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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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全是熟人，馮業聲想挑個僅次何唱晚的舞伴，眼睛都看花了，這邊剛和一個好久不見的世家小姐聊上天，準備邀請人家呢，餘光裏出現了一個熟人。
程遠洲。
他把手縮了回來：“不好意思啊，有點事兒。”
馮業聲穿過人群，攔住了程遠洲：“喲，瞧瞧這是誰，程遠洲你混得不錯啊。”
沒忘記何唱晚，但程遠洲找不見她，準備出去透口氣算了，沒想到被人攔了下來。
“馮業聲。”程遠洲叫他名字。
哪還有最開始求爹爹告奶奶拉投資時喊“馮少”的客氣。
稱呼上的改變，聽得馮業聲眼皮不爽地跳了跳：“本來我聽別人說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你現在攀上了何家，了不起。什麽時候爬上何唱晚的床的？”
羞辱意味十足。
程遠洲表情未變半分：“你爬不上她的床是不想嗎？”
馮業聲要被氣笑了。
想爬何唱晚的床不丟人，丟人的是連資格都沒有，馮業聲對自己的顏值向來沒信心。
人多，馮業聲私底下張狂些不礙事兒，但生意場上的大佬們都在的場合還是得冷靜點。
“你以為搞定了何大小姐，就能在這圈子裏擡起頭了？”馮業聲沒程遠洲高，站程遠洲面前，氣勢上就輸了，但他還是努力地揚長了脖子說話，“她是為了你拆了會所，不過又怎樣？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意思不就是說你只有臉能拿得出手麽？”
拆了會所？
程遠洲心裏劃過一絲微妙的異樣。
“先不說我了。”馮業聲擡下巴，讓程遠洲看簡剛，“有的人是不會放任你待在何唱晚身邊的，不信咱們走著瞧，我等著看你怎麽被何唱晚踹。”
程遠洲認出了人群中的簡剛身影。
約莫是那日讓她親自相送的人。
“老師。”沈歡宜過來了。
馮業聲看她一眼，挺漂亮的女人，但氣質上和千金們差遠了，他搖頭走開，不在程遠洲身上浪費時間了。
“什麽事？”程遠洲問話的時候仍然看著簡剛。
男人往舞池中去，似乎在找什麽人，然後他看見了和年輕小夥兒跳舞的何唱晚。
沈歡宜說：“老師，要不要我幫你？”
小夥兒看起來青澀，不知道三人說了什麽，小夥兒拽下脖子上的領結走開了。
簡剛手扶住何唱晚後腰。
程遠洲飛快壓了一下眉，眸色微沈。
“簡先生有一處莊園，上次我過去寫生，正好碰見簡先生跟何小姐游玩，我一開始不認識何小姐，還以為她是簡太太。”沈歡宜有點兒無辜地說，“兩個人手挽手，挺親密的，沒想到她和老師…”
“和我什麽？”程遠洲收回視線，眸子裏浮現厲色。
他沒有在學生面前過分地曝光自己和何唱晚的關系，何唱晚也沒有在人前做過暧昧舉動。
沈歡宜心頭一跳：“是何小姐和我說了你們兩個的關系，警告我和老師保持距離。”
她說的？
程遠洲垂了一下視線：“你剛剛要幫我什麽？”
好在他沒懷疑，沈歡宜擦了擦緊張出汗的手心：“如果老師想搶回何小姐，我可以成為老師的舞伴，幫老師這個忙。”
搶她？
不。
程遠洲不在乎她和誰跳舞。
不過，她既然對簡剛有意思，又為何打上他的主意？
真有女人會把“身體”和“感情”分開？
程遠洲思忖著攤開手掌，沈歡宜按捺住內心激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
本來都準備和何嶼下場了，誰知簡剛又來了，再拒絕說不過去，何唱晚只好和他繼續。
“不過一支舞，之前為什麽不肯跟我跳？”簡剛說，“以前你沒有這樣拒絕過我。”
“現在結婚了嘛。”何唱晚神色訕訕。
“哥哥和妹妹都不行？”簡剛降低自己的身份敏感度，“你和何嶼倒是可以。”
何唱晚真是服了。
她解釋：“好吧，我剛剛其實在想其他事，分神了，不是故意不答應你，抱歉。”
簡剛接受她的道歉，貼在她腰的手掌克制不住地開始升溫，喜歡多年的姑娘現在被他掌握在手中，他只需輕輕一帶，就可以讓她撞進自己的懷裏。
這樣想著，他手指不自覺地緩緩收緊。
何唱晚感受到了，腳下的步子變得有些漫不經心，就在她準備找個借口退場時，另外兩個人引起了她的註意。
分神，她踩了簡剛的腳。
簡剛摟著她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程遠洲和沈歡宜。
何唱晚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簡剛握住她的手輕輕揉捏著，無聲安撫她冷靜下來。他看著何唱晚近乎鐵青的臉色，心中有了計較。
既然程遠洲送死，簡剛倒是不介意在他們倆的關系中間添一把火。
“繼續跳。”他在何唱晚耳邊輕聲說，“我來幫你。”
被一個人牽動如此之大的情緒，何唱晚克制之餘緩和過來了，按照簡剛說的做。
她臉上沒什麽笑容，也懶得再看程遠洲，手上的動作和腳下的步子都不在腦海裏。
突然，她感覺腰背之處被簡剛輕推了一把，自己朝程遠洲過去了，程遠洲註意到，濃眉微攏，不假思索地把沈歡宜推向簡剛，及時攬過何唱晚，就這樣完成了換舞伴的舉動。
“老婆，”程遠洲穩住何唱晚的第一時間，表情浮現微笑，稱呼暧昧，“趁老公不在，你怎麽和其他男人跳起了舞？”
結婚至今，程遠洲都沒有叫過她老婆。
更不叫她何唱晚。
他和她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
何唱晚詫異之餘，微彎了紅唇冷靜：“你也不賴，趁著老婆應酬，和自己的徒弟摟摟抱抱。”
程遠洲不在意搖頭：“你也說的是徒弟，就像老師教學生做題目，不存在其他用意。”
“我呢？”何唱晚不遑多讓，高高在上擡起下巴，諷刺道，“難不成要傻站在這兒，等不知道躲哪裏的老公過來找我跳舞？哦，沒找我，找了徒弟。”
程遠洲：“……”
論夾槍帶棒說話，程遠洲自是比不過何唱晚，看著她不說話了。何唱晚覺著跳得沒意思，牽著他的手離開舞池。
“和我見一下爸媽。”何唱晚音色低冷。
程遠洲不願。
但因她偏冷的音色沒拒絕。
只是被她這樣牽著，心裏不再像看她和簡剛跳舞時憋悶，或許受了馮業聲的言語刺激，否則他不該做出搶舞伴的舉動，看起來像是為了何唱晚吃醋。
對於一開始就明確的婚姻關系和本質，他不會付出多餘的感情。
近十點，宴會才散。
仆人說外面下起了小雨。
何潤成讓他們兩個今天晚上在家裏過夜。
程遠洲不言語。
知道何唱晚不會留宿。
她是個愛自己的人，領地意識強烈，某些方面和他有點相像，不受拘束。
不一樣的是，他喜歡的是自由，何唱晚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權利，別人不可支配她，但她一定要支配別人。
何唱晚想婉拒的時候，發現吳慧嫻的視線心不在焉地望著別處，是沈歡宜，她旁邊站著何潤成的司機老張，兩人在說著話，看樣子認識很久了。
何唱晚轉了下心思：“她是張叔叔的女兒？”
“當然不是！”吳慧嫻反應過來自己語氣過重，緩和剛才一瞬間產生維護心理的緊繃表情，語氣和藹，“她是你爸爸喜歡的鋼琴家。”
“鋼琴家？”何唱晚笑容不變，“好年輕啊。”
含了幾分嘲笑的意味，讓吳慧嫻有些不太高興。
何潤成仿佛沒有聽見她們母女倆說話，叫來司機老張：“你送沈小姐回去。”
老張說：“好的老板。”
“等會兒。”何唱晚開口，吳慧嫻就皺眉看過來，她不看母親，對何潤成說，“我送沈小姐回去吧，反正我和遠洲不在這裏睡。現在外面下雨，張叔有關節炎，陰雨天會疼。”
老張面露欣慰：“不礙事，謝謝大小姐關心。”
“爸爸放心，沈小姐是遠洲畫室的學生，我們送下應該的。”何唱晚說。
程遠洲看一眼何唱晚。
但其他人都看向了程遠洲。
何潤成直接問他：“她在你的畫室學畫畫？”
程遠洲：“是阿晚說得這樣。”
阿晚。
何唱晚眼底幾不可見地掠過點兒驚喜。
這個男人，今晚到底要給她多少驚喜？
…
溝通過後三人便離開了。車內寬敞，後座坐三個人綽綽有餘。雨絲淅淅瀝瀝打在窗玻璃上。
何唱晚坐在兩人中間，身上的香氣伴隨著車裏的冷氣，沖擊著沈歡宜的嗅覺。
和何唱晚坐太近了，沈歡宜有些拘束，不停地把手機點開，看一眼再熄屏，再點開。
冷氣是挺涼的。
程遠洲從窗玻璃上看見何唱晚抱著胳膊，他猶豫了會兒，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她身上。
“謝謝老公。”何唱晚在程遠洲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下一秒從容地問另一邊的沈歡宜，“沈小姐你住哪兒？給他們報個地址，不然不好送你。”
因何唱晚對程遠洲的親密稱呼，沈歡宜走了神，慢半拍和前面的丁思說地址。
“沈小姐幾歲了？”何唱晚好奇問。
沈歡宜：“馬上二十七。”
“同歲啊。”何唱晚問，“幾月幾日生的？”
“11月16。”沈歡宜回答。
何唱晚心中愈發了然，緩慢又仔細地道：“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沈歡宜不驚訝，之前她網上搜過何唱晚的信息，這些她都知道。只是，網上信息顯示和何唱晚未婚。
“父母不在身邊？”何唱晚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小時候…爸爸喝醉凍死在馬路邊。”沈歡宜猶豫，聲音和之前相比更小下去，“我沒見過我媽。”
“抱歉。”何唱晚道。
沈歡宜搖頭：“沒事的。”
以為話題會因此沈下去了，畢竟問及別人的傷心事。沒想到程遠洲又聽何唱晚開口了。
“這麽說，你爸爸給你留了不少家底。”何唱晚的口吻聽不出貶低，程遠洲覺得有點兒偏向分析，她分析沸點形勢的時候，慣用這種口吻開頭，平靜，以第三者的角度。何唱晚說，“賈沁年雖然是名聲大噪的鋼琴家，不過這人愛財，你能在他手底下學出本事，想必投入了不少資金。”
沈歡宜咬唇。
聰明如何唱晚，混跡生意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何唱晚，如何能不知道，後面這些和前面大相徑庭的言語，已是對別人的冒犯。
程遠洲這會兒幾乎可以確定，她在套沈歡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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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遠洲。
他把手縮了回來：“不好意思啊，有點事兒。”
馮業聲穿過人群，攔住了程遠洲：“喲，瞧瞧這是誰，程遠洲你混得不錯啊。”
沒忘記何唱晚，但程遠洲找不見她，準備出去透口氣算了，沒想到被人攔了下來。
“馮業聲。”程遠洲叫他名字。
哪還有最開始求爹爹告奶奶拉投資時喊“馮少”的客氣。
稱呼上的改變，聽得馮業聲眼皮不爽地跳了跳：“本來我聽別人說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你現在攀上了何家，了不起。什麽時候爬上何唱晚的床的？”
羞辱意味十足。
程遠洲表情未變半分：“你爬不上她的床是不想嗎？”
馮業聲要被氣笑了。
想爬何唱晚的床不丟人，丟人的是連資格都沒有，馮業聲對自己的顏值向來沒信心。
人多，馮業聲私底下張狂些不礙事兒，但生意場上的大佬們都在的場合還是得冷靜點。
“你以為搞定了何大小姐，就能在這圈子裏擡起頭了？”馮業聲沒程遠洲高，站程遠洲面前，氣勢上就輸了，但他還是努力地揚長了脖子說話，“她是為了你拆了會所，不過又怎樣？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意思不就是說你只有臉能拿得出手麽？”
拆了會所？
程遠洲心裏劃過一絲微妙的異樣。
“先不說我了。”馮業聲擡下巴，讓程遠洲看簡剛，“有的人是不會放任你待在何唱晚身邊的，不信咱們走著瞧，我等著看你怎麽被何唱晚踹。”
程遠洲認出了人群中的簡剛身影。
約莫是那日讓她親自相送的人。
“老師。”沈歡宜過來了。
馮業聲看她一眼，挺漂亮的女人，但氣質上和千金們差遠了，他搖頭走開，不在程遠洲身上浪費時間了。
“什麽事？”程遠洲問話的時候仍然看著簡剛。
男人往舞池中去，似乎在找什麽人，然後他看見了和年輕小夥兒跳舞的何唱晚。
沈歡宜說：“老師，要不要我幫你？”
小夥兒看起來青澀，不知道三人說了什麽，小夥兒拽下脖子上的領結走開了。
簡剛手扶住何唱晚後腰。
程遠洲飛快壓了一下眉，眸色微沈。
“簡先生有一處莊園，上次我過去寫生，正好碰見簡先生跟何小姐游玩，我一開始不認識何小姐，還以為她是簡太太。”沈歡宜有點兒無辜地說，“兩個人手挽手，挺親密的，沒想到她和老師…”
“和我什麽？”程遠洲收回視線，眸子裏浮現厲色。
他沒有在學生面前過分地曝光自己和何唱晚的關系，何唱晚也沒有在人前做過暧昧舉動。
沈歡宜心頭一跳：“是何小姐和我說了你們兩個的關系，警告我和老師保持距離。”
她說的？
程遠洲垂了一下視線：“你剛剛要幫我什麽？”
好在他沒懷疑，沈歡宜擦了擦緊張出汗的手心：“如果老師想搶回何小姐，我可以成為老師的舞伴，幫老師這個忙。”
搶她？
不。
程遠洲不在乎她和誰跳舞。
不過，她既然對簡剛有意思，又為何打上他的主意？
真有女人會把“身體”和“感情”分開？
程遠洲思忖著攤開手掌，沈歡宜按捺住內心激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
本來都準備和何嶼下場了，誰知簡剛又來了，再拒絕說不過去，何唱晚只好和他繼續。
“不過一支舞，之前為什麽不肯跟我跳？”簡剛說，“以前你沒有這樣拒絕過我。”
“現在結婚了嘛。”何唱晚神色訕訕。
“哥哥和妹妹都不行？”簡剛降低自己的身份敏感度，“你和何嶼倒是可以。”
何唱晚真是服了。
她解釋：“好吧，我剛剛其實在想其他事，分神了，不是故意不答應你，抱歉。”
簡剛接受她的道歉，貼在她腰的手掌克制不住地開始升溫，喜歡多年的姑娘現在被他掌握在手中，他只需輕輕一帶，就可以讓她撞進自己的懷裏。
這樣想著，他手指不自覺地緩緩收緊。
何唱晚感受到了，腳下的步子變得有些漫不經心，就在她準備找個借口退場時，另外兩個人引起了她的註意。
分神，她踩了簡剛的腳。
簡剛摟著她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程遠洲和沈歡宜。
何唱晚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簡剛握住她的手輕輕揉捏著，無聲安撫她冷靜下來。他看著何唱晚近乎鐵青的臉色，心中有了計較。
既然程遠洲送死，簡剛倒是不介意在他們倆的關系中間添一把火。
“繼續跳。”他在何唱晚耳邊輕聲說，“我來幫你。”
被一個人牽動如此之大的情緒，何唱晚克制之餘緩和過來了，按照簡剛說的做。
她臉上沒什麽笑容，也懶得再看程遠洲，手上的動作和腳下的步子都不在腦海裏。
突然，她感覺腰背之處被簡剛輕推了一把，自己朝程遠洲過去了，程遠洲註意到，濃眉微攏，不假思索地把沈歡宜推向簡剛，及時攬過何唱晚，就這樣完成了換舞伴的舉動。
“老婆，”程遠洲穩住何唱晚的第一時間，表情浮現微笑，稱呼暧昧，“趁老公不在，你怎麽和其他男人跳起了舞？”
結婚至今，程遠洲都沒有叫過她老婆。
更不叫她何唱晚。
他和她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
何唱晚詫異之餘，微彎了紅唇冷靜：“你也不賴，趁著老婆應酬，和自己的徒弟摟摟抱抱。”
程遠洲不在意搖頭：“你也說的是徒弟，就像老師教學生做題目，不存在其他用意。”
“我呢？”何唱晚不遑多讓，高高在上擡起下巴，諷刺道，“難不成要傻站在這兒，等不知道躲哪裏的老公過來找我跳舞？哦，沒找我，找了徒弟。”
程遠洲：“……”
論夾槍帶棒說話，程遠洲自是比不過何唱晚，看著她不說話了。何唱晚覺著跳得沒意思，牽著他的手離開舞池。
“和我見一下爸媽。”何唱晚音色低冷。
程遠洲不願。
但因她偏冷的音色沒拒絕。
只是被她這樣牽著，心裏不再像看她和簡剛跳舞時憋悶，或許受了馮業聲的言語刺激，否則他不該做出搶舞伴的舉動，看起來像是為了何唱晚吃醋。
對於一開始就明確的婚姻關系和本質，他不會付出多餘的感情。
近十點，宴會才散。
仆人說外面下起了小雨。
何潤成讓他們兩個今天晚上在家裏過夜。
程遠洲不言語。
知道何唱晚不會留宿。
她是個愛自己的人，領地意識強烈，某些方面和他有點相像，不受拘束。
不一樣的是，他喜歡的是自由，何唱晚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權利，別人不可支配她，但她一定要支配別人。
何唱晚想婉拒的時候，發現吳慧嫻的視線心不在焉地望著別處，是沈歡宜，她旁邊站著何潤成的司機老張，兩人在說著話，看樣子認識很久了。
何唱晚轉了下心思：“她是張叔叔的女兒？”
“當然不是！”吳慧嫻反應過來自己語氣過重，緩和剛才一瞬間產生維護心理的緊繃表情，語氣和藹，“她是你爸爸喜歡的鋼琴家。”
“鋼琴家？”何唱晚笑容不變，“好年輕啊。”
含了幾分嘲笑的意味，讓吳慧嫻有些不太高興。
何潤成仿佛沒有聽見她們母女倆說話，叫來司機老張：“你送沈小姐回去。”
老張說：“好的老板。”
“等會兒。”何唱晚開口，吳慧嫻就皺眉看過來，她不看母親，對何潤成說，“我送沈小姐回去吧，反正我和遠洲不在這裏睡。現在外面下雨，張叔有關節炎，陰雨天會疼。”
老張面露欣慰：“不礙事，謝謝大小姐關心。”
“爸爸放心，沈小姐是遠洲畫室的學生，我們送下應該的。”何唱晚說。
程遠洲看一眼何唱晚。
但其他人都看向了程遠洲。
何潤成直接問他：“她在你的畫室學畫畫？”
程遠洲：“是阿晚說得這樣。”
阿晚。
何唱晚眼底幾不可見地掠過點兒驚喜。
這個男人，今晚到底要給她多少驚喜？
…
溝通過後三人便離開了。車內寬敞，後座坐三個人綽綽有餘。雨絲淅淅瀝瀝打在窗玻璃上。
何唱晚坐在兩人中間，身上的香氣伴隨著車裏的冷氣，沖擊著沈歡宜的嗅覺。
和何唱晚坐太近了，沈歡宜有些拘束，不停地把手機點開，看一眼再熄屏，再點開。
冷氣是挺涼的。
程遠洲從窗玻璃上看見何唱晚抱著胳膊，他猶豫了會兒，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她身上。
“謝謝老公。”何唱晚在程遠洲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下一秒從容地問另一邊的沈歡宜，“沈小姐你住哪兒？給他們報個地址，不然不好送你。”
因何唱晚對程遠洲的親密稱呼，沈歡宜走了神，慢半拍和前面的丁思說地址。
“沈小姐幾歲了？”何唱晚好奇問。
沈歡宜：“馬上二十七。”
“同歲啊。”何唱晚問，“幾月幾日生的？”
“11月16。”沈歡宜回答。
何唱晚心中愈發了然，緩慢又仔細地道：“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沈歡宜不驚訝，之前她網上搜過何唱晚的信息，這些她都知道。只是，網上信息顯示和何唱晚未婚。
“父母不在身邊？”何唱晚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小時候…爸爸喝醉凍死在馬路邊。”沈歡宜猶豫，聲音和之前相比更小下去，“我沒見過我媽。”
“抱歉。”何唱晚道。
沈歡宜搖頭：“沒事的。”
以為話題會因此沈下去了，畢竟問及別人的傷心事。沒想到程遠洲又聽何唱晚開口了。
“這麽說，你爸爸給你留了不少家底。”何唱晚的口吻聽不出貶低，程遠洲覺得有點兒偏向分析，她分析沸點形勢的時候，慣用這種口吻開頭，平靜，以第三者的角度。何唱晚說，“賈沁年雖然是名聲大噪的鋼琴家，不過這人愛財，你能在他手底下學出本事，想必投入了不少資金。”
沈歡宜咬唇。
聰明如何唱晚，混跡生意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何唱晚，如何能不知道，後面這些和前面大相徑庭的言語，已是對別人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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