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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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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康熙是個行動派, 既然想好了要遷宮,便立刻命欽天監選了一個最近的好日子,將皇太後從寧壽宮, 請到了慈安宮。

而阿哥公主們要避諱嫡母喪期,故而只能先叫人悄悄收拾著, 等過了五月再搬。

宮裏各處都在忙活著, 唯有乾清宮異常的清凈——

因為小太子跟皇上鬧別扭,已經在慈寧宮裏住了好幾天不肯回來了。

胤礽覺得康熙簡直不可理喻!

他好端端的給即將出生的小四選禮物,什麽壞事都沒幹,就被康熙撈過去揍了一頓, 屁股!

別看平日裏胤礽瞧著康熙揍胤褆那麽樂呵, 真輪到他被打,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的。

不管這具身子現在腿有多短, 但內核卻也是個成年人。

一個成年男人被親爹打屁股,這像話嗎?

還是毫無理由的被打!

盡管康熙已經認真解釋了打他是因為跟他說話他沒理, 但胤礽依舊很生氣, 捂著屁股就跑到了慈寧宮,對著太皇太後告了半天狀,然後就賴在這裏不肯回去了。

除非康熙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打他屁股,不然休想讓他消氣!

胤礽這頓脾氣發的,用太皇太後的話說,那便是“恃寵而驕”。

別說是在皇家, 便是尋常百姓家,老子要打兒子,兒子不也只能受著麽?

遠的不說, 那鄂倫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佟國綱打兒子那可是真下死手,相比之下, 康熙這幾巴掌只能算是“愛撫”。

胤礽也明白這個理,但就是想試試“恃寵而驕”的感覺。

在現代的時候,他其實沒少挨爸爸的打,不是康熙這種開玩笑一樣的巴掌,而是真正的體罰,甚至不問對錯的耳光。

他曾經頂著腫了半邊的臉去上學,被許多同學圍著嘲笑,只因為他在爸爸說他的時候還了一句嘴。

現在想起當時的感受,他心裏還是一陣陣的難過。

即便是在這個封建時代的宮廷中,主子們責罰奴才也不能輕易打臉,即便鄂倫岱身上再多傷,一張臉依舊是白白凈凈的。

這裏的人尚且都知道要留臉面,為什麽反而現代的爸爸,從不在乎他的臉面呢?

胤礽不想做一個滿心怨懟的人,所以他在偶爾回憶起現代的時候,盡量不去想那些曾經讓他覺得痛徹心粉的折磨,而是去想那些美好的事物,可他也難免會去比較,就比如他的爸爸和康熙。

兩個都是親爹,可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相比於前世爸爸對他說不清到底是嚴厲的疼愛還是不滿,康熙對他卻是實打實的寵愛。

有時候,他都覺得康熙對他溺愛過了頭,似乎不管他怎麽胡鬧,康熙都不會生氣。

至少到現在為止,康熙對他當真是無可挑剔的好。

太皇太後說他恃寵而驕,說得很對,正是康熙將他嬌慣得挨不了一根手指頭,哪怕是玩笑的拍打,他竟然都會覺得很委屈。

胤礽之所以躲在慈寧宮裏不肯回去,除了故意跟康熙鬥氣之外,也是因為他有點害怕。

不是害怕康熙打他,而是恐懼於自己內心的變化。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能冷眼旁觀這個世界,不喜不悲孑然一身的走完歷史的道路,只要不連累了旁人,其他的都無所謂。

可如今,他發現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即便他知道一些未來的歷史又怎樣?

阿瑪還是他的阿瑪,哥哥弟弟也還是他的哥哥弟弟。

他無法因為未來可能會與他們抗爭而現在就不去愛他們,他的心防,遠沒有自己想象的堅不可摧。

胤礽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將康熙當成自己的父親了。

所以才會委屈,才會不自主的想要依靠。

這種想法對於他來說很危險,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全身心的投入了感情後,還是會面對父子離心的那一天。

一個他不在意的人如何對他,他都可以談笑置之,可若是他真心愛重的父親,有一天將他當成仇人一般,想要置他於死地,他又該如何?

引頸就戮,還是,不顧父子之情,奮起反抗?

胤礽獨自想了許久,卻依舊沒有答案。

許是內心裏有太多繁雜的想法,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了,一向健康的胤礽,突然病了。

康熙匆匆趕到慈寧宮的時候,胤礽正趴在床邊上幹嘔,卻是什麽都吐不出來。

“怎麽回事,吃壞東西了?”

康熙是快步走過來的,額上都帶著汗,“太醫呢,檢查過了嗎?”

蘇麻喇姑回道:“皇上別急,太醫看過了,說是腸胃不適。今兒太子入口的食物都檢查過了,沒什麽異常,而且大公主與他同食,也沒有不舒服。太醫說,可能是嗆了風,太子不願意喝姜湯,便用手爐給他暖著肚子呢。”

“不願意喝也得喝!”

康熙吩咐道,“叫他們熬姜湯的時候多放些紅糖。”

蘇麻喇姑領命而去,康熙則是坐到了床邊,將手伸到被窩裏,把被胤礽掀開的手爐又重新放回他的肚子上。

“熱。”

胤礽抱怨道。

康熙不慣著他:“熱也忍著,誰叫你生病了的?以前就說過叫你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是不是又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了?”

“我才沒有!”

胤礽不滿的皺了皺眉,手卻偷偷在被子裏拉住了康熙的手,“肯定是被阿瑪給打壞了。”

康熙哭笑不得的用另一只手彈了一下胤礽的額頭:“你是豆腐做的啊,拍一下就碎?”

胤礽毫不知羞的點頭:“嗯,大哥說了,我一碰就碎。”

這還是當年惠嬪為了教育胤褆胡亂說的話,如今被胤礽自己說出來,逗得所有人都笑了。

“瞧你那小心眼的樣子,”

康熙又去揉胤礽毛絨絨的頭頂,“大不了朕就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隨便打你屁股就是了。”

胤礽沒想到康熙竟然當真將他的一句氣話當了真,許諾再不會如此,其實他也不是真就有多生氣,大半還是不適應和故意發脾氣。

“阿瑪,我喜歡您。”

胤礽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康熙楞了,狐疑道:“你,又闖禍了?”

胤礽將小臉在康熙的手心裏蹭了蹭:“沒有,我就是覺得,阿瑪特別好。”

真的,特別好。

“哎,病著呢,不許哭啊,”

康熙趕緊將兒子抱起來哄,“好好好,阿瑪好,保成也好,乖啊,不哭,等會兒喝了姜湯,胃裏就不難受了。”

康熙以為,胤礽是因為不舒服才分外的愛撒嬌,他自是心疼極了,親手哄著餵胤礽喝了姜湯,又抱著他晃著,許諾他許多好東西,一直到胤礽睡著了,才慢慢將胤礽放回了被窩裏,自己卻早已是一身汗。

眾人退出了房間,只留下林抱節在屋裏守著。

太皇太後在正殿坐下來,對康熙說道:“我瞧著保成像是心病,這孩子太早慧,心裏什麽都明白,也難免多愁善感了些。”

“瑪嬤多慮了,保成才多大,哪來的那麽多愁緒?”

康熙卻不以為然,“他是朕寵著慣著長大的,驕縱些也正常,以後朕再小心些,不叫他受委屈便是了。”

“有你這麽養孩子的嗎?”

太皇太後不太樂意,“便是你能小心,那旁人呢?保成這般多思,總是對身子不好啊!”

康熙笑道:“瑪嬤,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入得了保成的眼,叫他多思委屈呢?您不用擔心,他可不是誰都能親近的,這小子驕傲著呢。”

太皇太後還是有些擔心,但康熙都這麽說了,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道:“還是早些讓保成出閣讀書吧,平日裏忙起來,就不會這般多思多慮了。”

康熙也正是這麽想的,於是等胤礽病好了之後,就等來了六月開始正式讀書的通知以及他的四個小伴讀——

張廷玉、赫舍裏察岱、佟佳隆科多以及康親王的第四子,愛新覺羅巴爾圖。

張廷玉是張英的兒子,在現代,他的大名可是比他阿瑪要響亮得多,三朝元老,文臣封爵,是唯一配享太廟的漢人。

隆科多是佟國維的兒子,佟佳貴妃的親弟弟,將來不但會承襲一等公,還是九子奪嫡中的關鍵人物。

察岱是常泰的嫡長子,雖然胤礽對他沒什麽印象,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察岱將來也會承襲一等公。

至於巴爾圖,既然康親王府將他送進宮,那他必然就是下一任的康親王,是實打實的鐵帽子親王。

四個伴讀,一個鐵帽子王,兩個一等公,還有一個位極人臣的宰輔,當真是無二的頂配。

胤礽表示,壓力山大。

即便他多了二十年的記憶,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跟這些未來大佬們一起上學,怎麽可能會沒壓力呢?

對此,胤褆表示不屑。

“不過都是奴才,你只管讀你的書,他們自己知道該怎麽辦。”

被挑中做伴讀的孩子家裏肯定都教導過的,不可能敢故意出頭叫太子難堪。

胤礽嘆了口氣:“哥啊,咱們自己讀書不行也就算了,還要叫讀書好的為了咱們裝傻,你不覺得更臊得慌嗎?”

他們是進宮讀書的,又不是來演戲的,整日裏為了叫他高興裝癡賣傻的,有什麽意思?

不就是跟幾個學霸一起讀書麽,他又不是沒經歷過,不算什麽!

於是,在四個小伴讀進宮的第一天,胤礽就很認真的告訴他們,別裝,太累,該咋樣就咋樣。

胤礽本以為他這麽說是在解放學霸,卻怎麽也沒想到,未來的親王、一等公之流,在年少的時候,可能也只是個熊孩子。

太子出閣讀書的第一天,是康熙親自領著胤礽去的上書房。

為了讓阿哥們以後讀書方便,康熙將上書房挪到了南三所後面的明間,從乾清宮過去便遠了些。

不過胤礽如今年紀還小,又是個貪睡不肯早起的,康熙便將胤礽的上課時間挪到了辰時,這樣早上起來也就不著急了,可以慢慢的去。

這讓卯時就要開始讀書的胤褆嫉妒不已,忍不住從南三所跑回延禧宮向惠嬪抱怨,巴望著惠嬪能去找康熙哭一哭,給他也爭取一下應有的權益。

原本因為兒子搬出去住正難受的惠嬪聽罷之後沈默了一會兒,然後對胤褆說道:“如今你搬出去自個兒住了,便是大人了,額娘就算是心疼你,也不能再去為你說這些,那會讓你汗阿瑪覺得你長不大,說不定還叫你搬回來住。”

胤褆聽完惠嬪的“恐嚇”後大驚,連滾帶爬的跑了,還不忘叮囑一句:“額娘,您千萬別去找汗阿瑪,最好再也別去見他!”

惠嬪:……

惠嬪突然覺得,兒子搬出去住也挺好的。

至少好打發了,不會被他一直坑了!

再說康熙親自送了胤礽去了上書房,帶著他見過幾位師傅。

原本康熙屬意的太子之師乃是曾執掌過國子監的徐元文,但徐元文在十五年的時候因母親去世回鄉服喪,至今未歸,故而康熙便又選了當年被熊賜履推薦的王掞來做胤礽的主講師傅。

王掞此人年紀不大,秉性耿直,凡事分外的守規矩,康熙覺得胤礽本性活潑灑脫,該有個人來約束一二,他自己舍不得管,就給胤礽選了個嚴師。

當著康熙的面兒,胤礽領著幾個小伴讀一起行了拜師禮。

當然,他只是微微鞠躬,王掞側身受之。

康熙還有正事,便囑咐了胤礽不準胡鬧後就離開了,胤礽帶著伴讀們入座,卻見桌子上擺著一本《三字經》。

果然,這時代不管是誰出來讀書,都得從《三字經》讀起。

一開始,王掞在上面讀,下面的幾個孩子還都一本正經的聽著,讀著讀著,就各自呈現出不一樣的狀態。

態度最端正的是察岱,認認真真的跟著王掞讀著;

巴爾圖也還算乖,不過很明顯跟不太上,只是聽著,沒有讀;

張廷玉早就學過了,有些無聊,但還是努力撐著架勢,眼睛盯著書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胤礽,胤礽打了個哈欠,側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隆科多。

隆科多正拿著毛筆,在紙上不知道畫著什麽,反正看那拿筆的姿勢,絕不會是在好好寫字。

王掞在上面讀著書,但目光卻是一直看著胤礽的,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隆科多。

隆科多沒有發現自己溜號暴露了,還在奮筆疾書,王掞一邊念書一邊走到隆科多的桌子旁,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原本嶄新的《三字經》已經面目全非,隆科多正在試圖給每一頁都畫上一個大大的“正”字。

“鈕祜祿公子,你,你這是在幹什麽?”

王掞顫顫巍巍的問道。

隆科多擡起頭一臉天真:“我阿瑪說,每畫完一個正字,我就可以回家休息一天,我多畫幾個,畫滿了,就可以不用再來啦!”

胤礽:……噗。

他之前當真是被歷史蒙蔽了雙眼,完全忘記了這幾個伴讀如今只是五六歲的熊孩子而已。

什麽王爺國公,在還不夠上小學的年紀,都是一樣的好玩兒。

“正字不是這麽畫的,”

察岱在一旁一本正經的糾正,“是要每天畫一筆,五天才能有一個正字,一次畫那麽多,是沒用的。”

隆科多迷茫的看向察岱:“真的嗎?”

察岱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隆科多就哭了。

王掞自以為在來之前已經完全做好了心裏準備,即便太子貪玩什麽都學不會,他也絕對會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教,可他完全沒想過,要是課上有學生哭了,該怎麽辦。

他一向看重父子綱常,對自己的兒子都端著架子沒哄過,又怎麽知道該如何哄隆科多這樣的嬌少爺?

只是幹巴巴的說了幾句“別哭了”,反倒叫隆科多嚎得更大聲了。

察岱一臉茫然,巴爾圖不知所措,張廷玉默默的捂住了耳朵。

胤礽的眼角抽了抽,然後從荷包裏摸出來一塊糖,走過去塞進了隆科多的嘴裏。

哭嚎之聲頓消,王掞松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胤礽。

胤礽將裝糖的荷包放在隆科多的面前,像是小大人一般安撫這個“小舅舅”:“糖給你,不要哭,不想聽課就,就趴桌子上睡覺。”

總之,別哭別鬧,別影響上課,其他的愛幹啥幹啥。

隆科多臉上還掛著淚,十分委屈,但手卻已經伸向了桌子上裝糖的荷包,開始翻看了起來。

胤礽重新坐回座位上,示意王掞繼續講課。

他雖然覺得王掞這麽教條的念書沒有什麽用,但今兒是第一天上課,還是要尊重王掞一些,有什麽問題,可以課後再談。

好在除了隆科多之外的幾個孩子都算聽話,王掞這第一堂課雖然講得分外無聊,但也沒再出什麽岔子。

等到下課之時,王掞留下了第一堂課的作業:

回去之後通讀剛剛那段書百遍,背下來明日考較。

張廷玉本就會背,無所謂的收拾起東西;

察岱認真記下,看那模樣回去定是要好好讀好好背的。

巴爾圖一臉茫然的問道:“就這麽說一遍,就讓回去背下來?我還好多字都不認識呢!”

隆科多揉了揉眼睛:“可以回家了?”

胤礽:……

這屆伴讀水平參差不齊,看起來好難帶!

“廷玉,你能教教巴爾圖嗎?”

胤礽看了一圈,只能指望最靠譜的張廷玉了。

畢竟是第一堂課的作業,真要是一點兒都不會,明天讓王掞下不來臺,說不定要受罰的。

張廷玉起身答應:“太子放心,我會盯著巴爾圖的,但隆科多他——”

他可不會哄哭包。

胤礽對著隆科多勾了勾手指:“你進宮之後還沒去見過貴妃娘娘吧?來,跟我走。”

這個熊孩子,估計張廷玉是管不住的,還是帶回去叫佟佳貴妃操心吧。

姐姐管弟弟,不是天生的血脈壓制嗎?

佟佳貴妃怎麽也沒想到,太子竟然給她找了個看著弟弟做功課的活兒。

她進宮的時候,隆科多才兩歲,如今別說隆科多不認得她了,她也已經認不出隆科多了。

姐弟兩個互相對視了良久,隆科多癟了癟嘴,又哭了。

佟佳貴妃從來沒養過孩子,這宮裏的阿哥公主們雖然時常能見到,卻是沒有一個愛哭的,更不需要她來哄,如今突然面對愛哭包弟弟,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麽哄才好,承乾宮裏陷入了一片混亂。

自從跟佟佳貴妃和好後,康熙這段時間總往承乾宮跑,今兒也是一樣,溜溜達達的過來,剛進院門,迎面就撲過來一個小土豆。

梁九功眼疾手快的上前將跑出來的隆科多接住,佟佳貴妃氣喘籲籲的從屋裏追出來,趕緊給康熙行禮。

“皇上恕罪,隆科多淘氣,臣妾一時沒拉住。”

佟佳貴妃剛在屋裏就跟隆科多周旋了半天,跑得發髻都有些亂了。

康熙有些嫌棄的看著被梁九功抱著還嗷嗷直叫的小表弟:“他怎麽在這兒?”

佟佳貴妃欲哭無淚:“是太子爺給送來的,說他上課不好好學,讓臣妾盯著他做功課!”

是的,胤礽對付熊孩子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告家長!

誰家熊孩子誰自己管,他可管不了。

康熙沒忍住樂了。

“哈哈哈,保成這個小淘氣,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沒事,既然送來了,那你就先管著,權當是練練手了。”

康熙是打算以後讓佟佳貴妃多帶孩子的。

不止是烏雅氏肚子裏那一個,但凡這宮裏生母位份低的孩子,都可以讓佟家貴妃先帶著。

一來高位嬪妃才有撫養權,這是祖制;

二來,即便康熙沒有與任何人說過,但在他心裏,佟佳貴妃就是下一任的皇後人選。

有孝昭皇後的前車之鑒,康熙打算先提前做好準備,萬一佟佳貴妃真不能生,就叫她在其他阿哥公主裏選喜歡的記在名下,也省的她再為了子嗣亂來。

佟佳貴妃覺得,太子的淘氣完全是遺傳自康熙。

就算隆科多是她親弟弟,那也沒有讓外人養在後宮裏的規矩啊!

她這承乾宮裏還住著烏雅氏呢,隆科多總在這兒像什麽樣子!

“皇上,隆科多既然做了太子的伴讀,便該跟其他伴讀一樣管教,怎麽能因為是臣妾的弟弟,就叫他特殊呢?”

佟佳貴妃果斷將弟弟的教養權還回去,“您只管叫師傅們該怎麽教就怎麽教,臣妾絕不會替他求情!”

康熙瞧著佟佳貴妃態度堅決,也不勉強,便對梁九功道:“貴妃既然不想養著,那你就將他給太子送回去,叫太子自己養吧。”

梁九功:……

皇上,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太子才五歲,五歲!

這隆科多比太子還大一歲呢,您讓太子養他,這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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