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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他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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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他輸了

後話不多便結束了電話,沈卿凝著窗外細細密密的雨絲,微微涼意透心而過。

她的工作室開始的那天,也是如今天一般,下著宛如綿密的絨毛般的細雨絲。

數年心血全都付諸東流,要是一點也不心痛是不是太冷情。

給傅晏發了消息,他沒回,撥了電話過去,等了好久終於接通。

“沈卿,你就這麽恩將仇報是吧?”傅晏扶著鼻間的眼鏡,情緒在暴走邊緣。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傅晏,我工作室落得如此,你沒少動用關系暗裏推波助瀾,讓傅景遠輕輕松松就收購成功!”

“只要有我在,你要弄亂櫳申,休想!”傅晏不再客客氣氣,言語激烈。

“你幫我處理工作室的官司,我理應感謝你,但你背後擺了一道,這筆仇,我記下了,連同櫳申、青森,你等著看破產的新聞吧。”

沈卿話落,不等傅晏回話就掛了。

施施然起身,她離開茶室。

侍從給她遞了一把油紙傘,煙雨蒙蒙中,沈卿卻罷不必,沖進雨霧,在沿路白茉莉叢的小石子路上漸行漸遠。

自此,沈卿生了半個月的病,反覆流鼻血,又咳又吐,嚴重時頭疼欲裂,恨不得一頭往桌角上撞去,死掉就不會難受得嘔血。

呂宵來看她,見她暴瘦,原先就清瘦得風吹就要倒,“你再不吃不喝,我看大羅神仙下凡,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吃不下。吃了又吐,吐又全是血,很腥臭。”

沈卿病懨懨臥躺在沙發上,枕在呂宵的雙腿上,輕輕瞌上眼睛。

“你還有多少時間?”呂宵心揪著疼起來,撫著她鬢邊的碎發到耳後,看她臉色也白得像快死的人。

“不到兩個月了。”沈卿喉嚨湧上一股腥甜,掩著嘴,一邊咳得胸腔悶悶發痛,一邊大腦缺氧般又重又沈,聲若游絲,快接不上氣。

“能挨到過年嗎?”呂宵抽著紙巾,擦去她嘴唇上沾的血漬。

“挺難的,我都想去瑞士長眠不起了。”沈卿一句話咳好幾次,血又吐了出來,濃濁,血腥。

呂宵扶著她瘦得能感覺到骨頭的手臂,不敢用力,怕會弄粉碎性骨折。

看著她蒼白無力的笑顏,真是比哭還難看,幽默調侃回她,實是撫慰著。

“帶我不?瑞士很適合養老的,我也想去玩幾個月。”

“你是去躲傅景遠的追責吧?”

沈卿養病事件也在關註時事,傅景遠只是一時被暫停職位,交給傅景旭接手,像是在蟄伏的野獸,靜待時機,做出一擊斃命的進攻。

“他不敢動我的。”呂宵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也不會讓他動你的。”沈卿笑著笑著嘴角落了下來。

“如果你出事了,我顧不了你怎麽辦?”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我會為你全力以赴,不要把我忘了就好。”

沈卿端詳著呂宵,她們都長大了,耳邊忽然回蕩著在福利院裏,立誓說要做彼此的依靠,我以後會幫你,你的後背永遠有我守護。

這天呂宵離開後,沈卿屏蔽所有外界信息,去傅景遠外公的蘭園靜養了一周,身體情況開始轉好。

傅景遠沒有了職務,再無諸事纏身,一身輕松,抱著餅幹來找外公。

管家指著路,說董老先生在書亭林下棋。

傅景遠穿過長廊,繞過山水靜軒,幾盆金色濃菊迎涼而開,爛漫,多嬌。

傅景遠還沒走到亭子,視線穿過繁花綠葉,看見在和外公下棋的女人。

步履加快,來到她身後,觀棋不語,他不禁搖頭,見她步步為營,又步步漏洞百出。

董琿擡眼看是傅景遠來了,道了幾句人老了,乏了乏了要去休息。

傅景遠被叫著過來接他的黑子,繼續將棋局下完,回頭再告訴他是輸是贏。

沈卿幾欲先走,均被董琿攔下,遞了眼神來,示意她往後是陰陽相隔,再無機會,且珍惜。

沈卿只好坐會位置上,重新縱觀棋局,不再手軟,一子險中求勝。

傅景遠扭轉局勢,以攻為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落子不準痕跡讓她些。

沈卿不領情,我行我素,該贏絕不留情面,果斷自信,判斷力也很強。

“我輸了。”傅景遠落子無悔,心服口服。

沈卿低垂眼簾,腳邊的餅幹似乎長大了不少,毛色油光發亮,被養的很好。

“還記得我嗎?”沈卿蹲下身子,抱起了餅幹,它激動得一口舔在她臉上,又哼哼又蹭蹭蹭。

“看樣子是記得我啦?”沈卿抱了抱看到她而激動不已的餅幹,它身上的味道,混著傅景遠的香水味道。

抱著餅幹,也好像她撲進了傅景遠懷裏。

傅景遠這時才好好看看她,確實瘦了,鎖骨更加明顯了,又掉了好多肉,他前不久才叮囑她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沈卿逗著餅幹玩了好久,都沒看過來一下,傅景遠走過來要加入,她也視作空氣不搭理。

晚上吃飯,傅景遠下廚做了好多沈卿喜歡吃的菜,她一筷子都沒夾,只吃著小米粥,一個蒸紅薯,幾個小鵪鶉蛋。

傅景遠看著她瘦得厲害,心疼得像被捏碎,給她碗裏夾了肉,她擡眼看過來,那眼神陌生極了。

桌下傅景遠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被她甩開,起身換了一個離他更加遠的位置。

沈卿飯後去了後院魚池,捧著一盅魚食餵錦鯉,花葉繁樹,綠植寂寂,水裏倒影著一兩株石榴花。

傅景遠的影子也出現了。

沈卿移開視線,不去看,餵著另一邊睡蓮池子的錦鯉。

傅景遠受不了她一直對自己視而不見,冷冷淡淡,比陌生人還陌生。

晚上在沈卿以為他離開後,吩咐管家收拾了一間房,他住了進去。

沈卿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盯著床頭櫃上下人送過來的熱牛奶,都冷了她還是一口都沒喝。

房門“咯吱”一聲,在夜裏格外的清晰,沈卿警戒地坐起身,只見傅景遠穿著睡衣來到了她床邊。

“你做什麽?出去!”

傅景遠一臉平靜,不起波瀾,甚至眼睛裏沒有對焦,抱住她就再也沒有放手。

炙熱,熟悉的氣息,霸道囚困住她,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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