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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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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哄

是啊, 妻奴,妻奴又如何,他樂意著呢。

司馬姜離對著沈輕揶揄:“還親自剝蝦給你送來, 這宴會上他也不知道收斂些,這讓其他夫人怎麽好意思呀。”

沈輕拿起筷子夾了一只放嘴裏, 隔著屏風, 能看到蕭嶼的側臉, 他似在跟人喝酒呢。

沈輕還跟司馬姜離分享美食,司馬姜離有眼力, 不吃她的。

席上婦人私底下竊竊私語的, 對面的清河郡主和何婧初也有意無意地瞟著沈輕那邊, 十分不友好, 司馬姜離感受到二人敵意, 不甘落後地盯著二人,還特意放大聲音:“這蕭長淩剝的蝦就是好啊, 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吃到的。”

還特意側了身子, 擋住二人視線。

一直到晚上宴會才結束, 蕭嶼提前離了席, 他去了女賓席,接了沈輕就辭別了,出了徐府,他領著沈輕在鬧市上閑逛。

“宴會無趣,我怕你坐不住。”蕭嶼給她撥去了鬢間碎發,一支珊瑚發簪襯得她膚如凝脂, 嬌艷欲滴。

沈輕卻不在意, 說:“是將軍坐不住吧,我還好, 有阿離姐姐陪我說話。”

蕭嶼手指輕壓她唇,做了個噓的手勢。

“若我不跑,此刻就有人要給咱府上塞人了。”

“塞人?什麽人?”

蕭嶼輕彈了她額間,“何家養女,宴席上跳舞那個。”

沈輕努力回憶著,宴席上跳舞的人多了,還有一些世家小姐展示才藝的,她不知道哪一個。

“你不知道?”

“何家養女?”沈輕嘴裏念著,一邊回憶,“倒是有些印象,只知道有這人,但對不上臉。”

“這不是重點,”蕭嶼說,“重點是他們要把人塞給我,我若再不走,你以後可就得跟人分享我了。”

沈輕不開竅,說:“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誰說的,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蕭嶼認真說道。

這時鬧市響起打鐵花的動靜,沈輕和蕭嶼二人註意力被吸引著。

孩童繞著人群呼喊,火花四濺,蕭嶼雙手疊放在她頭上。

“小時候父親也常帶我到城樓上看打鐵花,他總會用手給我蓋頭,怕火星子落在我頭上。他還總說我皮糙肉厚,卻每次都怕我傷著。”蕭嶼笑得明媚,他在回憶一段美好又溫馨的時光。

沈輕擡著頭,視線從火花裏移到蕭嶼身上,她只能看到他那張輪廓俊美的側臉。

她能感受到蕭嶼在思念父親,思念疆北,能感受到他內心裏的悲傷,盡管每次見他他都一副世事如常,滿不在乎輕松快意的樣子。實則肩上背負著巨大的責任和壓力。他在祁都不是享福的,是被用作牽制疆北的棋子。

沈輕定定地望著他,恰巧蕭嶼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二人就在星辰大海下,凝望著彼此。

如繁華落幕下的驚魂破曉,星未滅,火不歇。

***

葉誠傑原先要拿守備軍開刀,蕭嶼鋒芒再現,守備軍從錦衣衛那討回了面子,士氣也大增,校場裏的士兵們幹勁沖天,操練起來威震山林。

蕭嶼忙完朝中的事就要往校場裏去。

“蕭將軍,好久沒與大夥一起練練了,來啊。”三營校尉吳適與四營都司柳如是上去招呼著蕭嶼過去。

蕭嶼瞧著這守備軍訓練越來越有行頭。

柳如是領著吳適幾個營的校尉一起踢蹴鞠,正巧見著蕭嶼,便喊了一起踢。

“讓我們看看將軍的蹴鞠怎麽樣。”吳適樂呵地笑著。

蕭嶼卸了重影劍,扔給塵起,倒是謙虛,說:

“蹴鞠我不大會,別是掃了諸位的興致。”

吳適等人聽了更興奮,還有他們將軍不擅長的?正好,也讓他們挫挫自家將軍的威風。

一旁塵起聽著忍不住嗤笑。

柳如是便一同邀請著塵起加入:“塵起兄弟也一起吧?”

塵起看了一眼蕭嶼,蕭嶼點頭默許了。

蕭嶼和塵起抽到一隊,柳如是和吳適等人一隊,幾個回合下來,蕭嶼這邊就占了上風,把對手踢得找不著北,碰都碰不到這個蹴鞠,更別說進球了。

吳適想耍賴,拖著身子站在場子中間,喊道:“這將軍不是說不會玩嗎?這都能讓咱們當猴耍了。”

蕭嶼玩得起勁,見他們不動,催促著:“動起來啊諸位,還沒結束呢,就認輸了?”

“將軍怎麽還誆人呢?”柳如是也插著腰,有些惱。

“我這叫兵不厭詐,讓你們放松警惕,我才好伺機而動,乘勝追擊啊。”

“將軍是把戰場上對付敵人的兵法都用到咱們身上了啊t,哈哈哈。”吳適撓著腦袋,才發現被騙了。

蕭嶼說著就一腳踢飛跟前的球,隔著老遠就進了。

塵起歪著頭,對著吳適和柳如是攤手道:“二位大人也不想想,主子是在草原上長大的,怎不會踢?在疆北可是沒人能踢得過他。”

柳如是拍了額頭,朝吳適悔恨道:“糟了,竟忘記這茬了。”

蕭嶼踢得正起勁:“接著來啊。”

吳適等人直搖頭:“不來了不來了。”

這回掃興的倒是他們了,蕭嶼只能嘆聲作罷。

不踢蹴鞠了,那就去操練新兵。吳適領著蕭嶼在校場裏轉。

幾個士兵圍在沙袋前坐著閑聊。吳適見著吼道:“幹什麽你們,想偷懶啊。”

幾個士兵驟然起身,肅立原地,其中一個高個子的指著另外兩人說:“將軍,二位大人,徳勝說他娘子給他新做了鞋,正要給我們看呢。”

吳適不屑道:“做新鞋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娘子也給我做好幾雙,這不今日穿的就是我娘子給我做的,”他還側身打量了蕭嶼腳下,信心滿滿道,“咱們將軍這鞋,肯定也是夫人給做的,就你有是吧,還到處顯擺,趕緊訓練去。”

蕭嶼嘴角抽了一下,方才的喜悅消失了,他的鞋才不是沈輕做的,沈輕可沒給他做過鞋子,礙於面子他也只好點頭緩解尷尬,塵起在後面大氣不敢出一聲。

回了府內,蕭嶼待在書房了,氛圍有些緊迫,時七和塵起候在門外,時七不解的給塵起使眼色,問他怎麽了。

塵起只搖頭:“少說話,對你有好處。”

時七說:“主子又有何事煩憂,不是去軍營了嗎,營裏又出事了?”

塵起閉上眼,不受其擾,斜倚在門上,淡淡道:“這事,誰來都不成,除了一人。”

“誰?”時七脫口問道。

塵起睜開眼,斜瞟了他一眼,道:“夫人。”

時七摸著腦袋,說:“我去請。”

塵起看著時七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請了怕是也白請,一個不開竅,一個太開竅。”

時七剛出書房院門,差點就撞上沈輕,她端著銀耳蓮子羹給蕭嶼送過來。

“夫人,我正找您呢。”

“何事?”

時七領著人就到了書房外,三人站在書房外就能聽見蕭嶼在裏邊又翻奏折,又罵罵咧咧。罵的是這些底下官員參疆北將士目中無人,仗勢欺人。本就心情不暢的蕭嶼看了這些折子更是惱火,索性把折子都扔在地上洩憤。

“這…是怎麽了,怎麽動這麽大氣。”沈輕探著腦袋去聽動靜。

時七無辜道:“屬下們也不知,從軍營回來就這樣了,不過怕是只有夫人您能哄好了。”

“我?你們不是最了解你們主子嗎?,我哪知道怎麽哄。”沈輕愕然。

“主子脾氣上來了,我們說話哪管用,大家都敬而遠之呢。”時七邊說就半推半請著沈輕進去。

沈輕有些遲疑,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我也怕啊。”

“哎呀夫人,將軍對誰發火,也不會對您發火的,您就去吧。”

塵起在後面看戲:“你就這麽把夫人賣了,真行。”

“又不是別人,賣給主子,主子感謝我還來不及呢,你不說了嘛,只有夫人能管,不叫她,讓你去?你成嗎?”時七拿劍頂他腰腹,塵起利索一擋,順勢把他劍頂回鞘內。

“行,你成,行了吧。”塵起找了個安靜的地繼續候著。

屋內沈輕踱著步子,有些發怵,她剛進去,就見著蕭嶼手裏拿著本奏折要往她這仍,幸好蕭嶼眼疾手快,收了回來,立即起身迎她。

“輕兒,你怎麽來了,沒嚇著你吧。”

沈輕打量這地上的折子,搖頭道:“沒有。”

“將軍這是怎麽了?”

蕭嶼才緩過神,自己為何惱,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他從軍營回來就不開心。

他收回方才那份笑,面上被一層寒霧籠罩,很是疏離,沈輕不知哪裏惹到他了,竟然這般陰晴不定。

她放了手裏的銀耳蓮子羹,又去收拾地上散亂的折子,整齊的給他疊在一旁。

就算往常有再大的事,都沒見他這般惱過

輕聲問道:“可是朝上又有憂心之事?”

蕭嶼別過頭不做聲,沈輕沈思過後歪著頭又問:“聽說將軍去了軍營,跟人切磋了,難不成是輸了才心情不好的。”

聽到此處,蕭嶼要被氣笑了,轉過身註視著沈輕,說:“什麽?你以為我是跟人比武比輸了才不悅的?”

沈輕被他看得背脊發涼,嘴唇一張一合:“不,不是嗎?”

蕭嶼站起身,手撐在桌上,微微躬著身子,俯瞰沈輕,說:“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差勁,跟人比武我能輸?”

沈輕感受著這近在咫尺的壓迫感,表面臨危不懼,內心早已心亂如麻,她的視線近乎被蕭嶼整個胸膛遮住,左右顧盼,上下打量,都是他。

“那,將軍為何一回來就惱,若不是軍營裏受了氣,總不能是因為我吧。”

蕭嶼就這麽撐著身子,另一只手攬過她細軟的水蛇腰,蕭嶼腹部抵著她胸腔,逼近她:“不是你,還有誰?”

沈輕想要掙紮,蕭嶼不放手,反而加大力道:“又想躲?”

青天白日,書房,門外還有兩個人候著,沈輕不敢惹怒他,此刻摸不準他性子,怕他亂來,蹙著眉妥協道:“我是哪裏又惹你了,將軍直說便是,我改得的。”

蕭嶼見她手足無措,心疼又好笑,不忍地松開她,說:“你為何不給我做靴子,軍營裏那些將士,凡是成親的,家裏娘子都給他們做,我的娘子為何不給我做?”

“啊?”

沈輕有些茫然,還未緩過神,定定看著他,而後又說:“就因為這事?將軍才生氣的。”

蕭嶼面色沈靜:“這還不算大事嗎,這是頂頂大的大事,人家的娘子知道疼人,我的娘子不疼我,這事還不夠大?”

沈輕遲疑一陣,解釋道:“我……將軍若是想要,我可以學著做,只是我沒做過鞋子,只會繡些小玩意兒,怕做不好,將軍穿出去得叫人笑話。”

蕭嶼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當真?做不好沒關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那我得空就出去買些料子回來。”沈輕淡淡說道。

“現下就有空,我陪你去。”蕭嶼跟個孩子似的。

“哈?”他情緒切換自如,沈輕還未緩過來。

“那,那將軍先把這喝了吧”

蕭嶼端起桌上那碗銀耳羹,咕嚕咕嚕幾口下肚。

“喝完了,走吧。”

蕭嶼領著人走出房門:“備馬,去水仙閣。”

時七遞了個眼神給塵起,塵起給他默默豎起大拇指,他們夫人真給主子哄好了。

沈輕在水仙閣給蕭嶼挑了好幾種料子,不緊要透氣,還得舒適不磨腳,行軍打仗最合適不過。

做鞋這方面二人都不太懂,只管聽掌櫃的,不過蕭嶼倒是給沈輕松挑了幾身時興的衣裳,都是淡色,很襯她氣質,還給她挑了幾支珠釵,可是都不大滿意,配不上他家輕兒這清冷出塵的氣質。

沈輕打趣他:“將軍俸祿都被扣了,還要給我買衣裳?”

蕭嶼笑得明媚,摸著她頭頂,輕柔了幾下:“買,娘子喜歡的,砸鍋賣鐵都得買,絕影也能賣個好價錢。”

沈輕笑出聲,說:“我心疼它,還是別了吧。”

蕭嶼懶懶道:“開玩笑呢,你敞開了花,府裏有的是銀子,若真花完了,大不了我再去打幾場仗,掙功名回來,養你。”

俸祿皇上早就給他恢覆了俸祿,攏共也就罰了兩個月,況且他也不是靠著俸祿過日子的,皇上賞賜都夠他們在都城用好幾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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