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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找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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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找齊了?

中年男人說完就撒丫子跑得沒影兒了, 舟雨大驚:“難道是邪祟!可是我們這會兒沒有洗穢泉水啊,怎麽辦?”

解千言摸了摸袖中玉佩,蹙眉道:“也可能t不是邪祟……過去看看再說吧。”

二人一鳥逆著人流, 好不容易擠進了事故中心地帶,就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正將一條瘦巴巴的土狗按在地上,拿著塊黑乎乎的東西拼命往狗嘴裏塞,表情十分猙獰, 怒喝道:“你說, 這餅到底糊沒糊!好吃不好吃!”

可憐的狗子被嚇得哀鳴不絕, 四肢亂蹬, 用盡全身力氣拒絕吃那塊不明物體。

一人一狗的旁邊還有個年輕男子,捂著受傷的腿,也拿著塊黑乎乎的東西拼命往自己嘴裏塞, 噎得直伸脖子, 邊哭邊含糊不清地道:“沒糊沒糊!好吃好吃!”

舟雨和解千言兩人看得目瞪口呆,而錦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撲棱著翅膀就沖了出去,大喊著:“大膽邪祟,可敢單挑!”

人狗大戰瞬間變成人鳥大戰。

錦年雖然變成了只普通八哥,但身法靈活, 個子小巧,瞅準了空子就撓一爪子或啄一口, 得手了立馬飛走,一時竟占了上風。

那癲狂的武大郎被氣得不輕, 挨了兩爪子後, 撿起地上帶血的刀便朝錦年擲去。

錦年一個空中翻滾,輕巧避開了飛刀, 好巧不巧,那刀就朝著後面的舟雨和解千言飛去了。

解千言拽著舟雨閃開,捏住手中符箓就準備給這武大郎來個禁言定身套餐,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面首。為了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崩人設,他只好借著衣袖的遮掩,將符箓遞給舟雨,用眼神示意她出面制住那武大郎。

舟雨會意,趁武大郎轉身去追錦年,欺近他背後,將符箓往他背上一貼。

手指觸到這人後背的瞬間,舟雨貼身放在胸前的玉佩微微發燙,她略作感應,發現這人竟是自己同伴,仔細看了看他癲狂的表情,以及地上那把十分眼熟的刀,她確定了,這就是程瘋批。

錦年這時也飛了回來,公報私仇般狠狠朝程瘋批臉上撓了兩爪子,將他一張還算俊朗的臉給撓出了好幾道紅印子,這才神氣十足地停到舟雨肩頭,大聲道:“你這傻——”

還沒罵完,她的嘴就被背後伸出的一只手捏住,滿肚子臟話堵了回去,噎得綠豆眼直翻。

解千言小聲道:“不能洩露身份,別亂說話。”

舟雨正打算跟程澤相認,聽到解千言的提醒也趕緊打住,這時候街道盡頭腳步聲急促,一隊身著甲衣的兵士匆匆趕到,呼啦啦將他們圍住。

兵士中為首那人上前對舟雨恭敬行禮道:“參見少城主!屬下來遲,竟讓這狂徒驚擾了少城主,罪該萬死!請少城主將此人交與屬下,保管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舟雨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想開口救下程瘋批,又想起自己囂張跋扈的少城主人設,急中生智怒罵道:“不行!這狗賊膽大包天,竟敢當街行兇,我要親自收拾他方才解氣!那個誰,你不用管了,去別處巡邏吧。”

那隊長遲疑了片刻,看看那高大俊朗的武大郎,又看看站在不遠處風姿綽約的解千言,再看看自家少城主,眼神漸漸變得古怪,鬼鬼祟祟湊到舟雨跟前小聲道:“少城主可要屬下幫忙,雲湛公子那邊……”

舟雨見他表情猥瑣,眼神直往解千言那邊飄,嘴角又往程瘋批那邊歪,搞不明白他在暗示些什麽,強自鎮定道:“不用了,你幫著安撫一下百姓,送傷者去醫館,這個狂徒我自己收拾就行。”

那隊長沒拍上馬屁,只好帶人去收拾殘局,舟雨拖著程瘋批,跟解千言一起尋了處偏僻小巷,設好隔音結界,這才將禁言符摘了。

程瘋批依然瘋得很:“你們這是在找死——”

啪——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沒說完的瘋話也被扇了回去,解千言放下手,淡定道:“我看你才是想找死。還知道自己是誰,來這裏幹什麽的嗎?知道我們是誰嗎?”

“老子當然是程澤,來參加祭神節的!但那些狗東西竟敢說我煎的餅糊了——”

解千言又將禁言符給他貼了回去,對舟雨道:“把他先送城主府裏關一天吧,等明天消停了再放出來。”

說完他又看了看嘴被捏住,翅膀還撲棱個不停的錦年,換上一副騙小孩的口氣,溫聲道:“錦年大人,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只能勞煩您出手才行了。”

錦年的綠豆眼立馬放出了精光,解千言再接再厲:“你看程澤啊,今天這狀態實在不宜外出,我們又還得去找蕭公子和小景,萬一他路上再惹禍,豈不是壞了我們的大事?不如辛苦您將他押送回城主府,好好守著。至於你們之間的舊怨嘛,趁這個機會,一並討回來怎麽樣?”

說完便放開了錦年的尖嘴,一臉誠懇地求她幫忙。

錦年略想了想,爽快應下:“行,看在你誠心誠意請求的份上,本大人便幫這個忙。但是你們必須要將我家公子平安帶回來才行!”

解千言感激不已:“那是自然!多謝錦年大人了!”

師兄妹二人將錦年和程瘋批送回城主府,吩咐下人找個安靜些的房間將人關好,誰也不準靠近,將滿臉憤恨的程瘋批送入錦年的魔爪後,一身清爽地出門了。

舟雨還有些擔心程瘋批:“錦年會不會打死他啊?雖然今天的程澤是有點可惡,但我們這樣丟下他是不是不太好……”

解千言笑道:“錦年如今就是巴掌大一只鳥,頂多給程澤臉上多撓幾道紅印子而已,有什麽好擔心的,剛好還能讓她出口氣,免得之後還耿耿於懷,不利於我們合作。”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舟雨被說服了,心思立刻轉到尋找另外兩人身上。

他們拿出玉佩查看同伴位置,卻發現有個人正往城主府這邊來,看樣子馬上就到了。

舟雨一擡頭,剛好看到有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從城主府門前經過,看上去有幾分像景惜時的模樣,擡起手就要招呼,結果少年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恰在此時,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咳咳,舟雨姑娘,解道友,是我,景惜時。”

兩人轉頭一看,就瞧見個胡子拉碴頭發花白、渾身灰不溜秋的老道,他舉著塊破布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包治百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騙子的氣息。

“小景?!”

老道掃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人註意到他們,這才低聲道:“是我,我們長話短說,我的身份是城裏四處游街賣藥的假道士,剛剛路過東市,遇到蕭公子了,他如今有些麻煩,還得你們出面去將他救下。這段時間我會在城裏打探消息,我們定個聯絡方式吧,總是來城主府太引人註目了。”

這番話簡直讓解千言感動,老天爺啊,居然還有個隊友在幹正事而不是在惹事或是等著他們救命!

解千言略作沈吟,拿出一枚銅錢大小的小印遞給景惜時:“這是青蚨引,你應該在季南身上見過的,我略微改動了一下,方圓五十裏內可以通話,但只能維持兩刻鐘,一天可以用三次,用完後需要以靈力餵養,開啟手印是這樣的……”

景惜時接過青蚨引,記下開啟手印後,便不再多話,匆匆離開,留給他們一個努力上進的孤獨背影。

舟雨和解千言也不再耽擱,趕去東市解救蕭喇琥。

*

東市匯聚了止息城五花八門的娛樂項目,不正經的青樓、南風館,正經的茶樓、酒肆,大的商行、銀樓、布莊,小的雜貨鋪子、糖水攤子、沿街叫賣各種零嘴吃食的小販,總之應有盡有包羅萬象,熱鬧極了。

舟雨果然被街邊五花八門的小吃勾得走不動道,解千言無奈地替她買了串冰糖葫蘆,將人安撫住,又反覆提醒她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崩人設,費了老鼻子勁兒將她一路拖著,尋到了玉佩顯示的蕭喇琥所在位置。

那是一處被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的雜耍攤子,師兄妹二人在人群外圍,只能勉強聽到裏面有人敲著鑼大聲吆喝著什麽“突然會說話了”“保證不是妖怪”“絕對土生土長”之類的詞兒。

拼著被人一路指指點點,舟雨和解千言強行擠到了最裏面,恰在此時,那體型矮小的雜耍藝人放下手中銅鑼,手腳並用動作誇地往一個大籠子上爬,爬到籠頂後,將蒙著的黑布一把掀開,露出了裏面的,呃,怎麽說呢,一只不好說到底是什麽的動物。

它體型比一般的狗大了不少,但又比成年的老虎豹子要小一圈,一身黃黑相間的毛發t,略有些稀疏,看上去像是營養不良,腦袋上盯著個碩大的“王”字,但有些歪斜,顯然就是畫上去的,簡而言之就是,這是一只強行裝老虎的狗狀動物。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人群中立馬有人大聲質疑:“武二郎,你這明明就是條大黃狗啊!”

“對啊對啊,拿大黃狗裝神獸,你騙誰呢!”

武二郎沒反駁,籠子裏的家夥卻率先嗆聲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本公子是貨真價實的百獸之王!嘿,混蛋人類,你狗膽包天竟敢將本公子關籠子裏,還不快將本公子放了!”

這一開口,跟錦年一個路數的,舟雨和解千言確定他就是蕭喇琥了。

武二郎被罵了也不生氣,激動地朝人群吆喝:“瞧見了沒!瞧見了沒!這就是會說話的神獸!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咱們家的神獸還會各種你們想不到的絕活,接下來就給大家好好表演!”

他邊說邊捧著鑼討要賞錢,沒見過世面的百姓們還真有不少給錢的,把武二郎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舟雨小聲問解千言:“師兄,我們把小老虎強搶過來嗎?”

解千言看了看這人山人海的場面,頭疼極了:“先別動手,看看情況再說。”

他狀似隨意地扯了扯身旁起哄的大哥,笑著問:“這玩雜耍的那麽矮一個人,如何抓得住那麽大只的神獸啊,他是在騙咱們的錢吧!”

這大哥似乎還是武二郎的粉絲,他激動地幫著解釋:“嘿,你可別小看了武二郎,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個子雖然矮小了些,但打獵是把好手啊!他哥哥武大郎你知道吧,西街攤煎餅那個,忒大一塊頭,那才是中看不中用的,純靠一張臉哄了大姑娘小媳婦去買煎餅,其實難吃得很,可比不上他弟弟武二郎!”

這突如其來的一通拉踩,倒是給解千言提供了解救蕭喇琥的思路,他湊到舟雨耳邊這樣那樣囑咐了一番後,便獨自離開了人群。

籠子裏的蕭喇琥見武二郎只顧著收錢,更氣了,又開始罵罵咧咧:“可惡的矮冬瓜!快將本公子放了,你信不信我爹,呃,我的護衛,嗯,我的朋友知道你敢這麽對我,定然要打得你下不得床!餵,你聽到沒有,矮冬瓜……”

可惜他越罵,人群越激動,都是一副“今天可開了眼了”的稀奇表情,紛紛給武二郎打賞,把武二郎樂得找不著北。

又有人起哄,鬧著讓神獸念個詩,寫個字什麽的,武二郎一一應了,也不管蕭喇琥如何叫囂,繞到籠子背後,拍了拍他的屁股,實則背著人用手裏藏的針狠狠紮了幾下,疼得蕭喇琥屁股一縮,轉頭就想咬他。

可惜籠子太窄,他轉不過去,只能怒瞪著武二郎,聽他低聲威脅:“快念詩,不念的話有你好果子吃。”

蕭喇琥氣得眼睛都紅了,死死咬著後槽牙不吭聲,武二郎神色一厲,又要下手紮他,卻被人一巴掌打在手背,打落了手裏的針。

“武二郎對吧?城西賣煎餅的武大郎是你兄長?”

武二郎回頭一看,竟是巡城的衛兵,立馬換上討好的神色:“是,是,官爺找小人有何事?我兄長怎麽了?”

這衛兵正是先前處理武大郎砍人事件的隊長,他厲聲喝到:“武大郎當街發狂殺人,我們懷疑與這異獸有關,來人,將武二郎和這異獸一起帶回城主府,好好審問!”

兵士們分開人群沖上來,三兩下堵了武二郎的嘴,將人綁上,又擡起那關神獸的大籠子,徑直往城主府去。

看熱鬧的人群見這些衛兵兇神惡煞,也不敢再逗留,呼啦啦散了個幹凈。

蕭喇琥一臉懵逼,舟雨湊上來摸了摸他的爪子,安撫道:“小老虎你別怕,到城主府我就放你出來,別出聲哦!”

蕭喇琥感應到是自己人,立馬眼淚汪汪,咬著嘴唇聽話地不出聲,只將那印著歪斜王字的大腦袋點得如搗蒜。

找到最後一個同伴,師兄妹二人都松了口氣,舟雨更是按捺不住,拖著解千言就要去買先前看中的小吃零嘴。

“總算將人都找齊啦!給他們也帶點好吃的回去,小老虎可受了大委屈了!”

“嘖,你就是自己想吃,非要拉扯上別人……”

舟雨才不管他碎碎念,一路買買買,難得如今她最有錢,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掏荷包別提多幹脆了。

但掏著掏著,她總覺得少了什麽東西,正好路過一處賣茶葉蛋的攤子,舟雨這才猛地回神,大叫一聲:“蛋蛋!蛋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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