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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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Chapter29.
《波上雲戀》是國乙之一, 既然能上國服，裏面的情節必然不會觸及紅線。
即便有少數的鬥爭場面也是一筆帶過。
這是雲妤第一次這麽詳盡地看到陸瑰意失控的過程。
沒錯，她把這一過程稱為失控。
在她對陸瑰意的認識裏, 他一直都是一個堪稱理智的人。
對事情的掌控超乎想象, 情緒控制就像呼吸那麽簡單。
即便在性格的陰暗面有偏執陰郁的成分在, 他也能很好地文過飾非。
所以這一次的失控只有一種可能, 他並不想掩飾。
但雲妤想不通他這麽做的原因。
行政總裁深夜飆車沖撞鬥毆, 聽起來就是一家企業、一個集團要黃的征兆。
這麽容易被對家抓到把柄的事，即便有再精銳的公關團隊也不敢這麽幹吧。
白天睡多了，夜裏覺就少。
雲妤托著腮坐在床邊, 手邊是江總助留在這裏的平板, 屏幕上的畫面還停留在陸瑰意下車的那一刻。
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到陸瑰意這麽做的原因。
淩晨五點，醫院外的天際線晨光初吐。
青霭蒙蒙, 曉風星殘，綠林的輪廓漸次清晰。
雲妤忽然意識到或許她對陸瑰意的了解其實並不算多。
他不再是游戲裏那個能被無數次具體數值衡量、計算再取舍的角色了。
他是一個充滿血肉、多面立體而又覆雜的...人。
“啊...好難懂。”
雲妤苦惱地嗚咽了一聲，躺回了床上。
她一翻身就望見窗外層疊飽滿的木槿花簇擁在灌木之間，像是在灰暗混沌中撕開了一道半夢半醒、生機勃勃的口子。
......
陸瑰意回到陸氏公館後，先是被陸老爺子叫去了一趟書房。
陸老爺子對這個孫子的培養也算是盡心竭力。
只是陸老爺子從前年輕氣盛, 由於陸瑰意父母的缺位，他想要培養好一個繼承人就只能對陸瑰意越加不近情面。
好在陸瑰意爭氣，自打接手陸氏坤臻後接連打了幾個漂亮仗, 手段老練得如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半輩子的人似的，陸老爺子這才敢放心地退居二線。
爺孫的感情也是這幾年才漸漸親近起來。
只是陸瑰意顯然不是一瓶漂亮華貴的朗姆酒。
而是一汪深海, 無論內裏如何波瀾壯闊，表面顯露出來的也不過是克制而內斂的一二。
也就是在雲妤嫁到陸家之後, 他們才更多地見識到彼此不一樣的一面。
雲妤像是枯樹上抽出新枝的嫩葉，勾連起深沈的大地與遼闊的天空, 將彼此的呼吸和脈搏都放大共振。
陸瑰意原以為陸老爺子把他叫到書房是要訓誡，卻沒想到他只是分外平靜地瞥了眼陸瑰意，開口，“你來了。”
陸瑰意：“嗯。”
陸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雙手拄在拐杖上，“坐吧。”
陸瑰意也不推辭。
他極少仰望，即便是對待自己尊敬的爺爺，他也更願意用一種平等的態度去交流。
“這次的事情我會負責處理好。”陸瑰意坐下後直入主題，“是我個人的問題，等到事情結束後我願意接受一切問責。”
“一切問責？”
陸老爺子的手摩挲了一下拐杖，鏡片後的目光如鷹如隼，依稀可見當年叱咤風雲的威嚴，“假如這件事被有心之人抓住發酵，你知道會給集團帶來多大的影響嗎？”
陸老爺子的拐杖重重地點了兩下地，“到時候一旦被董事會公開問責，你以為你這個首席行政官的位置還坐得住嗎？”
陸瑰意輕輕垂下眼，沒接陸老爺子的話。
早在他動手前，他就預料到這個後果了。
他那對瘋子父母在前，陸瑰意知道自己的爺爺這輩子最憎惡的就是恨海情天之輩。
可是沒辦法。
在見到雲妤前；
在見到雲妤後；
在派出所做筆錄時；
陸瑰意都想不到第二個方法去解決那兩個渣滓。
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而是他只想那麽做。
當他揮拳向匪徒的時候，陸瑰意終於只能承認，他和他的那對瘋子父母根本就是一類人。
他這無異於在觸陸老爺子的逆鱗。
好半晌，書房裏沒有更多的聲音。
陸瑰意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陸老爺子開口。
擡起頭時卻看見陸老爺子神色緩和又平靜，華須白髯甚至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和藹。
他先開口，帶著些試探：“爺爺？”
陸老爺子靠在椅背上，鏡片微微反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作為陸氏坤臻的董事，我會告訴你，你還太年輕，情感用事，需要再去沈澱沈澱。”
“但作為你的爺爺，我會告訴你，打得好，但還不夠，你當時應該搶過他的鐵棍來掄他們。”
什、什麽？
陸瑰意錯愕地擡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麽。
陸老爺子從小就教他不要感情用事，希求將他培養成一個不論何時都足夠清醒足夠狠辣的執行官。
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挺力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可現在，那個要他時刻權衡利弊尋求最優解的導師正遺憾自己沒能拿鐵棍去掄人。
好荒謬。
好魔幻。
“想起你爸爸了吧？”陸老爺子放下拐杖，“當年陸遠庭留下風雨飄搖的陸氏拍拍屁股就走了。”
“可是不瞞你說，作為父親，我從沒有恨過他。”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陸瑰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蜷。
陸老爺子看在眼裏。
這麽多年了，即便只是提起這個名字，陸瑰意卻仍就會被下意識地觸動。
陸老爺子微微嘆出一口氣。
“我恨他，是因為他對你做的事。”陸老爺子正色，眼裏頗有幾分動情地對著陸瑰意道：“絕不能原諒。”
陸瑰意低下眼，咬牙不言。
“從前我看你性子陰冷，忒不近人情了些。總怕你出什麽岔子。”陸老爺子繼續道：“現在看到有小雲陪在你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就像雲妤讓陸瑰意看到了陸老爺子慈愛的那一面一樣，她也讓陸老爺子看到了陸瑰意走出陰翳的可能。
他抽出了一份由黑色真皮文件夾包裹的文件，上面拓印著鎏金的坤臻logo。
陸老爺子將文件推至陸瑰意面前，在後者詢問的目光裏解釋道：“這是我今年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打開看看吧。”
陸瑰意低頭翻開了包裹嚴絲合縫的文件夾，擡頭赫然陳列著一排醒目的大字——股份代持及轉讓協議書。
“這t...”陸瑰意珀銀的眼眸中流轉的華光停滯片刻，他擡起頭，“爺爺？”
陸老爺子卻已經摘下眼鏡，無比慈愛地笑望他，“簽下這份協議，從此以後你就是陸董事長，是陸氏坤臻真正的掌舵者了。”
從前戴眼鏡是怕孩子能看出他每每嚴厲的眼底都藏著心疼；
是因為還有文件要看，還有決策要他定奪；
現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生意場上流傳的“陸老爺子遲遲不交權是要等陸遠庭回來將集團交給他”的流言也將不攻自破。
合同有效期三年一續，打從一開始，陸老爺子就沒打算把陸氏坤臻交給別人。
陸瑰意仍同平時一般從陸老爺子的書房裏出來，不動聲色地抹開指尖的紅色印泥。
得到陸氏坤臻的感覺並沒有陸瑰意想象中的那麽好。
從前陸瑰意運籌帷幄，也曾幻想過等到他大權在握的一天心情應該是無比暢快的。
可是...然後呢。
陸瑰意停下腳步，腦海中還回憶著陸老爺子的那番話。
就在這時候，眼前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推開，清甜軟脆的聲線先蹦了出來——
“你去哪裏啦！”女孩的聲音故作不滿，可昂揚的語調還是暴露了她期待的心情，“怎麽現在才回來。”
就像小狗藏不住自己的尾巴一樣。
陸瑰意的心頭重重地一跳。
他低眼看著眼裏滿是笑意的女孩朝她靠近。
像是一只毛茸茸、熱烘烘的小狗在自己跟前湊來湊去。
“有點事，現在已經解決好了。”說這話時，陸瑰意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跟著雲妤進門。
雲妤穿著一件棉麻質地的睡衣，奶黃色，襯得她皮膚如牛奶，整個人像是一枚香噴噴的小蛋糕。
雲妤在前面問：“你打他們了？”
事已至此，否認已經沒有意義。
陸瑰意“嗯”了一聲，眸光下意識去追雲妤。
他動手時的樣子不好看，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並不希望雲妤看見。
雲妤轉回身時已經沒了笑靨，看得陸瑰意心底一沈。
“是他們先動的手。”陸瑰意抿了抿唇，還沒等雲妤說話，他就先開口道：“他們的車裏有鐵棍......”
在外面一舉一動都能攪動風雲的陸瑰意此刻絞盡腦汁，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弱勢一點。
——退一萬步來說，他們沒鎖車讓他把他們拖了下來這件事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雲妤卻沒註意到陸瑰意莫名的忐忑，“下次記得叫上我。”
“我也想打他們兩拳。”
雲妤說著攥起小拳頭在陸瑰意面前揮舞起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裝神弄鬼嚇了她那麽久真是太可惡了！
幸好陸瑰意幫她出氣了。
否則她今晚半夜坐起來都會後悔當時沒給他們兩拳jnj。
“......”
陸瑰意試圖解釋的話卡在舌尖。
他伸手松了松領帶，總覺得今晚有些熱。
他擡手握住雲妤的手放下來，一邊往裏走，“好了，有些人當時腿都軟了，還想給別人點顏色看看？”
“誰軟了？！”雲妤覺得自己遭到了蔑視，立即憤憤不平道：“我硬得很！！”
說著她拉著陸瑰意的手貼到自己的腿上，“是不是硬的？！你摸啊！”
“是不是硬硬的！！”
陸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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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少數的鬥爭場面也是一筆帶過。
這是雲妤第一次這麽詳盡地看到陸瑰意失控的過程。
沒錯，她把這一過程稱為失控。
在她對陸瑰意的認識裏, 他一直都是一個堪稱理智的人。
對事情的掌控超乎想象, 情緒控制就像呼吸那麽簡單。
即便在性格的陰暗面有偏執陰郁的成分在, 他也能很好地文過飾非。
所以這一次的失控只有一種可能, 他並不想掩飾。
但雲妤想不通他這麽做的原因。
行政總裁深夜飆車沖撞鬥毆, 聽起來就是一家企業、一個集團要黃的征兆。
這麽容易被對家抓到把柄的事，即便有再精銳的公關團隊也不敢這麽幹吧。
白天睡多了，夜裏覺就少。
雲妤托著腮坐在床邊, 手邊是江總助留在這裏的平板, 屏幕上的畫面還停留在陸瑰意下車的那一刻。
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到陸瑰意這麽做的原因。
淩晨五點，醫院外的天際線晨光初吐。
青霭蒙蒙, 曉風星殘，綠林的輪廓漸次清晰。
雲妤忽然意識到或許她對陸瑰意的了解其實並不算多。
他不再是游戲裏那個能被無數次具體數值衡量、計算再取舍的角色了。
他是一個充滿血肉、多面立體而又覆雜的...人。
“啊...好難懂。”
雲妤苦惱地嗚咽了一聲，躺回了床上。
她一翻身就望見窗外層疊飽滿的木槿花簇擁在灌木之間，像是在灰暗混沌中撕開了一道半夢半醒、生機勃勃的口子。
......
陸瑰意回到陸氏公館後，先是被陸老爺子叫去了一趟書房。
陸老爺子對這個孫子的培養也算是盡心竭力。
只是陸老爺子從前年輕氣盛, 由於陸瑰意父母的缺位，他想要培養好一個繼承人就只能對陸瑰意越加不近情面。
好在陸瑰意爭氣，自打接手陸氏坤臻後接連打了幾個漂亮仗, 手段老練得如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半輩子的人似的，陸老爺子這才敢放心地退居二線。
爺孫的感情也是這幾年才漸漸親近起來。
只是陸瑰意顯然不是一瓶漂亮華貴的朗姆酒。
而是一汪深海, 無論內裏如何波瀾壯闊，表面顯露出來的也不過是克制而內斂的一二。
也就是在雲妤嫁到陸家之後, 他們才更多地見識到彼此不一樣的一面。
雲妤像是枯樹上抽出新枝的嫩葉，勾連起深沈的大地與遼闊的天空, 將彼此的呼吸和脈搏都放大共振。
陸瑰意原以為陸老爺子把他叫到書房是要訓誡，卻沒想到他只是分外平靜地瞥了眼陸瑰意，開口，“你來了。”
陸瑰意：“嗯。”
陸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雙手拄在拐杖上，“坐吧。”
陸瑰意也不推辭。
他極少仰望，即便是對待自己尊敬的爺爺，他也更願意用一種平等的態度去交流。
“這次的事情我會負責處理好。”陸瑰意坐下後直入主題，“是我個人的問題，等到事情結束後我願意接受一切問責。”
“一切問責？”
陸老爺子的手摩挲了一下拐杖，鏡片後的目光如鷹如隼，依稀可見當年叱咤風雲的威嚴，“假如這件事被有心之人抓住發酵，你知道會給集團帶來多大的影響嗎？”
陸老爺子的拐杖重重地點了兩下地，“到時候一旦被董事會公開問責，你以為你這個首席行政官的位置還坐得住嗎？”
陸瑰意輕輕垂下眼，沒接陸老爺子的話。
早在他動手前，他就預料到這個後果了。
他那對瘋子父母在前，陸瑰意知道自己的爺爺這輩子最憎惡的就是恨海情天之輩。
可是沒辦法。
在見到雲妤前；
在見到雲妤後；
在派出所做筆錄時；
陸瑰意都想不到第二個方法去解決那兩個渣滓。
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而是他只想那麽做。
當他揮拳向匪徒的時候，陸瑰意終於只能承認，他和他的那對瘋子父母根本就是一類人。
他這無異於在觸陸老爺子的逆鱗。
好半晌，書房裏沒有更多的聲音。
陸瑰意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陸老爺子開口。
擡起頭時卻看見陸老爺子神色緩和又平靜，華須白髯甚至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和藹。
他先開口，帶著些試探：“爺爺？”
陸老爺子靠在椅背上，鏡片微微反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作為陸氏坤臻的董事，我會告訴你，你還太年輕，情感用事，需要再去沈澱沈澱。”
“但作為你的爺爺，我會告訴你，打得好，但還不夠，你當時應該搶過他的鐵棍來掄他們。”
什、什麽？
陸瑰意錯愕地擡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麽。
陸老爺子從小就教他不要感情用事，希求將他培養成一個不論何時都足夠清醒足夠狠辣的執行官。
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挺力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可現在，那個要他時刻權衡利弊尋求最優解的導師正遺憾自己沒能拿鐵棍去掄人。
好荒謬。
好魔幻。
“想起你爸爸了吧？”陸老爺子放下拐杖，“當年陸遠庭留下風雨飄搖的陸氏拍拍屁股就走了。”
“可是不瞞你說，作為父親，我從沒有恨過他。”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陸瑰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蜷。
陸老爺子看在眼裏。
這麽多年了，即便只是提起這個名字，陸瑰意卻仍就會被下意識地觸動。
陸老爺子微微嘆出一口氣。
“我恨他，是因為他對你做的事。”陸老爺子正色，眼裏頗有幾分動情地對著陸瑰意道：“絕不能原諒。”
陸瑰意低下眼，咬牙不言。
“從前我看你性子陰冷，忒不近人情了些。總怕你出什麽岔子。”陸老爺子繼續道：“現在看到有小雲陪在你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就像雲妤讓陸瑰意看到了陸老爺子慈愛的那一面一樣，她也讓陸老爺子看到了陸瑰意走出陰翳的可能。
他抽出了一份由黑色真皮文件夾包裹的文件，上面拓印著鎏金的坤臻logo。
陸老爺子將文件推至陸瑰意面前，在後者詢問的目光裏解釋道：“這是我今年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打開看看吧。”
陸瑰意低頭翻開了包裹嚴絲合縫的文件夾，擡頭赫然陳列著一排醒目的大字——股份代持及轉讓協議書。
“這t...”陸瑰意珀銀的眼眸中流轉的華光停滯片刻，他擡起頭，“爺爺？”
陸老爺子卻已經摘下眼鏡，無比慈愛地笑望他，“簽下這份協議，從此以後你就是陸董事長，是陸氏坤臻真正的掌舵者了。”
從前戴眼鏡是怕孩子能看出他每每嚴厲的眼底都藏著心疼；
是因為還有文件要看，還有決策要他定奪；
現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生意場上流傳的“陸老爺子遲遲不交權是要等陸遠庭回來將集團交給他”的流言也將不攻自破。
合同有效期三年一續，打從一開始，陸老爺子就沒打算把陸氏坤臻交給別人。
陸瑰意仍同平時一般從陸老爺子的書房裏出來，不動聲色地抹開指尖的紅色印泥。
得到陸氏坤臻的感覺並沒有陸瑰意想象中的那麽好。
從前陸瑰意運籌帷幄，也曾幻想過等到他大權在握的一天心情應該是無比暢快的。
可是...然後呢。
陸瑰意停下腳步，腦海中還回憶著陸老爺子的那番話。
就在這時候，眼前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推開，清甜軟脆的聲線先蹦了出來——
“你去哪裏啦！”女孩的聲音故作不滿，可昂揚的語調還是暴露了她期待的心情，“怎麽現在才回來。”
就像小狗藏不住自己的尾巴一樣。
陸瑰意的心頭重重地一跳。
他低眼看著眼裏滿是笑意的女孩朝她靠近。
像是一只毛茸茸、熱烘烘的小狗在自己跟前湊來湊去。
“有點事，現在已經解決好了。”說這話時，陸瑰意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跟著雲妤進門。
雲妤穿著一件棉麻質地的睡衣，奶黃色，襯得她皮膚如牛奶，整個人像是一枚香噴噴的小蛋糕。
雲妤在前面問：“你打他們了？”
事已至此，否認已經沒有意義。
陸瑰意“嗯”了一聲，眸光下意識去追雲妤。
他動手時的樣子不好看，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並不希望雲妤看見。
雲妤轉回身時已經沒了笑靨，看得陸瑰意心底一沈。
“是他們先動的手。”陸瑰意抿了抿唇，還沒等雲妤說話，他就先開口道：“他們的車裏有鐵棍......”
在外面一舉一動都能攪動風雲的陸瑰意此刻絞盡腦汁，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弱勢一點。
——退一萬步來說，他們沒鎖車讓他把他們拖了下來這件事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雲妤卻沒註意到陸瑰意莫名的忐忑，“下次記得叫上我。”
“我也想打他們兩拳。”
雲妤說著攥起小拳頭在陸瑰意面前揮舞起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裝神弄鬼嚇了她那麽久真是太可惡了！
幸好陸瑰意幫她出氣了。
否則她今晚半夜坐起來都會後悔當時沒給他們兩拳jnj。
“......”
陸瑰意試圖解釋的話卡在舌尖。
他伸手松了松領帶，總覺得今晚有些熱。
他擡手握住雲妤的手放下來，一邊往裏走，“好了，有些人當時腿都軟了，還想給別人點顏色看看？”
“誰軟了？！”雲妤覺得自己遭到了蔑視，立即憤憤不平道：“我硬得很！！”
說著她拉著陸瑰意的手貼到自己的腿上，“是不是硬的？！你摸啊！”
“是不是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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