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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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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如果愛一個人的付出,是要了解他的點點滴滴,那何唱晚在這方面不輸給任何人。

徐媽花了整天的時間,給何唱晚收拾要帶的行李。

按照她的要求,結果整整收拾出了三大箱。

程遠洲一字不吭,漠然地看著,何唱晚往他僅有的一個行李包上掃了一眼,讓徐媽把行李箱減重。

減…成了一個箱子。

何唱晚不知道的是,程遠洲的無語不在於她的箱子,而在於他不想讓她跟著一塊兒去。

知道自己再拒絕都沒有用,程遠洲也就不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

利港邊界有座雲霧山,自古就有傳言山上住著仙人,所以這裏的廟宇和僧人都德高望重。

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再轉車,剛好在正午時分抵達了雲霧山腳下。

隨行的丁思給何唱晚撐傘,丁意給他倆買吃的,這山腳下沒正兒八經的飯館,除了倆超市,就還有些小吃攤,涼皮什麽的。

“你說的車多久來啊?”何唱晚熱得不行。

程遠洲看一眼表時間:“還有15分鐘。”

這一路上,他說話的興致好像都不太高。何唱晚知道,他大概是不喜歡有人跟著伺候她,打攪他清凈。等丁意回來,何唱晚就讓他們倆不必跟了。

“大小姐…”丁意的話被何唱晚擡手打斷。

她從丁思手中拿過傘:“下山了我會聯系你們的。”

車來了,倆兄弟幫把他們行李放好,目送兩人上了車。

車上有空調,何唱晚舒服多了。

估計是天熱的原因,車上乘客不算太多。

“多久能到?”何唱晚等他付完了車錢問。

“半小時。”程遠洲說。

何唱晚:“山腳到山頂只要半小時啊?不遠嘛。”

程遠洲緩了緩再說:“我們不去山頂,只去住宿的地方,人有兩只腳可以爬山,車子是爬不上去的。”

何唱晚:“……”

說這話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動腦子思考,這男人也是,那麽較真幹嗎。

“我睡會兒。”何唱晚靠在程遠洲的肩膀上,“到了你叫我。”

程遠洲在她靠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地調整了姿勢,讓她可以靠得舒服些。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的,他沒眼看地閉上了眼睛。

-

山上熱得像火爐,下車之處地勢平坦,行李包和行李箱都是程遠洲在拿,何唱晚扛著把小傘兒,沿途欣賞風景就行了。

她擡起傘檐,遙望遠處的山頂,暗暗發誓自己絕不去那兒。

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處房子。

像古代山林間的建築,柵欄院墻,外圍幾盆花花草草。

門口有棵樹,枝繁葉茂。

何唱晚收了傘,經過樹底下好奇地往上看,竟發現葉子上有五顏六色的蟲兒。

嚇得她慌忙跟緊了程遠洲,抱住他的胳膊,他因為拎著行李包,險些沒站穩磕下去。

來之前,事先和這裏的僧人聯系過,都打掃好了。

何唱晚進屋打量沒多久,就來了個沒頭發的和尚,大熱天穿著長衣大褂,程遠洲和他在木屋的廊檐下說話,她看見程遠洲給了和尚一些香油錢。

何唱晚坐了下來。

竹制椅子受到重力發出吱吱咦咦的聲音,何唱晚好怕它下一秒就會散架。

木制的家具,桌子長椅采用的是卯榫結構。

這個地方,程遠洲怎麽住得下去的?

連空調都沒有。

何唱晚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裏的落地風扇上,走過去研究起來,插上插頭,找開關的時候沒註意,垂下來的頭發漏進扇葉間。

程遠洲邁進門檻,看見這幕頭皮一麻,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把她攬了過來。

他伸手打開風扇。

“我會開這個。”何唱晚全然不知剛剛的事,求誇獎,“這個插頭是我插的。”

嗯,聰明。

聰明得險把自己頭發攪進去。

程遠洲說道:“這裏熱,你找個頭繩把頭發紮起來,不然會很麻煩。”

頭繩在箱子裏,何唱晚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倒,東西多,重得她差點兒跪下去。

他剛剛是怎麽提進來的?

“我去領衣服,你在這等著我,不要往外面亂跑。”程遠洲喝完了水說。

何唱晚:“多久回來?”

在一個她全然沒有待過的環境,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於眼前的這個男人。

掌握他的行蹤是維持安全感的必要條件。

“半小時。”程遠洲邁出門檻想起什麽,停住腳步,叮囑她,“不要靠近風扇。”

何唱晚點了點頭。

結果這一等,將近四十分鐘過去了,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想打個電話給他,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可他的手機根本就沒帶。

餓了。

何唱晚開了一袋看上去不錯的面包。

啃一半兒的時候,程遠洲抱著衣服進了門。

她吃得比較急,噎得沒形象,背過身子捶胸口,不讓程遠洲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兒。

程遠洲見狀,馬上放下了衣裳,開了一罐牛奶給她,何唱晚也沒看清罐子裝的是什麽,他餵過來,她就接上手喝了,入喉甜得膩人,精致的五官都湊了一塊兒。

“什麽啊這是?”何唱晚見罐子上有個小人兒,“旺仔?”

嘴巴挑得很,程遠洲開了一瓶水給她。

“怎麽去了這麽久?”何唱晚喝了水清喉嚨,感覺舒服多了,開始興師問罪。

“領些口糧,不然我們沒有東西吃。”程遠洲走了出去,後背的襯衫布料都已經濕透了。

何唱晚好奇跟到門口,見他進了旁邊的小房間,她放下吃剩的半塊面包,冒著大太陽跑過去,進屋差點兒被環境悶死了,還有一股幹燥的土味兒。

“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她憋著氣兒問。

程遠洲看她一眼:“沒有。”

這裏似乎是做飯的地方,何唱晚看見了鍋碗瓢盆,但連一件電器都沒有。

飯在哪裏煮啊?

她望著面前竈臺上的大鍋說不出話。

程遠洲安置好米面,檢查完廚房用具就走了出去,何唱晚像個學生似的跟著。

“遠洲,”何唱晚問,“我們晚上洗澡怎麽辦?”

“後面有淋浴間,等等我帶你過去。”程遠洲說。

何唱晚點點頭。

喝了牛奶和水,忽然就很想小解。

她忙追上程遠洲:“洗手間呢?”

程遠洲:“……”

洗手間就是一個茅坑,門還是竹子做的,何唱晚沒進去,就已經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湊合著用吧。”程遠洲觀察她表情。

他想走遠些,何唱晚連忙叫住了他,讓他不要走,程遠洲見她一臉難色,想說要不跑點路去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何唱晚做了一個憋氣的動作,悶頭闖了進去。

下一秒,程遠洲聽到了她的嘔吐聲。

有了這茬,何唱晚死活不肯吃晚飯,白著臉說自己不上廁所。

估計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第一天過來,程遠洲沒怎麽在食物上下功夫,何唱晚不吃,他也樂得輕松,煮了碗蔥花面,她肚子咕咕叫,賭氣地望著他碗裏的面一聲不吭,也不挪眼。

程遠洲起身進廚房,拿了碗筷出來,分出點兒面條,面條的湯汁兒濺手上。

“能吃了嗎?”何唱晚知道這是分給自己的。

他嗯了聲,拿紙巾擦手。

“嗯”字兒尾音沒落下,何唱晚就把大碗的面端自己面前:“我不客氣啦。”

程遠洲:“……”

他長指扶在面前小碗的碗外壁上,過好一會兒都沒出聲。

不過,看著何唱晚狼吞虎咽的樣子,他又覺得好笑,忍幾次才把笑給憋回去了。

淋浴間比茅坑好些。

水泥建的,空間特別小,連家裏的浴室五分之一都沒有,夏天待在這裏頭悶死個人,何唱晚險些沒緩過氣兒。

進來之前,程遠洲已經把這兒提前清掃過了,環境勉強過得去,就是這水兒…

程遠洲把她帶去淋浴間,自己就回來吹風扇了。

兩分鐘沒到,她來了電話。

熱得慌。

程遠洲選擇免提接通。

“遠洲,”何唱晚說,“沒有熱水啊。”

“往右邊開。”程遠洲道。

“我左右都試過了,就是沒有熱水。”何唱晚苦惱。

這會兒是傍晚,程遠洲按下掛斷,途中拽開橘黃色路燈,何唱晚從門縫裏看見他過來了,躲在門後開門,程遠洲徑直走進,也沒找何唱晚人在哪兒,調試了花灑開關,熱水流下。

“好了。”他轉過頭,就看見何唱晚站在他身後,渾身上下一片布料都沒。

她兩只手抱著胸,擠出惹人遐思的弧度,明明平常是個一絲不茍的精英女人,這會兒神情有些不滿,遠山眉微微擰著,看起來像個小姑娘似的。

“我的確兩邊都試了。”何唱晚郁悶,“你一來它就好。”

程遠洲嗓子眼裏像被堵住了似的,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滾了滾喉嚨吐氣。

“快點洗吧。”他扔下兩個字,飛快往外走。

何唱晚比他更快,挽住他的臂彎,說你別走。

“你在這兒陪著我。”她把他拽了回來,關上門說。

程遠洲拿眼瞪她,看見她沒穿衣裳的樣子,撇開眼睛,咬著後槽牙耐心說:“這裏打掃幹凈了,沒有蜘蛛,有什麽好怕的?”

何唱晚指著門:“有縫,有人過來偷看怎麽辦?”

程遠洲想說沒有,欲言又止還是妥協了,但你要他在這個小小的淋浴間裏看她洗澡不可能,所以他站去了外面等,隔著扇門,聽進耳中的水聲淅淅瀝瀝。

程遠洲喉嚨又滾了下,襯衫紐扣也往下多解了兩顆。

禮尚往來,何唱晚主動提出幫他守著門,程遠洲讓她回屋,她信誓旦旦地說不行,程遠洲就隨了她。

然而他剛把身上淋濕,她就在外面可憐兮兮地拍門。

何唱晚:“遠洲,你讓我進去,外面有蚊子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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