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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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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今日高興, 要陪幾位客人喝幾杯,咱可要仔細著些。”

又是等了一刻鐘,園中才安靜些許, 兩人再次找機會脫身,此時正巧湖面停著一艘船, 相比梁仲朗乘坐的要氣派些, 這些人都是光明正大來喝酒宴席的, 而梁仲朗不同,是秘密乘坐小舟而入, 畢竟是見不得光的癖好, 院內修葺了一條水道能夠直通湖面, 梁仲朗便是從這條小道進來, 只有身份尊貴顯赫的人, 葉誠傑才會以此禮待之,避免人多眼雜。

高個子男童見一旁的小廝去小解, 腿腳麻利地入了船艙, 可害怕的小個子卻猶豫了, 高個子在跑的過程中沒留意人, 當進入船艙後才發現人沒跟上來,另一邊小個子焦急中想沖過去,卻失了時機,遠處舞姬們送著客人正往這邊走。嚇得他只好退回樹後,船艙裏的高個子焦灼萬分,卻也束手無策,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 闖入船艙的雜物間,躲了進去, 不敢吱聲。

小個子男童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他只能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回了那個令他懼怕的廂房,因為他想到高個子的話,裝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西邊院內,葉誠傑還在與幾位貴客把酒言歡,欣賞著臺上舞姬的曼妙身材和婀娜多姿的舞姿,葉誠傑端著酒杯,眼神裏都是邪魅,他張狂又放縱的大笑著,搖搖晃晃走近舞姬,粗重的力道按著舞姬的肩膀,舞姬跪在膝下,擡起下巴,仰視著葉誠傑,眼眸裏媚態橫生,她紅唇微張,葉誠傑把酒杯的酒倒了下去,溢出幾滴,從舞姬的嘴角流到白皙細長的脖頸之上,臺下的人看著口幹舌燥,不自覺吞咽著口水。舞姬緩緩摘下那張妖艷鮮紅的珠玉面具,一張熟悉地面孔沖擊著視覺。

這人正是秋獵場宴會上的舞女姬存,她沒死。

原是被葉誠傑以貍貓換太子的手段,救了出去,當時宴會上她也是帶著面具,見過她的也就是太子,蕭嶼,封九川和三皇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容,在坐的只知道她是水榭的舞姬,與那教坊司沒有關系,再說世間相似之人多的是,誰又敢保證是呢。

葉城傑那刀避開了要害,人擡出獵場後就被掉包送回水榭安養,替她死的也不過是葉城傑安排的替身,那也是水榭豢養的舞姬,早已被人玩棄,對他沒了可用價值。

葉誠傑滿意地給眾人展示他的傑美之作,這麽好的作品,自然是價高者得,不過這個價嘛,得是葉誠傑自己覺得高才行。

“這是姬存,天生媚骨,最會伺候男人。”

他掃視著桌上躍躍欲試的貴公子們,最後落在梁庭遠身上。

沒錯,正是梁仲朗二子梁庭遠,老子兒子都是好色之徒,梁家以為拿捏葉誠傑,可他表面順服,暗地裏卻想著怎麽坑算他們。

姬存的玉臂彎過梁庭遠脖子,另一只手如水蛇一半探入胸前的衣襟,梁庭遠微擡下巴,感受著曼妙的觸覺,呼吸變得急促不平。姬存挑得他欲罷不能之時,葉誠傑走前撥開她的手,梁庭遠意猶未盡,懇切的眼神想要繼續。

葉誠傑眼裏閃過一絲嫌棄,“梁二公子,可願一擲千金博得美人一笑?”

梁庭遠有錢,半月坊背後的少東家,在場誰的價高得過他。

“別說一千,只要美人能服侍本公子一回,一萬也值了。”他目不轉睛死死盯著姬存。

在場的人也知比不得他這般揮金如土,卻只好悻悻擺手。

葉誠傑側身使了眼神,姬存立刻上去扶了梁庭遠回了房內。

“梁二公子闊氣,存兒今夜必定給您伺候得舒心。”姬存嫵媚說。

葉誠傑目送梁庭遠時眼神裏的算計躍然而上,等他再次轉身與其他貴公子說話時又變回那副諂媚討好的笑容。

直到子時,西院的燭火才滅,葉誠傑送走了眾人後,回了自己寢內,姬存那邊也完事了。

屋內葉誠傑臨窗而立,窗對著湖,遙望湖上,水光瀲灩,湖底月亮圓如玉盤,姬存敲了門進來,朝葉誠傑行禮。

“大人。”

那人未動,低聲說:“我想要的東西,都打聽到了?”

姬存走近了些,說:“都問出來了,幾杯酒下肚,問什麽說什麽。”

“到底是好色,你太低估你自己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欲望越大,嘴越松,”葉誠傑端倪著姬存,“事關重大,梁庭遠再混,再蠢,也不會幾杯酒就通通交代,若是如此我也不必這般大費周章將人弄到這裏來,定是你廢了不少勁兒。”

姬存撲騰跪地:“主子,主子心裏跟明鏡似的,既如此,主子也知道姬存心裏只有主子,旁的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葉誠傑扶起她的手,把她手握在掌心,摩挲著,輕聲安撫道:“慌什麽,你一心為我,我怎會不知,我需要你幫我與他們逢場作戲,我不會怪你的,”他邊說邊將人拉進懷裏,“你只要替我辦成事,我就不會虧待你。”

“主子……”姬存要被這溫柔揉碎了,她也厭棄在別的男人身上做戲,可是為了葉誠傑她不得不去做。

姬存滿眼情欲,好似在梁庭遠那沒有受夠,亦或是想讓葉誠傑也如梁庭遠那般臣服在她裙下,她仰頭要去親他,葉誠傑俯身回應,將人抱起做在窗臺上,正當激烈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剛退了一半衣裳的葉誠傑有些不耐。

“何事?”

“主子,梁……梁大人房裏的小子,跑……跑了一個。”

“什麽?”葉誠傑適才的欲望驟然消退,穿回衣裳就出去了。

梁仲朗這邊已醒了一半,他著人送了梁仲朗回城,梁仲朗走時只讓葉誠傑處理好逃走的男童,特意提醒他,不然誰也別想好過。

葉誠傑坐在屋內,小個子男童跪地等著審問。

葉誠傑俯身,壓著怒火問:“丹青,我問你,青竹呢?”

小個子就是丹青,他顫顫巍巍地答話:“大人,我……我不知,我實在、實在太困了,那位大人把我們……”丹青有些難以啟齒,“我醒來之後,才知道此事。”

葉誠傑耐心快要被消磨完,仍在努力克制自己,歪著頭繼續問:“那他平時可有與你說過此事,就是他要逃走的事。”

丹青回話:“回大人,不……不曾,管教的大人不讓我們私底下說話。”

這倒是真的,見問不出什麽,葉誠傑惱羞成怒,推散了桌上的茶具,茶具碎片濺起,擦破丹青的小腿,痛感襲來,他卻不敢作聲,只能忍受。

葉誠傑擺手示意,“帶下去再好好審問,我不信問不出蛛絲馬跡,怎麽審我管不著,人不死就行。”

“再帶人在宅內的每個角落都搜上十遍,後山,湖底,城裏城外都暗中讓人去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你們提頭來見。”

眾人齊聲回應:“是。”

忙了一夜未歇,才想起梁庭遠還在,便又著人悄悄送回了府,免得此事讓他知曉生了別的嫌疑。

早朝散去各位官員各司其位,封九川和蕭嶼一同從崇明殿出來下著臺階,前些翰林院學士的策論遞到了封九川跟前,讓他一起審評,朝上蕭嶼因守備軍之事被禦史參了,皇上斥責幾句並無責罰,讓他回家自省,往後多加看管。

封九川本想趁著這會時間安慰他幾句,可他倒好,跟個無事人一樣,悠哉的很,心情也不錯。

只是這好心情很快就要煙消雲散了。

下了臺階,蕭嶼正看見葉誠傑在與其他官員話別,蕭嶼心裏打著主意,唇角扯出弧度,渾身上下透著些痞氣。

他壓了聲音跟封九川道:“站遠點,待會別管發生什麽,你都別管。”

封九川有些愕然,一時半刻沒懂他話裏意思,倒是聽話,離得幾丈遠。

葉誠傑瞧見蕭嶼往自己這邊來,自知是為著朝堂上陛下斥責一事,也沒躲著他,客氣道:“蕭將軍早啊,這又是回府抱佳人了?”

蕭t嶼剛走上前,靈敏的嗅覺就聞出他身上若有若有地散發著一種特殊香味,蕭嶼做了掩鼻手勢:“指揮使大人好雅致,熏的香怪濃的。”

葉誠傑只以為他又要拿調侃他的喜好,又礙著有正事要做,不想與蕭嶼周旋,只說:“比不得將軍,這會子不回家思過,還有時間來編排我。”

“葉指揮使好手段,讓我在朝堂上丟了臉面,還受了斥責,我自然心裏有氣,不舒坦,你說我該找誰呢?”蕭嶼手指攥著朝服腰間的束帶。

“將軍管轄不當,才讓屬下僭越違紀,軍有軍紀,國有國法,既是你的過,何必撒在我身上,況且,我勸將軍最好收著點,以免再被參個驕縱,恣意妄為之罪。”葉誠傑不甘示弱。

蕭嶼也句句緊逼,邊說,邊摘了官帽,“拖你的福啊,葉指揮使,這氣我本是要忍下來的,但我蕭長淩也不是任人擺布的種,我得討回來啊。”

手裏的官帽放在一旁石柱上,葉誠傑還不知道他是怎麽個討法,還想開口,卻被剛轉回來的蕭嶼揮過來的拳頭重重擊在臉上,嘴裏驟然溢出鮮血,他難受地啐了一口血,有些猝不及防,舌尖頂著齒繞了一圈,這血氣激起了他的怒意,蕭嶼更甚,猶如一只被激怒的猛獸,再次進攻,遠處的封九川本想上前阻止,又想起蕭嶼的提醒,只能假意在一旁勸著,口苦婆心,也不拉架。

葉誠傑擡起手臂擋下蕭嶼揮過來的拳頭,下一瞬,蕭嶼擡起長腿狠狠地往他腹部踹去一腳,葉誠傑忍痛捂著腹部,在地上滾了一圈,蕭嶼占盡上風,路過的官員見狀便要過來拉架,封九川見勢,只能上前阻止,作勢就要拉開蕭嶼,卻被蕭嶼手肘推開,他順勢朝一邊的官員身上倒去,官員被他扯著沒法上前阻止,只得苦口婆心讓他們不要再打了。

“這這這,成何體統啊。”

蕭嶼旁若無人地再拎起地上的人,動作放慢了些,有意讓他有還手之機,葉誠傑也抓住機會,掄起拳頭往蕭嶼嘴角重擊,兩人再次分開。

蕭嶼就只讓他這一次,他只出了三分力,若是全力單臂就能把葉誠傑整個人舉起來,等受了葉誠傑一拳後,笑得有些興奮。

“葉指揮使有點力氣嘛。”

葉誠傑心裏惱急了,還要進攻,雙拳舉在胸前準備出擊,蕭嶼的拳鋒已再次揮出,葉誠傑硬生生的用拳頭接上,被震出一丈遠,蕭嶼再次一腳蹬在他胸膛上,葉誠傑狼狽不已。

禁軍的人正好趕到,攔下了蕭嶼,分開兩人。

禁軍統領見著此景屬實荒唐,說:“兩位大人為何在崇明殿外大打出手。”

正想調解二人,皇上的貼身內監汪德遠也來了:“傳皇上口諭,召蕭將軍和葉指揮使一同到文德殿回話。”

“有請統領大人將二人送過去。”看這二人勢同水火,他真怕半道又打起來,轉而又恭敬地對著封九川說,“世子也一並去吧。”

封九川正襟後點頭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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