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我一個道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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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給我一個道歉的理由
事情的發展有點奇怪，更有點突然，為什麼我越來越不懂那些我所認識的、我所理解的人呢？難道真的是事情太覆雜，背景太糾結了嗎？
1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林莫言邊唱邊跳地出現在我的身後。
笑容滿面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道：“童童姐姐，你看我帶回了什麼好東西！”
扭頭，一全開張的海報，四個美少年。
天哪！飛輪海！我的眼睛瞪得一下比一下大，最後忍不住伸手去抓，可是林莫言卻突然收手，將海報藏在自己的身後，然後笑得陽光燦爛：“童童姐姐，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海報送給你。”
我左看右看，這小子都不像有什麼好事，於是我一咬牙，很果斷地轉身，繼續寫我的作業，雖然，飛輪海的海報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
“餵，童童姐姐，你難道不喜歡飛輪海了？你不是說你很喜歡辰亦儒那陽光燦爛的笑臉嗎？”林莫言在我的對面坐定，歪著腦袋很誘惑地說道：“聽說飛輪海過段時間會來我們這邊做節目，到時候憑著這張海報就可以進入會場，和飛輪海近距離接觸哦！”
吧嗒吧嗒——
我猛地擡起頭，放下手中的筆，說道：“說吧，讓我做什麼事情。”
林莫言立刻眉開眼笑，一副奸計得呈的模樣，“其實也沒什麼，你等著。”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開始打鼓，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要送我什麼海報，還那麼有誘惑力的條件，該不會是讓我去做什麼壞事吧？
可是，一想到辰亦儒那張陽光燦爛的笑容，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林莫言拉著林莫語一起出現了我的面前，三個人呈三角狀圍著桌子，林莫言笑容滿面，溫柔可人，十足的乖學生模樣：“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很需要兩位的幫忙。”
“少廢話，直接說重點。”這臭小子，想把我急死啊，直接說幹完什麼事後，那張海報就歸我了。
“咳，咳——童童姐姐快人快語。”我狠狠地瞪了過去，林莫言趕緊收起所有的廢話，鄭重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明天我們學校將要舉行演講比賽，我想請兩位去參加。”
唉！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我的那顆心終於歸到了原位。
“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們兩個要假扮我的爸爸和媽媽。”林莫言說完，從背後的書包裏拿出了一大包東西。
“這個是哥哥要用的，這個是姐姐要用的，萬事就拜托兩位了。”林莫言說完還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我眨了眨眼睛，望著桌上的道具，消化著剛才的那些話。
忽然，擡起頭，望著林莫言，只見他一臉可愛的笑容：“還有什麼問題嗎，童童姐姐？”
“那個，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要我跟探戈幹嗎？假扮你的爸爸和媽媽？”我終於消化了那個很不合理的要求。
林莫言用力點點頭，笑瞇瞇地說道：“對啊，明天我們學校有聯誼會，其他同學的家長都會參加。”他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漸漸收起笑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童童姐姐是知道的，我爸爸在國外，媽媽也去陪他了，所以家裏只有我一個人，童童姐姐難道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參加那麼熱鬧的聯誼會嗎？”
他擡起溢滿淚水的眼睛，望著我，小聲說道：“童童姐姐，我知道我平時一直跟你搗亂，可是那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啊——
“你也太直白了吧！”一直沈默的林莫語突然發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扭頭，只見他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然後看到我看他，臉越來越紅，最後就像猴子屁股一樣紅了。
奇怪，林莫語臉紅什麼？
我撓了撓頭，眨了眨眼睛，然後隔著桌子拍了拍林莫言那小小的腦袋，說道：“別傷心了，明天我去就是了。”
“真的嗎？”林莫言仰起頭，問得小心翼翼。
唉，這孩子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可憐？我用力地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指：“我們拉勾，誰騙人誰是小狗！”
“還要蓋章。”林莫言笑得可愛極了。
“不過啊，那個海報的事情你可別忘了。”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暈，小不點，你能不能不要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林莫語突然說道，轉身拿著他的那一包道具向樓上走去。
呃，不是我要破壞，幹什麼事情總要有點收獲吧！而且現在不說好，到時候林莫言這個小滑頭反悔怎麼辦？
“不會忘記的，你放心吧！”林莫言笑得十分誠懇。
“好吧，就這麼定了，明天看我的！”不就是假扮個林阿姨嗎？有什麼難的？以我童以若可以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演技和天分，假扮一下大媽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我的飛輪海海報啊，哈哈……
我扯著身上緊緊貼在身上的大媽裝，跺了跺腳，這鞋的聲音是不是太響了點啊？
唉，走兩步瞧瞧！
“啊呀——”左腳的腳後跟不知道怎麼地就歪到了一旁，連帶著我的整只腳都歪到了一旁。
“真土！幹嗎要戴個眼鏡，還要弄個這麼醜的假發？”我很不情願地將旁邊的假發戴在頭上，又戴上那副平光的框架眼鏡。
嗚，嗚……
“童童姐姐，記得哦，10點，10點哦！”林莫言飛一般地從門口跑了過去，邊跑邊說。
“什麼10點，真是的，我現在都不想去了。”我低著頭，從眼鏡的上面看著鏡子。沒天理啊，為什麼安安戴眼鏡就那麼漂亮，我戴就像個村姑？
還有這頭套，這衣服——
嗚，為了一張海報，我現在受著根本不是人受的罪。
我要將一個青春美少女，活生生地變成村姑大媽，還要自毀形象，在上千人的校園裏面招搖過市。
“小不點，該我了吧！”林莫言靠在門框上說道。
嗬——
我望著鏡子中那個影子，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林莫語穿著一身黑色的暗條紋西裝，裏面配一件漂亮的白襯衫，上面還打了個領結。
天哪！
撲通撲通撲通——
我那顆容易激動的心，突然就跳了起來，一張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今天的林莫語真的好養眼啊！是誰發明了西裝？那個人真是太偉大了。
“小不點，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吧！”一條毛巾在我的嘴邊輕輕地搖晃著，我怔怔地望著鏡中那個畫面，一顆心再次狂跳不止。
林莫語今天有點帥，有點溫柔，有點養眼，還有點讓我心動。
就像城堡裏走出來的王子！
餵，童以若，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可是陶悠然的忠實粉絲哦！你跟林莫語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對哦！我喜歡的是陶悠然，又不是林莫語，管他像王子還是像青蛙。不過，看看帥哥總不會有問題吧！
我坐在馬桶上，雙手托著腮，一眨不眨地望著林莫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不點”成了林莫語對我的專用稱呼。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我竟然不再抵抗這種不禮貌的稱呼，反而可以很自然地接受。
真是作孽！
“怎麼樣？”林莫語突然轉過身，擺了一個很勾魂的姿勢。
我傻傻地望著他，然後又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可是為什麼感覺有點奇怪？他的頭發全部梳了上去，然後嘴巴上什麼時候多了條胡子？
這個造型真的好奇怪啊，有點像回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如果手中再拿根拐杖，我再換上一身旗袍站在他邊上，拍一張暗黃色的照片。
我們坐在燈光交錯的夜上海豪華餐廳，吃著牛排，喝著咖啡，歌女唱著《夜上海》……
噢，人生好完美！
“餵，小不點，怎麼樣啊？像不像我爸爸？”林莫語突然伸手在我面前搖了搖，再次問道，“怎麼樣，像不像我爸爸？”
“啊，我不認識你爸爸哎！”我很老實地回答。
可是，不對啊，我們要假扮的是林莫言的爸爸媽媽，跟他爸爸有什麼關系？不過，林莫言的爸爸是長這個樣子的嗎？我怎麼記得林叔叔經常穿一身休閑服，或者運動服在外面跑步呢？
我上下打量著林莫語，將他跟林莫言的爸爸拚在一起。
一陣雷鳴電閃過後，兩人閃亮登場。似乎，如果把林叔叔的衣服換一下，然後再瘦那麼一點，的確是挺像的哦！
不過，林莫語似乎要更漂亮點，哦，不是，更帥一點，帥得掉渣——
“唉，小不點，你又在發什麼呆啊？真是的，唉，你穿的是從哪裏弄來的衣服，為什麼這麼難看？該不是某個垃圾場弄來的吧？”林莫語扯著我身上的衣服，突然——
“刺啦”一聲響，胸前的兩顆扣子脫離了組織，然後——
“啊——”我驚叫著，林莫語突然也叫了起來，於是，我們兩人就這樣互相望著對方叫了好一會兒。
“停！”林莫語率先停了下來，然後快速轉頭，朝外走去。
我，我，我——
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個林莫語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上一次他看到了我的，我的……這一次，他竟然，竟然直接，直接扯破了我的衣服。
我顫抖著，氣極敗壞地沖著門大聲吼道：“林莫語，我會報仇的！”
“報仇，報仇，報仇仇仇仇仇——”
整棟房子裏，一直飄蕩著我那發自內心的納喊聲！
2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空氣中到處飄浮著秋天的味道。
臨近10月，天氣果然一天比一天轉涼，就連風也不像夏天那般悶熱，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清涼，掃在臉上，很舒服。
“探戈，你覺不覺得我們很吸引大家的眼球啊？”我挽著林莫語的胳膊，走在通往林莫言學校的路上。
好像自從出了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我們的身上。
“沒有吧！”林莫語答得有點心虛，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然後用力按了兩下，小聲道，“沒有掉下來吧！”
我搖了搖頭，又扯了扯我的假發，忍不住問道：“我的頭發還算端正吧，看不出是假的對吧？”
“嗯，真像個大嬸。”林莫語不氣死我不甘心地第N次誇我是大嬸。
啊，氣憤！
“什麼？”我擡起腳便在他的腳上踩了下去，林莫語的臉色立刻變了變，苦著臉說道：“餵，你要是再不放開的話，我們就真的成為焦點了。”
算了，便宜他了！
我很不情願地再次挽起他的胳膊，繼續向前走去。
“童童！”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扭頭望了一眼林莫語，只見他以相同的表情望著我。都這樣了，居然還有人能認得出來？我的腦袋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扭頭，一個穿著很時尚的美女快速從路的這邊跑到另一邊，然後拉著一個小女孩說道：“童童，你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以後沒有媽媽的允許，不可以亂跑。”
呼——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個同名的。
我拍著自己的胸口，總算可以安心了！
在聯誼會上，林莫言表演的是單口相聲，我從來不知道這孩子有這麼強的脫口秀表演能力。他一口氣就將一大段臺詞說完了，下面的人便劈劈啪啪地熱烈鼓掌。
突然——
“餵，林媽媽，你家兒子可真行，這麼難的節目，我們家孩子可表演不出來。他說得可真好，和那些專業的相聲演員一樣。”我扭頭，一個胖胖的圓圓的大媽很羨慕地說道。
“嘿嘿……嘿嘿……”我扯動著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兒子……
“餵，探戈，他表演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我碰了碰一旁的林莫語。
啊，他的胡子居然翹起一個邊了，我忙伸手“啪”的一聲將他的胡子按了回去，林莫語一臉茫然，委屈地望著我。
“嗬嗬，你的胡子，剛才翹起來了！”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四周的大媽大叔們，聽到動靜，都扭頭望過來。
我忙扯出笑容，說道：“那個，沒什麼，沒什麼……”
“啪！”他毫不客氣地在我的臉上一拍，然後淡淡地說道：“你臉上剛才有只蚊子，我幫你拍死了。”
哼，他這是公報私仇！
我萬分鄙視地在心裏一遍一遍地罵著林莫語。
“下面是親子互動環節，請被點到名的同學與自己的家長一起參加下面的節目。”一個激動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親子互動？好奇怪的名字，感覺回到了學齡前。
“林莫言、黃小塵、喬安娜……”
轟——
一個響雷自我的頭頂炸開，我與林莫語面面相覷。就在這時，林莫言興致勃勃地跑了過來，拉著我的手笑道：“媽媽，快點走吧！”
“吧嗒吧嗒——”
我踩著高跟鞋，被林莫言拉著走進了人群。
在正中央的那片空地上，兩個老師正向大家介紹著游戲規則。
林莫言笑瞇瞇地望著我說道：“別愁眉苦臉的，一會兒回去，那張飛輪海的海報就歸你了，想想辰亦儒那張陽光燦爛的臉！”
這個小孩真是太不可愛了，居然有這麼不純潔的思想，拿東西誘惑別人。
“小不點！”又叫我幹嗎？我郁悶地擡頭，只見林莫語已經跟林莫言跳到了那個木板上，中間有個位置是我的？
“快上來吧！”林莫語伸手一扯，便將我扯了過去。
真是的，求別人辦事也不說得溫柔點，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我悶悶地想著，還沒站穩，就聽“嘟”的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小不點，把你的腳擡起來，要是再不擡高點，那張海報就歸我了。”林莫語冷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我一咬，心一橫，為了辰亦儒我拚了！
加油，加油，加油！
我跟在林莫語的身後，林莫言跟在我的身後，站在圈圈裏一杯又一杯地將水運到對面的玻璃缸裏。
眼看玻璃缸就要滿了，可是突然，“啊呀——”我的鞋跟又是一歪，然後我整個人便向林莫語背上撲去。
“嘩啦——”一聲響，我手中的杯子向前一傾，裏面的水全數倒在了地上。
林莫語扭頭狠狠地瞪著我，林莫言大聲質問道：“童童姐姐，你幹嗎？”
“嘿嘿！”我扭頭傻笑道，“不是還有時間嗎？我們再去取一次吧！”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免得耽誤了我的獎品。”林莫言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嘟”的聲響，然後一旁的老師走到三號家庭的旁邊，笑道：“比賽結束，三號家庭提前拿到冠軍。”
“唉！都怪你，我的科比簽名球衣就這麼沒了。”林莫言嘟著一張嘴，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科比的簽名球衣？什麼意思？”我疑惑地望著林莫語。
可是，我剛把左腳取出來，右腳的鞋子卻卡在了那個圈圈裏，再加上林莫言那一招排山倒海推，我在萬眾囑目下撲到了林莫語的懷裏。
四周立刻靜了下來，靜得能聽到火辣辣的抽氣聲。我緊緊地抓著林莫語的衣服，聽著他身體裏傳來那一聲又一聲巨大的響聲。
這個，這個，我們的這個擁抱是不是有點太過親昵了呢，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中、眾目睽睽之下？
我扯了扯嘴角，緩緩擡起頭，只見林莫語的一張臉像蕃茄醬一樣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不放開！在這裏表演我們夫妻有多恩愛嗎？”
“哦哦哦！”
我忙艱難地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可是那該死的鞋子為什麼就是扯不出來？
我扭頭，傻笑了兩聲，林莫語輕輕皺了皺眉，二話不說，便走到我的身後，然後提起我的兩條胳膊，絕不拖泥帶水地把我猛地向後一拉。
“砰砰砰——”我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陽光，嬌艷，明媚，灑在大地上一片金光，我那只赤裸裸的右腳在陽光下晃動。
啊——
我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只高跟鞋此刻正在那個圈圈裏繼續套著，很顯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我的身上。
“唉，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林莫語很欠扁地說著，彎腰將我的鞋子從圈圈裏拔了出來，快速套在我的腳上。
為什麼，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快得連上帝都能聽到？
他的手，帶著溫暖，就像魔法，輕輕地傳遍我的全身。
我怔怔地站在地上望著那只腳，一張臉立刻刷地紅了起來。
林莫語直起腰，拉著我的胳膊道：“發什麼呆啊？快點進行下一個環節。”
“啊，什麼？”我一臉茫然地擡頭望著他。
只見他狠狠地瞪著我，舉起拳頭，在我的頭上敲了兩下，咬牙道：“什麼什麼！快點準備第二個環節。”
“還有第二個環節，不是這個比賽完了就沒事了嗎？”我被他扯著，一路奔向另一邊的人群。
林莫言一只手拿著一個大大的筐，另一只手拿著一對羽毛球拍，向我們簡單地介紹了這一輪的游戲規則。
突然，兩人很默契地望著我，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的，可是明白了？”
我用力地點點頭，抱著筐站在最後，林莫語站在中間，林莫言站在對面。
游戲規則是這樣的，林莫言將球打給林莫語，然後林莫語背對著我，將球丟過來。
簡單地說，我就是那個移動的球筐。
比賽開始前，林莫語突然朝我走了過來，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厲害？他的全身就像散發著不一樣的光芒，好像，好像從太陽裏走出來的。
哦，天哪，童以若，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甩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林莫語的聲音從我頭頂飄來：“小不點，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你接住了我所有的球，那麼那張海報，外加一張簽名CD，就全是你的。”
什麼！什麼時候又加了一張簽名CD？
我一臉茫然，突然，主持人那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在比賽開始前，林莫言的爸爸、媽媽正在討論如何將比分增加，真是非常和睦又友好的一家人！怪不得，林莫言是這麼友善可愛的學生呢！上一場比賽，他們拿第二名，只得了八個積分，那麼這一次希望他們能拿到滿分。”
這個主持人也太會自由發揮了吧，我們怎麼看都不像友好和睦的一家啊！特別是林莫語那威脅的口氣，如果有錄音機就好了，讓大家都聽聽林莫言的爸爸在比賽開始前跟他的媽媽都說了些什麼。
還有，林莫言可愛又友善，天哪，那是你們被他那天使的外表給迷惑了！
“鈴——”的一聲，比賽正式開始，我望著那眼花繚亂朝我飛來的球，立刻用筐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砰”的一聲，筐一沈，我眨了眨眼睛，球居然進了？
好神奇！
林莫語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無論我以怎樣的姿勢接球，他都能把球投進去。
四周響起一陣又一陣叫好的聲音，我不禁開始有些得意。不過剛好對上林莫言警告的眼神，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此刻任務的艱巨。
伴隨著比賽結束的鈴聲，所有人停止了動作。
我望著那滿滿一筐的球，一拐一拐地跑到林莫言的身邊，碰了碰他的胳膊，道：“那個海報外加簽名CD什麼時候給我啊？”
“等我拿到科比的簽名球衣之後。”林莫言淡淡地說道。
唉——
這表情怎麼那麼像林莫語？怪不得兩人是堂兄弟。
我忍了，為了我的辰亦儒。
比賽順利結束，而我們這個很奇妙的家庭組合順利勝出。由於第二局是完勝，於是林莫言順利拿到了科比的簽名球衣。
而我，也順利拿到了飛輪海的海報外加簽名CD。
唉，這一次村姑總算是沒有白演！
3
新鮮的空氣，夾著泥土的香味，在我打開窗戶的瞬間撲面而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望向墻上的海報，真是太完美了！辰亦儒的笑容，就像三月的陽光，融化了冬日裏的寒冷。
音響中，一遍又一遍傳來飛輪海好聽的歌聲。
我輕輕地隨著拍子哼著，簡直太開心了！林莫言總算幹了件漂亮的事。
突然——
“砰”的一聲門響，我扭頭，林莫言正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書包還沒有解下來，大口地扶在門框上喘著氣。
“天哪！你被壞人追殺？”我立刻湊了上去，發揮著自己無邊的想象力。
他搖了搖頭，伸手朝自己的臉上一抹，瞬間幾條烏黑的印跡在他的臉上畫了個圈圈。
“唉，你到底怎麼啦？被狗咬了？還是看到外星人了？”我忙退後兩步，打量著一向幹凈可愛的林莫言，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該不會是被人追討保護費了吧！”
“啪！”林莫言伸手朝我拍來，我手臂上頓時多了一條長長的黑印。
“你，你，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莫言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說不認識。”
“可我明明就認識你啊！”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奇怪，我正要去接，林莫言突然扯住我的衣服道：“餵，童童姐姐，要是找我的，你一定要說我不在哦！”
唉？搞什麼鬼？
我疑惑地提起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對方火急火燎地說道：“林莫言，對不起啊，我實在頂不住就把你給招了。老師讓我通知你，明天讓你的家長去學校。”
啊哈哈……啊哈哈……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一蹦一跳地跑到林莫言房間，很壞心眼地笑道：“林莫言，告訴姐姐，你到底在學校做了什麼壞事啊？”
林莫言趴在桌子上，手裏拿著筆，不停地在本子上畫著。
真刻苦，今天一回來不是吵著要吃飯，居然是寫作業。我挑了挑眉，坐在他的對面，賊賊地笑道：“你不說啊！那我猜猜！是不是在女同學身上貼便條了？或者跟誰打架了？又或者給某個女同學寫情書，被——”
“砰”的一聲，林莫言忍無可忍地將筆摔在桌子上，然後站了起來，我一哆嗦，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唉，他今天的眼神真的好恐怖啊！
“那個，要是沒事，我先出去做飯了哦！”三十六計走為上，我還是腳底抹油，趕緊走吧！
“我今天踢球，打碎了教室裏的一塊玻璃。”林莫言的聲音在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傳來，“所以，明天請你跟哥哥再假扮一次我的爸爸媽媽。”
“啊啊啊——”我只覺得自己腳下一個晃動，然後一滑，整個人便像失去了重心一樣，“刺啦刺啦”幾聲，滑了好幾個臺階。
嗚嗚——
我扶著欄桿，使勁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好像全身都痛，根本動不了。
我怎麼這麼慘啊？都怪林莫言那個渾蛋，沒事鬼叫什麼。
唉——
不對，他剛才說什麼要我再次假扮他的媽媽？假扮他的媽媽就是說跟林莫語再次演夫妻，演夫妻就表示，我明天又要穿上那又老又土，而且很要人命的高跟鞋。
天哪，不是吧！
我哭喪著臉被林莫言扶了起來。嗚，為什麼我感覺這小子突然間又長高了？而且我看他需要，需要——
“探戈？怎麼是你啊？”我雙手按在他的肩上，痛苦地抽了抽鼻子。
這個林莫言簡直太壞了，明明就是他害我摔下來的，結果居然在房間裏半天不出來。
“你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少根筋，就不要在走路的時候胡思亂想。”林莫語將我扶到沙發上，絲毫不留面子地說道。
“呃，我哪有胡思亂想……”我很委屈地按著自己的腰，而且我哪有少根筋，我只是聽到了一個令我無比震驚的消息罷了。
想起那又老又土的村姑衣服，我就開始顫抖，顫抖……
“撲哧——”在聽完我的訴說之後，林莫語突然將嘴裏的水全部噴了出來，噴得滿桌都是。
“林莫言，你給我出來！”林莫語殺氣騰騰地朝樓上走去。
我雙手緊握成拳，喃喃說道：“對，就是要這樣，好好地教訓那個臭小子一頓。”
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心等待著林莫言那殺豬般的慘叫聲。有哥哥真是幸福，做錯事，隨時會被教訓。
可是，怎麼感覺怪怪的？林莫語進去也有兩分鍾了，怎麼半點聲音也沒有？
我疑惑地站了起來，可是剛一起來，屁股上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我忍著痛，一步步地爬上樓梯。
“餵，你有什麼理由說我？我就不信你當時沒有這麼做過。”林莫言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
“我什麼我啊，正因為你那樣做過，所以才會輪到我嘛！你仔細想想，時間、地點、事件是否完全一致？”
“好像是的！”
“那不就對了！所以，你沒有理由再說我了，你明天早上就扮好爸爸，然後去學校聽老師的教導吧！”
“那你也該向老師道歉啊！”
“給我一個道歉的理由！”
唉？這是怎麼回事？本來該是林莫語教訓林莫言的，怎麼搞得像林莫言在教訓林莫語？林莫言的口氣好像還很強硬，而且有點這事情本來就不是他做的的感覺，可是他又不否認這事情是他做的。
真暈！完全混亂了！
我一向簡單的腦袋，暫時無法消化這個覆雜的信息。
我的腦袋打了個結？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4
唉！為什麼前面的老師變成了兩張嘴，唉，不對，是三張，啊，又是四只眼睛。
天哪，妖怪！
我靠在椅子上，腦袋一下又一下不聽使喚地直往下點，我告訴自己要清醒，可是為什麼有個聲音告訴我，可以閉一下眼睛，閉一下就好？
“砰”的一聲巨響，我的腳下一個踉蹌，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可是還是雙腳發軟。
只覺得身旁多了一個東西，我只要抓住就掉不下去。
“呲啦”一聲響，然後四周似乎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再緊接著，便傳來了林莫語那沈重的警告聲：“童以若，你在幹嗎？站好了！”
“哦，哦哦！”
我趕緊站好，結果腳下又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撲通”一聲，在慌亂之間，似乎一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脖子。
“你們鬧夠了沒有？”伴著一聲河東獅吼，我整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只見前面戴著眼鏡、穿著制服的老師氣極敗壞地吼道：“你們到底是誰？把林莫言給我叫來。”
啊，叫林莫言幹嗎？
我扭頭望了一眼林莫語，只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一副想要掐死我的表情。
他臉上的那一撇胡子呢？我四處尋找著，最後目光落在了老師的辦公桌上，而且在我的椅子旁邊，還有，還有——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天哪，我的假發。
撲通——
撲通撲通——
假扮家長是件很嚴重的事情，我顫抖著擡起頭，望了一眼氣得發抖的老師。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我——”我還沒開口，就聽見一陣很有節奏的跑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林莫言便出現在了門口。看到我們此刻的樣子，林莫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林莫言，他們是誰？你的爸爸媽媽呢？”老師厲聲問道。
林莫言緩緩扭頭，突然“砰”的一聲響，老師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不許左顧右盼，回答我的問題。”
“我爸爸媽媽都出國了。”林莫言的聲音很小很小。我心裏一陣嘀咕，這小子，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那他們是誰？”老師鍥而不舍地問道。
“我的姐姐和哥哥。”林莫言的聲音更低，兩只手不停地扯著褲子。
“什麼？你們家居然生這麼多？”老師沒來由的一句話，令我和林莫語立刻擡起頭，刷地望了過去。
“哦，不是，我都要被你們氣暈了。那個，假扮家長，你們知道是什麼行為嗎……”老師開始了喋喋不休。
我只是不停地點著頭，象征性地“嗯”啊“呀”的，老媽果然說的沒錯，老師天生就是來教訓人的。
“你們聽明白了嗎？”老師突然問道。
我立刻點頭：“嗯，聽明白了。”
“那麼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老師又問。
我立刻又點頭：“知道了！”
“那好的，時候不早了，回去吧，記得以後不可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呼——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啊，我本以為我們班導是最能說的，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莫言的班導可是無人能及。
更重要的是，她還時不時地提醒你一下，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
我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出辦公大樓。
呃！
不對啊，我們是中午來的吧！
天哪，我望著滿天的繁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莫言的老師，居然在辦公室裏教訓了我們整整一個下午。
“砰！”我被人用力一推，然後向前邁了一大步，林莫言沒好氣地說道：“都怪你啦，怎麼能在老師講話的時候睡著呢！”
“我也不想啊，誰叫你們老師喜歡講天書，她都不知道口渴的。”我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這個責任推給林莫言的老師。
“你啊——”兩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兩只手不停地在我腦門上一個勁地戳著……
“啊——”我忍無可忍，伸手拍開兩只不安分的手，使勁地瞪著眼前兩個越來越不像話的人，吼道，“餵，你們兩個大男生，欺負一個小女生，你們不嫌丟人嗎？”
“餵，童以若可是要負責照顧林莫言的哎！”林莫言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隨後說，“童童姐姐，現在不流行裝嫩哦！”
唉，氣死我了，兩個渾蛋，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我就是不服氣！
我一定要找機會報仇。
5
夜深人靜，北鬥七星從東轉到西，月亮從東走到西。
突然——
“餵，你的品味可真獨特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打了一個哆嗦，尋著聲音，在林莫言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門縫裏透著燈光，我趴在門縫上往裏看，唉，什麼也看不到。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林莫語的聲音突然也傳了過來。
誰啊，這兩個人的對話，怎麼感覺像在談論女生？而且好像還有點針尖對麥芒的味道。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林莫言又說道：“哪裏可愛了，除了笨就是傻，典型的白癡。”
又笨又傻又白癡，有這麼差勁的女生嗎？
我再聽聽。
林莫語又說道：“對啊，我當時也這麼認為，可是誰知道，後來越來越覺得她可愛。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像三月的陽光，能融化白雪，還有撒謊的時候不停地絞著自己的食指，真是好可愛。”
唉！我抖了抖全身的雞皮疙瘩，真沒想到林莫語也會如此肉麻。
果然，撕掉那張撲克臉的偽裝，此刻才是真實的他。
唉，不對，不對，三月的陽光，融化白雪，這個，這個不是說的辰亦儒嗎？
難道林莫語喜歡辰亦儒？
可是好像又不對哦，又笨又傻又白癡，辰亦儒哪裏又笨又傻又白癡了？
“那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啊！”
“忘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她的，那麼笨，那麼傻，而且還那麼白癡，你一定是不記得她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哭得很傻的樣子了。”
“你真以為我不記得了？雖然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是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她當時想要吃蘋果，於是就爬了上去。”
“對啊，爬上去卻爬不下來了，真是好笨哦！”
“還有哦，我小時候放了一條蠶在她的碗裏面，然後她看也不看就將那碗飯給吃了！”
……
唉！
他們說的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好像……
啊——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回想著那些小時候發生在我身上的各種慘劇，頓時豁然開朗，那個把蠶吃下去的人是我！
那個從蘋果樹上摔下來的人也是我，還有那個追著男生打，最後追到男廁所的也是我！
難道，難道林莫語喜歡的人是我？
我立刻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我不是又笨又傻又白癡的女生；第二，我笑的時候的確很好看，但是還沒到辰亦儒那種地步吧！
唉，可是有一點好奇怪，為什麼林莫言說他不會喜歡我？林莫語喜歡我，跟他喜不喜歡我又有什麼關系？
事情真是好覆雜啊！
或者他們說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好像又不對哦！
我用力地敲著自己那亂成一團的腦袋，我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亂過——
算了，不想了，還是睡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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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有點奇怪，更有點突然，為什麼我越來越不懂那些我所認識的、我所理解的人呢？難道真的是事情太覆雜，背景太糾結了嗎？
1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林莫言邊唱邊跳地出現在我的身後。
笑容滿面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道：“童童姐姐，你看我帶回了什麼好東西！”
扭頭，一全開張的海報，四個美少年。
天哪！飛輪海！我的眼睛瞪得一下比一下大，最後忍不住伸手去抓，可是林莫言卻突然收手，將海報藏在自己的身後，然後笑得陽光燦爛：“童童姐姐，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海報送給你。”
我左看右看，這小子都不像有什麼好事，於是我一咬牙，很果斷地轉身，繼續寫我的作業，雖然，飛輪海的海報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
“餵，童童姐姐，你難道不喜歡飛輪海了？你不是說你很喜歡辰亦儒那陽光燦爛的笑臉嗎？”林莫言在我的對面坐定，歪著腦袋很誘惑地說道：“聽說飛輪海過段時間會來我們這邊做節目，到時候憑著這張海報就可以進入會場，和飛輪海近距離接觸哦！”
吧嗒吧嗒——
我猛地擡起頭，放下手中的筆，說道：“說吧，讓我做什麼事情。”
林莫言立刻眉開眼笑，一副奸計得呈的模樣，“其實也沒什麼，你等著。”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開始打鼓，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要送我什麼海報，還那麼有誘惑力的條件，該不會是讓我去做什麼壞事吧？
可是，一想到辰亦儒那張陽光燦爛的笑容，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林莫言拉著林莫語一起出現了我的面前，三個人呈三角狀圍著桌子，林莫言笑容滿面，溫柔可人，十足的乖學生模樣：“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很需要兩位的幫忙。”
“少廢話，直接說重點。”這臭小子，想把我急死啊，直接說幹完什麼事後，那張海報就歸我了。
“咳，咳——童童姐姐快人快語。”我狠狠地瞪了過去，林莫言趕緊收起所有的廢話，鄭重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明天我們學校將要舉行演講比賽，我想請兩位去參加。”
唉！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我的那顆心終於歸到了原位。
“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們兩個要假扮我的爸爸和媽媽。”林莫言說完，從背後的書包裏拿出了一大包東西。
“這個是哥哥要用的，這個是姐姐要用的，萬事就拜托兩位了。”林莫言說完還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我眨了眨眼睛，望著桌上的道具，消化著剛才的那些話。
忽然，擡起頭，望著林莫言，只見他一臉可愛的笑容：“還有什麼問題嗎，童童姐姐？”
“那個，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要我跟探戈幹嗎？假扮你的爸爸和媽媽？”我終於消化了那個很不合理的要求。
林莫言用力點點頭，笑瞇瞇地說道：“對啊，明天我們學校有聯誼會，其他同學的家長都會參加。”他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漸漸收起笑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童童姐姐是知道的，我爸爸在國外，媽媽也去陪他了，所以家裏只有我一個人，童童姐姐難道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參加那麼熱鬧的聯誼會嗎？”
他擡起溢滿淚水的眼睛，望著我，小聲說道：“童童姐姐，我知道我平時一直跟你搗亂，可是那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啊——
“你也太直白了吧！”一直沈默的林莫語突然發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扭頭，只見他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然後看到我看他，臉越來越紅，最後就像猴子屁股一樣紅了。
奇怪，林莫語臉紅什麼？
我撓了撓頭，眨了眨眼睛，然後隔著桌子拍了拍林莫言那小小的腦袋，說道：“別傷心了，明天我去就是了。”
“真的嗎？”林莫言仰起頭，問得小心翼翼。
唉，這孩子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可憐？我用力地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指：“我們拉勾，誰騙人誰是小狗！”
“還要蓋章。”林莫言笑得可愛極了。
“不過啊，那個海報的事情你可別忘了。”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暈，小不點，你能不能不要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林莫語突然說道，轉身拿著他的那一包道具向樓上走去。
呃，不是我要破壞，幹什麼事情總要有點收獲吧！而且現在不說好，到時候林莫言這個小滑頭反悔怎麼辦？
“不會忘記的，你放心吧！”林莫言笑得十分誠懇。
“好吧，就這麼定了，明天看我的！”不就是假扮個林阿姨嗎？有什麼難的？以我童以若可以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演技和天分，假扮一下大媽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我的飛輪海海報啊，哈哈……
我扯著身上緊緊貼在身上的大媽裝，跺了跺腳，這鞋的聲音是不是太響了點啊？
唉，走兩步瞧瞧！
“啊呀——”左腳的腳後跟不知道怎麼地就歪到了一旁，連帶著我的整只腳都歪到了一旁。
“真土！幹嗎要戴個眼鏡，還要弄個這麼醜的假發？”我很不情願地將旁邊的假發戴在頭上，又戴上那副平光的框架眼鏡。
嗚，嗚……
“童童姐姐，記得哦，10點，10點哦！”林莫言飛一般地從門口跑了過去，邊跑邊說。
“什麼10點，真是的，我現在都不想去了。”我低著頭，從眼鏡的上面看著鏡子。沒天理啊，為什麼安安戴眼鏡就那麼漂亮，我戴就像個村姑？
還有這頭套，這衣服——
嗚，為了一張海報，我現在受著根本不是人受的罪。
我要將一個青春美少女，活生生地變成村姑大媽，還要自毀形象，在上千人的校園裏面招搖過市。
“小不點，該我了吧！”林莫言靠在門框上說道。
嗬——
我望著鏡子中那個影子，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林莫語穿著一身黑色的暗條紋西裝，裏面配一件漂亮的白襯衫，上面還打了個領結。
天哪！
撲通撲通撲通——
我那顆容易激動的心，突然就跳了起來，一張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今天的林莫語真的好養眼啊！是誰發明了西裝？那個人真是太偉大了。
“小不點，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吧！”一條毛巾在我的嘴邊輕輕地搖晃著，我怔怔地望著鏡中那個畫面，一顆心再次狂跳不止。
林莫語今天有點帥，有點溫柔，有點養眼，還有點讓我心動。
就像城堡裏走出來的王子！
餵，童以若，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可是陶悠然的忠實粉絲哦！你跟林莫語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對哦！我喜歡的是陶悠然，又不是林莫語，管他像王子還是像青蛙。不過，看看帥哥總不會有問題吧！
我坐在馬桶上，雙手托著腮，一眨不眨地望著林莫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不點”成了林莫語對我的專用稱呼。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我竟然不再抵抗這種不禮貌的稱呼，反而可以很自然地接受。
真是作孽！
“怎麼樣？”林莫語突然轉過身，擺了一個很勾魂的姿勢。
我傻傻地望著他，然後又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可是為什麼感覺有點奇怪？他的頭發全部梳了上去，然後嘴巴上什麼時候多了條胡子？
這個造型真的好奇怪啊，有點像回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如果手中再拿根拐杖，我再換上一身旗袍站在他邊上，拍一張暗黃色的照片。
我們坐在燈光交錯的夜上海豪華餐廳，吃著牛排，喝著咖啡，歌女唱著《夜上海》……
噢，人生好完美！
“餵，小不點，怎麼樣啊？像不像我爸爸？”林莫語突然伸手在我面前搖了搖，再次問道，“怎麼樣，像不像我爸爸？”
“啊，我不認識你爸爸哎！”我很老實地回答。
可是，不對啊，我們要假扮的是林莫言的爸爸媽媽，跟他爸爸有什麼關系？不過，林莫言的爸爸是長這個樣子的嗎？我怎麼記得林叔叔經常穿一身休閑服，或者運動服在外面跑步呢？
我上下打量著林莫語，將他跟林莫言的爸爸拚在一起。
一陣雷鳴電閃過後，兩人閃亮登場。似乎，如果把林叔叔的衣服換一下，然後再瘦那麼一點，的確是挺像的哦！
不過，林莫語似乎要更漂亮點，哦，不是，更帥一點，帥得掉渣——
“唉，小不點，你又在發什麼呆啊？真是的，唉，你穿的是從哪裏弄來的衣服，為什麼這麼難看？該不是某個垃圾場弄來的吧？”林莫語扯著我身上的衣服，突然——
“刺啦”一聲響，胸前的兩顆扣子脫離了組織，然後——
“啊——”我驚叫著，林莫語突然也叫了起來，於是，我們兩人就這樣互相望著對方叫了好一會兒。
“停！”林莫語率先停了下來，然後快速轉頭，朝外走去。
我，我，我——
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個林莫語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上一次他看到了我的，我的……這一次，他竟然，竟然直接，直接扯破了我的衣服。
我顫抖著，氣極敗壞地沖著門大聲吼道：“林莫語，我會報仇的！”
“報仇，報仇，報仇仇仇仇仇——”
整棟房子裏，一直飄蕩著我那發自內心的納喊聲！
2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空氣中到處飄浮著秋天的味道。
臨近10月，天氣果然一天比一天轉涼，就連風也不像夏天那般悶熱，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清涼，掃在臉上，很舒服。
“探戈，你覺不覺得我們很吸引大家的眼球啊？”我挽著林莫語的胳膊，走在通往林莫言學校的路上。
好像自從出了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我們的身上。
“沒有吧！”林莫語答得有點心虛，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然後用力按了兩下，小聲道，“沒有掉下來吧！”
我搖了搖頭，又扯了扯我的假發，忍不住問道：“我的頭發還算端正吧，看不出是假的對吧？”
“嗯，真像個大嬸。”林莫語不氣死我不甘心地第N次誇我是大嬸。
啊，氣憤！
“什麼？”我擡起腳便在他的腳上踩了下去，林莫語的臉色立刻變了變，苦著臉說道：“餵，你要是再不放開的話，我們就真的成為焦點了。”
算了，便宜他了！
我很不情願地再次挽起他的胳膊，繼續向前走去。
“童童！”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扭頭望了一眼林莫語，只見他以相同的表情望著我。都這樣了，居然還有人能認得出來？我的腦袋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扭頭，一個穿著很時尚的美女快速從路的這邊跑到另一邊，然後拉著一個小女孩說道：“童童，你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以後沒有媽媽的允許，不可以亂跑。”
呼——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個同名的。
我拍著自己的胸口，總算可以安心了！
在聯誼會上，林莫言表演的是單口相聲，我從來不知道這孩子有這麼強的脫口秀表演能力。他一口氣就將一大段臺詞說完了，下面的人便劈劈啪啪地熱烈鼓掌。
突然——
“餵，林媽媽，你家兒子可真行，這麼難的節目，我們家孩子可表演不出來。他說得可真好，和那些專業的相聲演員一樣。”我扭頭，一個胖胖的圓圓的大媽很羨慕地說道。
“嘿嘿……嘿嘿……”我扯動著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兒子……
“餵，探戈，他表演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我碰了碰一旁的林莫語。
啊，他的胡子居然翹起一個邊了，我忙伸手“啪”的一聲將他的胡子按了回去，林莫語一臉茫然，委屈地望著我。
“嗬嗬，你的胡子，剛才翹起來了！”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四周的大媽大叔們，聽到動靜，都扭頭望過來。
我忙扯出笑容，說道：“那個，沒什麼，沒什麼……”
“啪！”他毫不客氣地在我的臉上一拍，然後淡淡地說道：“你臉上剛才有只蚊子，我幫你拍死了。”
哼，他這是公報私仇！
我萬分鄙視地在心裏一遍一遍地罵著林莫語。
“下面是親子互動環節，請被點到名的同學與自己的家長一起參加下面的節目。”一個激動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親子互動？好奇怪的名字，感覺回到了學齡前。
“林莫言、黃小塵、喬安娜……”
轟——
一個響雷自我的頭頂炸開，我與林莫語面面相覷。就在這時，林莫言興致勃勃地跑了過來，拉著我的手笑道：“媽媽，快點走吧！”
“吧嗒吧嗒——”
我踩著高跟鞋，被林莫言拉著走進了人群。
在正中央的那片空地上，兩個老師正向大家介紹著游戲規則。
林莫言笑瞇瞇地望著我說道：“別愁眉苦臉的，一會兒回去，那張飛輪海的海報就歸你了，想想辰亦儒那張陽光燦爛的臉！”
這個小孩真是太不可愛了，居然有這麼不純潔的思想，拿東西誘惑別人。
“小不點！”又叫我幹嗎？我郁悶地擡頭，只見林莫語已經跟林莫言跳到了那個木板上，中間有個位置是我的？
“快上來吧！”林莫語伸手一扯，便將我扯了過去。
真是的，求別人辦事也不說得溫柔點，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我悶悶地想著，還沒站穩，就聽“嘟”的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小不點，把你的腳擡起來，要是再不擡高點，那張海報就歸我了。”林莫語冷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我一咬，心一橫，為了辰亦儒我拚了！
加油，加油，加油！
我跟在林莫語的身後，林莫言跟在我的身後，站在圈圈裏一杯又一杯地將水運到對面的玻璃缸裏。
眼看玻璃缸就要滿了，可是突然，“啊呀——”我的鞋跟又是一歪，然後我整個人便向林莫語背上撲去。
“嘩啦——”一聲響，我手中的杯子向前一傾，裏面的水全數倒在了地上。
林莫語扭頭狠狠地瞪著我，林莫言大聲質問道：“童童姐姐，你幹嗎？”
“嘿嘿！”我扭頭傻笑道，“不是還有時間嗎？我們再去取一次吧！”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免得耽誤了我的獎品。”林莫言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嘟”的聲響，然後一旁的老師走到三號家庭的旁邊，笑道：“比賽結束，三號家庭提前拿到冠軍。”
“唉！都怪你，我的科比簽名球衣就這麼沒了。”林莫言嘟著一張嘴，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科比的簽名球衣？什麼意思？”我疑惑地望著林莫語。
可是，我剛把左腳取出來，右腳的鞋子卻卡在了那個圈圈裏，再加上林莫言那一招排山倒海推，我在萬眾囑目下撲到了林莫語的懷裏。
四周立刻靜了下來，靜得能聽到火辣辣的抽氣聲。我緊緊地抓著林莫語的衣服，聽著他身體裏傳來那一聲又一聲巨大的響聲。
這個，這個，我們的這個擁抱是不是有點太過親昵了呢，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中、眾目睽睽之下？
我扯了扯嘴角，緩緩擡起頭，只見林莫語的一張臉像蕃茄醬一樣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不放開！在這裏表演我們夫妻有多恩愛嗎？”
“哦哦哦！”
我忙艱難地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可是那該死的鞋子為什麼就是扯不出來？
我扭頭，傻笑了兩聲，林莫語輕輕皺了皺眉，二話不說，便走到我的身後，然後提起我的兩條胳膊，絕不拖泥帶水地把我猛地向後一拉。
“砰砰砰——”我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陽光，嬌艷，明媚，灑在大地上一片金光，我那只赤裸裸的右腳在陽光下晃動。
啊——
我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只高跟鞋此刻正在那個圈圈裏繼續套著，很顯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我的身上。
“唉，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林莫語很欠扁地說著，彎腰將我的鞋子從圈圈裏拔了出來，快速套在我的腳上。
為什麼，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快得連上帝都能聽到？
他的手，帶著溫暖，就像魔法，輕輕地傳遍我的全身。
我怔怔地站在地上望著那只腳，一張臉立刻刷地紅了起來。
林莫語直起腰，拉著我的胳膊道：“發什麼呆啊？快點進行下一個環節。”
“啊，什麼？”我一臉茫然地擡頭望著他。
只見他狠狠地瞪著我，舉起拳頭，在我的頭上敲了兩下，咬牙道：“什麼什麼！快點準備第二個環節。”
“還有第二個環節，不是這個比賽完了就沒事了嗎？”我被他扯著，一路奔向另一邊的人群。
林莫言一只手拿著一個大大的筐，另一只手拿著一對羽毛球拍，向我們簡單地介紹了這一輪的游戲規則。
突然，兩人很默契地望著我，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的，可是明白了？”
我用力地點點頭，抱著筐站在最後，林莫語站在中間，林莫言站在對面。
游戲規則是這樣的，林莫言將球打給林莫語，然後林莫語背對著我，將球丟過來。
簡單地說，我就是那個移動的球筐。
比賽開始前，林莫語突然朝我走了過來，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厲害？他的全身就像散發著不一樣的光芒，好像，好像從太陽裏走出來的。
哦，天哪，童以若，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甩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林莫語的聲音從我頭頂飄來：“小不點，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你接住了我所有的球，那麼那張海報，外加一張簽名CD，就全是你的。”
什麼！什麼時候又加了一張簽名CD？
我一臉茫然，突然，主持人那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在比賽開始前，林莫言的爸爸、媽媽正在討論如何將比分增加，真是非常和睦又友好的一家人！怪不得，林莫言是這麼友善可愛的學生呢！上一場比賽，他們拿第二名，只得了八個積分，那麼這一次希望他們能拿到滿分。”
這個主持人也太會自由發揮了吧，我們怎麼看都不像友好和睦的一家啊！特別是林莫語那威脅的口氣，如果有錄音機就好了，讓大家都聽聽林莫言的爸爸在比賽開始前跟他的媽媽都說了些什麼。
還有，林莫言可愛又友善，天哪，那是你們被他那天使的外表給迷惑了！
“鈴——”的一聲，比賽正式開始，我望著那眼花繚亂朝我飛來的球，立刻用筐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砰”的一聲，筐一沈，我眨了眨眼睛，球居然進了？
好神奇！
林莫語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無論我以怎樣的姿勢接球，他都能把球投進去。
四周響起一陣又一陣叫好的聲音，我不禁開始有些得意。不過剛好對上林莫言警告的眼神，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此刻任務的艱巨。
伴隨著比賽結束的鈴聲，所有人停止了動作。
我望著那滿滿一筐的球，一拐一拐地跑到林莫言的身邊，碰了碰他的胳膊，道：“那個海報外加簽名CD什麼時候給我啊？”
“等我拿到科比的簽名球衣之後。”林莫言淡淡地說道。
唉——
這表情怎麼那麼像林莫語？怪不得兩人是堂兄弟。
我忍了，為了我的辰亦儒。
比賽順利結束，而我們這個很奇妙的家庭組合順利勝出。由於第二局是完勝，於是林莫言順利拿到了科比的簽名球衣。
而我，也順利拿到了飛輪海的海報外加簽名CD。
唉，這一次村姑總算是沒有白演！
3
新鮮的空氣，夾著泥土的香味，在我打開窗戶的瞬間撲面而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望向墻上的海報，真是太完美了！辰亦儒的笑容，就像三月的陽光，融化了冬日裏的寒冷。
音響中，一遍又一遍傳來飛輪海好聽的歌聲。
我輕輕地隨著拍子哼著，簡直太開心了！林莫言總算幹了件漂亮的事。
突然——
“砰”的一聲門響，我扭頭，林莫言正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書包還沒有解下來，大口地扶在門框上喘著氣。
“天哪！你被壞人追殺？”我立刻湊了上去，發揮著自己無邊的想象力。
他搖了搖頭，伸手朝自己的臉上一抹，瞬間幾條烏黑的印跡在他的臉上畫了個圈圈。
“唉，你到底怎麼啦？被狗咬了？還是看到外星人了？”我忙退後兩步，打量著一向幹凈可愛的林莫言，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該不會是被人追討保護費了吧！”
“啪！”林莫言伸手朝我拍來，我手臂上頓時多了一條長長的黑印。
“你，你，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莫言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說不認識。”
“可我明明就認識你啊！”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奇怪，我正要去接，林莫言突然扯住我的衣服道：“餵，童童姐姐，要是找我的，你一定要說我不在哦！”
唉？搞什麼鬼？
我疑惑地提起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對方火急火燎地說道：“林莫言，對不起啊，我實在頂不住就把你給招了。老師讓我通知你，明天讓你的家長去學校。”
啊哈哈……啊哈哈……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一蹦一跳地跑到林莫言房間，很壞心眼地笑道：“林莫言，告訴姐姐，你到底在學校做了什麼壞事啊？”
林莫言趴在桌子上，手裏拿著筆，不停地在本子上畫著。
真刻苦，今天一回來不是吵著要吃飯，居然是寫作業。我挑了挑眉，坐在他的對面，賊賊地笑道：“你不說啊！那我猜猜！是不是在女同學身上貼便條了？或者跟誰打架了？又或者給某個女同學寫情書，被——”
“砰”的一聲，林莫言忍無可忍地將筆摔在桌子上，然後站了起來，我一哆嗦，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唉，他今天的眼神真的好恐怖啊！
“那個，要是沒事，我先出去做飯了哦！”三十六計走為上，我還是腳底抹油，趕緊走吧！
“我今天踢球，打碎了教室裏的一塊玻璃。”林莫言的聲音在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傳來，“所以，明天請你跟哥哥再假扮一次我的爸爸媽媽。”
“啊啊啊——”我只覺得自己腳下一個晃動，然後一滑，整個人便像失去了重心一樣，“刺啦刺啦”幾聲，滑了好幾個臺階。
嗚嗚——
我扶著欄桿，使勁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好像全身都痛，根本動不了。
我怎麼這麼慘啊？都怪林莫言那個渾蛋，沒事鬼叫什麼。
唉——
不對，他剛才說什麼要我再次假扮他的媽媽？假扮他的媽媽就是說跟林莫語再次演夫妻，演夫妻就表示，我明天又要穿上那又老又土，而且很要人命的高跟鞋。
天哪，不是吧！
我哭喪著臉被林莫言扶了起來。嗚，為什麼我感覺這小子突然間又長高了？而且我看他需要，需要——
“探戈？怎麼是你啊？”我雙手按在他的肩上，痛苦地抽了抽鼻子。
這個林莫言簡直太壞了，明明就是他害我摔下來的，結果居然在房間裏半天不出來。
“你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少根筋，就不要在走路的時候胡思亂想。”林莫語將我扶到沙發上，絲毫不留面子地說道。
“呃，我哪有胡思亂想……”我很委屈地按著自己的腰，而且我哪有少根筋，我只是聽到了一個令我無比震驚的消息罷了。
想起那又老又土的村姑衣服，我就開始顫抖，顫抖……
“撲哧——”在聽完我的訴說之後，林莫語突然將嘴裏的水全部噴了出來，噴得滿桌都是。
“林莫言，你給我出來！”林莫語殺氣騰騰地朝樓上走去。
我雙手緊握成拳，喃喃說道：“對，就是要這樣，好好地教訓那個臭小子一頓。”
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心等待著林莫言那殺豬般的慘叫聲。有哥哥真是幸福，做錯事，隨時會被教訓。
可是，怎麼感覺怪怪的？林莫語進去也有兩分鍾了，怎麼半點聲音也沒有？
我疑惑地站了起來，可是剛一起來，屁股上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我忍著痛，一步步地爬上樓梯。
“餵，你有什麼理由說我？我就不信你當時沒有這麼做過。”林莫言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
“我什麼我啊，正因為你那樣做過，所以才會輪到我嘛！你仔細想想，時間、地點、事件是否完全一致？”
“好像是的！”
“那不就對了！所以，你沒有理由再說我了，你明天早上就扮好爸爸，然後去學校聽老師的教導吧！”
“那你也該向老師道歉啊！”
“給我一個道歉的理由！”
唉？這是怎麼回事？本來該是林莫語教訓林莫言的，怎麼搞得像林莫言在教訓林莫語？林莫言的口氣好像還很強硬，而且有點這事情本來就不是他做的的感覺，可是他又不否認這事情是他做的。
真暈！完全混亂了！
我一向簡單的腦袋，暫時無法消化這個覆雜的信息。
我的腦袋打了個結？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4
唉！為什麼前面的老師變成了兩張嘴，唉，不對，是三張，啊，又是四只眼睛。
天哪，妖怪！
我靠在椅子上，腦袋一下又一下不聽使喚地直往下點，我告訴自己要清醒，可是為什麼有個聲音告訴我，可以閉一下眼睛，閉一下就好？
“砰”的一聲巨響，我的腳下一個踉蹌，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可是還是雙腳發軟。
只覺得身旁多了一個東西，我只要抓住就掉不下去。
“呲啦”一聲響，然後四周似乎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再緊接著，便傳來了林莫語那沈重的警告聲：“童以若，你在幹嗎？站好了！”
“哦，哦哦！”
我趕緊站好，結果腳下又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撲通”一聲，在慌亂之間，似乎一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脖子。
“你們鬧夠了沒有？”伴著一聲河東獅吼，我整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只見前面戴著眼鏡、穿著制服的老師氣極敗壞地吼道：“你們到底是誰？把林莫言給我叫來。”
啊，叫林莫言幹嗎？
我扭頭望了一眼林莫語，只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一副想要掐死我的表情。
他臉上的那一撇胡子呢？我四處尋找著，最後目光落在了老師的辦公桌上，而且在我的椅子旁邊，還有，還有——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天哪，我的假發。
撲通——
撲通撲通——
假扮家長是件很嚴重的事情，我顫抖著擡起頭，望了一眼氣得發抖的老師。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我——”我還沒開口，就聽見一陣很有節奏的跑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林莫言便出現在了門口。看到我們此刻的樣子，林莫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林莫言，他們是誰？你的爸爸媽媽呢？”老師厲聲問道。
林莫言緩緩扭頭，突然“砰”的一聲響，老師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不許左顧右盼，回答我的問題。”
“我爸爸媽媽都出國了。”林莫言的聲音很小很小。我心裏一陣嘀咕，這小子，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那他們是誰？”老師鍥而不舍地問道。
“我的姐姐和哥哥。”林莫言的聲音更低，兩只手不停地扯著褲子。
“什麼？你們家居然生這麼多？”老師沒來由的一句話，令我和林莫語立刻擡起頭，刷地望了過去。
“哦，不是，我都要被你們氣暈了。那個，假扮家長，你們知道是什麼行為嗎……”老師開始了喋喋不休。
我只是不停地點著頭，象征性地“嗯”啊“呀”的，老媽果然說的沒錯，老師天生就是來教訓人的。
“你們聽明白了嗎？”老師突然問道。
我立刻點頭：“嗯，聽明白了。”
“那麼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老師又問。
我立刻又點頭：“知道了！”
“那好的，時候不早了，回去吧，記得以後不可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呼——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啊，我本以為我們班導是最能說的，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莫言的班導可是無人能及。
更重要的是，她還時不時地提醒你一下，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
我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出辦公大樓。
呃！
不對啊，我們是中午來的吧！
天哪，我望著滿天的繁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莫言的老師，居然在辦公室裏教訓了我們整整一個下午。
“砰！”我被人用力一推，然後向前邁了一大步，林莫言沒好氣地說道：“都怪你啦，怎麼能在老師講話的時候睡著呢！”
“我也不想啊，誰叫你們老師喜歡講天書，她都不知道口渴的。”我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這個責任推給林莫言的老師。
“你啊——”兩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兩只手不停地在我腦門上一個勁地戳著……
“啊——”我忍無可忍，伸手拍開兩只不安分的手，使勁地瞪著眼前兩個越來越不像話的人，吼道，“餵，你們兩個大男生，欺負一個小女生，你們不嫌丟人嗎？”
“餵，童以若可是要負責照顧林莫言的哎！”林莫言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隨後說，“童童姐姐，現在不流行裝嫩哦！”
唉，氣死我了，兩個渾蛋，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我就是不服氣！
我一定要找機會報仇。
5
夜深人靜，北鬥七星從東轉到西，月亮從東走到西。
突然——
“餵，你的品味可真獨特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打了一個哆嗦，尋著聲音，在林莫言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門縫裏透著燈光，我趴在門縫上往裏看，唉，什麼也看不到。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林莫語的聲音突然也傳了過來。
誰啊，這兩個人的對話，怎麼感覺像在談論女生？而且好像還有點針尖對麥芒的味道。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林莫言又說道：“哪裏可愛了，除了笨就是傻，典型的白癡。”
又笨又傻又白癡，有這麼差勁的女生嗎？
我再聽聽。
林莫語又說道：“對啊，我當時也這麼認為，可是誰知道，後來越來越覺得她可愛。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像三月的陽光，能融化白雪，還有撒謊的時候不停地絞著自己的食指，真是好可愛。”
唉！我抖了抖全身的雞皮疙瘩，真沒想到林莫語也會如此肉麻。
果然，撕掉那張撲克臉的偽裝，此刻才是真實的他。
唉，不對，不對，三月的陽光，融化白雪，這個，這個不是說的辰亦儒嗎？
難道林莫語喜歡辰亦儒？
可是好像又不對哦，又笨又傻又白癡，辰亦儒哪裏又笨又傻又白癡了？
“那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啊！”
“忘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她的，那麼笨，那麼傻，而且還那麼白癡，你一定是不記得她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哭得很傻的樣子了。”
“你真以為我不記得了？雖然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是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她當時想要吃蘋果，於是就爬了上去。”
“對啊，爬上去卻爬不下來了，真是好笨哦！”
“還有哦，我小時候放了一條蠶在她的碗裏面，然後她看也不看就將那碗飯給吃了！”
……
唉！
他們說的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好像……
啊——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回想著那些小時候發生在我身上的各種慘劇，頓時豁然開朗，那個把蠶吃下去的人是我！
那個從蘋果樹上摔下來的人也是我，還有那個追著男生打，最後追到男廁所的也是我！
難道，難道林莫語喜歡的人是我？
我立刻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我不是又笨又傻又白癡的女生；第二，我笑的時候的確很好看，但是還沒到辰亦儒那種地步吧！
唉，可是有一點好奇怪，為什麼林莫言說他不會喜歡我？林莫語喜歡我，跟他喜不喜歡我又有什麼關系？
事情真是好覆雜啊！
或者他們說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好像又不對哦！
我用力地敲著自己那亂成一團的腦袋，我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亂過——
算了，不想了，還是睡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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