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誰都不是那麽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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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誰都不是那麽善良的人
望川中心醫院的病房外面，顧明伊跟霍琰站在走廊裏看著蹲在地上一語不發的顧明松。顧明松低著頭，雙手抱著後腦勺，就像是被警察逮住了一般。病房裏，顧三嫂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顧天睿坐在病床邊，無精打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進去看看吧，有什麽問題，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再談。”
顧明伊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叫三哥，也沒有叫三嫂，似乎有意地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顧明松擡起頭來看了明伊一眼，臉上和脖子還有一些抓痕，然後又耷下眼皮，這一場鬧劇，以顧三嫂喝藥暫時告一段落。
明伊跟霍琰從醫院裏出來，天空飄起了絲絲細雨。
“霍琰，你說，是我錯了嗎？”明伊看著這紛飛的細雨，問了一句。
“你有什麽錯呢？不必自責！”
明伊傷感地一笑。這世界上，做事容易，做人最難。
剛才，醫生在裏邊給顧三嫂洗胃的時候，她便一直在想。處理顧三嫂這件事上，她確實有些急躁。好歹也是一家人，如今弄成這樣，原不是她所願。
話說顧三嫂喝藥這事，在之前等待洗胃的過程中，明伊已經問了顧天睿。
昨天晚上，母子倆從顧家院子回去，一路上，少不得有些人說三道四。顧三嫂也確實聽了些難聽的話，心情原本就不好，聽了那些話，回了家就更覺得委屈。當然，這是她自己認為的委屈，別人未必那樣想。
母子倆的情緒都很差，回了家又講了幾句。顧三嫂自然是罵兒子沒良心，幫著外人，不幫自己的親媽。天睿又頂了幾句嘴，顧三嫂一氣之下便動了手，給了兒子一個耳光。因為這一耳光，顧天睿把家裏的電飯鍋給砸了。於是，顧三嫂更是哭爹叫娘的沒完沒了。
母子倆鬧騰了一陣，也就消停了。十點多的時候，顧明松從外面趕了回來，一進門，看到屋裏砸得亂七八糟，自然有些埋怨。這一埋怨不打緊，顧三嫂那心中的委屈也就噴湧而出，兩口子又吵鬧了一陣，直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這些事，周圍的鄰居都有聽到。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剛起來，又鬧開了。顧三嫂罵顧明松沒本事，在外面受外人欺負，在顧家受顧家人欺負，罵著罵著那話也就越來越難聽。顧明松終究是聽不得，也說了些難聽的。什麽潑婦、瘋狗之類的話也就脫口而出來。
也就是這些話，徹底點燃了顧三嫂的憤怒，顧三嫂揪著顧明松又抓又撓。顧明松也沒有客氣，被老婆抓疼了，立刻還了手。於是，夫妻倆的文鬥變武鬥。而最後的結果就是，顧三嫂打架沒打贏，氣不過，就喝了藥。
顧明伊把車停在了停車場，但卻坐在車裏沒有下去。霍琰看她有心思，便又說了一句：“明瞎想，三嫂的事跟你沒關系。”
“霍琰，”明伊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不要太相信我。”
霍琰看著她，沒有說話。他似乎有點明白明伊之前那句‘是我錯了嗎’的意思。
昨天下午，一開始，幾乎整個望川的人都在指責顧明伊。可是，待顧明伊回到望川之後，‘陰謀論’浮出水面，整個言論的方向也都變了，而顧明伊則成了受害者。昨天，霍琰確實沒有細想這些改變，但在剛才，他突然意識到了，這種言論的改變怎麽可能突然之間，而且那麽快反轉，這是後面有人動了手。
“我信你。無論你做什麽，你的出發點都是好的。”
明伊擡起頭來，扭頭看著眼前的霍琰，她有幾分愧疚。至少，對眼前這個男人是這樣的，她沒有他想的那麽好。
她伸手摸了摸霍琰的臉，嘴角的胡茬有些刮手，大拇指輕輕拂過他的唇，然後探身過去親吻了一下他的唇。
“謝謝你！”她道。
此時，霍琰心中卻升騰起一股子心疼來。一個女孩子，她才二十幾歲，這些年到底經歷了多少事，怎麽扛過來的，才讓她變得如此堅強。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一前一後往顧家院子去。
望川古鎮上，因為顧三嫂一大早喝了藥，差點把命給丟了，又成了人們新一輪的話題。
聽濤茶館裏，周老師喝了口茶，準備開講今天的評書。張嘴之前，座下有人說了一句：“周老師，你的評書是不錯，不過，今日就別講評書了，給我們說一說顧家那點事吧！”此人話音剛落，下面就有人起了哄。
周老師可是當了一輩子老師，教了一輩子書。教過的學生無數，各種性格的學生都有，所以面對茶客的起哄，周老師不急不慌，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時才說道：“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什麽意思呢？老頭子我讀書不多，淺薄的理解為，如果自己不喜歡的，就不要強加在別人身上。以剛才那位朋友所問，這事如果發生在諸位身上，諸位可願老頭子我編成故事，說與眾人聽呢？”
周老師此一言，座下皆無聲。
“好，今天，我們繼續講昨天的故事……”
顧大嫂在旁邊聽著，暗暗舒了口氣。今日這聽濤也是奇怪了，平日裏斷沒有這麽多鎮上的人來喝茶，原來都是想來看顧家笑話的。
顧明輝去了趟醫院，差不多就是明伊跟霍琰離開之後。他是個老實人，也說不了什麽安慰的話，陪著顧明松站了一會兒，又去看了一眼顧三嫂，交待天睿好好照顧，他也就回了古鎮上。
“怎麽樣？”顧大嫂低聲問道。
“沒事了。洗了胃。”
“我剛聽人說，老三媳婦喝的那農藥都十幾年前的，早過期了，都毒不死人……”顧大嫂沒說完，顧明輝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在外面胡說八道，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看到明伊了嗎？”顧大嫂也覺得自己那話有些過了，便又問道。
“我去的時候，她跟霍琰剛走。”
“一會兒，你去顧家院子看看。我瞧著這事，恐怕不會這麽輕易過去。”
“老三兩口子還要怎樣？”顧明輝道。
“這不是老三兩口子的事……以七奶奶和明伊的性格，這事肯定會在顧家有個說法。你雖是老大，可是這事你千萬別多嘴。老三兩口子咱們也惹不起，而且現在顧家是明伊當家。明伊對咱們天宇可是夠不錯的，你可別給她添亂。上有七奶奶，還有你妹妹明伊，顧家的事讓他們作主就是，你別參言。”顧大嫂叮囑道。
“我知道。明伊對咱們這麽好，自然不能給她添麻煩，可是好歹也得替她幫幫腔吧？老三一向橫，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伊要你幫腔啊？你妹妹多聰明，她要是收拾不了老三兩口子，能當顧家的家嗎？你呀，沒事的時候就過去陪著七奶奶，你現在替她照顧好七奶奶，就算是幫忙了。”
顧明輝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茶館裏，周老師的評書正說到精彩的地方，時有茶客叫好，周老師的情緒也很高。羅大夫便是在顧明輝正要走，而周老師的一段評書正要說完的時候進來的。
羅大夫昨日去江邊釣魚，到了傍晚才回到鎮上，便聽說了顧家的事。他與顧家關系不錯，可是顧家的事他自然也不好多嘴，因此既沒去顧家院子，也沒有給顧七娘打個電話。
“明輝呀，你七奶奶怎麽樣？”這會兒見到顧明輝，他才問了一句。
“羅爺爺，七奶奶好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羅大夫連連點頭，又讓顧大嫂上一碗茶，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醫院外面，江南人家的劉總已經在車裏坐了有一會兒了，可是他既不敢下車，也不敢走人，坐在車裏左思右想，矛盾得很。
昨天晚上，他的微信群裏都炸了鍋了，不少人罵他，說什麽陰謀、歹毒。當時便有人說，你選顧三嫂下手，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燙了你的手是小，要燙了你的嘴，怕你叫苦說不出。果不其然，今天一早醒來，他還真是叫不出苦來。
顧三嫂喝了藥，這事可就真的鬧大了。雖說這顧三嫂喝茶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源頭確實是因為他開除了顧三嫂而起。
當初，他得知顧三嫂離開了夏家院子，便動了點心思。他以為，顧三嫂好歹是顧家的人，定然是知道一些夏家院子的商業秘密，所以才把人叫到自己這裏工作。他與顧明伊鬥了這麽些年，倒也不分勝負。事實上，是顧明伊根本沒有跟他鬥，是他自己想多了。
顧三嫂是個典型的少做事多說話的人。這種人，其實無論在哪裏，都沒有老板會喜歡。所以，顧三嫂來了半個月之後，他就挺想趕人走。可是因為是他自己叫人家來的，這才沒多少日子就叫人走，無緣無故又實在張不了嘴。
正巧那日見霍琰與明伊在自家門外秀恩愛，兩人又說了幾句，還提到了顧三嫂。於是，劉總便開始找顧三嫂的麻煩，一會兒說她這裏沒對，一會兒說她那裏不好，加之顧三嫂又聽別人閑話了幾句，說那天聽到明伊跟劉總說她來著。顧三嫂又見劉總對她態度的改變，便去問了劉總，是不是明伊說了什麽。劉總多精靈，於是便和顧三嫂打起了太極。說什麽大家都是同行，在一處做生意，擡頭不見低頭見，有些事也不好處理，諸如此類。最後，就讓顧三嫂離開了江南人家，而他自己還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所以，顧三嫂理所當然把賬都算在了顧明伊的頭上。
如今，劉總自己挖的這個坑，卻把自己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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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川中心醫院的病房外面，顧明伊跟霍琰站在走廊裏看著蹲在地上一語不發的顧明松。顧明松低著頭，雙手抱著後腦勺，就像是被警察逮住了一般。病房裏，顧三嫂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顧天睿坐在病床邊，無精打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進去看看吧，有什麽問題，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再談。”
顧明伊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叫三哥，也沒有叫三嫂，似乎有意地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顧明松擡起頭來看了明伊一眼，臉上和脖子還有一些抓痕，然後又耷下眼皮，這一場鬧劇，以顧三嫂喝藥暫時告一段落。
明伊跟霍琰從醫院裏出來，天空飄起了絲絲細雨。
“霍琰，你說，是我錯了嗎？”明伊看著這紛飛的細雨，問了一句。
“你有什麽錯呢？不必自責！”
明伊傷感地一笑。這世界上，做事容易，做人最難。
剛才，醫生在裏邊給顧三嫂洗胃的時候，她便一直在想。處理顧三嫂這件事上，她確實有些急躁。好歹也是一家人，如今弄成這樣，原不是她所願。
話說顧三嫂喝藥這事，在之前等待洗胃的過程中，明伊已經問了顧天睿。
昨天晚上，母子倆從顧家院子回去，一路上，少不得有些人說三道四。顧三嫂也確實聽了些難聽的話，心情原本就不好，聽了那些話，回了家就更覺得委屈。當然，這是她自己認為的委屈，別人未必那樣想。
母子倆的情緒都很差，回了家又講了幾句。顧三嫂自然是罵兒子沒良心，幫著外人，不幫自己的親媽。天睿又頂了幾句嘴，顧三嫂一氣之下便動了手，給了兒子一個耳光。因為這一耳光，顧天睿把家裏的電飯鍋給砸了。於是，顧三嫂更是哭爹叫娘的沒完沒了。
母子倆鬧騰了一陣，也就消停了。十點多的時候，顧明松從外面趕了回來，一進門，看到屋裏砸得亂七八糟，自然有些埋怨。這一埋怨不打緊，顧三嫂那心中的委屈也就噴湧而出，兩口子又吵鬧了一陣，直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這些事，周圍的鄰居都有聽到。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剛起來，又鬧開了。顧三嫂罵顧明松沒本事，在外面受外人欺負，在顧家受顧家人欺負，罵著罵著那話也就越來越難聽。顧明松終究是聽不得，也說了些難聽的。什麽潑婦、瘋狗之類的話也就脫口而出來。
也就是這些話，徹底點燃了顧三嫂的憤怒，顧三嫂揪著顧明松又抓又撓。顧明松也沒有客氣，被老婆抓疼了，立刻還了手。於是，夫妻倆的文鬥變武鬥。而最後的結果就是，顧三嫂打架沒打贏，氣不過，就喝了藥。
顧明伊把車停在了停車場，但卻坐在車裏沒有下去。霍琰看她有心思，便又說了一句：“明瞎想，三嫂的事跟你沒關系。”
“霍琰，”明伊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不要太相信我。”
霍琰看著她，沒有說話。他似乎有點明白明伊之前那句‘是我錯了嗎’的意思。
昨天下午，一開始，幾乎整個望川的人都在指責顧明伊。可是，待顧明伊回到望川之後，‘陰謀論’浮出水面，整個言論的方向也都變了，而顧明伊則成了受害者。昨天，霍琰確實沒有細想這些改變，但在剛才，他突然意識到了，這種言論的改變怎麽可能突然之間，而且那麽快反轉，這是後面有人動了手。
“我信你。無論你做什麽，你的出發點都是好的。”
明伊擡起頭來，扭頭看著眼前的霍琰，她有幾分愧疚。至少，對眼前這個男人是這樣的，她沒有他想的那麽好。
她伸手摸了摸霍琰的臉，嘴角的胡茬有些刮手，大拇指輕輕拂過他的唇，然後探身過去親吻了一下他的唇。
“謝謝你！”她道。
此時，霍琰心中卻升騰起一股子心疼來。一個女孩子，她才二十幾歲，這些年到底經歷了多少事，怎麽扛過來的，才讓她變得如此堅強。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一前一後往顧家院子去。
望川古鎮上，因為顧三嫂一大早喝了藥，差點把命給丟了，又成了人們新一輪的話題。
聽濤茶館裏，周老師喝了口茶，準備開講今天的評書。張嘴之前，座下有人說了一句：“周老師，你的評書是不錯，不過，今日就別講評書了，給我們說一說顧家那點事吧！”此人話音剛落，下面就有人起了哄。
周老師可是當了一輩子老師，教了一輩子書。教過的學生無數，各種性格的學生都有，所以面對茶客的起哄，周老師不急不慌，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時才說道：“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什麽意思呢？老頭子我讀書不多，淺薄的理解為，如果自己不喜歡的，就不要強加在別人身上。以剛才那位朋友所問，這事如果發生在諸位身上，諸位可願老頭子我編成故事，說與眾人聽呢？”
周老師此一言，座下皆無聲。
“好，今天，我們繼續講昨天的故事……”
顧大嫂在旁邊聽著，暗暗舒了口氣。今日這聽濤也是奇怪了，平日裏斷沒有這麽多鎮上的人來喝茶，原來都是想來看顧家笑話的。
顧明輝去了趟醫院，差不多就是明伊跟霍琰離開之後。他是個老實人，也說不了什麽安慰的話，陪著顧明松站了一會兒，又去看了一眼顧三嫂，交待天睿好好照顧，他也就回了古鎮上。
“怎麽樣？”顧大嫂低聲問道。
“沒事了。洗了胃。”
“我剛聽人說，老三媳婦喝的那農藥都十幾年前的，早過期了，都毒不死人……”顧大嫂沒說完，顧明輝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在外面胡說八道，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看到明伊了嗎？”顧大嫂也覺得自己那話有些過了，便又問道。
“我去的時候，她跟霍琰剛走。”
“一會兒，你去顧家院子看看。我瞧著這事，恐怕不會這麽輕易過去。”
“老三兩口子還要怎樣？”顧明輝道。
“這不是老三兩口子的事……以七奶奶和明伊的性格，這事肯定會在顧家有個說法。你雖是老大，可是這事你千萬別多嘴。老三兩口子咱們也惹不起，而且現在顧家是明伊當家。明伊對咱們天宇可是夠不錯的，你可別給她添亂。上有七奶奶，還有你妹妹明伊，顧家的事讓他們作主就是，你別參言。”顧大嫂叮囑道。
“我知道。明伊對咱們這麽好，自然不能給她添麻煩，可是好歹也得替她幫幫腔吧？老三一向橫，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伊要你幫腔啊？你妹妹多聰明，她要是收拾不了老三兩口子，能當顧家的家嗎？你呀，沒事的時候就過去陪著七奶奶，你現在替她照顧好七奶奶，就算是幫忙了。”
顧明輝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茶館裏，周老師的評書正說到精彩的地方，時有茶客叫好，周老師的情緒也很高。羅大夫便是在顧明輝正要走，而周老師的一段評書正要說完的時候進來的。
羅大夫昨日去江邊釣魚，到了傍晚才回到鎮上，便聽說了顧家的事。他與顧家關系不錯，可是顧家的事他自然也不好多嘴，因此既沒去顧家院子，也沒有給顧七娘打個電話。
“明輝呀，你七奶奶怎麽樣？”這會兒見到顧明輝，他才問了一句。
“羅爺爺，七奶奶好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羅大夫連連點頭，又讓顧大嫂上一碗茶，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醫院外面，江南人家的劉總已經在車裏坐了有一會兒了，可是他既不敢下車，也不敢走人，坐在車裏左思右想，矛盾得很。
昨天晚上，他的微信群裏都炸了鍋了，不少人罵他，說什麽陰謀、歹毒。當時便有人說，你選顧三嫂下手，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燙了你的手是小，要燙了你的嘴，怕你叫苦說不出。果不其然，今天一早醒來，他還真是叫不出苦來。
顧三嫂喝了藥，這事可就真的鬧大了。雖說這顧三嫂喝茶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源頭確實是因為他開除了顧三嫂而起。
當初，他得知顧三嫂離開了夏家院子，便動了點心思。他以為，顧三嫂好歹是顧家的人，定然是知道一些夏家院子的商業秘密，所以才把人叫到自己這裏工作。他與顧明伊鬥了這麽些年，倒也不分勝負。事實上，是顧明伊根本沒有跟他鬥，是他自己想多了。
顧三嫂是個典型的少做事多說話的人。這種人，其實無論在哪裏，都沒有老板會喜歡。所以，顧三嫂來了半個月之後，他就挺想趕人走。可是因為是他自己叫人家來的，這才沒多少日子就叫人走，無緣無故又實在張不了嘴。
正巧那日見霍琰與明伊在自家門外秀恩愛，兩人又說了幾句，還提到了顧三嫂。於是，劉總便開始找顧三嫂的麻煩，一會兒說她這裏沒對，一會兒說她那裏不好，加之顧三嫂又聽別人閑話了幾句，說那天聽到明伊跟劉總說她來著。顧三嫂又見劉總對她態度的改變，便去問了劉總，是不是明伊說了什麽。劉總多精靈，於是便和顧三嫂打起了太極。說什麽大家都是同行，在一處做生意，擡頭不見低頭見，有些事也不好處理，諸如此類。最後，就讓顧三嫂離開了江南人家，而他自己還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所以，顧三嫂理所當然把賬都算在了顧明伊的頭上。
如今，劉總自己挖的這個坑，卻把自己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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