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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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風塵
季笙筱登時面色一變, 暗暗罵了一句不好。
這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該讓祈安帶孩子，給自己都帶到青樓裏了, 又不忘多問了一句：“秦之呢？”
“小公子已經回來了，正是小公子帶回來的消息。”才稍稍松了口氣。
若是謝懷卿兒子出事了，還不得扒掉祈安一身皮。
著急忙慌地就要帶上人去救祈安, 沒註意到秦施然越發暗沈的眸色, 匆忙說了一聲, 便啟程準備進城去。
還好趕到的及時，祈安正在門口被幾個壯漢拉扯著，欲哭無淚，吵嚷著解釋：“我真不賣身！”
壯漢不為所動，只聽管事媽媽的命令。
簽了攬雲樓的契書，就該是她攬雲樓的人, 管事媽媽雙手環胸站著在一邊看戲，時不時用手上的扇子掩面, 似乎是不忍直視。最終實在看不過，目光頗帶憐惜, 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身，用手背輕輕拍了拍他的側臉，好言勸道：“媽媽我是看你生的俊俏，才給你謀了這好差事, 可別不識好歹。現在亂世, 離了我們樓裏哪還有安穩。”
她敢這怎麽說也不是沒有底氣的, 開城投降, 現在看外面到處抓反民，朝不保夕, 城主大人都自身難保，卻沒人敢動他們攬雲樓。他們上頭，有大人物呢。
祈安腦子蒙怔著，是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落到這個處境的。
或許他拉著秦之上街，邊逛邊聊，結果轉眼人就不見了。孩子丟了他當然著急，聽著路人的話尋到了攬雲樓，總不算是無頭蒼蠅亂轉，卻被攔在了門口。
“這位公子，看著好面生啊。”
祈安滿腦子都是找孩子，壓根沒有功夫和她寒暄，不耐煩地撥開她就要往裏闖。
拿過一封書，用塗得艷紅的指甲輕輕點了點，嬌笑道：“公子，你沒有受邀怎麽進啊，過來簽了這個，我就放你進去。”
情急之下，祈安隨手劃了兩道便推開管事媽媽，往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秦之的身影，再想出門時，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一時憋得滿臉通紅，光天化日之下，竟行此逼良為娼之事。
“放開他！”季笙筱厲聲呵道，終於將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卻依舊沒有放開祈安。
瞪了祈安一眼，看他宛如看到救星一般，可憐巴巴的眼神，到底無奈。看來他今天出門沒來得及給自己算上一卦。
仗著自己上頭有人護著，管事媽媽不為所動，見來的是個女子，更加稀奇，不屑道：“姑娘，我攬雲樓不興救風塵那一套，這白紙黑字寫著呢，可容不得抵賴。”
季笙筱呵呵冷笑一聲，睨著管事媽媽，又擡頭打量了攬雲樓的牌匾。
謝懷卿叮囑過，暫時不要動攬雲樓，但耐不住他們不長眼，偏要犯到她頭上。
“放人，或是我今天砸了這兒。”季笙筱定定站著，給了管事媽媽兩個選擇，認真嚴肅不似玩笑，身後跟的人也不少，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令牌，管事媽媽頓時心慌，是大周的人。
不由多看了祈安兩眼，心中暗恨，若不是他穿得一身白跟剛死了全家似的，她也不敢綁大周來的人啊。
頗有些心虛地揮了揮扇子，笑著討饒：“不曉得是遠道而來的貴客，真是多有冒犯，那這契書，就算作廢哈。”
連忙揮著袖子讓他們把人松開，卻要尷尬維持著微笑，季笙筱沒好氣過去給他松了綁，又不由分說拉著人走，管事媽媽親自送走了這兩尊大佛，才終於放下心。
下一秒，面色一變叫來手下，一扇子扇在那人臉上，“看你找的什麽人！”
那人被打了也不敢還手，弱弱解釋：“是媽媽您說只管找好看的，這……咱也不知道他是大周人啊。”
就看到他一個人在街上找孩子，便使了幾個人將他騙進來。現在樓裏正是用人之時，大周來的官兵不少都要上樓裏尋歡作樂，誰知道這麽巧就踢到了鋼板。
管事媽媽煩躁地揮他下去，見恩客來立馬掛上了一張笑臉，咬著牙小聲警告：“下次可探清楚了再抓……誒，這位爺，又來了啊。”
心中慶幸，那姑娘看服制就不是尋常人，今個兒運氣好才沒被追究，再有下次可不一定了，畢竟是為上面的人做事的。
一路上回去，祈安都在撫平自己內心的驚嚇，季笙筱卻以為他是不滿她息事寧人。
“攬雲樓上頭是月國四王子，想借攬雲樓刺探我方軍情，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祈安點點頭，他知道，當然不會強求，只是自己思索著。
這些日子他們放的假消息已經夠多了，從攬雲樓不留餘力地想多套出些消息就能看出。
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焦急問：“秦之！秦之還沒找到呢！”
一時間季笙筱都要被他氣笑了，緊了緊拳頭最終沒有忍住，一掌拍在他腦後。
等他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
得知季笙筱成功救回了祈安，沒出什麽大事，秦施然才定心去見了秦之。彼時夫子正在給他上課，就被秦施然叫了出來。
秦之雖是疑惑，秦施然很少打擾他上課，但到底高興娘親主動找他，跟夫子說了之後，蹦蹦跳跳就去找了秦施然，發覺她面色不對，才稍稍頓了腳步。
裝乖賣可憐，撅了撅嘴道：“娘親……”
秦施然只是蹲下身，跟他平視，眼神裏全是認真，“娘親知道你不會騙我對不對，你祈安叔叔是怎麽丟的？”
不然為什麽他一個人回來了，反而祈安困在了青樓。
季笙筱說是兩人不甚走失，祈安也不疑有他，只有秦施然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單憑她對自己兒子的了解。
果然，秦之低頭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敢擡頭去看秦施然的眼神，最終小聲承認道：“是我故意把他丟在那的……我只是想讓他著急，沒想到……”
沒想到祈安會差點兒淪落青樓。
得到了秦之誠實的回答，秦施然心裏有少許欣慰，不及擔憂，依舊耐著性子輕聲詢問：“那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希望自己能教好秦之，也會尊重他的想法，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經歷在他身上重演。
“因為他說娘親不好。”秦之不假思索答道。
祈安一直在京城，跟在謝懷卿身邊，當然更向著謝懷卿，在聽到秦之對這個父親十分抵觸之後，不由地為謝懷卿說起話。
其他人只知道秦施然失蹤，他們可是確確實實知道秦施然是和蘇聿凡私奔的，對大周男子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對蘇聿凡來說，秦施然才是真正的通關文牒。
秦施然在他手上，逼得謝懷卿不得不替他掩藏身份，他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月國。
而後他一人一承擔了陛下的怒火。
因為一個女人放虎歸山，不像是他手下的第一能臣會做出的事。
受了十棍，肋骨都生生斷了兩根。
在祈安的視角來看，不管怎樣都是秦施然對不起謝懷卿。
秦之卻不以為然，誰都不能說他娘親一句不好。還有跟他搶娘親的，都是壞人。
大周人既然都是壞人，那他們幹脆不要回去了。
秦施然聽著秦之小嘴絮絮叨叨，且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一時語塞。
勸道：“他不是壞人，他們會愛護保護你，你也要敬愛他們，以後不可以這麽做。 ”
秦之悶悶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他親爹只有在這一點上和他能達成共識，他只在乎娘親，他也只t在乎娘親，旁的人都無所謂。
揉了揉秦之的腦袋，秦施然帶著他去找謝懷卿用膳，秦之難得乖順地跟著過去。
之前去的幾次，都是要謝懷卿威逼利誘才肯。
秦施然從前只有他，自從和親爹重逢之後突然多出來很多人來分他的寵，他不喜歡，尤其不喜歡搶了秦施然最多註意力的謝懷卿，只是無奈一時半會兒還不是他的對手。
聽秦施然說了今天的事，謝懷卿稍稍挑眉，打量著秦之，看得秦之一會兒便臉紅了。
他知道親爹嘴裏可不會有什麽好話，估計一張嘴又是揶揄。
沒想到謝懷卿只是靜靜幫他打起了掩護，“突然變了環境，他一時不能適應也是正常。”所以抓娘親抓得愈發緊。
秦之驚訝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對上謝懷卿淡然如水的眸子，像是不想被謝懷卿發現自己正在看他，迅速低頭撇開了眼。
就算如此，也別以為他會感謝他。
其實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親爹的善意，惶恐又有莫名的溫暖，心中隱隱有竊喜。
“原來是這樣嗎？”秦施然若有所思，又心疼地給秦之多夾了幾筷子菜，安撫道：“娘親永遠都是秦之一個人的娘親。”
有秦之一個就好了。說完，秦施然才想起去看謝懷卿的神色，發現依舊如常，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殊不知謝懷卿也是這麽想的，有一個秦之就夠秦施然費心了。
用完晚膳，秦之晚上還要溫書，照謝懷卿所言是秦之天資聰穎，這些年落下太多，也該好好用功。他的腦子若不用在正道上，絕對生大事端。
留下秦施然跟謝懷卿喝酒，她其實知道謝懷卿不喜飲酒，他在外是淡然從容的君子，好飲茶彈琴，飄飄若仙，但這些年服用五石散飲熱酒，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浪蕩子。
一月之期將近，她也想聽他的實話。都道是，酒後吐真言。
謝懷卿雖不拒絕被她灌酒，但依舊禁不住她這個灌法兒，一時哭笑不得，“然然，醉酒之人可不能人事，你若是想著這樣達成目的，可是走錯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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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笙筱登時面色一變, 暗暗罵了一句不好。
這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該讓祈安帶孩子，給自己都帶到青樓裏了, 又不忘多問了一句：“秦之呢？”
“小公子已經回來了，正是小公子帶回來的消息。”才稍稍松了口氣。
若是謝懷卿兒子出事了，還不得扒掉祈安一身皮。
著急忙慌地就要帶上人去救祈安, 沒註意到秦施然越發暗沈的眸色, 匆忙說了一聲, 便啟程準備進城去。
還好趕到的及時，祈安正在門口被幾個壯漢拉扯著，欲哭無淚，吵嚷著解釋：“我真不賣身！”
壯漢不為所動，只聽管事媽媽的命令。
簽了攬雲樓的契書，就該是她攬雲樓的人, 管事媽媽雙手環胸站著在一邊看戲，時不時用手上的扇子掩面, 似乎是不忍直視。最終實在看不過，目光頗帶憐惜, 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身，用手背輕輕拍了拍他的側臉，好言勸道：“媽媽我是看你生的俊俏，才給你謀了這好差事, 可別不識好歹。現在亂世, 離了我們樓裏哪還有安穩。”
她敢這怎麽說也不是沒有底氣的, 開城投降, 現在看外面到處抓反民，朝不保夕, 城主大人都自身難保，卻沒人敢動他們攬雲樓。他們上頭，有大人物呢。
祈安腦子蒙怔著，是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落到這個處境的。
或許他拉著秦之上街，邊逛邊聊，結果轉眼人就不見了。孩子丟了他當然著急，聽著路人的話尋到了攬雲樓，總不算是無頭蒼蠅亂轉，卻被攔在了門口。
“這位公子，看著好面生啊。”
祈安滿腦子都是找孩子，壓根沒有功夫和她寒暄，不耐煩地撥開她就要往裏闖。
拿過一封書，用塗得艷紅的指甲輕輕點了點，嬌笑道：“公子，你沒有受邀怎麽進啊，過來簽了這個，我就放你進去。”
情急之下，祈安隨手劃了兩道便推開管事媽媽，往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秦之的身影，再想出門時，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一時憋得滿臉通紅，光天化日之下，竟行此逼良為娼之事。
“放開他！”季笙筱厲聲呵道，終於將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卻依舊沒有放開祈安。
瞪了祈安一眼，看他宛如看到救星一般，可憐巴巴的眼神，到底無奈。看來他今天出門沒來得及給自己算上一卦。
仗著自己上頭有人護著，管事媽媽不為所動，見來的是個女子，更加稀奇，不屑道：“姑娘，我攬雲樓不興救風塵那一套，這白紙黑字寫著呢，可容不得抵賴。”
季笙筱呵呵冷笑一聲，睨著管事媽媽，又擡頭打量了攬雲樓的牌匾。
謝懷卿叮囑過，暫時不要動攬雲樓，但耐不住他們不長眼，偏要犯到她頭上。
“放人，或是我今天砸了這兒。”季笙筱定定站著，給了管事媽媽兩個選擇，認真嚴肅不似玩笑，身後跟的人也不少，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令牌，管事媽媽頓時心慌，是大周的人。
不由多看了祈安兩眼，心中暗恨，若不是他穿得一身白跟剛死了全家似的，她也不敢綁大周來的人啊。
頗有些心虛地揮了揮扇子，笑著討饒：“不曉得是遠道而來的貴客，真是多有冒犯，那這契書，就算作廢哈。”
連忙揮著袖子讓他們把人松開，卻要尷尬維持著微笑，季笙筱沒好氣過去給他松了綁，又不由分說拉著人走，管事媽媽親自送走了這兩尊大佛，才終於放下心。
下一秒，面色一變叫來手下，一扇子扇在那人臉上，“看你找的什麽人！”
那人被打了也不敢還手，弱弱解釋：“是媽媽您說只管找好看的，這……咱也不知道他是大周人啊。”
就看到他一個人在街上找孩子，便使了幾個人將他騙進來。現在樓裏正是用人之時，大周來的官兵不少都要上樓裏尋歡作樂，誰知道這麽巧就踢到了鋼板。
管事媽媽煩躁地揮他下去，見恩客來立馬掛上了一張笑臉，咬著牙小聲警告：“下次可探清楚了再抓……誒，這位爺，又來了啊。”
心中慶幸，那姑娘看服制就不是尋常人，今個兒運氣好才沒被追究，再有下次可不一定了，畢竟是為上面的人做事的。
一路上回去，祈安都在撫平自己內心的驚嚇，季笙筱卻以為他是不滿她息事寧人。
“攬雲樓上頭是月國四王子，想借攬雲樓刺探我方軍情，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祈安點點頭，他知道，當然不會強求，只是自己思索著。
這些日子他們放的假消息已經夠多了，從攬雲樓不留餘力地想多套出些消息就能看出。
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焦急問：“秦之！秦之還沒找到呢！”
一時間季笙筱都要被他氣笑了，緊了緊拳頭最終沒有忍住，一掌拍在他腦後。
等他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
得知季笙筱成功救回了祈安，沒出什麽大事，秦施然才定心去見了秦之。彼時夫子正在給他上課，就被秦施然叫了出來。
秦之雖是疑惑，秦施然很少打擾他上課，但到底高興娘親主動找他，跟夫子說了之後，蹦蹦跳跳就去找了秦施然，發覺她面色不對，才稍稍頓了腳步。
裝乖賣可憐，撅了撅嘴道：“娘親……”
秦施然只是蹲下身，跟他平視，眼神裏全是認真，“娘親知道你不會騙我對不對，你祈安叔叔是怎麽丟的？”
不然為什麽他一個人回來了，反而祈安困在了青樓。
季笙筱說是兩人不甚走失，祈安也不疑有他，只有秦施然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單憑她對自己兒子的了解。
果然，秦之低頭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敢擡頭去看秦施然的眼神，最終小聲承認道：“是我故意把他丟在那的……我只是想讓他著急，沒想到……”
沒想到祈安會差點兒淪落青樓。
得到了秦之誠實的回答，秦施然心裏有少許欣慰，不及擔憂，依舊耐著性子輕聲詢問：“那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希望自己能教好秦之，也會尊重他的想法，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經歷在他身上重演。
“因為他說娘親不好。”秦之不假思索答道。
祈安一直在京城，跟在謝懷卿身邊，當然更向著謝懷卿，在聽到秦之對這個父親十分抵觸之後，不由地為謝懷卿說起話。
其他人只知道秦施然失蹤，他們可是確確實實知道秦施然是和蘇聿凡私奔的，對大周男子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對蘇聿凡來說，秦施然才是真正的通關文牒。
秦施然在他手上，逼得謝懷卿不得不替他掩藏身份，他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月國。
而後他一人一承擔了陛下的怒火。
因為一個女人放虎歸山，不像是他手下的第一能臣會做出的事。
受了十棍，肋骨都生生斷了兩根。
在祈安的視角來看，不管怎樣都是秦施然對不起謝懷卿。
秦之卻不以為然，誰都不能說他娘親一句不好。還有跟他搶娘親的，都是壞人。
大周人既然都是壞人，那他們幹脆不要回去了。
秦施然聽著秦之小嘴絮絮叨叨，且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一時語塞。
勸道：“他不是壞人，他們會愛護保護你，你也要敬愛他們，以後不可以這麽做。 ”
秦之悶悶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他親爹只有在這一點上和他能達成共識，他只在乎娘親，他也只t在乎娘親，旁的人都無所謂。
揉了揉秦之的腦袋，秦施然帶著他去找謝懷卿用膳，秦之難得乖順地跟著過去。
之前去的幾次，都是要謝懷卿威逼利誘才肯。
秦施然從前只有他，自從和親爹重逢之後突然多出來很多人來分他的寵，他不喜歡，尤其不喜歡搶了秦施然最多註意力的謝懷卿，只是無奈一時半會兒還不是他的對手。
聽秦施然說了今天的事，謝懷卿稍稍挑眉，打量著秦之，看得秦之一會兒便臉紅了。
他知道親爹嘴裏可不會有什麽好話，估計一張嘴又是揶揄。
沒想到謝懷卿只是靜靜幫他打起了掩護，“突然變了環境，他一時不能適應也是正常。”所以抓娘親抓得愈發緊。
秦之驚訝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對上謝懷卿淡然如水的眸子，像是不想被謝懷卿發現自己正在看他，迅速低頭撇開了眼。
就算如此，也別以為他會感謝他。
其實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親爹的善意，惶恐又有莫名的溫暖，心中隱隱有竊喜。
“原來是這樣嗎？”秦施然若有所思，又心疼地給秦之多夾了幾筷子菜，安撫道：“娘親永遠都是秦之一個人的娘親。”
有秦之一個就好了。說完，秦施然才想起去看謝懷卿的神色，發現依舊如常，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殊不知謝懷卿也是這麽想的，有一個秦之就夠秦施然費心了。
用完晚膳，秦之晚上還要溫書，照謝懷卿所言是秦之天資聰穎，這些年落下太多，也該好好用功。他的腦子若不用在正道上，絕對生大事端。
留下秦施然跟謝懷卿喝酒，她其實知道謝懷卿不喜飲酒，他在外是淡然從容的君子，好飲茶彈琴，飄飄若仙，但這些年服用五石散飲熱酒，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浪蕩子。
一月之期將近，她也想聽他的實話。都道是，酒後吐真言。
謝懷卿雖不拒絕被她灌酒，但依舊禁不住她這個灌法兒，一時哭笑不得，“然然，醉酒之人可不能人事，你若是想著這樣達成目的，可是走錯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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