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桂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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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桂子（上）
或許是今年秋來多事的緣故, 滿京城的達官貴人們，也沒幾個有心思和往年一樣賞玩京城以及周邊各地的盛景了。
但這可並不意味著，享受慣了的老爺們會放過這般韶光：不能出門去賞秋景, 那就把秋日搬到家裏來嘛！
在這樣的主流思想下，京城的花卉生意一時間變得十分火爆——如今明面上還見不到幾家奏樂、飲酒的貴族，但買幾盆花放在自家院裏看一看，就算是被人捅到了天上去, 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情。
大概也正因如此，短短幾天之內，一個幾乎與賞花人身份地位綁定的“三秋花榜”就形成了。
訥爾蘇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看見福晉的院子裏擺著幾大盆光華奪目的桂花。
“是你家從江南那邊養好了才送過來的？他們倒是有心。”
訥爾蘇過來之前已經換下了跑馬的衣裳, 看著廊下仿佛染上丹桂香氣的妻子，無比自然地就過去挽住她的手笑言道：“也就是那些無聊透頂的人，還有心思品評什麽‘三秋花榜’……眼前這些丹桂讓他們見了，還不在那榜上占個魁首？”
平郡王福晉笑意盈盈地嗔怪了一句：“說了這麽多的好話, 還不是為了在我這討兩盆花去做人情……說吧, 這次是送給哪一位？”
訥爾蘇說起這一茬事的時候倒是仔細了些, 回到房中、屏退下人後才對妻子說清楚來龍去脈：
“是為了這次出兵的事兒……你知道的, 咱們雖然頭上有頂鐵帽子, 不愁吃喝, 可這種建功立業的事，多少人眼巴巴地等著呢, 要是不爭取一下, 估計萬歲爺也想不到我頭上。”
平郡王福晉對這些事情一直都是聽過則已、毫不上心的；但丈夫這些天都在誰人身邊轉悠，她可是一清二楚：“……你就認準了是十四爺？”
“不會錯的。”訥爾蘇的笑容裏滿是自信：
“論年紀、論出身, 哪怕是論本事，都沒有比十四爺更合適的了。皇上為了這一天也下了不少功夫——要我說啊, 十四爺的前程，怕是不止於……”
他的話被福晉出言打斷了：“行了行了，你看你，又說起這些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來。”
她輕輕倚在丈夫的臂膀邊：“你有什麽念頭，去做就是了，可沒必要宣之於口。”
訥爾蘇沒t有出言反對妻子的囑咐，但心裏卻很是不以為意：這個皇上賜婚給他的媳婦處處都好，可到底是包衣出身，家裏幾輩的奴才做下來，那股深入骨髓的小心謹慎卻是無論怎樣都改不了。
含著金湯匙出生長大的訥爾蘇雖然沒對人提起過，但心裏卻一直留著那份傲氣——立儲的事再怎麽是國事，那也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家事；自家人管自家事，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只是對著溫柔美貌合心意的媳婦，他當然不會把這些念頭說出來：“好好好，聽你的就是。”
“這還差不多。”平郡王福晉“嬌蠻”地笑了笑：
“聽我家來的人說，送過來的這一批丹桂只有九盆，五盆最好的自然送到了宮裏，剩下的四盆都送到我這裏了……你要做人情，最多只能送過去兩盆，最後那一對，我可有用呢。”
訥爾蘇“不滿”地撇了撇嘴：“我拿走就是做人情，你留著就是有大用——沒見過這麽偏心的。”
平郡王福晉可不慣著他這脾氣：“還不是要給你兒子留一盆？福彭可是從聽見這事起，就來和我鬧了。”
訥爾蘇眉頭一挑：“怎麽一對還要拆開？那一盆呢？”
福晉都笑容裏多了幾分無奈：“我那個打江南來的妹妹，今年年底就要嫁出去了，留著那盆花，也給這苦命的丫頭添添貴氣……”
訥爾蘇對這件事只有個大致的印象：“是這個理兒……等等，我好像記得你開春的時候說，等到給你這妹妹添箱的時候，你約了十三阿哥家的那個格格一塊去？”
“對啊。”福晉有些不明所以。
“……我看出門的事還是免了吧。”
沈默了一刻之後，訥爾蘇語氣溫和地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基本上就決定了這件事：“東西送過去也沒什麽，不過我瞧著福彭這小子近來越發皮了，等我出門之後，你就安心在家裏教養他。”
他知道妻子不願意就這樣被困在家裏，所以只能擡出孩子來堵她的嘴：“你我這些年只有福彭一個孩子，他也不是板上釘釘能接我這頂帽子的——萬一出了什麽差錯，這座王府可就讓別人奪了去了，算我托你，你好好管教他。”
這一番話說的福晉心亂如麻：丈夫這意思，是他今年就要隨軍出征了？前線畢竟是個刀槍無眼的地方……
可她就剩下這麽一個未出閣的妹妹，又怎麽忍心在她的人生大事上缺席呢？
但為了不讓眼前的丈夫臨近出征都要操心家裏的事情，她最終還是悶悶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的好心情不覆存在，之前聞起來還馥郁沁人的桂花香氣，也莫名多了幾分讓人不適的味道。
曹家送的這一批丹桂都是優中選優，自然是香氣濃烈而持久的類型——
要是沾在了人的身上，那幾乎就稱得上是一個“香飄十裏”。
“這麽濃的‘貴氣’……十四弟這是打哪兒來？”
胤禩離著好遠就聞到了胤禵身上沾的桂花香。
“嗨。”胤禵聽了這句玩笑話不由得一樂：“這不是在到您這兒之前，先去宮裏給我額娘請了一趟安嘛。”
他這樣說，胤禩自然聽懂了意思：“我也聽說今年京城裏流行賞花——想來是皇阿瑪賜給德妃娘娘的桂花？”
胤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無功不受祿唄，倒是我額娘，為著我領兵的這事擔驚受怕了好幾個月。”
如今一切都準備就緒，可皇帝就是遲遲不宣布大將軍的人選——哪怕所有人都認定了這個位置是他的。
“老爺子到底在等什麽。”
這句自言自語聲音雖小，卻也逃不過胤禩的耳朵：“這個節骨眼上可急不得，靜待佳音就是了……至於你前些天提起來的話，我用心想了想，的確有理。”
胤禵按捺住內心的喜悅：“您總算肯幫我。”
胤禩笑笑，正要答話，卻聽見屏風外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十四弟這話說得好生見外，兄弟一場，如今我們不幫你，還去幫哪一個？”
“八嫂也在。”胤禵起身打了個招呼。
八福晉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釋然：“放心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十四弟你就只管風風光光做你的大將軍，朝中這些事，你八哥和我都能擺平。”
聽說鬧得轟轟烈烈的“三秋花榜”的時候，蘇曉星正沒好氣地嚼著一塊桂花糕。
嘴裏的桂花糕都沒有多少溫度了，因為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
摸魚快十天的她，在中秋節前兩天的半夜，被胤祥從被窩裏提溜出來加班——這像話嗎！
看著她由起初的一臉不可置信，很快又變成憤懣怨念的表情，胤祥只能滿懷歉意地把一塊桂花糕遞到她的嘴邊：“答應好了要給大錘買那些小玩意的，結果等我回來他都睡了……不過四哥家裏的點心是真不錯，你嘗嘗？”
蘇曉星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嘖，噎得慌。
“這次是急事，不然我也不會這個時辰來打擾你……”
胤祥一口氣說完了他知道的所有情況：“眼下大軍馬上要開撥，這種事情，會是哪一個折騰出來的？”
蘇曉星聽完這一串破事之後，是真的有點上不來氣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急也沒用。”
這個關口，把不問世事好多年的廢太子拉回到大眾的視野裏，除了渾水摸魚，蘇曉星都不做他想。
“我要是個不明內情只看戲的，聽到這些，恐怕最先會想到你們頭上。”
胤祥的眉頭就沒展開過：“要是真有這回事，那明天，他們就要把寫了這些話的折子交給皇阿瑪了……”
“絕不能動攔這道折子的主意。”
蘇曉星幾乎是脫口而出：“問題不出在這上面，那個平日滿口胡話的翰林，你也說了是老三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問題突然劃過蘇曉星的腦海：“時至今日，還沒有人推薦……或者自薦要領兵出征？”
胤祥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呼……”蘇曉星長出了一口氣。
“我有了個主意，但和以前一樣，能不能用還是你自己決定。”
“如果明天真有了這樣的事情，難保你或四爺不被叫去問話，包括這些和我們走得近的人——所有人，不問則已，一問就眾口一詞，說最近在忙戶部的事，但大將軍非十四阿哥莫屬。”
“理由都是現成的，應該不需要我再編了吧。”
這其中的道理胤祥都明白，但是……
“唉——”他沈沈一嘆，還是同意了蘇曉星的建議：“聽你的，舍了這一步棋。”
可誰知道對面下的這個套，會不會還有後手。
睡意全消的蘇曉星，似乎也在這一刻聞到了那久違的濃郁香味。
那絕不是眼前的桂花糕，而是在江南時伴著她入夢的，織造府半園子的桂花才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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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今年秋來多事的緣故, 滿京城的達官貴人們，也沒幾個有心思和往年一樣賞玩京城以及周邊各地的盛景了。
但這可並不意味著，享受慣了的老爺們會放過這般韶光：不能出門去賞秋景, 那就把秋日搬到家裏來嘛！
在這樣的主流思想下，京城的花卉生意一時間變得十分火爆——如今明面上還見不到幾家奏樂、飲酒的貴族，但買幾盆花放在自家院裏看一看，就算是被人捅到了天上去, 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情。
大概也正因如此，短短幾天之內，一個幾乎與賞花人身份地位綁定的“三秋花榜”就形成了。
訥爾蘇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看見福晉的院子裏擺著幾大盆光華奪目的桂花。
“是你家從江南那邊養好了才送過來的？他們倒是有心。”
訥爾蘇過來之前已經換下了跑馬的衣裳, 看著廊下仿佛染上丹桂香氣的妻子，無比自然地就過去挽住她的手笑言道：“也就是那些無聊透頂的人，還有心思品評什麽‘三秋花榜’……眼前這些丹桂讓他們見了，還不在那榜上占個魁首？”
平郡王福晉笑意盈盈地嗔怪了一句：“說了這麽多的好話, 還不是為了在我這討兩盆花去做人情……說吧, 這次是送給哪一位？”
訥爾蘇說起這一茬事的時候倒是仔細了些, 回到房中、屏退下人後才對妻子說清楚來龍去脈：
“是為了這次出兵的事兒……你知道的, 咱們雖然頭上有頂鐵帽子, 不愁吃喝, 可這種建功立業的事，多少人眼巴巴地等著呢, 要是不爭取一下, 估計萬歲爺也想不到我頭上。”
平郡王福晉對這些事情一直都是聽過則已、毫不上心的；但丈夫這些天都在誰人身邊轉悠，她可是一清二楚：“……你就認準了是十四爺？”
“不會錯的。”訥爾蘇的笑容裏滿是自信：
“論年紀、論出身, 哪怕是論本事，都沒有比十四爺更合適的了。皇上為了這一天也下了不少功夫——要我說啊, 十四爺的前程，怕是不止於……”
他的話被福晉出言打斷了：“行了行了，你看你，又說起這些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來。”
她輕輕倚在丈夫的臂膀邊：“你有什麽念頭，去做就是了，可沒必要宣之於口。”
訥爾蘇沒t有出言反對妻子的囑咐，但心裏卻很是不以為意：這個皇上賜婚給他的媳婦處處都好，可到底是包衣出身，家裏幾輩的奴才做下來，那股深入骨髓的小心謹慎卻是無論怎樣都改不了。
含著金湯匙出生長大的訥爾蘇雖然沒對人提起過，但心裏卻一直留著那份傲氣——立儲的事再怎麽是國事，那也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家事；自家人管自家事，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只是對著溫柔美貌合心意的媳婦，他當然不會把這些念頭說出來：“好好好，聽你的就是。”
“這還差不多。”平郡王福晉“嬌蠻”地笑了笑：
“聽我家來的人說，送過來的這一批丹桂只有九盆，五盆最好的自然送到了宮裏，剩下的四盆都送到我這裏了……你要做人情，最多只能送過去兩盆，最後那一對，我可有用呢。”
訥爾蘇“不滿”地撇了撇嘴：“我拿走就是做人情，你留著就是有大用——沒見過這麽偏心的。”
平郡王福晉可不慣著他這脾氣：“還不是要給你兒子留一盆？福彭可是從聽見這事起，就來和我鬧了。”
訥爾蘇眉頭一挑：“怎麽一對還要拆開？那一盆呢？”
福晉都笑容裏多了幾分無奈：“我那個打江南來的妹妹，今年年底就要嫁出去了，留著那盆花，也給這苦命的丫頭添添貴氣……”
訥爾蘇對這件事只有個大致的印象：“是這個理兒……等等，我好像記得你開春的時候說，等到給你這妹妹添箱的時候，你約了十三阿哥家的那個格格一塊去？”
“對啊。”福晉有些不明所以。
“……我看出門的事還是免了吧。”
沈默了一刻之後，訥爾蘇語氣溫和地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基本上就決定了這件事：“東西送過去也沒什麽，不過我瞧著福彭這小子近來越發皮了，等我出門之後，你就安心在家裏教養他。”
他知道妻子不願意就這樣被困在家裏，所以只能擡出孩子來堵她的嘴：“你我這些年只有福彭一個孩子，他也不是板上釘釘能接我這頂帽子的——萬一出了什麽差錯，這座王府可就讓別人奪了去了，算我托你，你好好管教他。”
這一番話說的福晉心亂如麻：丈夫這意思，是他今年就要隨軍出征了？前線畢竟是個刀槍無眼的地方……
可她就剩下這麽一個未出閣的妹妹，又怎麽忍心在她的人生大事上缺席呢？
但為了不讓眼前的丈夫臨近出征都要操心家裏的事情，她最終還是悶悶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的好心情不覆存在，之前聞起來還馥郁沁人的桂花香氣，也莫名多了幾分讓人不適的味道。
曹家送的這一批丹桂都是優中選優，自然是香氣濃烈而持久的類型——
要是沾在了人的身上，那幾乎就稱得上是一個“香飄十裏”。
“這麽濃的‘貴氣’……十四弟這是打哪兒來？”
胤禩離著好遠就聞到了胤禵身上沾的桂花香。
“嗨。”胤禵聽了這句玩笑話不由得一樂：“這不是在到您這兒之前，先去宮裏給我額娘請了一趟安嘛。”
他這樣說，胤禩自然聽懂了意思：“我也聽說今年京城裏流行賞花——想來是皇阿瑪賜給德妃娘娘的桂花？”
胤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無功不受祿唄，倒是我額娘，為著我領兵的這事擔驚受怕了好幾個月。”
如今一切都準備就緒，可皇帝就是遲遲不宣布大將軍的人選——哪怕所有人都認定了這個位置是他的。
“老爺子到底在等什麽。”
這句自言自語聲音雖小，卻也逃不過胤禩的耳朵：“這個節骨眼上可急不得，靜待佳音就是了……至於你前些天提起來的話，我用心想了想，的確有理。”
胤禵按捺住內心的喜悅：“您總算肯幫我。”
胤禩笑笑，正要答話，卻聽見屏風外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十四弟這話說得好生見外，兄弟一場，如今我們不幫你，還去幫哪一個？”
“八嫂也在。”胤禵起身打了個招呼。
八福晉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釋然：“放心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十四弟你就只管風風光光做你的大將軍，朝中這些事，你八哥和我都能擺平。”
聽說鬧得轟轟烈烈的“三秋花榜”的時候，蘇曉星正沒好氣地嚼著一塊桂花糕。
嘴裏的桂花糕都沒有多少溫度了，因為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
摸魚快十天的她，在中秋節前兩天的半夜，被胤祥從被窩裏提溜出來加班——這像話嗎！
看著她由起初的一臉不可置信，很快又變成憤懣怨念的表情，胤祥只能滿懷歉意地把一塊桂花糕遞到她的嘴邊：“答應好了要給大錘買那些小玩意的，結果等我回來他都睡了……不過四哥家裏的點心是真不錯，你嘗嘗？”
蘇曉星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嘖，噎得慌。
“這次是急事，不然我也不會這個時辰來打擾你……”
胤祥一口氣說完了他知道的所有情況：“眼下大軍馬上要開撥，這種事情，會是哪一個折騰出來的？”
蘇曉星聽完這一串破事之後，是真的有點上不來氣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急也沒用。”
這個關口，把不問世事好多年的廢太子拉回到大眾的視野裏，除了渾水摸魚，蘇曉星都不做他想。
“我要是個不明內情只看戲的，聽到這些，恐怕最先會想到你們頭上。”
胤祥的眉頭就沒展開過：“要是真有這回事，那明天，他們就要把寫了這些話的折子交給皇阿瑪了……”
“絕不能動攔這道折子的主意。”
蘇曉星幾乎是脫口而出：“問題不出在這上面，那個平日滿口胡話的翰林，你也說了是老三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問題突然劃過蘇曉星的腦海：“時至今日，還沒有人推薦……或者自薦要領兵出征？”
胤祥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呼……”蘇曉星長出了一口氣。
“我有了個主意，但和以前一樣，能不能用還是你自己決定。”
“如果明天真有了這樣的事情，難保你或四爺不被叫去問話，包括這些和我們走得近的人——所有人，不問則已，一問就眾口一詞，說最近在忙戶部的事，但大將軍非十四阿哥莫屬。”
“理由都是現成的，應該不需要我再編了吧。”
這其中的道理胤祥都明白，但是……
“唉——”他沈沈一嘆，還是同意了蘇曉星的建議：“聽你的，舍了這一步棋。”
可誰知道對面下的這個套，會不會還有後手。
睡意全消的蘇曉星，似乎也在這一刻聞到了那久違的濃郁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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