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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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遠在西川的餘瑤並不知道萬緣縣發生的精彩事情, 最近她很忙，甚至忙到沒有時間吃家屬院裏的瓜。
她和顧卿兩人準備結婚要用的東西，因為搬新家並沒有請人吃飯, 所以他們還是決定在家裏請客。
還好這個年代不興大辦，相熟的戰友及其家屬也就湊了三桌, 三桌人的夥食餘瑤自己還是能夠搞定的。
不過顧卿說，結婚是不用她動手的，她只用提前做一些糖和點心出來就行了。
另外他們還幫著餘盛搬了家, 到時候餘瑤出嫁也會從餘盛家裏出發。
許多人聽說餘盛因為立了功, 得了一份文職工作，還分了房子時都酸得不了。
可是有了之前的傳說, 所有人都只敢在私底下議論，是萬萬不敢說到餘瑤面前來的。
是以餘瑤最近很是開心。
幫餘盛搬家後的周末，餘瑤就跟著顧卿和李子煜兩人上了山。
他們去的這座山叫深樹山，其實它以前的名字是叫神樹山, 但是後來破四丨舊，反對封建迷信，神就被改成了深。
但是顧卿說, 深樹山可能是為這座山量身定制的名字, 因為山裏真的很深，他這麽說餘瑤就更期待了。
不過這次餘瑤沒打算在山裏狩獵, 所以她一直跟在兩人的身後跟李子煜認識各種草藥。
李子煜看起來是個多話的人，但是關於要帶餘瑤和餘瑤想要獨自上山的事情他從來沒多問過一句。
他只是盡力地在教餘瑤, 仿佛真把她當徒弟了一般。
“這個是蒲公英, 清熱解毒, 你應該知道，這個是……”
李子煜認真說, 餘瑤就認真聽著，圍在李子煜身旁繞來繞去像只漂亮的蝴蝶似的，看得一旁的顧卿多少有些酸。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餘瑤以後的工作，以後兩人就是搭檔，他就是再酸也不能做什麽。
就像他自己若是接到了任務要與女兵搭檔，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服從命令。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把不合時宜的想法拋開，顧卿也開始聽起李子煜的講解來。
他們這樣的人懂得越多越好，出去做任務難免會受傷，尤其是像上次那種任務，若是身邊沒有軍醫，他們損失一定會更加慘重。
一時間三個人的氣氛還挺和諧。
只是李子煜只是如此講，他們要像想真的記下來，還是得下點真功夫，醫生這條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在山上繞了半天，三人都有些累了，於是找了個還算寬敞地地方休息。
餘瑤拿出自己做的點心出來遞給兩人。
然而那點心只有小小的幾塊看起來還不夠他們兩個大男人塞牙縫的。
“你吃吧，我不餓。”顧卿怎麽也不能讓自己媳婦餓著，而且這點餓他一點也不在意。
“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你們嘗嘗再說。”
顧卿很疑惑，畢竟平時餘瑤也不是只這點食量，怕是帶少了不好意思不分給他們，他想大不了他們一會兒早點回去，於是便將點心接了過來。
他咬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裏面有花生和核桃，但跟他以往吃過的花生糖核桃糖又不一樣，吃過之後，顧卿喝了一口水，而後他神奇地發現這東西還有點頂飽。
“這點心……”顧卿竟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餘瑤笑盯著他，“是不是味道有點特別？”
顧卿點了點頭。
他與李子煜都是參加過野外實戰的人，在野外很多時候沒有了糧食，他們只能靠著樹皮草根充饑，所以一般他們去執行任務時都會攜帶壓縮餅幹。
但壓縮餅幹又硬又幹，味道也不怎麽好，有時候甚至比不過那些樹皮草根，只是那是能幫助他們快速充饑止餓，保存體力的救命食物。
這東西與壓縮餅幹的口感完全不同，吃著也有一股子的香味，但卻也能快速飽腹，這是為什麽呢？
餘瑤雖然還沒有入職，她的有關對於軍營的了解也全都來自於各種影視劇小說短視頻，但她也知道軍人同志在執行任務時是會經歷很多困難的，所以她若是能為他們盡一份力，她是十萬個願意。
在做點心的時候她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可以偶爾充饑的東西。
“這個是蛋白棒，它可以快速充饑，但它的保存時間並不如壓縮餅幹，所以不能完全替代壓縮餅幹，不過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們就可以帶這種蛋白棒作為能量。”
兩人聽後都頗為新奇，從來未曾聽說過這樣的東西，“蛋白棒？用雞蛋做的？”李子煜好奇地問道。
餘瑤點點頭，她明白，現在雞蛋金貴，所以這樣的東西不能大量應用，但是少範圍的運用還是可以的，而且國家很快就會發展起來，到時候人人都能吃上雞蛋，要想做出這種東西就更簡單了。
“但其實並不是只有雞蛋才可以做，只要是蛋白質豐富的食物原料，例如牛奶、大豆、豌豆都可以做，只不過不如雞蛋方便制作，但如果能夠研制出相關的機器的話就沒有問題。”
這話說得顧卿都有些心潮澎湃，雞蛋他們出不起，但是大豆很是充足的，若是大豆能做出這東西，做短期緊急任務時戰士們也不用餓肚子了，實在是不錯的好東西。
“那機器你知道是怎麽樣的嗎？”
餘瑤蹙了蹙眉，她也只是從前刷小視頻的時候感興趣點進去過，可以說是一掃而過，要讓她說出其中原理來，還有點難，她只能將自己在短視頻中看到的內容描述出來。
“我說不清楚，大概就是要先去掉大豆殼以及其中不屬於蛋白一類的雜質，具體怎麽可以去，我就不太明白了。”
這聽起來就是比較覆雜的工藝，顧卿心中也沒底，但他知道這個想法是很超前的，他們只要認真去研究，遲早有一天能夠成功。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李子煜抓住了重點。
餘瑤和顧卿皆是心中一震，餘瑤說：“其實是之前去廢品收購站，然後在那些書裏看到的，但是那種書應該不能隨便拿出來，我就看了看又放回去了，所以沒能記得清楚。”
顧卿：“原來是這樣，那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菜也是看了那些做出來的嗎？”
沒想到他把借口t都給自己想好了，餘瑤狠狠點頭，“對啊，自從我發現按照那書上做出來的菜味道都很不錯後就又去看過幾回，只是後來再去看的時候那書就沒了，可能是被人買走了，只是可惜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東西我們能用上就沒上心。”
李子煜也是一臉的可惜，他倒不是只可惜這個，而是可惜餘瑤錯過了一本好書。
現在的風聲雖較之前些年松了不少，但肯定還是不能大肆地找書的，尤其是這書還是出現在廢品收購站那種地方，上面記載的還是他們不曾涉及過的知識。
“這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下回顧卿你帶她去廢品收購站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
顧卿覺得這方法可行，但可行性不高，不過總要試試。
“行了，咱們繼續找吧，等會兒也好早點回去。”顧卿得趕緊跟曹旅長說這件事情，萬一那些研究院的研究員就能直接把東西研究出來呢，這也就不用他們費力去找了。
不過，看來餘瑤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他得找個時間好好地跟對方談一談，至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大喇喇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暴露出來了。
但她倒是聰明，知道把一切都推到書上。
三人又繼續行動，下午他們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些餘盛需要的草藥，顧卿還抓住了兩只兔子，帶著一起下了山。
回去之後餘瑤就讓顧卿帶去讓人幫忙把兔子殺了，她要做兔子肉吃。
從前顧卿覺得自己也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看餘瑤說起來滿臉期待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地咽了口水。
“我來殺就好。”
餘瑤啊了一聲，“我忘了你也會下廚。”實在是在她看過的那些小說裏，男主很少有會下廚的，她就下意識地覺得可能要炊事班的同志們才會這些，到底是她太沒見識了。
見她那可愛樣子，顧卿只覺得日子過得太慢，他巴不得明天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
想伸手觸碰她，卻又害怕冒犯了她，每次哪怕只是摸摸頭也都很克制，讓他心中癢癢卻又得不了趣。
餘瑤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就像把自己當成了那要被扒皮的兔子。
怎麽會有這樣的形容，餘瑤自己讓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你快去啊，不是一會兒還要去曹旅家嗎，咱們快點，我先去把我的想法寫下來，到時候你也說得清楚些。”
他們也好久沒去拜訪過曹家嬸子了，兩人打算等餘瑤做好兔子肉給兩口子送點過去。
之前餘瑤還會擔心眾人說他們巴結領導，後來發現不管怎麽做總是會有人看不慣，她也就隨便了。
反正曹旅沒說不讓她去，而且她每次投餵的吃的，對方也沒有拒絕，本來就是日常走動，總不能當了領導就自己的正常交際都沒了吧。
“好，我這就去，你也不用太著急，歇歇再寫。”
還不著急呢，只怕他滿心滿眼都是這事兒呢。
關於蛋白棒其實餘瑤也不知道寫些什麽，只能寫一些做法。
等坐到桌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在山上跟兩人說的話有多麽不妥。
因為這種東西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她一個村姑，哪怕是讀過高中的村姑，怎麽能知道這種東西呢？
要說是在書上看的，什麽書，國家出版過這樣的書嗎？
餘瑤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道她應該說是手寫小冊子的，到時候她就說是一本手寫的老書好了。
還好顧卿和李子煜似乎都是信得過的人，但他們不好糊弄，曹旅長怕是更不好糊弄，她應該怎麽編呢？
餘瑤狠狠地甩了甩腦袋，這才收斂情緒，不管怎麽樣，先把需要的東西寫出來再說。
顧卿把東西收拾好進屋時，就看到餘瑤正坐直了身子在奮筆疾書。
本不想打擾，可餘瑤已經轉過頭，“弄好了，你來看看，我寫得清楚嗎？”
顧卿依言走到她的身邊，將手撐在餘瑤椅子的椅背上，這椅子還是顧卿專門找人為餘瑤做的家裏的唯一一把椅子。
這樣的姿勢暧昧極了，餘瑤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可她偷偷瞄了顧卿一眼，對方卻還在專心致志地看著她的本子。
餘瑤微微往邊上挪了一點，她擔心顧卿一個扭頭就能親到自己。
偏偏顧卿像是聽到了她心裏的猜測似的，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驀地轉頭，兩人幾乎是鼻尖碰著鼻尖。
餘瑤已經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麽角度那麽合適，對方的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唇瓣，雖只是一觸即逝，但還是讓餘瑤腦子一片空白，她驟然收緊自己捏著鋼筆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抱歉，我……”顧卿回味著剛才那軟軟的觸感，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沖動了，兩人還沒結婚，他這算不算是在耍流氓？
他拿起本子站直身子，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餘盛的聲音，“阿瑤，需要泡椒嗎？”
剛才顧卿在收拾兔子的時候，餘盛就在幫忙準備蔥姜蒜之類。
餘瑤之前弄了一個泡菜壇子，泡了不少的東西，平常做菜偶爾會放一些，但顧及著餘盛的身體，倒也不是經常吃，放得也不多。
不過今天算是大菜，所以餘盛才來詢問一下。
餘瑤跟凳子上長了釘子一樣蹭地站了起來，跑出門時還撞了顧卿一下。
“小心。”
顧卿想要扶她一把，結果連對方的衣服片都沒碰到，顧卿十分無奈。
“阿瑤，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餘盛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畢竟他也是個沒經歷過男女感情的。
餘瑤再一次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沒事，就是屋子裏有點悶，忘記開窗戶了。”
他們這裏有時候風會有些大，所以餘瑤經常都把窗子關著。
餘盛不疑有他，問道：“你看看還差哪些東西，需不需要泡菜？”
餘瑤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後看餘盛弄得整整齊齊的配菜，整個人都靜了下來，跟一個強迫癥一起生活，有時候也挺讓人舒適的，不過僅限於這方面。
餘盛也確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迫癥，大概是以前病著，家裏人不讓他幹活，他就喜歡收拾家裏，家裏到處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的。
“來一點吧，之前我買了一點玉米回來，再不吃得老了，那個也需要剝一下，我們做一個玉米嫩兔。”
“玉米嫩兔裏面加酸菜嗎？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餘盛想到那個味道，忍不住地還是懷疑了一下自己的妹妹。
“不是在玉米嫩兔裏面加，這些姜蒜也不用的，我打算炒兩個不一樣味道的。”
今天本就兔子多，做起來也方便，餘瑤自己也喜歡玉米嫩兔，再加上餘盛適合清淡一點的口味，做兩道菜再合適不過。
餘盛看了看那麽多的兔子肉，倒是沒有反對，自己默默地剝玉米去了。
誰對他好他都心裏有數，他也會盡自己所能對阿瑤好，所以他一定得把身體養好。
等到顧卿再從屋裏出來時，餘瑤已經調整好了心情，開始做飯了。
“你寫得沒什麽問題，一會兒吃了飯我們一起過去吧。”
聽他說話，餘瑤又有點臉熱，但還是強裝鎮定，說道：“好。”說完看他一眼又很快轉過視線，她受不了這樣的撩撥。
察覺到她還在害羞，顧卿握拳在唇邊擋了一下自己的笑，繼續幫忙燒火。
兩個肉菜，餘瑤還另外炒了一個青菜，她說要每天補充維生素，顧卿兩人自然都聽她的。
兩人先把兩道肉菜都裝了一些起來，這才開始大快朵頤，最後三人都吃撐了，一起出了門。
餘盛如今已經在新分的房子裏住下來了，對此家屬院的人自然很不滿，後來還是曹旅親自宣布餘盛是立了二等功，才把眾人的閑言碎語給壓下去。
只是關於是什麽功勞也沒有說清楚，軍官們當然明白軍中會有很多需要保密的特殊情況，可是家屬們不知道啊，有些人便在私底下議論，看餘盛的眼神也比較不善。
可因著二等功和餘瑤那大力氣的關系，沒人敢真做什麽，餘盛他們也就都不怎麽在意了。
因為他的病，從小到大他在村裏就是異類，最不在意的就是異樣的眼光，如今的日子比之從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餘瑤對此也很看得開，她也知道應該會有很多人不滿，如果自己是他們或許心中也會不舒服，誰讓他們的事情只能保密呢？
所以只要不太過分的，或者是沒t舞到餘瑤面前來的她都不怎麽在意，她不可能永遠靠著蠻力或者是嘴皮子保護二哥，二哥也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
畢竟冷處理也是處理嘛。
“對了，要是一會兒曹旅問起我是從什麽書裏看到的，我該怎麽說啊？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剛剛想了一下好像不是本書，好像是一本日記裏看到的。”
聞言顧卿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這小姑娘的話漏洞那麽多，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該怎麽是好？
“你就說不記得在哪裏看到的了，下次你再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先告訴我一聲。”
餘瑤一頓，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下顧卿理所當然地摸了摸傻姑娘的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沒有做損害國家利益和人民的事情，我都會相信的，所以我也不會去探聽你的秘密，但是你的很多話和很多行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關註，所以務必小心，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
聽完他的話，餘瑤默默地低下了頭。
說實話，現在她的心情很覆雜，她打心底裏是很相信顧卿的，可她還是會擔心自己因為感情而失去判斷力。
她身上的秘密其價值實在太大了，不管是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還是對於個人而言。
顧卿越是正義，餘瑤越是擔心她直接把自己上交了。
但他如果是邪惡的，那與他同床共枕的自己還能有安生日子嗎？
餘瑤也知道，被他看出來是自己不小心，難道要她以後有促進社會發展的法子也不說出來嗎？讓一切按照它原本的軌跡發展，可這樣，她穿越這一場有什麽意思呢？
“顧卿，你能給我一些時間嗎？”餘瑤問。
“當然，我只是希望你能小心，別有壓力，以後你只需要做事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餘瑤點點頭，確實，如果做蛋白棒的時候她能先給顧卿嘗一嘗，她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思索怎麽解釋東西的來歷。
“謝謝你。”顧卿原本可以直接將她的異常報告上去的，但是他沒有，而從他的眼裏，餘瑤也是能看到真心的。
餘瑤也不是聖人，她早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對顧卿產生了感情，但這種感情還不足以讓她付出一切。
慢慢來吧，餘瑤只能這樣勸說自己。
兩人談論過後，餘瑤心情肉眼可見地輕松起來。
他們去到曹家的時候，曹家兩口子正在吃晚飯，他們帶去的菜剛好給兩人加了餐。
現在曹旅可稀罕餘瑤去他家裏了，每次餘瑤一去，他都能吃到各種好吃的。
“說實話，若不是你有一身的好力氣，我真想讓你去炊事班。”
其實曹旅已經有點後悔了，要是把餘瑤弄到炊事班，肯定戰士們都很高興。
不過還是要看她之後的表現，燭龍從來不養閑人。
等曹旅他們吃過飯，三人才又開始談事情。
在看到餘瑤的蛋白棒配方的時候，曹旅眼睛都亮了，確認過眼神，是吃過壓縮餅幹苦的人。
“好，好樣的，所以現在就是這個利用這個豆類制作蛋白粉的生產線的問題是嗎？這個好弄嗎？”
餘瑤對機械一竅不通，曹旅兩人顯然也是。
想到當前國內機械制造水平，三人面色都有些沈重。
“沒事，不管行不行，總要試試，有了想法已經前進了一大步，至於研究問題，就交給軍工廠那群老家夥去操心吧。”
說完他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和餘瑤談起燭龍的事情來。
原來在燭龍看似一年只用出兩次的任務，但是平時的學習訓練都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他們需要掌握一些特殊技能，比如出國需要學會外語，比如廚藝，比如駕駛……
因為他們的任務不是固定的，所以會的技能越多越好。
也是和曹旅的這一場談話，讓餘瑤決定了自己一定要在這個世界找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人，也就是分享自己秘密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顧卿。
或許她心目中的天平早在顧卿的一次次關心中已經傾斜，如今只是曹旅添上的一把火。
她願意賭一次。
自己在前世是會中日英三門語言的，現在曹旅給的任務便是學會英語。
雖說原身從前也是高中生，但她並不愛學習，別說是英語，她除了在畫畫上有點天賦，其他學科都不怎麽樣。
從小她便聽村裏的人說女人就是賠錢貨，遲早有一天會嫁人這樣的話，所以她也一心想要嫁個不錯的人，想來也是因此而導致了她後來的悲劇。
如果餘瑤不說出自己的秘密，那她就要偽裝自己不愛學習但又一點就通或者是刻苦學習的樣子，演戲太累，在外面演就算了，如果回家還要演，那做人到底還有什麽意思。
餘瑤沒急著跟顧卿說這些，而是等到顧卿將她送到了院門口，她才有些別扭道：“進來坐坐。”
兩人雖說快要結婚了，但他們最親密的行為也就是今天在書桌前的那一次，顧卿也一直很有分寸，餘盛不在的時候他很少會和餘瑤在家裏獨處。
現在餘瑤邀請他，他也沒覺得餘瑤是想跟他做些什麽，反而已經因為她回來路上的心不在焉猜到了些。
其實顧卿自己也有些緊張，他總覺得能讓餘瑤瞞得那麽緊的事情，或許是他不能輕易接受的事情。
兩個人到了客廳，餘瑤還為顧卿倒了一杯水，這才道：“雖然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餘瑤。”
聽到這句話，顧卿的脊背一下子僵住了。
可是又在聽到餘瑤的下一句話時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其實我來自幾十年後，我知道七七年將會恢覆高考，而且那一年的高考會在冬天舉行，從第二年開始高考的時間才會在六月。”
“……”餘瑤又將改革開放、金融危機等一系列她所知道的大事跟顧卿說了說，“另外，我還有一個自帶的空間。”
餘瑤心念一動，她之前在空間裏攢下的那些東西就擺了一地在客廳裏。
做完這些，她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接下來就看顧卿的選擇了。
聽到餘瑤最開始說的那些話，顧卿還可以麻痹自己說餘瑤是在胡說八道，因為他實在聽過太多次餘瑤張口就來的時候了。
可是當他看著一客廳的東西，已經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她說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這也就解釋了她為什麽可以從山上把那麽多的東西全部都搬下來，還有她為什麽晚上去山上打野豬，她為什麽一門心思地想要獨自上山，為什麽她總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為什麽明明她看起來跟自己調查到的餘瑤不太一樣，但卻又找不到破綻。
“那原本的餘瑤，她……”
餘瑤搖頭，“或許在那場重病中離世了。”
“那你的力氣……”
“我也不知道，我一來這裏就發現自己力氣變得很大。”
餘瑤知道他是信了自己，有了這個鋪墊，她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顧卿更能接受一些，雖然這對他來說或許有些殘忍。
“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其實是我曾經在後世看過的一本書，書中的男主就是劉陽，所以我為什麽一定要與劉家作對，為什麽要拒絕劉家的婚事……”
說著說著她說到了姚麗，說起她在書中做的事情，顧卿更加震驚了。
他與姚麗相識許久，在他的眼中，姚麗是一個很樸實的姑娘，或許她有些小心思，但是從來沒有什麽壞心眼，實在想象不出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連他都看不出來，要不是對方藏得太深，要不就是餘瑤在說謊。
可是這個謊言對於餘瑤來說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她們不過只見過一面，而且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利益的沖突，但那天餘瑤看到姚麗時候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當時他也問了，餘瑤打哈哈糊弄過去了，他直到剛才還沒想到，現在卻明白了。
一時間顧卿竟不知該如何說，半晌他才心情覆雜道：“你看的這本書裏沒有我。”
“暫時沒有想起有你。”這些天餘瑤想過很多次，確實沒有想起叫顧卿的人，“或許是我看得不認真。”
但有句話她沒說，就算是有，估計也是個炮灰t，畢竟男頻小說裏，不應該有比男主更厲害的角色。
“你能對你說的話負責嗎？”
顧卿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餘瑤的心往下沈了沈，但這是她自己選的不是嗎？
她的態度也冷了些，點頭道：“我能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我不敢保證這些事情就一定能按照我所說的去發展，畢竟劉家完了，我也沒有嫁給劉陽。”
聽到這話，顧卿捏著自己膝蓋的手重了一些。
她要嫁給劉陽，想到這種可能性，讓顧卿很不舒服。
這樣的情緒讓他的腦子更亂，他或許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顧卿看向坐在一旁看似望著自己的餘瑤，心裏就像是被塞滿了一般，他坐得離對方近了些，而後輕輕地擁住她，“這段時間，你一定過得很忐忑吧。”
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獨自一人背負那麽大的秘密，還要面對隨時讓自己陷入深淵的情境，她是怎麽過來的？
聽她的意思，哪怕是她在她的那個世界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而已。
本來餘瑤的一顆心已經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心灰意冷，可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和安慰將她的心灰意冷瞬間驅散，一顆心變得滾燙，讓餘瑤的眼睛都已經開始發熱。
“不過現在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我也沒有比你大多少？”
顧卿一直覺得他比餘瑤大幾歲，說話做事都不敢太張揚，總覺得有欺負小姑娘的嫌疑，可是聽餘瑤的意思，她在後世的年紀比自己只小兩三歲。
餘瑤傷感的情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但是顧卿說的話也沒什麽錯，她只能點頭道：“沒錯，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聞言，顧卿這才松開她，“怎麽會，但是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告訴其他任何人了，包括你二哥。”
顧卿擡手輕輕在她紅通通的眼尾撫過，餘瑤睫毛一閃，一滴淚就落了下來。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膽子，顧卿湊上前去吻了一下餘瑤濕潤的眼睛，餘瑤心尖兒都跟著顫了一下。
想了想，他還是把原本打算瞞著餘瑤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其實我覺得你二哥或許早已經看出來了，還有你大哥，甚至你母親。”
他早就看出來了，餘家就沒有一個蠢的。
當初之所以會被姜玉貴拿捏那麽久，全是因為他們對姜玉貴的縱容，其實他們心中什麽都清楚，只是沒有選擇正確利己的做法罷了。
“我早說了，這些你不一定非要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我也是真的擔心有一天你會將你的秘密暴露出去，從而傷害到你自己。”
說完他又輕輕擁住餘瑤，“你放心，我不會把事情說出去，我相信你二哥也不會，但如果他沒問，有些事情你也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餘瑤嗯了一聲，“我以為你會把我交給曹旅……”這是餘瑤最擔心的事情。
顧卿：“……雖然曹旅對我很好，但你永遠不要去考驗人性，哪怕是今天你把事情告訴我，我也不認為你的做法是對的，如果是我，我會死守住這些秘密，不過你放心，這次你賭贏了，我站在你這邊。”
說完這話，顧卿還楞了楞，原本他還想回去再仔細推敲一下整件事情的，可看到餘瑤這麽天真，把一切毫無保留地就告訴了他，他實在不忍，他不能給餘瑤任何的傷害。
“你就不想要我的空間，不想讓我把未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助你名利雙收嗎？”
餘瑤是真的很好奇，面對如此大的誘惑，他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顧卿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可能不了解顧家，顧家如今雖然人丁稀薄，但拋開老爺子的身份和人脈，我如果想，我父母依舊可以讓我擁有旁人所不能擁有的名利，但是如今我在這裏坐上這個位置，靠的全都是我自己，如果我什麽都依靠別人，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他的一番話讓餘瑤感觸頗多。
人人都說這年代的人淳樸，從前餘瑤雖然也有所體會，但是體會更多的還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在青陽村的時候，或許有那好的，比如徐家兄妹，比如村長，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自私自利，將自己的利益淩駕於一切之上，為此不惜傷害別人，尤其是在言語上，一個比一個惡毒不留餘地。
所以除了對那裏的山水和零星的幾個人，餘瑤並沒有什麽感情，這也是她為什麽到了家屬院就擺出自己不好惹的態度，人善被人欺，到哪裏都適用。
她也知道這些問題或許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教育的缺失等原因，而且也不乏有像蘇葉、像顧卿這樣的人。
可是當顧卿真正說出這樣的話，還是給足了餘瑤的安全感。
而且在這一瞬間，餘瑤和他產生了思想上的共鳴，他們都是想要活出自己的人生的人。
“謝謝你願意接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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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西川的餘瑤並不知道萬緣縣發生的精彩事情, 最近她很忙，甚至忙到沒有時間吃家屬院裏的瓜。
她和顧卿兩人準備結婚要用的東西，因為搬新家並沒有請人吃飯, 所以他們還是決定在家裏請客。
還好這個年代不興大辦，相熟的戰友及其家屬也就湊了三桌, 三桌人的夥食餘瑤自己還是能夠搞定的。
不過顧卿說，結婚是不用她動手的，她只用提前做一些糖和點心出來就行了。
另外他們還幫著餘盛搬了家, 到時候餘瑤出嫁也會從餘盛家裏出發。
許多人聽說餘盛因為立了功, 得了一份文職工作，還分了房子時都酸得不了。
可是有了之前的傳說, 所有人都只敢在私底下議論，是萬萬不敢說到餘瑤面前來的。
是以餘瑤最近很是開心。
幫餘盛搬家後的周末，餘瑤就跟著顧卿和李子煜兩人上了山。
他們去的這座山叫深樹山，其實它以前的名字是叫神樹山, 但是後來破四丨舊，反對封建迷信，神就被改成了深。
但是顧卿說, 深樹山可能是為這座山量身定制的名字, 因為山裏真的很深，他這麽說餘瑤就更期待了。
不過這次餘瑤沒打算在山裏狩獵, 所以她一直跟在兩人的身後跟李子煜認識各種草藥。
李子煜看起來是個多話的人，但是關於要帶餘瑤和餘瑤想要獨自上山的事情他從來沒多問過一句。
他只是盡力地在教餘瑤, 仿佛真把她當徒弟了一般。
“這個是蒲公英, 清熱解毒, 你應該知道，這個是……”
李子煜認真說, 餘瑤就認真聽著，圍在李子煜身旁繞來繞去像只漂亮的蝴蝶似的，看得一旁的顧卿多少有些酸。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餘瑤以後的工作，以後兩人就是搭檔，他就是再酸也不能做什麽。
就像他自己若是接到了任務要與女兵搭檔，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服從命令。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把不合時宜的想法拋開，顧卿也開始聽起李子煜的講解來。
他們這樣的人懂得越多越好，出去做任務難免會受傷，尤其是像上次那種任務，若是身邊沒有軍醫，他們損失一定會更加慘重。
一時間三個人的氣氛還挺和諧。
只是李子煜只是如此講，他們要像想真的記下來，還是得下點真功夫，醫生這條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在山上繞了半天，三人都有些累了，於是找了個還算寬敞地地方休息。
餘瑤拿出自己做的點心出來遞給兩人。
然而那點心只有小小的幾塊看起來還不夠他們兩個大男人塞牙縫的。
“你吃吧，我不餓。”顧卿怎麽也不能讓自己媳婦餓著，而且這點餓他一點也不在意。
“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你們嘗嘗再說。”
顧卿很疑惑，畢竟平時餘瑤也不是只這點食量，怕是帶少了不好意思不分給他們，他想大不了他們一會兒早點回去，於是便將點心接了過來。
他咬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裏面有花生和核桃，但跟他以往吃過的花生糖核桃糖又不一樣，吃過之後，顧卿喝了一口水，而後他神奇地發現這東西還有點頂飽。
“這點心……”顧卿竟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餘瑤笑盯著他，“是不是味道有點特別？”
顧卿點了點頭。
他與李子煜都是參加過野外實戰的人，在野外很多時候沒有了糧食，他們只能靠著樹皮草根充饑，所以一般他們去執行任務時都會攜帶壓縮餅幹。
但壓縮餅幹又硬又幹，味道也不怎麽好，有時候甚至比不過那些樹皮草根，只是那是能幫助他們快速充饑止餓，保存體力的救命食物。
這東西與壓縮餅幹的口感完全不同，吃著也有一股子的香味，但卻也能快速飽腹，這是為什麽呢？
餘瑤雖然還沒有入職，她的有關對於軍營的了解也全都來自於各種影視劇小說短視頻，但她也知道軍人同志在執行任務時是會經歷很多困難的，所以她若是能為他們盡一份力，她是十萬個願意。
在做點心的時候她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可以偶爾充饑的東西。
“這個是蛋白棒，它可以快速充饑，但它的保存時間並不如壓縮餅幹，所以不能完全替代壓縮餅幹，不過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們就可以帶這種蛋白棒作為能量。”
兩人聽後都頗為新奇，從來未曾聽說過這樣的東西，“蛋白棒？用雞蛋做的？”李子煜好奇地問道。
餘瑤點點頭，她明白，現在雞蛋金貴，所以這樣的東西不能大量應用，但是少範圍的運用還是可以的，而且國家很快就會發展起來，到時候人人都能吃上雞蛋，要想做出這種東西就更簡單了。
“但其實並不是只有雞蛋才可以做，只要是蛋白質豐富的食物原料，例如牛奶、大豆、豌豆都可以做，只不過不如雞蛋方便制作，但如果能夠研制出相關的機器的話就沒有問題。”
這話說得顧卿都有些心潮澎湃，雞蛋他們出不起，但是大豆很是充足的，若是大豆能做出這東西，做短期緊急任務時戰士們也不用餓肚子了，實在是不錯的好東西。
“那機器你知道是怎麽樣的嗎？”
餘瑤蹙了蹙眉，她也只是從前刷小視頻的時候感興趣點進去過，可以說是一掃而過，要讓她說出其中原理來，還有點難，她只能將自己在短視頻中看到的內容描述出來。
“我說不清楚，大概就是要先去掉大豆殼以及其中不屬於蛋白一類的雜質，具體怎麽可以去，我就不太明白了。”
這聽起來就是比較覆雜的工藝，顧卿心中也沒底，但他知道這個想法是很超前的，他們只要認真去研究，遲早有一天能夠成功。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李子煜抓住了重點。
餘瑤和顧卿皆是心中一震，餘瑤說：“其實是之前去廢品收購站，然後在那些書裏看到的，但是那種書應該不能隨便拿出來，我就看了看又放回去了，所以沒能記得清楚。”
顧卿：“原來是這樣，那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菜也是看了那些做出來的嗎？”
沒想到他把借口t都給自己想好了，餘瑤狠狠點頭，“對啊，自從我發現按照那書上做出來的菜味道都很不錯後就又去看過幾回，只是後來再去看的時候那書就沒了，可能是被人買走了，只是可惜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東西我們能用上就沒上心。”
李子煜也是一臉的可惜，他倒不是只可惜這個，而是可惜餘瑤錯過了一本好書。
現在的風聲雖較之前些年松了不少，但肯定還是不能大肆地找書的，尤其是這書還是出現在廢品收購站那種地方，上面記載的還是他們不曾涉及過的知識。
“這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下回顧卿你帶她去廢品收購站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
顧卿覺得這方法可行，但可行性不高，不過總要試試。
“行了，咱們繼續找吧，等會兒也好早點回去。”顧卿得趕緊跟曹旅長說這件事情，萬一那些研究院的研究員就能直接把東西研究出來呢，這也就不用他們費力去找了。
不過，看來餘瑤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他得找個時間好好地跟對方談一談，至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大喇喇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暴露出來了。
但她倒是聰明，知道把一切都推到書上。
三人又繼續行動，下午他們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些餘盛需要的草藥，顧卿還抓住了兩只兔子，帶著一起下了山。
回去之後餘瑤就讓顧卿帶去讓人幫忙把兔子殺了，她要做兔子肉吃。
從前顧卿覺得自己也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看餘瑤說起來滿臉期待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地咽了口水。
“我來殺就好。”
餘瑤啊了一聲，“我忘了你也會下廚。”實在是在她看過的那些小說裏，男主很少有會下廚的，她就下意識地覺得可能要炊事班的同志們才會這些，到底是她太沒見識了。
見她那可愛樣子，顧卿只覺得日子過得太慢，他巴不得明天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
想伸手觸碰她，卻又害怕冒犯了她，每次哪怕只是摸摸頭也都很克制，讓他心中癢癢卻又得不了趣。
餘瑤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就像把自己當成了那要被扒皮的兔子。
怎麽會有這樣的形容，餘瑤自己讓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你快去啊，不是一會兒還要去曹旅家嗎，咱們快點，我先去把我的想法寫下來，到時候你也說得清楚些。”
他們也好久沒去拜訪過曹家嬸子了，兩人打算等餘瑤做好兔子肉給兩口子送點過去。
之前餘瑤還會擔心眾人說他們巴結領導，後來發現不管怎麽做總是會有人看不慣，她也就隨便了。
反正曹旅沒說不讓她去，而且她每次投餵的吃的，對方也沒有拒絕，本來就是日常走動，總不能當了領導就自己的正常交際都沒了吧。
“好，我這就去，你也不用太著急，歇歇再寫。”
還不著急呢，只怕他滿心滿眼都是這事兒呢。
關於蛋白棒其實餘瑤也不知道寫些什麽，只能寫一些做法。
等坐到桌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在山上跟兩人說的話有多麽不妥。
因為這種東西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她一個村姑，哪怕是讀過高中的村姑，怎麽能知道這種東西呢？
要說是在書上看的，什麽書，國家出版過這樣的書嗎？
餘瑤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道她應該說是手寫小冊子的，到時候她就說是一本手寫的老書好了。
還好顧卿和李子煜似乎都是信得過的人，但他們不好糊弄，曹旅長怕是更不好糊弄，她應該怎麽編呢？
餘瑤狠狠地甩了甩腦袋，這才收斂情緒，不管怎麽樣，先把需要的東西寫出來再說。
顧卿把東西收拾好進屋時，就看到餘瑤正坐直了身子在奮筆疾書。
本不想打擾，可餘瑤已經轉過頭，“弄好了，你來看看，我寫得清楚嗎？”
顧卿依言走到她的身邊，將手撐在餘瑤椅子的椅背上，這椅子還是顧卿專門找人為餘瑤做的家裏的唯一一把椅子。
這樣的姿勢暧昧極了，餘瑤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可她偷偷瞄了顧卿一眼，對方卻還在專心致志地看著她的本子。
餘瑤微微往邊上挪了一點，她擔心顧卿一個扭頭就能親到自己。
偏偏顧卿像是聽到了她心裏的猜測似的，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驀地轉頭，兩人幾乎是鼻尖碰著鼻尖。
餘瑤已經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麽角度那麽合適，對方的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唇瓣，雖只是一觸即逝，但還是讓餘瑤腦子一片空白，她驟然收緊自己捏著鋼筆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抱歉，我……”顧卿回味著剛才那軟軟的觸感，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沖動了，兩人還沒結婚，他這算不算是在耍流氓？
他拿起本子站直身子，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餘盛的聲音，“阿瑤，需要泡椒嗎？”
剛才顧卿在收拾兔子的時候，餘盛就在幫忙準備蔥姜蒜之類。
餘瑤之前弄了一個泡菜壇子，泡了不少的東西，平常做菜偶爾會放一些，但顧及著餘盛的身體，倒也不是經常吃，放得也不多。
不過今天算是大菜，所以餘盛才來詢問一下。
餘瑤跟凳子上長了釘子一樣蹭地站了起來，跑出門時還撞了顧卿一下。
“小心。”
顧卿想要扶她一把，結果連對方的衣服片都沒碰到，顧卿十分無奈。
“阿瑤，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餘盛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畢竟他也是個沒經歷過男女感情的。
餘瑤再一次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沒事，就是屋子裏有點悶，忘記開窗戶了。”
他們這裏有時候風會有些大，所以餘瑤經常都把窗子關著。
餘盛不疑有他，問道：“你看看還差哪些東西，需不需要泡菜？”
餘瑤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後看餘盛弄得整整齊齊的配菜，整個人都靜了下來，跟一個強迫癥一起生活，有時候也挺讓人舒適的，不過僅限於這方面。
餘盛也確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迫癥，大概是以前病著，家裏人不讓他幹活，他就喜歡收拾家裏，家裏到處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的。
“來一點吧，之前我買了一點玉米回來，再不吃得老了，那個也需要剝一下，我們做一個玉米嫩兔。”
“玉米嫩兔裏面加酸菜嗎？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餘盛想到那個味道，忍不住地還是懷疑了一下自己的妹妹。
“不是在玉米嫩兔裏面加，這些姜蒜也不用的，我打算炒兩個不一樣味道的。”
今天本就兔子多，做起來也方便，餘瑤自己也喜歡玉米嫩兔，再加上餘盛適合清淡一點的口味，做兩道菜再合適不過。
餘盛看了看那麽多的兔子肉，倒是沒有反對，自己默默地剝玉米去了。
誰對他好他都心裏有數，他也會盡自己所能對阿瑤好，所以他一定得把身體養好。
等到顧卿再從屋裏出來時，餘瑤已經調整好了心情，開始做飯了。
“你寫得沒什麽問題，一會兒吃了飯我們一起過去吧。”
聽他說話，餘瑤又有點臉熱，但還是強裝鎮定，說道：“好。”說完看他一眼又很快轉過視線，她受不了這樣的撩撥。
察覺到她還在害羞，顧卿握拳在唇邊擋了一下自己的笑，繼續幫忙燒火。
兩個肉菜，餘瑤還另外炒了一個青菜，她說要每天補充維生素，顧卿兩人自然都聽她的。
兩人先把兩道肉菜都裝了一些起來，這才開始大快朵頤，最後三人都吃撐了，一起出了門。
餘盛如今已經在新分的房子裏住下來了，對此家屬院的人自然很不滿，後來還是曹旅親自宣布餘盛是立了二等功，才把眾人的閑言碎語給壓下去。
只是關於是什麽功勞也沒有說清楚，軍官們當然明白軍中會有很多需要保密的特殊情況，可是家屬們不知道啊，有些人便在私底下議論，看餘盛的眼神也比較不善。
可因著二等功和餘瑤那大力氣的關系，沒人敢真做什麽，餘盛他們也就都不怎麽在意了。
因為他的病，從小到大他在村裏就是異類，最不在意的就是異樣的眼光，如今的日子比之從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餘瑤對此也很看得開，她也知道應該會有很多人不滿，如果自己是他們或許心中也會不舒服，誰讓他們的事情只能保密呢？
所以只要不太過分的，或者是沒t舞到餘瑤面前來的她都不怎麽在意，她不可能永遠靠著蠻力或者是嘴皮子保護二哥，二哥也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
畢竟冷處理也是處理嘛。
“對了，要是一會兒曹旅問起我是從什麽書裏看到的，我該怎麽說啊？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剛剛想了一下好像不是本書，好像是一本日記裏看到的。”
聞言顧卿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這小姑娘的話漏洞那麽多，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該怎麽是好？
“你就說不記得在哪裏看到的了，下次你再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先告訴我一聲。”
餘瑤一頓，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下顧卿理所當然地摸了摸傻姑娘的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沒有做損害國家利益和人民的事情，我都會相信的，所以我也不會去探聽你的秘密，但是你的很多話和很多行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關註，所以務必小心，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
聽完他的話，餘瑤默默地低下了頭。
說實話，現在她的心情很覆雜，她打心底裏是很相信顧卿的，可她還是會擔心自己因為感情而失去判斷力。
她身上的秘密其價值實在太大了，不管是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還是對於個人而言。
顧卿越是正義，餘瑤越是擔心她直接把自己上交了。
但他如果是邪惡的，那與他同床共枕的自己還能有安生日子嗎？
餘瑤也知道，被他看出來是自己不小心，難道要她以後有促進社會發展的法子也不說出來嗎？讓一切按照它原本的軌跡發展，可這樣，她穿越這一場有什麽意思呢？
“顧卿，你能給我一些時間嗎？”餘瑤問。
“當然，我只是希望你能小心，別有壓力，以後你只需要做事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餘瑤點點頭，確實，如果做蛋白棒的時候她能先給顧卿嘗一嘗，她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思索怎麽解釋東西的來歷。
“謝謝你。”顧卿原本可以直接將她的異常報告上去的，但是他沒有，而從他的眼裏，餘瑤也是能看到真心的。
餘瑤也不是聖人，她早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對顧卿產生了感情，但這種感情還不足以讓她付出一切。
慢慢來吧，餘瑤只能這樣勸說自己。
兩人談論過後，餘瑤心情肉眼可見地輕松起來。
他們去到曹家的時候，曹家兩口子正在吃晚飯，他們帶去的菜剛好給兩人加了餐。
現在曹旅可稀罕餘瑤去他家裏了，每次餘瑤一去，他都能吃到各種好吃的。
“說實話，若不是你有一身的好力氣，我真想讓你去炊事班。”
其實曹旅已經有點後悔了，要是把餘瑤弄到炊事班，肯定戰士們都很高興。
不過還是要看她之後的表現，燭龍從來不養閑人。
等曹旅他們吃過飯，三人才又開始談事情。
在看到餘瑤的蛋白棒配方的時候，曹旅眼睛都亮了，確認過眼神，是吃過壓縮餅幹苦的人。
“好，好樣的，所以現在就是這個利用這個豆類制作蛋白粉的生產線的問題是嗎？這個好弄嗎？”
餘瑤對機械一竅不通，曹旅兩人顯然也是。
想到當前國內機械制造水平，三人面色都有些沈重。
“沒事，不管行不行，總要試試，有了想法已經前進了一大步，至於研究問題，就交給軍工廠那群老家夥去操心吧。”
說完他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和餘瑤談起燭龍的事情來。
原來在燭龍看似一年只用出兩次的任務，但是平時的學習訓練都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他們需要掌握一些特殊技能，比如出國需要學會外語，比如廚藝，比如駕駛……
因為他們的任務不是固定的，所以會的技能越多越好。
也是和曹旅的這一場談話，讓餘瑤決定了自己一定要在這個世界找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人，也就是分享自己秘密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顧卿。
或許她心目中的天平早在顧卿的一次次關心中已經傾斜，如今只是曹旅添上的一把火。
她願意賭一次。
自己在前世是會中日英三門語言的，現在曹旅給的任務便是學會英語。
雖說原身從前也是高中生，但她並不愛學習，別說是英語，她除了在畫畫上有點天賦，其他學科都不怎麽樣。
從小她便聽村裏的人說女人就是賠錢貨，遲早有一天會嫁人這樣的話，所以她也一心想要嫁個不錯的人，想來也是因此而導致了她後來的悲劇。
如果餘瑤不說出自己的秘密，那她就要偽裝自己不愛學習但又一點就通或者是刻苦學習的樣子，演戲太累，在外面演就算了，如果回家還要演，那做人到底還有什麽意思。
餘瑤沒急著跟顧卿說這些，而是等到顧卿將她送到了院門口，她才有些別扭道：“進來坐坐。”
兩人雖說快要結婚了，但他們最親密的行為也就是今天在書桌前的那一次，顧卿也一直很有分寸，餘盛不在的時候他很少會和餘瑤在家裏獨處。
現在餘瑤邀請他，他也沒覺得餘瑤是想跟他做些什麽，反而已經因為她回來路上的心不在焉猜到了些。
其實顧卿自己也有些緊張，他總覺得能讓餘瑤瞞得那麽緊的事情，或許是他不能輕易接受的事情。
兩個人到了客廳，餘瑤還為顧卿倒了一杯水，這才道：“雖然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餘瑤。”
聽到這句話，顧卿的脊背一下子僵住了。
可是又在聽到餘瑤的下一句話時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其實我來自幾十年後，我知道七七年將會恢覆高考，而且那一年的高考會在冬天舉行，從第二年開始高考的時間才會在六月。”
“……”餘瑤又將改革開放、金融危機等一系列她所知道的大事跟顧卿說了說，“另外，我還有一個自帶的空間。”
餘瑤心念一動，她之前在空間裏攢下的那些東西就擺了一地在客廳裏。
做完這些，她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接下來就看顧卿的選擇了。
聽到餘瑤最開始說的那些話，顧卿還可以麻痹自己說餘瑤是在胡說八道，因為他實在聽過太多次餘瑤張口就來的時候了。
可是當他看著一客廳的東西，已經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她說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這也就解釋了她為什麽可以從山上把那麽多的東西全部都搬下來，還有她為什麽晚上去山上打野豬，她為什麽一門心思地想要獨自上山，為什麽她總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為什麽明明她看起來跟自己調查到的餘瑤不太一樣，但卻又找不到破綻。
“那原本的餘瑤，她……”
餘瑤搖頭，“或許在那場重病中離世了。”
“那你的力氣……”
“我也不知道，我一來這裏就發現自己力氣變得很大。”
餘瑤知道他是信了自己，有了這個鋪墊，她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顧卿更能接受一些，雖然這對他來說或許有些殘忍。
“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其實是我曾經在後世看過的一本書，書中的男主就是劉陽，所以我為什麽一定要與劉家作對，為什麽要拒絕劉家的婚事……”
說著說著她說到了姚麗，說起她在書中做的事情，顧卿更加震驚了。
他與姚麗相識許久，在他的眼中，姚麗是一個很樸實的姑娘，或許她有些小心思，但是從來沒有什麽壞心眼，實在想象不出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連他都看不出來，要不是對方藏得太深，要不就是餘瑤在說謊。
可是這個謊言對於餘瑤來說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她們不過只見過一面，而且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利益的沖突，但那天餘瑤看到姚麗時候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當時他也問了，餘瑤打哈哈糊弄過去了，他直到剛才還沒想到，現在卻明白了。
一時間顧卿竟不知該如何說，半晌他才心情覆雜道：“你看的這本書裏沒有我。”
“暫時沒有想起有你。”這些天餘瑤想過很多次，確實沒有想起叫顧卿的人，“或許是我看得不認真。”
但有句話她沒說，就算是有，估計也是個炮灰t，畢竟男頻小說裏，不應該有比男主更厲害的角色。
“你能對你說的話負責嗎？”
顧卿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餘瑤的心往下沈了沈，但這是她自己選的不是嗎？
她的態度也冷了些，點頭道：“我能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我不敢保證這些事情就一定能按照我所說的去發展，畢竟劉家完了，我也沒有嫁給劉陽。”
聽到這話，顧卿捏著自己膝蓋的手重了一些。
她要嫁給劉陽，想到這種可能性，讓顧卿很不舒服。
這樣的情緒讓他的腦子更亂，他或許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顧卿看向坐在一旁看似望著自己的餘瑤，心裏就像是被塞滿了一般，他坐得離對方近了些，而後輕輕地擁住她，“這段時間，你一定過得很忐忑吧。”
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獨自一人背負那麽大的秘密，還要面對隨時讓自己陷入深淵的情境，她是怎麽過來的？
聽她的意思，哪怕是她在她的那個世界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而已。
本來餘瑤的一顆心已經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心灰意冷，可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和安慰將她的心灰意冷瞬間驅散，一顆心變得滾燙，讓餘瑤的眼睛都已經開始發熱。
“不過現在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我也沒有比你大多少？”
顧卿一直覺得他比餘瑤大幾歲，說話做事都不敢太張揚，總覺得有欺負小姑娘的嫌疑，可是聽餘瑤的意思，她在後世的年紀比自己只小兩三歲。
餘瑤傷感的情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但是顧卿說的話也沒什麽錯，她只能點頭道：“沒錯，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聞言，顧卿這才松開她，“怎麽會，但是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告訴其他任何人了，包括你二哥。”
顧卿擡手輕輕在她紅通通的眼尾撫過，餘瑤睫毛一閃，一滴淚就落了下來。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膽子，顧卿湊上前去吻了一下餘瑤濕潤的眼睛，餘瑤心尖兒都跟著顫了一下。
想了想，他還是把原本打算瞞著餘瑤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其實我覺得你二哥或許早已經看出來了，還有你大哥，甚至你母親。”
他早就看出來了，餘家就沒有一個蠢的。
當初之所以會被姜玉貴拿捏那麽久，全是因為他們對姜玉貴的縱容，其實他們心中什麽都清楚，只是沒有選擇正確利己的做法罷了。
“我早說了，這些你不一定非要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我也是真的擔心有一天你會將你的秘密暴露出去，從而傷害到你自己。”
說完他又輕輕擁住餘瑤，“你放心，我不會把事情說出去，我相信你二哥也不會，但如果他沒問，有些事情你也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餘瑤嗯了一聲，“我以為你會把我交給曹旅……”這是餘瑤最擔心的事情。
顧卿：“……雖然曹旅對我很好，但你永遠不要去考驗人性，哪怕是今天你把事情告訴我，我也不認為你的做法是對的，如果是我，我會死守住這些秘密，不過你放心，這次你賭贏了，我站在你這邊。”
說完這話，顧卿還楞了楞，原本他還想回去再仔細推敲一下整件事情的，可看到餘瑤這麽天真，把一切毫無保留地就告訴了他，他實在不忍，他不能給餘瑤任何的傷害。
“你就不想要我的空間，不想讓我把未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助你名利雙收嗎？”
餘瑤是真的很好奇，面對如此大的誘惑，他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顧卿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可能不了解顧家，顧家如今雖然人丁稀薄，但拋開老爺子的身份和人脈，我如果想，我父母依舊可以讓我擁有旁人所不能擁有的名利，但是如今我在這裏坐上這個位置，靠的全都是我自己，如果我什麽都依靠別人，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他的一番話讓餘瑤感觸頗多。
人人都說這年代的人淳樸，從前餘瑤雖然也有所體會，但是體會更多的還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在青陽村的時候，或許有那好的，比如徐家兄妹，比如村長，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自私自利，將自己的利益淩駕於一切之上，為此不惜傷害別人，尤其是在言語上，一個比一個惡毒不留餘地。
所以除了對那裏的山水和零星的幾個人，餘瑤並沒有什麽感情，這也是她為什麽到了家屬院就擺出自己不好惹的態度，人善被人欺，到哪裏都適用。
她也知道這些問題或許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教育的缺失等原因，而且也不乏有像蘇葉、像顧卿這樣的人。
可是當顧卿真正說出這樣的話，還是給足了餘瑤的安全感。
而且在這一瞬間，餘瑤和他產生了思想上的共鳴，他們都是想要活出自己的人生的人。
“謝謝你願意接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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