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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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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夫人把楊振抱了起來,開始給楊振餵奶,臉上說不出的開心——她現在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一個月前剛剛斷奶。

在生產之時,由於胎兒較大,胎位不正,差點沒生出來。

幸而找的那個穩婆經驗極其豐富,經過一番磨難之後,女兒順利生下來,母女平安,還沒有大出血,在這個年代簡直是奇跡。

但讓司馬輝夫妻都感到非常遺憾的是,因為坐月子的時候修養不得當,傷了元氣,司馬夫人已經不能再生育了,現在有個男嬰送上門來,她當然很高興。

繈褓中的布片已經被夫妻二人看過,簡單商議之後,他們決定留下楊振。

時間一晃便是四年多,轉眼之間,楊振已經五歲了。

他的養父名叫司馬輝,剛剛三十歲,現任北直隸順德府同知,從六品,主管糧食。

楊振如今的名字叫楊峰,小名三郎——司馬輝很輕松就查到了他姓楊,所以給他取名楊峰,而不是司馬峰。

司馬夫人很想給他改姓司馬,但司馬輝說,改姓得看楊振自己願不願意,因為楊振是個早慧的孩子,一周歲不滿就能走能跑能說話,以後肯定能成大事。

現在能瞞住,但長大之後,肯定就瞞不住了,到那時候,萬一楊振想回生父家認祖歸宗呢?與其到時候難過,不如一開始就講清楚。

這樣一來,等他成年後,如果還是願意在司馬家,再改姓司馬也不遲。

司馬輝的女兒叫司馬瀟,比他大八個月,已經六歲了,虛歲七歲。

以前楊振還想著萬一養父真的無後,他就主動提出改姓之事,但就在幾天前,司馬輝去年納的小妾有喜了,而且極有可能是男孩——這位小妾樣貌只是中等,但勝在身材豐腴骨架寬大,適合生兒子。

那時候,司馬輝問楊振和司馬瀟,喜歡要弟弟還是妹妹,司馬瀟表示想要個弟弟,楊振則說弟弟妹妹都好,所以希望二娘生個龍鳳胎。

盡管才剛剛五周歲,按虛歲說也不過才六歲,但楊振的身高已經和八九歲的孩子差不多了,看起來又高又壯。

而大他八個月的姐姐司馬瀟,身高比他矮了小半頭,看起來似乎他才是哥哥,司馬瀟是妹妹。

平日裏在家中的表現,楊振明顯更加成熟穩重,完全不像個五六歲的孩子,甚至連許多成年人看上去都沒有他這般穩重。

因此,盡管是養子,楊振在家中的地位並不低,反而比司馬瀟更加受寵。

司馬輝是個清官,但還沒有清廉到兩袖清風家徒四壁那種程度,能夠在不到三十歲就從縣丞一路升至同知,如果不跟上面打點關系,他這種沒什麽背景的,能力再強也不可能。

這幾年裏,楊振一直在努力鍛煉。

他三世為人,還苦學過醫術,非常清楚什麽年齡段該怎麽鍛煉。

在年齡很小的時候,練武其實就是鍛煉身體,不能過量,否則的話,不但個子長不高,還會留下終生難愈的暗傷。

這幾年裏,他沒有進行任何力量型鍛煉,也很少練筋只是練一些簡單的體術,再加上一些呼吸吐納功夫,增強心肺功能,強化經脈。

不但自己鍛煉,楊振也經常拉著司馬瀟一起鍛煉,只是司馬瀟到底是孩童,愛玩愛鬧,沒有坐性,效果遠不如楊振。

盡管如此,她看起來仍然比同齡人更高更壯,兩三年了沒有生過病,身體健康的不得了。

經過數年苦練,到了今年,楊振漸漸感覺到,自己對身體的掌控已經逼近極限,比尋常成年人還要勝出許多,武道修煉開始步入正軌。

而隨著身體越來越棒,楊振的感知也越來越靈敏。

這幾天裏,楊振每次出門都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對方並無惡意,仿佛只是單純地對他感興趣,但楊振不喜歡這種感覺。

現在楊振無論是速度、敏捷還是耐力,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成年人,這幾年盡管沒有練力量,但實際上,他的力量也已經不小,接近成年人的水準。

尋常莊稼把式的武者,楊振自信能輕松解決,但這個暗中盯著他的人,實力明顯超出自己太多。

因此,在對方沒有表露出惡意之前,他只能裝作看不見。

最初幾天,楊振只是在出門之後才能感覺到那種窺視之感,但是從昨天開始,即便是身在家中,楊振也有了被窺視的感覺。

楊振不得不將自己練功的場地從室外轉入室內。

在這之後,窺視之感終於消失。

中午。

剛剛吃完飯,還沒有離開飯桌,管家侯伯便匆匆走來,對司馬輝道:“大人,門外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劍客求見,說是您的故友。”

“哦?”司馬輝詫異地問道:“故友?他說了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侯伯道:“他說他叫葉鴻飛。”

“葉鴻飛……狂風快劍葉鴻飛?!”司馬輝蹭地站了起來,“快快去請……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一邊說著,司馬輝就三步並做兩步地往外奔去。

剛走出大門,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映入眼瞼。

老者星目劍眉,身材高大,一身白袍,手持一柄樣式簡單的精鋼長劍,面上帶著微笑。

一見老者,司馬輝當即就拜了下去:“司馬輝多謝葉大俠救命之恩!”

葉鴻飛不等司馬輝跪倒就把他扶了起來,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本分,司馬大人為官一方,造福黎民百姓,葉某一介武夫,怎敢受大人如此大禮?”

司馬輝道:“當年如果不是葉大俠救我性命,司馬輝豈有今日?葉大俠對我恩同再造,這一禮如何受不得?!”

葉鴻飛道:“司馬大人這些年來兢兢業業,處處為黎民百姓著想,葉某一介草民,應該拜你才是。”

見葉鴻飛不肯受禮,司馬輝也不再堅持,“葉大俠到來,令寒舍蓬蓽生輝,快快請進!”

“司馬大人客氣了。”

來到客廳,輕輕抿了一口茶之後,葉鴻飛直接開門見山,道:“司馬大人,葉某此次是為令公子而來。”

“為了峰兒?”司馬輝不解,問道:“可是峰兒在外面招惹了什麽是非?”

葉鴻飛搖搖頭:“非也。前幾天,葉某追殺一江洋大盜至此,偶然間見到令公子,小小年紀便龍行虎步,氣質非凡,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心中喜不自勝,特意登門拜訪。”

“哦?”司馬輝早就知道自己這個養子好武,能走路開始就在練拳,雖然看不懂,但他也能感覺到,那套拳法頗有章法,並非胡亂拼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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