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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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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半夏小說首發

投影屏上的電影畫面不斷閃爍,項時欽稍微動了動,旁邊的人立刻按住了他。

“我累了。”

“先看完。”

這一周以來,李暮商不打他,但也不放過他,強行拉著他把之前兩個人做過的事情全部做一遍,包括但不限於一起看之前看過的影片、戶外徒步等。

項時欽不禁想等一切都重演完畢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就像一出舞臺劇,甜蜜的過往演過,往後大概就是苦澀又難解的現實。

而項時欽,對要不要接受再難有任何選擇權。

電影結尾的鋼琴曲慢得令人昏沈,項時欽看著看著,眼皮耷拉下來,映入眼中的畫面出現了重影,隨著腦袋無力地下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靠在了李暮商的肩上。

呼吸輕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李暮商脖頸處,細碎的發蹭著他,親密得恍若從未有過分離和爭執。

李暮商關了投影,把人抱回房間。

才剛蓋上被子沒幾分鐘,項時欽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躺在了李暮商的床上明顯有點慌亂。

“睡著。”

“如果我真想上你,不會等到這時候。”

項時欽看著李暮商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嘩嘩水聲擾得他心亂如麻。

不一會兒,浴室門開了,水霧氤氳。

項時欽背過了身不敢往那邊看,怕引起李暮商的註意。

李暮商沒有直接睡下,而是先去倒了杯水,拆出幾粒安眠藥,用水送服了。

他的失眠已經嚴重到如果不借助藥物就難以成眠的程度,最嚴重的那一段時間是成宿成宿的失眠,總是晚上睜眼到天明,早上又若無其事地去公司。

彼時齊俊燁見李暮商這樣,心裏內疚得要命,好說歹說,幾乎要吐血郁卒了才把他給勸到願意看醫生。

隨著床的另一邊微微凹陷下去,項時欽也逐漸僵直了身。

“挪什麽,再挪就掉地上了。”李暮商不由分說地摟過人。

李暮商的父母是北方人,於是他也生得大骨架,手長腳長的這麽一抱,直接結結實實地將項時欽桎梏在了懷中,體型偏清瘦的項時欽跟窩在他懷裏的貓兒似的。

項時欽呼吸輕了,李暮商身上的氣味似乎較之前多了幾分苦澀,但體溫還是一樣灼人。

項時欽聽見李暮商低啞的聲音,在說:“自從你離開之後,我一直在找你。”

“許歡、常易天、‘異域’裏的人,甚至你的家人,所有人我都問遍了,但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去了哪裏。”

“我才發覺原來有好多人愛你,可是他們誰你都不要。”

李暮商不應該恐慌的,他有錢、有資源,一切盡在掌握,可他偏偏就是陷入了恐慌之中,睡不著,怕找到項時欽的時候他身邊已經站著其他人,不容第三者插足,怕項時欽已經結婚生子,夫妻恩愛。

他想,那麽驕傲的誰都不要的項時欽究竟為了誰獻身?

他想,要去牽住一朵孤高的雲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項時欽轉過身,張了張嘴,澀聲道:“李暮商,你是你爸的兒子,這點永遠也改變不了。”

“我問過他,自己也查過,你在意的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他甚至不知道有人發生了意外。”

李暮商看著他,“即使真是他做的,難道就因為我是他兒子,所以他犯的所有錯都能扣在我身上?這對我公平嗎?”

“只是因為我比那個薛羽晚來一步,所以就這輩子都只能被你拒之門外了麽?”

李暮商如渴水的人,細碎地吻他嘴角,低聲呢喃著,時欽啊,時欽,對我公平點。

“我做不到。”

“……我說我做不到。”項時欽有點抓狂了,覺得自己像在對著一堵墻壁講話。

“你想要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事實就是我們不可能從自我介紹重新開始。”

“你幫了他,”項時欽的指甲無意識地掐入了李暮商的手臂,“你明知道我是為什麽……明知道我懷著什麽樣的心情,但你還是幫了他。”

即使李暮商或許有苦衷,有一切不得不為的大道理,但他做的事情仍舊是一種傷害。

因為那意味著項時欽再一次被想相信、想溫柔以待的人拋棄了。

項時欽受了傷,覺得疼了,所以他沒骨氣地逃。

“在草場見到你的一刻,我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跑,跑得越遠越好,因為我想恨你但卻不能,你明白嗎,或許之前我信你說的承諾,但在你背著我幫你爸之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性。”

項時欽想愛李暮商,但也不能。

李暮商不自覺的殘忍冷酷就像帶刺的鐵蒺藜,尖銳得紮進心口,攪爛了,帶出血和碎肉。

項時欽突然無比地恨李暮商。

為什麽還要找我?

我都不願意再去回憶那些不堪,我說我放下了,我不念了不恨了更不愛了,你就非要找過來,非要我再糾結仿徨苦悶。

是的,他在倉促出逃那一晚已經認命,接受自己死透,死得毫無價值和尊嚴的事實,可是這不意味著李暮商做過的事就不存在了。

明明都不會選擇他,為什麽還纏著他不放。

此刻,項時欽對不純粹愛情的恐懼壓倒了一切,甚至讓他變得不理智起來,不管做什麽都好,只想徹底拒絕李暮商,老死不相往來。

“你摸這裏。”項時欽將李暮商的手按在自己下身。

“是什麽感覺?”

那事物軟綿,沒有絲毫要硬的跡象。

項時欽從來不是同性戀,每次在李暮商身下雌伏的時候都像是死過一遍,被同性征服的屈辱感密密麻麻咬著血管。

吃吃的嘲弄聲仿佛就高懸在他頭頂,嘻笑著說,瞧瞧,這個不要臉的賤|貨,打著報仇的幌子,卻跟仇人的兒子滾上了床又動了心。

“我不是同性戀,但我讓你操。我已經跟個賤|貨一樣在你的身下張開腿了,欠再多也該足夠——”

啪!——

項時欽耳朵嗡鳴,臉側火辣辣地燒。

李暮商砸了東西,玻璃飛濺碎到項時欽面前。

“說夠了嗎?”

“我他媽什麽時候讓你自輕自賤了?”李暮商卡住項時欽的下顎,卡得他窒息。

他的眼神冰冷得恐怖。

第一次,李暮商第一次對項時欽下這麽重的手,之前兩個人吵得最兇、砸了整個客廳的那一次他之前仍舊是克制到極點,即使腰側被踹出淤青都沒有扇過項時欽的臉,只靠著體型優勢把人壓制到餐桌上。

李暮商知道項時欽有很強烈的自毀傾向,但依舊不接受他一句話就將自己貶低到塵埃,同時也將他貶低到塵埃。

項時欽舔了舔口腔內壁,腥甜的血一絲絲擴散,他半邊臉都是木的,已經充血腫起來。

他的情緒也是麻木的。

如無痛覺的人拿刀割腕,他自虐得面無表情。

“如果你真把我當成一個人,而不是出來賣的婊|子,那你不會在書房綁我,跟捏螞蟻一樣捏我。”

“我認清楚我自己的心了,認不清楚的人是你,假惺惺扮好人的也是你。”

“我扮好人?”

“我扮好人?”

“呵,你就這麽想我,”李暮商兀地笑了,笑意不達幽深眼底,“原來是我有眼無珠了,項時欽,你可真他媽會羞辱人。”

李暮商從來就不是什麽骨子裏溫良的紳士,他狂他傲,見神佛不磕頭,見人間不退讓。

要撕破臉,李暮商只會比項時欽更瘋。

“自甘下|賤是吧,別後悔。”

這一晚,項時欽哭成了淚人,嗓子都喊啞了,身下的床單濕透,但依舊得不到半分憐惜。

他手腳並用地爬走,卻又讓後邊的男人攥住腳踝拖了回去,“不是說自己是賤|貨嗎?那我得讓你如願才行啊。”

回應他的只有驚恐的拒絕。

李暮商的折磨一直持續到後半夜,直到項時欽都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他才停手。

李暮商換好新床單,然後抱起青年,他如剛浸過熱水,全身都泛著一種靡麗的潮紅,手臂無力地垂墜下來。

腰肢、肩膀、頸側、胸口等都布滿愛痕,其中尤以大腿內側的皮膚最為慘不忍睹,咬痕、指痕、掐痕層層交疊在一切,原本膩白無暇的皮膚上甚至找不出一塊好肉。

李暮商在浴缸裏放了溫水,拿毛巾沾水,一點點給項時欽擦拭幹凈身體,又打了泡沫,給項時欽洗頭。

這些事他已經做得很習慣了,之前項時欽因為情緒低落,總喝得不省人事的那段時間,就是他熬夜照顧他的。

睡著的項時欽很乖巧,任憑李暮商怎麽擺弄都沒有反應。

很快,澡就洗完了。

李暮商重新將人抱回床上,擁著他睡入被窩。

夜色如紗,淡淡遮蒙在青年精致的側臉,被咬破的嘴唇紅得妖艷。

李暮商看向項時欽的眼神很沈。

之前隱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現在變得越發明顯了起來。

項時欽說他自己沒有跟男的交往過、從來不是同性戀,那“那個在高中出櫃的項時欽”是誰?

為什麽項時欽要那麽緊張薛羽?

直覺告訴李暮商,項時欽對他隱瞞了很多事沒說,他必須弄清楚這些問題的答案,才能真的理解項時欽究竟在苦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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