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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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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翌日。

清晨時分。

拂夜村比昨日晏知月和池蓁蓁抵達時, 稍微熱鬧了一些。

許是因為難得夜裏沒有死人,加上天色已亮,村裏的人家也戰戰兢兢地逐漸開始活動起來。

池蓁蓁和晏知月兩人摸黑殺了狐妖, 回到村子時已經夜半。

他們倆都睡得遲,是被屋外的聲音吵醒的。

隱隱約約, 還聽到有人喊“蓁蓁”的聲音。

“阿月……”

池蓁蓁小聲哼唧, 翻了個身,不願睜眼。

晏知月坐起身, 施了個清潔術, 出去見人。

屋外, 陳容蝶端了幾碟小菜, 猶猶豫豫地張望著, 不敢進來。

見到晏知月, 她臉色變了變,有些敬佩地小聲嘀咕著:“不愧是城裏來的大人,竟然不忌諱這屋……”

晏知月表情淡然,“不知陳夫人有何事?”

陳容蝶這才想起來意,將半新不舊的木餐盤塞到晏知月手中, “我見你們昨晚找村裏人買了飯菜, 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送點晨食過來給二位。都是農家小菜, 你們別嫌棄就好。”

晏知月:“不嫌棄,多謝。”

頓了頓, 陳容蝶又好奇地多嘴問了句:“大人,尚未成婚, 您便與蓁蓁睡在一處嗎?”

晏知月:“……”

他手握拳,掩飾般地輕咳一聲, “很快。”

……

待晏知月端著早點走進破舊的屋內,池蓁蓁已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她說著害怕這死過人的床,實則睡得很香,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心理障礙。聞到清粥小菜的味道,二話不說,立刻跳下床,赤著腳跑向晏知月。

“是小蝶姐送來的?好香啊。”

晏知月擰了擰眉,“穿鞋。”

怎可如此隨意,在旁人面前光腳行走,不成體統。

雖說她是精怪化人,不比凡人女子,但既然現下是人,還得按照凡人的禮節行事才好。

池蓁蓁低頭看了一眼,不以為意,直接墊起腳、踩到晏知月的鞋上。身體也免不了和他貼到一起。

她伸手,飛快地銜了根蘿蔔絲,塞進嘴裏。

咬了兩下,脆脆的,很香甜。

“好吃!”

只是,這姿勢,難免站不穩,有些搖晃。

晏知月只得一只手扶著池蓁蓁的腰,另一只手將餐盤放到桌上,低頭,平聲說:“先去洗漱,吃過之後我們便出發。”

池蓁蓁:“就要走了嗎?”

晏知月點頭,“此間事了,沒必要繼續耽擱。”

池蓁蓁乖乖地“哦”了一聲,轉身,往門口方向去。

村子裏有井水,洗漱很方便。

身後,晏知月再次開口:“……穿鞋。”

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忍耐之意。

池蓁蓁回過頭,朝他璀然一笑,又做了個鬼臉,嘟嘟囔囔地抱怨:“知道啦!阿月好啰嗦。”

“……”

巳時三刻,陽光逐漸開始炙熱。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

臨出發前,池蓁蓁拉住了晏知月,隨手從院子裏撿了塊石頭。

手掌翻了翻,那石頭就肉眼可見地逐漸膨脹變大,直到長成一人高,長出了四肢,變成人形。

她端詳片刻,又渡點了靈力進去。

霎時間,石人的皮膚出現了人的質感和光澤度,變得和普通人無甚差別。

池蓁蓁非常滿意地點點頭,隨手給石人腦袋上蓋了塊黑布,又將他的手腳用幻化出來的鏈條拷起。

晏知月看著她的舉動,問:“這是何意?”

池蓁蓁便解釋道:“我們都說是來幫忙解決這件事的,走之前當然得對村民們有個交代吧。”

晏知月:“何必如此麻煩,既然狐妖已除,拂夜村不會再有人死亡,過上一陣,便會恢覆寧靜。”

池蓁蓁搖搖頭,“……可是,我曾經看一個話本子裏有寫到類似的事件。故事裏寫,村子裏流竄的殺人犯已經在山中被野獸吃掉,但村中有人起了歹念,用一樣的方法殺人,並偷走了人家家中所有的財物。”

停頓一下,聲音低了幾分,“小蝶姐很可憐,她的丈夫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如果她以後惶惶不可終日,或是不明不白地死了,豈不是太慘了些?”

她想得周到。雖然非人,卻有凡人的憐憫之心。

這段日子,在人界九州呆了這麽久,路上見識了許多事,竟學會感同身受。

甚至,都比晏知月更像一個普通人了。

相比之下,什麽繁文縟節,似乎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起來。

晏知月烏黑深沈的眼睛裏,逐漸染上了暖意。

他摸了摸池t蓁蓁的腦袋,順手替她理了理束在發上的緞帶,平聲開口:“你說得對。”

池蓁蓁仰起頭,沖著他笑,“那阿月有什麽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

“想要阿月叫我的名字,然後親我。”

晏知月的聲音太好聽,戛玉敲冰的質感。

往日說話都沒什麽情緒起伏,偏偏叫名字的時候嗓音會更沈些,平白顯出幾分旖旎纏綿意味來,聽得人耳熱。

可他總是你啊你的,要說什麽就直接說,似乎並不喜歡喊池蓁蓁的名字。

說完,池蓁蓁眨了眨眼,祈求般地望著他。

晏知月轉開視線,“……此處不方便。”

這便是答應下來的意思。

池蓁蓁歡呼了一聲,想了想,又得寸進尺道:“感覺剛剛那個獎勵太簡單了……要不今晚就試試靈交吧?”

“……”

見這兔精又開始光天白日口不擇言,晏知月便再不理她,率先往外走去。

池蓁蓁輕哼一下,牽著那石人的鐵鏈,慢吞吞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成功在拂夜村引起了關註。

村民們躲在自家院子裏,互相低聲地交頭接耳著。

“那位就是京裏來的大人嗎?看起來很冷酷啊。後頭是他夫人?那個黑布蒙著的是誰?”

“晨起聽小蝶說,那位大人是來找‘惡鬼’的。那個會不會就是殺人的惡鬼?”

“啊?這麽快就抓著了?”

“會不會是騙子啊?”

“……”

說來說去,總歸滿是將信將疑。

村口,陳容蝶躲在樹下,亦小心翼翼地張望著。

晏知月去牽馬,池蓁蓁幹脆停下腳步,笑著同她說話。

陳容蝶也有些不敢置信,低聲問:“是真的嗎?這麽快就抓到了?”

這個不存在的‘惡鬼’,殺了拂夜村幾十個村民,令人膽戰心驚,徹夜難眠。

小村子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的,死去的人裏,也有陳容蝶關系不錯的親眷。

池蓁蓁點頭,信誓旦旦地答道:“是呀,我們大人特別厲害!現在就要帶兇手回京城去覆命了。小蝶姐,你放心住著吧,村子裏不會再生出什麽事兒來了。”

……

離開拂夜村後,那石人便消失不見,功成身退。

池蓁蓁爬上那匹棗紅色的大馬,還是同來時一樣,坐在晏知月身前。

只不過,這回,她反過來坐,與晏知月臉對著臉。

等同於必須得環抱著他,才能穩住身形。

晏知月:“轉過去坐好。”

池蓁蓁搖頭,抓著他的前襟低聲撒嬌:“我不要。路上太沒意思了,我要一直看著阿月的臉才耐得下心。”

晏知月控著韁繩,並不松口,“沒意思就睡覺。”

這樣四目相對,如何才能騎馬?

況且,若是有人經過,看了該如何想?

實在是不成體統。

偏生,在兔精的世界裏,壓根沒有“體統”這回事。

她只是盤在晏知月身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玩著他的耳垂,“不行不行,我偏要這麽坐。若是突然想親阿月了,擡頭便能親到。”

“……”

倏忽間,晏知月意識到,要和這兔精一輩子待在一塊兒,自己還得再培養一些忍耐力。

不過這也無妨。

他緩緩松開了攏起的眉頭。

-

從拂夜村去皇城的路,中間再無甚波折。

池蓁蓁牢記著晏知月的應諾,說兩人到京城便成親,見到城門時,整個人幾乎快要從馬上蹦起來。

晏知月一只手握住她的纖腰,往下一壓。

“坐好。”

池蓁蓁便開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來:“人間的成親該是如何做的?我瞧那書裏說,要八擡大轎什麽的,我們不是凡塵中人,便舍了這些麻煩吧?我無父無母,阿月的父母也已離世,沒什麽必須要到場的人。”

至於劍宗的師弟妹們,自然不在她的考慮範疇內。

“……其實,只要阿月心中有我,我壓根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認可。”

“我們便隨便找家客棧,點上一桌好酒好菜,拜過天地,從此永不分離,可好?”

晏知月眼皮擡都沒擡,慢條斯理地點頭,“都依你。”

他並不信這些,也從未對此場景有過絲毫設想。

但看池蓁蓁興致勃勃,不介意費些功夫配合她。

反正,城內的異象還需調查,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池蓁蓁得到這個答案,十分滿意,乖巧地笑起來,不再多言。

兩人下馬,亦步亦緩地跟著百姓們一同入城。

穿過城門,入目處,寬敞大氣的街道映入眼簾。

池蓁蓁不由自主地“哇”了一聲。

皇城不愧是天子腳下,他們一路過來,經過無數城鎮,也有如雲落那般、未曾受戰火侵襲的富饒之地,彌足富麗堂皇,卻沒有能比得上這裏這麽開闊的。

她生在妖界,妖族不比凡人,大多並不追求於這些身外之物。

義父是妖王,妖王宮殿已經算得上整個妖族最豪華的地方,但與人間帝王之城一比,還是落了下風。

想來,也不怪不少妖族冒著風險,偷偷跑到九州來做人了。

此情此景,池蓁蓁免不了想到一件重要之事。

“阿月,咱們的銀子還夠花嗎?”

她扭頭,小聲問道。

整個宗門看起來不事生產,避世而居,門內弟子也大多只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往日吃的也一般般,但晏知月下山之後,卻未曾露出過絲毫拮據窘迫。也不知究竟是哪裏來的錢。

晏知月牽了牽唇角,淡聲道:“正道門派大多富庶,並非你想象中那般只飲露喝風。”

池蓁蓁不解地眨眼。

於是,至客棧的一路上,晏知月便簡單同她介紹了一下。

簡而言之,正道大派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替一些富人家驅妖除邪,以及入門弟子的束脩。像宮雪這般出身大家的弟子,少時來到劍宗時,家中還送來了百兩黃金。

其餘的,如一些靈器符咒,也皆是九州珍品。

總之,想象中的清貧,是從來不存在的。

池蓁蓁聽得咋舌:“原來,我還誤打誤撞找了個有錢的夫婿呢……”

晏知月:“……”

晏知月:“到了。”

這回,兩人住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客棧。

依舊是上房。

池蓁蓁從晏知月手上要了些碎銀子,拜托店家替他們裝飾一下房間。

“……要喜慶一點,被褥枕套都換成大紅色,要點紅蠟燭。窗上要貼紅色囍字。還有什麽,讓我想想……”

說著,她從袖口摸出一本話本,“嘩啦啦”地翻找起來,“哦對了,還要一桌好酒好菜,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

那店家見她出手大方,不論她的要求多奇怪,始終陪著笑,“客官,這些都要花時間準備。您瞧今日這天色,恐怕來不及安排呢。”

池蓁蓁大手一揮,“明日也可。總之越快越好。”

“好嘞!沒問題!”

……

要緊事解決,池蓁蓁松了口氣,拉著晏知月出門去吃晚飯。

夜幕下,這皇城看起來比白日更加金碧輝煌。

整條街都亮了燈,瓊樓玉宇,畫棟飛甍,雕欄玉砌,像是誤入了什麽仙境一般,看得人應接不暇。

池蓁蓁在街上繞了一圈,東瞧瞧西望望,興奮不已,臉上的笑意就不曾消減過。

晏知月淡然地跟在她後面。

只不過,一路上,他被三個姑娘“不小心”撞到,兩個姑娘在他眼前“崴了腳”,還被人從二樓扔了帕子、果子。

直到一名丫頭模樣的姑娘攔住他的去路,前頭的池蓁蓁終於註意到了。

她折返回去。

剛好聽到那姑娘說的話。

“……我們家小姐乃是孫太傅的千金,見公子投緣,只是請公子茶樓一坐而已,並無其他意思。還望公子不要推拒。”

不等晏知月開口,池蓁蓁已經擋在了他面前。

她生得瘦弱,但卻無損殊色。

乍然出現,叫那丫鬟結結實實地楞了一下。

“你是……”

池蓁蓁笑了一聲,因生得貌美,臉上沒有多少促狹,只顯得古靈精怪。

她開口道:“我是這位公子的妻子。你家小姐不請我一起品茶嗎?”

“……”

此事一出,池蓁蓁便不再胡亂跑動,乖乖地走在晏知月身邊,讓他牽著自己的手,杜絕那些覬覦目光。

兩人挑了街上門面最大的餐館。

裏頭果然熱鬧。

池蓁蓁點了一大桌子菜,這才拉住那忙碌的小二,往他手中塞了幾枚銅板,如在雲落城那樣故技重施,若無其事地打探道:“我與我夫君為避戰亂,想來京城落腳,不知這裏可有什麽好生意可做?”

那小二收了打賞,態度挺好,“城裏什麽生意都不好做啊。像茶館客棧餐館這類,到處都是t。若是無人賞識,很難開得下去。”

說著,他還覷了覷面前這兩夫妻。

總覺得兩人渾身仙氣飄飄,完全不像是銅臭味的生意人。

“……若是字畫當鋪這類,就看二位有沒有識人識物的真本事了。”

池蓁蓁與晏知月對視一眼,假意思忖了會兒,點點頭,“原是這樣。看來就算是京城,也沒有那麽好過。哎,這世道啊。”

“二位看起來年紀尚小,怎麽家人……”

池蓁蓁扁了扁嘴,表情低落,輕聲答道:“父母兄弟皆已不在人世。唯有我們倆相依為命。”

那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道歉。

池蓁蓁擺手,“沒關系。還有一個問題要麻煩你。請問,京城最近可有什麽流言嗎?因為我夫君很擅劍術,若是沒有生意可做,或許可以尋一個……呃……”

她卡了下殼。

店小二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想了想,搖頭道:“京城不必其他地方,城內有禦林軍守衛,治安非常好。不過,若是非要說的話……”

他壓低了聲音,“皇宮內最近倒是有些流言傳出來,說宮裏的貴人中了蠱。聽說幾個大官都在到處尋找醫師,連宮家人都千裏迢迢地尋去了。前些日子,咱們店就有客人聊起這事呢。”

“……”

中蠱?

晏知月蹙了蹙眉。

那店小二還在滔滔不絕:“……可惜姑娘你的夫君不是醫師,怕是很難在此覓得什麽機會了。”

待那小二走後,池蓁蓁連忙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聊得口幹舌燥,三兩口便將那一杯給喝了個見底。

晏知月平聲提醒道:“慢些。”

池蓁蓁:“阿月,你覺得這中蠱之事,會與神器有關嗎?”

晏知月思索片刻,“還尚不可知。”

不過,兩人確實沒有在城內感覺到什麽異樣氣息。

這倒是與雲落城那會兒的經歷一樣了。

池蓁蓁:“那明日白天,要不去皇宮裏瞧瞧?”

聞言,晏知月側目看她,語氣裏有笑意,“明日你不是要與我成親嗎?”

池蓁蓁看起來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那不是晚上的事兒嘛,白日又無事可做。況且,還得讓店家給我們布置喜房呢,總不好待在裏頭礙手礙腳的。”

按照計劃,明日就是她與晏知月最後的日子了。

池蓁蓁不想與他相對無事。

她怕自己心緒難安,露出什麽端倪來。

晏知月:“……”

池蓁蓁雖驕縱又愛撒嬌,但是在晏知月這裏,卻永遠分得清輕重緩急。

這種脾性,著實很難叫人生出不喜來。

晏知月輕撫了下她的腦袋,點頭,“那便去看看吧。”

……

吃過飯。

兩人回到客棧。

沐浴前,池蓁蓁倏地又想起一件事,繼而,便“噌”一下從浴桶裏站了起來,呆呆地在原地站了會兒。

雖有屏風阻擋,但那屏風若隱若現的,實在遮不住什麽。

晏知月扶額,讓自己的註意力集中在手中書卷上,才開口道:“做什麽呢?穿上衣服。”

池蓁蓁的聲音焦急,“我想起來有一樣東西沒準備!”

“什麽?”

“蓋頭!紅蓋頭呀!洞房前必須有的!不行,我得去買一個!”

說著,她手一揮,衣服自動飄到她身上,穿戴整齊,就要往外沖。

晏知月:“明日再買也可。”

此時,池蓁蓁已經推開了房門,聽到聲音,頭也沒回地答道:“不行不行,如果樣式很多,我還要挑選一下呢。我馬上回來!”

“咚。”

屋門被她甩上。

晏知月無可奈何地輕嘆了一聲,起身,看了眼天色。

距離宵禁還有一會兒。

應當來得及。

隨她去吧。

……

剛才路過一家布行,池蓁蓁還記得位置,順路找了過去。

按當朝習俗,若是官宦人家、或是富貴人家成親,大多由女子親手繡嫁衣和喜帕,以表重視。

但若是窮苦人家結親,忙於農活生計,沒那麽清閑,那便一張紅蓋頭了事。

布行雖然覺得池蓁蓁一個人來買這個奇怪,卻也沒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找了幾匹紅布讓她挑選。

池蓁蓁選了會兒,選定了一匹螺紋鍛。

想了想,又去隔壁成衣鋪,買了兩身紅衣。

做戲就得做全套。

她不知道晏知月的碼數,不過抱了無數次,知曉他生得高大清瘦,便比劃給店主看。

那店主記了下來,笑道:“成衣沒有那麽合身的尺碼,不過既然明日才要,晚上我會替姑娘改好。若是明日來拿的時候,您夫君也能一同來的話,也可以試穿之後再改。”

池蓁蓁:“好的,多謝您。”

“先恭喜姑娘了。”

“謝謝!”

一切準備就緒。

池蓁蓁舒了口氣,揣著紅喜帕,離開鋪子。但卻沒有往客棧方向走,而是又走得遠了些。

一直到無人黑暗處。

她駐足開口:“出來吧。”

“……”

“跟著我一路了,你是誰?”

話音落下,幾步之外,浮現出一道影子。

影子十分矮小,明顯不是人。

池蓁蓁明顯怔了怔,“……狐妖?”

影子冷笑了一聲:“你不也是狐妖麽。高貴的九尾白狐,竟然幫著人殺害同族……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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