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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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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

何舒月蠱惑封景陽設局刺殺, 封景陽下令特意疏散了禁軍和錦衣衛的巡防,夜幕壓下,皇宮籠罩在黑暗中, 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行動緩緩浮出,封景陽若無其事的坐在文德殿龍椅上。

仿若在期待著殺手的到來, 殿內燭火在肅風吹打中幾近熄滅, 屏風後殺手的兵器斂過燭光, 寒芒晃了封景陽的眼。

來了!

“何人膽敢善闖朕的寢殿?”封景陽知道是他們的人,面上並未表露驚慌。

“我等是來取你狗皇帝的命。”殺手暗器飛出, 疆北常用的暗器。

暗器迎面突來, 封景陽躲過一擊, 慌忙滾下龍椅, 黃色龍袍在這一刻略顯礙事, 可他額間還是滲出汗,他抹了一把額汗, 啐道:“操, 不是說做戲嗎?差點……”

他話還沒完, 殺手朝他胸膛重重給了一腳, 封景陽沒躲掉,吃痛地躺在地上,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不是局,他慌忙從地上連滾帶爬鉆入龍椅下,喊著:“護駕,護駕, 有刺客, 快來護駕。”

錦衣衛和禁軍都被他遣走了,聽到動靜一時半會也趕不上。

“誰?誰派你們來的?蕭長淩?還是舒妃!”他雙眼充紅, 胸口不斷起伏,他心知文德殿此刻沒有能夠救駕的人,是以那眸間的慌亂和恐懼不是假的。

身後其他刺客提醒道:“只是做局,無需真傷了人。”

另一位刺客也說,“錦衣衛和禁軍怎麽還沒來,再不來這皇帝都要嚇死了。”

適才踹了一腳的那人說:“等錦衣衛和禁軍來了我們還有活路嗎?舒妃娘娘說能保我等,可是入了錦衣衛詔獄不死也得扒層皮。”

殺手有些猶豫,“那不然如何?不可能真的殺了皇帝吧?”

“那還不快走?等禁軍來了之後自投羅網嗎?”為首的人說。

文德殿外甲胄聲由遠而近,聽著聲是禁軍的,人來了,眾人聞言管不了那麽多,當即四處逃竄,只留一人還在殿內,他轉身之餘走近封景陽面前,黑暗中封景陽只見一雙深邃的眸子,面容清朗,黑衣人將面具摘下,讓他認清自己。

“你,你是……”封景陽往龍椅後爬。

嘶——

暗器刺入他腦後,瞬間斃命。

封景陽半躬的身子撐在案桌直直倒回龍椅上,那雙黑瞳瞪大,布滿血絲。

“抓刺客,別讓他們跑了。”禁軍統領柳如是帶著人進了文德殿,微弱的燭火晃動著,那龍椅上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人雙眼瞪大,已經沒了呼吸。

文德殿外被禁軍圍得水洩不通,可消息還是傳到了冰泉宮。

“娘娘,文德殿遭遇刺客,禁軍和錦衣衛都出動了。”宮娥著急忙慌地進來傳話,正在卸掉釵環的何舒月眉峰一凝,好戲已經開場了。

“可有抓到刺客?陛下可還安好?”她擔憂問道。

“抓捕到幾個刺客,柳統領封鎖了文德殿的消息,太醫院的人也去了幾波,眼下不知聖上是否安然無恙。”宮娥說著打聽回來的消息。

“太醫院也去了?陛下可是受傷了。”何舒月頓覺心頭不安。

“你替我去尚書府傳話,務必讓兄長今夜進宮。”何舒月將腰牌給了宮娥吩咐道。

“是,娘娘。”

***

梨園內蕭嶼陪著沈輕剛睡下,門外塵起敲了門,“主子,宮裏傳了急詔讓您即刻入宮。”

沈輕從被褥爬出,抓著他雙臂,囑咐說:“長淩,萬事小心。”

蕭嶼拇指在她面頰上摩挲兩下,溫聲道:“嗯,好好睡,等我回來。”

蕭嶼掀起被褥起身蹬了靴,披上外衫系好腰帶後又俯身朝榻上的人額間落下一吻。

這才滿意地拿起衣架上的大氅出門去。

“宮裏來人傳的什麽話?”他垮過門檻兩步並做一步下了階。

“文德殿發生遇刺,消息被封鎖了,只傳召了位高權重的幾位大臣,西陵王也去了。”

“嗯,前些日子讓你辦的事可都辦妥了?”蕭嶼側頭看了塵起。

塵起緊跟上前,替他披上氅衣,“都已經按照主子吩咐交由大理寺少卿孟懷鈺了。”

時七在府外牽著乘風候著蕭嶼,見蕭嶼出來時,四目相對,朝蕭嶼點了點頭,馬鞭遞到他手中。

“你別去了,去梨園護著夫人,留意消息。”蕭嶼囑咐了時七後便打馬離去。

沈輕沒睡,蕭嶼剛出了梨園她便起來了,院中一片寂靜,她站在廊下,早春的夜裏仍是寒涼,風穿過樹枝侵襲著薄衫,梨園門外一抹黑影立在月洞門下,他朝廊下的人點了點頭。

過了今夜一切就都結束了。

封九川和蕭嶼在宮門遇著,封九川追上蕭嶼,“你也來了,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來傳信的人只說是宮裏來傳話,卻沒說是皇上的口諭,”蕭嶼推測的口吻說,“大半夜興師動眾,我覺著若不是皇上出了事,便是朝中出了大事。”

封九川也覺得不對,“你來的時候沒做什麽準備嗎?”

“什麽?”蕭嶼瞟了他一眼,而後嗤笑道,“你不會覺著皇上要設局殺我吧?”

封九川深吸一口氣,不是沒有可能的。

“倘若他要殺我,又怎麽叫你來。”

“二位王爺留步,”文德殿外禁軍將人攔下,“入殿者需卸下武器。”

蕭嶼卸了重影劍,丟給塵起,讓他也在殿外候著。

殿內封景陽似個提線木偶坐在龍椅上。

不對,應該說是癱靠在龍椅上,那珠簾垂到下巴的位置,他頭低著,沒動,四肢如同木偶僵硬。

身側是久病不出的鐘元輔。

“今夜是大祁的不幸,深夜詔諸位大人入宮,是因文德殿遇刺,聖上遭遇不幸,駕崩!”鐘元輔沈聲,那話語裏帶著惋惜和落寞。

“陛下生前沒有留下皇嗣,大祁江山無人繼承,此事不能昭告天下,以免四方起亂,特意邀疆北王入宮,亦是老夫覺著疆北王忠勇仁義,邊境駐守不可沒有疆北王,大祁一日無主的消息傳出,必然會引起東西兩邦的騷動。”

封九川還是不解,打進來就觀察著殿內,心裏生疑,“宮裏一直都有錦衣衛和禁軍的人輪著巡查,特別是文德殿戒衛森嚴,刺客怎能近得了陛下的身。文德殿裏也無打鬥的痕跡。”

“既然是禁軍和錦衣衛的疏忽,必然要查問責任,”蕭嶼保持著冷靜,“錦衣衛和禁軍當值都是有規定的,為何撤防後無人註意,事發後多久才趕到此處,元輔大人可都有盤查清楚,若沒有,蕭某覺著應該先將錦衣衛指揮使和禁軍統領進行審問,不若一國君主死得不明不白,倒是大祁無能了。”

鐘元輔看著他,說:“禁軍抓了刺客,已然審問出,既然叫爾等來也是不想傷了皇家體面,不想讓大祁和皇家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元輔大人這到底是何意?”封九川道。

鐘元輔審視了蕭嶼半晌,才願意開口,“之所以文德殿無人看守,是陛下的意思。”

“是陛下自己要支走錦衣衛和禁軍?”封九川問。

“是,舒妃同陛下合謀設局刺殺,故意下令支走了錦衣衛和禁軍,意在,意在……”

蕭嶼好像明白了,他率先打斷鐘元輔難以啟齒的話來,“意在嫁禍我?是嗎?”

封九川猛然看過去,簡直不可置信。

蕭嶼仍是從容淡定道:“既然是假刺殺,為何陛下還會?”

“太醫院驗傷,身上無一處致命的傷,甚至連輕傷都沒有。”鐘元輔也很是不解,封景陽身上除了那一腳淤青,根本不足以致命,也不是中毒,可人就是死了,太醫完全看不出任何緣由。

朝廷想深入查,就得讓大理寺介入,卻也是抹不開皇家的面子。

封九川和蕭嶼以及幾位大臣都齊齊看向龍椅上的死/屍,竟還有不見傷便能致人於死地的法子。

蕭嶼先打破沈寂,“既然是陛下設局假意刺殺,那麽想必裏邊定然是出了批露,這局是舒妃娘娘同陛下合謀的,陛下已經殯天,便只能拿舒妃審問了。”

“楚大人為何沒來?”蕭嶼方才察覺這六部尚書來了三位,楚淮序是六部之首,理應在此才對。

“楚大人已經來t了,是老夫讓他先去審舒妃。”

“元輔大人是久在病中忘了這楚大人和舒妃的關系了,怎能讓他去審?”蕭嶼淡淡地語氣裏帶著幾分質疑,鐘元輔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即便先皇在也會敬重三分,可蕭嶼不在乎,他只對事不對人。

“疆北王何須急於一時,且等楚大人回來再論。”禮部尚書說。

“今日刺殺目的不在皇上,而是在我,諸位大人是火沒有燒到自己身上不急,舒妃狼子野心,蠱惑聖心,妖言惑眾,她能坐上這個位置除了皇上的寵愛,各位不要忘了是誰推她上去的。”

“就憑這一點,就夠讓她死上一百回,保不齊陛下的死也跟她有關。”

門外楚淮序入殿,他徑直往裏走,經過蕭嶼身旁時,二人針鋒相對,蕭嶼俯視著他,就要看他還想耍出什麽招數,他可不信這嫁禍的戲碼裏他沒參與。

“元輔大人,下官來晚了。”楚淮序行了拱手禮。

“楚大人有勞,舒妃那邊可有什麽交代?”

“如刺客所言,這一切都是舒妃指使,舒妃供述,是她與皇上合謀,當值的錦衣衛和禁軍亦是領了皇上的令才撤離文德殿。”

“棄車保帥。”蕭嶼朝封九川小聲嘲諷著。

“既然如此,那依照律例,舒妃該當何罪?”蕭嶼道。

“舒妃的罪怕是還不能定。”楚淮序聲音再次響起。

封九川直視他:“為何不能定?”

“適才下官去冰泉宮審問之時,對舒妃蠱惑聖上,嫁禍權臣的舉動亦是悲憤不已,本應要先將人押入詔獄聽候發落,舒妃寧死不從,聲稱已身懷龍嗣。”

何舒月懷了龍嗣!

“當真?”鐘元輔在這一刻竟然松了口氣,就當他還在為這江山後繼無人而愁苦時,便來了這麽一個消息。

一旁的蕭嶼和封九川也陷入沈思。

蕭嶼是知道何舒月不可能有身孕的,不過萬事都有例外,這倒是他疏忽了,只是楚淮序之言不一定就真。

“太醫可看過了?是男是女?幾個月份了?”蕭嶼問得細。

“太醫院劉院判和張太醫分別診了脈,已兩月有餘,是男是女還未可知。”楚淮序說,“元輔大人,下官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眼下皇上駕崩噩耗突發,江山後繼無人,舒妃此時龍嗣來得恰逢時宜,不論有多大罪,都得讓她安穩把龍嗣生下來再發落。”

“楚大人說得在理。”元輔捋著須沈思。

“既如此,那蕭某不得不懷疑,舒妃安排的假意刺殺實則是真刺殺,她已得知自己身有龍裔,讓假刺殺變成真刺殺,日後好讓自己的龍嗣繼位,她便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後。”

“疆北王的猜測沒有依據,多說無益。”楚淮序駁到。

“有沒有依據大人查查不就知道了,皇上要她開春後從各世家選出適齡女子進入後宮,說不定是因此怕危機了自己在後宮的地位,索性臨時改變計劃也不一定。”蕭嶼斜睨他,“當然,楚大人說得對,這不過是蕭某的猜測,不足以論證。”

“只是要等舒妃娘娘臨盆後才傳位,那麽這八個月又誰來理政,主持大局呢?”蕭嶼微朝封九川的方向傾斜,“再者,舒妃若誕下的是女胎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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