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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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師知苧臉色一僵, 毫不猶豫地點頭。
隨後便聽見他不明的輕‘嘖’。
顧蘊光也不拆穿她，垂下眼瞼，冷白的手指卷起她散落在一旁的烏發, 語氣平緩地商議：“我看看？”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要看哪裏, 終歸不是什麽正經話。
師知苧抿唇, 膝蓋猛地往上, 但被他早有預料地握住。
他看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責備。
師知苧的臉微紅，清冷水汵汵的眼覷著他, 似悄無聲息地指責他的無恥。
顧蘊光見此忍不住莞爾, 長腿壓下她的膝蓋, 腔調悠哉道：“二選一。”
“你！”她咬著後牙眼微都泛起霧氣。
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解開玄袍露出雪白裏衣, 流暢的胸膛線條若影若現, 周身催發著隱蔽的情慾。
她從未見過這樣得寸進尺的男人。
“選嗎？還是兩個都想要？”顧蘊光微擡眼尾, 隱透著散漫。
“二。”師知苧瞪著他從齒中溢出選擇。
他沒說二是什麽, 詫異地輕挑著眼，須臾在嘴角蕩出一抹笑，意味不明地道：“你倒是會選擇。”
說完望著她的眼緩緩往下移。
她穿的衣袍皆是府中繡娘用最好的布料精心定制, 眼下正是冷涼的秋季，裙擺格外大, 如同千瓣的芙蓉花。
芙蓉的花瓣被一層層掀開，露出藏在裏面的粉白猩紅。
他從未看過, 目光定住, 好奇地低下頭，鼻尖抵在上面，舌尖試探地輕點。
掌中握住的腿在輕顫。
師知苧咬住下唇, 眼中蓄起霧霭霭的水汽，抓住後頸的軟枕, 大腦一片空白。
他掀眸看了一眼她的臉，眉黛似是羞頻聚，泫然欲泣，煞是惑人，是從未見過的媚態。
原本只是試探，但現在心被一種古怪的感覺占滿，像是掌握了她所有情緒的機關。
“原來……”他低言輕笑：“五兒喜歡這樣的啊。”
師知苧臉色霎時染上秋棠艷顏，搭在他肩上的腿蹬了一下，翻身就要下去。
見她似真的惱了，他彎著眼將她制止，“別亂動，你選的。”
說罷壓住她的腿，豐神俊朗的玉面埋下輕含住，舌尖輕勾著吞咽。
闃寂的小室中獨腳高立的仙鶴，銜著小蓮花香爐，正在繚繞地浮著晦澀的暗香，狼吞虎咽的品砸聲響起，似飲著仙液瓊釀，平添幾分潮濕之意。
女子壓抑不住t的嗚咽從齒間婉轉溢出，隱約伴隨著受不住的窸窸窣窣掙紮聲，但都被他低聲按住，腔調沙啞地誘哄道。
再等等。
但這並非是等不等的事，他從來都是食不知饜。
如霧紗帳被染著淡粉丹蔻的手指倏地抓住，白皙的手背隱有青筋浮起。
師知苧失神渙散著表情仰頭，微啟著檀唇，小聲地喘籲，香汗浸霧紗。
這樣的感覺比什麽都難忍。
她的視線無意垂落，落在正埋著頭的青年身上，看見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握揉著骨肉雲亭的腿，失控時用了些力氣，紅痕便留下了。
所有的一切都透著荒唐。
看了一眼，她便轉過眸閉上，與不斷湧來的酥麻快意抵抗。
蒼穹無星，月掛在樹梢上，如玉潔的白盤，淺薄的雲將月盤半遮半掩，氤氳出朦朧的清冷。
攬月樓的窗牖上隱約能映照，兩道身影在交頸纏綿。
……
太子禁足期間違抗聖命，在太子府中建造酒池肉林，荒唐霪靡，被聖人親自撞見後大怒之下丟進詔獄。
聖人被氣得大病一場，寧王陪伴聖駕，還請了數千名百姓書寫的《無病經》呈上。
太子與寧王對比，天差地別。
看著這個被他曾厭惡不已的兒子，聖人感嘆之餘，酸澀又欣慰，待寧王不似往日苛責。
太子此次失德，枉為儲君，朝中眾人皆以為會被聖人廢黜，誰知結果只關了不到一月便被放出來，然後又把太子趕去南山大佛寺清心養性。
聖人此次雖又是無限寬容，但對寧王也隱約有了信任，朝中風雲不斷輪轉。
看似平靜之下，藏著翻湧的波瀾。
秋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被素凈白皙的手握住，枯黃在指尖被揉碎。
一地枯黃敗壞的園子中滿是蕭條。
坐在園子中的清麗女子，斜插梨花玉簪，眉心一點朱砂，淡掃娥眉，低眸時是玉兒般的清冷。
將將才如秋冬意，她已經將自己裹得格外嚴實，似像極了畏寒。
柔兒坐在一旁念著話本子，因識字不多，所以磕磕絆絆的，後面見師知苧神情清淡，似根本就不在意她念錯字，或則是念漏字，漸漸理直氣壯起來。
“只見：兩部脈盡總皆沈，一命已歸黃壤下。崔寧也被扯去和父母四個一塊兒做鬼去了。”
柔兒念第二本《碾玉觀音》時順暢不少，說至末尾臉上帶著憤然。
她放下話本，實在忍不住道：“這郭排軍真壞，非得要拆散有情人，落在得這個結局也是該的，這郡王……”
本是想說郡王的不是，但突然又將話本中逃跑被抓回來的秀秀，代入了眼前的師知苧，這句話便壓下了。
郡王與侯爺好像倒差不差的，相比較差別就是一個弄死了秀秀，一個還活著被養在府上。
“姑娘要不要飲熱茶？”柔兒又淬罵幾句郭排軍，轉話來問師知苧。
師知苧單手慵懶地支著下頜，望著不遠處的枯枝，搖搖頭。
“姑娘你在看什麽？”柔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什麽也沒有，最多只有幾只寒鴉在上頭，不知她究竟是在看什麽。
“一年了。”師知苧輕聲回應。
距離她從被掛在地牢成俘虜，到至今，已經有一年。
“什麽一年？”柔兒疑惑問道。
師知苧搖搖頭：“今年，或許又要下一次大雪了。”
“嗐，京都每年都有大雪，姑娘不喜歡大雪嗎？”柔兒見她要起身，忙去攙扶。
冰肌玉骨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柔兒心中對侯爺生出羨慕之意，五兒這身子舒服得，碰一下都不舍得放開了。
“姑娘，現在去何處？”
師知苧除了府中，哪兒都不能去，所以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只是不想再坐在園子裏發呆而已。
正在心中思考著是在園子裏逛，還是回房間躺一會兒。
若是在園子逛，難免會碰上二夫人，她並不想碰見，但回房又覺得實在煩悶。
心中正猶豫不決，餘光忽然掃至一旁，看到熟悉的身影從廡廊行如風而來。
顧晨之雙手背在身後，闊步走在廡廊，察覺到視線看過去，目光一癡，腳步霎時頓下。
女子清淡如松竹地立在不遠處，被牖四四方方地框在枯黃的景中，成了園子裏唯一的生機。
自從那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師知苧的了。
想起那日他臉上忍不住浮起微紅的躁意，原本要行去二夫人院中的腳尖一轉，等到回神時已經踅步至她的面前。
走近後他才發現，她相比之前，好像清瘦了好多。
心念的女子就站在面前，眼中的明亮似被霧蒙住的星辰，不笑時愈顯得清冷。
“你……還好嗎？”他開口便啞得厲害。
一旁的柔兒見顧晨之走來，想起之前的那件事，下意識就往前一步，但身邊女子的清淡的聲音比她先一步。
師知苧看了一眼他，垂下眼瞼搖頭：“看不出來嗎？”
這話似是平靜。
顧晨之也想起她現在被兄長關在府中，身份也不清不楚，心中浮起惆悵。
誠然，他心疼她如今的消瘦，可又不想兄長真的將她占為己有，好似這樣他還能有機會。
“一起走走嗎？”師知苧主動問道。
顧晨之一頓，點點頭。
“柔兒姐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自行回來便是。”師知苧語氣溫和地說著。
柔兒哪裏敢讓這兩人單獨在一道，恐怕侯爺回來會將她的頭都擰了。
她忙惶恐地道：“姑娘，奴婢還是跟著你罷。”
師知苧倒也沒有過於為難她，讓她跟在身後不遠處，轉頭對顧晨之道：“走罷。”
顧晨之點頭跟上她的步伐，身旁的女子雖是主動邀他游園，但卻出頭不講話。
想起之前自己險些對她做出的事，心中又忐忑，越發不敢主動開口。
園子很大，尤其是亭臺樓閣甚多，目光一躍而去是一層又一層，前不久下過雨，假山石上的清水潺潺流淌，砸鑿沈石。
兩人亦步亦趨，一步一景。
終於他忍不住先開口道：“知知，之前那件事…”
他絞盡腦汁地在肚中收刮著為自己辯解的話言，最後咽下喉，化作一句：“對不起。”
不管他說再多替自己辯解之言，都無法抵消他當時，的確是心中存了不善心思。
師知苧停下腳步，白凈冷淡的臉微偏，凝望眼前身形高大的少年垂著頭，一臉歉意的模樣。
他與顧蘊光生得很像，差別在於他垂頭認錯時，像極了被淋在雨中的小狗，善於用可憐羸弱的一面來換取他人的憐惜。
須臾，她搖頭道：“可是，道歉是無用的。”
顧晨之聞言心一慌，驀然擡頭看著她道：“我是真的對那日悔過自新了，你……別厭我。”
他活到至今十七年，是真的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姑娘，哪怕她是兄長的人，也無數次告誡過自己勿要再生貪戀，可還是忍不住想見她，也不想被她厭惡。
師知苧冷靜看著抓耳撓腮的少年，俊白的面上浮起悔意，心如止水。
其實她不在意他，所以從未將他放在過心上。
但現在，她聽了他的話，將頭微偏，用清澈冷淡的明眸睞他。
“那你能幫我做件事嗎？做了我便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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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知苧臉色一僵, 毫不猶豫地點頭。
隨後便聽見他不明的輕‘嘖’。
顧蘊光也不拆穿她，垂下眼瞼，冷白的手指卷起她散落在一旁的烏發, 語氣平緩地商議：“我看看？”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要看哪裏, 終歸不是什麽正經話。
師知苧抿唇, 膝蓋猛地往上, 但被他早有預料地握住。
他看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責備。
師知苧的臉微紅，清冷水汵汵的眼覷著他, 似悄無聲息地指責他的無恥。
顧蘊光見此忍不住莞爾, 長腿壓下她的膝蓋, 腔調悠哉道：“二選一。”
“你！”她咬著後牙眼微都泛起霧氣。
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解開玄袍露出雪白裏衣, 流暢的胸膛線條若影若現, 周身催發著隱蔽的情慾。
她從未見過這樣得寸進尺的男人。
“選嗎？還是兩個都想要？”顧蘊光微擡眼尾, 隱透著散漫。
“二。”師知苧瞪著他從齒中溢出選擇。
他沒說二是什麽, 詫異地輕挑著眼，須臾在嘴角蕩出一抹笑，意味不明地道：“你倒是會選擇。”
說完望著她的眼緩緩往下移。
她穿的衣袍皆是府中繡娘用最好的布料精心定制, 眼下正是冷涼的秋季，裙擺格外大, 如同千瓣的芙蓉花。
芙蓉的花瓣被一層層掀開，露出藏在裏面的粉白猩紅。
他從未看過, 目光定住, 好奇地低下頭，鼻尖抵在上面，舌尖試探地輕點。
掌中握住的腿在輕顫。
師知苧咬住下唇, 眼中蓄起霧霭霭的水汽，抓住後頸的軟枕, 大腦一片空白。
他掀眸看了一眼她的臉，眉黛似是羞頻聚，泫然欲泣，煞是惑人，是從未見過的媚態。
原本只是試探，但現在心被一種古怪的感覺占滿，像是掌握了她所有情緒的機關。
“原來……”他低言輕笑：“五兒喜歡這樣的啊。”
師知苧臉色霎時染上秋棠艷顏，搭在他肩上的腿蹬了一下，翻身就要下去。
見她似真的惱了，他彎著眼將她制止，“別亂動，你選的。”
說罷壓住她的腿，豐神俊朗的玉面埋下輕含住，舌尖輕勾著吞咽。
闃寂的小室中獨腳高立的仙鶴，銜著小蓮花香爐，正在繚繞地浮著晦澀的暗香，狼吞虎咽的品砸聲響起，似飲著仙液瓊釀，平添幾分潮濕之意。
女子壓抑不住t的嗚咽從齒間婉轉溢出，隱約伴隨著受不住的窸窸窣窣掙紮聲，但都被他低聲按住，腔調沙啞地誘哄道。
再等等。
但這並非是等不等的事，他從來都是食不知饜。
如霧紗帳被染著淡粉丹蔻的手指倏地抓住，白皙的手背隱有青筋浮起。
師知苧失神渙散著表情仰頭，微啟著檀唇，小聲地喘籲，香汗浸霧紗。
這樣的感覺比什麽都難忍。
她的視線無意垂落，落在正埋著頭的青年身上，看見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握揉著骨肉雲亭的腿，失控時用了些力氣，紅痕便留下了。
所有的一切都透著荒唐。
看了一眼，她便轉過眸閉上，與不斷湧來的酥麻快意抵抗。
蒼穹無星，月掛在樹梢上，如玉潔的白盤，淺薄的雲將月盤半遮半掩，氤氳出朦朧的清冷。
攬月樓的窗牖上隱約能映照，兩道身影在交頸纏綿。
……
太子禁足期間違抗聖命，在太子府中建造酒池肉林，荒唐霪靡，被聖人親自撞見後大怒之下丟進詔獄。
聖人被氣得大病一場，寧王陪伴聖駕，還請了數千名百姓書寫的《無病經》呈上。
太子與寧王對比，天差地別。
看著這個被他曾厭惡不已的兒子，聖人感嘆之餘，酸澀又欣慰，待寧王不似往日苛責。
太子此次失德，枉為儲君，朝中眾人皆以為會被聖人廢黜，誰知結果只關了不到一月便被放出來，然後又把太子趕去南山大佛寺清心養性。
聖人此次雖又是無限寬容，但對寧王也隱約有了信任，朝中風雲不斷輪轉。
看似平靜之下，藏著翻湧的波瀾。
秋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被素凈白皙的手握住，枯黃在指尖被揉碎。
一地枯黃敗壞的園子中滿是蕭條。
坐在園子中的清麗女子，斜插梨花玉簪，眉心一點朱砂，淡掃娥眉，低眸時是玉兒般的清冷。
將將才如秋冬意，她已經將自己裹得格外嚴實，似像極了畏寒。
柔兒坐在一旁念著話本子，因識字不多，所以磕磕絆絆的，後面見師知苧神情清淡，似根本就不在意她念錯字，或則是念漏字，漸漸理直氣壯起來。
“只見：兩部脈盡總皆沈，一命已歸黃壤下。崔寧也被扯去和父母四個一塊兒做鬼去了。”
柔兒念第二本《碾玉觀音》時順暢不少，說至末尾臉上帶著憤然。
她放下話本，實在忍不住道：“這郭排軍真壞，非得要拆散有情人，落在得這個結局也是該的，這郡王……”
本是想說郡王的不是，但突然又將話本中逃跑被抓回來的秀秀，代入了眼前的師知苧，這句話便壓下了。
郡王與侯爺好像倒差不差的，相比較差別就是一個弄死了秀秀，一個還活著被養在府上。
“姑娘要不要飲熱茶？”柔兒又淬罵幾句郭排軍，轉話來問師知苧。
師知苧單手慵懶地支著下頜，望著不遠處的枯枝，搖搖頭。
“姑娘你在看什麽？”柔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什麽也沒有，最多只有幾只寒鴉在上頭，不知她究竟是在看什麽。
“一年了。”師知苧輕聲回應。
距離她從被掛在地牢成俘虜，到至今，已經有一年。
“什麽一年？”柔兒疑惑問道。
師知苧搖搖頭：“今年，或許又要下一次大雪了。”
“嗐，京都每年都有大雪，姑娘不喜歡大雪嗎？”柔兒見她要起身，忙去攙扶。
冰肌玉骨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柔兒心中對侯爺生出羨慕之意，五兒這身子舒服得，碰一下都不舍得放開了。
“姑娘，現在去何處？”
師知苧除了府中，哪兒都不能去，所以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只是不想再坐在園子裏發呆而已。
正在心中思考著是在園子裏逛，還是回房間躺一會兒。
若是在園子逛，難免會碰上二夫人，她並不想碰見，但回房又覺得實在煩悶。
心中正猶豫不決，餘光忽然掃至一旁，看到熟悉的身影從廡廊行如風而來。
顧晨之雙手背在身後，闊步走在廡廊，察覺到視線看過去，目光一癡，腳步霎時頓下。
女子清淡如松竹地立在不遠處，被牖四四方方地框在枯黃的景中，成了園子裏唯一的生機。
自從那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師知苧的了。
想起那日他臉上忍不住浮起微紅的躁意，原本要行去二夫人院中的腳尖一轉，等到回神時已經踅步至她的面前。
走近後他才發現，她相比之前，好像清瘦了好多。
心念的女子就站在面前，眼中的明亮似被霧蒙住的星辰，不笑時愈顯得清冷。
“你……還好嗎？”他開口便啞得厲害。
一旁的柔兒見顧晨之走來，想起之前的那件事，下意識就往前一步，但身邊女子的清淡的聲音比她先一步。
師知苧看了一眼他，垂下眼瞼搖頭：“看不出來嗎？”
這話似是平靜。
顧晨之也想起她現在被兄長關在府中，身份也不清不楚，心中浮起惆悵。
誠然，他心疼她如今的消瘦，可又不想兄長真的將她占為己有，好似這樣他還能有機會。
“一起走走嗎？”師知苧主動問道。
顧晨之一頓，點點頭。
“柔兒姐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自行回來便是。”師知苧語氣溫和地說著。
柔兒哪裏敢讓這兩人單獨在一道，恐怕侯爺回來會將她的頭都擰了。
她忙惶恐地道：“姑娘，奴婢還是跟著你罷。”
師知苧倒也沒有過於為難她，讓她跟在身後不遠處，轉頭對顧晨之道：“走罷。”
顧晨之點頭跟上她的步伐，身旁的女子雖是主動邀他游園，但卻出頭不講話。
想起之前自己險些對她做出的事，心中又忐忑，越發不敢主動開口。
園子很大，尤其是亭臺樓閣甚多，目光一躍而去是一層又一層，前不久下過雨，假山石上的清水潺潺流淌，砸鑿沈石。
兩人亦步亦趨，一步一景。
終於他忍不住先開口道：“知知，之前那件事…”
他絞盡腦汁地在肚中收刮著為自己辯解的話言，最後咽下喉，化作一句：“對不起。”
不管他說再多替自己辯解之言，都無法抵消他當時，的確是心中存了不善心思。
師知苧停下腳步，白凈冷淡的臉微偏，凝望眼前身形高大的少年垂著頭，一臉歉意的模樣。
他與顧蘊光生得很像，差別在於他垂頭認錯時，像極了被淋在雨中的小狗，善於用可憐羸弱的一面來換取他人的憐惜。
須臾，她搖頭道：“可是，道歉是無用的。”
顧晨之聞言心一慌，驀然擡頭看著她道：“我是真的對那日悔過自新了，你……別厭我。”
他活到至今十七年，是真的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姑娘，哪怕她是兄長的人，也無數次告誡過自己勿要再生貪戀，可還是忍不住想見她，也不想被她厭惡。
師知苧冷靜看著抓耳撓腮的少年，俊白的面上浮起悔意，心如止水。
其實她不在意他，所以從未將他放在過心上。
但現在，她聽了他的話，將頭微偏，用清澈冷淡的明眸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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