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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擁抱風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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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擁抱風吧(三)

10.

“巖泉是對的,你們倆不合適。”花卷評價道,“他看人很準。”

“嗯,絕對會打起來。”松川說道,“當然,及川負責挨打。”

及川雖然也讚同這個觀點,但他還要掙紮兩句。他說雖然我現在對他感到厭煩,但我當年一定是因為他的美色才加入北一排球部的,就算我們倆性格、思想的確都合不來——可他至少還有這張臉。

……這人好理直氣壯。

看來是覺得就算我能否定他這個類型,也不能否決他的臉是吧!

於是我疑惑道:“誰跟你說,我是因為你才加入的排球部?”

及川露出懷疑的神色:“邀請你的人只有我和小巖兩個。既然不是我,總不能是他吧?”

“怎麽就不能是呢?”我反問他。

在戰況之外的巖泉聞言,立即驚訝地看向我,好像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一樣。

“……我沒說過嗎?”我眨了眨眼睛。

“應該是沒有。”這是巖泉。

“絕對沒有!”這是及川。

但我真的是因為巖泉而加入的,主要是感覺“既然有巖泉同學在,這支隊伍就算出現了混亂也能被盡快平息吧”,因此才上了賊船。

“好吧,那我現在說過了。”我對巖泉鞠躬,鄭重地表達了我的謝意,“巖泉,在北一那一年半真是辛苦你了。”

“我也沒做什麽。”巖泉抓了抓頭發,“沒給你添麻煩就好……你才是辛苦了。”可能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幹脆也對我鞠躬。

花卷:“及川,輸了啊。”

松川:“都在‘對拜’了,你可真是輸得一敗塗地。”

及川:“……不是,我也沒想贏。而且重點應該是,為什麽我聽起來像是造成了混亂的人?”

11

參照某些少女漫畫的劇情走向,花卷和松川的誤會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非要按套路進行解讀,我勉強算得上是及川的青梅,再加上我和他總是吵來吵去,確實符合一些歡喜冤家的設定。

就連巖泉也懷疑過這一點,以前在北一的時候,他問過我這個問題。

當時是二年級的情人節,我正由於收到了五件讓我代為轉交給及川的禮物而感到暴躁——由於及川的櫃子裏總是會裝滿了東西,節日的時候更是可怕,根本裝不下,所以出現了這種找經理幫忙轉交的情況。

對此我只想和他撇開關系,假裝我從不認識他。

“巖泉,她們為什麽不找你呢?”我托著臉問。

“可能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好說話。”巖泉猜測道。

我認為,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也可能是因為,她們很在意我的想法。”我郁悶道。

因為她們都問我是不是喜歡及川。

其中有四個女孩在我回答說“不是”之後松了口氣。還有一個女孩告訴我,就算我的答案是“喜歡”,她也不會放棄的,她可以對我宣戰!

“……這話你應該去對及川說,而不是對我說。”我疲憊地說道。

原本我就因為這樁事而感到不爽,因此在巖泉問出“所以你真的不喜歡及川嗎”的時候,我一時走神,失手把一塊青椒夾到了嘴裏,然後就因為難吃而皺起了眉。

“連你也這麽認為?”我絕望地說道,雖然這絕望裏有百分之八十和青椒有關。

“不是,我只是問一下……”巖泉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慌亂,“抱歉!是我不對——紙巾,啊、紙巾在這裏!”

不,只是因為青椒太難吃了——等等,由於討厭青椒而生理性落淚未免有點丟臉,我想我應當是悲從心來才對。對,就是這樣,憑什麽及川在情人節可以收到女孩子的美味巧克力,我卻只能不小心吃到我最討厭的食物啊!

真過分,我也想在今天吃到巧克力,怎麽情人節非得是女生送男生禮物呢?

可惡,情人節真是壞文明。

鑒於我的這番想法實在過於奇怪,所以我對巖泉的解釋還是非常樸素的理由——“青椒太難吃了,我需要吃點別的緩一緩。”

巖泉松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拿出了一盒巧克力,拆開包裝遞給我:“這個可以嗎?”

誒?可以是可以,但這不好吧,這可是別的女孩子送給他的心意……

“哦,這是及川的姐姐給的。”巖泉說道,“昨天有遇到她。”

這樣啊,我記得及川的姐姐早就結婚了,孩子都好幾歲了,所以這是實打實的義理巧克力。很好,我可以放心吃了——“好吃誒。”我瞇著眼睛滿意地說道。

對了,我好像還沒回答巖泉剛才的問題。

“……可以當我沒問。”他說,大約是我的答案已經溢於言表。

但我稍微有點困惑。其他人和我們不是很熟,產生這種誤會也就算了,但巖泉每天都和及川、和我,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怎麽也會產生這種荒誕的想法呢?

“因為及川那家夥,”巖泉似乎在想形容詞,“呃,雖然他是有不少問題,但也有很多優點。”

我想了想,然後點頭。

即使巖泉平時看起來很嫌棄及川,可他們畢竟是好朋友,他心底肯定還是認可及川的。感覺我這麽嫌棄及川好像不太好?於是我選擇跟他認真解釋:“是這樣,及川確實長得挺好的,打排球很厲害,性格也很好相處……”

啊,真可怕,我居然在背地裏誇及川。

我當面都不誇他的!

12.

“但是喜歡嘛,這種事情不是誰很好就喜歡他的。”我幹脆利落地給及川發了張好人卡,“我和他只適合做朋友,不信你問他。”

巖泉表示了解,說他以後不會再提這種事,於是這個話題被就此揭過。

當天結束部活的時刻,我轉交禮物給及川,順便提起了這番對話。及川一邊吐槽我眼光不行,一邊譴責我,嫌我沒給他準備義理巧克力。

我表示這是為了撇清關系,力證我對他完全沒有意思:“放心吧及川,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不會給你準備巧克力的。”

及川開始氣呼呼地嘀嘀咕咕,因為前輩們已經走了,後輩們又不敢說話,最後還是換好衣服的巖泉出來調停,把吵成烏眼雞的我們倆給拉開,一手拉開一個。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

及川抱著禮物去換衣服,留下巖泉陪我。他看起來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可能是想安慰我,也可能是勸我別和及川進行小學生鬥嘴,但這些都不重要——

我拉了拉巖泉的袖子,神神秘秘,卻又帶著點雀躍地說道:“嘿,巖泉!”

“……怎麽了?”少年低頭看我,有些錯愕。

我拉開背包,摸出一盒東西遞給他:“給你。”

巖泉怔了怔:“謝謝。”

然後他在我期待的目光裏拆開了包裝,把第一顆遞給了我。

“哎呀,你先嘗嘛。”我驚訝道,“快點,別讓及川看到,不然他又得抱怨——我只準備了你那份。”

但是,第一顆還是被他執意塞到了我手裏:“及川看到也沒事。”

也是哦。

微苦中帶著甜味的氣息蔓延開來,我突然覺得,情人節好像也不算是壞文明。因為即使是規定的“女生要送給男生禮物”的這一天,我也能夠嘗到美味的巧克力。

甚至還是兩次。

13.

等到及川回來的時候,他發現我和巖泉在分巧克力吃。

及川:?

嗯……和及川認識的更早,但和巖泉的關系更好,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14.

巖泉發來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和父母沿著小樽運河散步。雖說這座城市的雪景更為出名,但我也很喜歡這裏的夏天。傍晚時分,煤油路燈逐一亮了起來,行人們跟隨路邊載歌載舞的游行隊伍朝著碼頭走去,到處都洋溢著快樂的氣息。

“誰找你啊?”爸爸問我。

“巖泉。”我答道,“問我在北海道玩的怎麽樣。”

“周圍人有點多,回消息時要註意看路。”媽媽提醒我。

我的手指停在了撥號鍵上。是這樣的,低著頭用手機打字,很容易撞到路人。但我原本就沒打算回覆信息呀,我一開始就打算回電話給他。

這個時間,巖泉應該已經離開體育館了——我立刻按下撥號鍵,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游客們說話的聲音從我身邊掠過,縱使我沒有分心,但各式各樣的語氣、不同地點的口音、內容各異的詞句,在經由我耳側時還是被捕捉到了一些只言片語。

“寶貝快看,走過去一支狗狗的隊伍。”

“哇,媽媽,那好像是警犬誒!”

“姐姐,走快點嘛,不然要趕不上觀看花火大會的好位置啦。”

“親愛的,剛才的那個鰊魚好好吃,我們明天再來吃吧!”

花火分明還沒有燃放,但夜色中已經彌漫著煙火的氣息,我很喜歡這樣平淡而溫馨的時刻,有種在好好生活的感覺。

我這樣想著,忽然發現手機裏等待接通的嘟嘟聲消失了,與此同時,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餵?”

“嘿,巖泉。”我握著手機在行人的空隙裏轉了個圈,完成了一個與風擁抱的舞步,然後笑瞇瞇地說道:“我這邊很吵對不對?所以我講話要提高音量啦——你可以把手機拿遠點。嗯?是的,我這邊有慶典,是小樽潮祭,等會有花火可以看。”

巖泉有些驚訝:“你在小樽?我還以為你去函館山看夜景了。”

北海道的函館山夜景非常有名,位列“日本三大夜景”,屬於來北海道不可錯過的景色,巖泉這麽想很正常。但從小樽過去的車程要四五個小時,而我今天在北一硝子館和小樽音樂盒堂裏待了許久,被五光十色的玻璃制品和五花八門的音樂盒迷了眼睛,實在趕不及過去。

再加上剛好遇到小樽潮祭,於是我們一家人臨時調整了計劃——但我不會這麽說。

我義正詞嚴地說道:“都是因為給你和及川挑選禮物挑到眼花繚亂,這才耽誤了時間。”

快點誇我。

巖泉似乎是笑了一聲,他說:“果然……及川聽到應該會很得意。”

因為我之前講不給及川帶紀念品,看來巖泉知道我當時是在開玩笑。

“哎呀,不提他。”想到及川翹起尾巴的模樣,我立刻把他從腦海裏趕了出去,結果驅趕失敗。因為說到花火大會,我突然想起來我們三個也曾經一起去看過仙臺七夕祭,時間是初中三年級的夏天。

巖泉顯然也記得這件事:“哦哦,就是及川半路被女孩子搭訕,我們一回頭發現他人不見了,直到一個小時後才出現,然後被我們一人打了一拳的那次?”

我連忙點頭,又想起來巖泉看不見:“對對。”

雖然每年夏天都有這樣的慶典,但我們一起去的花火大會只有那次。及川去的次數要比巖泉多,因為總有女孩子約他,“你都不知道,小巖上次去還是小學的時候。”及川說道,“多可憐啊!”

“……我是對這種事情沒興趣。”巖泉說道。

“巖泉又不需要像你一樣跑去那裏孔雀開屏。”我不客氣地說道,“而且我也不怎麽去啊。”

七夕祭的情侶特別多,我才不想過去看他們卿卿我我。而且人多也容易出現事故,我可不想被擠著碰著的。

“哦,那你也一樣可憐。”及川說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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