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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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入夜時分，荻花洲的魔物又準備伺機而動，巍峨的望舒客棧裏只聽得見眾多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
黑暗的房間裏只有月亮透過窗戶撒下的銀輝，本以為已經睡著的少女睜開了眼，眼神裏沒有半點睡意。
木制的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原本緊閉的房門此時露出一條縫隙，而後銀發少女悄咪咪的伸出了頭。
長時間沒有看見過亮光的眼睛不自覺的瞇了起來，她將手擋在眼前，緩了好半天眼睛裏的刺痛感才消退了不少。
空氣裏已經沒有了魈的氣息，就連應達他們四個也沒在，素月欣喜若狂。
她擦掉因為刺痛溢出的眼淚，連鞋子都沒穿好就往樓下跑去。
正在打瞌睡的淮安聽到腳步聲立馬精神了起來，看著出現在樓梯口的素月左右環顧了一圈。
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以後才朝她招招手，然後鬼鬼祟祟的從櫃面下面的抽屜裏掏出一瓶泛紫的藥水。
在快遞到素月手上時他猶豫了下，“我看你和那位關系緩和了不少，要不這藥水就別用了，用多了確實對眼睛不好。”
素月看著又被他收回去的藥水有點心急。
當時他們本來是準備裝腿受傷裝可憐的，結果沒想到在去不蔔廬的路上有位眼睛最近有傷看不清路的人向她們求助。
素月把她攙扶到地方，看著不能沒有人照顧的傷患靈機一動，立馬改主意說自己要裝眼受傷。
可是裝看不見可比裝腿受傷難多了，好端端的閉著眼睛也不合適，睜著眼睛又容易露餡，素月裝半天演的也不像。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素月遇見了采藥回來的七七。七七看著素月說話斷斷續續的，“七七，記得你。”
聽說素月想要裝眼盲，七七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
“白先生有，素月，想要的，藥。”
素月喜出望外，拉著七七就去找了白術，正在記東西的白術聽到她的要求回頭看了眼，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素月只給她一瓶。
滴一次可以失明十天左右，見效很快，但是次數多了對眼睛還是有損傷，白術千叮嚀萬囑咐說用一次達到效果就可以了，不能多用。
跟白術對好口供之後，兩人這才放心的離開。為了避免露餡，淮安讓她先做好鋪墊，然後讓素月把藥水放他那裏由他暫為保管。
一來怕那幾位大人出沒素月房間，容易露餡，二來省的素月沒自制力，做事不計後果偷摸用這東西。
“之前只滴了一次沒事的，這是最後一次，用完素月就不用。”素月咬牙，看著淮安的眼神裏帶著祈求，再不快點魈就要回來了。
看著素月認真的眼神不似作偽，淮安咬咬牙，大不了……大不了這次用完他就偷偷把它處理掉，到時候素月想用也沒有了。
——
月光之下，一個故障的大鐵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上去是被人遺棄了。當然如果它是正常運作也沒有人敢據為己有，畢竟誰會那麽想不開去要這麽危險的東西呢。
一只紅狐從草叢裏面跳了出來，在自己熟悉的地盤上竟然多出來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它小心翼翼的靠近它。
被怨念影響的遺跡獵者瞬間飛了起來，無差別的攻擊者周圍的活物，看上去暴躁極了，就連已經飛起來準備躲著它的小雀都被它幾炮轟熟了。
隨風而來的少年面帶儺面，遺跡獵者的炮口立馬對準了他。
魈一個風輪兩立閃到它身後，遺跡獵者笨重的身體找不到對手急得團團轉，憑借著內部殘存的指令它向更高空飛去，這下魈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它的視野裏。
遺跡獵者的轟炸範圍極大，周圍整片區域都被籠罩在內，魈猛地騰空躍起，已經脫離地面的遺跡獵者又再次出現他面前。
手中的和璞鳶蓄勢待發，他倏地穿透遺跡獵者的機械身體，身後還存留著殘影與夾雜著黑色的風元素。
遺跡獵者的核心應聲破裂，整個機械都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陣風塵，在魈不留餘力的攻擊中，它原本堅硬的漸漸布滿裂紋，最終轟然崩塌。
附著在遺跡獵者身上的怨念飄散在空中，被驚擾了一夜的動物們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魈擡頭，頭頂的月亮散發著潔白的光輝，真如同素月所說的那樣，望見那一抹銀色就能讓人想起她的長發。
雖然是仙人，素月有著人類的習性，每日三餐必不可少，應達那幾個家夥在她的影響下也開始學著每日都找言笑點菜。
作息也同人類一般，仙人少睡眠，但素月卻每晚都要睡覺。這般貪睡的模樣，他在沒遇見素月之前只要甘雨身上見過。
因為眼傷，素月近日越發的黏人，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緣故，白日裏時刻都守著魈寸步不離。若是叫人、想要牽手時魈遲疑一下，她就要帶著哭腔摸索著尋他。
等到了晚上她就更害怕了，第一晚她鬧著要魈同她一起休息，魈頂著浮舍三個戲謔的叫來彌怒跟她解釋清楚男女有別的概念。
還是魈做出承諾會一直守在她身邊，只要她叫魈的名字他便會出現，素月哼唧唧的要拉鉤上吊才相信。
荻花洲有了浮舍他們的以後魔物銳減，平日裏都是一天一輪值，因為他早在這裏幾百年了，浮舍幾人商量的時候就少讓他去幾次。
在素月休息時，他就守在素月房外，聽著她安穩的呼吸聲，似乎連他周身的業障都安靜了不少。
今夜魔物猛地增多，伐難幾人都一起出動了，只是這遺跡獵者出現的位置太接近望舒客棧，怕它驚擾到客棧裏的客人魈就順手把它處理了。
他出來時素月已經睡熟了，就是不知道素月會不會半夜驚醒，魈的擔憂也是有必要的。
他前幾日夜晚不是沒有趁素月睡著時悄悄離開過，只是一但他周身的氣息消失，素月就會驚醒。
白日裏的她還會哭著尋他，到這種時候她卻不哭不鬧，等魈回來時就看著她裹著他的衣物抱著腿縮在角落裏。
長時間離開主人的衣物上殘留的味道已經幾乎不可聞，可素月靠著它還覺得自己就在她身邊。
察覺到他回來的素月連方向都沒有找準就撲進他懷裏，魈將她抱坐在腿上。
溫熱的液體落在魈的脖頸處，順著紋理向下劃去，殘留的痕跡在夜裏漸漸變得微涼。
“魈騙人……”
或許之前還有演戲的成分，可真當素月面前一片漆黑怎麽叫魈他都不出現時，素月就真的惶恐不安起來。
魈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長發，天邊泛起魚肚白，素月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今晚是伐難她們趕不上了魈才迫不得已出來，離開前他將換下的衣物擺在素月枕邊，希望那樣能夠多支撐一會兒時間。
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回到素月房間時裏面空無一人，枕邊的衣服還好端端的擺放著。
感受到素月的氣息並沒有消失，魈才松了口氣，他閃身出現在二樓平臺上櫃臺前的畫面一覽無餘，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聽完全了。
眼底少女已經仰頭準備滴藥水，他一把握住素月的手腕。
玻璃制成的藥瓶掉落在地上，藥水與碎片四濺，素月看著突然出現的魈難掩慌亂，“魈……”
魈平日裏深居簡出，千年來只有因為應達他們被折磨才在心裏引起的波瀾，完全可以同此時的心情比較高低。
他恨不得狠狠地批評素月一頓，讓她知道危險，可真看到素月小心翼翼害怕的打量著他的神情，魈醞釀的責備又說不出口來。
他垂眸，素月白皙的腳背被破碎的玻璃劃傷正在往外滲血，魈收斂脾氣將她橫抱起來。
準備提步離開時，又想起旁邊恨不得找地洞鉆起來的淮安。
“不管淮安叔叔的事，是素月自己要……”在魈淩厲的註視下，素月默默閉上了嘴。
“把這裏打掃幹凈。”
看著留下這句話就離開的魈，淮安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叫什麽事啊，希望素月自己能擺平吧。
房間裏，素月看著上來以後一直不說話，沈默著給她擦拭傷口的魈心裏一陣惴惴不安。
“魈幹嘛？”
魈處理完傷口，把枕邊的衣物折起來藏在素月眼前，“把手伸出來。”
“魈不生素月的氣啦！？”素月以為魈要同她做什麽游戲，仰頭“看”向魈的言語裏充滿了驚喜。
“啪——”
手心傳來的的疼痛讓素月一時間楞住了，她簡直難以置信，魈打她了？
魈冷著一張臉，低垂著眼睛看著已經收斂了力氣卻因為過於柔嫩而迅速充血的小手。
“後悔沒有？”
嬌氣的少女咬緊牙關，倔強的仰起臉不說話，可意味卻很明顯，她不後悔。
哪怕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哪怕知道他發現了會生氣，素月還是會選擇這樣。
魈看著漲紅的手還是沒忍心再打上去，他深吸一口氣，可胸口的郁悶還是無法消解。
魈氣素月為什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這次可以不顧眼睛來騙他，那以後呢，會不會拿自己的安全來賭？
“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魈先不理素月的！”素月雖然帶著哭腔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素月想魈解釋的，可是魈不聽。魈不見素月，素月才這樣的！”
走廊上已經有客人起床了，魈給素月披好外套將她帶到樓下不會打擾到別人的地方。
“是我的錯，可你不該為此傷害自己的身體。”
“那什麽是應該！？像魈一樣不停的拋棄素月才是應該嗎？明明說騙人的是小狗，魈卻總是騙人！大騙子！
素月不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魈要生素月的氣，為什麽不能跟素月說素月那裏做錯了？
素月去問了浮舍大哥，浮舍大哥說魈是為了素月好，可是素月不喜歡，素月不喜歡這種好。”
“你沒有錯……”
錯的是他，是那些責任與宿命。
“素月沒有錯……可魈還是想讓素月走，是因為魈討厭素月？素月、素月也討厭自己哇——”
“我不討厭素月。”
魈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怎麽也喘不過來氣。
“那魈為什麽總想讓素月離開？”
魈沈默不語。
“素月喜歡魈，永遠也不會離開魈的，可魈總把素月推開，素月也會難過……”
素月拽下眼前的衣物，眼淚像洩了閘的洪水，她抓住魈的衣角，“素月想和魈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不要把素月推開。”
魈垂眸就看見少女的頭頂，她低著頭讓人不忍心拒絕。
可是，能溫暖他人的太陽就該屬於大家，屬於她自己，而不是在他身上漸漸失去溫度。
魈闔目，將素月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撥開，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你以後同帝君一起時莫要如此了。”
身後沒有聲響，卻有一股魔物的氣息猛地出現，魈想抓住素月結果撲了個空。
少女的腳踝上不知什麽時候纏上了黑色的鎖鏈，此時正在被強拉著進入身後的入口處。
“抓住我的手！”魈一槍擊飛面前阻攔他的魔物，將手伸進入口想將素月拉出來。
已經全身都進去的少女擡手，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裏，少女將他的身體推了出去。
入口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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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原本緊閉的房門此時露出一條縫隙，而後銀發少女悄咪咪的伸出了頭。
長時間沒有看見過亮光的眼睛不自覺的瞇了起來，她將手擋在眼前，緩了好半天眼睛裏的刺痛感才消退了不少。
空氣裏已經沒有了魈的氣息，就連應達他們四個也沒在，素月欣喜若狂。
她擦掉因為刺痛溢出的眼淚，連鞋子都沒穿好就往樓下跑去。
正在打瞌睡的淮安聽到腳步聲立馬精神了起來，看著出現在樓梯口的素月左右環顧了一圈。
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以後才朝她招招手，然後鬼鬼祟祟的從櫃面下面的抽屜裏掏出一瓶泛紫的藥水。
在快遞到素月手上時他猶豫了下，“我看你和那位關系緩和了不少，要不這藥水就別用了，用多了確實對眼睛不好。”
素月看著又被他收回去的藥水有點心急。
當時他們本來是準備裝腿受傷裝可憐的，結果沒想到在去不蔔廬的路上有位眼睛最近有傷看不清路的人向她們求助。
素月把她攙扶到地方，看著不能沒有人照顧的傷患靈機一動，立馬改主意說自己要裝眼受傷。
可是裝看不見可比裝腿受傷難多了，好端端的閉著眼睛也不合適，睜著眼睛又容易露餡，素月裝半天演的也不像。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素月遇見了采藥回來的七七。七七看著素月說話斷斷續續的，“七七，記得你。”
聽說素月想要裝眼盲，七七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
“白先生有，素月，想要的，藥。”
素月喜出望外，拉著七七就去找了白術，正在記東西的白術聽到她的要求回頭看了眼，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素月只給她一瓶。
滴一次可以失明十天左右，見效很快，但是次數多了對眼睛還是有損傷，白術千叮嚀萬囑咐說用一次達到效果就可以了，不能多用。
跟白術對好口供之後，兩人這才放心的離開。為了避免露餡，淮安讓她先做好鋪墊，然後讓素月把藥水放他那裏由他暫為保管。
一來怕那幾位大人出沒素月房間，容易露餡，二來省的素月沒自制力，做事不計後果偷摸用這東西。
“之前只滴了一次沒事的，這是最後一次，用完素月就不用。”素月咬牙，看著淮安的眼神裏帶著祈求，再不快點魈就要回來了。
看著素月認真的眼神不似作偽，淮安咬咬牙，大不了……大不了這次用完他就偷偷把它處理掉，到時候素月想用也沒有了。
——
月光之下，一個故障的大鐵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上去是被人遺棄了。當然如果它是正常運作也沒有人敢據為己有，畢竟誰會那麽想不開去要這麽危險的東西呢。
一只紅狐從草叢裏面跳了出來，在自己熟悉的地盤上竟然多出來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它小心翼翼的靠近它。
被怨念影響的遺跡獵者瞬間飛了起來，無差別的攻擊者周圍的活物，看上去暴躁極了，就連已經飛起來準備躲著它的小雀都被它幾炮轟熟了。
隨風而來的少年面帶儺面，遺跡獵者的炮口立馬對準了他。
魈一個風輪兩立閃到它身後，遺跡獵者笨重的身體找不到對手急得團團轉，憑借著內部殘存的指令它向更高空飛去，這下魈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它的視野裏。
遺跡獵者的轟炸範圍極大，周圍整片區域都被籠罩在內，魈猛地騰空躍起，已經脫離地面的遺跡獵者又再次出現他面前。
手中的和璞鳶蓄勢待發，他倏地穿透遺跡獵者的機械身體，身後還存留著殘影與夾雜著黑色的風元素。
遺跡獵者的核心應聲破裂，整個機械都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陣風塵，在魈不留餘力的攻擊中，它原本堅硬的漸漸布滿裂紋，最終轟然崩塌。
附著在遺跡獵者身上的怨念飄散在空中，被驚擾了一夜的動物們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魈擡頭，頭頂的月亮散發著潔白的光輝，真如同素月所說的那樣，望見那一抹銀色就能讓人想起她的長發。
雖然是仙人，素月有著人類的習性，每日三餐必不可少，應達那幾個家夥在她的影響下也開始學著每日都找言笑點菜。
作息也同人類一般，仙人少睡眠，但素月卻每晚都要睡覺。這般貪睡的模樣，他在沒遇見素月之前只要甘雨身上見過。
因為眼傷，素月近日越發的黏人，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緣故，白日裏時刻都守著魈寸步不離。若是叫人、想要牽手時魈遲疑一下，她就要帶著哭腔摸索著尋他。
等到了晚上她就更害怕了，第一晚她鬧著要魈同她一起休息，魈頂著浮舍三個戲謔的叫來彌怒跟她解釋清楚男女有別的概念。
還是魈做出承諾會一直守在她身邊，只要她叫魈的名字他便會出現，素月哼唧唧的要拉鉤上吊才相信。
荻花洲有了浮舍他們的以後魔物銳減，平日裏都是一天一輪值，因為他早在這裏幾百年了，浮舍幾人商量的時候就少讓他去幾次。
在素月休息時，他就守在素月房外，聽著她安穩的呼吸聲，似乎連他周身的業障都安靜了不少。
今夜魔物猛地增多，伐難幾人都一起出動了，只是這遺跡獵者出現的位置太接近望舒客棧，怕它驚擾到客棧裏的客人魈就順手把它處理了。
他出來時素月已經睡熟了，就是不知道素月會不會半夜驚醒，魈的擔憂也是有必要的。
他前幾日夜晚不是沒有趁素月睡著時悄悄離開過，只是一但他周身的氣息消失，素月就會驚醒。
白日裏的她還會哭著尋他，到這種時候她卻不哭不鬧，等魈回來時就看著她裹著他的衣物抱著腿縮在角落裏。
長時間離開主人的衣物上殘留的味道已經幾乎不可聞，可素月靠著它還覺得自己就在她身邊。
察覺到他回來的素月連方向都沒有找準就撲進他懷裏，魈將她抱坐在腿上。
溫熱的液體落在魈的脖頸處，順著紋理向下劃去，殘留的痕跡在夜裏漸漸變得微涼。
“魈騙人……”
或許之前還有演戲的成分，可真當素月面前一片漆黑怎麽叫魈他都不出現時，素月就真的惶恐不安起來。
魈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長發，天邊泛起魚肚白，素月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今晚是伐難她們趕不上了魈才迫不得已出來，離開前他將換下的衣物擺在素月枕邊，希望那樣能夠多支撐一會兒時間。
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回到素月房間時裏面空無一人，枕邊的衣服還好端端的擺放著。
感受到素月的氣息並沒有消失，魈才松了口氣，他閃身出現在二樓平臺上櫃臺前的畫面一覽無餘，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聽完全了。
眼底少女已經仰頭準備滴藥水，他一把握住素月的手腕。
玻璃制成的藥瓶掉落在地上，藥水與碎片四濺，素月看著突然出現的魈難掩慌亂，“魈……”
魈平日裏深居簡出，千年來只有因為應達他們被折磨才在心裏引起的波瀾，完全可以同此時的心情比較高低。
他恨不得狠狠地批評素月一頓，讓她知道危險，可真看到素月小心翼翼害怕的打量著他的神情，魈醞釀的責備又說不出口來。
他垂眸，素月白皙的腳背被破碎的玻璃劃傷正在往外滲血，魈收斂脾氣將她橫抱起來。
準備提步離開時，又想起旁邊恨不得找地洞鉆起來的淮安。
“不管淮安叔叔的事，是素月自己要……”在魈淩厲的註視下，素月默默閉上了嘴。
“把這裏打掃幹凈。”
看著留下這句話就離開的魈，淮安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叫什麽事啊，希望素月自己能擺平吧。
房間裏，素月看著上來以後一直不說話，沈默著給她擦拭傷口的魈心裏一陣惴惴不安。
“魈幹嘛？”
魈處理完傷口，把枕邊的衣物折起來藏在素月眼前，“把手伸出來。”
“魈不生素月的氣啦！？”素月以為魈要同她做什麽游戲，仰頭“看”向魈的言語裏充滿了驚喜。
“啪——”
手心傳來的的疼痛讓素月一時間楞住了，她簡直難以置信，魈打她了？
魈冷著一張臉，低垂著眼睛看著已經收斂了力氣卻因為過於柔嫩而迅速充血的小手。
“後悔沒有？”
嬌氣的少女咬緊牙關，倔強的仰起臉不說話，可意味卻很明顯，她不後悔。
哪怕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哪怕知道他發現了會生氣，素月還是會選擇這樣。
魈看著漲紅的手還是沒忍心再打上去，他深吸一口氣，可胸口的郁悶還是無法消解。
魈氣素月為什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這次可以不顧眼睛來騙他，那以後呢，會不會拿自己的安全來賭？
“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魈先不理素月的！”素月雖然帶著哭腔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素月想魈解釋的，可是魈不聽。魈不見素月，素月才這樣的！”
走廊上已經有客人起床了，魈給素月披好外套將她帶到樓下不會打擾到別人的地方。
“是我的錯，可你不該為此傷害自己的身體。”
“那什麽是應該！？像魈一樣不停的拋棄素月才是應該嗎？明明說騙人的是小狗，魈卻總是騙人！大騙子！
素月不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魈要生素月的氣，為什麽不能跟素月說素月那裏做錯了？
素月去問了浮舍大哥，浮舍大哥說魈是為了素月好，可是素月不喜歡，素月不喜歡這種好。”
“你沒有錯……”
錯的是他，是那些責任與宿命。
“素月沒有錯……可魈還是想讓素月走，是因為魈討厭素月？素月、素月也討厭自己哇——”
“我不討厭素月。”
魈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怎麽也喘不過來氣。
“那魈為什麽總想讓素月離開？”
魈沈默不語。
“素月喜歡魈，永遠也不會離開魈的，可魈總把素月推開，素月也會難過……”
素月拽下眼前的衣物，眼淚像洩了閘的洪水，她抓住魈的衣角，“素月想和魈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不要把素月推開。”
魈垂眸就看見少女的頭頂，她低著頭讓人不忍心拒絕。
可是，能溫暖他人的太陽就該屬於大家，屬於她自己，而不是在他身上漸漸失去溫度。
魈闔目，將素月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撥開，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你以後同帝君一起時莫要如此了。”
身後沒有聲響，卻有一股魔物的氣息猛地出現，魈想抓住素月結果撲了個空。
少女的腳踝上不知什麽時候纏上了黑色的鎖鏈，此時正在被強拉著進入身後的入口處。
“抓住我的手！”魈一槍擊飛面前阻攔他的魔物，將手伸進入口想將素月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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