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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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自那一晚過後，項時欽跟李暮商的接觸順理成章地多了起來，李暮商上心到幾乎是三天兩頭地約項時欽出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約會的項目都不太走尋常路。
“讓開啊啊啊啊——”
隨著一聲急促的大喊，一個男的連人帶滑翔傘在項時欽面前摔了個狗啃泥。
看著那仁兄都摔成豬八戒了還樂呵呵地高呼“刺激”，項時欽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來自極限運動愛好者的震撼。
太硬核了。
他擡起頭望天，此時天上正盤旋著無數彩色“巨鳥”，鮮艷的傘翼如一道道油彩劃過藍天，山谷間回蕩著不同人的歡呼聲。
好玩，但同時也很危險。
看了一會兒，項時欽又接著跟身上的鉤鉤扣扣較勁兒。
“要這麽扣。”高大的男人從背後環上項時欽的腰，哢噠幾聲，就將他與自己扣在了一起。
“好像有點懸啊。”項時欽看了眼底下的山谷，密林層層，隨風起伏，宛如一片蒼翠的海洋。
如果人掉下去了，恐怕兇多吉少。
“信我。”
李暮商似乎笑了，胸口抵著項時欽的後背，項時欽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又一陣大風吹來，李暮商拽緊傘繩，摟著項時欽一齊往後退了幾步。
滑翔傘迎風飛揚起來，項時欽只感到背帶上傳來一陣巨大的拉力，接著，青翠的小草拂過鞋面，他真的騰空而起。
“看下面。”低醇的男音在耳邊低語。
項時欽低頭，驚訝地叫了一聲。
日光正好，照得底下大地一片輝煌燦爛，湖泊折射出眩目的光，紅墻綠瓦鑲嵌其間，恰似點綴在皇冠上的紅綠寶石。
“太好看了……”項時欽喃喃道，被美景震撼得失語。
微涼的風從指尖滑過，突然有種從未感受過的暢快淋漓感湧上心頭。
此時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從那暗無天日的水底中掙脫了出來。
活著，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
李暮商專註地看著青年，看他的琥珀瞳、嘴唇、蝶翼一般撲扇的眼睫毛，看他笑起來的模樣。
他覺得項時欽很漂亮。
李暮商說：“喜歡的話，以後我再帶你來。”
項時欽久久沒回應，似乎並沒有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滑翔傘開始緩速下降，眼見要接近降落點，突然一陣狂風刮起。
滑翔傘失控，在空中七倒八歪。
“快過來拉住他們！”工作人員驚恐地大喊。
有人試圖跳起來去夠，但高度不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被風吹往山腳下的森林中。
項時欽感受到強烈的顛簸，天地在眼前旋轉，所有事物都在失速。
他們正如流星，加速墜向地面。
此時一個保險扣承受不住壓力崩斷了，項時欽的半截身子猛地沖出固定背帶。
一瞬間，項時欽頭腦一片空白，甚至叫不出聲，更別說自救了。
“不要動！”李暮商眼疾手快摟起他，用力按在身前。
他試圖平衡滑翔傘，但只用一只手操作，顯然無法跟狂暴的風力對抗。
細長的傘繩勒進肉裏，在他手指上勒出道道血痕，鮮血淋漓。
李暮商忍著痛安撫項時欽，“別怕。”
項時欽看見了那些血，紅得刺目。
十指連心，這無異於夾手指的酷刑。
“先別管我了！”項時欽迎風大喊。
話音未落，尼龍傘面轟然撞上樹冠，枝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樹枝紛紛斷裂掉落。
項時欽感到滑膩的液體淌過下顎，耳鳴聲前所未有的尖銳。
他迷迷糊糊地擡頭，發現滑翔傘掛到了樹梢上，自己跟秋千一樣在高空晃蕩。
“我、沒事。”項時欽勉強吐出幾個字。
他抹了一把臉，發現這血並不是自己的，而是來自於捧著他臉的李暮商。
李暮商：“我現在割斷繩子，你小心別掉下去。”
小刀極鋒利，不一會兒就挑斷了將兩人困在樹上的繩索，李暮商順勢攀上粗壯的樹幹。
項時欽的指甲都掐進了樹皮裏，粗糙的木碎磨得他掌心生疼。
“我不會爬樹。”他對已經落地的李暮商喊。
處於將將崩裂邊緣的樹幹顯然無法承載起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斷裂面正在逐步擴大。
啪嗒一聲，項時欽更往下掉落，頓在空中，就像一個驚異的感嘆號。
“跳下來。”李暮商展開雙臂，只望著項時欽一個人，專註、鄭重，仿佛許下一個承諾。
“我會接住你。”
血，滴落。
林間落葉揚起。
兩人翻滾著倒在松軟的腐殖層中，口鼻內盡是對方的氣息。
項時欽喘著氣，還沈浸在劫後餘生的刺激中，“吊橋效應是很不錯，但下回能換個文雅點的約會方式嗎？”
“這恐怕有點困難。”李暮商捏了捏項時欽的鼻子，然後拉他起身。
“我心急。”李暮商坦言。
因為有滑翔傘作標志物，所以不到一個小時，救援隊就找過來了。
他們先給李暮商的手做了簡單的包紮，然後檢查了兩個人的狀況，對項時欽幾乎毫發無損而感到意外。
李暮商不讓項時欽在醫院看護，項時欽只好回了家。
鏡子中映出來一個帶著一臉血的鏡像。
項時欽擡手覆上那些血手印的所在，血跡幹涸了，指紋清晰可見，甚至連那些指尖的溫度也仿佛一並留在了上面。
他擰開水龍頭，一點點洗凈了那些腥紅。
這些天來往了這麽幾次，就發現了，李暮商的本質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冷漠。
硬要形容的話，他是傲氣，骨子裏藏著野性，看不上人，因此就顯得不近人情，但同時這也意味著，一旦李暮商認可了某個人，那對待那個人的態度將會截然不同。
想到這裏，項時欽的眸光暗了暗。
要博取完全信任，或許並不需要用很長時間。
-------------------------------------
陳沐的腿傷差不多好利索了，最後得再覆查一次，所以項時欽特地請了個假帶他上醫院。
“悠著點啊。”項時欽囑咐了一句，讓陳沐俯到自己背上。
輪椅就在車門邊，項時欽試圖一口氣走到位，但沒撐住，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連肉帶骨頭上百斤，一般人要想背起來，還真有點難度。
陳沐很不好意思，手臂圈住項時欽頸部，放哪裏都不適應，耳根子羞得通紅。
“陳大姑娘請上花轎。”項時欽調侃了一句。
“胡鬧。”
今天剛好趕上人流量高峰，醫院大廳裏到處人擠人，項時欽只得先安置好陳沐，自己去取號。
等他拿著序號紙回來時，陳沐身邊已經圍了一圈搭訕的大爺大媽。
“小夥子當兵的吧？有女朋友了嗎？”一個燙卷發的大媽以一種看孫女婿的慈愛目光註視著陳沐。
“呃，不，我暫時沒考慮這方面的……”23°的空調，陳沐滿頭大汗。
項時欽好笑地擠過去。
他解圍道：“我朋友有伴了，但我還單身，阿姨您看我成嗎？”
原本還在組織婉拒詞的陳沐卡殼了，然後就看著項時欽三下五除二就把大媽們給哄得花枝亂顫。
直至差不多輪到取到的號碼，項時欽才推陳沐走。
“還笑？”
“你剛擠兌誰有伴呢。”陳沐抓住項時欽的手腕不放，他也笑，眼睛裏蘊著暖光。
兩人鬧起來。
“哎哎，撓人犯規了啊。”項時欽一個俯身，兩人四目相對，鼻尖碰鼻尖。
陳沐頓住了，連呼吸都一瞬間暫停。
“薛羽……”陳沐壓著嗓音喊。
他喉嚨發幹，想說些什麽，但項時欽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片刻沈靜。
陳沐松開手，道：“沒什麽，你先接電話吧。”
當聽見那個低醇的男聲時，項時欽有點意外。
“今晚有空嗎？”李暮商問。
項時欽一時沒答話，有點遲疑。
那些可是深可見骨的切割傷，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沒這麽快能養好吧。
“出去的話我是沒問題，但你手確定沒問題嗎？”
他聽見李暮商在電話那邊隱約笑了聲，喑啞的、微帶沙聲，令人想到流淌在絲絨上的月光。
“項時欽，你在擔心我嗎？”
還沒等項時欽回答，李暮商說：“放心吧，今天只請你看電影。”
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李暮商便掛電話了。
“怎麽了嗎？”
項時欽擡頭沖陳沐笑，輕描淡寫帶過：“沒，老板找人呢。”
-------------------------------------
十字路口，車水馬龍。
看著停在面前的銀灰賓利，項時欽遲遲不敢認。
“……怎麽換車了呢？”項時欽微不可察地緊張。
他端量著李暮商，這次並沒有穿休閑服，而是跟初次見面一樣西裝革履，熨帖的正裝更襯托出外貌的俊美無儔。
正式得仿佛即將赴一場盛大的宴會。
“嗯，今晚稍微有點特別。”李暮商幫項時欽系上安全帶，氣息如落在他耳邊，烙下印記。
他註視著項時欽，低聲沈吟：“會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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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過後，項時欽跟李暮商的接觸順理成章地多了起來，李暮商上心到幾乎是三天兩頭地約項時欽出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約會的項目都不太走尋常路。
“讓開啊啊啊啊——”
隨著一聲急促的大喊，一個男的連人帶滑翔傘在項時欽面前摔了個狗啃泥。
看著那仁兄都摔成豬八戒了還樂呵呵地高呼“刺激”，項時欽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來自極限運動愛好者的震撼。
太硬核了。
他擡起頭望天，此時天上正盤旋著無數彩色“巨鳥”，鮮艷的傘翼如一道道油彩劃過藍天，山谷間回蕩著不同人的歡呼聲。
好玩，但同時也很危險。
看了一會兒，項時欽又接著跟身上的鉤鉤扣扣較勁兒。
“要這麽扣。”高大的男人從背後環上項時欽的腰，哢噠幾聲，就將他與自己扣在了一起。
“好像有點懸啊。”項時欽看了眼底下的山谷，密林層層，隨風起伏，宛如一片蒼翠的海洋。
如果人掉下去了，恐怕兇多吉少。
“信我。”
李暮商似乎笑了，胸口抵著項時欽的後背，項時欽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又一陣大風吹來，李暮商拽緊傘繩，摟著項時欽一齊往後退了幾步。
滑翔傘迎風飛揚起來，項時欽只感到背帶上傳來一陣巨大的拉力，接著，青翠的小草拂過鞋面，他真的騰空而起。
“看下面。”低醇的男音在耳邊低語。
項時欽低頭，驚訝地叫了一聲。
日光正好，照得底下大地一片輝煌燦爛，湖泊折射出眩目的光，紅墻綠瓦鑲嵌其間，恰似點綴在皇冠上的紅綠寶石。
“太好看了……”項時欽喃喃道，被美景震撼得失語。
微涼的風從指尖滑過，突然有種從未感受過的暢快淋漓感湧上心頭。
此時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從那暗無天日的水底中掙脫了出來。
活著，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
李暮商專註地看著青年，看他的琥珀瞳、嘴唇、蝶翼一般撲扇的眼睫毛，看他笑起來的模樣。
他覺得項時欽很漂亮。
李暮商說：“喜歡的話，以後我再帶你來。”
項時欽久久沒回應，似乎並沒有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滑翔傘開始緩速下降，眼見要接近降落點，突然一陣狂風刮起。
滑翔傘失控，在空中七倒八歪。
“快過來拉住他們！”工作人員驚恐地大喊。
有人試圖跳起來去夠，但高度不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被風吹往山腳下的森林中。
項時欽感受到強烈的顛簸，天地在眼前旋轉，所有事物都在失速。
他們正如流星，加速墜向地面。
此時一個保險扣承受不住壓力崩斷了，項時欽的半截身子猛地沖出固定背帶。
一瞬間，項時欽頭腦一片空白，甚至叫不出聲，更別說自救了。
“不要動！”李暮商眼疾手快摟起他，用力按在身前。
他試圖平衡滑翔傘，但只用一只手操作，顯然無法跟狂暴的風力對抗。
細長的傘繩勒進肉裏，在他手指上勒出道道血痕，鮮血淋漓。
李暮商忍著痛安撫項時欽，“別怕。”
項時欽看見了那些血，紅得刺目。
十指連心，這無異於夾手指的酷刑。
“先別管我了！”項時欽迎風大喊。
話音未落，尼龍傘面轟然撞上樹冠，枝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樹枝紛紛斷裂掉落。
項時欽感到滑膩的液體淌過下顎，耳鳴聲前所未有的尖銳。
他迷迷糊糊地擡頭，發現滑翔傘掛到了樹梢上，自己跟秋千一樣在高空晃蕩。
“我、沒事。”項時欽勉強吐出幾個字。
他抹了一把臉，發現這血並不是自己的，而是來自於捧著他臉的李暮商。
李暮商：“我現在割斷繩子，你小心別掉下去。”
小刀極鋒利，不一會兒就挑斷了將兩人困在樹上的繩索，李暮商順勢攀上粗壯的樹幹。
項時欽的指甲都掐進了樹皮裏，粗糙的木碎磨得他掌心生疼。
“我不會爬樹。”他對已經落地的李暮商喊。
處於將將崩裂邊緣的樹幹顯然無法承載起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斷裂面正在逐步擴大。
啪嗒一聲，項時欽更往下掉落，頓在空中，就像一個驚異的感嘆號。
“跳下來。”李暮商展開雙臂，只望著項時欽一個人，專註、鄭重，仿佛許下一個承諾。
“我會接住你。”
血，滴落。
林間落葉揚起。
兩人翻滾著倒在松軟的腐殖層中，口鼻內盡是對方的氣息。
項時欽喘著氣，還沈浸在劫後餘生的刺激中，“吊橋效應是很不錯，但下回能換個文雅點的約會方式嗎？”
“這恐怕有點困難。”李暮商捏了捏項時欽的鼻子，然後拉他起身。
“我心急。”李暮商坦言。
因為有滑翔傘作標志物，所以不到一個小時，救援隊就找過來了。
他們先給李暮商的手做了簡單的包紮，然後檢查了兩個人的狀況，對項時欽幾乎毫發無損而感到意外。
李暮商不讓項時欽在醫院看護，項時欽只好回了家。
鏡子中映出來一個帶著一臉血的鏡像。
項時欽擡手覆上那些血手印的所在，血跡幹涸了，指紋清晰可見，甚至連那些指尖的溫度也仿佛一並留在了上面。
他擰開水龍頭，一點點洗凈了那些腥紅。
這些天來往了這麽幾次，就發現了，李暮商的本質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冷漠。
硬要形容的話，他是傲氣，骨子裏藏著野性，看不上人，因此就顯得不近人情，但同時這也意味著，一旦李暮商認可了某個人，那對待那個人的態度將會截然不同。
想到這裏，項時欽的眸光暗了暗。
要博取完全信任，或許並不需要用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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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的腿傷差不多好利索了，最後得再覆查一次，所以項時欽特地請了個假帶他上醫院。
“悠著點啊。”項時欽囑咐了一句，讓陳沐俯到自己背上。
輪椅就在車門邊，項時欽試圖一口氣走到位，但沒撐住，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連肉帶骨頭上百斤，一般人要想背起來，還真有點難度。
陳沐很不好意思，手臂圈住項時欽頸部，放哪裏都不適應，耳根子羞得通紅。
“陳大姑娘請上花轎。”項時欽調侃了一句。
“胡鬧。”
今天剛好趕上人流量高峰，醫院大廳裏到處人擠人，項時欽只得先安置好陳沐，自己去取號。
等他拿著序號紙回來時，陳沐身邊已經圍了一圈搭訕的大爺大媽。
“小夥子當兵的吧？有女朋友了嗎？”一個燙卷發的大媽以一種看孫女婿的慈愛目光註視著陳沐。
“呃，不，我暫時沒考慮這方面的……”23°的空調，陳沐滿頭大汗。
項時欽好笑地擠過去。
他解圍道：“我朋友有伴了，但我還單身，阿姨您看我成嗎？”
原本還在組織婉拒詞的陳沐卡殼了，然後就看著項時欽三下五除二就把大媽們給哄得花枝亂顫。
直至差不多輪到取到的號碼，項時欽才推陳沐走。
“還笑？”
“你剛擠兌誰有伴呢。”陳沐抓住項時欽的手腕不放，他也笑，眼睛裏蘊著暖光。
兩人鬧起來。
“哎哎，撓人犯規了啊。”項時欽一個俯身，兩人四目相對，鼻尖碰鼻尖。
陳沐頓住了，連呼吸都一瞬間暫停。
“薛羽……”陳沐壓著嗓音喊。
他喉嚨發幹，想說些什麽，但項時欽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片刻沈靜。
陳沐松開手，道：“沒什麽，你先接電話吧。”
當聽見那個低醇的男聲時，項時欽有點意外。
“今晚有空嗎？”李暮商問。
項時欽一時沒答話，有點遲疑。
那些可是深可見骨的切割傷，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沒這麽快能養好吧。
“出去的話我是沒問題，但你手確定沒問題嗎？”
他聽見李暮商在電話那邊隱約笑了聲，喑啞的、微帶沙聲，令人想到流淌在絲絨上的月光。
“項時欽，你在擔心我嗎？”
還沒等項時欽回答，李暮商說：“放心吧，今天只請你看電影。”
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李暮商便掛電話了。
“怎麽了嗎？”
項時欽擡頭沖陳沐笑，輕描淡寫帶過：“沒，老板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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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車水馬龍。
看著停在面前的銀灰賓利，項時欽遲遲不敢認。
“……怎麽換車了呢？”項時欽微不可察地緊張。
他端量著李暮商，這次並沒有穿休閑服，而是跟初次見面一樣西裝革履，熨帖的正裝更襯托出外貌的俊美無儔。
正式得仿佛即將赴一場盛大的宴會。
“嗯，今晚稍微有點特別。”李暮商幫項時欽系上安全帶，氣息如落在他耳邊，烙下印記。
他註視著項時欽，低聲沈吟：“會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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