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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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送何唱晚下樓，程遠洲開車跟了她百來米，她本來不讓他送的，最後耐不住他磨人行為上了車，她上了後座睡覺，全然沒有和他聊天的欲望。
程遠洲時不時從後視鏡看她，生怕她睡太熟了，從椅子上翻下來，自己也不敢剎太猛。
快到她掃大街的路段，程遠洲喚醒她：“阿晚。”
聽到這稱呼，何唱晚眼皮子又抖了下，慢吞吞醒來：“到了？”
“怎麽走？”他問。
何唱晚坐起來看外面：“你把我放路邊吧。”
程遠洲不吭聲。
車停路邊。
但何唱晚打不開車門，儼然又被他上鎖了。
她準備提醒他的時候，發現他正從後視鏡看她，目光灼灼，又有點兒委屈和不甘，她心裏一下子就樂了，這男人變化得出人意料。
她不催了，就安安靜靜坐著和他較著勁。
直到鎖開。
她打開車門下去，頭都不回走進巷子，沒半分留戀。
程遠洲失魂落魄地回到畫室。
每當獨處，那種濃得讓人抓狂的孤獨感又湧上來了。
他請求添加了何唱晚的微信好友，朋友圈裏什麽都沒有，幹凈得一塵如洗。
這應該是她的新賬號。
以前的怎麽了？
“老板，”員工叩門，探了個腦袋，“沈小…何小姐來了。”
程遠洲馬上反應過來“何小姐”是誰，他壓了壓眉，員工下去沒兩分鐘，沈歡宜進門。
“遠洲。”她一來就叫得熟稔，態度有狀告的嫌疑，“你知道何唱晚幹了什麽嗎？”
他淡問：“幹了什麽？”
沈歡宜眼眶都是潮濕的：“我剛從我爸那裏聽來的，她和我爸的早期計劃就是收購你們家的公司，她惹了我爸，我爸現在要向你們討回98億，你們還不上錢，沸點就完了。”
程遠洲聽後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說話呀。”沈歡宜不明白他為什麽能如此鎮定。
不該氣得跳起來嗎？
“和我沒關系。”程遠洲送客，“我還有事，不招待了。”
沈歡宜：“……”
－
得知了消息的程遠林讓人先穩住升和的人。
他緊趕慢趕地回總裁辦公室，翻出保險櫃裏的投資合同。
這份合同他其實看過了，一般的投資合同裏都會有“若項目存在較大風險，投資者可以及時止損，單方面撤回或追回投資”。
萬萬沒想到何潤成對何唱晚的火燒到了沸點的身上。
程遠林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要積極爭取，改變何潤成的意思。
他收拾地上其他機密資料，放回保險櫃裏，忽然目光一頓，竟見陌生的紅色章印。
資料當頭幾個粗體大字“個人投資合作書”。
等不及的助理走了進來：“程總，升和的人一直在催您呢。”
他們的程總這會兒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神色怔忡，左右手各拿一份文件，顯然對比過了。
程遠林神游問：“你對她任職期間的印象如何？”
助理一楞。
“程總說何大小姐？”助理實話實說，“是很好的一個人，特別特別有魄力，感覺任何問題在她眼裏都不是問題。”
“她有沒有說過，關於投資合同的事？”程遠林從地上爬起來了。
“這倒沒有。”助理回憶，“不過她最開始問過我，您一般把機密文件放在哪…我想起來了！”
助理眼睛一亮。
他指著保險櫃激動道：“我給了她保險櫃密碼，然後她當天下午對我說，如果以後升和的人來找麻煩，而她又不在，就讓我們打開這個保險櫃。”
“這就是了。”程遠林點頭。
助理：“程總？”
程遠林冷笑：“走，我們去會會升和的人。”
喝了第二杯茶了，奉命前來的升和談判人有點不耐煩，看一眼表時間後，正準備說話，程遠林帶人閑庭漫步地走進來了。
他略微不悅：“程總，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晾著我。”
“抱歉，”程遠林坐下，“手上的工作沒弄完，不好過來招待你。”
“我代表的是升和。”男人表明立場，絲毫沒把程遠林放眼裏，他不欲廢話，展開合同，“我們升和決定終止投資新能源項目，並百分百追回投資金。”
程遠林掃了一眼：“關你們升和什麽事？”
男人無語：“白紙黑字，程總現在這個態度，怕不是想吃官司，蹲大牢？”
“我是很想和升和合作，但目前還沒實現願望。”程遠林似笑非笑展開自己的合同，“我從沒見過你的合同，你們不如先回去檢驗合同真假再來說話。”
男人一臉懵逼，看著合同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抓著原本的合同急匆匆地跑走了。
趕回升和，男人差點兒摔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不好了！”
何潤成皺眉。
他擺了擺手，讓部門主管出去，然後才問：“怎麽樣了？”
男人跑得氣喘籲籲，哆嗦著交上合同：“大小姐是以個人名義投資的沸點，不是公司！合同是無效的！”
何潤成接過來看。
小半晌後，他按下內線電話，叫秘書通知財務部的人上來。
財務部主管很快帶著去年的財務支出過來了。
何潤成翻了翻，發現一筆36億的資金和證券支出，但過了幾天又還回來了。
他心下疑惑：“大小姐支出36億的時候，可說了什麽？”
“沒有。”主管搖頭。
何潤成：“還的時候呢？”
財務部主管回憶：“好像說給什麽公司的投資黃了，所以這筆資金原封不動撤了回來。”
何潤成放下合同，點了支煙抽著，財務部主管瞥了一眼另個人，又望向何潤成，等候指示。
“哈哈，哈哈哈。”未成想何潤成忽然笑起來，一邊點頭一邊說，“好樣的，不愧是她。你——”
主管上前：“何總您說。”
何潤成緩緩吩咐：“代我去看望看望大小姐。”
－
水泥地像被火烤過了似的，院子好比蒸籠。
睡了午覺醒來，何唱晚撈出水盆裏的西瓜，抱上案板一切兩半，分別裝在大碗裏。
明芳也起來了。
祖孫兩個一人一半，邊吃邊聊邊笑。
明芳還要出去收貨，吃了三分之一就不吃了，何唱晚叮囑她騎車小心，把她吃的瓜拿保鮮膜封好，繼續吃自己的。
不一會兒，院門口傳來了久違的稱呼：“總經理。”
是升和的財務部主管和項目部的管事來了，兩人手裏都拎著滿當當的補品。
“稀客呀。”但何唱晚的語氣聽不出意外。
早料到似的。
“我們來遲了。”財務部主管放下東西，抹著汗笑了笑，“總經理別怪罪。”
何唱晚沈浸式吃瓜，也不看他們，過了十幾秒問：“來站崗的？”
“啊，”財務部主管是看她吃得太香了，沒有形象，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會兒想起來正事，“何總讓我代他來看看你，並且不讓我告訴你。”
說著，他從項目部管事拎著的公文包裏取出兩個牛皮紙袋，一人拿著一個送給何唱晚。
“總經理受苦了，”財務部主管說，“這是我們的小小心意，您多買點瓜吃。”
紙袋裏裝得是錢，目測各有幾萬塊。
何唱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無功不受祿。”
“總經理折煞我們了。”項目部管事開口，“當初是總經理救的我，我說過以後唯您馬首是瞻。”
財務部主管奉承道：“我們都等著總經理回來。”
－
沸點，上午剛結束會議。
程遠林回辦公室，發現程遠洲已經來了，他扯松領帶，解著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合同看了沒？”
辦公桌上一共有三份合同。
第一份，是升和投資的36億無效合同。
第二份，是何唱晚個人名義投資的36億。
第三份，是何唱晚個人名義的追加投資，無期限，代表以後追加投資時可不必擬訂新合同。
目前總投資加起來已有123億。
“看了。”程遠洲表情淡淡。
程遠林亦是如此，將兩份她個人投資的合同拿起來：“如果她帶著這兩式的另一份蓋了沸點印章、並且有你簽名的合同出現，那將毫無疑問，她一定會變成沸點最大的股東。”
程遠林把合同撂回桌上，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誰都沒想到會被她擺了一道。
目前沸點就等於是鍋裏煮熟了的牛肉，可以食用牛肉的人根本不是他們，他們只是廚子而已。
“我們被她騙了。”程遠林吐了口氣，“雖然趕走了升和的人，但沸點隨時可能不是我們的，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程遠洲倒是看得開：“被她掐著命脈，總比被升和掐著好。”
“重點是這個嗎？”程遠林讓弟弟清醒點，“是她騙你，騙我們，她現在是沸點最大的債主，說出去我們就成了行業裏的笑話。”
“沒有。”他說。
程遠林不明：“什麽沒有？”
程遠洲看著哥哥：“她沒有騙我，答應我的都做到了。”
“遠洲，現在不是情情愛愛的時候，你清醒點。”程遠林質問，“我就知道你不對勁，把自己搞成前幾天那個樣子，老實說，你愛上她了是吧？”
程遠洲心裏開始慌亂，閃躲著避開目光，佯裝鎮定冷淡。
“我真是服了。”程遠林又自責又後悔，“都怪我，要不是我那段時間植物人，怎麽會被她下了圈套！”
“哥，你誤會她了。”程遠洲走過去拿起合同，“36億，是我和她領過結婚證之後才簽的。”
程遠林問：“什麽意思？”
程遠洲理清來龍去脈：“我當初準備好合同，她拖著沒簽，婚後投資金到手，我就以為她簽了，沒有要求查看合同。但現在看來，實際上，她換成了個人投資合同。”
“這的確是你的筆跡。”程遠林掃一眼合同上簽名。
程遠洲也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麽情況下簽的。
但很多時候，她看著文件，就會讓他過去簽字，他一般不會仔細看文件內容。
她一定將個人投資合同藏在了中間。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程遠林沮喪，“只能確定這所有一切是她故意的。”
“不是。”程遠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攥起，“我和她之間不是交易，無關沸點，123億全是她個人財產，也是我和她的夫妻共同財產的支出，她從來沒想要我還。”
他腦子裏全是和她新婚之夜她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在強調“不是交易”。
而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傾註全部，就為賭他這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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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她掃大街的路段，程遠洲喚醒她：“阿晚。”
聽到這稱呼，何唱晚眼皮子又抖了下，慢吞吞醒來：“到了？”
“怎麽走？”他問。
何唱晚坐起來看外面：“你把我放路邊吧。”
程遠洲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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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唱晚打不開車門，儼然又被他上鎖了。
她準備提醒他的時候，發現他正從後視鏡看她，目光灼灼，又有點兒委屈和不甘，她心裏一下子就樂了，這男人變化得出人意料。
她不催了，就安安靜靜坐著和他較著勁。
直到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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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她的新賬號。
以前的怎麽了？
“老板，”員工叩門，探了個腦袋，“沈小…何小姐來了。”
程遠洲馬上反應過來“何小姐”是誰，他壓了壓眉，員工下去沒兩分鐘，沈歡宜進門。
“遠洲。”她一來就叫得熟稔，態度有狀告的嫌疑，“你知道何唱晚幹了什麽嗎？”
他淡問：“幹了什麽？”
沈歡宜眼眶都是潮濕的：“我剛從我爸那裏聽來的，她和我爸的早期計劃就是收購你們家的公司，她惹了我爸，我爸現在要向你們討回98億，你們還不上錢，沸點就完了。”
程遠洲聽後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說話呀。”沈歡宜不明白他為什麽能如此鎮定。
不該氣得跳起來嗎？
“和我沒關系。”程遠洲送客，“我還有事，不招待了。”
沈歡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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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消息的程遠林讓人先穩住升和的人。
他緊趕慢趕地回總裁辦公室，翻出保險櫃裏的投資合同。
這份合同他其實看過了，一般的投資合同裏都會有“若項目存在較大風險，投資者可以及時止損，單方面撤回或追回投資”。
萬萬沒想到何潤成對何唱晚的火燒到了沸點的身上。
程遠林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要積極爭取，改變何潤成的意思。
他收拾地上其他機密資料，放回保險櫃裏，忽然目光一頓，竟見陌生的紅色章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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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程總這會兒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神色怔忡，左右手各拿一份文件，顯然對比過了。
程遠林神游問：“你對她任職期間的印象如何？”
助理一楞。
“程總說何大小姐？”助理實話實說，“是很好的一個人，特別特別有魄力，感覺任何問題在她眼裏都不是問題。”
“她有沒有說過，關於投資合同的事？”程遠林從地上爬起來了。
“這倒沒有。”助理回憶，“不過她最開始問過我，您一般把機密文件放在哪…我想起來了！”
助理眼睛一亮。
他指著保險櫃激動道：“我給了她保險櫃密碼，然後她當天下午對我說，如果以後升和的人來找麻煩，而她又不在，就讓我們打開這個保險櫃。”
“這就是了。”程遠林點頭。
助理：“程總？”
程遠林冷笑：“走，我們去會會升和的人。”
喝了第二杯茶了，奉命前來的升和談判人有點不耐煩，看一眼表時間後，正準備說話，程遠林帶人閑庭漫步地走進來了。
他略微不悅：“程總，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晾著我。”
“抱歉，”程遠林坐下，“手上的工作沒弄完，不好過來招待你。”
“我代表的是升和。”男人表明立場，絲毫沒把程遠林放眼裏，他不欲廢話，展開合同，“我們升和決定終止投資新能源項目，並百分百追回投資金。”
程遠林掃了一眼：“關你們升和什麽事？”
男人無語：“白紙黑字，程總現在這個態度，怕不是想吃官司，蹲大牢？”
“我是很想和升和合作，但目前還沒實現願望。”程遠林似笑非笑展開自己的合同，“我從沒見過你的合同，你們不如先回去檢驗合同真假再來說話。”
男人一臉懵逼，看著合同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抓著原本的合同急匆匆地跑走了。
趕回升和，男人差點兒摔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不好了！”
何潤成皺眉。
他擺了擺手，讓部門主管出去，然後才問：“怎麽樣了？”
男人跑得氣喘籲籲，哆嗦著交上合同：“大小姐是以個人名義投資的沸點，不是公司！合同是無效的！”
何潤成接過來看。
小半晌後，他按下內線電話，叫秘書通知財務部的人上來。
財務部主管很快帶著去年的財務支出過來了。
何潤成翻了翻，發現一筆36億的資金和證券支出，但過了幾天又還回來了。
他心下疑惑：“大小姐支出36億的時候，可說了什麽？”
“沒有。”主管搖頭。
何潤成：“還的時候呢？”
財務部主管回憶：“好像說給什麽公司的投資黃了，所以這筆資金原封不動撤了回來。”
何潤成放下合同，點了支煙抽著，財務部主管瞥了一眼另個人，又望向何潤成，等候指示。
“哈哈，哈哈哈。”未成想何潤成忽然笑起來，一邊點頭一邊說，“好樣的，不愧是她。你——”
主管上前：“何總您說。”
何潤成緩緩吩咐：“代我去看望看望大小姐。”
－
水泥地像被火烤過了似的，院子好比蒸籠。
睡了午覺醒來，何唱晚撈出水盆裏的西瓜，抱上案板一切兩半，分別裝在大碗裏。
明芳也起來了。
祖孫兩個一人一半，邊吃邊聊邊笑。
明芳還要出去收貨，吃了三分之一就不吃了，何唱晚叮囑她騎車小心，把她吃的瓜拿保鮮膜封好，繼續吃自己的。
不一會兒，院門口傳來了久違的稱呼：“總經理。”
是升和的財務部主管和項目部的管事來了，兩人手裏都拎著滿當當的補品。
“稀客呀。”但何唱晚的語氣聽不出意外。
早料到似的。
“我們來遲了。”財務部主管放下東西，抹著汗笑了笑，“總經理別怪罪。”
何唱晚沈浸式吃瓜，也不看他們，過了十幾秒問：“來站崗的？”
“啊，”財務部主管是看她吃得太香了，沒有形象，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會兒想起來正事，“何總讓我代他來看看你，並且不讓我告訴你。”
說著，他從項目部管事拎著的公文包裏取出兩個牛皮紙袋，一人拿著一個送給何唱晚。
“總經理受苦了，”財務部主管說，“這是我們的小小心意，您多買點瓜吃。”
紙袋裏裝得是錢，目測各有幾萬塊。
何唱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無功不受祿。”
“總經理折煞我們了。”項目部管事開口，“當初是總經理救的我，我說過以後唯您馬首是瞻。”
財務部主管奉承道：“我們都等著總經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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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點，上午剛結束會議。
程遠林回辦公室，發現程遠洲已經來了，他扯松領帶，解著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合同看了沒？”
辦公桌上一共有三份合同。
第一份，是升和投資的36億無效合同。
第二份，是何唱晚個人名義投資的36億。
第三份，是何唱晚個人名義的追加投資，無期限，代表以後追加投資時可不必擬訂新合同。
目前總投資加起來已有123億。
“看了。”程遠洲表情淡淡。
程遠林亦是如此，將兩份她個人投資的合同拿起來：“如果她帶著這兩式的另一份蓋了沸點印章、並且有你簽名的合同出現，那將毫無疑問，她一定會變成沸點最大的股東。”
程遠林把合同撂回桌上，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誰都沒想到會被她擺了一道。
目前沸點就等於是鍋裏煮熟了的牛肉，可以食用牛肉的人根本不是他們，他們只是廚子而已。
“我們被她騙了。”程遠林吐了口氣，“雖然趕走了升和的人，但沸點隨時可能不是我們的，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程遠洲倒是看得開：“被她掐著命脈，總比被升和掐著好。”
“重點是這個嗎？”程遠林讓弟弟清醒點，“是她騙你，騙我們，她現在是沸點最大的債主，說出去我們就成了行業裏的笑話。”
“沒有。”他說。
程遠林不明：“什麽沒有？”
程遠洲看著哥哥：“她沒有騙我，答應我的都做到了。”
“遠洲，現在不是情情愛愛的時候，你清醒點。”程遠林質問，“我就知道你不對勁，把自己搞成前幾天那個樣子，老實說，你愛上她了是吧？”
程遠洲心裏開始慌亂，閃躲著避開目光，佯裝鎮定冷淡。
“我真是服了。”程遠林又自責又後悔，“都怪我，要不是我那段時間植物人，怎麽會被她下了圈套！”
“哥，你誤會她了。”程遠洲走過去拿起合同，“36億，是我和她領過結婚證之後才簽的。”
程遠林問：“什麽意思？”
程遠洲理清來龍去脈：“我當初準備好合同，她拖著沒簽，婚後投資金到手，我就以為她簽了，沒有要求查看合同。但現在看來，實際上，她換成了個人投資合同。”
“這的確是你的筆跡。”程遠林掃一眼合同上簽名。
程遠洲也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麽情況下簽的。
但很多時候，她看著文件，就會讓他過去簽字，他一般不會仔細看文件內容。
她一定將個人投資合同藏在了中間。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程遠林沮喪，“只能確定這所有一切是她故意的。”
“不是。”程遠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攥起，“我和她之間不是交易，無關沸點，123億全是她個人財產，也是我和她的夫妻共同財產的支出，她從來沒想要我還。”
他腦子裏全是和她新婚之夜她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在強調“不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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