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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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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樹芽羅綠,蔥色欲滴,窗外一片祥和的景色。天邊的火燒雲,又烈了夏天。除了有偶爾煩人的蟬鳴。

桃園春小幼兒園。

一個年輕女幼師正在伺候一幫剛剛午睡後的小孩子們。小班下面亂做一團。有一紮著雙馬尾辮子的女童哭著喊著,要繼續睡,有穿著奧特曼短袖的男童吵鬧要吃餅幹。

下面的聲音比窗外的蟬鳴還叫人頭疼,簡直就像人性青蛙滿堂哄叫。

幼師快沒了性子,用擴音器憋足了嗓子,“大家先安靜。”

小孩子們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了先前的節奏。

隨後,下一秒。

一個尖銳地哭聲從眾多吵鬧聲裏滑出。是一個小女孩,穿著公主裙,梳著公主頭,乖巧烏黑的齊劉海之上還戴著一個閃耀的王冠。

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可憐兮兮地對著她同桌講話,委屈上了嘴巴,嘴嘟囔著,“你..還給鵝,那是鵝的王冠。”

小孩子本就委屈極了,說話也沒了準音了。

被說的小男孩,做了一個鬼臉。小男孩長得好看極了,膚色瓷白,比班上好多小女孩還白。

“就不...略略略。”

小女孩作勢就要去拿,男孩看穿她的意圖。隨手就把王冠舉過頭頂,一雙稚嫩的桃花眼,繼續做著俏皮鬼臉,“你來抓我啊。”

公主頭的女孩臉上哭得更兇了,豌豆大的淚珠已經掛了好幾顆了,哭得兇了。勇氣也上了臉,隨即就要爬上桌子去夠那王冠。

男孩也聰明,一只小手作刀,頑皮抹在自己脖頸邊。小舌頭一吐,腦袋一撇。鬼臉更上升了高度。桃花眼的眼珠故意狠狠突出,眼珠還在翻白眼。一臉陰森嚇人的鬼相。

小女孩哪見過這樣子的,一只腳已經攀上桌沿,另一只腳還在凳子上。當即嚇得不清,四肢都在戰栗。一個重心不穩,就重重倒在地上。

碰地一聲。

這巨響,徹底讓其他小朋友都乖乖地閉了嘴,被嚇到一邊,不敢說話。

女幼師嘴角抽了抽,被氣得不輕,差點嘴都在冒氣,“李、燦、然,是不是又是你!!!”

論小班最難管教的熊孩子,女幼師每次都頭疼得撓心撓肝。李燦然三天兩頭就要搞事情,完全就是班級裏不服管教的特特熊孩子。這不前兩天他的前同桌剛被他嚇走。

沒幾天,這新同桌。又被他弄暈在地。

這次事件實在太過嚴重,要請家長了。

說來也奇怪,這李燦然的父母除了開學能見一次。平時接孩子的不是李燦然小朋友的爺爺奶奶,就是外公外婆。夫妻倆也基本不在家長群裏。

這天趙薇然剛剛結束了一場大型手術,身上的血腥味,消毒水味都快把身體腌入味了。她還穿著手術服,一臉疲憊地準備去換洗間。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

平常孩子的事情,她基本也都是個甩手掌櫃。要問為什麽是個甩手掌櫃,那當然孩子是意外。愛情和事業是真愛。當年,真的被閨蜜陳明明一語成真。

僅僅是第一次,就中獎了。隨後,她的人生按下了加速鍵,求婚結婚到最後喜報娃,她自己都還蒙蒙的。至於,李燦然小朋友的爸爸在哪裏的問題?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趙薇然一想起這個問題,這心裏是又甜又苦。每次她下班去京南大學去找自家那位的時候。他身邊總能圍一堆女生,一個一個叫他叫得可親熱了。

自家老公修的航天系,怎麽這理工院的女生也個個那麽花枝招展,芙蓉出水。這考得上京南大學的人,中國數一數二的高級學府。基本都是高科狀元才能進去。

她想不通了,怎麽這些女學霸還能一個個顏值還不錯?上天是把她們的窗全開了嗎?

她去得多了,也就不想去了。從花堆裏找自家男人,自個兒討苦吃。

她好幾次恨不得把抹布穿到他身上,後來,抹布她也放棄了。因為,有那麽一種人穿上塑料布都襯得布料一下子等級拉滿了。

這不,現在被幼兒園老師叫家長了,趙薇然不得不去京南大學去找自家男人了。

趙薇然開車一路到了大學門口。給手機微信欄裏備註為燦-爛花的人打了電話,叫他來門口。

當初趙薇然氣不過,他進了大學。身邊的桃花簡直朵朵開,絲毫沒有一個已婚男性的自覺性。就給他備註了爛花的名字,某一次他看見了,就死活讓她改成燦爛花。

但她還是只會認後面兩字,前面一個字她自動省略。

下午5點,出校門的大學生有那麽幾個。很快她坐在車裏,都能聽到一窩蜂女生的狂蜂浪蝶。趙薇然猛出了口氣,嘴巴緊巴了幾下,隨後喝了一口水。

隨後從化妝包裏,拿出小方鏡塗了口紅,粉撲也往臉上輕輕拍了幾下,再整理一下慵懶的散發。臨近車門時,又退回到駕駛位置,拿起一邊的香水噴在身上。

婚後,她習慣性穿上了高跟鞋。

咚咚咚,步步生風,夏季熱風裏的一道清爽靚麗景色。

趙薇然走了幾步,看著前方校門邊。有一堆女生圍著。女生們個個洋溢著花癡的表情。好幾個臉都紅了,嘴裏有喊學長的,也有喊學弟的。

圍著的最內圈,有一個顏值算比較高的女生,穿著得體大方。身邊捧著一本書,臉上沒有任何花癡臉紅的想法。但又處處彰顯自己的女性魅力,溫柔淡雅地準備向一邊的男人詢問一些專業上的課題。

這些她都玩過了,好嗎?這些小妹妹們。

趙薇然一步走了過去,腳上的高跟鞋增加了她的氣場。然後扒開人群,熟練又輕松擠到了最中央,然後冰清玉潔的手劃過自己的發頂。

微風揚起她的發,她一站在這。

身邊頓時就安靜了。

因為,男人攀上了她的腰。

趙薇然大方地笑笑,然後靈氣的眼睛眨巴眨巴,右手掌心向外,打了一個招呼,“各位小妹妹,謝謝你們對我家老公的關心。現在麻煩你們讓一下路哦,我們要去接我們的小孩放學了。”

隨後是那堆女生石化在那裏。

趙薇然游刃有餘地輕手推開,直到他們走遠了。那些女孩還楞在原地看著他們。

直到他們上了車,似乎才真的相信趙薇然剛才的說辭。

車上,趙薇然臉上的笑迅速就耷拉下來了,鑰匙一丟。眼睛一閉,不想搭理身邊人。

李燦接過鑰匙,插進鑰匙孔。臉上的笑很燦爛,笑到了極處,嗓音都在微微發顫。

他的聲音恍如泉水清透,甘甜,“怎麽,媳婦兒又吃醋了?”

趙薇然睜開眼睛,乜斜了他一眼,“你自己數數,這月第幾次了?”

男人還大言不慚地真的數了,“6次。”

她哼了一聲,嘴酸道,“是是是,就你魅力大。以前你是明星,魅力大我還認了,現在就普普通通大學生一枚,咋還那麽多桃花非要沾你。”

李燦聞言,喉嚨裏藏著的笑,頓時蕩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那還不是媳婦兒你滋潤得好。”

趙薇然清了清桑,“少亂說話啊,我什麽時候滋潤你了?”

相處了這麽久,男人把她摸得門清兒,身上有幾顆痣都清清楚楚,“昨晚,還有大前天。某人在床上熱情似火啊。”

趙薇然臉一下就紅,騰出左手就捂住他的嘴。剛捂上去,沒想到就被男人抓住了,她動彈不得。

隨後。李燦淺淺笑著,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每次她吃醋,他總這樣哄她,她也真的都照收不誤。總之,是中毒不輕啊。

車子終於徐徐發動了。

趙薇然說起了正題,“老公,我們好像真的沒怎麽管孩子,要不這次我們把他接回來管教?今天幼兒園的老師說,他又把其他小朋友打哭了。”

李燦聞言,迅速轉過頭,看她一眼,“不要。”

趙薇然嘴巴嘟囔一下,“你不要小孩子脾氣。”

男人面色不改說著,“他回來了,要跟我搶你。”

趙薇然臉色一下就有點紅了,雖然結婚幾年了。但面對這樣的話題,他說的情話。她還是會臉紅心跳。

她說,“那...那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總要自己管教孩子的。”

男人皺眉幾下,這的確是個問題,半晌他說,“那送人了吧。”

當即,趙薇然輕手作了他一拳。好歹是自己親生的。

不過她還是心頭一暖,婚後的他們更加如膠似漆,定居在了京南,有了自己的小洋房。歲月靜好,平淡如水。偶爾周末一起居家看個電影,疲倦了就一起旅游。

這樣的日子,的確是他們想要的。

當時,他說的孩子送人這樣的話。當然沒有成真,在小霸王李燦然快要4歲的時候,他們還是把他接回來自己管教了。

只是,這管教不管教的,當初趙薇然自己性子上來了,母性泛濫去婆家接回了小霸王。但接回來了嘛,至於管教,家裏自然又另一位可以接管。

李燦的管教,簡單粗暴,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自食其力。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李燦然已經上小學六年級了。今天是學校的畢業典禮。他優秀地遺傳了父母的完美基因,樣貌長得好,情商智商俱佳,小小年紀就成了優秀畢業代表者,被校長挑中要在畢業典禮上代表講話。

其他同學的父母都紛紛落座在禮堂裏了。

後臺裏,有一個女同學問李燦然,“你父母怎麽教你的啊,你不僅學習成績那麽好,其他課外活動也是積極不落。好像沒有什麽事情是你不會的。”

李燦然同學一雙美極了桃花眼看著女同學,雙手攤了攤,“自食其力,放牛式地讓我自由生長。”

女同學驚,“啊?”

李燦然同學家常便飯地說著,“你第一次下廚是幾歲?”

女孩怔楞,“我我...我還沒有下過廚。”

他笑了一下,又很堅強,“我剛上幼兒園大班,還沒廚房竈臺高。我爸就站在一邊,跟我講怎麽做飯。就講了幾次。之後,也不管我做得怎麽樣,就真地讓我自食其力了。”

女孩不信,“啊?那你媽媽呢?”

李燦然又苦力笑了,“我媽啊,她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我爸每次都基本什麽都不讓她做,要是指望她教我。我可能早就餓得兩眼發昏。”

他說完,又搖搖頭,“不對,她只會做一樣。煮速凍湯圓餃子。這個是她教會我的。”

女孩震驚了,有點同情他,“那你的學習又是為什麽這麽好啊?是不是你爸爸媽媽給你請了家教?”

李燦然同學已經會苦中作樂,“不,我爸媽沒怎麽教過我。我爸倒是跟我說,我是男子漢,要是學習還沒我媽當初好,那就很丟男人臉的,於是,我就這樣了啊。”

女孩已經震驚得結巴了,“那你父....母平常除了工作,又不怎麽管你。那他們...忙什麽啊....”

這個問題他倒是想了一會兒,“每天晚上,好像他們一直叫我快點寫作業,快點睡覺。然後我就真睡了....除了某天半夜我起床,聽到我爸媽的床好像在動...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女孩也傻傻地不懂,“他們是不是在捉鬼啊?”

“不知道啊。”

校長的話已經在幕後響起了,李燦然小同學就要上臺講話了。

這邊這個女孩又說著,“那你父母今天來你的畢業典禮了嗎?”

李燦然同學桃花眼眨巴了幾下,“我昨天跟我爸講了,他們應該要來的吧。”

李燦夫婦真的會來嗎?

畢業典禮剛好在周六。

李燦現在就職於京南大學的航天學教授,有自己的科研工作室。而趙薇然也從以前的京北第一醫院轉到了現在的京南第一醫院。平日夫妻倆都是工作狂。

只有下班後,回到家才會停歇。

這會兒日上三竿,趙薇然先醒了,眼睛半瞇。男人正光著上半身抱著她。他的下巴微微的青茬摩挲著趙薇然的額頭,她感覺有些癢癢的。

她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窗外的陽光,嗓子有點幹。終於睜開了眼睛,想起身接杯水喝。還沒徹底起身,就被男人重新拉回了懷裏。

他朦朧著嗓子,“媳婦兒,再待一會兒。”

趙薇然半抱著他,“那就一會兒,只能一小會兒啊。”

他微微點頭,又貪戀她身上的味道,瞇著眼,找清香的源頭。用頭蹭了蹭她的胸前,不舍得睜開眼,“再一分鐘。”

“好。”她輕揉著他的發。

半晌,男人猛地睜開眼,“媳婦兒,我好像忘記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怎麽了?你一向不是過目不忘的嗎?”

他又緊了緊身上的溫懷,美人在側,香暖如玉。

他思緒終於重回了大腦,“今天是燦然的畢業典禮啊,糟了。”

趙薇然腦子也宕機了。思緒延宕了好幾秒。

於是乎,兩人都慌急慌亂地下床,收拾自己。

“老公,我那件白色禮服在哪啊?”

李燦一邊刷牙,一邊還得刮胡須,話都攏進了嘴裏,“衣櫃最左側。”

“哎呀,我的那對耳環呢...”

......

等到夫妻倆終於收拾好,火急火燎趕到現場時。

整個理會大堂空蕩蕩,校園的綠草地上先前熱鬧著,拍照的家長孩子們都只剩零星幾對了。

終於,趙薇然抱著一捧花,在草地上發現坐著的李燦然。

她走了過去,“兒子,畢業快樂。”

李燦然同學見怪不怪了,花還是接過了,“你們倆不會待會兒又走了吧?”

趙薇然幹呵呵沒接話,不愧是親生的。昨晚他們都忘了有畢業典禮這事兒。好不容易等到李燦迎來暑假,不用教課這檔期。當時就定了去新加坡的機票。

夫妻倆又要去一年一度的蜜月旅行。

至於孩子去哪?熟悉的操作,自然是丟給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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