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餘燼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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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餘燼13
第四十六章 餘燼13
星州第一場秋雨落下的時候，方輕燃在麟躍的工作也接近尾聲。等九月底的新品發布會一結束，他們三人便可以回景明了。
發布會籌備由營銷部門牽頭，技術部門參與不多，主要配合做一些調試工作，麟躍自己的技術人員就夠了。齊年出面和麟躍商量了下，給他們三人批了一周年假。
發布會前幾天，齊年提前來到星州，第一時間聯系方輕燃。
聽見齊年希望自己帶他在星州逛逛，方輕燃欣然答應：“沒問題，不過我這種本地人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導游，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齊年笑著說：“都可以，你帶我去哪都行。”
說是這麽說，但方輕燃還是認認真真做了攻略，把網上推薦的打卡地全部列入計劃，還找方峻茂借了車。
市裏的景點和周邊的古鎮都去過後，方輕燃帶齊年去了一所香火旺盛的知名佛寺。雖然他們都不信這個，但來都來了，還是和其他游客一樣走完了參拜流程。
路過人滿為患的法物流通處時，齊年往裏看了一眼，讓方輕燃等他一下。
方輕燃以為他要給家人帶一些寓意吉祥的法物，點點頭，指了指出口，說在外面等他。
齊年過了好一會才出來，方輕燃正要問他買什麽了，一串晶瑩剔透的手串遞到她面前：“月光石，輕燃，送你的。”
方輕燃楞住：“給我的？”
齊年好笑地看著她：“不然呢，你看這顏色適合我嗎？”他晃了晃自己的左手腕，“不過來都來了，我也給自己請了一串，好像叫什麽菩提，沒聽清。健康平安長壽，反正都是那些意思。”
方輕燃都聽笑了：“什麽叫好像，一聽就不誠心。”
“確實也不信這個，就當買個紀念。但是這串真的很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覺得很適合你，”齊年佯裝要抓方輕燃的手腕，“你再不接，我可親手給你戴上了啊。”
方輕燃只好接過，多看了幾眼，確實很漂亮，說：“不過這種東西還是自己買更好吧，多少錢？回頭我轉你。”
齊年盯著方輕燃那和月光石如出一轍的精致剔透的側臉，慢慢地說：“不用了，我的心也很誠，佛祖不會怪罪的。”
和朋友客氣傷感情，和老板客氣更沒必要，於是方輕燃不再糾結，大方地戴上了，彎彎眼睛：“那行，就當這幾天給你當導游的報酬了。走吧，請你吃飯。”
這幾天齊年吃當地菜吃得有點傷，方輕燃特意帶他去了一家米其林粵菜餐廳，好好解了一頓膩。
吃完離開時，服務員領著一對情侶正要進來，其中的男性和齊年一樣高大挺拔，讓本就狹窄的過道更逼仄了。齊年側過身，紳士地在方輕燃的肩上虛虛攬了一下，做出保護的姿態，不讓對方碰到她。
方輕燃和齊年走出餐廳後，那對情侶中的女生發現自己的男朋友頻頻回望，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生氣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嬌聲道：“周熠你幹嘛呢，還在想剛才那個美女？人家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名叫周熠的男人摟緊懷裏嬌小性感的女朋友，漫不經心地說：“寶貝別生氣，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生居然一臉得意地說：“那倒也是，那個美女一看就是學霸精英，不是你的菜。你就喜歡我這種胸大無腦的。”
周熠哈哈大笑:“寶貝你真可愛，這不是挺聰明的嗎。”
女生好奇地問：“那你看她幹什麽？”
“我是不喜歡，但有人喜歡啊，”周熠摸著下巴說，“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我表弟的女，哦不，前女友。”
“你想撮合他們覆合？”
“我可沒那個本事。”
“哎呀，你好煩，不管你了，我來點菜。”
新交的女朋友可著貴的下單，周熠隨她去，杵著下巴想，過了這麽久，一看還是覺得眼熟。
不是錯覺，葉珩這個弄丟的心肝寶貝，他以前肯定見過。
第二天就是發布會了，下午齊年沒再勞累方輕燃，讓她回去好休息。
“國慶節之後再來上班就行，工作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方輕燃玩笑道：“不愧是老板，休的假原來都是要還的。”
“有一項工作確實非常重要，我可以先給你預告一下。”
“咱們又有新項目了？”
“算是吧。”
方輕燃嚴肅起來：“是什麽？”
“付超終於打算向女朋友求婚了，就在公司樓下，”齊年說到一半自己先笑了，“明達他們已經在幫忙準備了，到時候你出個人就行。”
萬萬沒想到齊年說的是這個，方輕燃呆了呆，失笑：“原來是這個工作，恭喜他啦，我肯定到。”
齊年又問：“對了，明達和煜霏的事，你知道吧？”
方輕燃俏皮地反問：“知道啊，倒是齊總你，終於看出來了？”
齊年揉揉額頭：“說真的，心情挺覆雜的，有種好兄弟被白菜拱了的感覺。”
方輕燃被他的比喻逗得忍俊不禁，一邊臉貼在方向盤上，笑靨清淺。
齊年也微笑著看了她片刻，才說：“那就這樣吧，明天見。”
方輕燃直起身，把額前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嗯，明天見。”
齊年下了車，目送方輕燃的車匯入車流，直到消失在筆直的馬路上，才轉身回了酒店。
第二天下午，方輕燃換上一身正裝，徑直來到舉辦發布會的省體育館。
看得出麟躍非常重視這次發布會和這個項目，現場布置得沈肅大氣又充滿科技感，幾乎邀請了所有業內同行和知名媒體。
方輕燃的位置在第二排靠中間，左邊依次是何卓希、劉波兩位景明的同事，右邊則是杜書耀，都是熟人。齊年等會要作為合作夥伴上臺，坐在第一排。
時間臨近，第一排正中間兩個位置還空著。
不一會，現場突然一陣騷動，何卓希激動地說：“來了來了，大明星來了。”
大明星？
方輕燃茫然擡頭，不期然遇上一對光芒四射的俊男美女。
兩人無論身高還是容貌都格外突出，而且，都是她認識的人。
對葉珩，方輕燃是有心理準備的，但另一個……
對方亦發現了她，端著架子儀態萬方地走過來，一到跟前就憋不住了，小聲驚呼：“輕燃！你怎麽在這？”
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齊刷刷射向他。
方輕燃嘴角抽了抽：“我……算是在這工作吧，你……”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代言人？
曲淮笑盈盈道:“是呀，之前拍廣告我來了麟躍總部的，怎麽沒看到你？”
方輕燃簡潔地說：“我是合作公司的，那幾天在休年假。而且麟躍這麽大，我在也不一定能見到。”
曲淮放心了，掃一眼身旁的葉珩，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合作公司啊，那就好。”
方輕燃：？
曲淮笑而不語，一手按住胸口一手牽住裙擺，優雅地坐下。
方輕燃馬上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地看向正前方。
現場燈光已經轉暗，陰影中，葉珩輪廓清晰、五官立體的臉龐堪媲美古希臘的雕像，為了今天特意整理過的面容英俊無儔，熠熠生輝。他按住身前西裝，緊跟著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落座。
等到主持人開完場，葉珩上臺做介紹時，方輕燃實在受不了左右兩道灼灼逼人的視線，小聲地為兩位光源發射器解開疑惑：“我們是高中同學。”
杜書耀和何卓希面面相覷。
杜書耀真誠發問：“我現在重新中考來得及嗎。”
方輕燃：“……你又不是星州人。”
“一個大明星，一個大作家，還有一個學霸大美女，”杜書耀握拳，“我就是爬也要從山東爬過來，加入這個家，當上人生贏家！”
方輕燃樂不可支。
何卓希插入對話：“我說，葉董是不是在看我們啊？”
方輕燃立馬說：“你看錯了。”
杜書耀斜了方輕燃一眼：“沒有吧，好像真的在看我們這邊誒。”
方輕燃無奈地看他一眼。
這時，前方的曲淮突然回過頭沖她眨眨眼：“是在看這邊哦，我作證。”
方輕燃：“……”
曲淮今天怎麽怪怪的。
結束短暫的對話，此刻正在發生的、卻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便無可避免地占據了心神。整座體育館回蕩著葉珩低沈磁性的嗓音。
方輕燃從沒像現在這樣恨自己專註的註意力。她試圖分心，去想點別的，什麽都好，可不過片刻就會被臺上的人吸引回去。
斥巨資搭建的舞臺上，一身黑色西裝的葉珩仿佛光源。
看著看著，方輕燃忽然平靜下來，不再對抗內心無人在意的潮湧，安靜地望著臺上的葉珩。這麽多人都在看他，她是其中一個，再正常不過，不算什麽。
葉珩介紹完項目整體情況和後續戰略規劃後，接下來分別是技術展示、客戶分享、嘉賓演講，一切按流程有條不紊進行。
最後是問答互動和媒體采訪，觀眾可以在產品展示區親身體驗，會有麟躍的員工為他們解答疑問。
體育館燈光大亮，現場氛圍一改先前的正式嚴肅，輕松隨意了許多。葉珩、曲淮和齊年都在接受媒體采訪，何卓希和杜書耀被叫去幫忙，方輕燃看沒她什麽事了，打算離開。
忽聽曲淮說：“對了，這次參與設計的還有我的高中同學，特別厲害的女孩子。輕燃這邊~”
方輕燃：“……”
記者隨之而至，錄音筆懟到她面前。方輕燃本想拒絕，但一看掛在記者胸前的媒體證，上面的名字她很熟悉，是國內科技圈一家非常有名的自媒體。方輕燃關註了他們的官方公眾號，文章質量很高，她每天都會瀏覽幾篇獲取業內信息。
記者提的問題也很專業，一不留神，方輕燃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暢所欲言地回答起來了，還和記者探討得有來有往。
曲淮被遺忘在一邊，但她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笑瞇瞇地旁觀。
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方輕燃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葉珩和齊年都已經結束了采訪，一同註視著她這邊。
曲淮鼓掌，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是吧？我們那一屆的年級第一，唯一考上清華的學霸，MIT高材生，超厲害的！”
“厲害，”接話的是齊年，他豎起大拇指，“我作證，大學裏輕燃也是第一，比我強多了，我那時候都是擦分過。”
……好了可以了，剩下那個，你就別說話了。
方輕燃面無表情地想。
可惜事與願違。
“嗯，”是葉珩的聲音，低緩、微啞，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方小姐，很優秀。”
方輕燃冷靜了一秒，按住轉身就走的沖動。
記者興奮地拿出手機：“各位大佬，機會難得，一起合個影吧。照片我放在今天的專欄文章裏，可以吧？”
誰也沒動。
記者有點尷尬。
葉珩打破寂靜，率先邁步：“那就照一個吧。”來到曲淮旁邊。
曲淮甩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隨即拉過方輕燃站在自己另一邊。齊年則走到方輕燃身旁站定。
於是照片的位置，從左到右，依次是葉珩、曲淮、方輕燃和齊年。
記者舉起手機：“好，一、二、三——”
卡擦。
照片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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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餘燼13
星州第一場秋雨落下的時候，方輕燃在麟躍的工作也接近尾聲。等九月底的新品發布會一結束，他們三人便可以回景明了。
發布會籌備由營銷部門牽頭，技術部門參與不多，主要配合做一些調試工作，麟躍自己的技術人員就夠了。齊年出面和麟躍商量了下，給他們三人批了一周年假。
發布會前幾天，齊年提前來到星州，第一時間聯系方輕燃。
聽見齊年希望自己帶他在星州逛逛，方輕燃欣然答應：“沒問題，不過我這種本地人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導游，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齊年笑著說：“都可以，你帶我去哪都行。”
說是這麽說，但方輕燃還是認認真真做了攻略，把網上推薦的打卡地全部列入計劃，還找方峻茂借了車。
市裏的景點和周邊的古鎮都去過後，方輕燃帶齊年去了一所香火旺盛的知名佛寺。雖然他們都不信這個，但來都來了，還是和其他游客一樣走完了參拜流程。
路過人滿為患的法物流通處時，齊年往裏看了一眼，讓方輕燃等他一下。
方輕燃以為他要給家人帶一些寓意吉祥的法物，點點頭，指了指出口，說在外面等他。
齊年過了好一會才出來，方輕燃正要問他買什麽了，一串晶瑩剔透的手串遞到她面前：“月光石，輕燃，送你的。”
方輕燃楞住：“給我的？”
齊年好笑地看著她：“不然呢，你看這顏色適合我嗎？”他晃了晃自己的左手腕，“不過來都來了，我也給自己請了一串，好像叫什麽菩提，沒聽清。健康平安長壽，反正都是那些意思。”
方輕燃都聽笑了：“什麽叫好像，一聽就不誠心。”
“確實也不信這個，就當買個紀念。但是這串真的很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覺得很適合你，”齊年佯裝要抓方輕燃的手腕，“你再不接，我可親手給你戴上了啊。”
方輕燃只好接過，多看了幾眼，確實很漂亮，說：“不過這種東西還是自己買更好吧，多少錢？回頭我轉你。”
齊年盯著方輕燃那和月光石如出一轍的精致剔透的側臉，慢慢地說：“不用了，我的心也很誠，佛祖不會怪罪的。”
和朋友客氣傷感情，和老板客氣更沒必要，於是方輕燃不再糾結，大方地戴上了，彎彎眼睛：“那行，就當這幾天給你當導游的報酬了。走吧，請你吃飯。”
這幾天齊年吃當地菜吃得有點傷，方輕燃特意帶他去了一家米其林粵菜餐廳，好好解了一頓膩。
吃完離開時，服務員領著一對情侶正要進來，其中的男性和齊年一樣高大挺拔，讓本就狹窄的過道更逼仄了。齊年側過身，紳士地在方輕燃的肩上虛虛攬了一下，做出保護的姿態，不讓對方碰到她。
方輕燃和齊年走出餐廳後，那對情侶中的女生發現自己的男朋友頻頻回望，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生氣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嬌聲道：“周熠你幹嘛呢，還在想剛才那個美女？人家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名叫周熠的男人摟緊懷裏嬌小性感的女朋友，漫不經心地說：“寶貝別生氣，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生居然一臉得意地說：“那倒也是，那個美女一看就是學霸精英，不是你的菜。你就喜歡我這種胸大無腦的。”
周熠哈哈大笑:“寶貝你真可愛，這不是挺聰明的嗎。”
女生好奇地問：“那你看她幹什麽？”
“我是不喜歡，但有人喜歡啊，”周熠摸著下巴說，“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我表弟的女，哦不，前女友。”
“你想撮合他們覆合？”
“我可沒那個本事。”
“哎呀，你好煩，不管你了，我來點菜。”
新交的女朋友可著貴的下單，周熠隨她去，杵著下巴想，過了這麽久，一看還是覺得眼熟。
不是錯覺，葉珩這個弄丟的心肝寶貝，他以前肯定見過。
第二天就是發布會了，下午齊年沒再勞累方輕燃，讓她回去好休息。
“國慶節之後再來上班就行，工作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方輕燃玩笑道：“不愧是老板，休的假原來都是要還的。”
“有一項工作確實非常重要，我可以先給你預告一下。”
“咱們又有新項目了？”
“算是吧。”
方輕燃嚴肅起來：“是什麽？”
“付超終於打算向女朋友求婚了，就在公司樓下，”齊年說到一半自己先笑了，“明達他們已經在幫忙準備了，到時候你出個人就行。”
萬萬沒想到齊年說的是這個，方輕燃呆了呆，失笑：“原來是這個工作，恭喜他啦，我肯定到。”
齊年又問：“對了，明達和煜霏的事，你知道吧？”
方輕燃俏皮地反問：“知道啊，倒是齊總你，終於看出來了？”
齊年揉揉額頭：“說真的，心情挺覆雜的，有種好兄弟被白菜拱了的感覺。”
方輕燃被他的比喻逗得忍俊不禁，一邊臉貼在方向盤上，笑靨清淺。
齊年也微笑著看了她片刻，才說：“那就這樣吧，明天見。”
方輕燃直起身，把額前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嗯，明天見。”
齊年下了車，目送方輕燃的車匯入車流，直到消失在筆直的馬路上，才轉身回了酒店。
第二天下午，方輕燃換上一身正裝，徑直來到舉辦發布會的省體育館。
看得出麟躍非常重視這次發布會和這個項目，現場布置得沈肅大氣又充滿科技感，幾乎邀請了所有業內同行和知名媒體。
方輕燃的位置在第二排靠中間，左邊依次是何卓希、劉波兩位景明的同事，右邊則是杜書耀，都是熟人。齊年等會要作為合作夥伴上臺，坐在第一排。
時間臨近，第一排正中間兩個位置還空著。
不一會，現場突然一陣騷動，何卓希激動地說：“來了來了，大明星來了。”
大明星？
方輕燃茫然擡頭，不期然遇上一對光芒四射的俊男美女。
兩人無論身高還是容貌都格外突出，而且，都是她認識的人。
對葉珩，方輕燃是有心理準備的，但另一個……
對方亦發現了她，端著架子儀態萬方地走過來，一到跟前就憋不住了，小聲驚呼：“輕燃！你怎麽在這？”
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齊刷刷射向他。
方輕燃嘴角抽了抽：“我……算是在這工作吧，你……”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代言人？
曲淮笑盈盈道:“是呀，之前拍廣告我來了麟躍總部的，怎麽沒看到你？”
方輕燃簡潔地說：“我是合作公司的，那幾天在休年假。而且麟躍這麽大，我在也不一定能見到。”
曲淮放心了，掃一眼身旁的葉珩，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合作公司啊，那就好。”
方輕燃：？
曲淮笑而不語，一手按住胸口一手牽住裙擺，優雅地坐下。
方輕燃馬上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地看向正前方。
現場燈光已經轉暗，陰影中，葉珩輪廓清晰、五官立體的臉龐堪媲美古希臘的雕像，為了今天特意整理過的面容英俊無儔，熠熠生輝。他按住身前西裝，緊跟著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落座。
等到主持人開完場，葉珩上臺做介紹時，方輕燃實在受不了左右兩道灼灼逼人的視線，小聲地為兩位光源發射器解開疑惑：“我們是高中同學。”
杜書耀和何卓希面面相覷。
杜書耀真誠發問：“我現在重新中考來得及嗎。”
方輕燃：“……你又不是星州人。”
“一個大明星，一個大作家，還有一個學霸大美女，”杜書耀握拳，“我就是爬也要從山東爬過來，加入這個家，當上人生贏家！”
方輕燃樂不可支。
何卓希插入對話：“我說，葉董是不是在看我們啊？”
方輕燃立馬說：“你看錯了。”
杜書耀斜了方輕燃一眼：“沒有吧，好像真的在看我們這邊誒。”
方輕燃無奈地看他一眼。
這時，前方的曲淮突然回過頭沖她眨眨眼：“是在看這邊哦，我作證。”
方輕燃：“……”
曲淮今天怎麽怪怪的。
結束短暫的對話，此刻正在發生的、卻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便無可避免地占據了心神。整座體育館回蕩著葉珩低沈磁性的嗓音。
方輕燃從沒像現在這樣恨自己專註的註意力。她試圖分心，去想點別的，什麽都好，可不過片刻就會被臺上的人吸引回去。
斥巨資搭建的舞臺上，一身黑色西裝的葉珩仿佛光源。
看著看著，方輕燃忽然平靜下來，不再對抗內心無人在意的潮湧，安靜地望著臺上的葉珩。這麽多人都在看他，她是其中一個，再正常不過，不算什麽。
葉珩介紹完項目整體情況和後續戰略規劃後，接下來分別是技術展示、客戶分享、嘉賓演講，一切按流程有條不紊進行。
最後是問答互動和媒體采訪，觀眾可以在產品展示區親身體驗，會有麟躍的員工為他們解答疑問。
體育館燈光大亮，現場氛圍一改先前的正式嚴肅，輕松隨意了許多。葉珩、曲淮和齊年都在接受媒體采訪，何卓希和杜書耀被叫去幫忙，方輕燃看沒她什麽事了，打算離開。
忽聽曲淮說：“對了，這次參與設計的還有我的高中同學，特別厲害的女孩子。輕燃這邊~”
方輕燃：“……”
記者隨之而至，錄音筆懟到她面前。方輕燃本想拒絕，但一看掛在記者胸前的媒體證，上面的名字她很熟悉，是國內科技圈一家非常有名的自媒體。方輕燃關註了他們的官方公眾號，文章質量很高，她每天都會瀏覽幾篇獲取業內信息。
記者提的問題也很專業，一不留神，方輕燃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暢所欲言地回答起來了，還和記者探討得有來有往。
曲淮被遺忘在一邊，但她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笑瞇瞇地旁觀。
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方輕燃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葉珩和齊年都已經結束了采訪，一同註視著她這邊。
曲淮鼓掌，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是吧？我們那一屆的年級第一，唯一考上清華的學霸，MIT高材生，超厲害的！”
“厲害，”接話的是齊年，他豎起大拇指，“我作證，大學裏輕燃也是第一，比我強多了，我那時候都是擦分過。”
……好了可以了，剩下那個，你就別說話了。
方輕燃面無表情地想。
可惜事與願違。
“嗯，”是葉珩的聲音，低緩、微啞，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方小姐，很優秀。”
方輕燃冷靜了一秒，按住轉身就走的沖動。
記者興奮地拿出手機：“各位大佬，機會難得，一起合個影吧。照片我放在今天的專欄文章裏，可以吧？”
誰也沒動。
記者有點尷尬。
葉珩打破寂靜，率先邁步：“那就照一個吧。”來到曲淮旁邊。
曲淮甩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隨即拉過方輕燃站在自己另一邊。齊年則走到方輕燃身旁站定。
於是照片的位置，從左到右，依次是葉珩、曲淮、方輕燃和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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