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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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爺爺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反應過來，跑去櫃子那邊把3個黑匣子抱了出來。
“沒想到3個湊在一起威力這麽大，連祖先安靜了多年的靈魂全都給激出來了。你趕快把匣子帶走，我來安撫。你想辦法怎麽解決它們。”爺爺護著我離開，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道橫沖直撞的靈魂。
我抱著黑匣子落荒而逃，沒成想平時在Ann’s護我周全的祖先們居然也被帶偏，每一位都變得那麽暴躁，希望爺爺能夠安撫好祖先們，別被黑匣子的邪氣影響了。
跑出來後，我不知該往哪裏走。這3個黑匣子就像是在散發核輻射的燙手山芋，丟也丟不得，留也不敢留，有家不能回，酒店也不能去，我抱著匣子坐在路邊的休息長椅上發呆。
當我發現周圍本來好好在唱歌的人，在看風景的人，在走路的人，莫名其妙大聲爭吵起來，我才意識到我拿著它們三個在這裏不能久留，害怕對無辜的人有影響。
最後，一路尋找到一個相對人少偏僻的地方，是一個開發中的人造湖邊，也沒個坐的地方，只好坐在還沒來得及鋪墊草皮的小坡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去找到黑匣子的問題根源，否則這3個黑匣子解決了，哪天又冒出幾個來，得把人累死。
思及此，我給胡道士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采風隊的照片、聯系方式給我，我有必要在發現匣子的地方去看看情況。
在說明來意後，采風隊的領隊把當初拍攝的照片發給了我，還給了我那個地址，最後好心告誡我，“雖然胡道士說可以完全相信你，但聽你聲音還是個小姑娘，聽胡道士的意思這幾個匣子有問題，你最好別去那裏，我們隊上的成員或多或少都出了些問題。你別去冒這個險。”
感謝領隊的好意，但我不能多說什麽。
打開他給我發來的照片，那是在山林裏，一路走一路樹林茂密，可突然到了一處草木枯萎，只留下黃土的地方，撥開那些纏繞在一起的枯藤，就能看到一座破舊昏暗的環形樓，外面是磚墻，裏面全是木質結構。
好多地方的木頭已經腐朽殘缺，墻面上巨大的雙推門也缺了一半，樓裏散落著木窗框，中間有一個裝有積水滿是青苔的水池，頭頂是圓形的天井，屋頂的瓦也丟了至少一大半，透著光灑向地面。
接下來就是一些物品照片，有木椅、木梳、木盆，還有些小物件比如木簪子，然後是3個黑匣子擺在地上多角度的照片。
看完照片，我又在地圖上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址，顯示是處於山區的一個村落，但是這個村落早就沒人住了。領隊說過，要先到最近的一個村子叫做碧峰村，找當地人帶到那個無人村落，然後無人村有一條路直達雲武山，再往西邊走才會到那個木樓。
雲武山，這個名字略微熟悉，仔細回想，應該是在道士師兄的筆記裏面看到過，是秦永強打過工的地方，而匣子也是他在雲武山附近的亂葬崗發現的。
這麽一看，這匣子應該就是出自雲武山。需得到那裏了解情況，找到問題所在。
在腦子裏轉了一圈，現在爺爺需要留下安撫祖先們，父母不在家，龍寶不知道會不會被影響變成一個噴火龍，又不敢乘坐公共交通，我只能找翡卿開車帶我去那裏。
聽了我的講述，翡卿思考了幾秒就讓我等等他安排手上的工作，然後晚上我們連夜出發。
理解他不可能說走就走，一定要把病人和事情安排好，所以我只能在這裏等待，十個小時都在這個人工湖邊餵蚊子，從白天等到黑夜。
慢慢地，皮膚上的瘙癢，對於黑匣子的好奇和不安，無家可歸的孤獨，等待的煎熬，讓我內心滋生出不可言喻的煩悶、惶恐、慌亂，以至於翡卿找到我的時候，我說出了及其刻薄的話，“你是真的忙還是根本就不想幫我，拖拖拉拉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等了多久，這裏蚊子很多很多，我又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你如果不想來，你可以直說，沒必要騙我。”
翡卿明顯一楞，隨即說了聲抱歉，想過來拉我的手，被我一掌拍下。
他意識到我異於往常的態度，仍然不放棄地緊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車上。把我手上還有餘溫的匣子放到後座，他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溫柔，“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一定遇到了什麽麻煩事，你不要擔心，一定要會解決的。現在你需要深呼吸，不要讓情緒影響了你的思考和判斷。”
情緒？對，那些煩躁的情緒一直在控制著我。我不能被黑匣子影響到，我不能變成秦永強村裏人那樣。
幾個深呼吸後，我逐漸平靜下來，看著翡卿的眼睛，我也主動說了句對不起。
既然這一次，他要帶著我去雲武山，我還是得把情況告訴他。
我轉頭看著後座上的3個被黃布包裹起來的黑匣子，“就是它們。”然後簡單給翡卿講述了圍繞著黑匣子發生的故事。
我的話讓翡卿陷入沈思，他不自覺地朝那幾個黑匣子看了幾眼。
“如果你害怕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自從認識你，我就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面臨的是什麽。既然我們以後要在一起，我願意跟你一起面對。”
有了他的陪伴，我的心裏有了底，不再那麽惶恐不安。
我們倆一起在夜色中前往離雲武山最近的碧峰村。
夜間開車格外小心，況且我們還帶著危險物品，期間稍微發現對方有一些情緒不好，也會相互安撫和提醒要保持內心的平靜。
原本5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開了7個多小時才到碧峰村，雞早就叫了，天蒙蒙亮，山裏霧氣還沒有消散。
想要找到村長詢問情況，可被翡卿攔下了。連夜開長途，怎麽也得休息一下。身體越弱，越容易被黑匣子影響。
我們隨便找了家小旅館，這個時間點村裏也沒什麽游客，開好了兩間房休息一下再去打聽。
匣子不敢留在車裏，我只能隨身攜帶，把它們放到窗邊桌上，我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雖然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但是心裏裝著事，一直迷迷糊糊，被旅館劈哩啪啦的聲音驚醒，醒來已經是中午。
淺層睡眠不能讓人很好休息，起床後精神仍不是很好。翡卿比我早醒來一些，問旅館前臺買了一個老板家不要的舊包，讓我把黑匣子裝進去。
之前出來匆忙，一直是抱著黑匣子，現在要去做很多事，不可能一直抱著。還是他想的周到，只是這背包太卡通，用來裝黑匣子著實有點奇怪。
我們在小旅館簡單吃了點稀飯饅頭，在老板一臉怒氣下，迅速要了村長的地址，我們很快找到了村長家。
村長聽說我們是上一次古建築采風隊的朋友，臉色有些為難，“上次他們遇到些危險，不知道解決沒有。我就說不要帶他們去雲武山那邊，他們不信邪。你們還要去啊？”
“這位是省裏大醫院的醫生，這次我們也是想去他們停留過的地方，看看究竟是什麽問題，是有毒氣毒蟲還是什麽有毒物質，如果能得到一些信息，回去還能更好地救助他們。”其實我也不知道醫生能不能夠做這些事，但至少醫生這個身份說出來會令人信服。
“毒氣毒蟲估計是沒有的，就是那地方挺邪的。”
一聽村長這樣說，我立刻接上他的話，問問怎麽個邪法？
村長搖頭，“我們這裏山連山，村與村之間聯系較少，也是聽村裏老人說的雲武山那一面不要去。有說是山裏霧氣大容易迷路，有說是那邊風水不好有邪氣。總之，我們村裏人一般不會去那裏。”
更多的信息就沒有了，村長看起來40多歲，只知道這是老人們的警示。上一次采風隊也是磨了很久，出了一筆錢，村裏才有那想要掙錢的年輕人壯起膽子帶他們過去。
問村長要了那帶路人的地址，我和翡卿告別了村長，就去找到那帶路人的家。
幸好他在家，自稱海娃。
知道我們想去采風隊去的那個古木樓，他猶豫不決，采風隊出了點事他是知道的。用他的話來說，這年頭不能被一些老傳說就給嚇住了，況且這麽多年也沒出什麽問題，既然有錢賺，怎麽就不能去呢？路就那麽一條，山裏人只要有路，就能順著路到那裏。
現在再去那裏，他有些打退堂鼓。
“海娃，沒關系，若是你不想去，你能不能幫我們把路線畫出來，一路有沒有什麽標志物，大概走多久能到。感謝費一定給你。”翡卿摸出手機說要掃碼發給他。
一看又有錢賺，自己不用親自去，海娃滿口答應，在家找出紙筆就開始給我們繪畫線路。
在繪制過程中，翡卿比我心細，一直在詢問路程情況、需要攜帶的物品，有沒有高大的樹木或有形狀的山石做指示。
而我則好奇村長口中說的邪性，“海娃，你們村說雲武山那邊有邪性，究竟怎麽個邪法，那邊我知道還有個無人村，采風隊就是從無人村那邊一路走發現的古木樓。”
埋頭畫畫的海娃嗯了一聲，“那村荒廢很久了，村後有一條路。所以你們看圖的時候，這是到無人村的路，這個圓圈就是無人村，後面這條線就是到木樓的路。我一路上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采風隊發現了木樓，我就離開了，因為回來的路他們也知道了。誰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出了點事，很快就送回城裏醫治。他們現在好點了嗎？”
我點頭，他松了一口氣。
地圖畫完後，翡卿跟海娃又核對了一番。
可能見翡卿給錢非常的爽快，海娃呲著牙，“哥，姐，你們去那邊要小心，可別出什麽事。如果，嗯，那個你們有時間，可以去找瓊花奶奶聊一下，她是從無人村嫁到我們碧峰村的，去那裏的路還是我小時候從她那聽說的。只是，她現在可能也說不了什麽。”
翡卿再給了一筆錢，海娃開心地帶著我們走到了村口一間破舊的房子前，門口坐著一個拄拐杖的老奶奶。
“這就是瓊花奶奶，她老公死的早，孩子們拉扯大後都外出打工了，平時就她一個人，天天都坐在門口，鄰居給送飯幫忙洗衣打掃。只是，不怎麽跟我們說話。”海娃也不多留，帶我們找到瓊花奶奶就離開了。
根據領隊和海娃的描述，無人村其實是離雲武山最近的村落，但是無人村荒廢了，是否會跟木樓和黑匣子有關呢？
可面對這位看起來有90多歲的老奶奶，似乎無從下手。一個人居住，但老奶奶穿著幹凈整潔，鄰居對她也是很好的。但是她對我們視而不見，無論我們怎麽詢問也是不回答。
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有鄰居大嬸過來收拾碗筷，跟我們隨便聊了幾句，“瓊花奶奶年輕時對我們很好，給我們飯吃照顧我們，所以她老了，我們也要照顧好她。這麽好的人，子孫沒人留下來照顧她，都是不孝順的。現在奶奶年齡大了，除了耳朵背，其他什麽都好好的。”
“阿姨，瓊花奶奶是從其他村嫁過來的，她在這個村子就沒有以前村裏的親人了嗎？”
鄰居說沒有了，好似她就一直是一個人。
雖然沒能從瓊花奶奶這問到點什麽信息，但是聽鄰居這樣說，我心裏也有一些酸楚，面對一個陌生的老奶奶，感受到她的可憐和不容易，也要表達我們的尊敬。
我蹲下身，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奶奶的手，在她耳邊大聲說，“奶奶，祝您身體健康。不打擾您，我們先走了。”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我背包強烈地震動了一下！
我瞬間站起身來。
翡卿看了我一眼，知道有異樣發生。
我又轉向瓊花奶奶，再次蹲下了身，大聲詢問，“奶奶，您知道雲武山那邊的木樓嗎？您見過黑色的木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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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反應過來，跑去櫃子那邊把3個黑匣子抱了出來。
“沒想到3個湊在一起威力這麽大，連祖先安靜了多年的靈魂全都給激出來了。你趕快把匣子帶走，我來安撫。你想辦法怎麽解決它們。”爺爺護著我離開，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道橫沖直撞的靈魂。
我抱著黑匣子落荒而逃，沒成想平時在Ann’s護我周全的祖先們居然也被帶偏，每一位都變得那麽暴躁，希望爺爺能夠安撫好祖先們，別被黑匣子的邪氣影響了。
跑出來後，我不知該往哪裏走。這3個黑匣子就像是在散發核輻射的燙手山芋，丟也丟不得，留也不敢留，有家不能回，酒店也不能去，我抱著匣子坐在路邊的休息長椅上發呆。
當我發現周圍本來好好在唱歌的人，在看風景的人，在走路的人，莫名其妙大聲爭吵起來，我才意識到我拿著它們三個在這裏不能久留，害怕對無辜的人有影響。
最後，一路尋找到一個相對人少偏僻的地方，是一個開發中的人造湖邊，也沒個坐的地方，只好坐在還沒來得及鋪墊草皮的小坡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去找到黑匣子的問題根源，否則這3個黑匣子解決了，哪天又冒出幾個來，得把人累死。
思及此，我給胡道士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采風隊的照片、聯系方式給我，我有必要在發現匣子的地方去看看情況。
在說明來意後，采風隊的領隊把當初拍攝的照片發給了我，還給了我那個地址，最後好心告誡我，“雖然胡道士說可以完全相信你，但聽你聲音還是個小姑娘，聽胡道士的意思這幾個匣子有問題，你最好別去那裏，我們隊上的成員或多或少都出了些問題。你別去冒這個險。”
感謝領隊的好意，但我不能多說什麽。
打開他給我發來的照片，那是在山林裏，一路走一路樹林茂密，可突然到了一處草木枯萎，只留下黃土的地方，撥開那些纏繞在一起的枯藤，就能看到一座破舊昏暗的環形樓，外面是磚墻，裏面全是木質結構。
好多地方的木頭已經腐朽殘缺，墻面上巨大的雙推門也缺了一半，樓裏散落著木窗框，中間有一個裝有積水滿是青苔的水池，頭頂是圓形的天井，屋頂的瓦也丟了至少一大半，透著光灑向地面。
接下來就是一些物品照片，有木椅、木梳、木盆，還有些小物件比如木簪子，然後是3個黑匣子擺在地上多角度的照片。
看完照片，我又在地圖上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址，顯示是處於山區的一個村落，但是這個村落早就沒人住了。領隊說過，要先到最近的一個村子叫做碧峰村，找當地人帶到那個無人村落，然後無人村有一條路直達雲武山，再往西邊走才會到那個木樓。
雲武山，這個名字略微熟悉，仔細回想，應該是在道士師兄的筆記裏面看到過，是秦永強打過工的地方，而匣子也是他在雲武山附近的亂葬崗發現的。
這麽一看，這匣子應該就是出自雲武山。需得到那裏了解情況，找到問題所在。
在腦子裏轉了一圈，現在爺爺需要留下安撫祖先們，父母不在家，龍寶不知道會不會被影響變成一個噴火龍，又不敢乘坐公共交通，我只能找翡卿開車帶我去那裏。
聽了我的講述，翡卿思考了幾秒就讓我等等他安排手上的工作，然後晚上我們連夜出發。
理解他不可能說走就走，一定要把病人和事情安排好，所以我只能在這裏等待，十個小時都在這個人工湖邊餵蚊子，從白天等到黑夜。
慢慢地，皮膚上的瘙癢，對於黑匣子的好奇和不安，無家可歸的孤獨，等待的煎熬，讓我內心滋生出不可言喻的煩悶、惶恐、慌亂，以至於翡卿找到我的時候，我說出了及其刻薄的話，“你是真的忙還是根本就不想幫我，拖拖拉拉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等了多久，這裏蚊子很多很多，我又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你如果不想來，你可以直說，沒必要騙我。”
翡卿明顯一楞，隨即說了聲抱歉，想過來拉我的手，被我一掌拍下。
他意識到我異於往常的態度，仍然不放棄地緊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車上。把我手上還有餘溫的匣子放到後座，他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溫柔，“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一定遇到了什麽麻煩事，你不要擔心，一定要會解決的。現在你需要深呼吸，不要讓情緒影響了你的思考和判斷。”
情緒？對，那些煩躁的情緒一直在控制著我。我不能被黑匣子影響到，我不能變成秦永強村裏人那樣。
幾個深呼吸後，我逐漸平靜下來，看著翡卿的眼睛，我也主動說了句對不起。
既然這一次，他要帶著我去雲武山，我還是得把情況告訴他。
我轉頭看著後座上的3個被黃布包裹起來的黑匣子，“就是它們。”然後簡單給翡卿講述了圍繞著黑匣子發生的故事。
我的話讓翡卿陷入沈思，他不自覺地朝那幾個黑匣子看了幾眼。
“如果你害怕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自從認識你，我就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面臨的是什麽。既然我們以後要在一起，我願意跟你一起面對。”
有了他的陪伴，我的心裏有了底，不再那麽惶恐不安。
我們倆一起在夜色中前往離雲武山最近的碧峰村。
夜間開車格外小心，況且我們還帶著危險物品，期間稍微發現對方有一些情緒不好，也會相互安撫和提醒要保持內心的平靜。
原本5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開了7個多小時才到碧峰村，雞早就叫了，天蒙蒙亮，山裏霧氣還沒有消散。
想要找到村長詢問情況，可被翡卿攔下了。連夜開長途，怎麽也得休息一下。身體越弱，越容易被黑匣子影響。
我們隨便找了家小旅館，這個時間點村裏也沒什麽游客，開好了兩間房休息一下再去打聽。
匣子不敢留在車裏，我只能隨身攜帶，把它們放到窗邊桌上，我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雖然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但是心裏裝著事，一直迷迷糊糊，被旅館劈哩啪啦的聲音驚醒，醒來已經是中午。
淺層睡眠不能讓人很好休息，起床後精神仍不是很好。翡卿比我早醒來一些，問旅館前臺買了一個老板家不要的舊包，讓我把黑匣子裝進去。
之前出來匆忙，一直是抱著黑匣子，現在要去做很多事，不可能一直抱著。還是他想的周到，只是這背包太卡通，用來裝黑匣子著實有點奇怪。
我們在小旅館簡單吃了點稀飯饅頭，在老板一臉怒氣下，迅速要了村長的地址，我們很快找到了村長家。
村長聽說我們是上一次古建築采風隊的朋友，臉色有些為難，“上次他們遇到些危險，不知道解決沒有。我就說不要帶他們去雲武山那邊，他們不信邪。你們還要去啊？”
“這位是省裏大醫院的醫生，這次我們也是想去他們停留過的地方，看看究竟是什麽問題，是有毒氣毒蟲還是什麽有毒物質，如果能得到一些信息，回去還能更好地救助他們。”其實我也不知道醫生能不能夠做這些事，但至少醫生這個身份說出來會令人信服。
“毒氣毒蟲估計是沒有的，就是那地方挺邪的。”
一聽村長這樣說，我立刻接上他的話，問問怎麽個邪法？
村長搖頭，“我們這裏山連山，村與村之間聯系較少，也是聽村裏老人說的雲武山那一面不要去。有說是山裏霧氣大容易迷路，有說是那邊風水不好有邪氣。總之，我們村裏人一般不會去那裏。”
更多的信息就沒有了，村長看起來40多歲，只知道這是老人們的警示。上一次采風隊也是磨了很久，出了一筆錢，村裏才有那想要掙錢的年輕人壯起膽子帶他們過去。
問村長要了那帶路人的地址，我和翡卿告別了村長，就去找到那帶路人的家。
幸好他在家，自稱海娃。
知道我們想去采風隊去的那個古木樓，他猶豫不決，采風隊出了點事他是知道的。用他的話來說，這年頭不能被一些老傳說就給嚇住了，況且這麽多年也沒出什麽問題，既然有錢賺，怎麽就不能去呢？路就那麽一條，山裏人只要有路，就能順著路到那裏。
現在再去那裏，他有些打退堂鼓。
“海娃，沒關系，若是你不想去，你能不能幫我們把路線畫出來，一路有沒有什麽標志物，大概走多久能到。感謝費一定給你。”翡卿摸出手機說要掃碼發給他。
一看又有錢賺，自己不用親自去，海娃滿口答應，在家找出紙筆就開始給我們繪畫線路。
在繪制過程中，翡卿比我心細，一直在詢問路程情況、需要攜帶的物品，有沒有高大的樹木或有形狀的山石做指示。
而我則好奇村長口中說的邪性，“海娃，你們村說雲武山那邊有邪性，究竟怎麽個邪法，那邊我知道還有個無人村，采風隊就是從無人村那邊一路走發現的古木樓。”
埋頭畫畫的海娃嗯了一聲，“那村荒廢很久了，村後有一條路。所以你們看圖的時候，這是到無人村的路，這個圓圈就是無人村，後面這條線就是到木樓的路。我一路上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采風隊發現了木樓，我就離開了，因為回來的路他們也知道了。誰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出了點事，很快就送回城裏醫治。他們現在好點了嗎？”
我點頭，他松了一口氣。
地圖畫完後，翡卿跟海娃又核對了一番。
可能見翡卿給錢非常的爽快，海娃呲著牙，“哥，姐，你們去那邊要小心，可別出什麽事。如果，嗯，那個你們有時間，可以去找瓊花奶奶聊一下，她是從無人村嫁到我們碧峰村的，去那裏的路還是我小時候從她那聽說的。只是，她現在可能也說不了什麽。”
翡卿再給了一筆錢，海娃開心地帶著我們走到了村口一間破舊的房子前，門口坐著一個拄拐杖的老奶奶。
“這就是瓊花奶奶，她老公死的早，孩子們拉扯大後都外出打工了，平時就她一個人，天天都坐在門口，鄰居給送飯幫忙洗衣打掃。只是，不怎麽跟我們說話。”海娃也不多留，帶我們找到瓊花奶奶就離開了。
根據領隊和海娃的描述，無人村其實是離雲武山最近的村落，但是無人村荒廢了，是否會跟木樓和黑匣子有關呢？
可面對這位看起來有90多歲的老奶奶，似乎無從下手。一個人居住，但老奶奶穿著幹凈整潔，鄰居對她也是很好的。但是她對我們視而不見，無論我們怎麽詢問也是不回答。
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有鄰居大嬸過來收拾碗筷，跟我們隨便聊了幾句，“瓊花奶奶年輕時對我們很好，給我們飯吃照顧我們，所以她老了，我們也要照顧好她。這麽好的人，子孫沒人留下來照顧她，都是不孝順的。現在奶奶年齡大了，除了耳朵背，其他什麽都好好的。”
“阿姨，瓊花奶奶是從其他村嫁過來的，她在這個村子就沒有以前村裏的親人了嗎？”
鄰居說沒有了，好似她就一直是一個人。
雖然沒能從瓊花奶奶這問到點什麽信息，但是聽鄰居這樣說，我心裏也有一些酸楚，面對一個陌生的老奶奶，感受到她的可憐和不容易，也要表達我們的尊敬。
我蹲下身，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奶奶的手，在她耳邊大聲說，“奶奶，祝您身體健康。不打擾您，我們先走了。”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我背包強烈地震動了一下！
我瞬間站起身來。
翡卿看了我一眼，知道有異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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