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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噗”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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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噗”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借著月光觀察著他的表情,然後,暗自摸到了藏在枕下,那把淬了砒霜的匕首。

暗無殤突然發現自己渾身變得癱軟無力。

這與正在進行的事無關,因為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她做了,哪怕到最興奮的時候都不會有這樣的感受。

唯一的答案是,他中毒了。

方才炸鵪鶉裏放的藥和這帳中的香粉結合會慢慢的讓他喪失力氣,他慢慢的,合上了眼,失去了知覺。

陸萱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把藏在枕下的匕首拿了出來。

窗外,一個黑衣停駐,悄然用唾沫沾在手指上,在紙窗上捅了一個洞,朝裏面看去。

看著陸萱高高舉起的匕首,他赫然一驚。

然而,她高高一舉卻也只是舉了一下。

陸萱已經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了,可這一刀子偏偏就是捅不下來,她恨自己,甚至想扇自己。

她望了眼床榻上躺著的男人。

他有什麽好?

每天都臭著一張臉,對她愛搭不理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他下不去手。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喜歡上了這個臭侍衛?

正想著,床榻上的男人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的體格異於常人,身為皇上的侍衛,就時常會遇見被下迷藥的情況,接受過訓練,他對迷藥的耐藥性很高,再加上,晚上的炸鵪鶉,是他和冷影一起吃的,冷影替他造了一半,所以他中的迷藥也沒那麽深,只是昏迷了一會兒就蘇醒了。

微微睜眼的時候,就看見她舉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朝他的胸口刺去,在月色中,那柄匕首的鋒芒格外錚亮。

他心頭劃過一驚,但不動聲色。須臾,看見她把匕首放下了。

葉萱起身,走到窗邊,攏了攏身上的寢衣,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暗無殤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我怎麽睡著了?”

陸萱沒有回答,說:“你回去吧。”

暗無殤飛快的披好衣服,不過一瞬,便離開了這裏。

冷影亦來到了秦晚的面前。

“娘娘,今日,暗無殤,私自見了萱妃娘娘。”

秦晚的表情並不驚訝:“知道了。”

今日,正是陸萱蠱毒發作的日子,兩人見面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段時間,冷影在暗無殤身邊不是為了饞暗無殤這口吃的。而是奉了她的命令,隨時掌握他的動態。

畢竟,暗無殤是個直男,她也怕他最後沒有把持住,反了水。

冷影欲言又止。

秦晚說:“還有什麽,說吧。”

冷影說:“屬下看見,萱妃娘娘對他下了藥,然後,拿了一把匕首,想要一刀捅死他。

屬下差點就要沖進去了,她又把刀放下了。”

“哦?”秦晚意外而不解。

“這個陸萱,居然對他有殺心?

果然,玫瑰都是帶刺的,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這件事,很快就被姜北嶼知道了。

他現在,一天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榻上,連折子也在榻上批了,平日裏,就把帳簾垂下來,別人也不知道他的情況。

第二日。

他把暗無殤招到了榻前,帳簾仍是垂著的。他在裏面,問:“你昨夜,去了哪?”

暗無殤“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屬下該死!”

“你是該死!”

姜北嶼在帳中一陣猛咳。

“你去了那裏,為何不與朕匯報?難道,已經成了習慣,還是,以為朕真的馬上就要死了?!”

“屬下不敢!”

為了以防萬一,姜北嶼對暗無殤都是瞞著的,反正每日帳簾一垂,暗無殤也看到裏面,連他也以為,姜北嶼重病難愈。

堂堂七尺男兒,暗無殤低著頭,也流淚了。

“屬下從未想過,皇上會有那麽一天!更沒想要對皇上不敬!”

他哽咽著說:“打從皇上把屬下帶回宮的那日,屬下的命,就是皇上的。因為沒有皇上,屬下很難活過那個冬日!

皇上要真有什麽閃失,屬下願追隨皇上而去!”

姜北嶼明白他的忠心,但亦明白,對於屬下,一次縱容便會養成下次再次對他欺瞞的習慣,淡聲說:

“可你昨日的確未經與朕報備,擅自見了萱妃,自己想想,怎麽罰吧。”

暗無殤說:“屬下願領三十個板子。”

姜北嶼“嗯”了一聲:“去領罰吧。”

暗無殤默默往後退。

須臾,就在院中,幾個侍衛搬來一把長椅,將他摁在院中,廷杖一個接著一個打下來。

尋常人,十個板子都夠嗆,他挨了三十個,一聲不吭。

領完板子,他回房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脫下身上帶血的袍子,換了身幹凈的衣服,便繼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單子。

除了臉色看上去比平時蒼白,他站得筆挺,與尋常並無區別。

不遠處,冷影默默看了他一眼。

他嘆了口氣:“自古最難過情關。”

今日中午,抹茶沒有再出現。

暗無殤站得搖搖欲墜,冷影走到他身側,遞給他一個用油紙包裹著的,香噴噴的醬肘子。

暗無殤問:“哪來的?”

冷影說:“剛剛偷的。”

暗無殤失笑,明顯不信。

冷影說:“我幹暗衛前,就是街上的空空兒,有一天我偷了冷將軍的錢袋子,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一塊梅幹菜燒餅,咬了一口。

所以,最初跟著冷妃的時候,她在冷宮沒吃沒喝,他去禦膳房偷東西給她吃,是幹回了老本行。

暗無殤說:“我吃醬肘子,你吃餅?”

冷影說:“吃啥補啥,你傷了皮肉,吃個肘子。”

暗無殤沒有多想,開始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忽然又覺得一陣昏昏沈沈,暈了過去。

秦晚命人將他擡到他的房間裏,讓太醫來給他上藥。

太醫上到一半,他就醒了,太醫說:“別動,臣奉冷妃娘娘之命給她上藥,你這後面的皮肉都爛了,今日好好歇著,別去當值了。”

他還試圖起來,被太醫壓著,說:“這是冷妃娘娘的懿旨,她會跟皇上說的。”

太醫上完藥,回到姜北嶼的寢殿給她覆命。

太醫離開後,姜北嶼對秦晚說:“謝謝你,朕知道,他是個犟骨頭。以朕的立場,今日又不能說什麽。”

秦晚笑笑說:“小事。其實,你也別太怪他,他昨天差點死,整個人都崩了,腦子裏肯定顧不上別的。”

姜北嶼有些不解:“昨晚,陸萱發什麽瘋?為什麽突然想捅死他?”

秦晚想了想:“應該,跟蠱毒有關?”

此時,陸萱站在河邊,將手中的匕首,投進禦花園的河裏。

說來奇怪,昨日要對他下手,死活下不去,可今日將這匕首投河,不帶半分猶豫的。

或許,有些事,冥冥之中,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嘆了口氣。

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

“這麽漂亮的匕首,丟了,多可惜?”

她下意識的被嚇了一跳,肩膀一瑟縮。

身後的人是秦晚。

她轉身,見她笑吟吟的看著她。

和她過過幾次招,對於秦晚這個笑容她不要太熟悉,笑裏藏刀的那種。

陸萱漫不經心的說:“哦,生銹了,不需要了就丟了,斷舍離懂不懂?”

秦晚說:“就不怕汙染河流?”

陸萱說:“這條河這麽大,丟個匕首就能汙染河流?”

話才剛說完,就見剛才丟匕首的地方,幾條小魚浮了上來,翻了白肚皮。

可見,那把匕首上的毒性,要是,她昨天真的用那把到攮了暗無殤,哪怕沒有捅到心臟的位置,一樣神仙難救。

陸萱頓時尷尬。

秦晚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

“沒事,還好,魚的命,不值錢,要是,這是個別的什麽的命,可能,你今日就不是這樣站在這裏了。”

說話間,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陸萱莫名覺得瘆得慌。

她這是來敲打她的嗎?總感覺,她好像知道了什麽?

她有些慌了:“你什麽意思?”

秦晚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也沒什麽意思。”

說完,她便離開了。

陸萱在河邊上站了一會兒,聽見兩個路過的宮人,說皇上身邊的侍衛暗無殤,昨天被皇上打板子的事。

“三十大板啊,身上的皮肉都爛開了。”

她赫然一驚。

中午,她繼續安排抹茶去投餵,抹茶悄悄來到墻角,來的是另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侍衛,他嘴裏叼了根草,抱著臂說:

“以後別來送了,暗侍衛就是因為偷吃被發現了,差點去了半條命,今後,他不可能再吃你們一點東西。”

抹茶把那個侍衛的原話告訴了陸萱。陸萱明白了這裏面話裏有話,也知道,那個臭侍衛受傷的消息是真的。

她不懂,既然姜北嶼默許了,她與暗無殤之間的關系,為什麽還要將他重罰?

雖然憤怒,但她也知道,帝王心,海底針,姜北嶼的身份是一個帝王,和她的哥哥一樣,時常會做出一些讓她難以捉摸的事情。

為了看他,她花了重金買通了長清殿的侍衛,偽裝成了宮人,偷偷從後門溜了進來。

推開門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趴在榻上的那個男子。

他很警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刻翻身坐了起來,蓋上了被子,即便是痛得齜牙咧嘴,仍忍著:“你怎麽來了?”

她說:“來看看你,受傷了怎麽不說?”

暗無殤說:“今後,沒有皇上的允許,我不會再見你。你回去吧。”

她非但沒走,還在他榻邊坐下了,對他說:“躺下,趴著。”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瓶:“這是我出嫁的時候,皇兄給我帶來的北國神藥,千金難買。能止疼和加快傷口愈合,我給你上一點,過兩天你就好了。”

“這不合適,娘娘請回吧。”

陸萱說:“有什麽不合適?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你不讓我上藥,我就不回去,跟你在這耗著。”

這裏是長清殿,隔壁就是皇上的寢殿,暗無殤根本就不敢讓她在這裏多待,只能趴了下來。

陸萱掀開了他的被子。

縱使做過心理準備,可看到眼前皮開肉綻的畫面,她仍是驚呆了。

身為一個嬌貴的公主,哪裏看到過這樣的畫面?

暗無殤就知道,她肯定覺得惡心,嫌棄,嘲諷道:“被惡心到了,請回吧。”

正要將被子蓋起來,她說了句:“別動!”。

接著,他感覺到她在指尖上塗了藥膏,小心翼翼的塗了上來。

這是藥膏,不是藥粉,只能在傷口周圍一點點揉開,擦上去。

暗無殤身體一顫,除了因為疼,還因為別的什麽。

她給他上好藥,還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周圍流出的膿水。她從小到大哪裏做過這個活?可發現,真的做起來,卻是無師自通的,沒有感覺到惡心,只有對他的心疼。

上完藥,她俯身,在他背上親了一口。

“我走了。”

暗無殤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在她走後又徐徐松開。

他不懂,為什麽這個女人明明想殺他,卻還要親他。

-

朝堂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了。

第二日,姜北嶼在朝堂上,正在和百官商討著國事,忽然一陣猛咳,然後,“噗”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百官一片嘩然。

一旁的喜公公驚慌的尖聲大喊:“快……傳太醫!”

幾個宮人手忙腳亂的把皇上擡走,這次早朝被迫中止。

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已病入膏肓。

下朝後,百官前去探望,卻見長清殿裏,皇上的寢殿殿門緊掩,只見到太醫忙碌的進進出出,除太醫外,皇上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後宮的妃嬪們也都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個個都變得焦急起來。

皇上還那麽年輕,他們進宮不過也才三年,萬一皇上出了什麽意外,他們怎麽辦?會變成太妃,還是會被殉葬?

陸萱亦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她沒有這個心思聽八卦。

畢竟,這是姜國的內政,就算姜北嶼駕鶴西去了,姜國要內鬥一陣子,這也是利於北國的,她身份在這裏,姜國新上任的君主無論是誰都不敢動她,最不濟就是把她送回北國。

不知為何,今日晨起時,就感覺到有點惡心,連早餐都沒怎麽吃得下幾口。

她立即讓抹茶給她找來了太醫。

太醫診脈的時候,她還在打哈欠,忽然聽到太醫道賀:“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下章11月11日18:00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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