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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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新計劃
首都科技大學登山社成立已有七年歷史。
在現任社長大金還是大一新生的那年, 登山社成功登頂川西地區海拔5472米的娘娘山，達成了建社以來最高成就。
大金大二那年，登山社計劃征服一座超過六千米的山峰。
整個七月, 社員們拼命訓練。
八月, 一切都準備妥當, 只等出發。
誰知飛來橫禍。
兄弟學校發生事故, 兩名學生在山中遇難。
兩條無限鮮活的生命。
他們就讀於重點高等學府, 原本前途無量, 此刻卻永遠消失於無人山間。
這件事見諸網絡報道之後, 引起巨大反響。
人們惋惜之餘, 也怒斥登山活動本身。
年少輕狂，追求刺激, 不孝父母。
一時之間, 登山運動成了過街老鼠。
原本如火如荼的科技大學登山社, 活動被叫停，撥款被撤銷, 還背上罵名。
社員們權衡利弊，紛紛退出，改為參加其他社團。
原本社員接近一百人的大型社團, 最後只剩下五個人：
大金, 李峰, 侯榮, 文心，文意。
這些人裏, 只有大金曾經跟著老社員登頂過娘娘山。
其他四個人, 都是純純新手，連雪山山腳都沒摸到過。
他們也曾懷疑過自己留守登山社的意義……直到這學期開始。
一開學, 游天地便宣布了本學期計劃：
五一假期重征海拔5472米的娘娘山。
總結經驗後，暑假期間將再次出征。
暑期的目標是：相距娘娘山不遠，海拔7161米，不對普通游客開放，只屬於持證登山運動員的阿娜山。
大家先是瞪大眼，張大嘴。
然後歡呼起來。
游天地看了一眼大金，再看向大家。
“今年的暑假出征，會是我和大金最後一次社團活動。”
他頓了一下。
“畢竟，下學期我們就升入大四了。”
侯榮急道：“就算大四沒有暑假，那也有一整年在學校裏，可以參加日常的活動啊。”
“現在就說什麽最後，太早了吧！”
游天地微微搖頭。
“大四很忙碌，也有很多不確定元素。很多人進入大四之後就基本不在學校了。”
“所以，這應該就是我和大金在社團裏的最後半年。”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從沸點跌到冰點。
大金拍著手歡快道：“好啦好啦！別想那麽遠的事，多想想眼下的好事。我們可是拿到了撥款，正富得流油呢！”
“而且現在我們名聲也打出去了，不少人後悔得很，想中途加入我們呢。”
“等到明年招新，我們的攤位一定會被新人擠爆的！”
文意眼眶都有點泛紅了。
“那，至少，明年招新的時候，你們兩個會在吧？”她巴巴問道。
游天地笑了，拍拍文意的肩膀。
“當然在了。招新這麽重要的時刻，我們不會錯過的。”
*
離別的傷感並未持續太久。
專業登山運動中，攀爬技術至關重要。
鑒於眼下登山社富得流油，游天地直接為大家安排了大學附近最大型、最高級的攀巖館。
社員們望著眼前的20米人造大巖壁，發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呼聲。
游天地抓了一把鋁粉，均勻搓在手上。
他站在巖壁前，擡頭目測著。
他出手了。
左手抓住一個pinch，右腳踩住一個sloper，左手發力，身體向上一竄，右手扒住一個jug，左腿一個橫掃，踩住在一個sloper。
就這樣迅捷靈敏地向上攀登而去，就像一只山間自在游蕩的大猴子。
社員們鼓起掌來。
嗖——
游天地順著安全繩流暢下降，回到地面。
他解開安全扣。
“很多人對攀巖有誤解，認為攀巖就是引體向上。”
“不是的。”
“攀巖是一個覆雜的運動。手，腳，核心，大腦。全身都會參與。”
“其中最重要的，是定位線路的能力。”
“下一步應該去哪裏。手去哪裏，腳去哪裏。手能抓住嗎？腳能撐住嗎？”
說到這裏，他頓住。
“攀巖的技巧理論有很多，但是什麽理論都不如實踐。”
“你們先實踐，自己體驗一下。”
“誰先來？”
全員，瞬間，齊齊舉手。
游天地指向一個人：“元珍珠，你先來。”
元珍珠嚇了一跳。
大家都舉了手，為什麽選中我？
是對我特殊對待嗎？
為什麽對我特殊對待？
她期期艾艾走上前。
游天地手裏提著安全繩，指導元珍珠穿戴。
他兩手環繞住元珍珠的身體，把她腰上那根繩捋順，收緊。
突如其來的氣息一下子籠罩住了元珍珠。
是年輕男生特有的熱氣，運動過後的輕微汗氣，還有隱隱約約的洗發水香味……是梔子花香的。
元珍珠早就發現了，游師兄用的是梔子花香的洗發水。
是隨手買了一瓶回來用，還是因為喜歡梔子花香所以特意買來的？
元珍珠一直想問，但總是忘記。
而眼下……這個問題竟然變得奇奇怪怪，簡直燙嘴。
明明游師兄就在眼前，她沒忘記，她想知道，卻是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大家緊緊圍在一起，認真聽游師兄講解各種鎖扣和掛件的操作。
文意突然吸了吸鼻子：“游師兄，你的洗發水好好聞啊。”
元珍珠：！
游天地的手也一頓。
文意繼續吸吸吸：“啊，是梔子花香的！”
她歪頭，眼中充滿好奇：“你是隨便買的嗎？還是因為喜歡梔子花香所以特意買來的？”
游天地可疑地停了一秒。
“隨便買的。”
“好了。你們一定要記得，隨時檢查安全鎖，避免出現橫軸受力。”
文意嘿嘿笑：“梔子花香又不是女生專屬的。男生也可以喜歡的啊。”
游天地含糊道：“嗯。但我是隨便買的。”
他拍拍元珍珠的肩膀：“可以了。你開始吧。”
元珍珠深吸一口氣，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
她仰頭看著巖壁，伸手，抓住一塊sloper。
她是第一次玩這個。
但是身體好像天生就知道該怎麽做。
目光梭巡，腦子裏迅速演算著路線。
平移，攀登，跳躍。
很快，她就順利攀到頂點。
游天地看著巖壁上那個纖細小巧的身影。
她掛在那兒一動不動已經整整一分鐘了。
她頭上是最後一段懸垂路線，傾斜角度接近70度，幾乎平行於地面，不是老手根本翻不過去。
游天地舉起手放在嘴邊，大喊：“元珍珠！可以下降了！”
元珍珠沒動。
游天地心中一緊。
他繼續大喊：“元珍珠！下降！”
元珍珠動了。
她小心翼翼向上伸手，捏住一個pinch。
慢慢地，她整個人向後仰，懸掛在了巖壁上。
大家眼睜睜看著巖壁上那個小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翻過了那段幾乎不可能的懸垂路線。
然後，從巖壁頂端的欄桿翻了t出去。
“她真是第一次？”
說話的是李姐。
她是攀巖館的合夥人之一，大約三十多歲，個子高大，穿著熒光色的運動bra和瑜伽褲，肌肉線條流暢美麗。
她仰著頭，張著嘴，滿臉驚嘆。
“這也太牛了。不可能是第一次吧。絕對不可能。”
游天地瞟了她一眼，“就是第一次。”
李姐挑挑眉毛，“那真是個天才啊。”
游天地嘴角一翹，“就是啊。”
李姐：……
元珍珠翻出欄桿之後，走樓梯回大廳。
不愧是20米的大巖壁，蹭蹭蹭下了好一會才下到地面。
她從側門冒出一個頭，找到大廳中央游天地的身影，先看了看他的臉色。
糟糕，游師兄的臉色不太好。
但是她已經被游天地的眼神捕捉到了，無路可逃，只能慢慢挪過去。
游天地眉頭死鎖：“你又上頭了？”
就像馬拉松那次一樣，不顧自己的實力，非要去追上一屆的銀牌得主。
元珍珠縮縮脖子，怯怯道：“我不敢下降……”
游天地：？
元珍珠癟癟嘴：“我恐高……”
游天地簡直無言以答。
“就算全世界恐高，你也不會恐高。”
“你可是在六樓陽臺之間橫跳的人。”
他上前一步，手放在元珍珠的肩膀上。
“一會兒我和你一起上去，陪你一起下降。”
“下降是最簡單的。你只要做一次，以後就沒問題了。”
元珍珠心如擂鼓。
……我好像壞掉了。
我絕對是壞掉了。
這樣程度的距離和接觸，以前不是很習慣嗎？
為什麽現在，心臟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第二批上巖壁的是大金和李峰。
游天地盯著他們各自檢查好安全鎖之後，兩個人便一起向上爬去。
文意瞇起眼，發出費解的聲音。
“珍珠啊……看游師兄和你爬，感覺特輕松。怎麽看他們兩個爬，竟然這麽費勁？”
李峰掛在離地面不過三米的地方，姿勢詭異，似乎是想使勁，卻沒有受力點，使不出勁兒。
大金比他略高個半米，整個身體橫掛在巖壁上，一只手徒勞地摸來摸去，就是摸不到下一個巖點。
文心：“可別笑別人了。一會兒我們兩個上去，沒準比他們還費勁。”
文意做鬼臉：“才不會！”
游天地向上喊道：“肚子貼緊巖壁！手臂放松！打直！”
李峰跟著指導動了動身體，試探了幾下，順利地繼續向上。
大金也調整了姿勢，把身體擺正，換了個方向繼續爬。
游天地回頭望著元珍珠：“你天生就知道正確的姿勢。”
元寶石與有榮焉：“那可不，我姐姐是天才！”
元珍珠忍不住面頰飛紅。
文意摩拳擦掌。
等大金和李峰一下來，立刻雄赳赳氣昂昂踏上征程。
然後……被姐姐一語成讖，剛上巖壁就完全失去方向。
她一臉哭唧唧地跳下來。
一跳下來，就被迎面而來的鋁粉嗆到。
一個肌肉男站在鋁粉桶邊，超誇張地連續打粉，活活在周圍造出一陣大霧來。
他打完粉，露出燦爛笑容，公孔雀一般踱到文意身邊，“美女，第一次來？以前沒見過你啊。”
文意忍不住皺眉，但還是禮貌回答：“嗯，第一次。”
肌肉男哈哈笑：“第一次這樣很正常啦！以後練多了就好了。”
他劈裏啪啦拍手，又甩出一陣粉塵：“這樣吧，我帶你。你跟在我後面，我抓哪裏，你就抓哪裏。”
文意忍不住撇撇嘴。
接著眼珠子咕嚕一轉。
她嬌聲道：“我的手好累，要休息一下。”
她把元珍珠推上前：“你教她吧，讓她跟著你。”
元珍珠看著文意對著自己偷偷擠眼，一陣無言。
她沒說什麽，跟著肌肉男扒上巖壁。
……好濃的汗臭味。
她嫌棄地一個拐彎，向另一個方向攀去。
文意兩手聚在臉邊，歡快大喊：“那位大哥！肌肉很大的大哥！你行不行啊？我朋友已經到頂上了，你怎麽還在那麽低的位置啊？”
肌肉男一擡頭，和高高在上的元珍珠四目交接。
他一臉震驚，差點從巖壁上跌下來。
文意哈哈大笑。
目睹這一切的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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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任社長大金還是大一新生的那年, 登山社成功登頂川西地區海拔5472米的娘娘山，達成了建社以來最高成就。
大金大二那年，登山社計劃征服一座超過六千米的山峰。
整個七月, 社員們拼命訓練。
八月, 一切都準備妥當, 只等出發。
誰知飛來橫禍。
兄弟學校發生事故, 兩名學生在山中遇難。
兩條無限鮮活的生命。
他們就讀於重點高等學府, 原本前途無量, 此刻卻永遠消失於無人山間。
這件事見諸網絡報道之後, 引起巨大反響。
人們惋惜之餘, 也怒斥登山活動本身。
年少輕狂，追求刺激, 不孝父母。
一時之間, 登山運動成了過街老鼠。
原本如火如荼的科技大學登山社, 活動被叫停，撥款被撤銷, 還背上罵名。
社員們權衡利弊，紛紛退出，改為參加其他社團。
原本社員接近一百人的大型社團, 最後只剩下五個人：
大金, 李峰, 侯榮, 文心，文意。
這些人裏, 只有大金曾經跟著老社員登頂過娘娘山。
其他四個人, 都是純純新手，連雪山山腳都沒摸到過。
他們也曾懷疑過自己留守登山社的意義……直到這學期開始。
一開學, 游天地便宣布了本學期計劃：
五一假期重征海拔5472米的娘娘山。
總結經驗後，暑假期間將再次出征。
暑期的目標是：相距娘娘山不遠，海拔7161米，不對普通游客開放，只屬於持證登山運動員的阿娜山。
大家先是瞪大眼，張大嘴。
然後歡呼起來。
游天地看了一眼大金，再看向大家。
“今年的暑假出征，會是我和大金最後一次社團活動。”
他頓了一下。
“畢竟，下學期我們就升入大四了。”
侯榮急道：“就算大四沒有暑假，那也有一整年在學校裏，可以參加日常的活動啊。”
“現在就說什麽最後，太早了吧！”
游天地微微搖頭。
“大四很忙碌，也有很多不確定元素。很多人進入大四之後就基本不在學校了。”
“所以，這應該就是我和大金在社團裏的最後半年。”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從沸點跌到冰點。
大金拍著手歡快道：“好啦好啦！別想那麽遠的事，多想想眼下的好事。我們可是拿到了撥款，正富得流油呢！”
“而且現在我們名聲也打出去了，不少人後悔得很，想中途加入我們呢。”
“等到明年招新，我們的攤位一定會被新人擠爆的！”
文意眼眶都有點泛紅了。
“那，至少，明年招新的時候，你們兩個會在吧？”她巴巴問道。
游天地笑了，拍拍文意的肩膀。
“當然在了。招新這麽重要的時刻，我們不會錯過的。”
*
離別的傷感並未持續太久。
專業登山運動中，攀爬技術至關重要。
鑒於眼下登山社富得流油，游天地直接為大家安排了大學附近最大型、最高級的攀巖館。
社員們望著眼前的20米人造大巖壁，發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呼聲。
游天地抓了一把鋁粉，均勻搓在手上。
他站在巖壁前，擡頭目測著。
他出手了。
左手抓住一個pinch，右腳踩住一個sloper，左手發力，身體向上一竄，右手扒住一個jug，左腿一個橫掃，踩住在一個sloper。
就這樣迅捷靈敏地向上攀登而去，就像一只山間自在游蕩的大猴子。
社員們鼓起掌來。
嗖——
游天地順著安全繩流暢下降，回到地面。
他解開安全扣。
“很多人對攀巖有誤解，認為攀巖就是引體向上。”
“不是的。”
“攀巖是一個覆雜的運動。手，腳，核心，大腦。全身都會參與。”
“其中最重要的，是定位線路的能力。”
“下一步應該去哪裏。手去哪裏，腳去哪裏。手能抓住嗎？腳能撐住嗎？”
說到這裏，他頓住。
“攀巖的技巧理論有很多，但是什麽理論都不如實踐。”
“你們先實踐，自己體驗一下。”
“誰先來？”
全員，瞬間，齊齊舉手。
游天地指向一個人：“元珍珠，你先來。”
元珍珠嚇了一跳。
大家都舉了手，為什麽選中我？
是對我特殊對待嗎？
為什麽對我特殊對待？
她期期艾艾走上前。
游天地手裏提著安全繩，指導元珍珠穿戴。
他兩手環繞住元珍珠的身體，把她腰上那根繩捋順，收緊。
突如其來的氣息一下子籠罩住了元珍珠。
是年輕男生特有的熱氣，運動過後的輕微汗氣，還有隱隱約約的洗發水香味……是梔子花香的。
元珍珠早就發現了，游師兄用的是梔子花香的洗發水。
是隨手買了一瓶回來用，還是因為喜歡梔子花香所以特意買來的？
元珍珠一直想問，但總是忘記。
而眼下……這個問題竟然變得奇奇怪怪，簡直燙嘴。
明明游師兄就在眼前，她沒忘記，她想知道，卻是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大家緊緊圍在一起，認真聽游師兄講解各種鎖扣和掛件的操作。
文意突然吸了吸鼻子：“游師兄，你的洗發水好好聞啊。”
元珍珠：！
游天地的手也一頓。
文意繼續吸吸吸：“啊，是梔子花香的！”
她歪頭，眼中充滿好奇：“你是隨便買的嗎？還是因為喜歡梔子花香所以特意買來的？”
游天地可疑地停了一秒。
“隨便買的。”
“好了。你們一定要記得，隨時檢查安全鎖，避免出現橫軸受力。”
文意嘿嘿笑：“梔子花香又不是女生專屬的。男生也可以喜歡的啊。”
游天地含糊道：“嗯。但我是隨便買的。”
他拍拍元珍珠的肩膀：“可以了。你開始吧。”
元珍珠深吸一口氣，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
她仰頭看著巖壁，伸手，抓住一塊sloper。
她是第一次玩這個。
但是身體好像天生就知道該怎麽做。
目光梭巡，腦子裏迅速演算著路線。
平移，攀登，跳躍。
很快，她就順利攀到頂點。
游天地看著巖壁上那個纖細小巧的身影。
她掛在那兒一動不動已經整整一分鐘了。
她頭上是最後一段懸垂路線，傾斜角度接近70度，幾乎平行於地面，不是老手根本翻不過去。
游天地舉起手放在嘴邊，大喊：“元珍珠！可以下降了！”
元珍珠沒動。
游天地心中一緊。
他繼續大喊：“元珍珠！下降！”
元珍珠動了。
她小心翼翼向上伸手，捏住一個pinch。
慢慢地，她整個人向後仰，懸掛在了巖壁上。
大家眼睜睜看著巖壁上那個小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翻過了那段幾乎不可能的懸垂路線。
然後，從巖壁頂端的欄桿翻了t出去。
“她真是第一次？”
說話的是李姐。
她是攀巖館的合夥人之一，大約三十多歲，個子高大，穿著熒光色的運動bra和瑜伽褲，肌肉線條流暢美麗。
她仰著頭，張著嘴，滿臉驚嘆。
“這也太牛了。不可能是第一次吧。絕對不可能。”
游天地瞟了她一眼，“就是第一次。”
李姐挑挑眉毛，“那真是個天才啊。”
游天地嘴角一翹，“就是啊。”
李姐：……
元珍珠翻出欄桿之後，走樓梯回大廳。
不愧是20米的大巖壁，蹭蹭蹭下了好一會才下到地面。
她從側門冒出一個頭，找到大廳中央游天地的身影，先看了看他的臉色。
糟糕，游師兄的臉色不太好。
但是她已經被游天地的眼神捕捉到了，無路可逃，只能慢慢挪過去。
游天地眉頭死鎖：“你又上頭了？”
就像馬拉松那次一樣，不顧自己的實力，非要去追上一屆的銀牌得主。
元珍珠縮縮脖子，怯怯道：“我不敢下降……”
游天地：？
元珍珠癟癟嘴：“我恐高……”
游天地簡直無言以答。
“就算全世界恐高，你也不會恐高。”
“你可是在六樓陽臺之間橫跳的人。”
他上前一步，手放在元珍珠的肩膀上。
“一會兒我和你一起上去，陪你一起下降。”
“下降是最簡單的。你只要做一次，以後就沒問題了。”
元珍珠心如擂鼓。
……我好像壞掉了。
我絕對是壞掉了。
這樣程度的距離和接觸，以前不是很習慣嗎？
為什麽現在，心臟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第二批上巖壁的是大金和李峰。
游天地盯著他們各自檢查好安全鎖之後，兩個人便一起向上爬去。
文意瞇起眼，發出費解的聲音。
“珍珠啊……看游師兄和你爬，感覺特輕松。怎麽看他們兩個爬，竟然這麽費勁？”
李峰掛在離地面不過三米的地方，姿勢詭異，似乎是想使勁，卻沒有受力點，使不出勁兒。
大金比他略高個半米，整個身體橫掛在巖壁上，一只手徒勞地摸來摸去，就是摸不到下一個巖點。
文心：“可別笑別人了。一會兒我們兩個上去，沒準比他們還費勁。”
文意做鬼臉：“才不會！”
游天地向上喊道：“肚子貼緊巖壁！手臂放松！打直！”
李峰跟著指導動了動身體，試探了幾下，順利地繼續向上。
大金也調整了姿勢，把身體擺正，換了個方向繼續爬。
游天地回頭望著元珍珠：“你天生就知道正確的姿勢。”
元寶石與有榮焉：“那可不，我姐姐是天才！”
元珍珠忍不住面頰飛紅。
文意摩拳擦掌。
等大金和李峰一下來，立刻雄赳赳氣昂昂踏上征程。
然後……被姐姐一語成讖，剛上巖壁就完全失去方向。
她一臉哭唧唧地跳下來。
一跳下來，就被迎面而來的鋁粉嗆到。
一個肌肉男站在鋁粉桶邊，超誇張地連續打粉，活活在周圍造出一陣大霧來。
他打完粉，露出燦爛笑容，公孔雀一般踱到文意身邊，“美女，第一次來？以前沒見過你啊。”
文意忍不住皺眉，但還是禮貌回答：“嗯，第一次。”
肌肉男哈哈笑：“第一次這樣很正常啦！以後練多了就好了。”
他劈裏啪啦拍手，又甩出一陣粉塵：“這樣吧，我帶你。你跟在我後面，我抓哪裏，你就抓哪裏。”
文意忍不住撇撇嘴。
接著眼珠子咕嚕一轉。
她嬌聲道：“我的手好累，要休息一下。”
她把元珍珠推上前：“你教她吧，讓她跟著你。”
元珍珠看著文意對著自己偷偷擠眼，一陣無言。
她沒說什麽，跟著肌肉男扒上巖壁。
……好濃的汗臭味。
她嫌棄地一個拐彎，向另一個方向攀去。
文意兩手聚在臉邊，歡快大喊：“那位大哥！肌肉很大的大哥！你行不行啊？我朋友已經到頂上了，你怎麽還在那麽低的位置啊？”
肌肉男一擡頭，和高高在上的元珍珠四目交接。
他一臉震驚，差點從巖壁上跌下來。
文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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