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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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不二和桃城剛從外面買完飯回來，打開病房門一眼就看到了空蕩蕩的病房，病房裏沒人，病床上也沒有。
“奇怪了，毛利教練呢？”
桃城一邊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一邊環顧了下四周。
“不二學長你看，毛利教練的鞋還在這裏，她不會是又跑出去尋死了吧。”
這話說得很好笑，但是裏面的內容卻並不好笑。
不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隨手拉住了一名路過的護士就問起了毛利蘭的行蹤。
“毛利小姐嗎？她不在的話多半就是去那裏了，往前一直走然後向右拐，到最上面的那一層樓去看看，應該就能找到她了。”
“等等，護士小姐。”
桃城叫住了回完話就打算離開的對方問道：“毛利小姐不是你們重點看護的對象嗎？為什麽你們就這樣放任她在醫院裏面到處跑呢？”
護士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笑道：“你們跟毛利小姐還不熟吧？事實上毛利小姐並不喜歡別人一直跟著她，醫院到處都是監控，而且毛利小姐身上也有定位器。雖然我們表面上是沒有限制她的行動，但實際上每個監控的顯示器上現在都坐著兩個專門的負責人，他們會負責看著毛利小姐的一舉一動，只要毛利小姐離開監控範圍超過一分鐘，醫院就會響起警報聲的。另外毛利小姐身上的定位器也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就會立刻有人趕過來的。”
“天啊，這麽誇張的嗎？”
護士小姐笑了笑沒說話，徑直離開了。
桃城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不由唏噓道：“一直活在別人的監視下，毛利教練就算沒病也會變得有病的吧。”
不二搖搖頭，顯然他也不讚同這種監視人的方法，但是除了這樣，似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能阻止一個隨時都會犯病想自殺的人。
“算了，我們先去找毛利教練吧。”
.......
兩人果然在護士的指導下找到了毛利蘭。
彼時她正赤著腳站在一個病房的玻璃窗前靜靜地看著裏面，她腳上沒有穿鞋，眼鏡也被取了下來。不二看著她的側臉，那麽柔和沈靜，不是空手道上那種明媚，不是發病時那種扭曲，也不是平時他所見到的那種死寂。
不二此刻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否則一個人怎麽會在短時間裏擁有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呢。
毛利蘭看到了他們，她轉過頭，長及腿彎處的黑發垂在腦後，她還穿著在街頭網球場和桃城對打時的那身衣服，洗的泛白的牛仔褲，肥大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明顯有些過於寬大了，襯的她整個人越發消瘦，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
“你們回來啦，小哀剛才來過了是嗎？我看到了手機裏有跟她的通話記錄。”
兩人起先都沒有答話，桃城這種粗神經此刻也發現了不對，面前這個毛利蘭，跟他們平時知道和認識的毛利教練，似乎......不太一樣。
“她說你可能不想見到她，所以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毛利蘭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微楞了一下，然後才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小哀啊....”
似嘆息般說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言。
不二卻從這短短的嘆息中聽出了些許落寞和......悲涼。
“毛利教練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不二緩緩走進她，他不知道誘導毛利蘭發病的原因是哪些，只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此刻不能刺激她，便只好轉移話題。
“這裏嗎？我是來看她的。”
不二轉過頭，看了一眼病房外的牌子上寫著的名字。
鈴木園子。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她把我從火場救出來的，我沒事，她卻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這一瞬間，不二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咽下了想要追問的話，然而卻來不及阻止桃城。
“毛利教練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想起來在火場發生的事了嗎？”
毛利蘭頓了一瞬，沒有說話，卻將目光轉向了他。
然後，桃城就眼睜睜地看了那雙原本平靜柔和甚至是有些溫柔的雙眼慢慢變得幽深，黑一般的死寂在對方的眼中蔓延開來，一種仿佛要窒息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
桃城覺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於沼澤地之中，出不來，也動不了。
“毛利教練。”不二微笑著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不進去看看她嗎？她知道你還活著應該也是很高興的吧。”
死寂逐漸從她的眼中褪去，平波無瀾的眼眸中逐漸找回一絲生氣，蘭似回過神般看著不二的笑臉，伸出手在對方的雙眼處停下。
“我見過你睜眼。”手指在對方的眼眶處描繪，然後緩緩向下。
“你的眼睛很好看。笑起來也好看，就像......”
像......
“新一？”
男人好像聽到了她的囈語，他蹲下身，一把拽起她的頭發，她被迫仰起頭，看著對方陰鷙的臉上含著濃濃的不屑。
“你還指望那個自以為是的小偵探能來救你嗎？”
“嘖，真沒想到貝爾摩德竟然會為了你這樣的人選擇背叛組織。”
“Angel？你也配？”
她是Angel嗎？
她不是！
所謂的善良，堅強，Angel，這一切所有的美好品質統統都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他們認為像她這樣的人不應該接觸到那些黑暗。所以他們用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束縛著她，欺騙著她，一致地把她排除在外，但事實是她真的願意嗎？沒人問過她的想法，沒人在意她的感受，沒人想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知道。”
虛弱的聲音在她腦海中想起。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才不願你冒險。”
“你看，即使知道大家都在欺騙你，你也還是找來了不是嗎？”
“所以你是Angel。”
“小蘭，停手吧。”
毛利蘭收回手，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又回到了窗前，繼續靜靜地看著裏面。
那種窒息的感覺總算消失了，桃城大口地喘著氣，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好嚇人，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啊，看著毛利教練的眼睛，我怎麽會有種沒辦法呼吸的感覺呢？”
“看樣子這就是她平時為什麽會戴著那麽厚重的眼鏡原因了，畢竟跟那樣一雙毫無感情猶如行屍走肉般的眼睛對視，誰也受不了的吧。”
不二拍了拍桃城的背，叮囑道：“以後說話記住了要想清楚再說，你剛剛提起了那場火災，毛利教練看樣子是記得的，但是她還是不敢面對，所以才會受到刺激差點又犯病。我們現在，只需要安靜地陪著她就好了。”
就這樣，三人一直靜靜地站在病房外，毛利蘭看著病房裏，不二看著毛利蘭，桃城時不時地看看病房裏面，時不時地看看毛利蘭，直到病房裏一直在照顧著園子的男人發現了他們。
毛利蘭立刻轉身就跑，桃城馬上就追了出去，不二剛擡起腳，病房門便開了。
走出來的男人皮膚黝黑，臉上掛著一幅無框眼鏡，年紀約莫二十多歲。他看著眼前初中生模樣的不二，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
“你們是？”
“抱歉，打擾了，我是青學三年級網球部的不二周助，剛剛是陪我們的毛利教練來這裏的。”
“毛利？她......還好吧？”
“你認識毛利教練？”
男子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園子，才說道：“我是鈴木園子的未婚夫，我叫京極真。”
“既然你跟毛利教練認識，那剛剛毛利教練為什麽被你發現之後就馬上跑掉了呢？”
“大概是因為，她以為我不想見到她吧。”
不二迷茫了一瞬，卻又馬上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鈴木園子畢竟是為了把毛利教練救出火場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作為鈴木園子的家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會把怨氣撒在毛利教練的身上。
“她會這麽想也是對，畢竟我一開始也確實怪過她，而且也是因為我不斷地提醒她，園子是因為她才會一直躺在病床上，以至於她的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最後甚至忘記了......”
“園子還活在這個世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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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毛利教練呢？”
桃城一邊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一邊環顧了下四周。
“不二學長你看，毛利教練的鞋還在這裏，她不會是又跑出去尋死了吧。”
這話說得很好笑，但是裏面的內容卻並不好笑。
不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隨手拉住了一名路過的護士就問起了毛利蘭的行蹤。
“毛利小姐嗎？她不在的話多半就是去那裏了，往前一直走然後向右拐，到最上面的那一層樓去看看，應該就能找到她了。”
“等等，護士小姐。”
桃城叫住了回完話就打算離開的對方問道：“毛利小姐不是你們重點看護的對象嗎？為什麽你們就這樣放任她在醫院裏面到處跑呢？”
護士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笑道：“你們跟毛利小姐還不熟吧？事實上毛利小姐並不喜歡別人一直跟著她，醫院到處都是監控，而且毛利小姐身上也有定位器。雖然我們表面上是沒有限制她的行動，但實際上每個監控的顯示器上現在都坐著兩個專門的負責人，他們會負責看著毛利小姐的一舉一動，只要毛利小姐離開監控範圍超過一分鐘，醫院就會響起警報聲的。另外毛利小姐身上的定位器也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就會立刻有人趕過來的。”
“天啊，這麽誇張的嗎？”
護士小姐笑了笑沒說話，徑直離開了。
桃城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不由唏噓道：“一直活在別人的監視下，毛利教練就算沒病也會變得有病的吧。”
不二搖搖頭，顯然他也不讚同這種監視人的方法，但是除了這樣，似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能阻止一個隨時都會犯病想自殺的人。
“算了，我們先去找毛利教練吧。”
.......
兩人果然在護士的指導下找到了毛利蘭。
彼時她正赤著腳站在一個病房的玻璃窗前靜靜地看著裏面，她腳上沒有穿鞋，眼鏡也被取了下來。不二看著她的側臉，那麽柔和沈靜，不是空手道上那種明媚，不是發病時那種扭曲，也不是平時他所見到的那種死寂。
不二此刻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否則一個人怎麽會在短時間裏擁有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呢。
毛利蘭看到了他們，她轉過頭，長及腿彎處的黑發垂在腦後，她還穿著在街頭網球場和桃城對打時的那身衣服，洗的泛白的牛仔褲，肥大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明顯有些過於寬大了，襯的她整個人越發消瘦，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
“你們回來啦，小哀剛才來過了是嗎？我看到了手機裏有跟她的通話記錄。”
兩人起先都沒有答話，桃城這種粗神經此刻也發現了不對，面前這個毛利蘭，跟他們平時知道和認識的毛利教練，似乎......不太一樣。
“她說你可能不想見到她，所以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毛利蘭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微楞了一下，然後才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小哀啊....”
似嘆息般說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言。
不二卻從這短短的嘆息中聽出了些許落寞和......悲涼。
“毛利教練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不二緩緩走進她，他不知道誘導毛利蘭發病的原因是哪些，只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此刻不能刺激她，便只好轉移話題。
“這裏嗎？我是來看她的。”
不二轉過頭，看了一眼病房外的牌子上寫著的名字。
鈴木園子。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她把我從火場救出來的，我沒事，她卻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這一瞬間，不二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咽下了想要追問的話，然而卻來不及阻止桃城。
“毛利教練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想起來在火場發生的事了嗎？”
毛利蘭頓了一瞬，沒有說話，卻將目光轉向了他。
然後，桃城就眼睜睜地看了那雙原本平靜柔和甚至是有些溫柔的雙眼慢慢變得幽深，黑一般的死寂在對方的眼中蔓延開來，一種仿佛要窒息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
桃城覺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於沼澤地之中，出不來，也動不了。
“毛利教練。”不二微笑著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不進去看看她嗎？她知道你還活著應該也是很高興的吧。”
死寂逐漸從她的眼中褪去，平波無瀾的眼眸中逐漸找回一絲生氣，蘭似回過神般看著不二的笑臉，伸出手在對方的雙眼處停下。
“我見過你睜眼。”手指在對方的眼眶處描繪，然後緩緩向下。
“你的眼睛很好看。笑起來也好看，就像......”
像......
“新一？”
男人好像聽到了她的囈語，他蹲下身，一把拽起她的頭發，她被迫仰起頭，看著對方陰鷙的臉上含著濃濃的不屑。
“你還指望那個自以為是的小偵探能來救你嗎？”
“嘖，真沒想到貝爾摩德竟然會為了你這樣的人選擇背叛組織。”
“Angel？你也配？”
她是Angel嗎？
她不是！
所謂的善良，堅強，Angel，這一切所有的美好品質統統都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他們認為像她這樣的人不應該接觸到那些黑暗。所以他們用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束縛著她，欺騙著她，一致地把她排除在外，但事實是她真的願意嗎？沒人問過她的想法，沒人在意她的感受，沒人想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知道。”
虛弱的聲音在她腦海中想起。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才不願你冒險。”
“你看，即使知道大家都在欺騙你，你也還是找來了不是嗎？”
“所以你是Angel。”
“小蘭，停手吧。”
毛利蘭收回手，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又回到了窗前，繼續靜靜地看著裏面。
那種窒息的感覺總算消失了，桃城大口地喘著氣，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好嚇人，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啊，看著毛利教練的眼睛，我怎麽會有種沒辦法呼吸的感覺呢？”
“看樣子這就是她平時為什麽會戴著那麽厚重的眼鏡原因了，畢竟跟那樣一雙毫無感情猶如行屍走肉般的眼睛對視，誰也受不了的吧。”
不二拍了拍桃城的背，叮囑道：“以後說話記住了要想清楚再說，你剛剛提起了那場火災，毛利教練看樣子是記得的，但是她還是不敢面對，所以才會受到刺激差點又犯病。我們現在，只需要安靜地陪著她就好了。”
就這樣，三人一直靜靜地站在病房外，毛利蘭看著病房裏，不二看著毛利蘭，桃城時不時地看看病房裏面，時不時地看看毛利蘭，直到病房裏一直在照顧著園子的男人發現了他們。
毛利蘭立刻轉身就跑，桃城馬上就追了出去，不二剛擡起腳，病房門便開了。
走出來的男人皮膚黝黑，臉上掛著一幅無框眼鏡，年紀約莫二十多歲。他看著眼前初中生模樣的不二，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
“你們是？”
“抱歉，打擾了，我是青學三年級網球部的不二周助，剛剛是陪我們的毛利教練來這裏的。”
“毛利？她......還好吧？”
“你認識毛利教練？”
男子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園子，才說道：“我是鈴木園子的未婚夫，我叫京極真。”
“既然你跟毛利教練認識，那剛剛毛利教練為什麽被你發現之後就馬上跑掉了呢？”
“大概是因為，她以為我不想見到她吧。”
不二迷茫了一瞬，卻又馬上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鈴木園子畢竟是為了把毛利教練救出火場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作為鈴木園子的家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會把怨氣撒在毛利教練的身上。
“她會這麽想也是對，畢竟我一開始也確實怪過她，而且也是因為我不斷地提醒她，園子是因為她才會一直躺在病床上，以至於她的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最後甚至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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