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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斯文敗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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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斯文敗類(4)

沈卿正視著他,心中忽然微動。

以前還真沒發現傅景遠冷冷冰冰的面具下,竟然是這麽乖乖的一只大狗狗。

“我……”

他的俊臉直面貼近了,沈卿還沒給他答覆,只見他臉上表情,著實令人生了絲心疼。

“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會不會去找別人代勞?”

沈卿望見他眸中的自己害怕受傷而不斷退卻的模樣,一時間想到不二人選的蘇靜。

“不會,我只要你陪我去。”

“我還沒想好。”

“沈卿,下定決心,很難嗎?”

可他臉龐上的真誠又讓她再三猶豫,不答應他,又仿佛在跟他暗暗較勁。

“萬一,被人發現我是假的,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會沒辦法全身而退?”

“假戲做真,萬無一失。”

沈卿忽然被抱住了,他呼吸熱熱的,呼過耳邊,撩得她汗毛一豎。

還好沒被他發現自己就是他的老婆,但心底總有那麽憋得慌的感覺,自相矛盾著。

既希望他知道,又想要他心中愛意的女人從來沒有改變。

他突如其來的貼靠,真的好像一只偽裝成金毛的捷克狼犬,讓她一想到真相之下,便不寒而栗,不知該如何是好。

深知他不會娶她,該娶她也不會讓她空等五年,連男女朋友的關系都沒有建立,直接就跳到先婚後愛的前段,太不合常理。

她接近他是為了孩子,那麽,他真就是赤手伸著真心來愛護她?

雖然很想很想順著他的話,哪怕違心也要先穩下他,答應他。

可惜,她所有編排好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被她悉數咽下腹中。

終究還是被理智操控住,謊話說多了,她會良心不安,就很難做到滴水不漏的圓謊。

“還要再陪你演一出戲,下次再有類似的事,你不會還得找我去應付吧?”

“假的就是假的,我裝得再像,也不是你老婆,早晚要被人揭穿。你好好想一下,與其找個假貨,不如直接請你老婆去。”

沈卿在看他如何抉擇,將錯就錯,不是她作風,也受不得他這樣委屈自己。

“酬金豐厚,意下如何?”傅景遠不以為意,只聽出她別有所圖,無非錢沒給夠。

沈卿咬了咬紅唇,瞪他,恨他就是個冷血的蛇。

“我不幹!”

拿錢來堵她嘴,就像把她自尊心丟在大街上任人踩。

錢,她是很需要,可她不是沒有下限,什麽錢都會去厚顏無恥的爬在地上撿。

“要是被人鬧大了,知道我們演假戲騙人,到時候該怎麽收場,都還是個難題。”

沈卿想不通,他都娶了老婆,為什麽要如此藏著掖著,哪怕金屋藏嬌,也不至於帶不出來見人。

何況只是家族裏的一個飯局。

正合適他帶新婚不久的老婆,給親朋介紹認識。

她狐疑不解,看著身側的傅景遠,冷情的臉龐,毫無波動。

心間一個宕機,轉念一想。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所以,結婚後都沒再見過面,也是早有預謀?

不是無心之過,而是有意為難,讓她知難而退?!

沈卿推敲之下,只覺得細思極恐。

他的城府如海深淵,絕非淺顯溪流。

沈卿輕嘆了一口氣,何況人心隔肚皮,他在商界沈浮裏摸爬滾打,多年穩如泰山,怎麽可能會毫無戒備的與人相處。

“給錢也不去,沈卿,你變了。”傅景遠翻身下床,拿了床頭櫃上的煙盒,穿了鞋,出門離開。

經此離開,他沒再回來。

沈卿一夜輾轉,難眠。

又翻了一個身,嗅到枕頭上的氣息,是他身上留下的。

一股淡淡的烏檀雪松香味。

被子裏也有,就連她身上都沾染上揮之不去的香氣。

沈卿去洗了個熱水澡,回來還是沒睡著,下樓去廚房,倒杯水喝。

吧臺那邊亮著燈,一束壁燈打在他臉上,淡金光影交錯,瞧不清他表情如何。

煙霧從他薄唇間,鼻間,輕盈溢出,皆若飄游絲縷,伸手難留。

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端起烈酒,仰頭灌下肚。

沈卿握著手裏熱水杯,輕手輕腳,原路返回樓上。

帶上耳機,看了更新的綜藝,搞笑的橋段在她眼裏只有滑稽,再沒了輕松愉悅的心情。

一步錯,步步錯,她身後已經沒有退路,是萬丈深淵。

再為男人多慮,只會顯得她像個小醜。

她都做了那麽多犧牲,絕不能付之東流。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立馬將手機息屏,摘掉耳機,躺下裝睡。

床陷了下來。

很熱。

沈卿被抱緊了。

他的體溫像塊熱鐵,呼吸混著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包圍著她,像密不透風的一張大網。

偏偏她卻覺得很安心。

傾向他的懷裏,抱著他,沒一會兒睡意漸漸起了。

密密仄仄的吻,如牛毛細雨,情意綿綿。

沈卿動了動眼皮,嘟囔了一句,好困,走開。

他就沒再進行下一步,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面對面看著她熟得很香甜的面容。

去年花燈節,他在人山人海裏找到她,帶她看走馬燈,猜燈謎,得了一個獎品,棉花紮的娃娃,模樣就像她此時,白胖可愛。

放花燈時,她在問,能不能在同一個孔明燈上寫願望,很想和他一起心想事成。

他寫的祝福,沒有別的,只有她的名字。

願她心似我心,年年歲歲,常相見。

但她那邊好像寫了很多,什麽一夜暴富,天天開心,吃飽就睡,睜眼有錢……

在他看來,貪錢財迷,也是她身上很可愛的特質。

也恰恰好,他什麽都給不了她的時候,錢,他應有盡有,只要她要,從來不缺。

如今,他的小財迷連他僅剩的錢,都不屑一顧。

傅景遠黯然。

這段時間積累的東西爆發了。

埋頭進她頸窩,鼻間全是酸澀。

脖頸間濕濕熱熱的一片,弄得沈卿很不舒服,在逼仄又悶熱的懷抱裏動了下身子。

傅景遠反而抱得更緊。

她要離開他,是將來總會有的一天。

光是想著就讓他身心交瘁,悲從心來,疼痛牽扯著五臟六腑,刺骨,噬心。

他深知自己留不住的。

如今,她已是羽翼豐滿的鳥兒,遲早會厭惡曾經她圈養的籠子,向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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