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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道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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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道侶嗎?

回到浮玉島已經半個月了, 不管事的大島主二島主仍舊天天招貓逗狗,熊孩子二人組如今還多了一位成員:外表溫柔靦腆,心裏卻住了匹野馬的南悅星。

原本解千言是打算將南悅星送回映月谷南家, 畢竟棲夢山離映月谷雖然千裏之遙,離浮玉島卻隔了整片妄思海,總不好將人姑娘越救越遠了。

但南悅星聲稱南家是牢籠,她寧願死在毒霧沼澤也不回去, 再加上舟雨的煽風點火、美食誘惑, 終究是將這姑娘拐回了浮玉島。

因著剛醒來就跟程澤大吵一架, 南悅星原本是很嫌棄這家夥的, 後來發現這家夥是真有病,醫修的癮頭被勾起,天天逮著他研究。

也不知道是程澤的病太過棘手, 還是南姑娘學藝不精, 總之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但兩人關系卻變得很不錯了,用南悅星的話說,程澤這朋友交得值啊,一個頂很多個,天天都是新鮮熱乎的。

於是乎, 回了浮玉島後,三人每天出去胡吃海喝瞎胡鬧, 浮玉島上的野狗見了他們都要繞道走。

三島主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將黑蠻人安頓到浮玉島各處產業下, 安排人幫助他們盡快適應人間的生活, 處理這幾個月積壓的事務,還要調查商家的和天衍宗的動向。

“……商家家主上個月對外聲稱閉關參悟秘法, 商夫人也有一個多月沒露面,如今商家內外事務暫時交由家主堂弟商明暉做主,天衍宗一切如常。此外,島主先前吩咐屬下調查天香樓老板黃仙仙,這是目前查到的消息,請您過目。”

問事堂主事馬長老將一枚輕薄小巧的玉簡遞給解千言,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一旁,心裏卻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這位新任的三島主精明強幹,修為不凡,當初力壓商明曜,救下浮玉島,他內心是非常敬服的,但他在收了商家大筆賠償後,仍舊讓問事堂安排人手緊緊盯著商家,這就讓馬長老有些不安了,莫非是要給商家使絆子?

如今島上最賺錢的血玉靈礦生意忽然不做了,青蛟大王和另外兩位島主都不是什麽靠得住的人,前段時間這幾人又一聲不吭地失蹤了兩個月,回來時竟還帶著一百來個相貌奇特啥也不會的凡人,島上這麽多張嘴等著吃飯,再搞出什麽事來,得罪了商家和天衍宗的話,他老馬也要跑路了啊!

解千言不知道忠心耿耿的老馬已經在盤算著跑路的事了,他接過玉簡匆匆掃了一眼,發現內容其實很少,黃仙仙去到松原城之前的信息都是空白,去松原城後,在天香樓後廚從墩子做起,因一手刀工極其出眾而被身為大廚兼老板的前任樓主看中,收其為徒,學藝三年後正式開始掌廚,又一年後,前任樓主病故,將天香樓留給唯一的徒弟黃仙仙,籍籍無名的黃鼠狼妖搖身一變,成為長袖善舞的天香樓老板。

至於他何時被真靈寄生,究竟是不是舟雨從前認識的那只黃鼠狼,又是如何得知六界石在舟雨身上,跟那殘害村民的煉鬼邪修以及青蛟大王口中的紀堯是何關系,這些都暫時無法得知。

解千言將黃仙仙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漫不經心地用指尖點著桌面,琢磨著選個吉利的日子去將商家一鍋端了,再將母親的遺骨送回外祖身邊安葬。

日子還沒選好,便有弟子前來通報玄黎魔尊來訪。

解千言讓馬長老先去忙別的,自己起身去會客室見玄黎魔尊。

玄黎魔尊依然是白衣勝雪,面色如霜的造型,見了解千言也只微微點了點頭,直截了當說明來意:“本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不便再繼續叨擾,特來向解道友辭行。”

解千言倒也不算意外,舟雨始終對他態度平常,解千言也只是冷眼旁觀,本以為他早該死心,在毒霧沼澤時就分道揚鑣的,沒想到竟然默默跟到浮玉島,待了半個月,這才提出告辭。

“既然如此,在下便也不多挽留,還望玄黎魔尊保重,勿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不可隨意傷人,盡量隱藏魔修身份。”

玄黎魔尊冷淡地點點頭,頓了頓又道:“本尊今日便走,就不去向舟雨辭行了,請解道友代為轉達,他日二位前往太華山時,請告知本尊。”

解千言點頭應下,玄黎魔尊不再多話,身影瞬間消散,人已遠去。

舟雨晚上回來時,聽解千言說起玄黎魔尊離開之事,只略微怔了怔,並未多說什麽,也沒追問他的去向,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離別。

次日,奚懷淵也來辭行,拜別了解千言和青蛟大王,又尋了三條街,找到看雜耍的三人組,向他們一一告別後,也離開了浮玉島。

*

這日晚上,舟雨竟難得拋下她的新朋友,來陪日日操勞的師兄。

“師兄你看,這個人偶自己會動,手裏放個癢癢撓,就能自動幫你撓癢了,好玩吧?還有這個松子糖,可好吃了,我特地給你留的,你快嘗嘗!還有還有,這個貝殼會唱小曲兒,你快來聽聽……”

解千言埋頭畫符,嘴裏時不時嗯一句作為回應,舟雨說得口幹舌燥,卻只收獲了一堆“嗯嗯嗯”,頓時不滿了,繞到他身後,趁其不備抽走他手中的符筆,抱怨道:“師兄,你怎麽敷衍我呢!”

解千言瞟她一眼,語氣淡淡:“哦,你竟然還有個師兄啊。”

舟雨頓時明白自家師兄是打翻醋壇子了,趕緊挽著他的胳膊哄道:“我當然有師兄啦,我師兄文武雙全修為高深,又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天下第一好師兄!我在外面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給師兄帶一份,心裏可惦記你了呢!師兄這幾天是不是累著了,我給你捏肩膀好不好?”

她說動手就動手,將解千言掰正坐好,認認真真給他捏起了肩膀。

捏了不過兩三下,解千言就忍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心裏那點被忽視的怨氣散了幹凈,語氣也恢覆了慣常的溫柔和煦:“好了好了,快去坐好,不是說給我帶了松子糖嗎?”

舟雨立馬擠到解千言的椅子上,獻寶似的掏出裝糖的荷包,拈了一粒松子糖餵給解千言,自己也一起吃,絮絮叨叨地跟他閑聊起來:“我們什麽時候去太華山呢?師父怎麽還沒醒呀?”

解千言想了想才道:“等處理好商家的事,安葬了母親,就去太華山。至於師父,總會醒的,別擔心。”

舟雨聞言立馬精神了,小心翼翼問道:“你要怎麽處理商家的事?是那種處理嗎?”

她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做了個一刀嘎掉的動作,惹得解千言輕笑一聲:“對,就是這麽處理,血債血償,讓害死我母親的人都下去給她道歉。”

舟雨也沒心情吃糖了,急吼吼的站起來,嘴裏叨叨著:“那我得抓緊修煉,到時候才好帶你逃跑!”

解千言扯了扯嘴角:“逃什麽逃,他們欠下的債,我替母親去討回來,那是天經地義,該逃跑的是他們。”

舟雨憂心忡忡地望著他,擡手摸了摸他的嘴角,輕聲道:“師兄,難過的話就別笑了,我覺得有點心疼。”

解千言臉上的笑意淡去,輕輕嘆息一聲,將滿眼心疼的姑娘擁入懷中,靠在她柔軟又馨香的頸側,輕聲道:“嗯,我是有點難過,就一點。”

舟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能抱緊他,喃喃道:“師兄,你還有我呢,不要難過,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解千言沈默了許久,忽然問道:“舟雨,你知道永遠陪著一個人意味著什麽嗎?”

舟雨有些懵,下意識答道:“意味著我們不會分開,就像現在這樣……”

解千言將人放開,看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伸手輕輕撫上她白皙如瓷的側臉,用循循善誘的語氣呢喃道:“現在這樣?我們現在是什麽樣?師兄妹可不會這樣……”

舟雨只覺得此時的解千言與平日裏都不同,眼中仿佛有一汪深潭,藏著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引著她沈溺其中,他的語氣輕得像微風,卻將她的心吹得砰砰直跳,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牽扯著她,讓她鬼使神差地問道:“那道侶才可以這樣t嗎?”

解千言笑了,像獎勵一點即透的乖小孩那般,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對,道侶才可以這樣,所以小舟雨,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道侶嗎?”

舟雨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解千言,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看上去有點傻兮兮的。

解千言不得不重覆了一遍:“舟雨,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道侶嗎?”

舟雨的回答是一個餓狐撲食撲進解千言懷中,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笑了起來。

任她笑了老半天,解千言終於無可奈何地拍著她的背,再次向她確認道:“笨蛋,別光顧著傻笑,你倒是回答呀!”

舟雨大聲道:“師兄才是笨蛋!我早就回答過了呀,願意!願意!當然願意了!我們什麽時候成親?是要結契嗎?還是要辦婚禮?我記得在太華山下的小鎮見過凡人辦婚禮,可好玩了!”

解千言的心中也是滿滿的欣喜和柔情,卻又對自家幼稚鬼師妹這超乎尋常的趕進度方式有點無語,抱著她輕聲道:“我們是修士,自然是要結契,但這是人生大事,要通知家中長輩和親朋好友,選良辰吉日舉行結契儀式,不能草率敷衍的,若是你想照凡人那樣辦婚禮也可以,但也要通知親朋長輩,擇日行禮,可不是明天就能辦成的。”

舟雨不禁有點失望,但立馬又高興起來,開始跟解千言盤算要請哪些朋友:“那我們要通知小老虎和錦年,他們離得最遠,還有小景,哎呀小奚剛走,該讓他再等等的!唔,小黑也走了,要不要告訴蘭娘呢……”

解千言聽她絮絮叨叨,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好半晌後,才牽起她的手打斷了她過家家似的婚禮計劃:“舟雨,除了婚禮,還有別的事你得先了解一下。”

舟雨一臉好奇地看著他,這雙眼睛幹凈得就像不染纖塵的清泉,仿佛能直直看到人心底,讓解千言不禁有些赫然,略頓了頓,無奈地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低頭慢慢靠近那抹柔軟的嫣紅,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舟雨只覺得被什麽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碰,下意識地砸了咂嘴,嘟噥了一句:“什麽呀?”

解千言耳朵根都紅透了,伸手將這笨蛋抱進懷中,不想再詳細解釋。

就這樣安靜又甜蜜地抱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舟雨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嚷道:“師兄你竟然偷親我!”

這一嗓子嚎的,解千言差點給她跪下了,連忙捂住她的嘴,慌慌張張地哄道:“噓!小聲點!什麽偷親,這是光明正大的親,你忘了剛剛答應了師兄什麽事嗎?”

舟雨恍然大悟,接著便有些意猶未盡,抱著解千言傻樂了一會兒,又嘀咕起來:“這也太快了吧!我都沒感覺出來呢……”

解千言真是拿她沒辦法,只能將人抱著,小聲跟她念叨著什麽“循序漸進、你還小、不懂”之類的詞,勉強算是將這個不算很成功的偷吻揭了過去。

夜漸深,窗外竹影稀疏,月亮不知何時已爬上中天,如水的月色灑滿小院,星星時亮時暗,蟲鳴聲也漸漸小了下去,像是都怕吵到房中依偎在一處細細低語的一對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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