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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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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溫浦長見謝瀟南的眉梢流露出些許疑問來, 忽而驚覺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不大合適了,於是忙對溫梨笙板著一張臉:“誰準你隨隨便便拿世子的東西的?快些還給世子!”

溫梨笙本來也沒打算訛這個東西,只是這墨玉入手光滑溫暖, 觸感十分好,她用指腹多摸了兩下,而後摘下來給了還給了謝瀟南, 卻還要嘴欠一下:“我沒要,是世子執意要給我的。”

謝瀟南瞧她一眼,大約是看在溫浦長在場的份上,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陰陽怪氣, 只是將右手一伸, 想接過扳指。

溫梨笙卻一手抓著他的腕處,一手把扳指一送, 順勢套在了他大拇指上,尺寸是量身打造的, 合適的很。

謝瀟南稍顯怔然。

溫浦長看見,眼珠子都瞪圓了,張口就要訓她:“你幹什麽你, 爪子老實點!”

溫梨笙嘻嘻一笑, 死豬不怕開水燙:“世子不要灰心, 這是我爹不讓我收, 並非是我本心。”

溫浦長嘖了一聲:“行了你, 怎麽不去街頭跟著耍猴的一起舞呢,戲那麽多?”

溫梨笙往窗戶邊一指, 說:“我真去了?”

溫浦長被她氣得紅了臉:“你少跟我貧, 說,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溫梨笙心說這事還真不好處理, 畢竟這地方也算是溫浦長的禁地之一,溫家家教甚嚴,家風也古板,斷是不允許她來這裏的,若是不好好解釋,怕是回去又要抄文章抄到半夜。

雖說溫浦長管不住溫梨笙,但該罰還是要罰。

溫梨笙正想理由的時候,往旁邊一瞥,而後道:“我是跟著世子來這裏的。”

謝瀟南聞言看她,神色意味不明。

接著就聽溫浦長一拍桌子:“你再給我信口胡謅?!我跟著世子一起來此處,怎麽不知道你也在?”

“你們一起來的?”溫梨笙大吃一驚,詫異的看向謝瀟南:“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我就溜了呀!

謝瀟南一點也沒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我說過此處不方便議事。”

“你就不能說的明白點?”溫梨笙非常不理解,掰著手指頭:“‘你爹也在這’五個字,有那麽難說出口嗎?”

謝瀟南俊眉輕動:“倒成我的不是了?”

溫浦長責備她道:“怎麽跟世子說話的?”

謝瀟南便扭頭對溫浦長說:“她方才混在樓中女子當中給別人倒酒。”

溫梨笙瞪大雙眼:“怎麽還帶告狀的?你講不講武德啊?”

溫浦長聽後,臉當場一黑:“你這逆子,我說你這兩日怎麽鬼鬼祟祟,鼠頭鼠腦,原來是謀劃著幹票大的,這種地方你都敢來,下回是不是連世子的謝府你都敢翻墻進去?”

溫梨笙驚詫道:“你怎麽猜到的?”

溫浦長眉毛一皺,兇道:“你還真有這打算?”

“怎麽會呢。”溫梨笙趕忙道:“我來這裏真的是為了辦正事的,這裏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有什麽好玩的,若非是有事我才不會來這裏呢!”

今晚上也是有夠倒黴的,誰能想到她爹跟謝瀟南一起來這裏,方才辦了事就該與魚桂一起直接走的。

“你方才給誰倒酒去了?”溫浦長又問。

“給胡山俊啊。”她道。

“你怎麽會認識胡家人?”

溫梨笙道:“我與胡家有著不解之緣,我一見胡山俊,就感覺我跟他有一些命定之人,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不能理解。”

溫浦長舉著茶盞:“不知道我這一杯下去,你腦門頂不頂得住。”

“那肯定是頂不住的。”

“那你覺得我能理解嗎?”

溫梨笙想了想,在辯解中反客為主,想溫浦長問道:“倒是爹,你和世子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溫浦長一頓,沒有回答。

倒是謝瀟南的疑問響起:“你是胡山俊命定的什麽人?”

溫梨笙道:“命定讓他痛不欲生的正義之人。”

溫浦長扶額,他算是跟溫梨笙貧嘴貧得累了,於是下逐客令:“樓下往南走一段路有咱家的馬車,你快些回家去,別在這礙事,回去我再找你算賬。”

溫梨笙巴不得快些走,她站起來剛要動身,忽而眼珠子一轉,然後動作飛快的轉身一把抓起謝瀟南的右手,非常迅速的把那個方才她親手帶上去的扳指給捋下來,捏在掌中一邊往外跑一邊道:“這個就當做你方才告狀的補償。 ”

謝瀟南還沒什麽反應,溫浦長見狀,就噌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她道:“你還敢從世子手裏搶東西?快還回來!”

父女倆都不會功夫,但溫梨笙平日裏爬樹翻墻,身體靈活輕盈,一下就躥到了門邊,溫浦長根本沒她速度快,就眼睜睜的看她站在門邊,晃了晃已經戴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吐了下舌頭道:“不還不還,略略略。”

溫浦長被她氣個半死,拔腿要去追她,卻聽謝瀟南道:“溫郡守莫動氣,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溫浦長深吸一口氣,覆又坐下來。

溫浦長心裏清楚的很,但沒說。

溫浦長當年還在奚京的時候,在禮部當職,謝瀟南誕生時,謝家大辦宴席,幾乎宴請了所有朝廷重臣,先帝親自從國庫中給他挑選誕生賀禮,禮單還是溫浦長親手抄寫的,更是帶著一眾人反反覆覆將賀禮檢查好些遍,那墨玉生煙的扳指,就是其中之一。

不怪他記性那麽好,十來年了還記著,只是當時這批賀禮極其被看重,他熬了好些個通宵從頭到尾操辦此事,生怕哪裏出了差錯,那批賀禮中排得上名號的寶貝他全記得。

所以方才溫梨笙開口胡說這是世子送她的東西時,溫浦長的第一個反應還以為送的是定情信物。

溫浦長不好將此事挑破,只得盤算著回去之後再把那東西拿回來明日還給世子,便暫且順著臺階下了:“笙兒方才失禮,世子見諒。”

謝瀟南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眸中染上不易察覺的輕笑,他搖了搖頭:“無妨。”

溫梨笙出了山水居之後,把那大一圈的扳指套在手上,一邊轉一邊盯著看,樂呵呵道:“真好看啊。”

溫家也不缺各種玉石寶貝,有時候一個巴掌大的玉飾價錢夠尋常百姓吃喝大半輩子的,但沒有哪一個玉飾比得上這個扳指。

到底是為什麽呢?之前那塊紫玉也是,這東西也是,好像謝府的東西就是比別的好看些。

溫梨笙戴著不合適,她怕扳指掉了就一直握著右拳,打定主意玩個幾日再還給謝瀟南。

回到溫府時,晚飯已經被提前回來的魚桂備好了,三人在後院裏吃飽喝足,溫梨笙在院中坐了會兒,仰頭看著天幕上緩緩流動的繁星,直到沂關郡的夜鐘幽幽傳來,她便沐浴凈身,又練了會兒字才睡覺。

溫浦長回來時,溫梨笙已經睡熟了,他沒讓人喊醒,只讓魚桂進屋去手腳輕些翻找一下那個墨玉扳指拿出來。

魚桂領命進去找了好一會兒,最後撩開床帳,在溫梨笙的手上看見了那東西,她見溫梨笙正呼呼大睡閉著眼睛做夢呢,便想偷偷把扳指給摘下來。

卻不曾想還沒摸到,溫梨笙好似在夢境中感覺誰要摘扳指似的,突然將右拳一握。

魚桂不敢再動,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將事如實告訴了溫浦長。

溫浦長氣得在門口連道三聲逆子,而後拂袖離去。

忙碌了一天的溫大人只好轉身離去,打算明日再要。

溫浦長平常不怎麽做夢,今晚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回到了奚京,站在謝府大門之前。

謝府坐落在一條名喚沈香街的地方,周遭沒有一戶尋常百姓和商戶,全是些世家望族所聚之地。

溫浦長尋常是沒有機會往沈香街去的,只是那時候他跟著禮部尚書一起將賀禮送去謝府,當中有三份禮,一份是當時的皇帝親自擬定的封賞,一份是代表禮部的賀禮,一份是他自己送的。

雖然與前兩者相比,他自個送得就顯得十分寒酸了,但景安侯是個非常隨和的人,仍是站再門口笑著將他迎進了門。

溫浦長是第一次進這樣氣派的住宅,當時奚京的傳言,說謝府中的一根柱子,就價值萬金,溫浦長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就覺得忐忑,心裏默念著絕對不要在謝府丟人。

那些眾人所送的,來不及搬運到庫中的賀禮,幾乎要把院子給占去大半,放眼一看全是朝中位高權重的大官,整個大梁的中流砥柱,是溫浦長只能遠遠看上一眼的重臣。

那些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仿佛沒有任何架子,溫浦長站在不遠處一邊對這謝府管家清點賀禮,一邊用餘光偷看,這般雲泥之別讓他生出黯淡的情緒。

“找到你了。”忽而有人將手搭在溫浦長的肩上:“親家。”

溫浦長轉頭,就見景安侯立在他身後,滿臉笑容。

“啊?”溫浦長嚇了一大跳:“侯爺說什麽?”

“親家糊塗了不是?今日是咱們孩子的大喜之日,你還站在門口做什麽?”景安侯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身大紅喜袍的謝瀟南從人群中走來,面若冠玉風姿不凡,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行禮,乖巧喚道:“岳丈大人。”

巨大的情緒瞬間沖擊了溫浦長,他一下就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霎時間所有情緒沈沈落下去,百味雜陳。

他娘的,做夢都想讓世子當女婿?都饞到這地步了?

實在是不太妙。

溫浦長緩了緩心緒,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喚人打水,準備去官署。

穿衣的時候他隨口問道:“笙兒還沒起吧?”

下人答:“回老爺,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

“什麽!”溫浦長大驚:“她居然也有起那麽早的時候?去哪裏了你們知道嗎?”

下人答道:“小姐說是要去千山書院念書。”

溫浦長道:“真有此事?”

那當然是假的,溫梨笙怎麽可能起那麽早跑去千山書院。

她坐著馬車,慢悠悠的來到風伶山莊門口。

這還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來風伶山莊,這裏就好比她第二個家,小時候溫浦長忙於官職,她自己在家中孤單,沈雪檀就會將她接到風伶山莊玩,這一玩就玩了十幾年,她也慢慢長大。

前世沈嘉清離開沂關郡之後了無音訊,沒了能喊著玩的小夥伴,溫梨笙去的也就不勤快了,直到後來謝瀟南占領的城池越來越多,沈雪檀也辭別,自那之後溫梨笙就再沒去過風伶山莊。

好像也有兩年多了,溫梨笙看著熟悉的地方,心中生出一陣感慨。

守在門外的護衛自然都知道她,熟門熟路的問:“溫大小姐,又來找我們少爺啊?”

溫梨笙笑著說:“他在家中嗎?”

守衛道:“在的在的,我們去通報,你先進來等。”

莊門裏專門為溫梨笙建了個小屋子,因為風伶山莊比較大,要進去找人來回也要花些時間,有時候溫梨笙不想進去玩只想找沈嘉清出來,就可以在這小屋子裏等著。

她坐下之後守衛上了杯泡著果子的茶給她,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沈嘉清就喊著溫梨笙,大搖大擺的推開了門。

“梨子,你可算是想起我來了,你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白眼梨。”

“你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可別怪我動手。”溫梨笙指著他警告。

沈嘉清把袖子一擼,理直氣壯道:“我說錯了?現在外面滿大街都在說你跟世子關系非同一般,有望飛上枝頭,攀上謝家的高枝兒。”

溫梨笙道:“那都是別人亂嚼舌跟的,這你都信啊?”

沈嘉清哼了一聲,在她對面坐下:“那你這幾日都去哪裏了?我去你家找過你兩回你都不在。”

“別提了,我被我爹攆去了千山書院,謝瀟南還按頭讓我念書學習,簡直就是煎熬。”溫梨笙嘆一口氣:“還是跟我好兄弟在一起玩開心。”

“又是謝瀟南,難怪別人總說你跟謝瀟南有一腿呢。”沈嘉清晃了晃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溫梨笙,你清醒一點,謝瀟南這次來沂關郡可是奔著摘掉溫大人烏紗帽來的,我聽說有不少人些匿名信投到謝府,舉報溫大人貪贓枉法。”

“哎呀,那都不是真的,我爹現在跟謝瀟南關系好著呢,上回你在我家不是也聽到了嗎?沈叔叔和我爹都讓我們跟謝瀟南打好關系。”溫梨笙道。

“你之前跟我說,謝瀟南雖年歲不大,但是個心狠手辣的嗜殺之人,且患有瘋病,每每發病都要殘忍殺好多人,飲人血才方可鎮壓心中的殺意,來咱們沂關郡,其實就是為了養病的……”沈嘉清將當時溫梨笙胡謅的一番話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溫梨笙:“……”

她一時覺得有些頭痛,果然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是真的很有道理。

那時候的溫梨笙總惦記著後來沈嘉清的手臂差點被謝瀟南折斷,只覺得他是萬萬招惹不起的,便編出了這樣一些話嚇唬沈嘉清。

卻沒想到後來的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她才發現對謝瀟南的誤解頗深,且見到謝瀟南之後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變化,從一開始的恐懼忌憚,到現在的歡喜雀躍。

溫梨笙想了想,而後道:“之前那些說的都不作數,謝瀟南作為沂關郡的貴客,我們算是沂關郡的主人,他與我們壓根就不是敵對關系。”

“是嗎?”沈嘉清狐疑。

“而且你想想,謝瀟南是客人,你是什麽?”溫梨笙拍了拍心口:“你是我的家人,我自然要先好好招待客人啊,所以這些日子才忙碌於他的事,但是我們倆的鐵哥們關系是一點都不會變的。”

沈嘉清道:“此話當真?”

溫梨笙信誓旦旦:“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沈嘉清說:“每回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在騙我。”

溫梨笙驚嘆:“沈嘉清,你什麽時候從一個傻子,變成了一個有心眼的傻子?”

沈嘉清道:“跟你打交道,還是要多長幾個心眼的。”

溫梨笙哈哈一笑,終於打算不再跟他說笑,把這些天以來發生的事一一告訴沈嘉清。

當初騙沈嘉清也是為了讓他能夠離謝瀟南遠點,那是在完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實際上如果有機會改變沈嘉清與謝瀟南的關系,就壓根不會發生前世那件事,沈嘉清也不會差點被打斷了手臂。

事情從梅家酒莊開始到給胡山俊下藥,樁樁件件環環相扣,沈嘉清也終於明白溫梨笙此時的處境不大安全。

溫梨笙說清楚這些事頗費了些口舌,說完後兩人沈默著坐了很久,頗有些大人之間商議大事的模樣,最後還是溫梨笙打破了寧靜:“我方才在路上聽說春風館上了新菜,要不要去嘗嘗?”

沈嘉清臉上還是凝重的神色,點頭說:“你請。”

兩人一拍即合,趕去春風館先飽餐了一頓。

吃完飯後已是晌午過後,溫梨笙搖著扇子跟沈嘉清走在街上,兩人也有段時間不曾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街上閑逛了。

因著二人在沂關郡橫行霸道多年,哪條街的混混都被他們揍過,這樣往街上一走,便不時有人上前來恭敬的打招呼。

大都是些想跟在他們身後,借著名頭欺壓尋常百姓的人,溫梨笙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懶得搭理,沈嘉清則皺著眉頭讓人滾蛋。

二人儼然一派惡人模樣。

行至街頭,就見前面的空地圍了一圈人,溫梨笙快走了幾步前去湊熱鬧。

撥開人群一看,就見人群當中有個老頭,拿著一小截竹管吹泡泡,那泡泡已經吹得老大了,旁邊一群孩子發出驚訝的叫聲。

溫梨笙與沈嘉清對視一眼。

“怎麽?想比比?”沈嘉清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當年可是我們山莊吹泡泡第一人。”

“得了吧,你當年吹不出來泡泡坐門口哭呢,別以為我沒看見。”溫梨笙無情的拆穿,往前走著:“咱倆比比,誰的泡泡小,晚飯就誰請。”

沈嘉清摩拳擦掌:“你等著,我吹個比你臉都大的。”

溫梨笙給那老頭幾個銅板,然後拿了竹管沾沾胰皂水,嘗試著吹了一下,果然一個小泡泡就冒了出來。

沈嘉清看了嘲笑道:“你這還沒我鼻涕泡大。”

溫梨笙道:“你等著。”

兩人就站在一群孩子當中,認認真真的開始了吹泡泡的比賽,但是由於這吹出來的泡泡不易成型,所以每人有三次機會。

周圍孩子的加油聲越來越大,溫梨笙和沈嘉清也吹得面紅耳赤,最後她有些憋不住氣了,瞥見沈嘉清的泡泡還在變大,不得已伸出罪惡的手指戳了一下。

沈嘉清的泡泡撲地一下就滅了,她趕忙把自己的泡泡往上輕輕一揚,笑道:“你輸了你輸了。”

沈嘉清不服:“你耍賴。”

“游戲沒有規定不可以耍賴啊?”溫梨笙坦坦蕩蕩道。

沈嘉清氣不過,要去戳她的泡泡,溫梨笙忙抓著他的手阻攔,兩人正一來一回的較量時,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哇,好厲害,好大的泡泡!”

溫梨笙耳朵一動,忽而驚覺了什麽似的,轉頭循聲看去,就見一襲雪白金紋滾邊長衣風謝瀟南立在不遠處的路邊,他身邊還站著幾個生面孔,皆是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女,謝瀟南的手邊還站著一個小姑娘,正一臉驚喜的看著逐漸升空的泡泡。

“堂哥,沂關人好厲害,居然能吹出那麽大的泡泡!”那小女孩又道。

溫梨笙一下子想起這是前世發生過的場景,也是先前在薩溪草原的時候,她夢到過的。

記憶中謝瀟南的朋友和堂親來沂關郡找他,謝瀟南便應他們要求,難得在郡城的街上逛著玩,就在街頭碰到了正在跟沈嘉清比賽吹泡泡的溫梨笙。

不過前世這事發生的時候,溫梨笙與謝瀟南還完全不熟,話都沒說上的那種。

她記得這謝瀟南的堂妹誇完之後,謝瀟南會帶些輕淺的笑意,溫柔的回答:“奚京人也會。”

但眼下一瞧,謝瀟南逆光而立,精致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漂亮的唇線微抿,拉出一個不大高興的弧度,隔著幾步的距離盯著她。

與她對上視線之後,謝瀟南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先是落在溫梨笙抓著沈嘉清胳膊的手上,又看向兩人抵在一起的肩膀,最後再與她對視。

這時候,沈嘉清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先前不是吹牛說你跟這謝世子關系賊好的嗎?怎麽瞧著他看你很不爽,好像馬上就要來給你一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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