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南星，謝謝你。這話太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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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南星，謝謝你。這話太紮心。
顧明伊已經在顧七娘屋裏坐了好一會兒。祖孫倆誰都沒有開腔，就這麽僵持著。
晚飯是霍琰做的，即便明伊沒有問，光看那些菜也能瞧出來，那可不是顧七娘的手藝。若是從前，她能吃到霍琰親手做的飯菜，那自然是高興得緊，可是現在不同。吃過晚飯後，祖孫倆先後進了屋，一桌子的殘局都留給了霍琰收拾。
“你不去看看？”好半天，顧七娘可算開了口。
“不用看，也知道他都收拾幹凈了。”明伊應了一句，依舊搖晃著椅子。
“那你就去陪他說說話。”顧七娘又道。
“說什麽？你昨天不還說，我們不合適嘛。”
“我昨天有說過這話嗎？哎喲，我這年紀大了，哪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老太太，你裝什麽傻呀？就你那記性，六十年前你在哪兒掉了一根針，你都記得，敢跟我說記不住昨天說了什麽？你倆，達成什麽交易了吧？”
“嘿，越說越不像話了。我這是做生意啊，還達成交易。我這不是……”
“不就是哥哥的眼睛嗎？”明伊突然打斷了顧七娘的話，“當初，你也真狠得下心。哥哥人走了，居然還被人挖了眼睛。也難怪，我媽要發瘋……”
顧明伊站起身來，因為再說下去，他們祖孫倆就得再吵起來。關於眼角膜捐獻一事，明伊不知道當初老太太是怎麽說服母親簽字同意的。那時候太小，不知道眼角膜捐獻是怎麽回事，大了之後，她曾專門去打聽過，捐獻眼角膜要把整個眼球取出來，想到那個畫面，明伊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現在是在怪我了？”顧七娘厲聲道。
“我哪兒敢！您老人家決定的事，誰敢說什麽。”
顧明伊心裏不舒服。她倒也不是責怪顧七娘，這麽些年，祖孫倆相依為命走過來，她很明白顧七娘想的是什麽。把哥哥的眼角膜捐給別人，是希望好歹還有什麽是哥哥活下來的影子。可是，今天霍琰這件事，她就像個傻子一樣，自然再說起她哥哥的時候，也就帶了些情緒。
霍琰在廳堂裏點著燈，正在修理廳堂的大門，每每關門的時候，總是特別響。他這番敲敲打打之後，再推拉那大門，倒是好了很多。擡起頭來，正好看到明伊從外面進來。
兩人目光交匯，霍琰張嘴想說點什麽，可是明伊一轉身，往樓上去了。霍琰只得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整個國慶節，雖然霍琰都在顧家，可是他跟顧明伊也沒說上什麽話。
從前，他也不知道顧明伊每天都做些什麽，這幾天在顧家，看著她忙進忙出，一會兒客棧的事，一會茶樓的事，一會兒去市裏，一會又因為別的什麽事到處跑。
這幾天，他天天陪著顧七娘。偶爾也到古鎮上去轉一轉，如果不出門，他們就在待在顧家院子裏。老太太聽川劇，他就像明伊一樣坐在那搖椅上不說話。顧七娘有時候也跟著唱，唱到高興的時候，還會跟他講一講戲曲裏的故事。
這天晚上，顧明伊很晚都沒回來。霍琰在大門外等了許久，也不敢打電話，一個人都快站成了望妻石。
快午夜的時候，霍琰給客棧打了個電話，得到的答覆是顧明伊剛剛回客棧，但是喝多了，估計是走不動道了。霍琰掛了電話，立馬就趕去了夏家院子。
“她在哪裏喝了那麽多？”看到坐在前臺角落裏耷拉著頭的顧明伊，霍琰皺起了眉頭。
“今天有幾個愛好攝影的客人來了，因為是常客，跟明伊姐很熟。他們每次，明伊姐都會跟他們一起吃個飯。不過，從前也沒見喝成這樣過，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醉成這樣。”因為最近客人很多，盧珊晚上也在值班，並沒有回家去休息。她是知道霍琰的，所以這個時間換成別人來找顧明伊，她會直接說人不在。
“明伊，醒醒！”
霍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明伊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覆了原狀。
“明伊，起來，回去了！”
霍琰拉了拉她，不過喝醉酒的人有點沈，拉起來費勁。
“麻煩你，幫我扶一下她。”
霍琰蹲下身去，這是要背明伊。盧珊忙上前搭了把手，把明伊給扶到了霍琰背上。
“我先帶她回去，麻煩你了。”
“姐夫客氣了。”
盧珊這聲姐夫，多少有點讓霍琰不習慣。他聽得最多的是‘姑父’這個稱呼，姐夫嘛，因為顧明伊就是家族中的老小，似乎也沒有機會聽到誰叫他姐夫。
背著顧明伊出來，老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午夜了，來旅游的人大都進入了夢鄉，但這個古鎮依舊燈火輝煌。街燈把老街照亮，再映襯著街沿兩邊的老房子，慢慢走來的腳步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樣。
明伊趴在霍琰背上很安靜，兩只手搭在霍琰胸前，熱乎乎的小臉貼著霍琰的脖子，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對方。
一陣風吹來，燈籠搖曳，影子婆娑。
明伊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霍琰便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她的雙手環住了。
“現在幾點？”明伊在他耳畔小聲問道。
“快一點了。”霍琰答道。
“那你怎麽還沒睡，還在街上游蕩？”
“我睡不著，出來散步。”霍琰再道。
“那你要小心哦，川祖廟下鎮了條巨蛇，專門在晚上出來吃那些路過的行人。”
霍琰聽到這話，以為她清醒了，便停了腳步。
“哈哈，嚇著了吧？我就知道，你這個書呆子就是個膽小鬼。從前，我嚇一嚇你，你夜裏就不敢從川祖廟經過，傻不傻呀！”
霍琰聽著這話嘆了口氣，這是夢話，又或是酒話。但是，那個因為被她嚇過夜裏不敢從川祖廟經過的人又是誰呢？他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游走，就感覺到自己耳朵一熱，原來是明伊在捏他的耳垂。
“南星，你的耳垂怎麽跟從前不一樣了？現在你連個頭都不長了，怎麽耳朵還長大了？”顧明伊閉著眼，一邊捏還一邊問。
霍琰沒回答，但沒來由的心中一酸。
羅南星，她在醉酒之後叫的居然是羅南星。
從夏家院子一路把明伊背回顧家院子，霍琰還真費了不少勁。特別是門口那一百多米臺階，這一口氣上來，那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把顧明伊背進樓上的房間，又替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轉身要走時，卻被她拉住了手。
“南星，謝謝你！”
霍琰看著睡夢中的顧明伊，心中的滋味還真說不出來。從前，她喝醉了，都是羅南星背她嗎？不自覺地，他的心裏就跳出這個問題來。
第二天早晨，顧明伊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家裏，倒也嚇了一跳。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回了夏家院子，怎麽會睡在家裏的床上。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人背著她，背很溫柔，耳朵捏起來還很舒服。
羅南星？不可能！羅南星都沒有在望川，怎麽可能大半夜來背她回家。那……那是誰？
霍琰已經上班去了，老太太正在吃早餐，看見她頭發亂成雞窩，一身的酒氣，忙朝她揮了揮手說：“離我遠點！”
顧明伊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味，確實有點糟糕，剛要轉身要去洗澡，就聽到老太太又道：“霍琰好像扭到腰了，一會兒你去藥房給他買幾貼膏藥。”
“他扭到腰了，不會自己去看醫生，那麽大的人，要我管？”
“要不是昨晚背你回來，他能扭到腰。以後，別喝那麽多，讓霍琰看到像什麽樣子。”
“他背我回來的？”明伊問道。
“不然，你自己從客棧爬回來的？”
居然是霍琰背她回來的，這個發現……這麽說，昨天晚上她捏的耳朵也是霍琰的？她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霍琰一大早就在工地上忙碌。十月份，望川會陷入秋雨綿綿之中。所以，趁著天氣好，工地上的事就得加緊了，不然一下雨，也就幹不了活。
顧明伊買了膏藥遠遠地看著，也沒過去。一方面是昨天晚上醉酒的樣子有點丟人，二是覺得自己到底是有多重啊，霍琰居然還因為背她回來扭傷了腰。
霍琰蹲在地上好一會兒，站起身來時，他下意識地伸手捏了一下腰。一旁的施南見他有異，便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事！昨天不小心扭到腰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施南又道。
“我還沒那麽嬌氣。一會兒，我去藥房買幾貼膏藥貼上。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兩個人站著說話，明伊隔得遠，也不知道他倆說什麽，但看到施南，她的心情真的高興不起來。
“霍琰，你來望川工作，你和……”施南突然打了住，因為她看到顧明伊已經朝他倆走過來。
霍琰順著施南的目光過去，也就看到顧明伊。他忙上前幾步迎了迎明伊，道：“你怎麽來了？”
“給你！”
明伊把那膏藥塞到霍琰手裏。
“奶奶說的？”霍琰看著那膏藥問道。
“我有那麽重嗎？”
“沒有！”霍琰笑道，“是我缺乏鍛煉。”
“我……我昨晚，沒胡說八道吧？”明伊試探性地問。
“你說了很多，是不是胡說我就不知道了。”
明伊一臉後悔樣，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裏嘀咕著道，我也沒讓你來背我，瞎操的哪門子的心，這下丟臉丟大了。
“逗你的。你什麽都沒說。不過，”霍琰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什麽？”明伊著急問道。
“下次別喝那麽多酒，對身體不好。”
顧明伊原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聽到這話，總算是松了口氣。她瞄了霍琰身後不遠的施南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霍琰，才道：“我下午要去城裏辦事，晚飯約了表哥，你跟奶奶就別等我了。”
霍琰點點頭，然後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
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施南，目光中帶著些疑惑。她從前是了解霍琰的，但不了解現在的霍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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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霍琰做的，即便明伊沒有問，光看那些菜也能瞧出來，那可不是顧七娘的手藝。若是從前，她能吃到霍琰親手做的飯菜，那自然是高興得緊，可是現在不同。吃過晚飯後，祖孫倆先後進了屋，一桌子的殘局都留給了霍琰收拾。
“你不去看看？”好半天，顧七娘可算開了口。
“不用看，也知道他都收拾幹凈了。”明伊應了一句，依舊搖晃著椅子。
“那你就去陪他說說話。”顧七娘又道。
“說什麽？你昨天不還說，我們不合適嘛。”
“我昨天有說過這話嗎？哎喲，我這年紀大了，哪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老太太，你裝什麽傻呀？就你那記性，六十年前你在哪兒掉了一根針，你都記得，敢跟我說記不住昨天說了什麽？你倆，達成什麽交易了吧？”
“嘿，越說越不像話了。我這是做生意啊，還達成交易。我這不是……”
“不就是哥哥的眼睛嗎？”明伊突然打斷了顧七娘的話，“當初，你也真狠得下心。哥哥人走了，居然還被人挖了眼睛。也難怪，我媽要發瘋……”
顧明伊站起身來，因為再說下去，他們祖孫倆就得再吵起來。關於眼角膜捐獻一事，明伊不知道當初老太太是怎麽說服母親簽字同意的。那時候太小，不知道眼角膜捐獻是怎麽回事，大了之後，她曾專門去打聽過，捐獻眼角膜要把整個眼球取出來，想到那個畫面，明伊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現在是在怪我了？”顧七娘厲聲道。
“我哪兒敢！您老人家決定的事，誰敢說什麽。”
顧明伊心裏不舒服。她倒也不是責怪顧七娘，這麽些年，祖孫倆相依為命走過來，她很明白顧七娘想的是什麽。把哥哥的眼角膜捐給別人，是希望好歹還有什麽是哥哥活下來的影子。可是，今天霍琰這件事，她就像個傻子一樣，自然再說起她哥哥的時候，也就帶了些情緒。
霍琰在廳堂裏點著燈，正在修理廳堂的大門，每每關門的時候，總是特別響。他這番敲敲打打之後，再推拉那大門，倒是好了很多。擡起頭來，正好看到明伊從外面進來。
兩人目光交匯，霍琰張嘴想說點什麽，可是明伊一轉身，往樓上去了。霍琰只得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整個國慶節，雖然霍琰都在顧家，可是他跟顧明伊也沒說上什麽話。
從前，他也不知道顧明伊每天都做些什麽，這幾天在顧家，看著她忙進忙出，一會兒客棧的事，一會茶樓的事，一會兒去市裏，一會又因為別的什麽事到處跑。
這幾天，他天天陪著顧七娘。偶爾也到古鎮上去轉一轉，如果不出門，他們就在待在顧家院子裏。老太太聽川劇，他就像明伊一樣坐在那搖椅上不說話。顧七娘有時候也跟著唱，唱到高興的時候，還會跟他講一講戲曲裏的故事。
這天晚上，顧明伊很晚都沒回來。霍琰在大門外等了許久，也不敢打電話，一個人都快站成了望妻石。
快午夜的時候，霍琰給客棧打了個電話，得到的答覆是顧明伊剛剛回客棧，但是喝多了，估計是走不動道了。霍琰掛了電話，立馬就趕去了夏家院子。
“她在哪裏喝了那麽多？”看到坐在前臺角落裏耷拉著頭的顧明伊，霍琰皺起了眉頭。
“今天有幾個愛好攝影的客人來了，因為是常客，跟明伊姐很熟。他們每次，明伊姐都會跟他們一起吃個飯。不過，從前也沒見喝成這樣過，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醉成這樣。”因為最近客人很多，盧珊晚上也在值班，並沒有回家去休息。她是知道霍琰的，所以這個時間換成別人來找顧明伊，她會直接說人不在。
“明伊，醒醒！”
霍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明伊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覆了原狀。
“明伊，起來，回去了！”
霍琰拉了拉她，不過喝醉酒的人有點沈，拉起來費勁。
“麻煩你，幫我扶一下她。”
霍琰蹲下身去，這是要背明伊。盧珊忙上前搭了把手，把明伊給扶到了霍琰背上。
“我先帶她回去，麻煩你了。”
“姐夫客氣了。”
盧珊這聲姐夫，多少有點讓霍琰不習慣。他聽得最多的是‘姑父’這個稱呼，姐夫嘛，因為顧明伊就是家族中的老小，似乎也沒有機會聽到誰叫他姐夫。
背著顧明伊出來，老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午夜了，來旅游的人大都進入了夢鄉，但這個古鎮依舊燈火輝煌。街燈把老街照亮，再映襯著街沿兩邊的老房子，慢慢走來的腳步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樣。
明伊趴在霍琰背上很安靜，兩只手搭在霍琰胸前，熱乎乎的小臉貼著霍琰的脖子，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對方。
一陣風吹來，燈籠搖曳，影子婆娑。
明伊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霍琰便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她的雙手環住了。
“現在幾點？”明伊在他耳畔小聲問道。
“快一點了。”霍琰答道。
“那你怎麽還沒睡，還在街上游蕩？”
“我睡不著，出來散步。”霍琰再道。
“那你要小心哦，川祖廟下鎮了條巨蛇，專門在晚上出來吃那些路過的行人。”
霍琰聽到這話，以為她清醒了，便停了腳步。
“哈哈，嚇著了吧？我就知道，你這個書呆子就是個膽小鬼。從前，我嚇一嚇你，你夜裏就不敢從川祖廟經過，傻不傻呀！”
霍琰聽著這話嘆了口氣，這是夢話，又或是酒話。但是，那個因為被她嚇過夜裏不敢從川祖廟經過的人又是誰呢？他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游走，就感覺到自己耳朵一熱，原來是明伊在捏他的耳垂。
“南星，你的耳垂怎麽跟從前不一樣了？現在你連個頭都不長了，怎麽耳朵還長大了？”顧明伊閉著眼，一邊捏還一邊問。
霍琰沒回答，但沒來由的心中一酸。
羅南星，她在醉酒之後叫的居然是羅南星。
從夏家院子一路把明伊背回顧家院子，霍琰還真費了不少勁。特別是門口那一百多米臺階，這一口氣上來，那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把顧明伊背進樓上的房間，又替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轉身要走時，卻被她拉住了手。
“南星，謝謝你！”
霍琰看著睡夢中的顧明伊，心中的滋味還真說不出來。從前，她喝醉了，都是羅南星背她嗎？不自覺地，他的心裏就跳出這個問題來。
第二天早晨，顧明伊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家裏，倒也嚇了一跳。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回了夏家院子，怎麽會睡在家裏的床上。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人背著她，背很溫柔，耳朵捏起來還很舒服。
羅南星？不可能！羅南星都沒有在望川，怎麽可能大半夜來背她回家。那……那是誰？
霍琰已經上班去了，老太太正在吃早餐，看見她頭發亂成雞窩，一身的酒氣，忙朝她揮了揮手說：“離我遠點！”
顧明伊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味，確實有點糟糕，剛要轉身要去洗澡，就聽到老太太又道：“霍琰好像扭到腰了，一會兒你去藥房給他買幾貼膏藥。”
“他扭到腰了，不會自己去看醫生，那麽大的人，要我管？”
“要不是昨晚背你回來，他能扭到腰。以後，別喝那麽多，讓霍琰看到像什麽樣子。”
“他背我回來的？”明伊問道。
“不然，你自己從客棧爬回來的？”
居然是霍琰背她回來的，這個發現……這麽說，昨天晚上她捏的耳朵也是霍琰的？她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霍琰一大早就在工地上忙碌。十月份，望川會陷入秋雨綿綿之中。所以，趁著天氣好，工地上的事就得加緊了，不然一下雨，也就幹不了活。
顧明伊買了膏藥遠遠地看著，也沒過去。一方面是昨天晚上醉酒的樣子有點丟人，二是覺得自己到底是有多重啊，霍琰居然還因為背她回來扭傷了腰。
霍琰蹲在地上好一會兒，站起身來時，他下意識地伸手捏了一下腰。一旁的施南見他有異，便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事！昨天不小心扭到腰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施南又道。
“我還沒那麽嬌氣。一會兒，我去藥房買幾貼膏藥貼上。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兩個人站著說話，明伊隔得遠，也不知道他倆說什麽，但看到施南，她的心情真的高興不起來。
“霍琰，你來望川工作，你和……”施南突然打了住，因為她看到顧明伊已經朝他倆走過來。
霍琰順著施南的目光過去，也就看到顧明伊。他忙上前幾步迎了迎明伊，道：“你怎麽來了？”
“給你！”
明伊把那膏藥塞到霍琰手裏。
“奶奶說的？”霍琰看著那膏藥問道。
“我有那麽重嗎？”
“沒有！”霍琰笑道，“是我缺乏鍛煉。”
“我……我昨晚，沒胡說八道吧？”明伊試探性地問。
“你說了很多，是不是胡說我就不知道了。”
明伊一臉後悔樣，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裏嘀咕著道，我也沒讓你來背我，瞎操的哪門子的心，這下丟臉丟大了。
“逗你的。你什麽都沒說。不過，”霍琰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什麽？”明伊著急問道。
“下次別喝那麽多酒，對身體不好。”
顧明伊原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聽到這話，總算是松了口氣。她瞄了霍琰身後不遠的施南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霍琰，才道：“我下午要去城裏辦事，晚飯約了表哥，你跟奶奶就別等我了。”
霍琰點點頭，然後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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