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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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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周應越利落一翻身, 就站在了屋子正中央。

周應越看著周圍的人,剛想竹筒倒豆子全部說出來,但桌上擺放的任務卡提醒了她。

白紙黑字寫著——‘她在扮演角色’。

對哦!

那麽其他人也同樣是在扮演角色, 有不想種靈根的, 有已經有靈根的,要是有內奸, 她說了些什麽, 豈不是被抓個正著。

畢竟他們還在比賽!

可是……誰是內奸呢?

周應越看向陸宴,他應該不是吧, 他提醒不要亂吃東西的。

周應越再看向都雲諫,他是內門弟子,天生靈根,還掃宗主殿,之前還敢亂吃東西,他是不是呢?

更可疑的是她哥!

唯一一個職稱最高的內門長老,宗門裏什麽秘辛他應該都知道,之前他還說“兩個世界沒什麽區別”,這是什麽意思?

周應越不擅長進行轉彎思維,她一臉嚴肅地巡視著眾人。

在觀眾眼裏, 就是這纖弱的白衣少女……又在試圖使用自己的小腦瓜。

【妹妹!你別亂想!】

【我真怕你想歪啦!】

【她什麽也不說,是不是因為覺得這裏邊有人可能是不同陣營的?】

【妹の絕技——遇事不決, 沈默。】

【哈哈哈哈哈!我更願意稱之為“帝王心術”!看,因為妹不說話, 別人不就急了?】

……

“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周少白伸手去摸周應越的額頭, 被周應越警惕地撇頭避開。

周少白:!!!怎麽這樣!

“你剛才看起來好像有話要說?”陸宴一臉疑惑, 看著周應越糾結的樣子,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兩人, 像是明白了。

“我是被內門長老叫來的,不知長老有何要事吩咐?”陸宴維持人設,對著周少白拱手。

周少白會叫上陸宴……咳,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陸宴腦子確實好使,他在這個單元裏也是雲裏霧裏,要是有什麽線索,大家一起討論一下。

“沒什麽大事,小師妹身體不適,讓你有空照顧著。”

周少白姿態瀟灑地一指,然後就好奇看向周應越。

“小師妹不是與宗主說靈根的事麽?怎麽暈著出來了?”

周應越抿著唇,像是被提醒了,終於問道。

“在這裏,誰有靈根,誰沒有靈根?我沒有!”

周應越先舉手!

陸宴也緊隨其後,舉起手來。

“我有靈根。”都雲諫沒舉手。

“我也有。”周少白也沒舉手。

周應越聽了這發言後……也並沒有得到什麽!

她只覺得,你們這些有靈根的人,天天看到那些東西,還能行動自如?

不對,還是得到了一些東西。

周應越神色莫名地看向周少白,要是周少白看見了她看到的東西,不得當場跪下磕頭求宗主饒命?

“那……請問有靈根的人,我,不,小師妹就是很好奇哈!”

周應越艱難地維持人設,她總是時而想起,時而忘記,真是太難了!

“你們看這片海,覺得是什麽顏色,裏邊有什麽東西呢?”

周應越指著窗外的雲海,見人正要開口,她突然拿出紙筆往桌上一放。

“大家分別寫在紙上,互相不許偷看哦!只能交給我!”

【突然開始考試?!】

【不,其實挺好的,畢竟有靈根和沒靈根的人看到的就是兩個世界。】

【這樣直接能區分出誰有問題。】

觀眾們敲著彈幕,分別拖動屏幕去看那幾個人寫的什麽。

片刻後,答卷都交到了周應越手上。

周應越大為震驚:“怎麽答案都一樣!”

明明她盯著,不可能作弊啊?

“你兩靈根是假的?”周應越懷疑地看向都雲諫和周少白。

都雲諫不明所以:“為什麽這麽說?是個人看了外邊就是白色的雲海,裏邊有銀白色的龍魚啊。”

周少白面帶微笑,一派自然地點頭。

周應越並沒有識破周少白演技的能力,她只是從常年相處中,看出周少白好像瞞著點什麽。

“那……我現在沒什麽事,就他留下來,跟我說說話吧。”

周應越指著陸宴,這就是要把周少白和都雲諫掃地出門的意思。

那一派瀟灑的內門長老這時也裝不下去,語帶哀求。同時希冀地看著周應越。

“我……我說,我的靈根卻是真的,他的也是,不過我們身上有的並不是宗主那派所說的靈根!”

周應越歪著頭,雙手抱胸:啥,靈根還有兩種?

周應越擔心自己腦子會燒壞。

“你恐怕是見過如今這世界的真貌,但我等舊民,除非拋卻原本的靈根,是絕無可能看到異樣之處的。”

周少白點著自己的後頸,那裏和都雲諫一樣,也是平滑一片。

都雲諫一臉茫然:“什麽舊民?我們不都是同宗弟子嗎?還分新舊?”

“你們是後來的,這裏原本不是什麽一舟門。”

周少白長嘆一聲,回憶起過去。

“那時候,這裏還叫空山。我們聚集在此,都是為了聆聽佛吟。”

空中遍布靈鳥青鸞,處處皆是靈草妙果,他們這些人便朝飲晨露,暮用靈果。

整日只聽佛吟,依靠樹下,吞吐靈息,領會無上妙法,修清凈身。

“有一天,我有事回凡間,在凡間時突然心神不寧,那一直在耳畔的佛吟沒了聲音。我當即趕回空山,卻見這裏徒然變了一副天地。”

過去只是成片的綠草森林,婆娑雙樹林立,有金色佛鈴隨風揚起,偶在半空得見披著輕紗的飛天巧笑而過。

人們或幕天席地,或用草屋遮陰,一派自然。

如今碧空之中好似被人憑空撕裂了一道口子,隱約可見浩瀚宇宙!

在那眾星之間,周少白分明見到一團紅霧飄搖而入,只是此間在排斥,擠壓,電閃雷鳴,夾帶浩瀚天威,想要將那外來的異物徹底驅逐!

然而,無用。

那團紅霧受擊後,起初暫時退卻,收縮,但很快在紅霧之中又生出無數如同血管般的枝枝蔓蔓,如同樹根一般強行紮入了土地之中!

龐然巨物渾然不懼死亡,任它天雷如何降下!

天威?法旨?不過廢紙一張!

大地哀嚎,皸裂,動蕩不已,無數修行的弟子被那地裂吞吃,再無蹤跡。

而在此刻,空山平地生起無數朱紅樓閣,玉白石階,從上至下如骨牌傾倒一般染紅了整片大地!

“我當時嚇得只敢跪在地上,低頭看著那漸漸生出的玉階,然後……我聽到了腳步聲。”

一襲紅衣拖地,柔軟的衣擺掃過周少白放在地上的手指。

他如被滾水淋身,嚇得渾身哆嗦不停。

然後那襲紅衣停在他面前,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乃一舟門宗主,你可願隨我修行,可享福壽綿長,同登仙途?”

周少白不敢擡頭,豆大汗珠一顆又一顆地沿著他的額頭下巴墜落在地。

他猛地將頭磕在地上,面上恐懼,語氣卻欣喜不已!

“恭迎無上主……我願追隨您,同登仙途!”

話音剛落,隨之而起的則是那紅衣宗主那響徹雲霄的大笑!

笑這天地如此狹窄,脆弱,輕易被他傾覆再起!

周少白又像是陷在了過去的噩夢裏,他擡手擦著額頭的薄汗。

“我們這些宣誓效忠的人,並未得賜靈根,有的人像是怕極了,自己去尋了新的靈根種上……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聽說他們像是瘋了。”

陸宴聽著這只字片語好像隱隱明白了什麽。

“他們現在應該在外門的後院裏,確實是瘋了,不敢望天,一直匍匐在地。”

都雲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他一直嘴巴微張,像是嚇得要死。

“那個,我,我是一覺醒來就在內門裏,他們說我有失魂癥,這兩天才漸漸好起來,其他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都雲諫舉手發誓。

陸宴看向周應越。

“我覺著長老和這位師兄,應該不是壞人。”

畢竟已經自己交待了信息。

周應越想了想,自己也拿起了紙筆,開始了驚人的繪畫講解。

她今天實在經歷了太多事,擔心說不清楚,就抓來紙筆,在上邊寫寫畫畫。

在場眾人的表情從嚴肅,到困惑,再到無能為力。

【妹妹,咱不必吃藝術這碗飯。】

【世界上人人不同,畫得抽象也是一門絕技!】

【如果沒有搭配講解,還有剛才看過那些,我是絕對很難懂的!】

觀眾們看著圖畫,也一起歪著腦袋困惑起來。

“就是說啊,”周應越把紙立起來,點著上邊好似蚯蚓的黑線條還有許多黑點,“我借用了宗主的眼睛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天上生著許多樹根,樹根之間有奇怪的佛首在那裏飛來飛去。”

陸宴盯著那些黑點和線條,勉強對上了形象。

“然後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紅,好像被血染紅的,海裏有這種沒有頭的巨人在走來走去。”

周應越又在圖上畫了四五個火柴棍小人,小人腳下畫著一片波浪號,這就是海。

“那些佛首一直在劈雷,好像是要把下邊的巨人給劈死,有的飛得低一點的,就會被巨人抓住,想按到自己的脖子上當頭,但是裝不上去又扔了,那些打漁的人就把佛首撈上來,說這就是‘魚’。”

周應越又畫了一個兩個三角形頭尾相連組成的魚。

“我還看到,那些有靈根的人,會用靈根的吸管偷偷吃那些佛首!”

周應越畫了幾個箭頭在魚身上,這就是被人吃過了。

“所以……按照長老剛才說的,真正拜在宗主門下,受了靈根的就能看到這些。”

周少白臉色蒼白,看著這幾張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他腿一軟,當即癱坐在地。

“我不會要靈根的,他們……他們吃的乃是我等舊主!”

那日日在他耳邊頌著佛吟,度他一切空虛迷惘,七情苦厄的舊主,竟然被這些妖魔當做食物來吃!

周少白臉色發青,他摳著自己的喉嚨,趴到窗邊幹嘔起來。

“我沒吃,我沒吃,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周少白的情態和在外門後院的那幾個人一模一樣,這下陸宴算是徹底明白是因為什麽。

因為恐懼種下了新的靈根,自以為踏上了新的修行之道,卻發現自己平日裏吃的,卻是那曾經虔誠跪拜的神佛血肉。

他們以為這麽做是對的,可助他們逃離苦難,可誰知轉頭卻墜阿鼻地獄!

放在盤子裏的是什麽,是眼睛耳朵鼻子嘴唇,心肝脾肺,肉,肉,肉,肉,艷紅血淚纏在他們的手上身上,怎麽擦也洗不凈啊啊啊啊啊!

哭不出來,吐不出來,巨大的絕望如浪潮般壓得他們脊骨寸寸崩斷!

他們到底拜了什麽神,修的又是什麽仙!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都雲諫想起了更可怕的事,“你們沒在宗主殿不知道,我聽到有人在宗主殿裏與宗主說話。”

“‘如今拜我一舟門之人還是不足,不如每年一次尋無靈根者種下靈根,門內也有許多無靈根之人,光養著也不是辦法,就從今年開始吧。’”

都雲諫咽了口口水,他原本只是聽了一耳朵,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

現在……

“大約就在這幾天。”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時間了。

“可是,像這種東西,我不知道要怎麽打倒,”周應越舉起手臂,“我現在體弱多病。”

要還是跟平常一樣,說不定可以去試試揍那宗主一拳?

陸宴搖頭,他以前給驚悚片寫過歌,大約知道這類型驚悚片的問題。

“這種可以改變天地法則的東西,應該不能靠拳頭打倒。”

“它們應該有自己的規律或者弱點,在換靈根之前找到的話,我們說不定就得救了。”

這就是通關的辦法。

周少白赤紅著眼,他一直望著天空,哪怕被陽光刺得流出淚來,也不肯移開。

佛主還在?就在天上?

贖罪,他要贖罪!將那異種殺了!

周應越的手輕拍在周少白的肩上,少女歪著頭看著他,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長老,沒事吧?我們一起想辦法嘛。”

周少白點點頭,握緊了周應越的手。

周應越心中佩服,這就是影帝級的入戲嗎!

但察覺到周少白手指一片冰涼,周應越垂下眼睫,估摸著……她哥是真怕了。

“咚咚咚”。

室內突然響起敲門聲,這讓剛才得知了真相的眾人眼皮一跳,神色嚴肅地看向門外。

“誰啊?”周應越問了一聲。

她這裏平常連送飯都沒人敲門,現在這是?

“小師妹,”青溪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說你身體不適,被長老送了回來,我來看看你。”

片刻後,周應越打開門,青溪看了她一眼,覺著氣色不錯,又擡頭看向內間。

周少白照樣沒個正形,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一臉無趣地看著雲海。

都雲諫則坐在茶幾邊,陸宴正給他斟茶。

“這麽些人呆在這,聊什麽呢?”青溪自然地走了進來,也在茶幾邊坐下,讓陸宴給她斟茶。

“隨便聊聊。”都雲諫托著下巴,擡眸看著青溪,“小師妹沒事,用不著這麽多人來看她,也不怕她又暈倒。”

青溪一拍手,笑道:“我就是聽說小師妹暈倒才來的,又是借了宗主的眼睛受不住了麽?”

青溪臉上在笑,皮肉卻很僵硬,嘴角有固定的弧度,眼睛沒有彎起,像是有人借了她的皮,她的眼,她的口來問話一般。

“你不喜歡?害怕?還是……厭惡呢?”青溪盯著周應越的眼睛,像是沒得到答案就不會走。

都雲諫皺眉,剛想以內門弟子身份解圍,但他實際上和青溪地位相同,要完全壓制……還得周少白。

周少白已經站起身,正要呼喝青溪離開,卻見周應越搖頭說道。

“我是不懂!”

周應越圓睜著眼,嘴巴微微撅起,眉頭微皺,確實是一副純然無知的模樣!

【我覺得妹這不是演技。】

【+一億。】

【是什麽地方沒懂呢?】

【很多吧,比如一舟門到底要怎麽驅逐?】

【呃……問出口就要死了吧。】

彈幕上議論著。

青溪將右手放在桌上,裝若無意地輕輕敲打。

“是什麽地方不懂呢?”

周應越看著雲海,指著那些左閃右避的雲舟說。

“我已經見過‘大人’了,那些無首巨人就是‘大人’吧,它們是怎麽來的呢?”

周應越又摸上自己的脖子,回憶著它們將佛首扣到脖子上的動作。

“它們的頭呢?”

青溪笑了起來,這一次她的笑容越發大了,她的視線逡巡在這室內,這些沒靈根的,有的身上只有舊神靈根的,緩緩開口道。

“是那些沒能種下靈根,反而被靈根吃了的人啊。”

青溪舉起手,四指合攏,拇指平行,做出一張“口”的形狀。

“人的身子受不住,肚子裝不下,靈根也會餓啊,它們只好舔著舔著,就把人的腦袋舔沒了。”

青溪輕描淡寫,卻說出了極其可怕的話。

“沒了頭,靈根就據主位,它們仍是想要主人的,自然要去尋靈氣最多,最濃的東西。”

青溪就學著那些巨人伸手抓住佛首扣在脖子上的樣子,笑嘻嘻地說。

“可惜那些老不死的臟東西,哪裏願意與它們合為一體,於是它們只好日日在雲海裏游蕩,吃得又多,慢慢地就越長越大,變成了‘大人’羅。”

雲海之中這麽多的“大人”,又有誰真的能撐下去,不被靈根主宰?

都雲諫放在桌下的手指震顫,被他用另一只手強行按住。

“真不好笑。”都雲諫哼了一聲,在青溪看向他時,又立刻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青溪也不搭理,又看向周應越。

“還有什麽不懂的?”

周應越最想知道的是怎麽把他們這些邪魔外道趕走,可就是周應越也知道不該這麽問。

她下意識看向都雲諫,都雲諫一驚,傳、傳球嗎?!

都雲諫則剛好擡頭看向周少白,周少白微閉眼,不知道是真的覺得無趣睡了,還是暈厥了。

他只好又看向陸宴,陸宴斯文有禮地笑了起來。

“聽著怪讓人害怕,我是凡人,不曾得見神威。聽這位仙長說,過幾天門內弟子都可種靈根,這可是真的?”

青溪矜持頷首:“確有此事。”

“我沒有眼界,想知道種了靈根後,我該怎麽修行呢?”陸宴又問,一臉好奇。

“只管吃東西就是,靈氣飽足後便能飛天,如宗主那般,將天上的龍魚都殺個幹凈,至此天高海闊,哪裏去不得,哪裏不長生?”

青溪站起身,見陸宴又要張口,已是不耐煩,柳眉倒豎。

“區區外門,事多得很!”

這話一出,陸宴就退下了。

青溪又握住周應越的手,上下打量著她。

“你呀,養好身體,種靈根的時候可不能再暈倒了。”

周應越點頭,她送青溪出門,青溪笑著伸指點著周應越的額頭。

“你是不同的。”

與此同時,宗主殿內,一身紅衣的邵觀坐在蒲團上,笑得和青溪一模一樣,手指也輕點著前方說。

“你是不同的。”

一般人聽到此處,許是會思考自己的不同之處,但周應越只會堂堂發問。

“哪裏不同?”

青溪笑道:“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青溪用問題回答問題,顯然是不會詳細說明。

在她轉身離去時,周應越擡手扯住青溪的袖子。

“我還有一個問題,”周應越真是臨時想起的,也許人逼急了就能想起些看起來無關緊要,但又值得一問的東西,“‘不思鄉’是什麽?”

這裏一直以來都是晴空,在周應越問出這話時,卻打起了響雷。

青溪笑容僵硬,她像是想立刻離開,此時卻雙腳生根站在這裏動彈不得。

【天地規則,新神面對未來信徒的疑問,必要解答。】

“……那是從故鄉帶來的一捧土,既見,就不會思鄉。”

青溪說完之後,當即上了雲舟,雲舟如離弦之箭,瞬間就離開了周應越的視野。

周應越擡手撓頭,轉頭看向屋內眾人,用平淡的語氣說著。

“有什麽頭緒沒有?我們……該怎麽做掉宗主?”

好似只是在問,今天晚飯吃什麽。

陸宴撫著下巴,擡頭看著周應越。

“我們該再去宗主殿。”

“已經給提示了。”

“‘不思鄉’,把它偷出來,沒了那個東西,宗主還會繼續留在這裏,還是故土難離,急著要返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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