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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番外二《色字頭上刮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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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黃梅天。

吳邪於桌邊正襟危坐,看著面前的這碗東西,視死如歸。白瓷大碗,一抔鹽,粒粒剔透。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氣息。手指埋進碗中,再抽出,沾上了些許白花花的鹽。他把這手指對準自己的鼻子,緩緩靠近。但不知是什麽觸動了神經末梢,鼻內忽然癢意襲來,身體展開一系列反射,吳邪控制不住,打出一個大大的噴嚏。

手指間的鹽花抖落在桌椅上,他一手捂著鼻子,一邊去拿抹布清理。

吳邪擦著桌子,看了看碗裏的鹽,皺起眉,像是一個人在思考什麽重大課題。然後他端起碗,利索地將裏面的東西倒掉,又洗幹凈了自己的手,心中徹底否決此方案。

“鹽浴”,民間土方。簡單粗暴,比生理鹽水更猛,據傳可有效清理鼻腔,消滅病菌,恢覆健康狀態。且不論個中原理是否科學,這種極端的法子,聽上去就頗為自虐,更像是刑罰,得不償失。吳邪想清了其中利害,怒而棄之。順手將剩下的土鹽包,也扔進廢簍裏。

之前為了讀取費洛蒙,鼻部做了手術。嗅覺遲鈍,好在不影響生活,而且遠離信息素,一天天地好轉。不料自春季以來,各種應激癥狀混雜出現,伴隨著讀取後遺癥。吳邪活像一個鼻炎患者,還是慢性的那種。

那些日子裏對鼻腔造成的破壞已不可逆轉,這病獨一無二,起因覆雜,也沒法根治,可大可小,折磨起人來卻是實實在在。吳邪下意識摸摸鼻子,心說今天的噴嚏似乎少了些。

梅子雨逼近著,潮氣又濕又沈。這種天氣,家裏極容易生出一股黴味,吳邪下意識地嗅嗅味道,而後意識到了自己糟糕的嗅覺,乃至於最後才發現,鼻子塞住,壓根不通氣。

開門聲響起,吳邪轉頭望見剛剛進門的那人,正想開口說聲什麽,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噴嚏,還帶著前半個字的發音,特別奇怪又滑稽,像是野外某種鳥叫。尾音未落,張起靈就走到他身前,雙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吳邪被迫擡高臉,視線一個勁地往下斜,瞅著那人道:“早就照過鏡子了,毛線沒有……”

鼻孔朝人,這事吳邪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角度無比怪異,一眼就能清楚看到對方打量自己,也不知到底有什麽好打量,他神情認真得就如同用黑金刀殺雞。吳邪微微一掙,逃開魔爪,心說這都第幾回了,看個鼻子比看人還仔細,他媽的在跟鼻子過日子嗎?這也太純樸了。

張起靈重又鉗住他的臉,吻過去,貼得密不透風。吳邪心頭熱了一瞬,但立馬意識到不妙,便輕輕推了推那人的肩,企圖留出縫用嘴巴換氣。可對方窮追不舍,堵死不松口。吳邪退一寸,他就進一寸。

其實吳邪很早練出了和張起靈在這種場合下一呼一吸的節奏,無奈現在鼻子相當於擺設,氣息滯塞,臉都憋紅了。他悶聲哼了兩下,張起靈聽出難受的意味,終於放開。

“這幾天別……給我留條縫。”吳邪吸了幾口空氣,降下音量道:“沒被親死都得憋死。”

人體的衰弱與自愈是個充滿奧妙的循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生理系統蘊含無限的可能與蓬勃生命力。體質下降的問題,可以用幾趟晨跑來解決,如果不能,那就多跑幾次。

這個地方生態很不錯,連天亮後的鳥啼都比其他地方早。晚上張起靈把吳邪帶去上床早睡,隔日又早早拉他起來。吳邪出門前拿鑰匙的時候還是迷糊的,腦子半昏半醒,持續著睡眠的慣性,筋骨仍處於松散狀態。看看時間,早得連小滿哥都沒醒。

張起靈領著他走在鄉野中,沒繞一點彎,直達一處魚塘。吳邪的目光掃了一圈,林蔭茂密,最為可貴的是沒有花叢,雖然目前尚不清楚自己對花粉的反應,卻也算是從源頭上杜絕了可疑刺激源。

做了熱身後,兩人循著寬廣的魚塘邊沿,繞圈慢跑。

“這池子裏養什麽魚?”前三圈時,吳邪並不感到吃力,還有餘力去好奇魚的生長周期。嘴巴在換氣的同時說道:“個頭這麽小,不夠吃。”

第五圈的時候,吳邪才懂了“力不從心”四個字怎麽寫。他向張起靈打手勢,但對方只是陪著他放慢速度,也沒有停下腳步。吳邪一抹汗,心想跑就跑,第一天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有道是醉笑陪君三萬“圈”,絕不喊累。

身體機能開始運轉,胃部也蘇醒了,饑餓感不斷刺激神經。額頭上晾著汗水,又是兩圈。吳邪比常人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評估了一下來自各部位的反饋感受,這個級別可以說是日常大量消耗,遠遠未到極限,但也不需挑戰極限。

適度,這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原則。張起靈停了下來,看著吳邪站在那兒氣喘籲籲卻也喘得規律。光線漸漸通透,清晨一眨眼便像霧一樣消散。吳邪看對方已經過足了跑步癮,道:“回去?”

張起靈嗯了一聲。吳邪點點頭,忽然整個人倚靠過去,一條手臂勾了勾他的脖子,道:“這招治鼻塞,挺管用。”又笑了笑,“累死了,媽的。”

吳邪就這樣勾著對方脖子,一路走了回去。他兩腿確實跑軟了,酸得不行。這條路上左右沒人,他也就坦坦蕩蕩不換姿勢,仿佛真的需要攙扶一樣。但其實心理作用更大於實際效用,本質上,享受的是氛圍。

走著走著,吳邪手腳不老實,有意無意地越界。那只胳膊掛在對方脖子上,手掌放松地下垂,時不時蹭過那人的胸前,像在發出什麽隱秘的暗示。吳邪的氣息尚未喘勻,靠在另一人耳邊,起伏的呼吸十分明顯。

張起靈臉上淡淡的,忽然停下,轉頭問:“很累?”

吳邪嘖了一下,毫不示弱,“不累。”

這處正好途經一條長長的亭廊,搭建得十分簡單。有魚簍,也有棋桌,然而時間還早,那些幹活的和下棋的都不見蹤影。

吳邪開始做第一個俯臥撐。面朝下,雙腳在欄桿上勾住,兩臂支撐著全部重量。下半身被擡高,這種俯臥撐對臂力的要求極大。鍛煉了腿部肌肉以後,眼下又是臂力的練習。顯然,手臂的肌肉弱於腿部,吳邪對這種練習的耐力就少得多。

他膝蓋一軟,整個趴下身,心說那道上講究的都是腳力,能跋山能涉水,誰還閑著沒事重點練臂力?開棺靠的又不是把墓主舉高高。

吳邪正要起身,忽然感到兩腿被一雙手按了按,轉頭一看,張起靈半蹲在那裏也不知是在按摩還是檢查肌肉分布。吳邪一鼓作氣撐起身子,放下腿,坐回欄桿上,也去捏那人的小腿肌肉,順著摸到大腿,一面道:“小哥,別繃緊,我試試手感。”

那處的肌肉便稍稍放松,張起靈似乎要站起身,不過下一刻就摸著吳邪的腰親了過去。

沒有鼻塞,不存在是否憋氣的問題,兩人一拍即合,終於能夠親個爽快,急切品嘗對方的味道。吳邪似乎要生龍活虎表現一番,主動壓著對方的唇,死死不松,手下一個使力,兩人直接互推著撞向桌邊。

吳邪生怕那棋桌不結實,還是分出一眼看了看,又用手搖了搖。張起靈反倒顧慮沒那麽多,目標相當明確,一面吻著鎖骨,手掌一面從對方的腰間滑向身後。吳邪立馬意會,看了圈四周,略帶不安道:“肯定有人。”

張起靈也只是再次吻住他,腳下走了幾步,改變方位,朝向那一塘水面。剛剛的幾縷陽光已被烏雲遮掩,六月多雨的季節,天氣說變就變。幾畝的魚塘,幾乎看不清對面的邊界,反之亦然,那邊也不可能看清這裏。

吳邪用目光快速打量了幾下四面的角度,剛想說這還是不行,就見張起靈一下向後坐在了那張小桌上。

桌子的高度適合得很,坐上去輕而易舉。他們面對面接起吻,兩具身子不由自主相互貼近。吳邪便站在張起靈身前,嘴角和舌頭盡被挑逗著舔舐,他再也忍不了,一手摸到自己胯部,伸進去揉了揉自己的小兄弟。

雨點慢慢自天空落下,亭廊內,他們的體溫驟然上升。張起靈拉下自己那處的拉鏈,然後將吳邪一把拽去,逼得兩人的胯部親密接觸。吳邪低頭看了眼,咽了下口水,便也解開自己的褲頭,不由得往前磨蹭。

張起靈坐在桌上,低頭親吻吳邪的鼻梁,兩手握著他的腰部揉捏。吳邪感到對方呼出的氣息逐漸變得滾燙,自己這邊也不好受,索性一起拿出那兩根東西,打算擼出來。

這種時候吳邪往往不會擼出什麽花樣,自己卻一直非常享受,一副比鍛煉時更加失神的表情。張起靈看著他半瞇著的眼睛,身下愈加興奮,吻著吳邪的鼻尖低聲道:“轉身。”

吳邪和他打的不是同一個算盤,手裏仍撫慰得起勁,沒來得及反應,身子就被掰去一百八十度。張起靈一只手臂箍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向吳邪的尾椎探去。

吳邪看不見後面的動作,但明白這個意思,臉上立刻蒸熟。兩人之前連親吻都不怎麽方便,這一刻,都是等不及的主。

張起靈的開拓顯得沒那麽耐心,好在吳邪本身習慣了這種情事。窄小的穴口被手指撐開,不自覺縮了縮,吳邪就感到有根粗硬的東西抵了上來。

雨勢漸大,室外根本再無旁人。水面上只有劈裏啪啦的雨點,魚也不知躲去了哪裏。

廊檐下,吳邪配合著背後那人的動作,把身子向後靠去。張起靈就坐在桌邊,讓自己兩腿間的性器侵入對方的私處。一人坐一人站,坐著的人理應非常被動,然而張起靈無需另加桎梏,吳邪就乖乖迎了過去,甚至還做著深呼吸令自己的身體放松,便於徹底交合。

說不清誰比誰心急,張起靈那根的頭部很快頂了進去。但是畢竟前戲不到位,疼痛無可避免,吳邪小小地嘶了一聲。

張起靈感受著緊密而高熱的穴道,比任何時候都想埋入。吳邪向後挺了挺,發出無聲的邀請。但是張起靈清楚,這次太急了,不得不給出時間讓這具身體適應。

吳邪扭過頭,說了句快點進來。聲音不高,雨聲十分喧囂,正好給羞恥感打了遮掩,不過張起靈光是看他的口型就知道吳邪在說什麽。這種誘惑,古往今來無人能擋。張起靈伸出兩指撫摸兩人的結合處,摩挲著這個奇跡般能夠容納陽根的地方,吮上吳邪的耳垂。

吳邪沒有地方躲,也不想躲。他就感到耳邊一陣止不住的酥癢,聽到張起靈低低地念著吳邪兩個字,飽含情欲,又不止於情欲。

張起靈按著對方的身子,再度頂入,像是戰場上一點點推進了前線。吳邪這邊兵情潰散,揉起自己胯下的東西,喉嚨裏模模糊糊地冒出不成形的字眼。張起靈那只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一下就摸到了凸挺的乳頭。

吳邪的兩腿微微打顫,一個早上就做這麽多事,實在有些吃不消。張起靈環抱住他,身軀利索地一彈,就離開了那張桌子。動作突如其來,那根粗大迅速幹了進去,吳邪喘氣的聲調也瞬間產生變化。

張起靈完全化被動為主動,兩手掰開吳邪的身體,把整根既硬又燙的陽具操到深處。吳邪被這股力道頂向前去,扶住廊柱,長長喘了一口,還帶著幾分鼻音,喊道:“……小哥。”

穴裏得到極大的撫慰,仿佛這一刻才終於滿足。吳邪又向後按著張起靈的腰,示意他繼續,嘶啞道:“來,還能再戰……五百回合。”

雨聲也隔絕不了兩人的交流,張起靈聽出他的鼻音從無到有,變得明顯起來,恐怕事後鼻子這毛病還是要治。眼下吳邪帶著悶悶的鼻音說那些話,聽上去有些蔫,好像被幹哭了似的。張起靈狠狠抽插,性具大力按摩著裏面,把他的後穴欺負得情不自禁輕顫起來。

吳邪嘴裏開始斷斷續續地罵娘,張起靈知道這是舒服得緊了。那穴裏被刺激得分泌出了體液,包裹住陽根,方便了張起靈進進出出。龜頭打著圈在裏面全方位碾磨,把濕潤的液體帶出一部分,打濕了兩人最私密的部位。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場雨水,滿是某種原始的迷戀。

吳邪體內敏感的地方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擊著,甚至一次比一次精準。他其實喜歡張起靈這樣幹自己,但是常常爽得神志不清,失去控制。張起靈吮吻吳邪的後頸,聽著他一會兒告饒一會兒索要,但語氣都理直氣壯,又是別樣的性感。

吳邪最後差點連自慰的力氣也沒有了,全身痙攣著遭受猛烈的快感。堅挺的陽具深深撞入並侵占,吳邪那時候正在高潮,魂都快爽飛了,也分辨不出張起靈是否射在了體內。外界一切存在都飛馳著離去,只有自己和自己身後的那個人。

張起靈親了親他的眉間和鼻梁。雨還在下,吳邪怔怔看著水面波紋,好一會兒才回神。

色是刮骨鋼刀,誠不我欺。

(番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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