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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背上的傷痕, 眼底又閃過一絲心疼。

這便是祈安說的,結結實實挨陛下那十棍。

輕輕摩挲著留下的疤,還未開口, 謝懷卿先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接著回頭,眼眶微紅, 眸中全是壓抑的情緒, 咬牙沒有發出聲音。

秦施然對上他的目光有一瞬怔然。

看著他的反應, 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麽,整個人忽地放松下來,順勢曲膝側著坐在岸邊,用另一只沒被禁錮的手撩起一串水珠,淋到謝懷卿身上,又用手指將他肩上的水珠輕輕劃落。

神色暧昧不清, 動作慢條斯理,比起整理, 更像是調情,在謝懷卿此時狼狽的處境下著實惡意滿滿。

故意調笑, “謝世子不是一向運籌帷幄,怎得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謝懷卿就知道秦施然是有意為之,明明看她的眼神炙熱,像是下一秒就迫不及待要將人拆分入腹, 卻只是苦笑。

身上的燥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炙烤著他的理智, 而在早已習慣了寒潭的溫度, 就算泡著涼水也收效甚微, 可以說現在聽秦施然說得每一句話,都是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撐。

“不想讓我知道呀。”秦施然稍稍挑眉,尾音上揚,像個小勾子一樣勾的謝懷卿心癢。

感受著隨著自己手指劃落,激起身下人的陣陣戰栗。

謝懷卿迅速捉住了她的手指,放到唇邊輕吻,像是乞求,“然然,放過我吧。”

再激,他就真的忍不住了。

偏偏秦施然不為所動,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搭上他的肩膀借力,在謝懷卿隱隱感覺大事不妙的目光中,徑直跳入了水中,因為冷,只能緊緊貼著謝懷卿從他身上取暖。

軟香突然入懷,讓他反應不及,但也僅是眼中迷怔一瞬便迅速推開秦施然,讓後把她往岸上送。

秦施然見他抗拒,硬是要往他懷裏鉆,巧笑嫣然:“真不想要我?”

謝懷卿神色掙紮,眼中帶著猩紅,因為忍耐眉頭緊蹙在一起,點頭點得堅定果斷。

“想,很想。但我不能為一時之快,再受相思之苦四年了。”謝懷卿盯著秦施然,一字一句認真答道,原本的旖旎氛圍,都被驅散了幾分。

她根本不知道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所以走得利落幹凈。現在他就是要把心剖開來給她看,賭她會心軟,賭她對他留情。

他寧願再狼狽些,讓秦施然看見。

“這樣啊……”秦施然聞言,低頭思索,稍微安分了一會兒,著實讓謝懷卿稍微松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秦施然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了他下腹,輕輕一勾,謝懷卿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呼吸瞬間紊亂,許久沒能調整過來。

又聽秦施然在他耳邊輕聲道:“可是我沒告訴你,我來時已經戌時三刻了。”帶著濃濃的暗示意味。

按照他們約定的時間,正正好一個月。

他已經做到了。

所以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是她的回答。

跟聰明人說話總不用說得太明白,謝懷卿幾乎是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眸中驚喜,一直艱難繃緊的理智之弦也是瞬間繃斷。

原本是秦施然掛在他身上,眨眼便被壓在了岸邊,吻上她的唇。

一手撐在秦施然身後的岸上,另一只手扣在她腦後,不讓她離開,久久壓抑,絲絲汲取。像是沙漠行走的人,終逢甘霖。

秦施然手下沒多使勁便輕易推開他,微微張著口換氣,為他的急色感到些許臉熱,眼神嗔怪,只是還沒來得及控訴,又重新陷入意亂情迷當中。

潭面蕩起的漣漪被月華染上光亮,似有難以壓抑的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星星在她眼裏模糊又清楚,晃晃蕩蕩,雲月掩藏。

秦施然來了,沒走就已經想好了幫他,之前原本謝懷卿就讓她招架不住,更何況此時還中了藥,來之前還是不由心裏發怵。不過轉念一想,一向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又稍稍安下了心。

直到此刻,才發覺自己錯得離譜。

跑又跑不掉,反抗又反抗不了,秦施然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腳往他腰上踹,眼角含淚,不耐煩道:“你夠了沒,藥效還沒過嗎?”

謝懷卿眼尖捉住了她的腳腕t,動作輕柔往上擡著,其間一直小心留意著秦施然的神情,發現她沒有痛才放手去做。

心中暗自欣喜,夫人練舞,果真是美了他了。

嘴上輕哄著:“快了,辛苦夫人了。”身上的動作卻一點兒不停,哄得秦施然暈頭轉向,搭不上前言,昏過去的最後一刻才反應過來,他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說好的快了,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肯放過她。

氣得牙癢,幹脆也沒有忍著,張口咬上他的肩膀,本想著洩憤,卻沒想到身上的人愈加興奮,反而變本加厲。

“謝懷卿……你真該死啊。”秦施然迷迷糊糊趴在他肩上,感覺他似乎是在幫自己清理身體,恨恨罵道。

謝懷卿笑得一臉饜足,對她軟綿綿的打罵照單全收,低頭憐惜地吻了吻秦施然的額頭。

他就知道秦施然心裏不是完全沒有他。

算是他難得不敢輕易確認的事,最終讓他得償所願。

-

軍營,祈安和秦之大眼瞪小眼。

秦之點名要他帶,除了謝懷卿和秦施然,沒人拗得過他。

雖然不知為什麽,祈安總覺得背後陰風陣陣,隱有不妙。

跟他爹一個樣,靠近了準沒好事!

秦之倒沒想那麽多,純粹是祈安沒什麽心機,跟他待在一起舒服,就算他偶爾偽裝出了問題,他也不會敏銳察覺到揭穿他。

娘親的朋友季笙筱,季姨,也是個耳聰目明心裏門兒清的人,而且明顯寵著祈安叔叔。在她面前他乖孩子的形象一旦崩塌了,她就不難猜到祈安被賣到青樓有他故意的成分。

相比之下,還是祈安叔叔比較好相處。

“秦之啊,您今天是有什麽事嗎?”祈安牽強笑著,沒忍住竟然用了您,單憑他對危險的敏銳感知,讓他不由對秦之退避三舍。

之前承了謝懷卿一個人情,被他拉上了官場的賊船,現在還要在戰場朝不保夕,他修道多年,雲游四海,還沒吃過這麽大的悶虧。

現在還要幫他帶孩子。

天知道他一開始只是想完成師兄的遺願,認回小師侄。

莫名其妙成了陛下面前的紅人,但是季笙筱想讓這天下太平,他便幫她。

確實如師兄所言,有緣人自會互相吸引。他修的並非無情道,不為自己會為她動容感到驚訝。明明內心那麽脆弱,偏把什麽擔子都往自己身上攬,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像個刺猬,柔軟得不為人知。他心中尊重她,所以不去打破她給自己裝好的外殼。

她做的事都是修的大功德,修水壩,造車犁,或是別的什麽。

支撐她再次站到月國的土地上的,只有她父兄的遺志,收回當年的失地。

除開這些所有,她也只是一個喜歡偷懶又財迷的小姑娘。

察覺到祈安跑神,秦之並沒有在意,反而看到了遠處緩步走來的身影,從秋千上蹦下來,原本由著腳無聊望天,神情也變得嚴肅了幾分。

“可能馬上就有了。”

視線緊緊盯著那道明黃的身影,直楞楞沖著自己而來,他身上的威壓很熟悉,是和他親爹不相上下。

並且明顯來者不善。

季姨叮囑過他,若是見了他快些跑。

祈安順著秦之的目光往身後看去,一口氣憋著沒上來,額角不由滲出些冷汗,轉身恭敬行禮。

道:“參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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