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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魔修絕不會騎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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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魔修絕不會騎師妹

缺德二人組商量好怎麽分贓,哦不,分功德後,荷娘子匆匆出來了,遞給解千言一支只剩一個鼓槌的撥浪鼓,期期艾艾地問道:“這是玲兒最喜歡的玩具,道長,我們玲兒還能救回來嗎?”

搖了搖手中撥浪鼓,解千言溫和地寬慰荷娘子:“貧道自當盡力而為。”

荷娘子又要下跪磕頭,被一旁的舟雨攔下:“哎,別這樣,我們修道之人不拘泥於這些俗禮的。”

解千言從儲物袋裏拿出空白的符紙、朱砂、符筆、線香等物件,一一擺放到李家門口那塊平整的條石上。

東西都準備齊全後,他拔劍準備在自己的小指上開個口子放點血,劍還沒劃下去又頓住了,笑瞇瞇地轉頭對舟雨道:“師妹好歹也要出點力啊,來來來,給師兄放點血調符墨。”

嬌氣的狐貍精哪裏肯放血,一撇嘴就要拒絕,結果程澤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跟著幫腔:“嗯,舟雨姑娘的血確實更好,制符墨,以地脈靈髓為最上品,其次是神獸之血,再次是上古妖獸之血,人血與獸血最次。”

九尾狐是名副其實的上古妖獸,用她的血來調制符墨,也就比早已絕跡於人間的神獸和地脈靈髓差一點而已。

聽了程澤的解釋,舟雨不情不願地伸出自己纖細漂亮的手遞給解千言,嘟嘟囔囔道:“你,你可輕一點啊,我怕疼。”

解千言才懶得理她,幹脆利落地一劍下去,紅艷艷的鮮血順著舟雨的小指滴滴答答流進了朱砂中,直到浸潤了銅錢大小的一塊,舟雨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疼,嘴裏一邊含糊不清地念著“功德,這都是功德”,一邊嘶嘶吸氣。

放完血後,程澤狗腿兮兮地掏出盒藥膏遞給舟雨:“敷點藥吧舟雨姑娘,可別留疤了。”

“嗚嗚嗚程澤你怎麽這麽好啊!”

“哈哈哪裏哪裏,小事小事。”

旁邊的解千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但凡程澤動作再慢點,那點小傷口就該愈合了,真是兩個顯眼包!

解千言燒了玲兒的撥浪鼓,取了些灰燼調入混了舟雨血液的朱砂,再以無根水做引,用桃木根雕的筆,集齊天地人神四方之力,繪成了一道搜魂符。

最後一筆落下時,程澤感覺整個村子,連同四周的山脈河流,都微不可察地震動了一瞬,這是靈符引動天地之力的征兆。

但解千言是個魔修,一個沒有瘋的魔修就夠稀奇了,而他竟然在符箓一道有如此驚人的天賦,僅僅是最尋常不過的低階搜神符,就能在符成時引動天地之力,若他的修為達到地仙、金仙層次,繪出仙符,甚至神符,又該是何等改天換日的驚世偉力啊!

相對於程澤的暗自震撼,沒文化的舟雨倒是反應平平,她知道這便宜師兄有點本事在身上,但具體有多大的本事就不清楚了,反正平時拿來擋刀墊背抱大腿都是夠用的。

符成之後,解千言又點燃線香,將符箓往那香上一甩,只見符紙上繁覆的線條驟然明亮,整張符箓飄在空中,迅速燃了起來。

待搜魂符燃盡後,那支線香原本直直往上的煙顫顫巍巍地改了方向,往東山飄去。

這時候王大虎也帶著東西來了。t他跑得滿頭滿臉都是汗,小心翼翼將手中拿著的一條抹額和一件汗衫遞給解千言。

將手中線香遞給舟雨後,解千言接過東西,也沒多說什麽,按照先前的方法又畫了符燃了香,結果三支香都指向東山。

“人都還活著,你們在家好好等著,別隨意外出,我們去找人。”荷娘子跟王大虎兩人聽到人還活著,都喜極而泣,千恩萬謝地連連作揖,在三人的勸解下乖乖各回各家了。

三人各執一炷香,準備往東山去了,臨走前,解千言又停下問程澤:“此行恐怕有危險,程道友還要一起嗎?”

“那當然了!我輩修士,路見不平就該拔刀相助,這村子裏的人多可憐啊,我來都來了,怎麽能坐視不理呢!”程澤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程澤你真是個好人啊!多謝你來幫我們!”二傻子舟雨立刻開始誇上了。

“哎呀哪裏哪裏!”大傻子程澤不好意思地撓頭。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力,解千言不用白不用,只小聲嘟囔了一句“也還有點用,應該不會分我們的功德吧”,在前領路,示意後面兩個跟上。

*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月亮還未升上中天,夜幕籠罩中的東山只有一片模糊的輪廓,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半躺半坐的人,蟄伏在陰影中,就等不要命的傻瓜自投羅網。

三人跟著線香的指引,又踏入了東山的密林。

林子裏還是跟白天一樣安靜,沒有蟲聲鳥語,也沒有走獸飛禽。

三人持著香徒步上山,又是夜間,走得很慢,影影幢幢的巨樹毫無章法地聳立在四周,將他們緊緊包圍,像一群無聲無息的怪物在盯著跳進陷阱的獵物,瞅準了時機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來。

舟雨心裏害怕,忍不住開口打破這種森然死寂:“師兄,這三炷香都往一個方向飄,難道王家阿翁阿婆也是被李阿婆擄走的嗎?”

解千言沒搭理他,專心尋著路,走在最後面的程澤接上了茬:“不是說秋姑只喜歡吃小孩嗎?為什麽還要擄走王家阿翁阿婆呀?”

“可能看他們眼熟,順手就撈走了?”

“啊——”

程澤忽然一聲尖叫,嚇得舟雨跟解千言趕緊回頭,身後哪兒還有程澤的影子。

“程澤,程澤!你怎麽啦?你也被鬼抓了嗎?”舟雨往解千言身後一躲,又急又怕地喊起來。

解千言拖著舟雨往回走,仔細搜尋起沿路的痕跡,可程澤就像是瞬息之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鋪著厚厚一層落葉,人走過也不會留下什麽痕跡,而四周的樹木還是如一開始那樣,靜靜立在原地,無聲嘲笑著這些獵物。

“程澤!你說話啊!嗚嗚嗚,師兄,程澤是不是死了啊?”

沒死也會被你咒死了吧?解千言無語,懶得搭理她,而舟雨就像個掛件一般掛在他胳膊上,一邊哭一邊幫著觀察四周。

狐貍的視力很不錯,在夜裏也能將周遭事物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她就扯著解千言嚷道:“師兄快看,那邊樹上有只老鼠!”

樹林裏有老鼠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怪就怪在這老鼠是他們兩次進山唯一遇見的活物,不算那個被舟雨稱為“鬼”的,疑似李阿婆的怪物的話。

那老鼠也是黑漆漆一團,悄無聲息蹲在樹梢上,好像一直在暗中窺視他們,被舟雨發現了就立刻開溜。

不過嘛,舟雨是只狐貍,天生克老鼠,她立刻化為原形,嗖地一聲跳上了老鼠藏身的樹梢,幾個縱躍就將它按在爪下,這才發現原來這小東西不是老鼠,而是只極罕見的紫貂。

抓住紫貂的舟雨得意極了,回頭獻寶似的招呼解千言:“師兄快來!”

解千言竟然莫名有點欣慰,養了小半年的師妹會捕獵送他了啊!啊呸,誰要她送老鼠了!

嫌棄地踱過去瞟了兩眼舟雨爪下的紫貂,解千言道:“給我幹什麽,我又不會跟它聊天,你問問它見過程澤沒有。”

作為一只上古大妖九尾狐,舟雨再沒用,這點天生的小技能還是會的,她先用爪子將可憐的小紫貂刨得原地滾了兩圈,這才嘰裏咕嚕開始問話。

可惜小紫貂都沒來得及吱一聲,就化作一團黑煙消散了。

“是馭鬼術。”

解千言看著消散的黑煙,表情非常凝重。

“馭、馭鬼??”舟雨震驚了,居然有人敢玩鬼的!

“哼,鬼哪有人可怕,變成鬼了不還是被人玩弄於鼓掌嗎。”

大概弄明白了背後是什麽人在搞鬼,解千言也不再留手,將手中的線香遞給舟雨,一擡手就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劍。

看著汩汩冒出的鮮血,舟雨深深地感動了,師兄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用她的血時竟然只劃了個小口子,師兄真好啊!

這回他沒有再用朱砂和桃木根雕成的符筆,對付使馭鬼術這種陰邪之法的家夥,用純陽之血當然更有效。

解千言直接以指沾血,淩空畫符,幾乎是眨眼睛,四道龍飛鳳舞的血符就繪成了,他一掌擊出,血符散開,遁入東南西北四方土地下。

舟雨只覺得整座山都晃動了一下,她不敢打擾解千言,只好找了棵還算粗壯的樹抱緊了。

解千言在打出血符後,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額上也隱隱滲出了汗,但他沒有停歇,又以快到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結下一連串繁覆的手印,最後輕喝一聲“破”,剎那間,這方天地像猛地磕在石頭上的雞蛋,整個炸裂開來,枯葉亂飛,巨樹傾倒,原本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小蟲子的窸窣聲,鳥雀被驚起的鳴叫聲,溪流瀑布的奔騰聲,全都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而藏在背後裝神弄鬼的家夥,也在這場驚天動地的突變中顯露了身形。

披著黑鬥篷的人原本躲在一塊巨大的山石背後,山石炸開後,他下意識伸手遮擋自己的臉,看上去不願意跟解千言硬碰硬,只飛起一腳踢在躺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身上,將他踢向解千言所在的方向,自己則抓住這空檔如鬼魅般遠遁了。

解千言使出引靈符這種以修士精血為媒介、調動四方天地之力的招數後,實在消耗過大,一時脫力了,眼看著一具人形武器朝自己飛來,不得不喊了一聲“舟雨”。

舟雨總算還是有點良心,身形立刻膨脹了數十倍,化作一只如小山般巨大的狐貍,三兩步奔上前去,一個漂亮的翻身,接住了人形武器——剛剛失蹤了的程澤。

將程澤放下,她變回人形,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人還活著,又去扶半跪在地上的解千言,擔心道:“師兄你怎麽樣了?”

“沒事,就是有些脫力,歇會兒就好。”

解千言臉色很差,但他堅稱自己沒事,舟雨也就信了。

“那你看看程澤,他這是怎麽了,不會死吧。”

舟雨說著就有些難過了,雖然認識程澤才一天,但這是除了師兄外,她唯一的人類朋友了。

解千言抓起程澤的手腕,先探了探脈搏,又用手指抵上他的太陽穴,檢查完後語氣有些凝重地對舟雨道:“他丟了一魂一魄。”

“丟了一魂一魄會怎樣?會死嗎?”舟雨不太懂這些。

“暫時死不了,就是會變傻 。”解千言忍不住長嘆一聲。

“那完了,他本來就傻。”舟雨簡直痛心疾首。

解千言無語地白了舟雨一眼,二傻子別說大傻子。

“先把他送回村裏,這裏太危險了。”

帶一個傻子冒險就夠心累了,再多一個解千言真的遭不住。

他盤膝而坐,調息了片刻,將體內鼓蕩不休的魔氣壓制下去後,臉色好了許多,這才起身,扶起程澤就準備下山。

舟雨雖然平時總跟這便宜師兄作對,但關鍵時刻心裏還是向著他的,見他臉色仍舊有些蒼白,趕緊變成一只身形巨大的九尾狐,殷勤地招呼解千言:“師兄,你們騎我吧,我跑得可穩了,很好騎的!”

解千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斥道:“舟雨!我說了多少遍了,你是個姑娘家,怎麽能動不動讓男人,呃,騎,平時說話註意著些,別什麽詞都往外蹦!我跟程澤又不是腿斷了,自己能走!”

舟雨被他吼得委屈極了,立刻不甘示弱地回嗆:“我本來就是師父的坐騎啊!讓你騎是擔心你,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吼我!”

解千言頭疼,深呼吸幾次後,勉強換了個溫和點的語氣:“那不過是師父哄你玩的,他什麽時候真的讓你當坐騎了?你年紀小,不懂事,說話口沒遮攔,萬一哪天碰到個不懷好意的怎麽辦?”

“不是有你在嗎?師父飛升前讓你照顧我,你敢不管我?哼!好心當成驢肝肺!唉,憐我癡心錯付,舉臀待檀郎~”

解千言被她張口就來的歪詩刺激得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狐貍屁股撞了一個趔t趄。

舟雨撞完人還餘怒未消,看也不看這驢裏驢氣的“檀郎”,張嘴叼起程澤的衣領,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山林間,溫柔的林風送來她含糊不輕的抱怨:“不七就不七,刀著總行吧。”

解千言無奈地撫了撫額,也禦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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