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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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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不發一語,像想把她嵌進他懷裏一般,用足了力道抱著她。

他也舍不得她。

蘇碧曦又想哭了,嘴角卻彎了彎。

她擡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時辰,笑嘻嘻地看向劉徹的雙眸,“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把你也帶到濮陽去。”

劉徹失笑,低頭在蘇碧曦笑意盈盈的眼睛上落下一個吻,“一路小心,不可做危險之事。如若你不乖……”

“你整日叫我乖乖兒,我要是不乖,錯的豈不是你?”蘇碧曦眨眨眼睛,伸手捏了捏劉徹緊實的腰。

真是一把好腰啊。

一想到有好一陣不能不能摸到,蘇碧曦接連在劉徹腰上捏了好幾把。

直到感覺到自己耳垂被咬了一口,她才瞪了劉徹一眼,“我這還沒走了,就不給我碰了!等我走了,還不知道被哪個小妖精給勾搭去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多看別的小娘子一眼,我就要你好看!”

蘇碧曦話還沒說完,脖子上就被劉徹啃了一口,然後耳邊便響起了劉徹低低的笑聲,他吐出的氣息掃在她的頸項裏,激起她一陣戰栗,“有誰能比得上我的乖乖兒……再者,家有猛虎,吾誠不敢沾染外間的四季錦。”

蘇碧曦的眼睛倏地睜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劉徹。

他剛才說她是什麽?

他說自己是母老虎。

真是豈有此理!

蘇碧曦踮起腳,拉下劉徹的頭,便在他唇上發洩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卻不想待她要退去的時候,被劉徹攔住腰間,按住後腦,繼續了這個吻。

美人投懷送抱,主動親吻,焉有放過的道理。

劉徹本就舍不得她,現下更是放肆地在她口中肆虐。

還好他來的時候,服侍的人都知趣地離開了。

否則懷裏的這個容易害羞的女郎,又要編排他的不是。

他嘆息般地親吻著懷裏的女郎,“我的乖乖兒……我的君兒……”

蘇碧曦被他親得腿軟,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依附在劉徹懷裏,臉色通紅地任由劉徹親遍了臉頰的每一處。

“答應我,絕不會去冒險”劉徹的手輕輕撫著她背上的發絲,用吻止住了蘇碧曦將要反駁的話,“我知我的君兒本領高強,也知君兒有一顆仁義之心。”

即便他不知道,此次她不惜放棄一切,也要去濮陽,也要說服他不可輕信所謂天意,也知曉她的意思了。

劉徹還記得,她在說她為何要去濮陽時,目光灼灼,仿佛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總有一些人明知前方是死路,卻仍然願意繼續前行。

因為從此之後,將會有更多人擁有生路。

他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他心悅的女郎,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盡可以做一個小婦人,安安分分地待在漢宮裏,被他寵愛著。

他會替她擋去一切的風雨。

但她是這樣獨特的一個女郎。

她不能眼看著幾十萬人死在她眼前,而她什麽都不做。

劉徹繼續說著,一邊不停啄吻蘇碧曦的臉頰,“但是你的郎君正在長安為你日夜懸心,你是他的命。”

他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失去他的女郎。

在他得到她以後,世間的其他女郎在他眼裏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光彩。

即便是為了子嗣,他也不願意去碰觸別人。

宗室裏願意被他過繼的數之不盡,即便君兒真得不能誕下皇子,也不是沒有辦法。

蘇碧曦心頭一震,心間忽地湧起了千言萬語,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先說哪一句。

劉徹一直溫柔地看著她。

兩人相擁在這長亭之中,默默註視著對方,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二人而已。

過了好一會兒,劉徹打橫抱起懷裏的蘇碧曦,徑直把她送到馬車上面,方站在車轍旁叮囑,“吃食衣物皆不可簡薄,不可趕路,不可進入疫區,可記住了?”

蘇碧曦乖乖點頭。

劉徹哪裏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麽脾性,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幾記,“早日歸來。”

……

離了劉徹後,蘇碧曦有些懨懨地坐在馬車上,抱著隱囊一言不發。

跟她坐一輛馬車的芷晴跟阿青一直試著逗她開心,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她們如何不知道,只有陛下才能讓自家女郎高興起來,可是她們已經離了長安,如何能把陛下找來。

待他們走了半個多時辰,來到一處山谷之中,護衛隊長張次公騎馬上前,“翁主,到了。”

沒精打采的蘇碧曦一下便有了精神,蹭地便下了馬車,跟著張次公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小山的山洞之前,看著山谷下面被綁在一顆大樹上的男子。

以她的目力,即便離這個男子不近,也能看見這個男子已然是被困在此處幾日,無水無食,使得他的嘴唇上都起了皮,憔悴地沒有了一絲往日的風姿。

他現在這副樣子,誰會認出,這是那個名滿天下,風采風流,俊美倜儻,得陳阿嬌千金買賦的司馬相如呢?

蘇碧曦以內力揚聲,朗聲笑道:“司馬郎君,這兩日的日子,滋味可還過得去?”

司馬相如從渾渾噩噩中醒來,聽見這個聲音,怒意滔天,怒喝道:“竟然是你!卓文君,你我好歹曾經是夫妻,幾年的情分。我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你竟然要這樣對我!”

天色更加陰沈了,黑雲頗有壓城之勢。

蘇碧曦擡頭遠眺了一番天色,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眼司馬相如的狼狽,眸子裏好似凝了數九寒冬的堅冰般冷凝,嘴角卻扯出一絲笑容,“你哪裏對不起我?你哪裏都沒有對不起我啊。你拿了我娘家的黃金,在京城納了妾室,還有了庶長子,沒有對不起我;我們和離後,你為了還我阿翁給你的百金,為了繼續過你那揮金如土的日子,在劉陵設計害我時,你明明還清醒著,卻依然將計就計,讓我去承擔背棄陛下的名聲,把與你偷情之事做實,然後跟你重歸於好;你心中不忿我攀上了陛下,幽閉長門宮的陳阿嬌一出面,你便為她寫了《長門賦》,好讓陛下回心轉意,好讓我失寵於陛下。”

“你究竟哪裏來的膽子,一介毫無根基的郎官,竟然敢插手天子後宮之事,是嫌自己命長了嗎?你信不信,我今日綁了你來,即便你突然暴斃,根本沒有人會多說一句。這樁樁件件,你做的事情,你有哪裏對得起我!”

蘇碧曦在得知司馬相如依然如同歷史上一般,給陳阿嬌寫了《長門賦》之後,便覺得此人實在是蠢得可怕。

身為天子,最忌諱的便是朝臣跟後宮妃嬪勾結,更何況司馬相如這是公開幫助陳阿嬌覆寵。

身為漢室至臣,不想著如何奉公履職,卻想著如何幫助失寵的宮妃去爭奪寵愛,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劉徹如今不殺了司馬相如,是因為司馬相如在他眼裏已然是一個死人了。

所以蘇碧曦便開口讓張次公拿了司馬相如來,並將此事告知了劉徹。

她留著司馬相如這麽久,就是讓他得了兒子,又有小意侍奉的妾室。

她看著他過得如此愜意,忽然便失去了一切,連命都要沒了。

而且這是他自己求來的。

咎由自取,莫過如是。

蘇碧曦每說一句,司馬相如的臉便難看一分,到最後幾近瘋狂,涕淚橫流地求著蘇碧曦,“文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還記得你當年中夜相從,我們琴瑟和鳴,日日彈奏綠綺,吟唱《鳳求凰》。你為了我拋頭露面,當壚賣酒,親手作羹湯。我生病許久,都是你親手照料我,從不假手他人,不嫌棄我分毫。文君,我膝下還有總角稚子,如若沒有了父親,他們孤兒寡母該如何過下去啊!文君,我知你一向良善,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們,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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