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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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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環

沈輕視線虛晃地躲避著, 慌亂中不知看往何處,她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此刻只覺心中恐懼油然而生, 她害怕西上之後帶來諸多不確定因素。

蕭嶼能否平安回來?

若回來之後,崇光帝再不讓他回疆北他又該如何自處?

沈輕猜著蕭嶼大概率會借著這次機會向皇上討這個賞賜。

這一仗, 無論羌蕪與鴻臚寺談判如何, 蕭嶼都有理由出兵攻打羌蕪。

“怎麽了?”蕭嶼貼近身軀, 沈輕背著他平靜的如一汪死水。

“可是我說要出兵羌蕪,你心有不舍?”

沈輕擡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潤, 再緩緩側回身, 扯出笑, 說道:“我是不舍, 我更怕你……”

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更怕他回不來……

蕭嶼緩解著不安的氛圍, 他總能有辦法哄著她,“我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如若我身上多了一道傷疤, 便任由你處置, 可好?”

沈輕默了半晌, 抿著嘴唇沒答話,只靜靜地瞧著他。

“不好?”蕭嶼將她抱起坐在花園的木凳上,蹲下身與她平視,“可是你忘了我身上有哪些疤?若是如此,那晚上再給你瞧清些,數清楚了記下來, 我給你蓋上私印, 這樣好不好?”

“嗤……”沈輕被他逗得嗤笑出聲,還是那股子混勁兒。

“你不作聲, 那便當你答應了。”蕭嶼趁她防線被擊破乘勝追擊。

沈輕自知不能阻止他的步伐,但願他平安順遂,所圖皆成,她柔軟的雙臂勾著他脖子,壓身上去,“我都依你,都依你。”

“那你打算何時西上?”

蕭嶼單臂反手抱起她,自己坐到那木凳上,沈輕的座椅便成了他的大腿,他道:“不是現在,還需圖之,但也很快。”

“那便是與羌蕪使臣談完後便出發了。”沈輕猜透的神情端視他。

“我的輕兒,最是懂我。”

“我知你可扶大廈將傾,騰萬裏淩雲,我的長淩也可馬踏平川,爭一爭萬世英名。”她深情地望著那輪廓,是不舍亦是欣賞。

***

平承候夫人院內,清河郡主聽聞朝中議論一事是真,鴻臚寺要拿她的婚事去與羌蕪和談,皇帝也不管不顧,全然不將她南域的父親放在眼裏,聽著聽著便氣急,那股子矜貴兒驕縱全然浮出水面,一浪接著一浪。

“我不要嫁,娘,我不嫁,西北之人慣是野蠻,殺人如麻又不懂憐香惜玉,還要飽受風霜之苦……”她摔著桌上的青瓷盞,林母早已見怪不怪,只給嬤嬤使了眼色,遣散侍女們下去。

“你這性子何時能改改?娘教你懂進退,知禮法,一個能得人青睞,敬重的女子,首先便是要管得住自己的情緒,你一言不合就摔東西,要打要殺,就算你嫁去了羌蕪,別說能在那邊立足,許是半路便沒了命可活。”

“什麽叫就算嫁去了羌蕪?”清河郡主提著嗓音,不講理大聲吼道,“娘這是鐵定要讓我嫁了?可是這般才能護住這候府的尊榮,父親的爵位……”

啪——

清脆地巴掌聲堵住了清河郡主後面的話,屋內的嘈雜愕然而止。

桌上的杯盞散落一地,平承候夫人還是不忍心將那手掌扇出去,最終只能落在桌上。

“你在我跟前吼什麽?我何時說過要許了這婚事,此事還未下定論,但若真是最終陛下下了這旨意,我同你爹都不會答應,只要有父親母親在,便不會自己孩子拱手讓人,誰要敢打你的主意,便先問問咱們手裏的刀。”平承候夫人堅定不移說道。

那一刻清河郡主對她既陌生又動容,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喉間哽咽難鳴,千言萬緒也只化作一聲,“娘。”

平承候夫人輕拍她背,長息一口,“你也該長大了,遇事不能一味逃避,使性子,也學學那沈氏,還有世子妃……”

清河郡主不樂意了,做什麽誇旁人來貶低自己,她從適才那聲柔軟的娘拉了回來,不悅道:“我打小便是如此,為何要學別人如何?”

“你既然不稀罕別人,那為何又艷羨人家有個好夫婿,好郎君,你若自己不約束言行舉止,一縱蠻橫無理,即便遇見一個愛你之人,愛意也有被消耗的一日,娘是在教你,而不是讓你成為別人一樣的人,你可明白?”

清河郡主負氣中自然聽不進去,“母親,早些歇息,女兒不打擾了。”

平承候夫人無耐搖頭,“這孩子,幾時才能長大。”

嬤嬤寬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郡主雖性子焦躁,但也是個好孩子,夫人大可不必太過憂心。”

“這性子不知是隨了誰,以前追著世子跑,後來又是那蕭嶼,幾次三番找人沈氏麻煩,這難得安寧了大半年,我原以為是轉性了,就她這性子,別說去羌蕪了,即便在祁都找個人家也不好找啊。”

平承候夫人垂下眸很是傷神,適才與清河郡主說那些話,是作為人母的角色,她斷然不會將自己女兒呈給朝廷作為談和的條件,倘若真的朝廷下定決心,那還真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羌蕪使臣不日便抵達祁都,前來的不止是使臣,還有羌蕪王王子,鴻臚寺將人安頓在驛館,皇帝要為不遠千裏而來的羌蕪使節團舉行一場莊重盛大的迎接宴,為保羌蕪使臣不在祁都出事,封景陽讓蕭嶼帶著軍隊守在驛館,楚淮序表示,蕭嶼與羌蕪的關系是冰點,不適合作為護衛,為此他舉薦了錦衣衛和禁軍各派一隊人前去。

錦衣衛和禁軍?

蕭嶼心想這收服人心的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了。

礙於何舒月,封景陽自然會聽楚淮序的建議。

宴會擺在宮裏,鴻臚寺卿的人接著羌蕪使臣團入朝晉見,羌蕪王子年歲看著似有二十五六,一身健碩肌肉,梳著小辮,西北族人一帶常見的裝扮,那腰帶上系著五六顆狼牙,據說狼牙越多者越代表英勇和尊貴。

他用著並不標準的中原話,手放胸前,鞠躬道:“感謝大祁皇帝對羌蕪使臣的接待,羌蕪將帶著最大誠意與貴國和談。”

封景陽端坐龍椅,長袍寬袖擺起,帝皇的威嚴氣勢磅礴而來:“木其格勒王子一路風塵仆仆,遠道而來,如有招待不周敬請見諒。”

身旁小太監寒生領著羌蕪王子和使臣落坐,羌蕪王子木其格勒坐於封景陽左下側,使臣們位於右下側。

內務府上著美酒佳肴,琳瑯滿目,許多是羌蕪所沒有的,既然是招待羌蕪使臣,那麽羌蕪的美食也不能少,要給他們一種賓至如歸之感,內務府辦事當真心細,處處挑不出錯。

羌蕪使臣看著桌上的佳肴美饌很是滿意,欣喜道:“聽聞大祁能人異士諸多,感謝大祁國君為吾主設的接風宴。”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都是大祁的待客之道,諸位莫要客氣。”封景陽舉杯。

眾大臣同舉敬之。

“一路走來,大祁境內民生安定,光景無限,若不是有賢明君主,乃是百姓之福。”

楚淮序不露聲色:“一朝百姓能安居樂業,與賢明君主自然是脫不開關系,可兩邦交戰並然掀起烽火,大祁之所以能這般繁盛,自當有我們的輔國大將軍一份功勞。”

蕭嶼屢次擊敗羌蕪,羌蕪軍丟掉的面子都揣進了蕭嶼的懷裏,他這話一出無疑是給蕭嶼拉仇恨,明晃晃的謀算絲毫不避諱,這當著戰敗國的面提到帶軍主將的名諱,這鴻臚寺的和談怕是不好進行了。

誰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輔國大將軍?”羌蕪王子木其格勒側頭掃視殿下的群臣,試圖從人群中找出,很快他的視線落在第一排左側的坐席上,長身玉立,身姿挺拔的蕭嶼正與自己夫人耳語。

憑著大軍將領對那位戰神蕭嶼的描述,羌蕪王子一眼便確認這人便是他。

“可是這位將軍?”他神色並不友好,是來自敵人的窺視還有家國之仇。

就這麽一個眼神,便出賣他此次目的,蕭嶼從那琥珀色的眸子中看到兩個字。

覆仇!

無休止的覆仇!t

和親只是他們休養生息的一個借口罷了。

他若無其事地答道:“鄙人不才,正是在下。”

“兩年前幽州擊退烏革勒羌蕪軍的是我,奪回荊州斬殺邊屠努的也是我,木其格勒王子,我就是蕭嶼,不知大漠可有在下的傳聞?”他像一個壞種在挑釁這個戰敗國王子的尊嚴和底線,毫不顧忌也不給任何人留臉面。

木其格勒咬著牙捏緊腰間的狼牙,默了一會,笑道:“不愧是大祁新一代戰神,今日一見,嘆為觀止,這大漠裏歌謠傳唱著的修羅戰神是一位青面撩牙的糙漢,不曾想竟是一位英氣俊朗的少年將軍。”

“木其格勒王子謬讚,不過這大祁境內傳唱的羌蕪戰神邊屠努卻讓在下有些失望,不堪一擊。”蕭嶼嘴上功夫不讓,一層層地下著他的面子。

使臣團那邊早有人坐不住,摔著杯曷聲道:“大祁就是這般汙辱求和之國的,這待客之道也不過如此。”

“我僅代表個人行為,勞煩使臣和木其格勒王子勿要上升我的君主和國家。”蕭嶼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拈起酒杯,雙眸透過指縫緊緊盯著他們,一股道不明的敵意油然而生。

木其格勒註意到他身旁的女子,那驚為天人的長相和氣質,有那麽一瞬讓人沈淪,蕭嶼察覺到他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到了那不該看的位置,他收起笑意,眸子一沈,無聲警告著。

楚淮序竟不想他居然這般目中無人,不顧大局地發洩私憤,他朝封景陽身側的何舒月使了眼神,何舒月瞬間接收命令,緩解道,“陛下,蕭將軍性子向來是直言坦率,想來也不是有意要冒犯木其格勒王子和使臣們的,臣妾特意讓內務府準備了一曲曲子,不如就先讓樂師們入場彈奏吧。”

“愛妃說的是,”封景陽吩咐內務府,“木其格勒王子不知,朕這位大將軍性子慣來如此,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兩邦共處天地間,難免有爭奪交戰,過去已成定局,將來既要同存共生,以往恩怨情仇便一筆勾銷,不若何來和談一說,你們說呢?”

封景陽絲毫沒有要責怪蕭嶼的意思,反而暗自稱快,包括滿朝的官員,明面不說,心裏也都一樣,他們不敢說的話,蕭嶼毫無顧忌的說了,誰也不能拿他怎樣。

“木其格勒王子,朕為諸位安排了一曲,還請邊飲邊欣賞,瞧瞧這大祁和羌蕪的曲子有何不同,誰更勝一籌,可好?”封景陽拍掌示意內務府將人安排上來。

“謹聽安排。”木其格勒點頭應道。

一曲餘音繞梁,木其格勒拍手稱快:“大祁的音律果然攝人心魂,幺旋孤韻,中原有句話說禮尚往來,聽聞大祁能人異士諸多,本王這也有些小玩意想與諸位交流交流。”

封景陽饒有興致,“哦?是什麽如此神秘?”

使臣從懷中掏出一個九連環,雙手呈遞,寒生收起拂塵接過九連環遞給封景陽。

木其格勒一旁專註解說道:“此乃九連環,兩環互相貫為一,得其關,解之為二,又合而為一,此乃由我大漠白玉制成,逢大師開光祈福,若能解開者贈予他人,獲贈之人此生必然萬順福至。”

大臣中有人不屑於此:“這不就在民間婦孺們玩樂的工具,有何玄機?”

“此言差矣,我羌蕪百年來能解此環者,不過這個數。”他伸出五指,“民間的九連環玄機簡單,自然不同。”

何舒月也略有興致,“敢問木其格勒王子,若解開可有何獎賞?”

木其格勒放聲大笑,“若殿內眾人有人能夠在一柱香內解開此環,本王便答應他一個條件,只要不違背道德情義,不損害我國利益,本王都可應承,舒妃娘娘覺得如何?”

何舒月莞爾一笑,轉身對封景陽道,“陛下,臣妾也想試試,陛下可要一起?”

“朕也有此意。”封景陽將九連環翻來覆去的擺弄著,一開始面頰上還是喜笑顏開,舒展的眉頭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蹙緊,那扣環他楞是一個沒解出,何舒月見此也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別的大臣給了臺階,“相傳這九連環並非只靠蠻勁兒,需要破解其中玄機方能解,又豈是短時間內能破開的。”

何舒月道,“既不能解出玄機,那直接碎了可不就解了?”

木其格勒大笑,“娘娘真會說笑,這九連環上的每一鐲扣皆是上品,若是碎了豈不是太過可惜,這也並非解開九連環的奧秘,若娘娘與皇帝暫未有解其之法,不妨讓其他人試試?”

封景陽停下動作,將九連環遞出去,“朕實在是看不出其中玄機,爾等誰願一試?”

蕭嶼面無表情,未展現出半分的意願和興致,倒是沈輕按耐著腦袋,想看看這九連環到底是何機關,卻也沒有表現太過。

九連環傳到各大臣手中,眾人皆是搖頭有種入地無門的絕望感,楚淮序和封九川也沒上去研究,端坐席間,大臣們議論紛紛。

蕭嶼察覺到沈輕的註意力全然在那九連環之上,便府低身子附在沈輕耳後,“你可想去玩一玩?”

沈輕詫異的看著他。

“想去便試試,解不解得開都沒關系。”

沈輕內心欣喜,卻沒立刻應下,反倒是猶豫不決:“我怕給你惹麻煩。”

“你盡管玩得盡興,”蕭嶼說,“當真惹了事,也有我給你撐著呢。”

就當沈輕動搖時,蕭嶼已經起身兩手隨意插著腰,朝著宴席後邊的大臣們高聲道,“內子也想試試這九連環,不知各位大人可否相讓。”

“這……”眾人表示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過了須臾,鴻臚寺卿道,“既然我們這些人都解不開,那便給夫人看看。”

“那便多謝諸位賞臉了。”撐著腰間的雙手抱拳謝道。

宮女將那九連環從其中一位官員手中接走呈到沈輕面前。

“夫人請。”

沈輕纖纖玉手接過那白玉九連環,先不說這九連環玄關層層相扣,就那通透的白玉光澤無暇,當真是上好的料子加上精細的打磨渾然天成,缺一不可。

膚如凝脂的她與白玉九連環放在一塊,一時竟分不出誰更勝一籌。

她將九連環兩面觀摩一番,再逐一打量各環扣的玄機,從拿到這九連環後,上面已經被取下了四個環,她不緩不慢地將解下的那四環又全都扣了回去。

前兩個環是可以隨意取下和扣回的,蕭嶼只在旁靜靜瞧她手將第一環取下,留第二環在上邊不動,要解這第三環必須先留第二環在扣上不動,才能將第三環取下,當第三環取下後,第一環再放回扣上與第二環一起取下。

接下來便是取第五環,取第五環時,第四環必須也要在扣上不動,第五環方能取下,若想將第七環取下那麽前六環也必須同時取下方能取出第七環,因此這時沈輕就需要解開第四環。

第四環要解,那麽第三環就得放回扣上,方能帶出第四環,解開第四環後再倒退將前三環的方法逐一再次解出,此刻沈輕手中的九連環已經取出第七環。

到了這一步,她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目不轉睛地只看到她手來回擺弄九連環,取下又扣回,扣回再取下,一旁的蕭嶼已經看出玄機,龍椅上的封景陽嘆為觀止,眾人屏息凝神,一時間竟忘了是能喘息的。

此時還有第九,第八,第六環在扣上,若想將第九環解出,那麽前一環就必須在扣上,因此她就要先解掉第六環,若要解第六環就必須將第五環放回扣上,依次推算。

再倒退解一遍前面已經解過的環,玉環在她手間摩擦響起清脆的聲音,後面的步驟是一樣的,只是越到後面幾環需要重覆倒退解環的步驟便加多,因此花上的時間便多了,並非難度增大。

眾人見她將第六環也一並取下,最終只剩第八環和第九環,有人肅然起敬,不論她最終能否解出第九環,迄今為止,她是唯一能解到最後兩環的人。

也有人覺得她要止步於此,越到後面需要操作的步驟越繁雜容易錯亂,她仍是不疾不徐地拆了又扣回,扣回再解,那手法讓人看不明白,又過了一盞茶功夫,原先都取下八個環,又被扣上八個環,正當眾人以為她要失敗時,沈輕已經勝券在握,使臣和木其格勒對著這位容貌絕艷的女子刮目相看。

有人專註她手上的動作,也有人專註在那張臉上,楚淮序看得出神t,他的動作被高殿上的何舒月盡收眼底,何舒月感受到莫名的危機。

楚淮序看沈輕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正當她想的出神時,最後一環也被取出,沈輕將取下的那根作扣放在蕭嶼掌心,她腦海裏全是木其格勒那句“若能解開者贈予他人,此生必然萬順福至”。

殿內一片嘩然。

封景陽激動得站起身,踱步而下,走近沈輕夫婦二人的席桌,那九連環當真就解開了。

“當真就這麽解開了?一柱香不到,滿朝官員束手無策,竟是蕭將軍的夫人給解開了。”封景陽反覆念道,不可置信她是如何解的玄機。

“正如陛下所見,這環要解只要摸透其中規律便很好解,若陛下也想一試,臣婦願寫下這解開之法。”

封景陽連連道,“好,甚好,蕭愛卿當真是娶了個奇女子。”

就連木其格勒也不吝嗇稱讚,“果然能坐在戰神將軍旁的女子不簡單,既生得一副神女容顏,又聰慧超於常人。”

眾人對沈輕的誇讚蕭嶼很是為她欣喜,只是他感覺到有些人投來的眼神裏透著不懷好意,他厭惡嫌棄的擋住木其格勒的視線,將沈輕護在身後不讓他得以窺探。

“蕭將軍,你適才坐的最近,可瞧見這九連環何解了?”封景陽問道。

“這九連環看似覆雜,實則確實難解,不光要窺得玄機還需清晰邏輯和耐性,必須面面俱到方能解出,臣可做不來,內子自是聰慧又心細如塵,她能解出臣不意外。”

蕭嶼寵溺的望著她,旁若無人攬過柳腰,似是無聲地宣告主權。

“將軍過獎了。”沈輕很是謙虛。

“木其格勒王子不是說解出這環,便能許一個條件?”蕭嶼說,“不知可還算數。”

木其格勒道:“自是算數。”

“陛下,臣婦但請將這九連環恢覆原樣,不知可否也請陛下許臣婦一個請求。”

“還能恢覆原樣?”

沈輕微微一笑,一刻鐘後她就將桌上的九連環覆了原樣。

封景陽此刻見她猶如敬若神明,不敢有半分褻瀆,“夫人可想好要與朕討要何物?”

正當沈輕要出口時,木其格勒打斷道,“既夫人聰慧至極,本王屬實難見一人能在短時間內解出這九連環,不知夫人可否再解些別的?”

“木其格勒王子怕不是要食言吧,適才答應了倘若解開之人,便可允諾一個條件,這夫人還未提出條件,您便又出難題,怕是不妥。”封九川道。

“這只是交流,本王著實佩服夫人,便想看看只是湊巧能解這九連環,還是對機闊都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略有興致。”沈輕道,“不知王子還有何機闊?”

木其格勒沖使臣使眼色,使臣又拿出魯班鎖,孔明鎖,八卦鎖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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