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郎騎竹馬來【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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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郎騎竹馬來【if線】
塗城一中即將迎來五十周年校慶，校慶那天又碰上高考一百天倒計時，學校費盡了心思舉辦活動，力求師生全員參與。
大課間跑完操，同桌拉著宋之妍走到公告欄前，指著宣傳單，語氣激動：“看！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證件照都這麽好看！”
這一次學校請了優秀校友回母校做演講，提前幾天就將宣傳海報張貼於此。自從進入高三，宋之妍很少關註這些，每每途經公告欄都是低頭匆匆走過。
同桌念叨了一早上，這位畢業多年的學長的長相有多麽俊朗，她聽得耳朵起繭，跑完操就被拖來圍觀。
仔細一看，何止是長相俊朗。
就是隔壁鄰居家的那個大熟人。
接下來的課她都變得心不在焉。
六年前，她在飯桌上聽父母無意間談起，周阿姨家的那個兒子，高考考得很好，要去上海讀大學了。
暑假的傍晚悶熱悠長，她蹲在小廣場上的香樟樹下，有心制造一場偶遇。
看見他，她站起身，利落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小跑上前，喊著“周以珩哥哥”。
等他轉身，她一邊喘氣一邊問：“你是不是要去外地上大學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沮喪地回到家，趴在桌子上看著貼在墻上的中國地圖。
她不知道大學與中學有何不同，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讀書，唯一確定的就是，上海實在太遠太遠了。
她對這座城市的唯二印象，便是小學課本裏的《東方明珠》，以及周璇的那首《夜上海》。
原本的隔幾日就能見面，變成了冬夏季節的偶遇。
六年光陰飛逝，她曾聽周阿姨提起過，他繼續讀了研，可能還會讀博。至於什麽時候回塗城，對方只字未提。
如今她站在了決定一部分人生的分岔路口，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六年前周以珩走過的路。
校慶當天，宋之妍起了個大早，洗漱時將馬尾重新紮了數遍，終於調整到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她戴好蝴蝶結，走到餐桌前。
“媽媽，你看我的蝴蝶結，戴得正不正。”
宋媽媽擡頭瞥了一眼，“正的正的，快吃早飯吧。”
“我想穿那雙新鞋……就是上周你給我買的。”
學校要求學生必須穿校服，她沒辦法在衣服上花心思了，只能選一雙新鞋。
“知道了，我給你拿出來。”
宋之妍半垂著頭，無意識地數著人行道上的磚格，嘴角上揚。
其實寒假她也不太能見到他。
周阿姨會帶他回昆市過年，基本要等到元宵節才會回塗城，而她也要跟著父母拜訪親戚，能否偶遇，全憑運氣。
況且她早已不是那個多年前能帶著一幫小朋友上躥下跳賴在周家不走的小屁孩。她即將成年，必須得註意異性交往的邊界，不可能將朦朧的少女心思全然袒露在他面前。
後來寒假結束，她開學，聽父母偶然談起，他昨天已經回上海了。
二月末，冬末春初的季節，溫度還未升上來，能在高中學校碰見他，的確讓人雀躍。
這讓今日的上學路都變得萬分漫長。
開場依舊是平淡枯燥的領導講話，學生聽得昏昏欲睡。
頭頂的驕陽太過熾熱，宋之妍微擡著頭，半瞇著眼，望向遠處的主席臺。她試圖從中找到他的身影，可惜搜遍了每個角落，也沒能瞧見他。
一個小時後，終於輪到了校友發言。他被安排在了壓軸位置，一上場，明顯察覺到操場上一陣感嘆，接著便是不絕於耳的竊竊私語。
“宋之妍！快看！不是照騙！”
同桌抓緊她的胳膊，小聲說著話。
她無心留意身旁人的舉動，將其全部拋之腦後，全神貫註地看著講臺上的周以珩。
今天他穿得較為正式，白襯衫，黑西褲，襯得整個人風姿綽約，氣質清朗。
得虧是趕上校慶，得虧是在操場，得虧有這麽多人伴在身旁，十七歲的宋之妍才能隨眾人一起，目光灼灼、光明正大地看著二十三歲的周以珩。
發言很短，不過十來分鐘。短短數秒的寂靜後，操場又爆發出如雷的掌聲。宋之妍被喚回思緒，跟隨他人一起鼓掌。
解散後，有不少學生成群結隊地跑向主席臺，她站在原地沈思片刻，還是沒跟著一道。
中午吃完飯，她手插口袋，耳朵裏塞著耳機，一邊聽英語聽力，一邊在連廊散步。
她垂著頭，也沒註意看路，直到面前出現一雙鞋，宋之妍才擡起頭，看向來人。
她的神色微怔，眼裏閃過一絲慌張。
“在聽什麽？這麽專註。”周以珩垂眸看她，“叫了你好幾聲。”
“……英語聽力。”
他點點頭，示意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等她照做，他再度開口：“今天下午是誓師大會吧？有沒有定好目標？”
宋之妍抓緊校服衣擺，老實交代：“有……但是……”
離我有些遙遠，我沒有足夠的信心。
大約猜到她想說什麽，周以珩沒再追問，淡淡一笑。
“我看到了上學期期末的光榮榜，你的名次挺靠前啊，正常發揮不會有太大問題。”
“上次期末走了狗屎運吧。”她低下頭，用腳去踢水泥地上的碎石子，“我的成績不太穩定，忽高忽低。”
“沒有什麽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她聽他在耳邊淡聲道，“時間完全來得及，你先給自己一個確切目標，每次月考看看和它的差距是多少，只要在可控範圍內，就不必太憂慮。慢慢走，比較快。”
宋之妍點點頭，心中糾結一番，轉頭看他。
“上海……好玩嗎？”
“還不錯，機會也很多，等你高考完可以來玩一玩，到時候我給你推薦。”
“對了，”他想起什麽，從西褲口袋掏出一小枚金屬徽章，“我這次回來從學校買了幾個紀念章，想著校慶送給學弟學妹，算是個鼓勵性質的小禮物，還剩一個，你拿著吧。不要太擔心，一步步踏實走，六月份會給你一個好結果的。”
宋之妍垂下眼睫，伸手接過。手指觸碰了短短一秒，她又猛地縮回。
心情倏地好起來，無他，只因一場微不足道的午後談話，只是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
預備鈴響起，她站起身，同他道別：“我先回去了。”
周以珩也跟著起身，“去吧。”
午後陽光細碎溫暖，她腳步雀躍輕快，小跑向教學樓，馬尾上的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周以珩看著那道瘦小身影，有一瞬間的楞神。
隔著悠遠的時光長河，他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從周家大門蹦跳離去的宋之妍。
他雙手插兜，不自覺微笑。
下午誓師大會結束，高三生紛紛走到宣傳海報前，拿起記號筆留言。
同桌看著宋之妍行雲流水地寫下一行字，略感奇怪。
“中午吃飯你不是還在說，沒有目標嗎？”
“我現在有啦。”
她另起一行，寫下署名和日期，再合上筆蓋，轉頭看向碧空如洗的蔚藍天際。
朝著目標走，總有一天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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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城一中即將迎來五十周年校慶，校慶那天又碰上高考一百天倒計時，學校費盡了心思舉辦活動，力求師生全員參與。
大課間跑完操，同桌拉著宋之妍走到公告欄前，指著宣傳單，語氣激動：“看！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證件照都這麽好看！”
這一次學校請了優秀校友回母校做演講，提前幾天就將宣傳海報張貼於此。自從進入高三，宋之妍很少關註這些，每每途經公告欄都是低頭匆匆走過。
同桌念叨了一早上，這位畢業多年的學長的長相有多麽俊朗，她聽得耳朵起繭，跑完操就被拖來圍觀。
仔細一看，何止是長相俊朗。
就是隔壁鄰居家的那個大熟人。
接下來的課她都變得心不在焉。
六年前，她在飯桌上聽父母無意間談起，周阿姨家的那個兒子，高考考得很好，要去上海讀大學了。
暑假的傍晚悶熱悠長，她蹲在小廣場上的香樟樹下，有心制造一場偶遇。
看見他，她站起身，利落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小跑上前，喊著“周以珩哥哥”。
等他轉身，她一邊喘氣一邊問：“你是不是要去外地上大學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沮喪地回到家，趴在桌子上看著貼在墻上的中國地圖。
她不知道大學與中學有何不同，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讀書，唯一確定的就是，上海實在太遠太遠了。
她對這座城市的唯二印象，便是小學課本裏的《東方明珠》，以及周璇的那首《夜上海》。
原本的隔幾日就能見面，變成了冬夏季節的偶遇。
六年光陰飛逝，她曾聽周阿姨提起過，他繼續讀了研，可能還會讀博。至於什麽時候回塗城，對方只字未提。
如今她站在了決定一部分人生的分岔路口，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六年前周以珩走過的路。
校慶當天，宋之妍起了個大早，洗漱時將馬尾重新紮了數遍，終於調整到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她戴好蝴蝶結，走到餐桌前。
“媽媽，你看我的蝴蝶結，戴得正不正。”
宋媽媽擡頭瞥了一眼，“正的正的，快吃早飯吧。”
“我想穿那雙新鞋……就是上周你給我買的。”
學校要求學生必須穿校服，她沒辦法在衣服上花心思了，只能選一雙新鞋。
“知道了，我給你拿出來。”
宋之妍半垂著頭，無意識地數著人行道上的磚格，嘴角上揚。
其實寒假她也不太能見到他。
周阿姨會帶他回昆市過年，基本要等到元宵節才會回塗城，而她也要跟著父母拜訪親戚，能否偶遇，全憑運氣。
況且她早已不是那個多年前能帶著一幫小朋友上躥下跳賴在周家不走的小屁孩。她即將成年，必須得註意異性交往的邊界，不可能將朦朧的少女心思全然袒露在他面前。
後來寒假結束，她開學，聽父母偶然談起，他昨天已經回上海了。
二月末，冬末春初的季節，溫度還未升上來，能在高中學校碰見他，的確讓人雀躍。
這讓今日的上學路都變得萬分漫長。
開場依舊是平淡枯燥的領導講話，學生聽得昏昏欲睡。
頭頂的驕陽太過熾熱，宋之妍微擡著頭，半瞇著眼，望向遠處的主席臺。她試圖從中找到他的身影，可惜搜遍了每個角落，也沒能瞧見他。
一個小時後，終於輪到了校友發言。他被安排在了壓軸位置，一上場，明顯察覺到操場上一陣感嘆，接著便是不絕於耳的竊竊私語。
“宋之妍！快看！不是照騙！”
同桌抓緊她的胳膊，小聲說著話。
她無心留意身旁人的舉動，將其全部拋之腦後，全神貫註地看著講臺上的周以珩。
今天他穿得較為正式，白襯衫，黑西褲，襯得整個人風姿綽約，氣質清朗。
得虧是趕上校慶，得虧是在操場，得虧有這麽多人伴在身旁，十七歲的宋之妍才能隨眾人一起，目光灼灼、光明正大地看著二十三歲的周以珩。
發言很短，不過十來分鐘。短短數秒的寂靜後，操場又爆發出如雷的掌聲。宋之妍被喚回思緒，跟隨他人一起鼓掌。
解散後，有不少學生成群結隊地跑向主席臺，她站在原地沈思片刻，還是沒跟著一道。
中午吃完飯，她手插口袋，耳朵裏塞著耳機，一邊聽英語聽力，一邊在連廊散步。
她垂著頭，也沒註意看路，直到面前出現一雙鞋，宋之妍才擡起頭，看向來人。
她的神色微怔，眼裏閃過一絲慌張。
“在聽什麽？這麽專註。”周以珩垂眸看她，“叫了你好幾聲。”
“……英語聽力。”
他點點頭，示意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等她照做，他再度開口：“今天下午是誓師大會吧？有沒有定好目標？”
宋之妍抓緊校服衣擺，老實交代：“有……但是……”
離我有些遙遠，我沒有足夠的信心。
大約猜到她想說什麽，周以珩沒再追問，淡淡一笑。
“我看到了上學期期末的光榮榜，你的名次挺靠前啊，正常發揮不會有太大問題。”
“上次期末走了狗屎運吧。”她低下頭，用腳去踢水泥地上的碎石子，“我的成績不太穩定，忽高忽低。”
“沒有什麽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她聽他在耳邊淡聲道，“時間完全來得及，你先給自己一個確切目標，每次月考看看和它的差距是多少，只要在可控範圍內，就不必太憂慮。慢慢走，比較快。”
宋之妍點點頭，心中糾結一番，轉頭看他。
“上海……好玩嗎？”
“還不錯，機會也很多，等你高考完可以來玩一玩，到時候我給你推薦。”
“對了，”他想起什麽，從西褲口袋掏出一小枚金屬徽章，“我這次回來從學校買了幾個紀念章，想著校慶送給學弟學妹，算是個鼓勵性質的小禮物，還剩一個，你拿著吧。不要太擔心，一步步踏實走，六月份會給你一個好結果的。”
宋之妍垂下眼睫，伸手接過。手指觸碰了短短一秒，她又猛地縮回。
心情倏地好起來，無他，只因一場微不足道的午後談話，只是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
預備鈴響起，她站起身，同他道別：“我先回去了。”
周以珩也跟著起身，“去吧。”
午後陽光細碎溫暖，她腳步雀躍輕快，小跑向教學樓，馬尾上的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周以珩看著那道瘦小身影，有一瞬間的楞神。
隔著悠遠的時光長河，他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從周家大門蹦跳離去的宋之妍。
他雙手插兜，不自覺微笑。
下午誓師大會結束，高三生紛紛走到宣傳海報前，拿起記號筆留言。
同桌看著宋之妍行雲流水地寫下一行字，略感奇怪。
“中午吃飯你不是還在說，沒有目標嗎？”
“我現在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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