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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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明欣：“你不是回德國了嗎？”
明越摸了摸眼睛, 低頭囁嚅道，“我改簽了，下周再回去。”
一只被雨淋濕的狗, 會委委屈屈地蹲在人跟前, 不敢擡頭看人。他一面害怕被責備, 又一面希望對方能摸摸他的腦袋。
明欣眉頭微挑，“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
明越不吭聲。
明欣轉頭就走。
明越急道, “你等等……別走……明欣，姐, 姐姐！”
明欣停下腳步,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明越, 我不是一個喜歡追憶過往的人。”
尤其在過往不適合溫馨回憶的情況下。
明越幾步追上來，支支吾吾道, “我只是、只是……”他的聲音漸漸低了, 要和蚊子競爭上崗。
明欣幾乎是憂郁地抓了一把頭發，手指間纏繞著幾根可憐兮兮的發絲。其中有一半要算在明越頭上。
她和這個弟弟, 不太熟。
明耀和唐可晴在明欣小時候外出工作, 他們是一對只存在於電話裏的父母。
又或者, 他們是刮刮樂裏的頭獎，在過年那幾天，明欣能拿到彩票, 有概率把他們刮出來。
明越是一個很遙遠的東西。他是大人們的隨口一提, 是有一天突然被接到城裏吃上的酒席, 是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明欣說她要當姐姐了。
她可以用憤怒、抗拒或者冷漠的面孔面對明耀和唐可晴，卻難拿出一個態度應付明越。
她和他根本不熟, 在她被接到城裏讀書之前，他們的關系比陌生人就多了一張唐可晴給她看過的手機壁紙。
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應該是她的弟弟。
她在最能和明越培養出感情的時間裏不認識明越。等她再長大一點，明越就變成了另一個概念。
他們是競爭者，而明越什麽都不需要做就在明耀手中拿到了繼承人的名號和通往光輝未來的船票。
明欣想過找一根燒火棍偷偷在巷子裏給他一悶棍，沒這麽做是因為她接受了完整的九年義務教育，而她的思想品德老師是一個好人。
明欣嘴唇顫了顫，“我知道你不知情，當時你正在國外過夏令營，和世界各地的有錢小孩享受假期。”
“他們把我關在房間裏關了一個星期，斷網收手機，每天送三次飯。我撕了床單從窗戶裏爬出去，差點摔斷腿。於是唐可晴找人來把我臥室的窗戶封了，你現在去我的房間還能找到釘子印。”
“明耀生怕我報考一個對繼承家業有利的專業——當然，我本來是那麽做的。究其根本，他是為你鋪路，豐華未來的掌權人不需要一個亂跳的競爭者。”
明欣語氣平平道，“這件事也是我自己蠢，我不應該聽他們的話去藝考，去當藝術生。”
“明耀祖和我打賭，說只要我高考能純靠文化分上一流大學，就不幹涉我填報志願。信了他的話，我就該把腦子扔進養豬場餵豬，我的腦袋裏不如長幾根豬草。”
她越說，明越的頭栽得越低。他的臉埋在陰影裏，明明是陽光正好的白天，空氣中卻仿佛連綿著濕意。
明欣移開目光，“你沒有參與這一切，但我很難不怪你，明越。”
明越的拳頭緊了緊，又慢慢松開，他克制自己不去用力，克制自己不擡頭。
“對不起。”他艱難地說。
“你不必為你沒做過的事道歉。”明欣說，“你——”她遲疑片刻，道，“你回去吧，我不想有你摻和。”
她從包裏翻出一包紙，強硬地塞進明越手裏。
她走進別墅大門時，背後一直有人死死盯著，明欣一次也沒回頭。
程雲諫看到明越沒和明欣一起進來，他把多出來的一杯橙汁放到舒蘭面前，給明欣準備的那杯加冰加薄荷葉，還混了半杯鹽汽水。
“小程水吧今天大優惠，所有飲料免費。”
明欣看了他兩眼，接過杯子，“我從沒付過錢。”
“是這樣的，”程雲諫一本正經道，“我們的活動時間是從年前到年後。”
“下次我要自己點單。”明欣抿了一口，奇妙的味道和口感讓她忍不住蹙眉，“味道不錯，我喜歡。”
程雲諫從可視門鈴裏看去，門口空無一人。他心中嘆氣，隨機抓起路過的一只小貓咪，放到明欣腿上。
雪糕大驚，清透的鴛鴦眼瞪成圓溜溜的兩顆玻璃珠。明欣揉著貓貓頭，臉色和緩下來。
程雲諫閑閑地靠在她背後的沙發靠背上，看到明欣露出笑，他也笑。
“我有點困。”明欣說，“我能不能上樓睡一會兒？”
程雲諫故作諂媚，“我可以幫你再抓一只小貓咪伺候你，陛下。你想翻哪位貴人的牌子？”
明欣瞧著他，只看不說話，等到程雲諫心虛地舔了舔嘴巴的時候，她才伸手輕輕一彈他的額頭，“翻你的牌子，皇後。”
程雲諫捂住額頭，耳根微紅。
明欣微微一笑，抱貓上樓。
事實證明，睡眠果然是安撫人情緒的最好方法。
明欣一覺睡到天色將黑，睡醒時她精神飽滿，精力充沛，連想到家裏的破事都不再反思自己沒腦子。
她推開門，看到程雲諫坐在二樓臺階上，身邊圍簇著好幾只懶洋洋的貓咪。
他狂抖肩膀，看到明欣出來以後再忍不住，狂笑出聲。
明欣：“你終於傻了？”
“傻的人不是我。”程雲諫捂著嘴，活似一只下了蛋的老母雞。
“你想不想看看樂子，”他咳嗽兩聲，敲敲手機，“我剛接到了彭溪安的電話，他被人仙人跳了，□□地等在酒店裏等我去救他。”
明欣：“……”
明欣：“哈？”
程雲諫耐心道，“他前段時間在網上談了一個女朋友，今天是她們面基的日子。那姑娘從外地過來，彭溪安就給她訂了一間酒店。”
明欣冷酷道：“哦，風流快活，活該。”
“你聽我講完嘛，”程雲諫忍笑，“他沒打算做什麽的。是那女孩把奶茶撒到他身上，讓他在她房裏洗個澡。他還覺得人家怪貼心的嘞。”
“結果他洗完澡一出浴室，人不見了，他的包也不見了，衣服都被人拿走了，除了一條短褲什麽都沒有。電話還是他打給酒店前臺轉接給我的。”
“哦，多情種子，”明欣滿臉冷漠，冷評，“活該。”
李福星毫無兄弟情義地狂笑，“他現在正圍著酒店的浴巾，求我去給他送衣服。”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樂子？”他盛情邀請，“快樂不會消失，但會轉移到你身上。”
明欣思考，“好，”她開始收拾東西，“把舒蘭也叫上，讓她高興高興。”
程雲諫在自己的衣櫃裏撿了幾件彭溪安能穿的衣服，帶上明欣和舒蘭幸災樂禍地趕去酒店看笑話。
舒蘭情緒不高。明欣相信，當她看到彭溪安圍著浴巾蜷縮在酒店的床上顫抖時，她會感到快樂。
為感謝彭溪安的奉獻，明欣體貼地給他買了一部新手機當禮物。
一個外賣小哥跟在她們後面一起走進電梯，他背上巨大的紅色箱子擋住電梯門。
明欣發現外賣小哥沒有刷卡按樓層，應該和彭溪安的房間在同一樓，正好蹭她們的電梯。
程雲諫數著房門號一間間找過去，在拐角處找到彭溪安的房間。
他敲了敲門，捏著嗓子，“開門，警察掃.黃！”
房內安靜得像打了毒。
明欣道：“看來你不止失去了你的手機，你還失去了你的清白。”
“沒有，絕對沒有！”內裏的人暴跳如雷。
房門悄悄打開一條小縫，露出一條赤著的胳膊和一雙警惕的眼睛。
眼睛大睜，大驚失色，“你怎麽帶了這麽多人來？”
“就兩個人。”程雲諫把衣服和手機一起塞給他，“你長點心吧，下次別讓我去挖腰子的小作坊裏救你。”
那只手拽住紙袋，飛快一縮，房門無情關上。
舒蘭沒參與對話，她四處張望，惴惴t不安，背後好像有謝之舟在爬。
沒有這麽巧吧？
她安慰自己，猛一回頭，一個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赫然站在她身後。
有鬼！
終止交易！！
謝之舟靠著酒店房門，他臉上看不到舒蘭那天留下的巴掌印，只有眼下的青黑和嘴邊淩亂的胡渣告訴舒蘭，他過得並不好。
過得不好不妨礙人嘴硬。
謝之舟扯了扯嘴角，“你離不開我。你還是回來了。”
“是不是有人給你下了迷藥，你出現幻覺了？”一個聲音陰陽怪氣道。
明欣牽住舒蘭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上，“大少爺閑得沒事自己一個人來酒店打撲克牌嗎？”
程雲諫眼神古怪，他顯然想到了什麽，腦內掀起驚濤駭浪，幾近失聲，“你、你就是仙人跳的彭溪安的網戀對象？”
……
所有人的眼神都古怪起來，有意無意地掃過謝之舟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
謝之舟茫然又憤怒，“胡說八道什麽？”
“那怎麽這麽巧，你不是想說舒蘭是追著你來的吧？”程雲諫問道。
明欣默契接上，“我沒有收垃圾的朋友，我的朋友圈子裏，大家都很愛幹凈。”
舒蘭從頭到尾躲在明欣身後。
在見到謝之舟的那刻，她的心中猛得一刺。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她提醒自己，她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她在明欣背後歪出一個腦袋，有意不去看謝之舟。
謝之舟把房門內的景色擋了大半。一個露出大半的紅桶張牙舞爪地立在桌上，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它是如此顯眼，如此奪目，以至於舒蘭不能從它身上移開目光。更別提它身邊還有兩位忠實的護衛提醒所有人它的身份。
兩個套著長條塑料袋的可樂杯，是每一個肯爺爺信徒信仰的具現化。
舒蘭算了一下時間。
偵探抽絲剝繭，找到了最關鍵的證據。
星期四。
舒蘭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大少爺吃肯德基，也要等瘋狂星期四嗎？”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迅速集中在謝之舟身後的紅桶上。那方小小矮矮紅紅的桶，耀武揚威、得意洋洋地傾吐謝之舟的秘密。
明欣：“謔。”
程雲諫：“哦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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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眉頭微挑，“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
明越不吭聲。
明欣轉頭就走。
明越急道, “你等等……別走……明欣，姐, 姐姐！”
明欣停下腳步,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明越, 我不是一個喜歡追憶過往的人。”
尤其在過往不適合溫馨回憶的情況下。
明越幾步追上來，支支吾吾道, “我只是、只是……”他的聲音漸漸低了, 要和蚊子競爭上崗。
明欣幾乎是憂郁地抓了一把頭發，手指間纏繞著幾根可憐兮兮的發絲。其中有一半要算在明越頭上。
她和這個弟弟, 不太熟。
明耀和唐可晴在明欣小時候外出工作, 他們是一對只存在於電話裏的父母。
又或者, 他們是刮刮樂裏的頭獎，在過年那幾天，明欣能拿到彩票, 有概率把他們刮出來。
明越是一個很遙遠的東西。他是大人們的隨口一提, 是有一天突然被接到城裏吃上的酒席, 是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明欣說她要當姐姐了。
她可以用憤怒、抗拒或者冷漠的面孔面對明耀和唐可晴，卻難拿出一個態度應付明越。
她和他根本不熟, 在她被接到城裏讀書之前，他們的關系比陌生人就多了一張唐可晴給她看過的手機壁紙。
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應該是她的弟弟。
她在最能和明越培養出感情的時間裏不認識明越。等她再長大一點，明越就變成了另一個概念。
他們是競爭者，而明越什麽都不需要做就在明耀手中拿到了繼承人的名號和通往光輝未來的船票。
明欣想過找一根燒火棍偷偷在巷子裏給他一悶棍，沒這麽做是因為她接受了完整的九年義務教育，而她的思想品德老師是一個好人。
明欣嘴唇顫了顫，“我知道你不知情，當時你正在國外過夏令營，和世界各地的有錢小孩享受假期。”
“他們把我關在房間裏關了一個星期，斷網收手機，每天送三次飯。我撕了床單從窗戶裏爬出去，差點摔斷腿。於是唐可晴找人來把我臥室的窗戶封了，你現在去我的房間還能找到釘子印。”
“明耀生怕我報考一個對繼承家業有利的專業——當然，我本來是那麽做的。究其根本，他是為你鋪路，豐華未來的掌權人不需要一個亂跳的競爭者。”
明欣語氣平平道，“這件事也是我自己蠢，我不應該聽他們的話去藝考，去當藝術生。”
“明耀祖和我打賭，說只要我高考能純靠文化分上一流大學，就不幹涉我填報志願。信了他的話，我就該把腦子扔進養豬場餵豬，我的腦袋裏不如長幾根豬草。”
她越說，明越的頭栽得越低。他的臉埋在陰影裏，明明是陽光正好的白天，空氣中卻仿佛連綿著濕意。
明欣移開目光，“你沒有參與這一切，但我很難不怪你，明越。”
明越的拳頭緊了緊，又慢慢松開，他克制自己不去用力，克制自己不擡頭。
“對不起。”他艱難地說。
“你不必為你沒做過的事道歉。”明欣說，“你——”她遲疑片刻，道，“你回去吧，我不想有你摻和。”
她從包裏翻出一包紙，強硬地塞進明越手裏。
她走進別墅大門時，背後一直有人死死盯著，明欣一次也沒回頭。
程雲諫看到明越沒和明欣一起進來，他把多出來的一杯橙汁放到舒蘭面前，給明欣準備的那杯加冰加薄荷葉，還混了半杯鹽汽水。
“小程水吧今天大優惠，所有飲料免費。”
明欣看了他兩眼，接過杯子，“我從沒付過錢。”
“是這樣的，”程雲諫一本正經道，“我們的活動時間是從年前到年後。”
“下次我要自己點單。”明欣抿了一口，奇妙的味道和口感讓她忍不住蹙眉，“味道不錯，我喜歡。”
程雲諫從可視門鈴裏看去，門口空無一人。他心中嘆氣，隨機抓起路過的一只小貓咪，放到明欣腿上。
雪糕大驚，清透的鴛鴦眼瞪成圓溜溜的兩顆玻璃珠。明欣揉著貓貓頭，臉色和緩下來。
程雲諫閑閑地靠在她背後的沙發靠背上，看到明欣露出笑，他也笑。
“我有點困。”明欣說，“我能不能上樓睡一會兒？”
程雲諫故作諂媚，“我可以幫你再抓一只小貓咪伺候你，陛下。你想翻哪位貴人的牌子？”
明欣瞧著他，只看不說話，等到程雲諫心虛地舔了舔嘴巴的時候，她才伸手輕輕一彈他的額頭，“翻你的牌子，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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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微微一笑，抱貓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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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一覺睡到天色將黑，睡醒時她精神飽滿，精力充沛，連想到家裏的破事都不再反思自己沒腦子。
她推開門，看到程雲諫坐在二樓臺階上，身邊圍簇著好幾只懶洋洋的貓咪。
他狂抖肩膀，看到明欣出來以後再忍不住，狂笑出聲。
明欣：“你終於傻了？”
“傻的人不是我。”程雲諫捂著嘴，活似一只下了蛋的老母雞。
“你想不想看看樂子，”他咳嗽兩聲，敲敲手機，“我剛接到了彭溪安的電話，他被人仙人跳了，□□地等在酒店裏等我去救他。”
明欣：“……”
明欣：“哈？”
程雲諫耐心道，“他前段時間在網上談了一個女朋友，今天是她們面基的日子。那姑娘從外地過來，彭溪安就給她訂了一間酒店。”
明欣冷酷道：“哦，風流快活，活該。”
“你聽我講完嘛，”程雲諫忍笑，“他沒打算做什麽的。是那女孩把奶茶撒到他身上，讓他在她房裏洗個澡。他還覺得人家怪貼心的嘞。”
“結果他洗完澡一出浴室，人不見了，他的包也不見了，衣服都被人拿走了，除了一條短褲什麽都沒有。電話還是他打給酒店前臺轉接給我的。”
“哦，多情種子，”明欣滿臉冷漠，冷評，“活該。”
李福星毫無兄弟情義地狂笑，“他現在正圍著酒店的浴巾，求我去給他送衣服。”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樂子？”他盛情邀請，“快樂不會消失，但會轉移到你身上。”
明欣思考，“好，”她開始收拾東西，“把舒蘭也叫上，讓她高興高興。”
程雲諫在自己的衣櫃裏撿了幾件彭溪安能穿的衣服，帶上明欣和舒蘭幸災樂禍地趕去酒店看笑話。
舒蘭情緒不高。明欣相信，當她看到彭溪安圍著浴巾蜷縮在酒店的床上顫抖時，她會感到快樂。
為感謝彭溪安的奉獻，明欣體貼地給他買了一部新手機當禮物。
一個外賣小哥跟在她們後面一起走進電梯，他背上巨大的紅色箱子擋住電梯門。
明欣發現外賣小哥沒有刷卡按樓層，應該和彭溪安的房間在同一樓，正好蹭她們的電梯。
程雲諫數著房門號一間間找過去，在拐角處找到彭溪安的房間。
他敲了敲門，捏著嗓子，“開門，警察掃.黃！”
房內安靜得像打了毒。
明欣道：“看來你不止失去了你的手機，你還失去了你的清白。”
“沒有，絕對沒有！”內裏的人暴跳如雷。
房門悄悄打開一條小縫，露出一條赤著的胳膊和一雙警惕的眼睛。
眼睛大睜，大驚失色，“你怎麽帶了這麽多人來？”
“就兩個人。”程雲諫把衣服和手機一起塞給他，“你長點心吧，下次別讓我去挖腰子的小作坊裏救你。”
那只手拽住紙袋，飛快一縮，房門無情關上。
舒蘭沒參與對話，她四處張望，惴惴t不安，背後好像有謝之舟在爬。
沒有這麽巧吧？
她安慰自己，猛一回頭，一個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赫然站在她身後。
有鬼！
終止交易！！
謝之舟靠著酒店房門，他臉上看不到舒蘭那天留下的巴掌印，只有眼下的青黑和嘴邊淩亂的胡渣告訴舒蘭，他過得並不好。
過得不好不妨礙人嘴硬。
謝之舟扯了扯嘴角，“你離不開我。你還是回來了。”
“是不是有人給你下了迷藥，你出現幻覺了？”一個聲音陰陽怪氣道。
明欣牽住舒蘭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上，“大少爺閑得沒事自己一個人來酒店打撲克牌嗎？”
程雲諫眼神古怪，他顯然想到了什麽，腦內掀起驚濤駭浪，幾近失聲，“你、你就是仙人跳的彭溪安的網戀對象？”
……
所有人的眼神都古怪起來，有意無意地掃過謝之舟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
謝之舟茫然又憤怒，“胡說八道什麽？”
“那怎麽這麽巧，你不是想說舒蘭是追著你來的吧？”程雲諫問道。
明欣默契接上，“我沒有收垃圾的朋友，我的朋友圈子裏，大家都很愛幹凈。”
舒蘭從頭到尾躲在明欣身後。
在見到謝之舟的那刻，她的心中猛得一刺。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她提醒自己，她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她在明欣背後歪出一個腦袋，有意不去看謝之舟。
謝之舟把房門內的景色擋了大半。一個露出大半的紅桶張牙舞爪地立在桌上，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它是如此顯眼，如此奪目，以至於舒蘭不能從它身上移開目光。更別提它身邊還有兩位忠實的護衛提醒所有人它的身份。
兩個套著長條塑料袋的可樂杯，是每一個肯爺爺信徒信仰的具現化。
舒蘭算了一下時間。
偵探抽絲剝繭，找到了最關鍵的證據。
星期四。
舒蘭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大少爺吃肯德基，也要等瘋狂星期四嗎？”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迅速集中在謝之舟身後的紅桶上。那方小小矮矮紅紅的桶，耀武揚威、得意洋洋地傾吐謝之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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