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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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占據
簡萊上下打量對方，在記憶裏快速搜索。
他對“卡維”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距離最後一次登陸游戲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如果不是特別在意的人物和角色，恐怕很難第一時間辨識出來。
簡萊努力尋找，終於在記憶裏找到一個模糊的影像，試探地問：“您是那位……須彌的建築師？因為建造某處宮殿，導致自己破產，住進了學弟艾爾海森家裏……”
“咳咳咳……”
明明是有名的建築設計師，明明一直在堅持做對的事，卻總在建造完成後入不敷出，負債累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荒謬又現實，卡維很不想讓人知道此事。
可是，極力隱藏的黑歷史竟然已經傳到異世界，還被人當眾提起。
卡維有一瞬間的心梗，臉頰紅透，嘴角抽搐，用手擋在唇前幹咳幾聲，掩飾心底的窘迫與尷尬。
簡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並沒有嘲諷卡維的意思。
相反，滿地都是六便士，卡維卻擡頭看見了月亮。他感嘆卡維對藝術的追求，欣賞卡維在冷酷的現實面前依舊能堅持自身的浪漫和感性。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卡維甚至可以被稱作是偉大的。
因為正是存在他這種奮不顧身的理想主義者，世界才有了對浪漫與美好的希望！
簡萊連忙道歉：“啊，對不起，卡維先生，不應該提您的傷心事。”
“啊，哦！”卡維咳嗽幾聲，放下手臂，恢覆了幾分鎮定，“沒關系，沒關系……其實，我已經計劃攢錢從艾爾海森家裏搬出去。只不過，現在發生了這種事，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倒是你，簡醫生……”卡維註視著簡萊，目光真摯，“我現在占用了火霆先生的身體，今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跟隨你們一起行動。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盡量避開。嗯，雖然這樣說火霆先生不太好，但和討厭的人呆在一個屋檐下，確實挺折磨人的。”
哇！同樣一張臉，有人連呼吸聲都讓人討厭，有人卻僅憑一段話就能讓人生出無限好感。人和人之間的磁場，果然看的是靈魂。
簡萊對卡維的好感瞬間大增，笑了笑，語調一下變得溫柔好多：“沒事，我不介意。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不會把你們當作一個人。只不過……”
簡萊頓了頓，他剛才從卡維的話裏聽出許多信息：首先，卡維和納西妲一樣，通過某種方式從提瓦特來到藍星，附身到了藍星人身上。
其次，先不管發生了什麽。納西妲附身到簡泥身上，是比較合理的事，畢竟兩個都是草系小女孩。但卡維一個草系角色，附身到火霆這位火系武者身上……
要知道，藍星上的元素靈根是在心臟裏的。如果穿越時沒有帶來原本的元素力還好說，一旦草系元素力跟著卡維一起附到火霆身上，後果不堪設想啊餵！
心思百轉間，簡萊想要和卡維仔細探討一下這些問題。
但就在他停頓間，卡維突然臉色大變，整張臉迅速蒼白起來。同時，那雙代表草系元素力的眼珠子由綠色變成了淺棕色。
“啊？你怎麽了？”簡萊下意識扶住卡維驟然彎下去的身體，但在見到對方的眸色後，又警惕地往後縮了縮，退到那維萊特身邊，“你的眼睛……”
卡維的眼睛迅速從淺棕色往紅色轉變，顯然是火霆身體上的火元素力壓制了卡維帶來的草元素力。簡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只覺得危險即將降臨。
納西妲和那位黑皮颯爽女子見狀，同時來到卡維身邊，舉起手掌，將淡綠色的光芒融入卡維的身體。
短暫壓制住卡維的痛苦後，火霆心臟處的火元素力反撲，卡維身上猛然冒起許多簇小火苗，他擔心燒到身後的書，推開眾人，一下子撲到門邊，打開車門，飛身撲進厚厚的雪堆裏。
草和火的自燃反應。
這就是簡萊剛才想和卡維討論的問題。
但沒料到卡維的情況比他想的還嚴重，說著話呢，人就突然自燃了。
簡萊連忙和其他人一起下車查看卡維的情況。
“不必，他沒事。”
一道嚴肅正經的男聲從雪堆裏傳出，隨後，“卡維”利索地翻身站起，整個人氣場大變。
簡萊瞪大眼睛：“您是？”
“卡維”轉過臉，微微頷首：“您好，我是艾爾海森。”
·
四天前，提瓦特大陸。
「肇始之鄉」外的帳篷內，卡維將第不知多少幅草稿抓起來，團巴團巴揉成一團，丟到了地上。
他煩躁地站起身，在帳篷裏來回踱著步子，滿腦的懊惱和沮喪。
身為一個美學主義…建築設計師，卡維最大的夢想便是設計出完美的建築，並實際建造出來。
所以命運之契拉人進“嗇鄉”時，他很容易就被拉進去。
然後在念願的加持下，靈感大爆發，極盡所學，創造出一座座真正“美”的東西。
但很快，夢就醒了。
醒來後，他循著記憶去還原夢裏的設計，但無論怎樣努力，都仿佛缺失了某種東西。
——那種能使建築看起來更和諧、更完美、更富有魅力，讓人看一眼就能感到美妙的東西。
艾爾海森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瞥了眼滿地的紙團，隨手撿起一個打開看了看。正面的表格全是空白的，背面倒是畫了許多亂糟糟的線條。
他皺皺眉，從懷裏抽出幾張新表格，拍到桌子上，冷聲提醒卡維：“根據表格提示好好填寫內容，別再浪費時間做些無用的東西。”
一夜沒睡，卡維心情本就糟糕透頂，一下子找到宣洩口，轉身對著艾爾海森吼：“你懂什麽？我只是在思考，怎麽把夢中那種偉大的‘美’帶到現實世界而已！”
艾爾海森聳聳肩：“好啊，你繼續思考，反正拖得時間越久，夢裏的記憶就會越模糊，到時候變成無頭蕈獸的人不會是我，你繼續亂撞亂飛！”
一聽到拖得時間越久，記憶越模糊，卡維更著急。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隨著清醒的時間越長，對夢的感知越遙遠。
等小吉祥草王從“嗇鄉”裏出來，“嗇鄉”就會永久性關閉。
他曾經創造出的“美”，沒有人知道，甚至連他自己都會忘記。
人為了畢生所愛，是會奮不顧身的。
卡維當即決定再次進入“嗇鄉”，找回對“美”的記憶和感知力。
然而很不幸，剛進入“嗇鄉”，“嗇鄉”就塌了。
坍塌成黑色漩渦，將他和盯梢他的艾爾海森一同吸入其中，投向未知領域。
·
火滅了後。
艾爾海森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卡維。
卡維便向簡萊講述了自己占據火霆身體的前因後果。
“……被黑色漩渦吸走後，我短暫失去了一段時間意識，醒來時，我和艾爾海森已經在火霆先生的身體裏了，把火霆先生擠了出去。”
卡維說著，打開座位旁邊的一個隔離箱，讓簡萊看裏面已經成為火史萊姆的火霆本尊。
“挺對不起火霆先生的。如果不是我對‘美’過度追求，就不會進入‘嗇鄉’。不進入‘嗇鄉’，就不會占據了火霆先生的身體，火霆先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可能是實力強一些，也可能是因為年紀大，火霆變成的史萊姆比簡泥要大許多。
圓滾滾的一大團，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這人也是心大，想當初化身旅行者在游戲裏大殺四方的時候，自己殺的最多的怪就是史萊姆了。
甫一看見那鼓鼓的一團，簡萊塵封已久的記憶瞬間被激活。
手指蠢蠢欲動，他不知道自己一個技能甩出去，箱子裏的東西會不會像游戲裏那樣變成一團史萊姆凝液，火霆至此GG。
熟睡中的史萊姆似乎察覺到危險，身體驟然亮起一圈火色光芒，猛地睜開大眼。
火霆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以從未有過的視角，正勾著唇，對他微笑。
那人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即使在夢裏。
火霆楞了楞，跳起來，想像簡泥剛開始那樣跳進簡萊懷裏。
結果不止簡萊往後退，那維萊特也同時伸手將簡萊撈進懷裏，火霆一下跳得太高，直接從半空掉了下去。
“啪嘰”
摔到地毯上，地毯做了阻燃處理，裏面蘊含濃郁的水元素力。
火霆身上的火頓時熄滅，原本很大一團，瞬間偃旗息鼓般，縮成小小一團，安靜地趴在地上。
簡萊看著他摔懵的傻樣，覺得好玩，想蹲下去戳戳看，那維萊特將他攔腰抱走。
“好了，了解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到了用餐時間。”
“再見，小吉祥草王，再見簡泥。”
“再見那維萊特先生。”/ “再見哥夫。”
“再見卡維先生。”
“哦……再見！”
和所有人打完招呼，那維萊特一手拎著餐盒，另一只手抱著簡萊下了車。
火霆跟在他們身後，蹦跳著追出去幾步，被卡維彎腰抱回隔離箱裏。
·
吃完午餐，那維萊特帶簡萊去看了男職員。
他想知道這人為什麽殺簡萊，為什麽要把一個救過他的人殺死在他面前。
男職員自從刺了簡萊那一刀後，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雙眼通紅，臉頰凹陷，聽到那維萊特的問題後，以為簡萊真的死了，頓時嘴巴咧得老開。
“哈哈哈哈……怎麽現在才來問我這個問題，那維萊特大人！”
“我為什麽殺簡醫生？當然是想讓您看著愛人的血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流盡啊！那種美妙的滋味，只有我一個人品嘗過怎麽行，那多可惜！”
那維萊特皺皺眉。
男職員繼續癲狂地看著他說：“從你把我從廢墟裏挖出來的那刻開始，我就在想著這一天了。所以說，雖然是我殺死了簡醫生，但你也是幫兇啊，那維萊特大人，是你間接殺死了你的愛人！哈哈哈……”
簡萊聽到這裏，推門走了進去。
男職員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球通紅，目光怨恨：“你沒有死？！”
簡萊平靜地看著他，反問：“誰告訴你，我死了？”
男職員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怎麽會？你早該死的……”
緊接著露出猙獰的惡毒笑容，咬牙切齒地喊：“你早該死了！當初那個出城任務，根本不是讓你們去給那些村民看病，一群炮灰，需要看什麽病！你應該和那些村民，一起被異類吃掉才對！”
說起那個任務，簡萊想起當初到任務中心回覆任務時，男職員和女職員兩人的反常操作。
女職員驚訝他們一群人怎麽能回來。
男職員則是沒有給他們準備任務報酬。
他當時不滿地問了一句：“說的像是我們會死在城外，回不來似的。”
被女職員打哈哈打過去了。
現在看，當時那句話竟在無意間戳中了要害，他們確實想讓他們死。
“那天，任務中心監測到一波時空亂流要降臨99區，按照亂流的幅度，至少得兩百個引子才能把亂流引到指定的位置去！可惜小豐村只有一百來號炮灰，所以把你們這群底層炮灰送出去當引子，沒想到你們命大，竟然沒有死！”
“簡醫生，如果你早點死多好啊！你早點死，就不會把這位那維萊特大人帶到99區！深海鯨章就不會提前醒來搞破壞，欣怡就不會死！是你害死了欣怡！”
欣怡？
反派吐露心聲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斷。簡萊看了那維萊特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是否知道這個新出現的名字是誰。
那維萊特告訴他，欣怡是和男職員一起工作的女職員，兩人是情侶關系。
“我這次殺不了你，但你遲早會在那維萊特大人面前再死一次！你們害死了欣怡，她的父親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那維萊特大人，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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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卡維”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距離最後一次登陸游戲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如果不是特別在意的人物和角色，恐怕很難第一時間辨識出來。
簡萊努力尋找，終於在記憶裏找到一個模糊的影像，試探地問：“您是那位……須彌的建築師？因為建造某處宮殿，導致自己破產，住進了學弟艾爾海森家裏……”
“咳咳咳……”
明明是有名的建築設計師，明明一直在堅持做對的事，卻總在建造完成後入不敷出，負債累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荒謬又現實，卡維很不想讓人知道此事。
可是，極力隱藏的黑歷史竟然已經傳到異世界，還被人當眾提起。
卡維有一瞬間的心梗，臉頰紅透，嘴角抽搐，用手擋在唇前幹咳幾聲，掩飾心底的窘迫與尷尬。
簡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並沒有嘲諷卡維的意思。
相反，滿地都是六便士，卡維卻擡頭看見了月亮。他感嘆卡維對藝術的追求，欣賞卡維在冷酷的現實面前依舊能堅持自身的浪漫和感性。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卡維甚至可以被稱作是偉大的。
因為正是存在他這種奮不顧身的理想主義者，世界才有了對浪漫與美好的希望！
簡萊連忙道歉：“啊，對不起，卡維先生，不應該提您的傷心事。”
“啊，哦！”卡維咳嗽幾聲，放下手臂，恢覆了幾分鎮定，“沒關系，沒關系……其實，我已經計劃攢錢從艾爾海森家裏搬出去。只不過，現在發生了這種事，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倒是你，簡醫生……”卡維註視著簡萊，目光真摯，“我現在占用了火霆先生的身體，今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跟隨你們一起行動。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盡量避開。嗯，雖然這樣說火霆先生不太好，但和討厭的人呆在一個屋檐下，確實挺折磨人的。”
哇！同樣一張臉，有人連呼吸聲都讓人討厭，有人卻僅憑一段話就能讓人生出無限好感。人和人之間的磁場，果然看的是靈魂。
簡萊對卡維的好感瞬間大增，笑了笑，語調一下變得溫柔好多：“沒事，我不介意。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不會把你們當作一個人。只不過……”
簡萊頓了頓，他剛才從卡維的話裏聽出許多信息：首先，卡維和納西妲一樣，通過某種方式從提瓦特來到藍星，附身到了藍星人身上。
其次，先不管發生了什麽。納西妲附身到簡泥身上，是比較合理的事，畢竟兩個都是草系小女孩。但卡維一個草系角色，附身到火霆這位火系武者身上……
要知道，藍星上的元素靈根是在心臟裏的。如果穿越時沒有帶來原本的元素力還好說，一旦草系元素力跟著卡維一起附到火霆身上，後果不堪設想啊餵！
心思百轉間，簡萊想要和卡維仔細探討一下這些問題。
但就在他停頓間，卡維突然臉色大變，整張臉迅速蒼白起來。同時，那雙代表草系元素力的眼珠子由綠色變成了淺棕色。
“啊？你怎麽了？”簡萊下意識扶住卡維驟然彎下去的身體，但在見到對方的眸色後，又警惕地往後縮了縮，退到那維萊特身邊，“你的眼睛……”
卡維的眼睛迅速從淺棕色往紅色轉變，顯然是火霆身體上的火元素力壓制了卡維帶來的草元素力。簡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只覺得危險即將降臨。
納西妲和那位黑皮颯爽女子見狀，同時來到卡維身邊，舉起手掌，將淡綠色的光芒融入卡維的身體。
短暫壓制住卡維的痛苦後，火霆心臟處的火元素力反撲，卡維身上猛然冒起許多簇小火苗，他擔心燒到身後的書，推開眾人，一下子撲到門邊，打開車門，飛身撲進厚厚的雪堆裏。
草和火的自燃反應。
這就是簡萊剛才想和卡維討論的問題。
但沒料到卡維的情況比他想的還嚴重，說著話呢，人就突然自燃了。
簡萊連忙和其他人一起下車查看卡維的情況。
“不必，他沒事。”
一道嚴肅正經的男聲從雪堆裏傳出，隨後，“卡維”利索地翻身站起，整個人氣場大變。
簡萊瞪大眼睛：“您是？”
“卡維”轉過臉，微微頷首：“您好，我是艾爾海森。”
·
四天前，提瓦特大陸。
「肇始之鄉」外的帳篷內，卡維將第不知多少幅草稿抓起來，團巴團巴揉成一團，丟到了地上。
他煩躁地站起身，在帳篷裏來回踱著步子，滿腦的懊惱和沮喪。
身為一個美學主義…建築設計師，卡維最大的夢想便是設計出完美的建築，並實際建造出來。
所以命運之契拉人進“嗇鄉”時，他很容易就被拉進去。
然後在念願的加持下，靈感大爆發，極盡所學，創造出一座座真正“美”的東西。
但很快，夢就醒了。
醒來後，他循著記憶去還原夢裏的設計，但無論怎樣努力，都仿佛缺失了某種東西。
——那種能使建築看起來更和諧、更完美、更富有魅力，讓人看一眼就能感到美妙的東西。
艾爾海森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瞥了眼滿地的紙團，隨手撿起一個打開看了看。正面的表格全是空白的，背面倒是畫了許多亂糟糟的線條。
他皺皺眉，從懷裏抽出幾張新表格，拍到桌子上，冷聲提醒卡維：“根據表格提示好好填寫內容，別再浪費時間做些無用的東西。”
一夜沒睡，卡維心情本就糟糕透頂，一下子找到宣洩口，轉身對著艾爾海森吼：“你懂什麽？我只是在思考，怎麽把夢中那種偉大的‘美’帶到現實世界而已！”
艾爾海森聳聳肩：“好啊，你繼續思考，反正拖得時間越久，夢裏的記憶就會越模糊，到時候變成無頭蕈獸的人不會是我，你繼續亂撞亂飛！”
一聽到拖得時間越久，記憶越模糊，卡維更著急。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隨著清醒的時間越長，對夢的感知越遙遠。
等小吉祥草王從“嗇鄉”裏出來，“嗇鄉”就會永久性關閉。
他曾經創造出的“美”，沒有人知道，甚至連他自己都會忘記。
人為了畢生所愛，是會奮不顧身的。
卡維當即決定再次進入“嗇鄉”，找回對“美”的記憶和感知力。
然而很不幸，剛進入“嗇鄉”，“嗇鄉”就塌了。
坍塌成黑色漩渦，將他和盯梢他的艾爾海森一同吸入其中，投向未知領域。
·
火滅了後。
艾爾海森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卡維。
卡維便向簡萊講述了自己占據火霆身體的前因後果。
“……被黑色漩渦吸走後，我短暫失去了一段時間意識，醒來時，我和艾爾海森已經在火霆先生的身體裏了，把火霆先生擠了出去。”
卡維說著，打開座位旁邊的一個隔離箱，讓簡萊看裏面已經成為火史萊姆的火霆本尊。
“挺對不起火霆先生的。如果不是我對‘美’過度追求，就不會進入‘嗇鄉’。不進入‘嗇鄉’，就不會占據了火霆先生的身體，火霆先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可能是實力強一些，也可能是因為年紀大，火霆變成的史萊姆比簡泥要大許多。
圓滾滾的一大團，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這人也是心大，想當初化身旅行者在游戲裏大殺四方的時候，自己殺的最多的怪就是史萊姆了。
甫一看見那鼓鼓的一團，簡萊塵封已久的記憶瞬間被激活。
手指蠢蠢欲動，他不知道自己一個技能甩出去，箱子裏的東西會不會像游戲裏那樣變成一團史萊姆凝液，火霆至此GG。
熟睡中的史萊姆似乎察覺到危險，身體驟然亮起一圈火色光芒，猛地睜開大眼。
火霆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以從未有過的視角，正勾著唇，對他微笑。
那人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即使在夢裏。
火霆楞了楞，跳起來，想像簡泥剛開始那樣跳進簡萊懷裏。
結果不止簡萊往後退，那維萊特也同時伸手將簡萊撈進懷裏，火霆一下跳得太高，直接從半空掉了下去。
“啪嘰”
摔到地毯上，地毯做了阻燃處理，裏面蘊含濃郁的水元素力。
火霆身上的火頓時熄滅，原本很大一團，瞬間偃旗息鼓般，縮成小小一團，安靜地趴在地上。
簡萊看著他摔懵的傻樣，覺得好玩，想蹲下去戳戳看，那維萊特將他攔腰抱走。
“好了，了解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到了用餐時間。”
“再見，小吉祥草王，再見簡泥。”
“再見那維萊特先生。”/ “再見哥夫。”
“再見卡維先生。”
“哦……再見！”
和所有人打完招呼，那維萊特一手拎著餐盒，另一只手抱著簡萊下了車。
火霆跟在他們身後，蹦跳著追出去幾步，被卡維彎腰抱回隔離箱裏。
·
吃完午餐，那維萊特帶簡萊去看了男職員。
他想知道這人為什麽殺簡萊，為什麽要把一個救過他的人殺死在他面前。
男職員自從刺了簡萊那一刀後，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雙眼通紅，臉頰凹陷，聽到那維萊特的問題後，以為簡萊真的死了，頓時嘴巴咧得老開。
“哈哈哈哈……怎麽現在才來問我這個問題，那維萊特大人！”
“我為什麽殺簡醫生？當然是想讓您看著愛人的血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流盡啊！那種美妙的滋味，只有我一個人品嘗過怎麽行，那多可惜！”
那維萊特皺皺眉。
男職員繼續癲狂地看著他說：“從你把我從廢墟裏挖出來的那刻開始，我就在想著這一天了。所以說，雖然是我殺死了簡醫生，但你也是幫兇啊，那維萊特大人，是你間接殺死了你的愛人！哈哈哈……”
簡萊聽到這裏，推門走了進去。
男職員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球通紅，目光怨恨：“你沒有死？！”
簡萊平靜地看著他，反問：“誰告訴你，我死了？”
男職員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怎麽會？你早該死的……”
緊接著露出猙獰的惡毒笑容，咬牙切齒地喊：“你早該死了！當初那個出城任務，根本不是讓你們去給那些村民看病，一群炮灰，需要看什麽病！你應該和那些村民，一起被異類吃掉才對！”
說起那個任務，簡萊想起當初到任務中心回覆任務時，男職員和女職員兩人的反常操作。
女職員驚訝他們一群人怎麽能回來。
男職員則是沒有給他們準備任務報酬。
他當時不滿地問了一句：“說的像是我們會死在城外，回不來似的。”
被女職員打哈哈打過去了。
現在看，當時那句話竟在無意間戳中了要害，他們確實想讓他們死。
“那天，任務中心監測到一波時空亂流要降臨99區，按照亂流的幅度，至少得兩百個引子才能把亂流引到指定的位置去！可惜小豐村只有一百來號炮灰，所以把你們這群底層炮灰送出去當引子，沒想到你們命大，竟然沒有死！”
“簡醫生，如果你早點死多好啊！你早點死，就不會把這位那維萊特大人帶到99區！深海鯨章就不會提前醒來搞破壞，欣怡就不會死！是你害死了欣怡！”
欣怡？
反派吐露心聲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斷。簡萊看了那維萊特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是否知道這個新出現的名字是誰。
那維萊特告訴他，欣怡是和男職員一起工作的女職員，兩人是情侶關系。
“我這次殺不了你，但你遲早會在那維萊特大人面前再死一次！你們害死了欣怡，她的父親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那維萊特大人，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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