌氣難消。

自從上次在男色302號房向他表白，吻了他後，他就不再理他，整整消失二十多天，這些天，他又突然出現，站在街角守望他，甚至現在潛回別墅，偷偷看他睡覺。

雅歌真心被這小子折騰得要瘋了。

房間漆黑，雅歌只能感受到涼月的臉，他越想越生氣，捧著涼月的臉，就吻了上去。

涼月嘴唇顫抖，不掙紮，不反抗，由他吻著。

他能給的，就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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