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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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18
阿米被推上警車，失魂落魄地盯著自己的雙手。
幹凈白皙的手上漸漸暈染出了大片血跡，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使勁在身上擦啊擦，卻怎麽也擦不幹凈。
有警察在絮絮叨叨什麽，阿米卻怎麽也聽不清。
阿米再一次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候審室兩個小時了。
擡眼望望周圍，她意識到這是在警察局。
很快，似乎是有工作人員一直註視著監控，確定她的狀態穩定下來，有人推門而入。
阿米應聲擡頭，率先看到的是一雙大長腿，穿著警察制服，踩著棱角分明的皮靴，皮靴在地面撞擊的聲音，清脆有力，像是她自己的心跳。
“阿米，還記得我嗎？”
“是你。”
阿米記得這張面孔，在學校普法大會上，她曾當眾質問過他。
那時，她是學生，他是警察。
如今，她是嫌疑人，他還是警察，位置顛倒，輪到他來質詢她。
“上次你問我不剪短發犯法嗎？現在我是不是該問你，你覺得你犯法了嗎？”
她看著他在對面坐下，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麽話也沒說。
宋疏沒在意她沒有回應，等另一個警察推門而入做筆錄時，他才正襟危坐。
“是你報的警。”
“是。”
“你為什麽會去那裏？”
“我打完工沒事幹就想去找美食店逛逛，走到那裏聽見有女孩的哭聲，看到有人在霸淩她，然後...就報警了。”
“為什麽不回家？”
阿米不吭聲，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聽到對面的人繼續發問：“據我們的調查顯示，你報了兩次警。第一次剛響一秒就掛斷，我們的接線員回撥無人接通，第二次二十二秒就掛斷了，你能描述一下發生了什麽嗎？”
阿米舔舔幹燥的嘴唇：“我蹲在那裏報警，結果有兩個人搶走了我的手機掛斷電話。後來，我踢了那個男的一腳，搶回手機，就接著打電話報警了。”
“然後，我看到...看到那邊打起架來，怕鬧出人命，就想過去阻止他們。我說我報警了，但是沒人相信我的話，再後來就打起來了。”
“你知道有人死了嗎？”阿米聽見他問。
“我...我知道。”
“你看見誰殺了他嗎？”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阿米倉惶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
阿米的腦海裏，陳生特有的少年嗓音響起：
“阿米，你本來就什麽也不知道。”
“有人指認是你故意殺害了王飛濤。”宋疏問。
“我沒有。”
有少年音同時在說：“阿米，你絕對不能承認。”
19
“是你報的警？”
“是。”
陳生回答。
他在混戰開始前見狀不妙怕有人搶手機就悄悄報警了，這點警察局有記錄。
“你當天為什麽會在那裏？”
“我表弟來找我玩，然後接了個電話。他說有事找我幫忙，到地方才說讓我幫忙撐個場子，我不知道他們約在那裏打群架。”
“為什麽打架，你知道嗎？”
“罵戰的時候聽見了，有個小混混想要和一個女孩處對象，女孩不答應，他就找人把女孩騙過來，準備拍照片勒索錢財。女孩的追求者是我表弟的朋友，有人通風報信，我表弟就被拉來救場來了，還拽上了我。”
“他以為單純湊個人頭，沒想到是真打。”說到這裏，陳生強調。
“怎麽打起來的？”警察面無表情，繼續問。
“對面的老罵臟話，拒絕刪照片，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吵起來，然後對面的先動手，接著就打起來了。”
“中間跑進來的女孩你認識嗎？”
陳生蜷縮了下手指：“認識。”
“怎麽認識的？”
“有一次開普法大會，她上臺作檢討認識的。”說到這，陳生看向坐在一旁的宋疏。
“你們之間有其他聯系嗎？”
陳生慢慢點頭：“我們玩同一個游戲，但線下沒有說過話。”
如果警方把他列為犯罪嫌疑人，警察一定會上門搜證，他的游戲賬號絕對瞞不過去。好在為了防止父母發現問題，他會定時清理與阿米的聊天記錄，但最近幾天的記錄還沒來得及處理。
聽見這兒，宋疏有點好奇。
“為什麽線下不說話？”
陳生帶著點匪夷所思的口氣像是不理解似的：“警官，我是實驗班的學生，她是普通班的，有什麽好說的。”
宋疏皺眉：“那你們游戲上也不講話？”
“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體面，就算再討厭就要保持微笑。”陳生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露出的八顆牙齒鋥亮。
宋疏和筆錄人員僵住了，抖了抖渾身的惡寒，這狗屁的精英教育。
宋疏板著一張臉，問陳生：“混戰中有人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陳生臉上的完美笑容終於被打破。
“太亂了，我不知道。”
“有人指認，是你故意殺害了王飛濤。”
“我是正當防衛，現場一片混亂，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他怎麽死的。”陳生說。
“說不定，是被他的同伴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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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被推上警車，失魂落魄地盯著自己的雙手。
幹凈白皙的手上漸漸暈染出了大片血跡，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使勁在身上擦啊擦，卻怎麽也擦不幹凈。
有警察在絮絮叨叨什麽，阿米卻怎麽也聽不清。
阿米再一次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候審室兩個小時了。
擡眼望望周圍，她意識到這是在警察局。
很快，似乎是有工作人員一直註視著監控，確定她的狀態穩定下來，有人推門而入。
阿米應聲擡頭，率先看到的是一雙大長腿，穿著警察制服，踩著棱角分明的皮靴，皮靴在地面撞擊的聲音，清脆有力，像是她自己的心跳。
“阿米，還記得我嗎？”
“是你。”
阿米記得這張面孔，在學校普法大會上，她曾當眾質問過他。
那時，她是學生，他是警察。
如今，她是嫌疑人，他還是警察，位置顛倒，輪到他來質詢她。
“上次你問我不剪短發犯法嗎？現在我是不是該問你，你覺得你犯法了嗎？”
她看著他在對面坐下，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麽話也沒說。
宋疏沒在意她沒有回應，等另一個警察推門而入做筆錄時，他才正襟危坐。
“是你報的警。”
“是。”
“你為什麽會去那裏？”
“我打完工沒事幹就想去找美食店逛逛，走到那裏聽見有女孩的哭聲，看到有人在霸淩她，然後...就報警了。”
“為什麽不回家？”
阿米不吭聲，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聽到對面的人繼續發問：“據我們的調查顯示，你報了兩次警。第一次剛響一秒就掛斷，我們的接線員回撥無人接通，第二次二十二秒就掛斷了，你能描述一下發生了什麽嗎？”
阿米舔舔幹燥的嘴唇：“我蹲在那裏報警，結果有兩個人搶走了我的手機掛斷電話。後來，我踢了那個男的一腳，搶回手機，就接著打電話報警了。”
“然後，我看到...看到那邊打起架來，怕鬧出人命，就想過去阻止他們。我說我報警了，但是沒人相信我的話，再後來就打起來了。”
“你知道有人死了嗎？”阿米聽見他問。
“我...我知道。”
“你看見誰殺了他嗎？”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阿米倉惶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
阿米的腦海裏，陳生特有的少年嗓音響起：
“阿米，你本來就什麽也不知道。”
“有人指認是你故意殺害了王飛濤。”宋疏問。
“我沒有。”
有少年音同時在說：“阿米，你絕對不能承認。”
19
“是你報的警？”
“是。”
陳生回答。
他在混戰開始前見狀不妙怕有人搶手機就悄悄報警了，這點警察局有記錄。
“你當天為什麽會在那裏？”
“我表弟來找我玩，然後接了個電話。他說有事找我幫忙，到地方才說讓我幫忙撐個場子，我不知道他們約在那裏打群架。”
“為什麽打架，你知道嗎？”
“罵戰的時候聽見了，有個小混混想要和一個女孩處對象，女孩不答應，他就找人把女孩騙過來，準備拍照片勒索錢財。女孩的追求者是我表弟的朋友，有人通風報信，我表弟就被拉來救場來了，還拽上了我。”
“他以為單純湊個人頭，沒想到是真打。”說到這裏，陳生強調。
“怎麽打起來的？”警察面無表情，繼續問。
“對面的老罵臟話，拒絕刪照片，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吵起來，然後對面的先動手，接著就打起來了。”
“中間跑進來的女孩你認識嗎？”
陳生蜷縮了下手指：“認識。”
“怎麽認識的？”
“有一次開普法大會，她上臺作檢討認識的。”說到這，陳生看向坐在一旁的宋疏。
“你們之間有其他聯系嗎？”
陳生慢慢點頭：“我們玩同一個游戲，但線下沒有說過話。”
如果警方把他列為犯罪嫌疑人，警察一定會上門搜證，他的游戲賬號絕對瞞不過去。好在為了防止父母發現問題，他會定時清理與阿米的聊天記錄，但最近幾天的記錄還沒來得及處理。
聽見這兒，宋疏有點好奇。
“為什麽線下不說話？”
陳生帶著點匪夷所思的口氣像是不理解似的：“警官，我是實驗班的學生，她是普通班的，有什麽好說的。”
宋疏皺眉：“那你們游戲上也不講話？”
“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體面，就算再討厭就要保持微笑。”陳生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露出的八顆牙齒鋥亮。
宋疏和筆錄人員僵住了，抖了抖渾身的惡寒，這狗屁的精英教育。
宋疏板著一張臉，問陳生：“混戰中有人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陳生臉上的完美笑容終於被打破。
“太亂了，我不知道。”
“有人指認，是你故意殺害了王飛濤。”
“我是正當防衛，現場一片混亂，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他怎麽死的。”陳生說。
“說不定，是被他的同伴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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