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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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夜深之時。
溫恬喝了一口水, 問面前的琳悠：“淩滄和茯蕓在何處。”
“抓妖去了吧，我方才起來的時候就看不見他們的人了。”琳悠收好法袋，“要出去找他們嗎。”
溫恬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不在, 那此刻是誰在看著渡禦。”
“對啊。”琳悠說著就往樓上跑, “我去看一下。”
溫恬擡手輕搭上琳悠的肩，越過她走上去。
“我去看吧。”
琳悠點了點頭, 轉而守在門口等著茯蕓和淩滄回來。
清晨的風有些冷，吹得人心底發顫。
溫恬走進關押季臨淵的房間時，他正無所事事的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她見他並未趁機逃脫，手一擡關門，打算就這樣離開。
季臨淵背對著她, 手指輕動了下，引得一只蝴蝶斷翅掉落在地。
“難得見你一面, 你這就要走了。”他的聲音裏隱隱帶著笑意。
“你要說什麽。”溫恬的手指搭在門框上，語氣不善。
“進來說吧，不然我可能真的會逃跑。”季臨淵轉過身來, 唇邊吊起張揚的笑，“就像你擔心的那樣。”
溫恬輕握了下門框, 走進來後帶上了門。
“你就算跑了，我也會再把你抓回來。”
“不是你會把我抓回來。”他扯開唇角搖了搖頭，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而是因為是你來抓我, 我才會回來。”
溫恬：“……”
她輕吸了口氣, 表情更差了些。
“你想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特別要說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待著更好。”她略一轉身，又被他叫住。
“你就不好奇, 我為何要心甘情願被你抓住，待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擡眸看著她的側臉。
“嗯。”她把臉轉回來，神色冷淡，“我不好奇。”
“可我對你很好奇。”他笑了笑，一瞬閃現到她的面前，朝她擡起了手，“你明明不恨我，為何非要殺我不可。”
那一刻，禁錮他的鎖鏈一下子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季臨淵歪了下頭，端詳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神情冷漠可怖。
“看樣子也不是因為斬妖除魔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忽地古怪的笑了下，眼裏滿是玩味的笑意，“我很好奇，不為仙門坦途和私人恩怨，殺了我，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假定你是奉命來殺我的，可你嘴上說著要殺我，卻沒有這麽做。”他頓了頓，表情認真，“莫不是你另有圖謀。”
溫恬猛地眉頭緊縮。
看到她這個表情，季臨淵更加確信自己的推論。
“這就對了。”他快速打了個響指，豁然開朗起來，“你聽從師命來殺我，可你覺得我這條命還有利用價值，又怕別人來殺我，只好將我關在這裏。”
溫恬：“你說我會利用你？”
季臨淵：“不是利用，總不能是因為喜歡。”
溫恬這輩子從沒有這麽無語過。
“我不會輕易喜歡上任何人，也不會對你動情，除非——”她擰緊一雙黛眉，語氣冰冷，“你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季臨淵無所謂的笑著，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你表達愛慕的方式還挺別出心裁的。”
“這是威脅。”她話音一落，腰間的佩劍瞬間發出迫人的冷光。
季臨淵低眸瞥了眼她的劍，沈思了片刻，回她道：“你若是能天天同我說上幾句話，我不介意在這裏多待幾天。”
“可惜你沒得呆了。”她當即推開了手邊的門，視線落到門外去，“琳悠，你現在就帶他回宗門，交給宗主。”
琳悠：“？”
不好，被發現了。
琳悠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本想著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想到被溫恬抓了個正著。
“師姐，你就放心交給我吧。”琳悠忽然嚴肅的擡起頭，擡手指了下不遠處的黎蘇桃，“我和茯蕓一定會把他安全送回宗門的。”
黎蘇桃聞聲走了過來，聲音細得讓人險些聽不清。
“師姐，在那之前……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本次試煉明面上以感謝值和懺悔值進行排名，實際上看中的卻是附加試煉。
在試煉的過程中，兩個門派的宗主會不定時向弟子傳達試煉裏的附加任務，若能完成便可以分值翻倍。
所有的附加任務在傳達時，都會告知每一個隊伍中唯一指定的弟子，再由他告訴其他的隊友。
溫恬所在的隊伍被指定的人則是淩滄。
抓捕妖主渡禦是第一輪。
現在出現了第二次獲得分值翻倍的機會。
眼下城中正有一只無影妖肆虐殘害百姓，他的目標群體甚廣，不分男女老少。
在他動手之前，無影妖都會親自送出預告信函，再將目標以極其殘忍惡劣的手段殺害。
片刻過後，四個人聚在溫恬的房間內。
“依我看，我們就分頭行事吧。”琳悠突然間從椅子上站起來，眉目間皆是怒色，“押妖界之主回去是很重要，但無影妖這種害人的妖是無論如何都要除掉的，我決定了，我要留下來親手抓到這只妖。”
“那……”聽完她說的話，黎蘇桃猶豫著開口道：“我來押送妖主回宗門。”
半個時辰後。
季臨淵隔了好遠的距離，走在黎蘇桃的身後。
他的脖頸和手腕上都箍著附著靈力的鐵鏈，像道影子一般落在她身後十米的地方。
“你離我那麽遠，就不怕我跑了。”他懶洋洋的走著，陰冷的聲音沈浸在這夜晚中，讓人聽起來脊背一涼。
黎蘇桃一聲不響的走在前面，沒有理他。
她提醒自己，季臨淵會這麽和她說話，是因為他的角色設定。
那麽她也要堅持自己的設定才行。
忍一忍吧。
季臨淵見她不回，目光一瞬落了下去：“你就打算一路走著帶我回去，難不成你腰間的劍是擺設嗎，還是說你不會禦劍飛行。”
黎蘇桃加快了速度，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季臨淵見狀輕笑了聲，一副輕狂的口吻：“以這樣的速度，你怕是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到達，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嗎。”
黎蘇桃抿了抿唇，依舊一聲不吭的走著。
季臨淵不高興了，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怎麽不說話，又不是啞巴。”他質問道。
黎蘇桃被動的停在原地，被聯系起兩人的鏈子往回一拽。
她笨拙的踉蹌了下，差點摔倒。
季臨淵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黎蘇桃皺了下眉，看都不看他一眼，重新站好後，她用力拉住拴在他頸上的鐵鏈，繼續往前走。
季臨淵頸上一痛，猛地擡手握住了那根鐵鏈，輕手往自己身前一拽。
一時間，黎蘇桃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身體輕盈的向後一退，飛速撞進他的懷裏。
黎蘇桃被這一下撞的頭暈目眩，她身體微微晃起來，又往地上栽了下去。
季臨淵擡手撈住了她的胳膊，低頭幫她扶正了身體。
“我讓你說話。”他冷聲道。
黎蘇桃吃痛的將眉擰起，張了張唇，低聲念起束縛妖的咒術。
她才念了個開頭，季臨淵瞬即捂住了她的唇，垂眸凝視著她。
“誰要聽你說這個了。”他輕扯起唇角，臉上帶著倦怠的笑容，“你可知溫恬在何處。”
黎蘇桃微微睜大了眼，一雙美目澄凈靈動，像會說話一樣。
她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要不是靠「茯蕓」自身的力量無法殺死「渡禦」，黎蘇桃早就動手了。
畢竟書裏的時間已經到了三日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要開始失去她的記憶了。
“是嗎。”季臨淵眼睛一冷，遽然收回臉上的笑，“那你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冰冷的指尖下滑至她纖細的脖頸上，五指猛t地收緊。
黎蘇桃瞬間就喘不上來氣了。
她的喉嚨中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當即攥緊了手中的鏈條。
倏忽間，她的袖中蔓延出數根紅線，攀著鐵鏈向上，直奔季臨淵而去。
繞在季臨淵手腕上的鐵鏈跟著擰動起來，劃破他的皮膚，釘進他的骨頭裏。
他無奈松開抓住黎蘇桃的手，轉而擡起手，一把扯掉了腕上的鐵鏈。
鐵鏈掉落的那一刻，黎蘇桃突然間將他撲倒在地，血紅的匕首壓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溫恬給她的匕首，讓她以備不時之需。
她改變主意了。
黎蘇桃決定現在就殺了季臨淵。
如若季臨淵也能殺了她，便是完成了考驗。
恰巧季臨淵也對她起了殺心。
“你……是逃不掉的。”她躲開他審視的眼睛，血紅的匕首割破了他的皮膚，附著在匕首上的血滲了進去。
蝕骨之痛隨即布滿了季臨淵的上半身。
看著季臨淵痛苦的樣子，黎蘇桃心間一滯，又開始猶豫。
“你答應不逃，我就給你止痛的藥。”她的聲音輕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季臨淵忽覺有些荒唐，不禁笑了起來。
她竟然想和他談判。
須臾，巨大的白骨鐮刀在她身後升騰而起，在她背後微微偏開位置，對準了他的頭頂。
那一刻，季臨淵才明白過來，她並沒有跟他商量，而是在強行讓他聽話。
可他從來不服管教，更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更何況是像她這樣不起眼的人。
“我可以不逃。”他唇邊掛起玩味的笑，看著眼前自己動動手指就能丟開的少女，神情陰森，“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走向何處。”黎蘇桃微瞇了下眼，忍不住想要和他對一下暗號，但她轉念一想，問了另一句話。
“一起赴死嗎。”她說。
或許，季臨淵從沒有想過鎖定目標，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打算好——
殺掉所有和他有交集的宗門弟子。
黎蘇桃沈默了。
這種殘忍又直接作風，季臨淵還真不愧是衡夜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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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夜深之時。
溫恬喝了一口水, 問面前的琳悠：“淩滄和茯蕓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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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恬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不在, 那此刻是誰在看著渡禦。”
“對啊。”琳悠說著就往樓上跑, “我去看一下。”
溫恬擡手輕搭上琳悠的肩，越過她走上去。
“我去看吧。”
琳悠點了點頭, 轉而守在門口等著茯蕓和淩滄回來。
清晨的風有些冷，吹得人心底發顫。
溫恬走進關押季臨淵的房間時，他正無所事事的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她見他並未趁機逃脫，手一擡關門，打算就這樣離開。
季臨淵背對著她, 手指輕動了下，引得一只蝴蝶斷翅掉落在地。
“難得見你一面, 你這就要走了。”他的聲音裏隱隱帶著笑意。
“你要說什麽。”溫恬的手指搭在門框上，語氣不善。
“進來說吧，不然我可能真的會逃跑。”季臨淵轉過身來, 唇邊吊起張揚的笑，“就像你擔心的那樣。”
溫恬輕握了下門框, 走進來後帶上了門。
“你就算跑了，我也會再把你抓回來。”
“不是你會把我抓回來。”他扯開唇角搖了搖頭，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而是因為是你來抓我, 我才會回來。”
溫恬：“……”
她輕吸了口氣, 表情更差了些。
“你想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特別要說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待著更好。”她略一轉身，又被他叫住。
“你就不好奇, 我為何要心甘情願被你抓住，待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擡眸看著她的側臉。
“嗯。”她把臉轉回來，神色冷淡，“我不好奇。”
“可我對你很好奇。”他笑了笑，一瞬閃現到她的面前，朝她擡起了手，“你明明不恨我，為何非要殺我不可。”
那一刻，禁錮他的鎖鏈一下子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季臨淵歪了下頭，端詳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神情冷漠可怖。
“看樣子也不是因為斬妖除魔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忽地古怪的笑了下，眼裏滿是玩味的笑意，“我很好奇，不為仙門坦途和私人恩怨，殺了我，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假定你是奉命來殺我的，可你嘴上說著要殺我，卻沒有這麽做。”他頓了頓，表情認真，“莫不是你另有圖謀。”
溫恬猛地眉頭緊縮。
看到她這個表情，季臨淵更加確信自己的推論。
“這就對了。”他快速打了個響指，豁然開朗起來，“你聽從師命來殺我，可你覺得我這條命還有利用價值，又怕別人來殺我，只好將我關在這裏。”
溫恬：“你說我會利用你？”
季臨淵：“不是利用，總不能是因為喜歡。”
溫恬這輩子從沒有這麽無語過。
“我不會輕易喜歡上任何人，也不會對你動情，除非——”她擰緊一雙黛眉，語氣冰冷，“你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季臨淵無所謂的笑著，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你表達愛慕的方式還挺別出心裁的。”
“這是威脅。”她話音一落，腰間的佩劍瞬間發出迫人的冷光。
季臨淵低眸瞥了眼她的劍，沈思了片刻，回她道：“你若是能天天同我說上幾句話，我不介意在這裏多待幾天。”
“可惜你沒得呆了。”她當即推開了手邊的門，視線落到門外去，“琳悠，你現在就帶他回宗門，交給宗主。”
琳悠：“？”
不好，被發現了。
琳悠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本想著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想到被溫恬抓了個正著。
“師姐，你就放心交給我吧。”琳悠忽然嚴肅的擡起頭，擡手指了下不遠處的黎蘇桃，“我和茯蕓一定會把他安全送回宗門的。”
黎蘇桃聞聲走了過來，聲音細得讓人險些聽不清。
“師姐，在那之前……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本次試煉明面上以感謝值和懺悔值進行排名，實際上看中的卻是附加試煉。
在試煉的過程中，兩個門派的宗主會不定時向弟子傳達試煉裏的附加任務，若能完成便可以分值翻倍。
所有的附加任務在傳達時，都會告知每一個隊伍中唯一指定的弟子，再由他告訴其他的隊友。
溫恬所在的隊伍被指定的人則是淩滄。
抓捕妖主渡禦是第一輪。
現在出現了第二次獲得分值翻倍的機會。
眼下城中正有一只無影妖肆虐殘害百姓，他的目標群體甚廣，不分男女老少。
在他動手之前，無影妖都會親自送出預告信函，再將目標以極其殘忍惡劣的手段殺害。
片刻過後，四個人聚在溫恬的房間內。
“依我看，我們就分頭行事吧。”琳悠突然間從椅子上站起來，眉目間皆是怒色，“押妖界之主回去是很重要，但無影妖這種害人的妖是無論如何都要除掉的，我決定了，我要留下來親手抓到這只妖。”
“那……”聽完她說的話，黎蘇桃猶豫著開口道：“我來押送妖主回宗門。”
半個時辰後。
季臨淵隔了好遠的距離，走在黎蘇桃的身後。
他的脖頸和手腕上都箍著附著靈力的鐵鏈，像道影子一般落在她身後十米的地方。
“你離我那麽遠，就不怕我跑了。”他懶洋洋的走著，陰冷的聲音沈浸在這夜晚中，讓人聽起來脊背一涼。
黎蘇桃一聲不響的走在前面，沒有理他。
她提醒自己，季臨淵會這麽和她說話，是因為他的角色設定。
那麽她也要堅持自己的設定才行。
忍一忍吧。
季臨淵見她不回，目光一瞬落了下去：“你就打算一路走著帶我回去，難不成你腰間的劍是擺設嗎，還是說你不會禦劍飛行。”
黎蘇桃加快了速度，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季臨淵見狀輕笑了聲，一副輕狂的口吻：“以這樣的速度，你怕是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到達，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嗎。”
黎蘇桃抿了抿唇，依舊一聲不吭的走著。
季臨淵不高興了，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怎麽不說話，又不是啞巴。”他質問道。
黎蘇桃被動的停在原地，被聯系起兩人的鏈子往回一拽。
她笨拙的踉蹌了下，差點摔倒。
季臨淵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黎蘇桃皺了下眉，看都不看他一眼，重新站好後，她用力拉住拴在他頸上的鐵鏈，繼續往前走。
季臨淵頸上一痛，猛地擡手握住了那根鐵鏈，輕手往自己身前一拽。
一時間，黎蘇桃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身體輕盈的向後一退，飛速撞進他的懷裏。
黎蘇桃被這一下撞的頭暈目眩，她身體微微晃起來，又往地上栽了下去。
季臨淵擡手撈住了她的胳膊，低頭幫她扶正了身體。
“我讓你說話。”他冷聲道。
黎蘇桃吃痛的將眉擰起，張了張唇，低聲念起束縛妖的咒術。
她才念了個開頭，季臨淵瞬即捂住了她的唇，垂眸凝視著她。
“誰要聽你說這個了。”他輕扯起唇角，臉上帶著倦怠的笑容，“你可知溫恬在何處。”
黎蘇桃微微睜大了眼，一雙美目澄凈靈動，像會說話一樣。
她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要不是靠「茯蕓」自身的力量無法殺死「渡禦」，黎蘇桃早就動手了。
畢竟書裏的時間已經到了三日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要開始失去她的記憶了。
“是嗎。”季臨淵眼睛一冷，遽然收回臉上的笑，“那你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冰冷的指尖下滑至她纖細的脖頸上，五指猛t地收緊。
黎蘇桃瞬間就喘不上來氣了。
她的喉嚨中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當即攥緊了手中的鏈條。
倏忽間，她的袖中蔓延出數根紅線，攀著鐵鏈向上，直奔季臨淵而去。
繞在季臨淵手腕上的鐵鏈跟著擰動起來，劃破他的皮膚，釘進他的骨頭裏。
他無奈松開抓住黎蘇桃的手，轉而擡起手，一把扯掉了腕上的鐵鏈。
鐵鏈掉落的那一刻，黎蘇桃突然間將他撲倒在地，血紅的匕首壓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溫恬給她的匕首，讓她以備不時之需。
她改變主意了。
黎蘇桃決定現在就殺了季臨淵。
如若季臨淵也能殺了她，便是完成了考驗。
恰巧季臨淵也對她起了殺心。
“你……是逃不掉的。”她躲開他審視的眼睛，血紅的匕首割破了他的皮膚，附著在匕首上的血滲了進去。
蝕骨之痛隨即布滿了季臨淵的上半身。
看著季臨淵痛苦的樣子，黎蘇桃心間一滯，又開始猶豫。
“你答應不逃，我就給你止痛的藥。”她的聲音輕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季臨淵忽覺有些荒唐，不禁笑了起來。
她竟然想和他談判。
須臾，巨大的白骨鐮刀在她身後升騰而起，在她背後微微偏開位置，對準了他的頭頂。
那一刻，季臨淵才明白過來，她並沒有跟他商量，而是在強行讓他聽話。
可他從來不服管教，更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更何況是像她這樣不起眼的人。
“我可以不逃。”他唇邊掛起玩味的笑，看著眼前自己動動手指就能丟開的少女，神情陰森，“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走向何處。”黎蘇桃微瞇了下眼，忍不住想要和他對一下暗號，但她轉念一想，問了另一句話。
“一起赴死嗎。”她說。
或許，季臨淵從沒有想過鎖定目標，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打算好——
殺掉所有和他有交集的宗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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