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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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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棄目光再次落到花無修身上,似乎更加確認了那個孩子是他的妹妹,道:“既然家妹已經沒事,我便不用再有所憂慮。事到如今,我便都與院長說了。當年,我和院長說仰慕華容一族的話確為欺騙,因為我憎恨所有貴族。我之所以欺騙院長,目的就是為了進華容書院偷取古籍,以獲得如何進入枯屍森林之法。”

華容墨聞此竟依然平靜如水,一邊施法醫治花無修受傷的胳膊,一邊道:“為何?”

君不棄見華容墨如此好待自己的妹妹,語氣漸漸由暴戾轉為柔和,仿佛陷入回憶,“那時,家妹因為被冤枉偷一個貴族的錢袋,被貴族打了半死。我散盡家財也未能治好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這個時候,有個自稱夏侯一族少主的人找到我,告訴我,他有辦法救家妹。但條件是,我需為他做一件事,將九重城枯屍森林的魔怪千蠡的屍體帶去給他。他說他欣賞我和妹妹能言善辯巧言欺騙的本事,所以選中了我,並將如何平安獲得魔怪千蠡屍體的辦法告訴了我。他將妹妹帶走,說給我三年的時間,等我把魔怪千蠡的屍體帶去和他換人。所以才有了後來之事。”

花無修聞此,心道:若我這具肉身真是她的妹妹,那他的這個妹妹倒也有幾分本事,竟然可以從四大貴族之一的夏侯一族的人手裏逃出來。不過,依著我在這具肉身裏一點也感覺不到另一個人魂魄的存在,可見他的妹妹最後還是死了。

華容墨道:“你偷的那本古籍,我也看過,是本記載華容一族初代事跡的古籍,是為華容一族不可示人的書籍。古籍中確有關枯屍森林周圍封印上古邪氣的赤騰的記載。說是赤騰封印邪氣,亦是邪氣封印赤騰,二者互相制約罷了。你強行引赤騰附身,可知也是引了道詛咒在身上?”

君不棄惶恐道:“我那時一心急於進入枯屍森林,沒有多想後果,便這般被困在了林中兩年。兩年來,因纏在身上赤騰詛咒,我不會餓死,卻要忍受饑腸轆轆的痛苦。而且,我找遍了整座森林,也未能找到魔怪千蠡的墓。不過,今日看到家妹已經無事,這些都已經無所謂。君不棄願受院長責罰。”

花無修心中奇怪:魔怪千蠡的墓有那麽難找嗎?想當年,我一下子就找到了。

因著林中邪氣阻撓,華容墨沒法將花無修胳膊上的傷完全治愈,只待止了血後,揮手從衣擺上撕下一塊白布,將花無修的胳膊包紮上。

花無修悄聲道:“我的好院長,你打算怎麽處置那個人?”

華容墨道:“他是你的哥哥,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會對他如何。”

花無修小聲嘟囔道:“你知道我不是他妹妹……”

華容墨打斷道:“關於你擅闖禁林,待回去再好好罰你。”

花無修心中笑道:真是大言不慚,這個世上能罰我無修帝的人還沒出世呢!

君不棄依然跪在地上,等候責罰。

華容墨走到他面前,道:“起來吧。你並沒有鑄成什麽大錯,也沒害什麽人,反而為的是救人,只要你把你偷的那本古籍交出來,我不會責罰你。而且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書院學生的名義,繼續留在華容書院修行。”

君不棄幾乎不敢相信,怔了好久,看向花無修,“那家妹呢?”

華容墨道:“她也會繼續留在書院。”

花無修喜道:“院長願意收我為學生了?”

華容墨推開了她伸過來的一張臉,並不答話。

花無修眉頭擰成結,大嘆了口氣。

君不棄再次磕頭,感激涕零道:“我願意交出古籍,也願意做院長的學生。謝謝,謝謝院長!只是,我因著引赤藤上身,中了詛咒,無法走出這片林子。而古籍,被我放在林子外的一處破廟中,藏得很是隱秘,應該這兩年裏不會被人發現。”

華容墨道:“你身上的赤藤詛咒,我可以幫你解。”

花無修一聽,連忙拉住華容墨的衣袖,與君不棄道:“院長是又天真又笨,可我不笨。說,你是不是又想欺騙院長,教院長幫你解除身上的詛咒?”華容墨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生前所殺的華容書院學生的名單裏,可沒有君不棄這個名字,倒是好像有個叫君有之的。雖然不排除是不是她漏殺,但她絕不想眼前這個人再來騙她家天真的院長。

君不棄連忙搖頭,看著花無修,微微痛苦色,道:“妹妹,你真的不記得哥哥了嗎?就算你不認得我的樣子,難道哥哥的名字,你也不記得了?我叫君不棄,你叫君有之。”

花無修猶遭晴天霹靂,第一強烈的反應是,君有之不是男的嗎!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依目前情況看,這個人絕對和華容書院學生君有之有關。君有之絕不可能是女兒身的她。

冷靜了一番後,花無修嗤道:“什麽君不棄,什麽君有之。我告訴你,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別說哥哥,我連爹娘是什麽樣子,都不記得了。還有,我現在叫花無修。君有之那個名字,真是難聽,你要是喜歡,你留著用吧。”

君不棄似乎楞了下,道:“你,你失憶了?”又喃喃,“失憶了也好,反正過去那些記憶,都是不好的記憶。”

花無修覺得很有道理,點頭讚同。

華容墨道:“無修,我要幫他解除身上的詛咒。你退到一邊。”

花無修連忙道:“在這裏解開詛咒?你瘋了是不是?別說你會被邪氣影響甚至反噬,他更會因詛咒解開被邪氣所吃。”

華容墨道:“不用擔心。我只是解開詛咒,並不是解除赤藤與他的關系。赤藤依然與他相依,甚至成為他的武器。他不會被邪氣吞噬。”

花無修突然想起百年後的君有之所用武器正是藤蔓,她還吃了幾下藤蔓的虧。難道,這個君不棄,真的就是後來的君有之?

看著花無修猶豫不定的模樣,華容墨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我也不會有事。對了,忘了恭喜你,你有哥哥了。”

“哈?”花無修臉上冒了一堆黑線,“華容墨,你少拿我開心了。你明知道我,我不是……算了,我懶得管你,我讓開就是了。”

華容墨道:“不要亂跑,等一會就好了。”

花無修一走開,華容墨立刻揮手出了無影。這一回,無影的形狀竟是個翠綠色的翡翠長笛。花無修震驚地看著他吹起長笛,正想好好享受一番音樂,卻什麽也沒聽到,只在眼前呈現了一個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古怪法陣。法陣將君不棄包裹住,便看到有屢屢黑影飄出。

這等解開詛咒之法,花無修是第一次見。發了會呆後,她突然想起她答應妖族公主鐘離靈采摘黑色果實的事,擡頭看了看月亮還在,連忙朝著月亮的方向奔去。

魔怪千蠡的墓並不是個靜止不動的墓。許是因著上古的封印,它的墓猶如海市蜃樓,會隨著月光而移動。所以她只要迎著著月亮走,便可以找到,而且很容易就能找到。

只不過,傳得神乎其神的魔怪之墓,其實除了墓前長著一顆會結黑色果實的無葉樹,墓裏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魔怪千蠡的屍體並不在墓裏,或者說早在千年的時光裏,化為了灰燼。

迎著月亮,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花無修便看到了一塊刻著千蠡之墓不得靠近八個字的石碑。自然,她不會理會石碑上的字,繼續前行,眨眼睛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晴空白日,綠樹蔥蔥,一片生機盎然的林子,恍惚間,還有鳥鳴聲、潺潺流水聲傳來,仿佛這才是真實的森林,之前那個黑黝黝的森林是假的。

自然,有了生前的一次探路,花無修知道這個生機盎然的林子是幻境。而她,已經站在了所謂的魔怪千蠡的墓前。便是眼前,這個長滿了青草的碩大石頭棺材,足有一棟屋宅那麽大。棺材前,一個粗壯的黑樹猶如鬼魅而立,上面零零閃閃掛了幾個拳頭大小、類似人頭的黑色果實。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種地方,看到這顆樹,花無修還是會有點緊張,定了定神,飛身上樹,摘了一顆黑色的果實。正當她想再去看看棺材裏是不是有什麽時,突然一陣天搖地晃,轉眼間,幻境消失得一幹二凈,唯有手上的黑色果實還真實地存在。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花無修擦了擦眼睛,往後望去,便看到了華容墨。華容墨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衣著破破爛爛的男子。

華容墨蹙著眉頭道:“我不是教你不要亂跑嗎?”

花無修悄無聲息地把黑色果實收好,探問道:“怎麽了我的院長?生氣了?擔心我?”

華容墨道:“回去再好好罰你。”

花無修:“……”

這時,跟在華容墨身後的男子走到花無修面前,神色激動地道:“妹妹,我已經恢覆原來人類的樣子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能夠想起些什麽?”

花無修呆呆地看著他,只見他二十來歲的模樣,長著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威猛、有力、目光如炬。嘴邊有些許胡渣,並不影響美觀。是個論長相還不錯的人。再仔細看看這張臉,是有幾分眼熟。與記憶裏的君有之,確有重合的地方。

君不棄道:“妹妹,想起來了嗎?”

花無修只好敷衍道:“嗯,似乎有那麽點點印象,大概,也許……”

即便是這樣一句敷衍的話,也教君不棄仿佛看到了光明般開心。

三人很快便出了枯屍森林。

一直老實站在外面等人的玄金鑰看到三人出來,連忙迎上去,道:“怎麽樣,都沒事吧?”註意到多了一個陌生男子,“這位是?”

華容墨道:“都沒事,至於這個人,待回去再與你介紹。”

上了馬車後,花無修因著勞累了一晚上,一番左搖右晃中昏昏欲睡,最後趴在了華容墨的身上睡了去。

華容墨並不介意她一身臟兮兮沾滿沙子,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索性把她抱在懷裏。

君不棄看著這一幕,十分震驚,但沒有說話。

因著君不棄要去拿回古籍,所以馬車饒了個彎,停在了一個破廟前。

已是黎明時刻。君不棄一個人下了馬車去取古籍。

馬車上,花無修感覺到馬車停了,以為到了華容書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華容墨貼過來的下巴。

額頭上,被吧唧輕輕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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