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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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頭
案桌上的狗屍曾經亮晶晶的眼已變得渾濁不清, 顧連翹被嚇到失語，不敢t相信昨日還在她腿邊打轉的小狗，今日便被人血淋淋地釘在案桌之上。
她呼吸幾乎停滯，下一秒, 謝清輝的手掌便闔在她的眼前, 世界變得昏黑。
謝清輝臉色很是難看, 另一只手搭在顧連翹肩頭，將她帶了出去。
他輕聲安慰道：“別害怕, 等我把幕後的人揪出來, 把他一片片切下來餵狗。”
說罷, 便讓謝沈硯進屋把事情囑咐下去。
顧連翹被嚇到了，到現在都有些顫抖，謝清輝心疼極了，他將她攬在懷裏，輕聲道：“都是我不好，好在是你沒事, 若喜歡狗，我再給你捉一只回來？”
顧連翹搖搖頭, 突然握緊謝清輝的手, 問道：“這次是不是沖著我來的？”
但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這段時日，在院前屋後, 她總能察覺到一股粘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起初, 她還以為是謝清輝, 後來發現又不是。
她只當是自己多心, 沒想到便看到了青蓮的圖騰還有這次的狗屍......
謝清輝如今承受不了任何失去顧連翹的風險。
他生怕顧連翹多慮，便下了決心跟她一起去城外小住時日, 等把府邸內的害蟲清理完畢再回來。
說做便做，晌午過後，侍從們便收好了包裹，顧連翹便跟著謝清輝一道出了城。
許是這段時間謝清輝沒再吃藥，看上去頭沒有之前疼得那般頻繁了，氣色也好了些。
不過他眼底仍是一片青黑，顧連翹半夜醒來時，他依舊睜著眼，不過看在顧連翹心疼他的份兒上，假寐一段時間，雖沒安眠但聊勝於無。
謝清輝知道她在擔心自己，心裏暖和極了。
也許蕭元澈說得對，他如今就是一個瘋子，靠獵捕顧連翹的情緒而生，若沒有顧連翹在他身邊，或許他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他如同一只蜜蟻，貪圖每一分顧連翹的情誼，知道他擔心自己，心裏十分熨帖，但仍還是安慰道：“我已經好多了。”默了片刻，又道：“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有事。”
他給的感情太過沈重，和顧連翹能給的不能對等，她感覺沈甸甸的，沒辦法應對他這堪稱深情的目光，於是挑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滿目春光，道：“如今是春日，野花山花都開了，可漂亮了，到時候我給你做花環。”
謝清輝瞇眼笑著點頭，“好。”
他臉上有很多笑，冷笑、皮笑肉不笑、苦澀的笑、卑微的笑。
像這般溫柔而滿足的笑實在是太少了。
而顧連翹給他做花環只是隨手之舉，可他卻萬分滿足......顧連翹有些愧疚，她看著謝清輝琥珀色的眼眸，一直細細地凝視著他幾乎比宣紙還要蒼白的膚色，以及同樣沒有血色的唇角，她伸手，將指腹抵在謝清輝一直緊皺的眉心。
眉心在她的按揉下慢慢變得舒展，謝清輝臉上的郁色也少了好幾分，他眉眼舒展開，終於露出從前貴公子的模樣和氣度。
顧連翹這才滿意地松開手指，歡喜道：“作什麽總是一副愁容，看，你多笑笑，看上去好看多了。”
他如今心思細膩敏感，顧連翹又補充道：“你本來就很好看，如今就更好看。”
謝清輝見她喜歡自己笑，嘴角的弧度便沒再落下來，顧連翹起初看著歡喜，後來見他一直維持著笑容，心裏便有些酸澀。
心間亦堵了口氣，卻沒再看向他了。
謝清輝自己卻是知道的，斷藥之後，他的病情雖然沒有繼續加重，但也仍沒有好轉的跡象。
可是顧連翹日日都在擔憂，好幾次晚上連醒好幾次，生怕他發病，他怕她擔心，便漸漸地裝作一副好轉的模樣。
但他可以忍住頭疼，但沒辦法忍住心裏的陰暗。
他希望顧連翹永遠在他身邊，眼裏只有他，不要跟旁人說話，也不要總是一臉笑容地逗著那只狗。
一只賤狗而已，如何能得到她的註視，她的愛惜，還有她的憐憫？
**
謝家的莊子在城郊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麥田，顧連翹下馬車後，看到遍地都是綠油油的，心情不知道有多舒暢。
莊子裏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人，管事也知道面前的少女是自家老爺心尖尖上的人物，見她如此歡喜，忙得介紹道：“姑娘若是喜歡，奴才到時候便做些麥芽糖送來，如今姑娘來得正是時候，莊子裏的貓貓狗狗剛下了幼崽，才睜開眼，雞鴨鵝也剛孵化了一批，模樣都是毛茸茸的，可愛得緊。”
顧連翹果然很欣喜，在謝府雖然一應俱全，但總是少了些鄉野裏的自由。
顧連翹知道謝清輝別扭得很，若是自己一個人跑去玩鬧，依他的性子定然又是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如同背後靈一般看著她鬧。
可既然出來了，就不如好好玩一場。
她將謝清輝拉著，去了後院，看到院子裏一群毛茸茸的幼崽，眼睛都看花了，默默這個，又看看那個。
最後抱了一只在懷裏，擡起胳膊把那顆圓溜溜的腦袋，對著謝清輝：“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謝清輝應了聲，臉上一副溫柔繾綣，但眼裏仍是一片冷意。
突然，顧連翹走到他身邊，捏住那只小貓的後頸，放在自己的衣裙上，然後拽著謝清輝的衣袍，兩個人一並坐在石階上，腦袋湊在一起。
顧連翹按著謝清輝的手，去摸那只小貓的腦袋。
謝清輝不想讓顧連翹失望，在她的要求下，輕輕蹭了一下。
毛茸茸的，有些溫熱。
顧連翹被他這副生怕自己一個大力便把小貓崽給按死了的勁兒，弄得笑出聲。
她的手闔在謝清輝的手背上，從小貓崽的頭往下順，摸到尾巴尖。
貓崽細聲細氣地叫著，十分討人憐憫。
漸漸地，謝清輝終於感受到手裏的生命，真的不是一件死物，它有呼吸，有心跳，甚至還伸出那溫熱的舌頭，輕輕在他指腹上舔了一下。
他楞在原地。
顧連翹將小貓崽放到一臉慌亂的謝清輝懷裏，輕柔地說道：“你看，謝清輝，這就是小生命，和你們這種大人物口裏說得數字不一樣，它們有自己的溫度，有自己的脾性，甚至還有自己的生活。”
她頓了頓，“別總是動不動說要殺這個，要殺那個的。當然，我不是要求你不要這麽做。”她換了個謝清輝能聽得進去的說法，“我是心疼你。”
懷裏的小貓崽到處走走蹭蹭，柔軟的肉墊踩在大腿的肌肉上，能夠感受到這小生命的一點點重量。
謝清輝眨眨眼，冰冷漏風的心裏有了一些許餘熱。
他的聽覺從未這般靈敏過，甚至能聽清顧連翹細微的呼吸聲，還有伸手而來，衣袖摩擦的聲音。
她拿著他的手指抵在小貓崽濕熱的鼻子上，說：“像惡人一般行事久了，最終就會變成惡人。到最後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謝清輝，我不想你成那個樣子，我們......還要一起變成老頭子和老婆婆呢。”
謝清輝的眼睛一點，一點，猶如夜裏陳在案桌上的燭，被點燃光亮。
他的眼睛亮極了，擡頭看著顧連翹。
小貓崽調皮得很，從他膝頭跳了下去，在顧連翹的腿邊慢悠悠地蹭著。
夕陽的光暈從天際落下來，在後院的稻草上鋪上一層暖黃的底色，謝清輝輕輕側過臉。
他雖然躲著，但顧連翹卻在看到好幾顆晶瑩的淚從脖頸滑過，消失在衣襟內。
這是哭了？
顧連翹有些手忙腳亂，想從懷裏掏出手帕替他擦擦，但發現沒有，剛想著要不用袖口替他擦吧。
可謝清輝卻轉身抱住了她，很緊，很緊。
謝清輝比顧連翹高大不少，他的下巴枕在顧連翹的頸窩，漆黑涼絲絲的頭發如流水傾瀉下來，落滿了顧連翹的大半個肩頭。
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嘗試著摸了一下謝清輝的腦袋。
手下的腦袋很僵硬，但是卻很溫順，原來謝清輝看上去那麽一個有病的人，他的腦袋摸上去其實跟小貓小狗也沒什麽兩樣嘛。
**
在顧連翹的安撫下，謝清輝吃過晚飯後終於有了困意。
顧連翹覺得自己仿佛在照顧小孩童，見他有了困意，心裏十分高興，又坐在床榻邊看他安靜地睡下後，心裏這才松了口氣。
一個人若是總是吃少睡少，能活多久？
如今她在t意謝清輝，自然是心疼他的身體的。
等謝清輝睡著後，房門被輕叩了三聲，顧連翹去開門，卻沒看到人，只見一道黑色的披風朝著檐廊盡頭去了。
有些事要找你，總是躲不過的。
她跟著那道影子走了出去，一路七彎八拐終於在一個偏廳停了下來，門扇大開著，窗邊一只黃色的花從屋內的案桌上垂了出來，黑衣人戴著帽檐，身材並不高大甚至很是瘦削，見顧連翹來了，轉過身來。
那是一個女人，年歲略長，滿頭銀發，臉上全是皺紋，看著顧連翹，眸光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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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幾乎停滯，下一秒, 謝清輝的手掌便闔在她的眼前, 世界變得昏黑。
謝清輝臉色很是難看, 另一只手搭在顧連翹肩頭，將她帶了出去。
他輕聲安慰道：“別害怕, 等我把幕後的人揪出來, 把他一片片切下來餵狗。”
說罷, 便讓謝沈硯進屋把事情囑咐下去。
顧連翹被嚇到了，到現在都有些顫抖，謝清輝心疼極了，他將她攬在懷裏，輕聲道：“都是我不好，好在是你沒事, 若喜歡狗，我再給你捉一只回來？”
顧連翹搖搖頭, 突然握緊謝清輝的手, 問道：“這次是不是沖著我來的？”
但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這段時日，在院前屋後, 她總能察覺到一股粘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起初, 她還以為是謝清輝, 後來發現又不是。
她只當是自己多心, 沒想到便看到了青蓮的圖騰還有這次的狗屍......
謝清輝如今承受不了任何失去顧連翹的風險。
他生怕顧連翹多慮，便下了決心跟她一起去城外小住時日, 等把府邸內的害蟲清理完畢再回來。
說做便做，晌午過後，侍從們便收好了包裹，顧連翹便跟著謝清輝一道出了城。
許是這段時間謝清輝沒再吃藥，看上去頭沒有之前疼得那般頻繁了，氣色也好了些。
不過他眼底仍是一片青黑，顧連翹半夜醒來時，他依舊睜著眼，不過看在顧連翹心疼他的份兒上，假寐一段時間，雖沒安眠但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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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蕭元澈說得對，他如今就是一個瘋子，靠獵捕顧連翹的情緒而生，若沒有顧連翹在他身邊，或許他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他如同一只蜜蟻，貪圖每一分顧連翹的情誼，知道他擔心自己，心裏十分熨帖，但仍還是安慰道：“我已經好多了。”默了片刻，又道：“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有事。”
他給的感情太過沈重，和顧連翹能給的不能對等，她感覺沈甸甸的，沒辦法應對他這堪稱深情的目光，於是挑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滿目春光，道：“如今是春日，野花山花都開了，可漂亮了，到時候我給你做花環。”
謝清輝瞇眼笑著點頭，“好。”
他臉上有很多笑，冷笑、皮笑肉不笑、苦澀的笑、卑微的笑。
像這般溫柔而滿足的笑實在是太少了。
而顧連翹給他做花環只是隨手之舉，可他卻萬分滿足......顧連翹有些愧疚，她看著謝清輝琥珀色的眼眸，一直細細地凝視著他幾乎比宣紙還要蒼白的膚色，以及同樣沒有血色的唇角，她伸手，將指腹抵在謝清輝一直緊皺的眉心。
眉心在她的按揉下慢慢變得舒展，謝清輝臉上的郁色也少了好幾分，他眉眼舒展開，終於露出從前貴公子的模樣和氣度。
顧連翹這才滿意地松開手指，歡喜道：“作什麽總是一副愁容，看，你多笑笑，看上去好看多了。”
他如今心思細膩敏感，顧連翹又補充道：“你本來就很好看，如今就更好看。”
謝清輝見她喜歡自己笑，嘴角的弧度便沒再落下來，顧連翹起初看著歡喜，後來見他一直維持著笑容，心裏便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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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輝自己卻是知道的，斷藥之後，他的病情雖然沒有繼續加重，但也仍沒有好轉的跡象。
可是顧連翹日日都在擔憂，好幾次晚上連醒好幾次，生怕他發病，他怕她擔心，便漸漸地裝作一副好轉的模樣。
但他可以忍住頭疼，但沒辦法忍住心裏的陰暗。
他希望顧連翹永遠在他身邊，眼裏只有他，不要跟旁人說話，也不要總是一臉笑容地逗著那只狗。
一只賤狗而已，如何能得到她的註視，她的愛惜，還有她的憐憫？
**
謝家的莊子在城郊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麥田，顧連翹下馬車後，看到遍地都是綠油油的，心情不知道有多舒暢。
莊子裏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人，管事也知道面前的少女是自家老爺心尖尖上的人物，見她如此歡喜，忙得介紹道：“姑娘若是喜歡，奴才到時候便做些麥芽糖送來，如今姑娘來得正是時候，莊子裏的貓貓狗狗剛下了幼崽，才睜開眼，雞鴨鵝也剛孵化了一批，模樣都是毛茸茸的，可愛得緊。”
顧連翹果然很欣喜，在謝府雖然一應俱全，但總是少了些鄉野裏的自由。
顧連翹知道謝清輝別扭得很，若是自己一個人跑去玩鬧，依他的性子定然又是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如同背後靈一般看著她鬧。
可既然出來了，就不如好好玩一場。
她將謝清輝拉著，去了後院，看到院子裏一群毛茸茸的幼崽，眼睛都看花了，默默這個，又看看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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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輝應了聲，臉上一副溫柔繾綣，但眼裏仍是一片冷意。
突然，顧連翹走到他身邊，捏住那只小貓的後頸，放在自己的衣裙上，然後拽著謝清輝的衣袍，兩個人一並坐在石階上，腦袋湊在一起。
顧連翹按著謝清輝的手，去摸那只小貓的腦袋。
謝清輝不想讓顧連翹失望，在她的要求下，輕輕蹭了一下。
毛茸茸的，有些溫熱。
顧連翹被他這副生怕自己一個大力便把小貓崽給按死了的勁兒，弄得笑出聲。
她的手闔在謝清輝的手背上，從小貓崽的頭往下順，摸到尾巴尖。
貓崽細聲細氣地叫著，十分討人憐憫。
漸漸地，謝清輝終於感受到手裏的生命，真的不是一件死物，它有呼吸，有心跳，甚至還伸出那溫熱的舌頭，輕輕在他指腹上舔了一下。
他楞在原地。
顧連翹將小貓崽放到一臉慌亂的謝清輝懷裏，輕柔地說道：“你看，謝清輝，這就是小生命，和你們這種大人物口裏說得數字不一樣，它們有自己的溫度，有自己的脾性，甚至還有自己的生活。”
她頓了頓，“別總是動不動說要殺這個，要殺那個的。當然，我不是要求你不要這麽做。”她換了個謝清輝能聽得進去的說法，“我是心疼你。”
懷裏的小貓崽到處走走蹭蹭，柔軟的肉墊踩在大腿的肌肉上，能夠感受到這小生命的一點點重量。
謝清輝眨眨眼，冰冷漏風的心裏有了一些許餘熱。
他的聽覺從未這般靈敏過，甚至能聽清顧連翹細微的呼吸聲，還有伸手而來，衣袖摩擦的聲音。
她拿著他的手指抵在小貓崽濕熱的鼻子上，說：“像惡人一般行事久了，最終就會變成惡人。到最後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謝清輝，我不想你成那個樣子，我們......還要一起變成老頭子和老婆婆呢。”
謝清輝的眼睛一點，一點，猶如夜裏陳在案桌上的燭，被點燃光亮。
他的眼睛亮極了，擡頭看著顧連翹。
小貓崽調皮得很，從他膝頭跳了下去，在顧連翹的腿邊慢悠悠地蹭著。
夕陽的光暈從天際落下來，在後院的稻草上鋪上一層暖黃的底色，謝清輝輕輕側過臉。
他雖然躲著，但顧連翹卻在看到好幾顆晶瑩的淚從脖頸滑過，消失在衣襟內。
這是哭了？
顧連翹有些手忙腳亂，想從懷裏掏出手帕替他擦擦，但發現沒有，剛想著要不用袖口替他擦吧。
可謝清輝卻轉身抱住了她，很緊，很緊。
謝清輝比顧連翹高大不少，他的下巴枕在顧連翹的頸窩，漆黑涼絲絲的頭發如流水傾瀉下來，落滿了顧連翹的大半個肩頭。
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嘗試著摸了一下謝清輝的腦袋。
手下的腦袋很僵硬，但是卻很溫順，原來謝清輝看上去那麽一個有病的人，他的腦袋摸上去其實跟小貓小狗也沒什麽兩樣嘛。
**
在顧連翹的安撫下，謝清輝吃過晚飯後終於有了困意。
顧連翹覺得自己仿佛在照顧小孩童，見他有了困意，心裏十分高興，又坐在床榻邊看他安靜地睡下後，心裏這才松了口氣。
一個人若是總是吃少睡少，能活多久？
如今她在t意謝清輝，自然是心疼他的身體的。
等謝清輝睡著後，房門被輕叩了三聲，顧連翹去開門，卻沒看到人，只見一道黑色的披風朝著檐廊盡頭去了。
有些事要找你，總是躲不過的。
她跟著那道影子走了出去，一路七彎八拐終於在一個偏廳停了下來，門扇大開著，窗邊一只黃色的花從屋內的案桌上垂了出來，黑衣人戴著帽檐，身材並不高大甚至很是瘦削，見顧連翹來了，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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